第18章 沙皇的心思(求月票!求定阅!)
第18章沙皇的心思(求月票!求定阅!)
圣彼得堡城南郊外,一座安谧美丽的皇村,如果说彼得宫是彼得大帝的意志体现,那么皇村则主要反映了叶卡捷林娜二世的理想和品味。(顶点小说手打小说)1717年在彼得堡以南约30公里的“萨丽”庄园,为彼得一世的妻子、皇后叶卡捷林娜?阿列克谢耶夫娜而建的消夏别墅破土动工。为了强调皇家新领地的意义,不久这里便被称为皇村。
在随后的近两百年中,皇村不仅发展成为沙皇最大的离宫,而叶卡捷琳娜宫对面的花园,建造了一所学校,普希金便是这里的首批学员。皇村最终与俄国最伟大的诗人普希金的名字紧紧地连在一起,作为其文学生涯的摇篮,这片充满灵性的土地沐浴着诗人,赋予他源源不绝的创作灵感。
虽说二百年来,不知多少俄罗斯贵族怀着朝圣者的心境纷至踏访。皇村的盛名甚至不只因为这里是金碧辉煌的叶卡婕琳娜宫;不只因为这里有极尽奢华的“琥珀厅”,而是因为普希村,但是,作为沙皇的离宫,这里的确有壮丽堂皇的宫廷建筑,出将入相的显赫尊崇。
正如圣彼得堡城内的高层贵族圈子里所流传的那样“1月19号受礼节后,沙皇就不敢在自己的京城露面了,甚至不敢呆在圣彼得堡”,伟大的、如慈父般的沙皇带着自己的家人躲到了皇村。
“立即将库罗巴特金就地免职由第一集团军的司令利涅维奇接任”
在维特进入叶卡婕琳娜宫的作战地图室时,他听到了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咆哮如雷般的吼声,他有足够的理由的去愤怒,奉天战役的失败给他、给俄罗斯造成了沉重的打击。
“是的,陛下我绝对赞同您的这一决定”
前脚刚一踏进作战地图室,维特立即接着沙皇的话说道。
“但是陛下,在追究库罗巴特金责任的同时,我们必须要看到,正是他的出色工作,才使得满洲军主力得以撤到铁岭一线,也正是得益于此,才使得北满和远东不至陷落入日本人之手您觉得呢?萨哈罗夫”
维特在为库罗巴特金出言作保的之后,又把问题投给了萨哈罗夫?维克多?维克多罗维奇,他是沙皇的侍从将军、俄罗斯帝国陆军大臣,军事会议主席以及远乐特别委员会的委员,他是沙皇的亲信之一,足以影响到沙皇的决定。
“陛下,正如维特公爵所说,正是库罗巴特金的急时而果断的跳出日军的包围圈,才避免了整个远东战局的崩溃”
容易受到他有所影响的沙皇在沉思一会,开口问道。
“列季格尔,你认为应该如何处理此事?”
列季格尔?亚历山大?费多罗维奇先是立正,又扫了一眼维特,方才回答道。
“陛下,我认为应该将库罗巴特金上将就地免地,由第一集团军的司令利涅维奇接任满洲军总司令和远东对日作战陆海军总司令一职,同时鉴于库罗巴特金上将对日军的了解,可由其接任第一集团军司令一职,并继续率领满洲军第一集团军继续对日作战”
“好吧就这么办吧”
初时的愤怒之后,尼古拉二世开口答道,对于这个结果维特并不觉得意外,就像那位在战争爆发初期面对战役失败,竟然抛弃部队从南满一路逃回到圣彼得堡才停下脚的前任满洲军总司令阿列克谢耶夫也不过只是在简单的调查后作解职处理罢了。
“陛下,我认为,随着奉天战役的失败,我们有必要召回太平洋第二分舰队回国。”
米哈伊尔亲王在沙皇作出这个决定的之后,立即进言说道,几乎是在他的声音方落的瞬间,康斯坦丁亲王,也急忙接着说道。
“是的,陛下,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必要派遣第二舰队去远东送死了”
康斯坦丁的话,不仅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起了反作用,最初一意孤行要派舰队去远东的,正是沙皇尼古拉二世,更何况他并没有愿意放弃作战的意料。现在依然抱有挽回战局的希望,无疑相比于这些大臣和亲王们,他更“乐观”一些。
“现在唯一能够挽回局面的只有罗日杰斯特文斯基率领的太平洋第二分舰队了,立即命令他加速向远东航行,击败日本人的舰队只要我们夺取制海权,就能切断驻守满洲日本陆军的补给线,俄国就能够重新赢得这场战争,”
觉察到康斯坦丁亲王和作战地图室内的大部分将军脸上都露出诧色,居古拉二世连忙开口解释道。
“至少到那时我们赢得战场的主动权,然后再与日本“体面的”进行停战媾和。”
无论是出于安抚这些将军、王公大臣们也好,真心实意也罢,沙皇总算是流露出了一丝想要媾和的念头。
“同时我们需要命令利涅维奇在四平一带的松辽平原集结休整,那里的地形不利于日军的迂回攻击,而且这一地区资源丰富,是满洲有名的粮仓,而且水路有松花江,陆路有中东铁路,运输极为便利,我想至少现在我们需要固守那里你们觉得的呢?”
在接下来的会议中,尼古拉二世在征询着将军们的建议时的,不断的下达着一道道命令,而维特在更多的时候,却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他必须要与陛下单独谈论此事,正像张浩所说的那样,中国需要同俄罗斯上演一出戏剧
一个多少小时后,结束了会议的尼古拉二世抬头看着维特,之前维特一下一方不发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沙皇在那里发表着他的见解。
“维特,有什么事情吗?”
尼古拉二世似乎直到这会才意识到维特一直在这里等着他。
“陛下,今天的天气不错,我认为我们应该去花园里走走,您觉得呢?”
维特施了一礼后,方才提出自己的建议,以避开那些将军们,这件事的知情人必须要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他可不可像和李鸿章签署俄清密约时一样,还没签字就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举世共知,知道的人越少,效果才会越好。
“是啊,今天的天气多好啊是应该去透透气”
说着话,尼古拉二世便朝着作战地图室外走去,而维特则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到了花园之后,在四下无人的时候,维特便开口进言道。
“陛下,根据芬兰总督府的报告,芬兰已经十余外城市出现不稳状态,在日本陆军间谍支持下“积极抵抗党”得到了大批的炸药、步枪和子弹,供其起义之中,现在芬兰人正从一个温顺的对陛下感恩戴德的从属民族,变成危险的、不满的、谋求独立的民族”
维特看着陛下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他知道芬兰的变化或许更多的是眼前的这位陛下的愚蠢的政策所酿成的,不过在陛下的面前,他只能归罪于日本人,而不是陛下本人的错误导至了芬兰的变化。
“由于日本间谍的煽动和支持,再加上叛乱分子的鼓动,目前国内的局势日趋不稳,现在俄罗斯已经不能像过去一样集中全部的人力、物力进行战争,向远东输送兵力的速度大不如从前,国内需要更多的军队去维持”
维特说的这些,尼古拉二世当然明白,要不然他也不会躲到皇村之中,甚至于现在他最担心的正是奉天战役失败的消息传来后,所会引发的国内的反应。奉天战役的失败的后果,意味着什么,尼古拉二世十分清楚,旅顺战役的失败使得他逃到了皇村,对于俄国来说,如果没有胜利,那么战争每拖一个月,俄罗斯就更深一步地陷入全面破产的境地,这一点,尼古拉二世非常清楚。
幸好幸好在这场战争中,俄罗斯人对陆军的失败已经习以为常了,尼古拉二世在心里如此安慰着自己,即便是作为沙皇,有时候他也必须要学会习惯用一种自嘲式的看法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
“陛下,我听说满洲军的损失极为惨重”
“损失了近30%的军队,40%的大炮,50%的步枪,还有70%的弹药……”
尼古拉二世的话,让维特完全惊呆了,他想象过会遭受惨重的损失,但却未曾想到损失竟然如此惨重。
“陛下,如果日军继续推进的话,利涅维奇将军有没有能力阻挡日军的进攻?”
沉默,尼古拉二世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说道。
“今天的天气多好啊维特,明天你想去打猎吗?”
沙皇的回答让维特一愣,他诧异的看着这位沙皇,很难想象,此时他竟然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打猎,难道说在陛下的眼中,现在只有这才是最重要的吗?
“陛下”
维特重重的提醒了一句。
“维特,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去面对事实,但是生活总还是要继续啊”
尼古拉二世笑看着维特,在他的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现在的利涅维奇根本无法阻挡日军的进攻,也许,很快,他会失去整个满洲,甚至于远东,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希望我把罗日杰斯特文斯基召回来,可是他们又岂曾考虑过,现在对于俄罗斯而言,或许,我们唯一的希望,就只有罗日杰斯特文斯基了,只有他的舰队赢得这场海战,我们才有可能机会获得体面的结束这场战争的机会”
这时这位沙皇陛下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沉重,他从不想得到这个皇位,直到现在,甚至在十年之后,他都未曾作好当沙皇的准备,可他依然想做一个好沙皇,但这实在太难了,他曾经努力过,可残酷的现实却给了他狠狠的一击。
寒风吹来时,脖颈处的隐痛提醒着他那个叫津田的日本人砍下的那一刀,那身为太子时,访问日本时被日本人砍的一刀,似乎像外界所以为的那样,俄罗斯必须要和日本打仗。但事实呢?
早在战争爆发之前,他不仅未曾像外界所猜测的那样,促使俄国对日本宣战,反而曾试图为了俄罗斯避免这场战争的爆发,甚至不惜选择适当的妥协,包括接受日本的要求从满洲撤回军队,作为沙皇,他了解俄罗斯,了解俄罗斯的实力,所以他并不愿意打这场仗。
但是最终贪婪的日本人毁掉了一切,他们用一场偷袭,使得俄国不得进行一场自己并未准备好的战争。现在对于俄国来说,只能继续打下去,只有赢得这场战争,俄国对有可能一举挽回颓势,使其即将衰落的国运重新复苏。
“维特,你是否知道,德国总参谋部已经制订好了一旦俄罗斯爆发内乱,就联合奥匈帝国出兵协助我镇压**的方案。”
提到这一点,尼古拉二世又不无感叹的说道。
“可是在几十年,俄罗斯了是欧洲的宪兵啊”
在他的记忆中,曾经的俄罗斯会令整个欧洲颤抖,即便是克里米亚战争之后,面对遭受重创的的俄罗斯,那些国家也会给予尊重,俄罗斯是欧洲的压路机。可是现在呢?一个东方国家却已经可以挑战俄罗斯的权威,并将俄罗斯最后的一线尊严残酷的击成碎片。
“陛下”
面对陛下的语气的沉重和语间的悲意,维特深鞠一躬后,用一种低沉的语气说道。
“俄罗斯现在已经不是半个世纪前的俄罗斯了”
拉着维特看着沙皇,方才开口说道。
“陛下,我们还有一个机会,昨天臣同中国皇帝陛下的特使张浩先生举行了会面,他向我传达了来自中国皇帝的信息,如果没有奉天的失败,或许我会认为这是狂妄的幻想,但是,陛下,现在对于俄罗斯帝国而言,这又何尝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呢?”
在维特看来,无论如何,自己这一次必须要促成陛下接受中国人的建议,那个建议是保全俄罗斯面子的最好的选择了,至少在维特看来,那样可以避免俄罗斯输掉最后一点家当。
“哦?那个篡位的中国人吗?他有什么好的建议?”
对于中国的那个依靠“**”成为皇帝的中国人,尼古拉二世并没有多少好感,实际上他甚至担心在俄罗斯有人有样学样的,像他一样,依靠**颠覆了罗曼诺夫王朝,在中华帝国建立时,俄罗斯的报纸只用了几句话加以报道。
“陛下,现在的满洲军已经无力再去阻挡大山岩的脚步,也许他不仅将会从南满向北满进攻,甚至还有可能会从韩国向远东进攻,而我们在整个远东,却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去阻挡他们的进攻如果远东陷落了,也许整个俄罗斯都将因失败爆发一场**”
维特不无担忧的说道,张浩在昨天对他说过这番话,但他却也从自己的渠道得知,早在奉天战役之前,日本人就设想打赢一场“色当式的围歼战”从而为夺占远东创造机会,也正因如此,在奉天战役打响之前之前,维特就曾试图结束这场战争。
可是沙皇却必须要坚持下去,不仅仅是为了“虚幻的胜利”,而是为俄罗斯的最后一次努力,如果俄罗斯承认了失败,代价不是沙皇愿意承担的,同样也不是俄罗斯帝国所能承担的。
“到那时或许我只能祈祷三皇同盟的帮助了”
尼古拉二世的语中带着一丝嘲弄之味,如果俄罗斯真的战败,一场**将是不可避免的,到那时他只能依靠自己的表兄弟们派兵帮助俄罗斯镇压**了。
“可是,陛下,如果你愿意体面的结束这场战争的话,我们还有一个机会,接受中国人的条件,让他们去结束这场战争”
“他们……中国人,我们曾打进了他们的京城,他们有能力结束这场战争吗?”
尼古拉二世反问一句,5年前,他或是自任总司令,命令几十万军队在短短十数天间,便占领了整个满洲,最后一直打到他们的首都,那此中国人,怎么可能有能力帮助俄罗斯。
“更何况,维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中国人一直不都是日本人的半个盟友吗?他们怎么可能会倒向我们”
“陛下,国与国家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正是我们目前所面对的困局,才会令中国人选择和我们做朋友”
在回答陛下的问题时,维特心里还有一句话“从面临失败的失败者那里得到的,也许可能会比从胜利者那里得到更多的东西”,这才是中国人愿意冒险的根本。
“陛下,至少可以在罗日杰斯特文斯基击败日本海军和利涅维奇将军重整军队之前,中国人可以让我们获得喘息的时间,对于失败者,我们并没有必要去遵守任何已经签订的条约”
维特的眼中流露出狡黠的神采,实际上昨天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来到皇村进见沙皇,他正是在思考着张浩提出的那个建议中的可行性,无论从那个方面看来,对于俄国人来说,那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哦?维特,告诉我,那位皇帝陛下开出的是什么样的条件”
第19章 放映室(求月票!求定阅!)
第19章放映室(求月票!求定阅!)
3月11日,傍晚时分,陈默然便走进了勤政楼的小型电影放映室,这间电影放映室与其说是电影放映室,倒不如说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实在不算是大雅之堂,里进简单摆着的几只的绿布沙发是为少数几个头面人物准备的,内阁成员以下的人只能坐放在四周的镀镍折叠椅上。(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观看这部片子的人有帝国情报局局长张靖和相关的人员,还有国务宰相张之洞和陆军大臣蔡锷、海军大臣叶祖圭、财政大臣管明棠以及外交大臣梁敦彦和他们各自的部下,还有皇宫内的一些近侍大臣。
当陈默然走进来时所有人都肃然起立,人们先向陛下鞠躬致敬后,在陛下在第一排正中央的一只沙发上坐下来,众人方才再次落坐,随后电灯关上了,放映室内一片黑暗,帝国情报局的局长张靖站在屏幕旁准备解说。
片子一放,黑白的无声电影,电影画片里尽是一片混乱,大街上到处都是游行示威的民众,再到后来,民众一座宫殿前停了下来,又过了一会画片越发的混乱起来,可以看到骑兵在驱散民众。
十几分钟后,电影停了下来,张靖便开口说道。
“陛下,这是1月22日流血星期天中,发生在俄罗斯首都的请愿游行的记录,是调查局驻俄情报人员用电影机拍摄。”
黑暗中响起了张之洞的声音。
“只是这么段画面,很难证明什么。”
在黑暗中,有一个项城腔调嚷到。
“张局长,继续放吧。”
听着黑暗中传来的声音,坐在角落里一张折叠椅上的戴效泉则在黑暗中把这一切都在记事本上记了下来。他常常对别人说,能在黑暗中写字是一个人具有管理才能的标志,而作为陛下的近侍,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成为帝国的重臣,现在他只需要学习。
“继续放吧”
黑暗中传来了陛下的声音。
下一秒画片切换到另一个场景是一群暴*分子占领一座建筑的画片,接下来不断参杂着游行示威、大罢工和燃烧的街道的电影画片,这个电影是新近才从驻俄公使馆由外交邮袋送回,是驻俄公使馆内的情报局特工,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才从俄罗斯各地拍摄并带回公使馆,在现在的俄罗斯,东方人的行走并不安全。
见放映室内的气氛严肃了许多,张靖这会才开口继续说。
“以上的画面均是情报局特工在俄罗斯各地拍摄,时间截止至2月18日,“流血星期日”在俄国国内的直接影响就是一场暴力**的狂飙,俄国人的指责对象从沙皇周围**的官僚朋友赏直接转身了俄国沙皇尼古拉二世和沙皇制度本身,根据驻俄公使馆昨日发回的电报,从1月截止至3月10日,俄国各地已经发生564起起义,在不少地方,甚至是在圣彼得堡、莫斯科这样的大城都出现了苏维埃,暴动者和罢工者夺取地方政权,尽管一再的遭受镇压,但现在俄罗斯帝国正在滑向毁灭的深渊,”
在他作着介绍的时候,这部片子继续放映磁卡,从银幕上可以看到那些罢工的工人和游行示威的的妇女儿童,以及被焚毁的乡间庄园雄雄烈焰,所有人这时都能从这电影中,最直观的感觉到俄罗斯的变化。
黑暗的放映室内,张靖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这部片子和其他一些情报表明,俄罗斯帝国表面上是一个强大而可怕的帝国,但实际上,现在的俄罗斯不仅在过去几十年间,不可避免的衰败,同时战争激化的矛盾使得俄罗斯国内日趋不稳定,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在未来十个月内,俄国国内的动荡会继续持续,同时,俄罗斯帝国政权已经受到质疑,即便是在战争结束后,如俄罗斯帝国未能解决国内的实持性问题,我们有理由相信,俄罗斯帝国将可能毁于一场**。”
虽说是杞人忧天,但张靖的话却并未得到任何人的反对,而陈默然在看到电影的画片变化时,则是轻轻道了一句。
“继续看吧”
画片变成了东方的,甚至有些熟悉的画片,这是日本的一座港口,在港口上,大批的日军正在上船,而在码头上数以十万计欢迎的人群中,摄影师特意将镜头对准那些狂热的民众时,又把镜头一移,“祈战死”3个墨黑的大字在阳光下泛著油亮,显得格外耀眼,接着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一个举国一致的日本,欢送部队的日本平民,勇跃参军的日本人,高呼着“祈战死”的日本士兵,自愿赶班加点生产军需物资的日本工人。
此时呈现放映厅内的众人眼前的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极端,一个看似强大的国家的国民用暴动的方式反战,而另一个看似弱小的国家,却是举国一致的团结如一,这场战争谁胜谁负或许从民间看待这场战争的方式即可以看出来。
这一次没有讲解,只有最直观的画面,终于长达两个多小时的电影放完之后,在电影放映室内的灯亮起的瞬间,所有人依然保持着沉默,而在沉默的背后却是无尽的思索,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着太多的问题。
“你们曾经问我们的敌人是谁?为什么是他?我没有给出太多的解释,我想在大家看过这部电影之后,也许可以得到一些答案”
陈默然的语气显得有些深沉,他坐在沙发上,双眼依然看着白色的电影荧幕,这是开战前,最后一次通气了,准确的来说,是统一内阁的认识,他们必须要认识到日本才是中国的第一大敌,至少是现在的。
“对于中国来说,无论是俄罗斯或是日本,都是我们无法绕开的一个问题,或者说是无法绕开的假想敌,你们曾经告诉我,俄罗斯是中国最大的假想敌,的确,我们有陆地接壤,俄罗斯占领我们太多的领土,而且还对我们的国土虎视眈眈,所以他应该是我们的假想敌不是吗?”
这时陈默然才站起身,走到荧幕前,转身面对着自己的内阁大臣们。
“但是,在我的心中,却一直有一个问题,是一个虚弱的而且自身布满恶疾的敌人对中国的威胁大,还是一个蒸蒸日上、举国奋进的敌人威胁更大”
众人哑哑半晌说不出话来,这是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答案,虚弱的帝国无力扩张自己的势力,而后进之国却需要踩在他国的肩膀上才有可能强大。
“这个蒸蒸日上、举国奋进的敌人,他的国土狭小、资源不足,为了发展他必须要对外扩张,必须要夺取海外市场与资源,这么一个国家从他崛起之日起,扩张早已经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谁能告诉我,对于这么一个国家而言,他的扩张对象是谁?是向南洋的诸国列强挑战,还是向他们眼中,一个虚弱的大国扩张?”
依然只是沉默,而在这沉默的背后所有人却都知道陛下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日本而言,没有中国更最合适的扩张对象,这个国家虚弱已久,他们可以据着旧有的特权,一点点的耗尽中国的财富。
“对于俄国人来说,克里米亚战争斩断他们向西方扩张的鹰爪,而日俄战争又斩断他们向东方扩张的鹰爪,双头鹰的扩张已经被斩断,甚到自身早已变得虚弱不堪,在未来二十年内,他都无法对中国构成实质性的威胁,但是日本呢?”
逼视着众人,陈默然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放映室内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此战之后,凭着击败俄国人的成就,其一跃成为亚洲第一强国,黄种人击败了白种人,不仅将成为亚洲各国所学习之对象,同样挤身世界强国之列,其势必会携新胜之威,行扩张之需,请问诸位,到那时我国当如何处之?”
起身移步站在挂着厚毛毯帘子的窗子旁边,陈默然陷入沉思,然后他轻声说道。
“梁卿,驻日大使馆每天都会通报日本的情况,我想你把现在日本的情况告诉诸位。”
“是陛下”
梁敦彦站起身来,先向窗边的陛下的鞠了一躬。
“目前,因战争消耗远超过日本预期,截止至今,日本已开支军费近17亿亿日元,5倍于其财政收入,仅每月偿还利息,即接近日本每月财政收入,战费已远超其国家所承受偿还能力,目前,虽然日本国内尚未出现如俄国一般反战团体,但日本国内已经出现了经济危机,由于农村中许多劳动力被征召到前线战,牛马、车辆也被征走参加“圣战”,农业因而陷入衰落,大多数乡村的稻田已经荒废大半,为了前线作战,日本将粮食强征强购,造成国内粮食短缺,为了保护商业阶层利益,又采取了高米价的政策,全国已经出现大规模饥荒……”
在梁敦彦就日本国内的形势作完解释后,一直不明所以的张之洞、袁世凯等人明白了陛下的意思,陛下的意思是想趁火打劫,也许用火中取栗更合适,利用日本已经在战争中耗尽财富的有利时机,斩断日本向大陆扩张的野心,从而确保未来十几年内的国家安全。
在梁敦彦介绍了日本国内面临的形势后,陈默然又把视线转身蔡锷。
“蔡卿,下面你来介绍一下日军的情况”
“当前,日军自奉天战役后,虽全力追击俄军,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报,尽管大山岩命令部队以强有力的进攻掩饰其补给困难造成的无力再战,但奉天战役结束后,日军参战部队伤亡大、消耗多,丞需补充或补给,因而无力追击俄军,长达13个月的战争,已经耗尽了日军的锐气,现在的日军虽在东北有近34万军队,然其伤亡十七万人,现在的日本陆军,远非十三个月前的精锐之师而且持续一年的战争,已使不少日本官兵产生厌战心理,根据我们的情报,日军一些部队在接到追击命令时,表现的并不积极,从军官直到士兵都渴望结束这场战争。”
点点头,陈默然方才开口说道。
“好了,我想现在大家都清楚了原因所在,对于我们来说,无非只是一个问题,就是趁着日本虚弱无比,无力再战的时候,集中精锐将其从辽东赶出去,以及国内自身无力再战之事实,迫使其我们签定和约。”
“陛下,可俄国方面”
尽管早已经同意了这个计划,但这个计划还有一个变数,就是俄国人。
“五个小时前,张浩已经同俄国达成了协议,俄国已经表示接受我国“武装保卫中立”的举动,并愿给予配合,同时俄国承诺将在“中立战”结束后,履行两年前与满清签署撤军协议,另外……”
陈默然稍沉默了下,他的眉宇拧成了一团儿,那份协议是由他似定的,但这时真的要履行的时候,却又让人如此难以接受。
“俄国人同意无偿将南满铁路交给我国,但是前提是,我们必须要赢得这此战,否则一切都是空谈,至于中东铁路,俄国同意以中东铁路公司全部资产包括中东铁路及沿线设备、火车站之造价售于我国,两亿四千一百八十九万三千一百四十九卢布三十八戈比……”
“俄国人这次做的倒是还算公道”
黑暗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嘀咕声,这间屋子里的人大都知道,即便按两年前评估,整个中东铁路价值为3.75亿金卢布。除铁路资产外,中东铁路公司还有20艘轮船、数个码头及所属运河等共价值1150万金卢布的资产。此外,该公司还有自己的电信局、矿山、林场、学校、医院、法院、护路队等,现在中东铁路公司的市值至少值5亿金卢布。
用两亿四千万卢由买下中东铁路五、六亿卢布的资产,不能不说是非常划算的“生意”。
“公道?”
没有追问是谁说的话,陈默然只是冷笑一声。
“那条中东铁路,是在中国的土地上修的,所有的资产原本都应该是中国的,而在条约中,同样还有附加条款,若中国收回南满铁路,并收购中东铁路,不得更改路轨,铁轨宽窄应与俄国铁轨一律,在战争时期俄国有权用铁路免费运兵、运送过境物资,这就是所谓的公道”
在发泄心中的不满时,陈默然在心下忍不住长叹一声,至少现在解决了一个国家的问题,尽管不满附加条款,但他可以想象张浩在圣彼得堡同维特秘谈时,能够基本上让俄国人接受自己开出的条件,怕不是据理力争四字可能讲述的,甚至于俄国人能够接受以造价出售中东铁路公司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原本他甚至考虑过,用五亿卢由的贷款赎回这条铁路,可最终,这条铁路只用了不到一半的预算,就已经成功赎回,尽管其间还有一些不确定因素。
“不管怎么说,现在至少我们可以不需要再考虑俄国人的问题,而且在适当的时候,俄国还会成为我们的助力,他们同意中俄两国之间,在战争打响之后,建立最高渠道的直接联系,以便双方的配合,当然这并没有写进条约,这一点是符合我们要求的。”
在沉默了一会后,陈默然突然开口问道蒋方震。
“百里,还有多长时间?”
一直做着记录的戴效泉在听到陛下的这个问题时,心头不禁一颤,这场会议给了他太多的震惊,在观看这部“电影”之前,他从未想到,决定帝国命运的一战,竟然在悄无声息之中,已经进入了倒记时。
“两天”
参谋总长的回答,让这个房间内直到今天才得知这个消息的人们,心头皆是一震,在黑暗中,戴效泉隐约听到有人倒吸着气,他完全可以想象他人的震惊,这场战争竟然带着投机色彩,但到了战场上,最终还是要靠实力说话,中国能打赢吗?
在这种思绪之中,戴效泉接连在笔记本上用钢笔写下几个大大的问号,他把视线投向一言不发站在那里的陛下,这时他才注意到,陛下今天并没有穿着白色的海军式军装,而是换上了茶绿色陆军军装,这是陛下第一次身着近卫陆军军装。
帝国拥有近卫陆海军,但两者全称却各有不同,帝国近卫陆军、帝国皇家近卫海军,这两字之差,使得陛下的戎装大都是白色的海军军装,而今天他却换上了陆军军装,望着陛下领衔上的金丝绣龙在灯光下闪烁的光彩,戴效泉隐约意识到,或许这一战之后,帝国近卫陆军的军旗上或许会增加五爪金龙的旗冠,如同海军一样,成为皇家之军。
“嗯”
点点头,陈默然看了眼蒋方震和蔡锷两人,然后才开口说道。
“此仗若是得胜,我将在南京光复大道举行胜利校阅拜托诸君了”
第20章 小算盘(求月票!求定阅!)
在世界战争史上,像日俄战争这样,交战双方远离本土,跑到别国的土地上打仗的例子,十分罕见;而类似那个**的清朝政府,置国家主权、民众生死于不顾,宣布“局外中立”,将这块被清廷视为“祖龙廷”、“发祥重地”的辽东大地任由日俄铁蹄蹂躏者,更堪称旷古之仅有。(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对于一个国家而言,或许没有比此事更堪称奇耻大辱了。
1905年3月,中国,辽东大地。冬日的太阳,冷冷地斜挂在西方的山际线上。西伯利亚的寒风,撕扯着一面面破碎的日、俄军旗。高天烽火,鏖战正急;尸积如山,大地疮痍。从头年的2月8日日军不宣而战算起,日俄战争迄今已打了一年零一个月,战争进入了白热化的胶着状态。
两天前,俄军被迫后撤,日军占领奉天,取得奉天战役胜利后的日军并未停止进军脚步,并乘胜在11日中午时分越过辽河北岸,迂回至少铁岭北镇西堡附近,直逼撤至铁领的俄军,面对如猛虎下山般,新任俄军司令利涅维奇立即命令部队撤退至开原、昌图一线。
开原城只是一座小城,这座位于南满支线铁路一侧的小城,在地理上似乎并不是什么要镇,在10号之后,这里即成为了俄军满洲军司令部所在地,作为司令部的火车站外,停着一列装甲列车。
三天前,配备有多门57毫米诺登菲尔德速射炮和马克沁重机枪的装甲列车也不顾日军设置的路障,喷吐炽烈的炮火,横扫逼近奉天旧火车站的日军秋山支队。日军由于缺乏反击火力,只好动用“人弹”来炸毁铁轨,但因俄军装甲列车饱和的火力,日本"人弹"无一成功,反倒伤亡大增。两路奇兵如同一道流动的屏障,使日军的奥保巩军团无法继续向奉天纵深穿插。
尽管局部的胜利无法扭转大局,3月9日,日军第1军团突破旧站附近的俄军第1集团军阵地。日军在这一方向的推进与第3军团(仅距铁路几千米)的迂回运动,构成合围俄军于奉天城下的直接威胁。
在这种情况下,库罗巴特金不得不下达了弃城命令,各集团军仓皇撤退。当俄军撤出城外时,又遭到日军的火炮轰击,仍然是装甲列车如同一道铁流压制住敌方的炮火,为部队撤退和在开原阵地构筑新的防线赢得了宝贵时间。
正是装甲列车挽救了俄罗斯满洲军免遭围歼的噩运,而现在,装甲列车仍旧是利涅维奇手中的电后一张王牌。
此时装甲列车的车头喷吐着烟雾,正准备向南方驶去,而在火车站内,在奉天撤退后缺枪少炮甚至徒手的士兵们,正在跳上火车车厢,一列列火车拖着几十节车厢,不断朝着北部撤退。
“利涅维奇一定是疯了”
等待撤退的满洲军第第52涅森龙骑兵团的曼纳海姆中校发着牢骚,几天前,正是他们这些芬兰骑兵,配合装甲列车拼死掩护着主力撤退,而现在,部队却要再一次撤退,撤退到四平街重新构建阵地。
“谁知道呢?也许利涅维奇被日本人打怕了”
将马赶上列车的曼克森接腔答道。
“或许他想着只有撤到四平街对安全吧”
“撤到圣彼得堡才不用担心日本人”
“对,就像阿列克谢耶夫一样”
牢骚归牢骚,但是命令总是要执行的,在日军刚占据铁岭的同一时刻,俄军突然放弃了开原甚至于昌图,近百公里的防线,而一路朝着四平街撤去,这种撤法,即便是库罗巴特金,也未曾下达过。
在士兵们或发着牢骚或在心里庆幸时,开原火车站内同样是一片忙碌,工兵团的团长们意外的被告知不得破坏铁路,又是一道奇怪的命令,而开原火车站的站车利库巴耶夫甚至被告知“不得破坏任何车站设施”。
一道接一道的命令,不仅让俄**官们充满疑惑,同样的也令驻俄军司令的各国战地观察员费解不已。
“亚历山大将军,利涅维奇是不是疯了”
特陶这位德国中校在司令部转移时问道迎面碰到的亚历山大.萨姆索诺夫少将,旁边的英国、法国观察员都用同样的眼神看着这位在战场上表现异常英勇的少将。
“他疯没疯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现在整个俄国都疯了”
亚历山大.萨姆索诺夫少将吐出一句让人费解的话语,然后便径直离开了,他还要去指挥部队撤退。
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吗?有人开口问道,所有人都摇摇头。
“先生们,我想也许是因为俄国人丢撤了太多的武器,现在的他们根本无力阻挡日军的进攻,与其这样,主动后撤到四平,利用四平的有利地形,不仅可以限制日军的迂回攻击,同样可以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修建筑垒要塞,也许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是的,现在对于俄国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取胜的希望,他们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固守四平,为媾和提供一定的筹码”
当各国观察员们在那里议论纷纷的时候,新任满洲军总司令利涅维奇正在和自己的前任,现任的第一集团军司令库罗巴特金进行着只有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
“这是来自沙皇的谕旨”
面对库罗巴特金的质疑,利涅维奇开口回答道。
“为什么利涅维奇,我知道这是沙皇陛下的的谕旨,可我需要的是原因”
库罗巴特金质问道,他无法理解部队要在一夜之间放弃80俄里的防线,尽管在四平街一带构建防御工事是即定方案,但是这80俄里却可以为四平街的防御争取时间。
“库罗巴特金,我的朋友,”
利涅维奇看了一下窗外,方才继续说道。
“我需要你的支持和帮助,现在对我们来说,时间紧迫,我们不仅要撤出主力,最多只能在这个留下一个师,最好是那种已经丧失战斗力的一个师,如果都是伤员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然后我还需要一个可靠而可信的将军来率领这个师”
站起身,利涅维奇走到地图前,指着地图说道。
“沙皇陛下之所以作出这个决定,是因为,我们同中国人达成了一个协议”
“协议?”
站在沙皇面前的维特双手将协议奉到陛下的面前,然后得意洋洋的吹嘘道。
“陛下,我想对于俄罗斯而言,这份《俄华密约》不亚于9年前臣同李鸿章签定的《俄清御敌互相援助条约》,虽然表面上我们付出的中东铁路公司,可实际上我们什么都没有交给中国人或者说,什么都没有付出”
此时的维特的确有自己得意的资本,9年前,他连蒙带骗的的诱逼李鸿章在《御敌互相援助条约》上签字,俄国用一个虚幻的条约,使俄国不费一枪一弹,实际上把满洲变成了俄国的势力范围,不仅如此,还利用中国人出资建了开发东北的华俄道胜银行,从始至终,俄国都是在利用满清实现了对满洲的控制。
“维特,朕庆幸能够拥有你作为帝国重臣”
尼古拉二世看着这份密约的文本,正如然后他抬起头看着维特问道。
“中国人什么时候会向日本发起进攻?”
沙皇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迫切之意,现在他比任何人都更希望看到,中国人卷入这场战争,胜也好败也好,俄罗斯是赢定了
“我想应该在明天”
维特肯定的说道,他已经接到利涅维特发来的密电,密电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他们两人能够看懂那份秘密。
听到明天中国人就会卷入这场战争,有些兴奋的尼古拉二世站起身来说道。
“中国人以为他们很精明,他们利用俄罗斯和日本两国虚弱不堪时,卷入这场战争,谋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但是,他们却忘记了一点”
做为沙皇,尽管他从未做好当一名沙皇的准备,甚至于当年在得知父亲的死讯,知道自己已经成为沙皇的时候,他都曾抗拒着皇位,尽管这是他的使命,但生性易受他人影响的尼古拉二世,却并不认为自己能够成为一个好的沙皇。
在这场战争无可避免的爆发之后,他曾试图用自己的努力,向世人证明自己将会是一个出色的沙皇,俄罗斯帝国依然是那个强大的俄罗斯帝国,但残酷的事实却无情的打击了他的信心,使得他无可奈何的选择了逃避现实,躲在自己的小角落里,寻找那么一丝安慰。
可现在呢?
面对这么一份对俄罗斯帝国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条约,他却突然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也许,现在臣民们会反对他,但再过几个月,整个俄罗斯帝国都将盛传着他的英明,最终,他依旧是俄罗斯人民的“小爸爸”,任何不满的情绪,都将会被一场辉煌的胜利所打消。
“维特,我想现在对于我们而言,我们唯一需要就是在中国人实现战区隔离之后,等待着他们向日军进攻的结果,无论是胜或是负,我们并不关心,甚至不需要关心,他们的结果如何,对于俄罗斯而言并不重要,对于俄罗斯唯一重要的就是,我们会因中日两国间的战争,获得了宝贵的喘息的机会,利涅维奇得了修整部队的时间,而且我们可以向满洲调派更多的军队,虽然作为回报第二太平洋舰队,将在法国的殖民地印度支那的金兰湾作为威慑力量,防备日本舰队的调动,在金兰湾,长途航行的舰队可以得到进一步的修整。”
尼古拉二世的声音忽的提高了一些,这声音充分显露了他此时的亢奋之情。
“陛下,我相信现在一个非常有利于俄罗斯的局面已经出现了,在这场三国战争中,俄国将是最后的赢家,现在中国人是趁日本疲惫不堪时发起进攻,假若他们的进攻失利时,那么在未来的几个月中,届时日本陆军一但受到重创,为了确保一方面的胜利,他们必定会寻求与我国媾和,以便放开手脚解决中国问题,我们所需要的就是看两**队损失情况,假如两者都已筋疲力尽,就撕毁密约,同日本单方面媾和,一但日本向中国全力进攻,必定会加大日军损失,而中国肯定会尽力抵抗,这只会进一步造成日军的损失,而到那时,维特,我想我们的机会就来了,我们可以在各国干涉前,随着战场向华北地区的扩散,在满洲将出现有利于俄国的战局,我国可重新拿出这份《中俄密约》,在日军主力陷于华北时,把日军赶出满洲,把满洲从中国合并过来。”
深吸一口气,维特甚至在庆幸自己的算盘打的是多么的精明,甚至于在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苦心经营的远东扩张在化为泡影时,再一次成为了现实。
“若是中国陆军击败日本陆军,我国同样可获得与日本体面媾和的机会,想来那时对于日本而言,他们唯一所依持的唯有海军,对于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已经不是赢得战争的胜利,而是如何结束这场战争”
在维特这么说时,尼古拉二世点头赞同道。
“的确是这样,到那时,对那些矮子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结束战争,而是继续进行没有胜利希望的战争,而俄罗斯帝国在这场战争中的地位却是超然的甚至可以说,将会成为左右战局的力量”
“是的陛下,届时,俄罗斯将会因这种左右战局的地位,而得到意想不到的回报”
维特这时才说出自己的本意,他的声音中带着些果断之味,他相信自己为俄罗斯帝国创造了一个最有力的条件,这亦是他最终愿意表示把南满支线还给中国,把中东铁路卖给中国,甚至放弃在东北的特权的原因。
因为他从头到尾,就没想过真正履行这一条约,正像《御敌互相援助条约》一样,在他看来,这份密约不过只是一个幌子罢了
在他看来,在中国没有能力履行条约的时候,自然所谓的条约就不需要去遵守,这亦是他坚持在条约的附加条款中添加一条“必须在中国有能力确保满洲不为第三国所控制,并确保中东铁路与南满支路安全的前提下,俄罗斯帝国方予以归还”的原因。
“陛下,我们在条约中所失去的权力,就其本质上,只是一次纸面上的归还而已,我国在满洲的绝大多数特权,都与铁路有关,如若不交还铁路,绝大部分特权就不会失去,而且,今天失去的特权,明天,在中国因为这场战争极度虚弱的时候,俄罗斯同样可以进一步的赢得更多的特权”
“你的意思是,中国不可能赢得对日本的战争?”
尼古拉二世看着给自己带来希望的维特反问道,如果中国根本不可能赢得这场战争,那么俄罗斯就必须要像维特说的那样,做好另一手准备。
“陛下,我更认同,胜也好,败也罢,战争的结果是,中国陆军必定会遭受严重损失,若是日本以海军向扬子江一带扩张,而在金兰湾的第二太平洋舰队,可配合英美等国对日本加以干涉,同时借日本舰队威胁,像十年前一样,诱使中国放弃南满铁路和赎买中东铁路尽管最终一切又回到原点,不过我想,到时我们就赢得了这场战争”
“若是他们赢了呢?”
尼古拉二世拉着反问一句。
“如果中国获得了胜利,可以想见,中国人势必将会重返朝鲜,而俄国将随之再次进入朝鲜至于日本他们挑起了战争,但最终他们会失去一切”
维特的回答让尼古拉二世沉吟了一会,这并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答案,他所希望的答案是一场辉煌的胜利,一场足够改变国民对自己看法的胜利,用一场军事上的胜利,去转移国内现在越来越激化的矛盾,这才是他所需要的。
“维特,我想在中国和日本之间,我们根本不需要他们谁去赢得胜利,我认为,最终的获得胜利的,只能是俄罗斯,而不是中国,或是日本”
说到这,尼古拉二世又低头犹豫了一会,随后才抬起看着维特。
“维特,我觉得,俄罗斯帝国不同于中华帝国,中华帝国受限于他们的力量,他们可以用投机的方式去赢得一场战争,但是我们呢?对于俄罗斯来说,俄罗斯需要在战争上证明自己的尊严”
这是第一次,尼古拉二世用“中华帝国”去称呼中国,在言语间的转变时,他的心中所在意的却是俄罗斯帝国的“荣耀”,或者说他的“荣耀”
“我们在金兰湾进行适当的休整之后,必须要向日本海军发起进攻,无论陆战的结果如何,我们必须要日本海军发起进攻,俄罗斯必须要以一场辉煌的海战胜利,去结束这场战争”
在尼古拉二世说出这番话时,维特差点没直接昏倒过去,自己、自己苦心经营着这一切,最后……陛下竟然放弃轻易可取的胜利,而选择了,他疯了……一定是疯了
第21章 死得其所(第一更,求月票!求定阅!)
总是先看到列车的灯光,然後才听到隆隆的声响。(顶点小说手打小说)每一次当火车从站台前经过时车站信号员总爱站在站台上,然后感受列车进站时的强烈气流,春夏秋冬一直如此。
今天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依然和过去一样,在看到信号灯亮起之后,担着信号灯,站在月台上,等待着火车的经过。
半个钟头,伴着火车的长鸣,他看到一列亮着车灯的列车驶了过来,他举起手中的信号灯打了一个信号,在火车越来越近时,他才发现这列火车和平常见到的列车截然不同,打头的并不是他所习惯的火车头,而是一个铁箱子,铁箱子上盖着帆布。
再朝后,又是一个铁箱子,铁箱子喷吐着烟雾,这是火车头,可火车头的周围完全被铁板挡着,再朝后看去那是几节堪称巨型的车厢。
车厢完全被满是碎片的网所覆盖着,车轮一个紧挨着一个,中间突然出现几十尺长的位置没有车轮,再朝后又是的一满是车轮的车厢,说他是车厢,其实也不算是,尽管盖着网,可他还是能感觉到这车厢上似乎有一个粗长的管子。
这列奇形怪状的,完全被铁板包裹着的列车并没有在火车站停下来,而直接朝着关外使去,就像过去的两天中,不断从这里经过的列车一样。
寒风归着列车炮的装甲车厢的缝隙吹进车厢内,车厢里正在床铺上睡着觉的炮兵们,显得很是安逸,打呼声在车厢里回荡着的时候,在另一节车厢内,几名军官,却围在一布模型前,正在那里计算着什么。
“咱们要从新民县射击点,瞄准日军炮击,大约需要发射一百发炮弹”
“射击点是15公里……以最大射程计算,咱们只能朝日军纵深20公里的位置开炮,而日军弹药库,距离射击点有19公里”
“射程是够了,剩下的问题,就是能不能打得的准的问题。”
“这炮,两星期前才从下船,拼了两个星期,昨个才完成组装,连试射都没试射,然后就直接拉上了前线,到时打个十几炮都打不准,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几人在那里说话的时候,一名军官悄悄的离开了这间装甲车厢,车厢顶上的呼啸声一阵紧似一阵,狂风暴雪袭击着车厢,铺位上方隐约可见的射孔给越来越厚的积雪遮没了,火车出山海关后,便碰到了这场在关内绝不会存在的风雪。
蒸汽火车发出凶猛的、撕碎风雷的怒吼,拖着军用列车在夜色沉沉的原野上、在白茫茫的漫天飞雪中疾驰。在轰隆作响的车厢的昏暗中,在车轮磨擦冰雪的尖叫声里,在士兵们从梦中发出的喃喃呓语中。
用力推开那结着浓霜、隆隆作响的又重又厚的装甲车门,薛天对着门缝看外面的暴风雪。顿时,车厢里雪花飞旋,冷气逼人,一股寒意冲着他的两腿直往里钻,机车发出的威胁般的咆哮声,夹着隆隆的车轮声和车轮磨擦冰雪的尖叫声一齐冲了进来。
穿过伪装网吹进来的寒风让他裹了下大衣,然后便尚着梯子走上炮位,这门305毫米列车炮,车体重达340吨,这辆列车炮是用于华北地区海防,而现在却是朝着沈阳的方向使去。
在风雪中,薛天看到几个身影,在炮位的圈角内,三个人围在那个小角落内,借着电筒,正在那里合计着什么。
“距离……”
风和车轮摩擦冰雪时的尖叫叫掩盖了他们的喊声,但从喊声中,薛天能听出来,这些从海军调来的炮手,正在这里抓紧时间,学习着这种全新的火车大炮的操作,炮虽和他们用的炮一样,但这门炮的操纵与是截然不同。
“长官”
一个少尉看到薛天的到来,连忙起身行了个军礼,薛天认识他,他是气球兵,就是列车上装备有系留气球上的观察员,乘坐在气球上的观察员能侦察方圆20千米内的地形,向大炮提供矫正弹道和指示地面目标的信息。
“你们这是……”
“回长官,兄弟们睡不着,所以想抓紧时间再练一会,到了地点,谁知道有没有时间练”
“是啊没时间了”
薛天点点头,这时他才看到,在炮车上不仅只有他们三个人,还有几十个战士都在自己的岗位上,他们都在进行着白天的模似操作,炮车上的战士们,都知道自己担负的使命,他们将鸣响第一炮。
“没时间了要是有时间的话……”
薛天在心里这么想着,最终他还是加入到了战士们的队伍中,口令开始从他的口中发出,火车朝着前线行驶着,而火车上的战士们,却是顶着刺骨的寒风继续训练。
在另一个车厢内,李颂明和战友们,正那里擦刮着一枚沉重的炮弹上的厚厚的黄油,为防止生锈变质,炮弹外壳要涂上一层厚厚的黄油。送入炮膛前,一定要把黄油刮去,并用布揩干净。
“兄弟们,手脚麻利点,黄油不擦净,影响射程,不说,还打不准,别他娘打起来了,因为咱们没擦干净炮弹让人扯着咱们是老驴**,中看不中啊”
在吆喝的时候李颂明右手的木刮片,正麻利的炮弹弹体上刮着,在刮着炮弹的时候,盯着炮弹,就像盯着娘们一般,甚至连引信封口塞的铁环内黄油也不忘擦的干干净净。
“***,小鬼子,爷爷十年后又杀回来了”
李颂明在心底喃语着,十年前,同样是炮台兵的他旅顺和日本人干过一仗,这梦里头早就盼着报仇雪恨的那一天了。
“哈……”
朝着炮弹上哈口气,用棉布用力一擦,终于擦干净一发炮弹后,李颂明在唇间嘟嚷了一句。
“亲儿子,到时可得给老子争口气啊”
下了一个下午的雪,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停下了,几乎是雪一停,便走几匹马便在雪原上狂奔着。月光下,骑在马背上的林延仁用家乡腔哼起了小曲,这会的他显得有些兴高采烈,作战会议已经开过了,战斗任务也已经下达了,剩下的还有什么呢?恐怕就是漫长的等待了,他相信自己的部队不会让自己失望。
木子秋望着远方,神情有些失神。
“长官,你觉得日军是咱们的对手吗?”
相比于长官,他没有长官的那份自信,作为军官,他知道身为长官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下,都要表现出百分之百的自信,只有长官的自信才能鼓励下属,可自己呢?
“平心而论,日军还是很厉害地,日军长于迂回包抄作战,从他们和老毛子干起来,老毛子没少吃亏,而且日本士兵作战极为英勇虽说咱们是有心算无心可要是打起来,胜负还是两两之数,到时候,咱们就只能用命扛了,有时候打仗这事,谁胜谁负,就看谁能撑到最后,只要咬着牙挺下去就行”
挺……说着容易,做起来难,真打起来,挺上一分钟,都不知道要挺掉多少条人命,更何况,对第二军团来说,或许暂时不需要打大规模的攻坚战,可在那狭窄的夹缝间打仗,本就不容易,没有迂回的余地,甚至都没有防御纵深,这场仗对第二军团来说,有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
这时,林延仁地脸上的笑容,瞬间便消息了,双眼不由的朝着前方看去。
“人生自古谁无死?……能死于国战,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林延仁沉吟了一会,用手安抚了一下跨下的战马,然后便开口说道。
“好了,木头,别在这里感慨了,咱们是军人,不是酸啦巴几的文人,这一仗,只能成,不能败”
“长官,你想过小青子吗?”
“小青子?”
先是一愣,然后在林延仁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年龄比自己小上十岁的那位本家林郁青,二十岁的少将旅长——大连城防司令。
近卫军有二十三四岁的将军不稀奇,都是速训班出来的青年军官,若非如此,陛下又祈会筹备帝国陆军大学,怕等这场仗结束之后,高级军官都会到帝国陆军大学进修,可是像林郁青那样十九岁就当上了少将,也是独一份。
“咱们这边打起来了,你我都平安无事,可大连却不一样,大连周围都是日本兵,小青子身边不过才只有5800人,野炮迫炮加在一起,也就几十门,虽说打从夺了大连,就开始沿城修建堑壕体系,可在他旁边可是有一个日军师团在那,而且在辽东半岛各个日军医院里还有两万多日军伤员,就算是半数上能拿枪,他也是一个顶十个而且……”
木子秋的声音略显得有些低沉,在他调到到参谋部之前,他和林郁青的关系非常不错,可眼下,他却知道,这一次,就是那个“打不死”的小青子,恐怕……
“人生自古谁无死啊”
林延仁喃喃着吐出一句话来。
“能死于国战,也算是死得其所
第22章 夺桥(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黎明,静的出奇而黎明前的黑暗,往往又黑的出奇。
月光下的沈阳,同样静的出奇,沈阳城,依还是中国的城市,日军并没有入城,不过在城外,沿着沈阳旧站、沈阳新站,数万正在修整的日军却窝在这座城市的周围,在两天前的沈阳战役中,俄军的突然反攻,打了的日军第三集团军一个措手不及,原本就是猛打猛冲的第三集团军损失即颇为惨重,而这更进一步加重了他的损失。
在黑木为桢上将和奥保巩上将率领的第1、2集团军先后到达铁岭,并向俄军追击后,损失掺重的第三集团军的第第2骑兵旅,便撤回了沈阳修整、补充,尽管日军未能如愿进行,可沈阳却正在华成日军在满洲第三集团军,虽说是休整,可在休整的同时,却又需要“防卫”沈阳,防止任何“意外发生”。
意外?会有什么意外呢?
在日本明确拒绝同中国进行“关税新约”谈判之后,面对表现并不算友好的中**队,而且是一河之隔的中**人,或许日本也觉得自己需要做一些防范。
在辽河两岸,西岸是中**队经过数月苦心经营的防御线,尽管后来放弃了绝大多数地区,但是在沈阳一线,近卫军却一直驻守在这里,而东岸,从9日起,日军便重新修整了俄军的防线,构建了自己的战线,不论中国人是否会发起进攻,但出于谨慎,构建出防御阵地也好,警戒阵地也行,总是需要作一些准备的。
黎明前的黑暗中,无论是东西两岸似都笼罩在一团静寂之中,可是在西岸同样笼罩在一片黑暗之的战壕内,一顶顶最新装备的钢盔,在月光眨着反光,步枪枪头的刺刀映着月光,钢盔下是一张张兴奋而紧张的脸。
当战争爆发的时候,有人兴奋、有人紧张,每一个人都有着截然不同的表现,张波添了添了嘴唇,戴着手套的左手忍不住朝着枪刺摸了一把,随后他的眼睛便盯着站在出击位置探头看着对岸的连长,此时连长正叼着哨子。
而在他们的面前,每隔50厘米,一根简易的梯子,那是出击的梯子。
“检查弹药”
班长和伍长们,不时重复着早已重复数次的命令,检查弹药是否齐备,每人120发子弹、4枚手榴弹。
检查急救包,四根绷带、两块纱布,还有什么,装满炒面的干粮袋、水壶,一但接到出击命令,他们根本不可能再有吃口热饭的机会。
在这焦急的等待中,炊事班的伙头兵,抬着热腾腾的竹筐,筐里头尽是两拳头大的大包子,而且还是白面的,包子的香味战壕里弥漫着。
“快点,快点大肉馅的包子,每人先拿两个,可尽的造啊管够”
像抢食一样,原本等待出击的战士,立即开始抢起了馒头,不论是否紧张,每个人都像的饿死鬼一般的狼吞虎咽着。
“狗养娘的,最后一口热饭了”
李天峰大口吃着包子,就着开水咽着下后,在嘴里骂咧着,骂咧着咬着包子,泪水却是止不住的流着,这一仗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
“狗日的大肉馅包子,……要是有碗羊肉板面就好了”
在大战来临前昔,不再有往日的期待或是焦切,有的只是战壕里人们各种各样,或许正常或不正常的反应。
“老子死了,也就是一大肉馅包子”
铁国良骂了一句,或许感觉头顶上的前几天刚领到的钢帽子太过于沉重,他脱掉了钢盔,连吃了两个喷香的大肉馅包子后,平素至少能吃八个的他,这会却吃不下去了。
“班长,你怕不”
旁边的怀抱着轻机枪的马国忠愣愣的问了一句,过去他喊着操日本小鬼子的蛋,可这会他的腿却忍不住颤着,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对于五十二师的战士来说,这又未偿不是第一次上真正的战场,他们和河州步队杀过,可那却是两个时代的战争,而现在他们所需要面对却是意志、装备绝不逊于他们的列强之军。
“怕,怕个鸟,小日本也不是三头六臂的,子弹照样能打死,炮弹也能炸死”
他嘟嚷了一句。
“你小子到时给我瞄准了打,班里的兄弟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这架机枪了”
嘟嚷着,他把头抬上战壕上插着的那面国旗,国旗的朝着西北飘着,他们要把这面国旗插到奉天新站,直线距离50公里整
时间……
哨声响了
“嗵”
伴着炮栓关闭的声音,第一军第一重炮旅的48门152毫米远程加农炮炮膛关闭,被摘掉了炮衣和伪装网的大炮修长的炮管直指天际,这是利用舰炮身管设计的远程重型加农炮,射程超过20公里,几乎是全世界射程最远的地面火炮。
拉着炮绳的炮手,右手将炮绳系缠在手上,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那边小旗,等待着开炮的命令,而来回渡着步的军官们,不时的会打开怀表,最后一刻凝重的空气,几让人心生窒息
与此同时,距离辽河十几公路的一道临时铺设的铁路支线上,一门巨型的大炮横跨在十字型的铁路线上,在电动机的调整下,铰接式厢体上的大炮,调整着射角,
“咣”
800磅重的炮弹,在电动推弹机的推动下,被装进了炮膛,随之又是一个个发射药包,在火炮装填的同时,站在指控台上的薛天不断的下达着调整射角的命令,
完成装弹的列车炮那52倍305毫米火炮修长的身管,开始缓缓以45度射角直指向天际。
嘟……
就在薛天调整着铁道巨炮的角时,伴着夜空中的汽笛声,一列火车喷吐烟雾轰隆作响的朝着辽河铁路桥使去,那是辽河上唯一的一座桥,在桥的西岸驻有日军的一个大队的士兵,这列火车和过去从这里驶过的火车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无非是运载着面粉或是铁丝、钢轨之类商品的火车,无论是日军或是俄军,都需要这些货物。
十几分钟后,在列车距离铁路桥还有一两公里时,列车开始减速,车厢内一个个荷枪实弹的战士,透过闷罐车车门的小窗户,从铁路两侧的树木和建筑能够分辨出列车已经减速了。
“兄弟们,枪上膛”
从肩下将冲锋枪朝前一推,王义的双目直视着车厢外,车厢内哗啦啦的上膛声回响着。
“上刺刀”
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咔咔的上刺刀声音,一路上咣当作响的闷罐车里,似乎不再有那咣当声,静的出奇,只剩下了战士们的紧张而急促的声音。
在车厢门旁,一名战士随时准备开门,再朝里,六名端着冲锋枪、轻机枪的战士瞄准着车厢外,只待车门打开的瞬间,即开枪扫射。
在这紧张的凝重之中,列车驶入铁桥,列车行驶在铁桥上卷起了一阵风啸,风啸越越来越小,火车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桥西头沙袋围住的哨位上,提着枪的日本兵眯着眼睛望着亮着电灯的列车,他感觉今天的火车和平常似乎不太一样,直到列车将驶出桥时,他才意识到,今天这辆火车似乎没拉汽笛,而且速度也很慢,而且是越来越慢,就在愣头愣脑的功夫,他看到车厢的门突然被拉开了,不待他从黑暗中看清楚,便感觉有十几个黑影接连跳了出来,黑影在雪地上跌倒了却又连爬带站的朝着哨位冲了过来。
“敌袭”
这个念头不过是刚冒出来,甚至不待他拉动枪栓,打开保险,他就看到一个人冲跳过了沙袋,那个人的手中挥着工兵铲已经高高的扬了起来,倾刻间,他只觉得脸上一麻,整个人便倒了下去,喷溅的鲜血,染红了地上雪,扑到哨位内的士兵,没有人开枪,同样的,哨位上的日本兵也没有机会开枪。
一阵急促而短暂的短兵相接后,哨位上留下了三具被工兵铲劈砍的有些走形的身体,这时远处已经传来阵阵急促的枪声。
“跳跳……”
尚未停稳的火车上,王义不断的嚎喊着,一个个战士从列车上跳下,端着枪朝着日军的军营冲去,急促的枪声在空气中回荡着。
“手榴弹”
几乎是在冲到有日军军营外时,他们的反击才算猛烈一些,可这会几百枚手榴弹已经甩进了军营,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中,惨叫声和惊慌的叫喊声在日军护桥队的军营里响起时,王义已经率领着下属从正门攻进了军营。
“中国人”
在双方撕杀时,那些未急穿上棉衣、靴子的日本兵,借着火光看清楚冲进来的敌人,大都是带着一声惊讶的叫喊声,他们做梦也未曾想到,进攻他们的竟然是中国人,而且是中国官军,在他们发现了这个事实时,铁路桥的战斗,却已经接近尾声。
“杀光他们不留俘”
打空一梭子弹后,王义趁着换弹匣的功夫,冲着身边的大声命令道,这时空气中的异响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他抬起头朝着天空看去,什么也看不到,但这声音……是炮声。
取出怀表,他看了一下时间,凌晨四时十五分,3月13日。
[奉献]
第23章 进攻(第一更,求月票!求定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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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在亚洲从来未曾经有过如此狂烈的炮击,在第一波次火炮准备中,近卫军第一集团军所属近两百门88以及152毫米野炮、加农炮,以及唯一的一门305毫米列车炮,会同营、团、师属82/120毫米/240毫米迫击炮部队,向辽河东岸的日军前沿阵地倾倒了超过近两万发炮弹、等于约数百吨吨钢铁及炸药落到了预定日军目标区。(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轰……”
如同的爆雨一般的炮弹,不断的落入日军在俄军遗留阵地上修建的工整,猛烈的爆炸冲击波将原本就已经被日军用山野炮蹂躏一翻的战壕炸成的废墟,泥土和烟尘伴着钢铁的破片在战壕中肆虐着,钢铁的破片收割着战壕中日军的生命,冲击波震碎了近距离的日军士兵的内脏,甚至扯碎他们身上的棉衣。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和浓烈烟尘,战壕内被呛的大声的咳嗽着。
“是露国人打来了吗?”
桥本次郎摇晃着被震的昏沉沉的脑海,大声喊问着,他身上凌乱的军衣上,这会尽是灰土,外军装早不知道扔在了什么地方。
“队长阁下,不知道”
不知道是谁在烟雾中答了一句。
但是更多的士兵们早已经被这种他们从未遭受过了猛烈的炮击给惊呆了,他们中的许多人抱着脑袋蜷缩在战壕之中,他们颤抖着、咳嗽着、哭喊着,用劲力气嘶吼着,似乎是这样就能让他们吼去恐惧一般,整个大地都是剧烈的颤抖着,飞落的尘土和肢体的碎块,让士兵们发出阵阵惊恐的尖叫。
在这似乎看不到尽头的炮击之中,一些被吓的乱窜的士兵朝着甚至朝着战壕外冲击,瞬间他们的身体就被炸的粉碎。
此时,这些人,似乎不是经过旅顺血火地狱考验过的日本军人,而只是一群被炮击惊吓到的年青人,但这只是一部分人,更多的人却是尽量蜷缩着身体,以让自己的身体贴近战壕,在旅顺血战,使得他们明白,应该如何自保。
“嘟……”
在炮击开始的时候,近卫军的战壕中一阵尖锐刺耳的哨子声,刺穿了轰鸣的天地,即便是在炮声隆隆之中,刺耳的哨声仍然像是能刺穿的所人的耳膜一般,甚至可以穿透剧烈的爆炸声。
“杀”
随着长官们进攻的哨声吹起,近卫军的战壕立即沸腾了起来,第五十二师一三九团的一千九百余名第一波突击步兵便利用梯板冲出了战壕,掩护冲锋的重机枪,同时向着对岸日军阵地喷吐出了火舌,以用于压制日军士兵可能的还击,而跳出战壕近两千名步兵已经成十几柄刀尖刀向日军的阵地压去。
“快点”
提着步枪铁钢良大声叫喊着,在冲过河堤时,脚一打滑,整个人便摔在辽河的冰面上。
“向前”
在努力站起来时,铁钢良连滑带跑的朝着对岸冲去,必须在要日军炮兵反应过来,用大炮轰碎辽河上的冰面前,突破他们的第一道阵地,在脚踏上辽河时,他整个人完全松了一口,死也要死在辽东。
这会已经跃出战壕第二波官兵们,正在接近辽河,却突然停止了脚步,辽河上炸起的白色烟团和升腾的火球,剧烈的爆炸声和冲击波扬起的碎冰阻挡了第二波次,一三八团的脚步。
“保重”
前进的道路暂时被阻断的官兵,看着河的对岸冲击着快步猫着腰冲锋的十三九团的战友,在嘴边轻语着,他们必要等日军火炮从辽河转向进攻部队后,再利用木板铺设冰桥过河,
“嘟……嘟……嘟、嘟……”
在密集的爆炸声中,冲锋的近卫军战士们根本听不到士官和军官们的命令,只是像训练时那样听着连排长的哨声,追随着班排长手中举着的小红旗前进,甚至于就是连他们自己喊出的“杀、杀”声都听不到,所有人的耳朵中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如雷鸣一般充满着暴烈的压力的爆炸声。
日军的前沿战壕已经完全被摧毁,被炸翻的战壕中只能听到日军士兵们惊恐不安的吼叫声和大量伤兵嘶心裂肺的嘶喊声。
“八噶,混蛋,站起来,像个武士一样”
桥本次郎用力地踢打着躲在垮塌的战壕中瑟瑟发抖的士兵。扯着他们的衣领将他们拉起来。推到被炸垮的战壕边,让他们瞄准前方。
虽说为这些懦夫的表现而感觉到羞愧和愤怒,但他知道自己的大队时有太多的新兵,再看一下那些老兵,嗯还不错
此时日军的阵地已经不再是一个阵地。而是一个血腥地地狱,战壕完全变了个模样,焦黑的弹坑、被炮弹掀翻的泥土,垮塌的战壕,燃烧着圆木支撑柱。残破的武器、散落的弹药箱、炸散的铁丝网,这里已经完全变成了如同地狱一般地模样。
“是中国人打来了立即报告联队长,中国人正在朝我……”
就在桥本次郎凭着炮弹的焰团,看清冲击的敌人时,他总算明白自己所需要面对是什么了。
“准备射击”
即便是在冲锋时一三九团的官兵似乎都能感觉到大地在他们的脚下颤抖着、摇晃着,是炮击或是他们踩踏的结果,已经无人在意。对于他们而言,他们现在唯一的使命就是向河岸后500多米的日军前沿冲去。
在他们冲上辽河时,河堤上日军警戒哨甚至根本就没能起到任何阻拦作用,在对岸重机枪的压制下,被逼近战士们用手榴弹轰上了天。
为了这次突击的成功,进攻的部队只能与炮火保持一百米的距离,一但前沿压制炮击向纵深延伸时,进攻部队就到了用刺刀和手榴弹和对方展开短兵相接地白刃战的距离。
当炮击向日军阵地纵深延伸时,在战壕上硝烟还未来得急飘散时。那些侥幸再次从铁火地狱中逃过一劫,刚刚把步枪依在胸墙上日军士兵们,只及扣动一次扳机,甚至还未看清对方的长相,就听到了近在咫尺的如同浪涌一般喊杀声,随即黑压压的如同雨点一般黑点从空中扔了过来。
上千枚手榴弹,在冲锋的战士距离日军阵地还有三十余米的距离先后扔出,千多枚手榴弹在日军的被炸垮地战壕中连绵不断地爆炸,在爆炸的烈焰和弹片要战壕和战壕前后横飞的同时,已经有人冲上了他们的胸墙。
“哒、哒、哒……”
第一波冲至日军战壕上的战士们立即使用冲锋枪、步枪、机枪扫射着战壕中任何可动的目标。随即跳入战壕之中用刺刀、冲锋枪屠杀着日本兵,尽管只有几十人,但这几十人却像是战壕压路机一般,全是一副势不可挡的模样。
“杀”
近卫军的步兵们像是在过去的训练中一样。怒目圆瞪的挺着步枪大声吼叫着把刺刀刺入日本地胸膛。像训练时一般几名手持步枪的士兵自然的以冲锋枪或机枪为一组。冲锋枪、机枪利用自动火力扫射,而手持步枪的士兵则用刺刀收拾残敌。
攻入日军战壕内的士兵们的动作有如训练时一般娴熟,他们所使用的战术非常简单,但是却非常有效,冲锋枪和刺刀的完美,使得这些突击小组就像是战壕收割机一般。在战壕中收割着日军的生命。
面对这种收割生命的战争机器,在短时间内被突破阵地的日军并没有惊恐,没有人向后逃去,而是三五成群的跃出战壕,在那些近乎完美的杀人机器彻底冲击自己的战壕前,就主动的跳出了战壕。
“突斯给给”
手拿着指挥刀的桥本次郎大声叫喊着,眼前那一幕,让他坚信死守战壕,不过只是送死罢了,只有混战才有可能守住阵地。
相比于近卫军连胸墙深达一人多的战壕,日军的战壕很浅,只不过是一个跃进,就可以跳出去,并不深的战壕让防卫者付出了代价,而现在却又有利于他们的仓促的反冲锋,
两支军队在战壕前碰撞在一起,在这种混乱的拼刺中,冲锋枪、轻机枪,完全失去了作用,唯一起到作用的是敌多双方的步枪和刺刀。
“杀”
伴着暴喝,张波冲着面前的日本兵便是一个突步刺,却被对面那个头并不算高的日本兵挡了下来,尽管张波曾经取得全连拼刺第一名,但这位,对面的这个个头不高的日本兵拼刺技术的娴熟,甚至远超过他。
手臂的痛楚不断的提醒着张波,自己碰到了一个硬茬,与自己每次都想刺中他的要害不同,这个日本兵每次都会借着巧,刺伤他手臂,手臂上剧痛让张波早没了先前的那股如猛虎下山般的气势,尽管他占着枪和刺刀比日本兵长了近十厘米的便宜,可碰着这么一个老手,他第一次没了信心。
“啊……”
手抓着机枪管,用枪托狠狠的砸倒了一个日本兵的同时,看着兄弟们在拼刺时并没站着便宜,甚至一些战友不断被日军的刺刀夺去生命,马国良听到排长在那里用力的嘶吼着。
“机枪用机枪扫光这群王八蛋”
接着排长又在那吼了一句。
“卧倒”
声落的同时,端着轻机枪的马国良几乎是本能的选择服从命令,他全不顾可能的误伤,便朝着最近的日本兵扫去,他一边扣着扳机,一边喊叫着,卧倒、卧倒
在排长的喊声中,同样也有一些机枪手、冲锋枪手用手中的自动武器不分敌我的扫射着,原本在拼刺中占着便宜,正士气高涨的日军被这种不顾死活的打法打蒙了,桥本次郎只是感觉到胸前似乎进入一个什么东西,就重重的跌倒在地。
在日军不断被冲锋枪和机枪子弹击中倒地时,同样也有近卫军的战士被自己的子弹击中,或许正是得益于平素严酷的军法,在卧倒声响起时,更多的人却是本能的卧在地上,甚至不顾正同自己撕杀的日军随时可能杀死自己。
一手持机枪另一手换弹匣的马国良感觉泪水都快要从自己的眼中流下,他亲手打死打伤了三四名战友,军令就是军令,在扣动扳机时,那几乎是一种本能。
“杀光他们”
一两分钟后,红着眼的官兵们叫喊着,用刺刀、用枪解决掉防线上的日军。日军河岸防线的战斗,仅仅只持续了不过几分钟而已,战斗尚未结束时,一三九团的三营的战士便继续朝着日军纵深挺进。
随着两发信号弹地升空和总攻地冲锋号的吹响,近卫军前线战壕内早就等候着进攻地两万余名官兵,立即跳出战壕沿着工兵用木板在冰上铺成的几十条道路,向着对岸冲去,真正的战斗绝非河岸,而在奉天城下
第24章 战胡儿(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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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乎?雷鸣呼?曰:否否否
盖沈阳方面之炮火与时俱进而益益加剧矣,我等私心窃计曰“此时修罗场之光景如何乎?”……”
《民报》炎黄4603年3月13日。
一三九团指挥所设在一座半废墟的民宅内,距前沿几千米。落霞纷纷中,从师部传来了消息,有的部队已经沈阳侧后迂回运动了。
眼睛熬得通红的熊克武,一屁股坐在火上上,摸出一盒揉得像纸团似的20支装的“牡丹”:抽支烟,神仙神仙。副团长邱少山和参谋长黄致鹏显见了,上去就抢,他们两早已经断粮了。
熊克武只说了一句。
“别抢,一人一根,再分两根,吸完,跟我一起抄家伙上前线”
一包烟就这么散了,三人一分了三根,还剩下11根烟,熊克武抬头看着门外的警卫排的战士。
“卫兵,把这烟拿去给排里的兄弟们吸,告诉兄弟们吸完烟,跟老子一起去死”
腰间佩着两支手枪的战士接过的烟,什么都没说,而是拿着烟出了这间破屋。
咣咣咣咣,一阵炮弹突然打过来。一发山炮弹落在不到十几米处,溅起的泥土石块,冰雹般砸在房顶身上。没爆炸,是发臭弹,不然他们三没准得搁下个。
叼着香烟邱少山作坐起来,从墙上取下一支冲锋枪。
“团长,我先走一步,我去一营,”
黄致鹏叭叭的两三口气把烟吸完后,最后又深吸一口烟,吸的烟头都烧嘴的时候,才有些依依不舍说道:
“团长,我去一营吧”。
熊克武拍拍身上泥土。
“你们两,都别和我争,我去一营,二营、三营你们自己挑”
说罢,他看了一眼屋里头那几名跃跃欲试的见习参谋。
“狗日的,没你们的事,师长若是发来电报,就说,我上前线去了”
“是,长官”
三人这会却已经拿着冲锋枪,各带着一个班的战士,分赴各营。
要拼命了。
当熊克武的身影出现在前方战壕里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里都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当兵的最怕的不是死,而是师团主官提着冲锋枪到他们身边,虽说心里招呼着,可却知道,师团主官提着冲锋枪来到战壕里,那意味着,接下来的将是一场恶战,有死无生的恶战
“废话不说了,兄弟们”
在战壕里熊克武大吼了一嗓子。
“对面的是日军的王牌,第一师团第三联队,单看这番号,就他娘的是个狠货,可谁狠谁怂,大家战场上见真本事本团长下了军令状,打下第三联队的防线,我不能只赶着兄弟们去死,所以我来了,要死,咱们兄弟们就死在一块,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的陕西冷娃儿厉害”
这时划破天际的啸声在马三子屯上空响起,数以千百计炮弹拖着刺耳的尖啸,猛落在简易的战壕附近,原就被硝烟染成黑色的天色,更是在浓烟和爆尘的作用下更加浑浊了。
一个东西掉在眼前,是一截肢体的碎块,尽管铁钢良熟悉身边的第一个战友,但是这腥红略着些焦黑的碎块,却让他分辩不出这是谁的肢体。
“还有几个喘气的”
日军炮击停止的瞬间,铁钢良扶了下头上的钢盔,大喊了一句,接着他又开始喊着名字。
“张波”
“有”
窝在半人深的战壕里,正掏着脖颈间土粒的张波喊了一句,昨天还是全新的军装,这会棉花翻露着,棉军装上到处都是撕裂或磨烂的口子,茶绿色的军装,也早变成了的绿土色,连钢盔上都满是泥巴。
“马国良、马国良……”
连喊了两遍铁钢良才反应过来,马国良死了,今天早晨进攻日军防御的一栋土房时,被子弹击穿了脖子,血喷了一尺多高。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铁钢良就听着空中又是一阵炮弹破空的啸声,战壕内十几名新兵一听到炮声,就急忙缩着身子想躲避炮击。
“没卵子,这他娘的是远失弹”
李天锋的声音方落,在战壕前后就响起一阵爆炸声,甚至于连灰土都未曾溅到他们的身上,不过只是几十枚远失弹。
这时战壕里里,不知道是谁吼唱了几句秦腔。是《金沙滩》杨继业的两句:
“两狼山———战胡儿啊……天摇地动———好男儿———为国家———何俱———死———生啊……”
哇的一声,李天锋听到身旁响起了一阵哭声,别说是那些新兵,就连铁钢良听着这凄怆的秦腔时,眼睛也是不禁一红,虽说仗只是打了一天一夜,可他们排里却已经有小一半的兄弟战死沙场。
“……嘟……”
尖锐而嘶长的哨声,在这时响了起来。
刺耳的哨声从远处传来后,铁钢良立刻鼓足了力气吹响了挂在胸口的哨子,尖锐的哨声在硝烟中回荡着,哨声突然又是一变,与先前联络哨不同,这一次响起的却是进攻哨。在哨声中,他们的头顶上传出一阵阵的跨越啸声,那是后方炮兵打出的炮弹。
“杀”
提着冲锋枪的熊克武在将跳出战壕,一挥右臂,吼叫着,战壕里的战士们,提着上着刺刀的步枪,平端着冲锋枪或是提着轻机枪,在被炮弹炸软炸化,炸成泥泞的战地上,朝着几百数米外,此时完全被爆炸的焰团所笼罩着的敌阵冲去。
日军的机枪寥寥无几,甚至于几十万日军拥有的机枪都不及的近卫军一个师多,在炮击中中,没有齐备的机枪工事作为掩护,大多数日军士兵,更多的是伏在战壕内躲避炮击,只有少数士兵,透过硝烟朝着前方的开阔的战场上发射着子弹。
端着步枪有张波,在全速冲知枪时,只感觉自己的肺似乎因呼入了太多的硝烟,甚至有些灼烧,此时他的脑中空全是一片空白,身旁那些怒吼着挺着刺刀冲锋的战友们,虽说面目狰狞着,张大着嘴巴,但是却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在战场上,不断落下的炮弹,总会将一些兄弟炸飞上天,甚至于他看到一个叫不上名字的新兵,突然狠狠的摔在他的跟前,被炸飞了半截身子的他,在泥沼中吐着血沫,他似乎还没死,可是却没有人理会他。
冲锋冲锋杀光对面的日本兵
在夕阳下,战场上的刺刀泛着金光,眯着眼睛时,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这金光似乎连成了线,扯成了条,像洪水、像海浪一样,朝着前方猛列的冲击着、撞击着。
“嘟……”
咬着哨子的铁国良,在用哨声收笼自己的排时,更是不断的吹着没有节奏的冲锋哨,在他的身前,一个个头不高,早晨刚补充来的新兵,叫喊着冲锋着,突然他的脑袋和身体分开了,但他的躯体却依然向冲奔跑着,然后才猛的摔到一个弹坑里。
在经过掉在地上的脑袋时,铁国良回头看了眼那个脑袋,脑袋没在了雪融的泥水中,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
“轰”
突然,张波听到了声音,在炮弹爆炸的声音,伴着眼前的一团爆烟一阵气流冲击着他,在泥巴袭身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死去,但他发现自己还在移动着脚步,在这时透过爆烟,他看到前方的铁线网,那一道半人高的铁丝网并未被炮弹炸断。
在接近那铁丝网时,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张波的身体朝向一躺,胸脯便扑压在铁丝网上,铁丝网上的倒刺瞬间便扎定的棉衣,刺进了肉里,他咬着牙,用手抓住铁丝网,人铺成了一座桥,接着他感觉到有力的脚步重重的踩在他的身体上,一双、两双……直接视线模糊时,身体搭成的桥依然挂上在铁丝上。
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战友们踩着他的身体,跳入铁丝网,在硝烟中,一阵阵黑影似从地里冒出来一般涌了出来,那是反冲锋的日军吗?
在夕阳下,在这片被炮弹灼融的战场上,人与人的肉搏战打响了。刺刀拼得嘁哩喀嚓,一枚枚手榴弹似冰雹样的砸着,背包着10公斤马口铁制炸药包的战士用自己的身体轰开一道道铁丝网,轰塌战壕。
高爆弹、燃烧弹,照明弹,轻重机枪打出的曳光弹,被炮弹打着的民房和建筑物,熊熊燃烧。在夜幕降临时,火光让大地如同白昼。战壕里和战壕前坑洼处汪着血,血和雪混在一起,尸体和尸体堆在一起。
踩踏着拧在一起的敌我两军的尸体,担任第二波进攻的一营二、三连,在一营一连拼死撕开的突破口内,继续向前挺进着,而在他们身后,撕杀依然继续,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爆炸声、惨叫声,或许是天地间唯一的声响,终于刺刀拼撞的嘁哩喀嚓声停下了,手榴弹、炸药包的爆炸声停息了,硝烟慢慢的散去了,穿着一身士兵棉军装的熊克武,棉絮外露着,白色的棉絮上浸着血,这会已经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敌人的。
“**先人板板……”
他一边骂着,右臂却依然用手榴弹敲着早已经被敲碎的脑壳,血不时的从他的脸上涌着,左脸上被刺刀挑开的血肉,露出了泛白的骨头。
“长官”
同样带着伤的卫生兵跑到团长的面前,摘掉他钢盔,为他包扎着伤口,直到此时,熊克武手中的手榴弹才总算松了下来,他长出一口气,整个人都瘫倒在泥泞中,这时一声嘶哑而凄怆的秦腔在夜幕中响了起来。
“两狼山———战胡儿啊……天摇地动———好男儿———为国家———何俱———死———生啊……”
躺在日军的战壕里,呼息着让人恶心的血腥味,浑身是血的张波在那里唱着,在他身上,依然压着一具日军的尸体,凭着月光,可以看到压在他身上的尸体的脑袋上,尽是被牙啃咬撕碎的血肉,眼睛被扣掉了,鼻子被咬掉了,甚至连忙脸也被咬的血肉模糊,而他的脖颈处更是被撕咬的稀碎。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嗓子里吼着这《金沙滩》怕是旁人很难想象他竟然还活着,在卫生兵们在搜寻着伤员的时候,在先前的肉搏战中,累的几近虚脱的铁国良手里提着一把刺刀,见着那些还喘着气的日军伤员,就朝他们有脖子砍去,一边砍着,一边嚷着。
“你还我的兄弟”
他在尸体中间爬着,用刺刀砍着,手枪早不知道扔到了什么地方,和着血的泥在沾粘着他的身体,他只是在那里用自己的法子,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一场残酷的肉搏撕杀后,依然还能站着的人并不多,未受伤的官兵大都在肉搏中累的虚脱,而的拄着枪的伤员,这会站了起来,他们一遍又一遍的喊着。
“有喘气的吗?”
“带气的出声啊”
在他们搜寻着受伤的兄弟时,深一脚,浅一脚,不时绊到死人身上,摔倒在地上或是尸体上,但仍强撑着站起身,去找着那些受重伤的兄弟。
强撑着站起身,熊克武看着了眼月光下的战场,入目的只是满地死尸,至死时仍然撕打在一起的敌我两军,随处可见的尸体碎块,血水和着泥水反射着月亮,上千人的血滋养着这片土地,而且远处爆炸声、枪声,仍然不断的从空气中传来,那边的战斗依然继续着。
“兄弟们”
他吼了一嗓子,然后又说了继续说到。
“带气的都站起来”
一个、两个……最终二十几个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很多人身上都包扎着白色的绷带,绷带已经被血浸成了红色。
在他们站起身的时候,跟进的二营恰从他们附近冲过,他们看着这疲惫不堪的战友们,他们摇摇晃晃的身体,似乎还准备继续朝前冲。
“好现在听我的命令”
熊克武再次吼了一声。
“扶着受伤的兄弟,……向后转目标我方阵地,任务——休整”
站挽着受伤的兄弟,不到四十个幸存下来的战士,朝着后方走去,在月光下,这些疲惫不堪的汉子,垂着头,看着地上战友的尸体,悲伤的情绪在他们的心头弥散着,沙哑而无力的秦腔再次响了起来。
“两狼山———战胡儿啊……天摇地动———好男儿———为国家———何俱———死———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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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争论(第一更,求月票!求定阅!)
3月14日的东京,此刻已像座喷发着烈焰的火山,喧嚣沸腾,燃烧的空气融化了世间的一切,这种沸腾似给一种夏日的感觉。
这一次,东京的沸腾,并不是因为皇军又一次取得了什么重大胜利,三天前,在东京刚刚上演了百万人参加的提灯祝捷游行,而这一次,这种全民的沸腾却是因为愤怒。
“中**可耻的不宣而战,偷袭皇军,进逼奉天”的新闻从昨天下午起已经经由号外和报纸传遍东京,传遍岛国的各个角落。疯狂而愤怒的的人们拥上街头、狂喊乱呼声,喊声震天。街道、广场、公园,人潮涌动,震耳的呐喊声在街道上回荡着。
在这呐喊声响起时,在东京城中的皇宫内,被早春的气息紧拥着的花园石径上,日本天皇明治正心绪烦乱地站在窗边。宽大的金黄色和服,像一轮刺眼的太阳,灼得四周不安地躁动起来。春意虽浓,却没能融化这位天照大神后人心中的阴云。
背对着内务大臣芳川显正,使得明治那张在大臣们眼中看起来“威严无比”的“神容”中所带着的忧虑不为外人所见,但是他可以隐藏自己的表情中的忧虑,但言语中,却是无法掩饰他内心的担忧。
“朕对这次开战,原本就不同意。内阁大臣们说非打不可,朕才同意了。这次战争是大臣们的战争。”
内务大臣芳川显正在天皇身边,虽然对天皇的态度微有察觉,但没有想到有这么严重,所以大为吃惊。
“是的,在忠勇将士们的奉公牺牲下,我们是赢得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可是,我们每一个人都清楚,日本已经耗尽了最后一枚银币,甚至最后一滴血,而现在,中国人却……在关税事件上,朕曾说过,为了避免徒生事端,我们应该向中国妥协,可是你们又在做什么呢?你们根本不愿意相信中国人会同露国人合流,可是现在呢?”
可是,战争已经打起来了。事到如今,陛下还这样说可不好办。等着陛下发完了一顿唠叨后,芳川显正方才说道说:
“臣诚惶诚恐,现今,日本与露国酣战年余,国民万众一心,宣誓奉公。在这种情况下,这类话,请陛下千万不要说,否则不知道还要出什么乱子。”
可是明治心中的情绪,仍然不改。
“别再说了,连见都不想再见到你。退下”
陛下的决断,让芳川诚惶诚恐惧地退了出去回到府邸。天皇向臣下发怒,这并不是头一回,之前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尤其是在过去的一年之中,内阁多次拒绝天皇希望同露西亚谋和的要求后,陛下已经数次用愤怒表达了自己的情绪。
枢密院,
“必须要立即向中国宣战”
山县有朋大声吼喊道,在是否对中国宣战的问题上,已经讨论了整整一天,而昨天下午,又是一次无果而终。
“在我看来,恐怕放眼全世界,都没有比现在更可笑的事情,中国人昨天就用大炮轰炸着我们的部队,中国的军队正在进攻着奉天城外的第三集团,在开原,他们已经多次发起小规模攻击,前线的将士在那里被中国人杀死时,我们在做些什么呢?是在这里谈论着是否向中国宣战,而且已经谈论了两天”
“可中国人并未向我们宣战,而且……”
不待外相小村寿太郎说完,陆军大臣寺内正毅便开口说道。
“他们的行为比宣战还可耻,他们是在偷袭”
在他说出这番话时,显然忘记一年前,他们对旅顺的攻击,同样也是偷袭,至少在3月13日当天,中国外交部便向其转交了“武装悍卫中立声明”。
“寺内将军,中国人并未向日本宣战,根据他们的指责,是两国首先超过其划定战区,才有了现在的奉天之战”
枢密院院长伊藤博文开口说道。
“鉴于目前的情况,我认为,我们应该立即与中国进行勾通,重申我国尊重中国中立的原则,而非向中国宣战,向中国宣战,无疑于是逼着中国人倒向露国的怀抱,这是十分不智的”
“他们没有倒向露国人吗?露国满洲军撤军的同时,中**队即围攻开原,露国守军不战而降,这显然是得到许可的,他们的二十几万军队,开原一线,与我军对峙,而在奉天,他们调动了近十万人围攻乃木军团,一但其得逞,在铁岭一线的二十余万帝**队,后路将被切断,而且现在,他们已经严重威胁到帝国第1、2、鸭绿江军团的,大山元帅已经发来多封电报,强调即便是其与中国第二军团仅对峙而非作战,如奉天不能向前线供应补给,那么一个月后,我军因无果腹之食物而不战自溃”
山县有朋提醒着屋内的众人。
奉天决战是这场战争中,双方最大的一次陆上决战,两国投入了近70军队,日军消耗了步骑枪子弹主2170万发、炮弹34.5万法,超过了前三次决战的消耗弹药的总和,同样超过了日本的生产能力。
从这场战争爆发,炮弹的缺乏一直困绕着日本政府和陆军,除了国内开足马力生产外,还不惜举债向外国采购。但是即便如此,还是赶不上战斗的消耗。沙河会战中,由于炮弹的缺乏,日军的进攻曾一度停滞,使得无法扩大战果。
而现在奉天战役耗尽了弹药、追击露军的部队,械弹皆有不足,而且食物有限,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中国人突然进攻人奉天,从根本上切断了在铁岭一线,二十余万日军的后路,他们根本不需要迂回,所需要的仅仅只是越过辽河。
中**在最合适的时间,最合适的地点,向日军发起了最致命的一击,这是山县在得知中**向奉天进攻,并在突进开原城时,从多点向铁岭一带日军发起试探性进攻后,山县得出的结论。
“山县君,那么你回我,如果向中国宣战,以现在我国在满洲军队情况,能否击败华军?”
伊藤博文反问一声。
“当然可以,十年前……”
“十年前,山县君,只是一天一夜,中国人就突破了第三集团军的防线,按照你的意思是第三集团军不够善战吗?还是说他们面对中**的进攻,不战而降了?”
在伊藤博文质问着山县时,寺内正毅开口说道。
“伊藤院长,我认为,我们必须要不惜一切,确保奉天的不失,另外,如果有必要的话,应派出海军往中国南方,以迫使其停止在满洲任何行动”
“不可能”
海军大臣山本权兵卫当即开口说道。
“如海军冒然向中国派军,是应派出主力,还是派出数艘军舰,如派出主力,中国方面又拒绝妥协,海势必将与中国海岸炮兵发生激战,而且扬子江一带又历为英美等国势力范围,两国是否会接受我国派出舰队对中国施压,另则,预计最多半月,露国舰队就会驶入南中国海,一但我舰队出港,将有可能遭遇露舰,若驶华舰队规模小,则可能为露舰所袭,若规模大,又可能致与海军不利之战场与露国海军决战”
山本权兵卫盯视着寺内正毅这个晚辈。
在旅顺陷落、露国分舰队覆灭后,除以一部监视海参崴露国独立巡洋舰支队外,东乡平八郎率联合舰队主力陆续加国,和冬季对舰艇进行检修,尽管在损失两艘战舰后,只剩下四艘战舰联合舰队面对露国的第二太平洋舰队依然的是信心十足,但是信心终归是信心。
“根据大本营分析,只要帝国海军控制住朝鲜海峡,即可立于他日海战不败之地,如冒然派出舰队往中国扬子江施加压力,中**势必会将其威慑荷兰舰队主力北调,如若海军想赢得优势,至少需调动两艘战舰,两艘装甲巡洋舰配以至少三艘巡洋舰,方能形成对中国海军优势,进而全歼中国海军,但如中国海军,以其三都澳基地为护,以岸防炮据港死守,拖系露军到来,其又可能与露国第二太平洋舰队全兵一处,且届时,中国之码头、船厂,皆可为露国所用,供露国检修战舰、士兵休整,他朝一但海战爆发的,我联合舰队势必需养精蓄锐之露国海军与中国海军,若露国海军依托中**港,请问山县君,介时海军有几分胜算赢得些海战?”
将视线转向山县有朋,山本权兵卫的声音变得严厉许多,不待山县说话,山本又似连球炮似的追问道。
“如若届时海军战败的话,那么,即便是逼使中**停止在满洲的行动,海洋为露人所据,无械弹、食物、兵员补充的陆军又岂能阻挡露人进攻?”
山本权兵卫的质问,让原本叫嚷着向中国开战的山县有朋为之一哑,如果没有海军,如果海洋为露人所控,即便是在满洲有百万日本陆军,最终在中露两国的联合进攻下难免战败噩运。
而一直未发言的桂太郎首相在沉默良久后,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请陛下圣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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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南京东京(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兴国一致,奉公为国”
南京的光复大道上和全中国的每一座城市都是相同的,大街上随处可以看到政府和民间团体张贴的标语,更多却是宣传海报,两天之内,数千万份宣传海报,便张贴到了几乎中国每一座城市、集镇。
在帝国咨议院内,从辽宁战区赶来的难民代表们,泣不成声哭诉着他们遭受的劫难,控诉着日俄两军的暴行,只不过,相比于俄军,这些难民代表们“心有灵犀”的专注于日军的暴行。
在难民代表泣不成声的哭诉中,光复大道上,数十万名南京各界的群众游行支持政府“武力悍卫国权”的正义之战。
“为了国家”
“为了尊严”
这或许是前所未有的一次赢得民间广泛支持的战争,尽管战争不过只打响两天,但是在这两天中,却是不断传来捷报,尽管捷报大都是小的战捷号外,但也着实让久未尝国战之胜的国人兴奋一把。
此时,在光复大道两侧街边地楼房的窗户、门市上已经挂满了三色国旗,整个街道完全就是旗帜的海洋,不仅有小幅的国旗,同样有从楼顶垂下的,几十平方米大小的巨幅国旗,在这一刻,国旗成为表达忠诚的最好途径。
有国旗的地方就有国家,这是在光复期间,透过报纸向国民宣传着这种观念,在这个特殊的时候,人们自发地把象征着国家国旗悬挂了出去,来表达自己的爱国之情和对国家的忠诚。
在皇宫的勤政楼时,陈默然却是满面笑容的听着从皇宫外传来的呐喊声。
“你们听,这就是民众的声音,这至少说明一个的问题”
他头一扭,看着屋内的文武官员们。
“民众是支持这场战争的”
神情略带着一些得意的陈默然如此说道,尽管因为天气原因,没能用上毒气,可开局依然非常顺利,第一军团已经实现了对奉天日本第三集团军的包围,以六个师围攻日军三个师团,而且还是一支没有重火力支援的部队,这块骨头一定能啃下来。
“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内,给我干掉乃木的第三集团军”
在说话的时候,陈默然走到阁员们的面前,郑重其事的说道。
“陛下,臣以为,围而不攻方为上策,若是打痛了日军,怕会适得其反”
张之洞的话音一落,袁世凯倒是主动站起身说道。
“张相所言诧异,现东北有日军33万余人,若是我军不抓住有利时机,断其一指,切断铁岭,日本二十万大军退路,对其形以合围之势,势必会造成日军骑虎难下之势,届时,才有可能以日军被围之军为质,迫其归于谈判桌前”
在他们争论的时候,陈默然的心里却在那里想着另一件事,就是民心!
尽管南京、上海、广州等地都纷纷发生游行支持政府“武力悍卫国权”之举,但整个国家远还未能鼓动起来,想要鼓动他们就必须需要一场胜利,必须要让整个国家,举国上下都被一场前所未有的胜利所震动。
臣公们的争论,并没有影响到陈默然的决定,他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呐喊声,唇角微扬。
“结束争论吧诸位”
他来到御前,把一个写在纸片上的草稿递过来说:
“这是我起草的发给前线官兵的敕电草稿,我们要在短期内全歼日第三集团军,同时还要把其它四支日军陷于铁桶合围之中,我们要用一场辉煌的胜利告诉帝国四万万五千万国民,还有整个世界,中国绝非满清,他有能力击败任何敌人”
在递出那张草稿时,陈默然站在那里,环视着臣公们。
“好了,诸位,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现在我们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尽一切可能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他把视线朝着梁敦彦转过去。
“梁卿,最近这几天,务必争取到美国人和英国人的支持,最不愿意俄罗斯过分消弱的就是他们两家”
“陛下,日本那边已经多次提出抗议了他们在询问,我们是否是在对日本宣战”
梁敦彦连忙接口说道,遭到进攻的日本人表现出的反常,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抗议?”
陈默然先是一愣,旋即又是一笑,这词怎么那么耳熟。
“抗议什么?无非是先抗议,再谴责,最后再强烈抗议,再来个强烈谴责,不用管他们,他们抗议他们的,咱们打咱们的,只要他不宣战,这事就有回旋的余地,咱们就等着,只要奉天能打下来,能包围日军主力,这场豪赌咱们就赌赢了”
“中国人是在以国运相赌”
鞠身站在天皇的面前,伊藤博文如此说道。
明治天皇却还转身都不转身,便说道。
“伊藤,你觉得日本还能支撑多长时间”
出乎意料的伊藤博文并没有说话,而是先沉默了一会,方才说道:
“今天,高桥从美国发回电报称,在中**队进攻奉天的消息传开后,我国公债价格暴跌”
听到这个回答,明治天皇先是一惊,随后收敛心神说道:
“在最初的计划中,我们应在财源枯竭之前,迅速打翻对手,以对已有利的和谈条件结束战争”
说罢,他转过身看着伊藤博文。
“现在我们还有举行和谈结束战争的条件吗?”
在日本的历史上,天皇就是这个日本国的主人,人民应该都要听他的命令才行。谁知半路途中,武士们的力量强大起来,天皇的威令变得没人听了,但由于勤王诸士们的努力,好容易才从德川手上把政权夺回来了。
现在是明治时代,作为天皇,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他满足的了。皇祖皇宗也会夸奖自己干得好的吧。如今,日本已经千真万确地归了天皇所有。
可是,实际情况又如何呢?
各种事情,未必都按天皇的意志来办。政治,经济,外交,军事,这一切,都在天皇还不知道的情况下由大臣们商量妥,最后却拿到天皇这儿来要求认可。
预算啦,人事啦,详细的数字啦,人名一大摞,把这些文件拿来,
却看不很明白。若是问起来,也作些说明。但这么办好还是不好?对一个没有专门知识的人来说,弄不清楚。结果,就是在胡里胡涂之中,把重大的事情一桩桩地决定下去。
打个比方来说,就如同大店子的少老板一样。有关生意上的细节,
都由先代以来的掌柜的一手承担,用不着一一和老板商量就定下来了。虽然都是些忠实勤勉的掌柜,但其中也许会有差错。
“我们会好好干的,就交给我们好了。”
每一次的圣裁,都是这种说法,似乎是尊重天皇,实际上却是在轻视天皇。
就以同露西亚帝国的战争来说吧,也是如此。这么重大的事件,尽管最终是由他作出宣战的决定。可是大臣和将军们一商量下,就打起了仗。所谓的圣裁,实际上只是多数派意见罢了,即便是作为万世一体的天皇,他也不会伤害到与大臣之间的默契。
更多的时候,他还是支持大臣们的决定,在对露西亚宣战的问题上,最初,最为担心的是他,同样的反对者也是他。但最后他还是妥协了,可随着战报传来,已经很清楚,使他确信了日本宣战并不错。
也就是说,日本并没有玩危险的赌博,是在看透了露国的缺陷,就像当初对清国一样,心中有数,才开始打战的。少老板对手段高明的掌柜之所作所为,毕竟还是以信任眼光看待为好。
一般国民,为这出乎意外的胜利而欢呼雀跃。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是个弱敌,也许不会这样欢喜了。正因为对手是个被形容为睡狮子的老大帝国,现在日本人鼓起全力猛地一撞,却把它撞出老远跌了个大跟头。
这种喜悦,就更加了一层,可是这种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从中国要收回关税,日本强烈反对开始,明治天皇就意识到这场战争或许会出现变化,在他看来,在这个关键时候,没什么要比安抚中国更重要。
可是当他感觉到一些事情正在朝不正常的方向发展的时候,他却发现大臣们,并不愿意听取他的意见,那些大臣们极度轻视中国,他们顽固的相信,中国人不会冒险,可现在呢?
“伊藤,无论最终内阁作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不会在对中国宣战书上授印”
难得的,明治用肯定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一但宣战,就没有任何把冲突控制在最小范围内的可能现在至少,我们还有和中国有外交解决的可能。”
“陛下圣明但若是乃木将军的部队在奉天遭受重创,甚至于全歼呢?”
伊藤博文说出了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在他觐见天皇时,接到儿玉的电报,中**队正在对第三集团军形成合围之势。
沉默,站在窗前的明治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才艰难的吐出一句。
“伊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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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要快要狠(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在战争中,军事指挥部有如整个军事机器的大脑,它决定着整个战争的进程,是攻,是守,兵力的运用,火器的配备,无一不由它发出指令。(顶点小说手打小说)就象一个人的大脑牵连着人体所有的神经末梢一样,军事指挥部这个大脑,直接影响到每一条坑道和散兵掩体。而且毫无疑问,随着部队的推进,军事诣挥部必须相应地向前移动位置。
位于新民县的第一军团司令部已经前出到辽河畔,距前线部队的出击位置已经不远。
三月中旬的寒风在冰冻的辽河上疾驰而过,横扫着辽西平原。辽河对岸草木桔黄,弹坑累累,一派苍茫,成千上万的军队,正沿着冰桥越过辽河,远程重炮在辽河东岸,向着日军第三集团军的防线轰击着,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有中日两军的官兵阵亡在奉天城西二十公里左右的战场上。
日军死守,华军死攻
在战争爆发的第二天,紧急乘火车赶到新民的各国记者和战地考察团的军官用八个字来形容这场几乎没有任何征兆的战争。
而各**官们和记者印象最深的却是中国近卫军的炮兵部队,曾几何时,他们以为日军攻击203高地的炮火或许是世界上最猛烈的炮火,但当他们看到中**队的炮火时,却完全处于呆滞之中。
在奉天的战场上,他们体会到了什么叫地动山摇,仿佛空气在颤抖,大地在燃烧,在短短的两天之中,中国的炮兵部队向日军的防线上倾倒了十余万发60毫米以上炮弹,这一数字,相当于规模更大的奉天战役期间日军发射炮弹之半。
几乎要撕碎天地万物的炮火,却并不是冲锋号,在猛烈的炮火袭击时时,近卫军的官兵却是顽固的执行着土工作业和近迫作业,似乎对他们来说,如果消灭奉天日军并不重要。
在二十万民夫在奉天城周,修建着纵深达2公里的战壕体系,近四万官兵执行着近迫作业时,曾在猛烈的炮火终于慢慢的稀落了下来。
在辽河东岸的第一军团指挥部,位于一座深入地下的坑道之中。密如蛛网的电话线扯进坑道里,与严寒的野外相比,洞内潮湿而有些阴闷。一盏盏瓦斯灯映照着洞子,洞顶的圆木在光线照射下可以看出木上水气。
微蹙浓眉,肖炘韧凝视着洞壁上悬挂的巨幅作战地图。地图上,作战参谋人员标出的各式红蓝箭头和其它标记,将铁岭和辽阳一带南北敌我态势分布一目了然地显示出来,三种颜色交错分布的部队似乎是在提醒着他现在的局势的险恶。
世界上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战场像现在的东北战场这般的混乱,俄国人的二十几万军队在四平一带枕戈待旦,在铁岭和四平之间,第二军团主力在与日军对峙时,又要小心着俄国人,日军的三个集团军主力在从铁岭到抚顺一带,一个集团军在沈阳,而之间却又被近卫军三个师撕开,在辽阳又有日军一个师团,有两个师团正在增援辽阳,而在大连孤立的第一独立混成旅却正在遭受日军的进攻。
你包围了我,我包围了你,战线混乱到这种地步,或许这在世界战争史上,都尚属首次。可现在,他却在一团乱麻般的战场上,虎口拔牙似的得到一些东西。
“据敌情通报,日军鸭绿江军,集团军司令官川村景明。他正在加紧调部队,其于抚顺方向修建防御工事,据目前日军行动推测,其将先构建防御体系,防止我军两面夹攻其主力,随后方才增援乃木集团军。当前呈进逼之势之鸭绿江军编成为第第第59后备步兵联队,兵力编成约为6万人,虽其以的后备军为主,但考虑到鸭绿江军在之前战斗中未遭重创,所以战斗力较强,”
从地图上标示敌军行动部署的蓝色箭头中,肖炘韧似乎亲眼看到敌军正在调兵遣将,一而修筑防御工事。他已看到一种前奏,一种敌军充分利用空间地域构成梯次防御的前景。从敌军日前将第一线防御部队部署,似乎鸭绿江军的防线突破受阻将不会很大,问题是自己的部队究竟能突破敌几道防线,这在肖炘韧心中尚无底。战争中敌我势态千变万化,一切要随机应变。
参谋部回绝了陛下希望全歼第三集团军的要求,在参谋部看来,奉天就是一个诱饵,一个把日军从铁岭方向,向奉天吸引的诱饵,变进攻战为防御作战,相比于强攻,拥有火力优势和系统战壕防御理论支持的近卫军,有着任何一**队都无法比拟的优势。
所以参谋部才会选择更为稳健的作战方式,不过陛下在自己的建议被回绝后,却选择给肖炘韧发来一份秘电,他无法干涉参谋部的决策,却可以影响到前线的将领。
陛下的谕旨就是一切,对于肖炘韧来说,在参谋部和陛下之间,他选择的后者,参谋部是陛下的参谋部,同样他也是陛下的将军,必须要首先服从陛下。
“给我打掉一个集团军”
陛下发来的密电中只有简单的几句话。
“要快、要狠、要让全世界见识到近卫军的战斗力”
“长官,根据飞机的空中侦察发现,新城子日第二集团军与的旧站鸭绿江军结合部之间,有一条5公里左右的防御间隙,如欲对实施对鸭绿江军之合围,必须要以不少三师部队由此穿插,进入横道河子、营盘一带阻止鸭绿江军北撤”
在段琪瑞介绍着作战方案时,肖炘韧却一直在思索着,其实,在他的内心里还是认为打这一仗将是比较勉强的,如果让他率领第二军团,或许这个任务会简单一些,第二军团是真正的百战之师,可第一军团呢?只打过“战争游戏”。
“按照段参谋长的这种打法,前面三个师,后面三个师,如此平分兵力,万一迂回部队过不去,正面攻击力量又不足,会是什么后果?”
一名军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但是他的眉宇中却带着一丝不满,毕竟段琪瑞并非黄埔出身,甚至非光复军官,而是前清官员,对于强调“系统内纯洁化”的近卫陆军来说,这或许是绝大多数人并不服他的原因。
而一直沉默不语的近卫陆军第一骑兵师师长于柱诚,却站起身用义正词严口吻回道/
“三个师还插不进去,那得几个师?给我两个师和一个重迫团,我保证打进去长官”
说罢,他把视线投向一旁的司令官,他是在要战略指挥权。
无论是过去的光复军或是现在的近卫陆军,师是最大的编制,军和军团是战略单位,只有战时才会编成,在体制内杜绝可能的主官率领部队叛变,是光复军时期研究军制的一个重点,这种战略单位的战时编成亦是如此。
军团司令官通常是由参谋部派出,主官只需要携带一群参谋官和勤务官员上任就行,参谋部的会调动师、团编成大小各异的军团,而军团司令官,又可以根据战场变化,临时编成暂编军,而现在于柱成所要的就是这个暂编军的指挥权。
“于刀子”
笑看着于柱城,肖炘韧脸上尽是亲近的味道,他喜欢这把刀。
“你要几天能把两个师穿插到敌后?”
于柱城走到地图前,目测了一下距离后,方才开口说道。
“报告长官,考虑到其它因素最快需要两天的时间”
“如果我要在两天内啃掉鸭绿江军主力,怎么办?”
肖炘韧的声音让指挥部内的军官们同时一惊,他们没想到司令官竟然有这个想法,两天内啃掉鸭绿江军
而段琪瑞更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看着肖炘韧,他知道这位出自维吉尼亚军校的肖司令官,是陛下的亲信,两人早在产业公司创办前就已结识,对于黄埔生来说,他和陛下一是主任,一是校长,而肖炘韧在带学生时,会不断的告诉他们。
“对于军官而言,第一是必胜的自信,第二还是必胜的自信,第三仍然是必胜的自信没有自信的军官,率领出来的军队就是一支没有必胜的信心的军队,没有信心的军队,打不赢仗”
可信心是信心,他可以说着两天内啃掉鸭绿江军,可真的能啃掉他们吗?
“那可是六万多人,不是六万多只鸭子”
段琪瑞只是在心里头这么嘀咕着。
这时肖炘韧走到地图前,拿着铅笔在地图上画了几条线。
“相比于段参谋长的方案,我更倾向于多路攻击,分割包围,兵分多路从多个方向突破日军防线,快速直插纵深,边分割边包围”
“可……司令,我军并无大兵团分割包围作战的经验”
段琪瑞谨慎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而肖炘韧却只是笑了笑。
“经验是打出来的,不去打永远都没经验,打什么仗都有第一次,不论是光复军或是现在的近卫军,咱们从来都是边打边学,在战斗中学习,在战斗中成长
第28章 绷带所新兵(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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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5日午夜。(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月光下的战壕内,隐隐约约有部队正成纵队行进着,被炸翻了的麦田草地上还拉散着浓郁的雾气和硝烟白茫茫一片,战士们的他们的钢盔在月色下反射出暗淡的光泽成一条直线延伸着一会儿看清有人头和步枪在夜幕中时隐时现。
“小声点”
军士轻声叮咛一句,在人深的战壕之中,伴着火炮的轰鸣不断传出伤兵们的呻吟声。
“快快”
随着命令,一排士兵便背负着铁丝和铁桩朝着前方百米处被炸开的铁丝网爬动着,他们必须要连夜修补好铁丝网,铁丝网是他们保命的最后一道屏障。
阵地前的地面坑坑坎坎,不时有军士轻声警告,当心前边有弹坑,小心脚下的地雷
夜是寂静的,浑身是伤的中日两国的军人,此时并不仅仅在只是在黑夜里舔舐着伤口,为下一场血战作着准备,当这些中国士兵在大连城外的的铁丝网防线上里修补着铁丝网时,在铁丝网的另一端,同样的一群身穿藏蓝色军装的日本兵,正在泥泞里爬行着。
在铁丝网间,横七竖八地躺挂着数以千百计的尸体,大连城外的铁丝网,从3月14日中午起,就成为了日军的恶梦,在堑壕的周围的铁丝,并不仅只有人们所习惯的栅型铁丝网,屋顶型铁丝网、蛇腹型铁丝网,两列蛇腹型铁丝网、三列蛇腹铁丝网,即便是最简单的栅型铁丝网,也被巧妙的布置成了的网型铁丝网。而在这纵深十几米的铁丝网后面,又有低铁丝网,那是设置比脚踝稍高,有的是带刺铁丝,有的只是平常的铁丝。
这种复杂的的铁丝网是日军从未曾遭遇的,即便是他们在旅顺视为恶梦的俄军铁丝网,和大连的铁丝网相比,也成了儿童的玩意,而这却是成年人的工具。
恶梦总归是恶梦,对于日军来说,他们必须要打下大连,打下这个他们在开战前曾经觉得,一个冲锋就能打下来的城市。
在泥泞混乱着肢体碎片的铁丝网前,几名日本士兵正在那里用钳子剪着铁丝网,他们用力的剪着铁丝网时,却在心里大声咒骂着“恶毒的中国人”
中国人的铁丝网不同的俄国人那用一股铁丝制成的铁丝网,他们使用的用薄钢板切割出的尖刺的铁板线,用钳子剪起来非常困难。
“该死的豚尾奴”
手被铁兴割烂的大岛在心里咒骂着这要命的铁丝网,他曾多次目睹过那些在冲锋时,掉进中国人的铁丝网中,在挣扎时却被这些铁尖割也无数个伤口流血而亡的士兵,那些人的惨叫声似还在他的耳间浮现着。
手中的铁钳奋力的剪着这些铁板,可却是那么的困难。
“八嘎”
手再次被割伤的痛楚,让大岛忍不住喊骂一句,手也不由猛的一撞铁丝,不待他大岛意识到不妙,铁丝网间便响起一阵阵哗啦的声响。
是中国人用罐头盒作的警戒铃
装着碎石子的罐头盒吊在铁丝网上,只需要轻轻的一碰就会发出声响。
“我明明已经摘掉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的瞬间。
在黑蒙蒙的夜幕中探照灯的强光像一个个巨长的直板来的滑动着闪动着有一道白光停下来轻轻地抖动了一下另一道白光接踵而至在它们交叉处,先前正剪着铁丝网的大岛等人就被映射在这灯柱之中。
下一刻大炮沉闷地轰鸣声和爆炸声巨响之后,炮弹在近卫军的阵地四分五裂地飞散开来,而近卫军机枪阵地和警戒哨所内的机枪、冲锋枪密集的吱嘎声持缓地**着,咆哮着,呼喊着嘶吼着,从正在修补铁丝网的战士头顶上掠过,连同大口径重炮的巨响声汇合一片。
在那些日本兵想要逃走时,修补铁丝网的战士便依在弹坑内,朝着那些被探照灯指名的敌人扣动扳机。
“就你了”
穿在弹坑里的刘东锋,准星环一压住正欲逃走的日本兵的后背,便直接扣动了扳机,尽管他服役不过只有三个多月,可他却知道在快速瞄准时,百米内紧急射击不需要…一线,只需用准星环压住敌人。
枪响时,枪托在后座的作用下一顿,他刘东锋看到那个日本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他迅速拉动枪栓,全新的02式步枪的枪栓有些生涩,虽说需要用尽手臂的力量才能上膛,但他却很喜欢这种打的准而远的步枪。
“哎打空了”
或是得意的缘故,他看到本来能打中的敌人竟然跑了,便无奈的摇下头,而此时尽管日军的一阵急速射已经停了下来,但探照灯的白光依然在战壕前的铁丝网间扫动着,近卫军的战壕和警戒哨内不时的传出稀落的枪声。
“八嘎”
从出击的战壕中,看到这一幕,木越安纲,这位第五师团师团长在看到散退回近迫战壕里的士兵,恨恨骂了一句,旋即又是一阵无力,直到这会他才能体会到在进攻旅顺时,乃木将军的那种苦闷。
奉天战役结束后,损失惨重的广岛师团,在金州休整时,接到中国人向奉天的第三集团军发起进攻的消息后,他立即命令部队准备作战,当天下午接到抢占大连,全歼华军第一混成旅的消息。
“只需要一个冲锋就能让中国人乖乖的交出大连”
可事实呢?眼前残酷的事情却是在提醒着他,眼前那里是什么一个冲锋就能拿下的大连,分明又是一个旅顺,或许这里没有旅顺的地势险要,可中国人的工事险恶远比旅顺更甚几分,7公里防线根本就是一个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命令部队,今晚修整,明天拂晓总攻”
即便是陷阱,他也要拿下来铁丝网,看着那铁丝网他的眼中带着愤恨,可最终却又扬起些许冷笑。
夜幕中,在日军的军营内,弥漫着一股古怪的气氛,伤兵不时发出的呻吟声伴着一些惨嚎,血从伤兵的伤口处不时的涌出,染红了他们的衣服和绷带,而在那些伤员中,不是有有人抱着头大吼着。
“日本万岁”
还有人在那里高呼着万岁甚至发狂、癔症的在那喊着杀光豚尾奴,但更多的伤员却是在那里喃语着“妈妈”、“美惠”、“佳美”之类的呻吟声。
提着枪在绷带所内包扎好伤口后,大岛正欲返回营地时,突然听到一侧来一阵呻吟声,接着的又是一个微弱的声音。
“军……军曹,请给我一杯水……”
低头看到一个腿被炸断的伤兵在地上呻吟着,在昨天的进攻中,很多人的腿被炸断了,中国人在战场上埋下了大量的地雷,而那些地雷与露国人使用的地雷不同,踩上去,他炸不死人,威力最多炸掉你一条腿。
炸不死人的地雷,比露**用水雷、炮弹制成的地雷更令人恐惧,踩到那种烟盒大的地雷上,死不了,人世间却多了一个残废,在绷带所,有上千人都是一条腿被炸没了。
地雷、铁丝网,在过去的两天中,就是第五师团所有人的恶梦,地下的地雷使得他们不敢放开步子冲锋,被地雷拖累了速度的他们,又成了机枪、步枪的靶子,即便是侥幸冲到铁丝网前,却又被铁丝网困住了,最后根本没人能活着冲过那地雷和铁丝网组成的防线。
“你带水没有?”
大岛问道身旁的同僚,头上包扎着绷带的早田把自己的水壶递给大岛。
弯下腰,大岛扶着那个伤兵喝着水,伤兵的脸上带着一丝感激。
“慢点、慢点别喝那么急”
叮嘱着伤兵时大岛突然看到那个伤兵不知道从那弄到一把刺刀,正在夺过来的时候,他却喊了一声“妈妈”,同时用刺刀划开了自己的脖子。
脖颈处喷着血的伤兵,脸上带着一丝解脱,这时大岛才发现,那刺刀竟然是自己的刺刀。
“好了,大岛,人总是要死的”
早田拍了拍神情不太自然的大岛。
“死了,总比当个残废活着的要好”
是啊死了,总比残废好大岛点了点头,借着煤油灯的光线,他看着周围的那些的伤兵,很多人都失去了自己的小腿,等打下大连,还会有多少人……,突然间他感觉自己的双腿泛着一些凉意。
离开绷带所后,那个自杀的伤兵的模样不时在大岛的眼前浮现着,那模样甚至在他的脑海中变来变去的,变成自己熟悉的同僚,甚至于自己。
“皇祚连绵兮久长,万世不变兮悠长,小石凝结成巖兮,更巖生绿苔之祥……”
几百米外的传来了一阵歌声,借着火光,大岛看到一群穿着新军装的士兵,那些人是补充兵,也许原本应是补充到铁岭前线的,而现在却在要他们上岸的地方,和华军拼命,他们正围着篝火唱着国歌,在这里有小山的保护,他们不需要担心中国人的炮袭,所以才能尽情的唱歌,在唱了几首歌后,一名军官站了起来。
“明天,我们就要上战场了,让我们一起高呼,天皇万岁”
“天皇万岁”
年青的、刚从学校、农村走出来的补充兵们,站起身,双手举起随着军官呼喊着。
“天皇万岁”
“天皇万岁”
第29章 不克(第上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第上更,求月票!求定阅!)
从外观上看东清铁路机车制造所是一片黑暗,完全看不到一丝灯光,可是在这座俄国人遗留下的大连最大的工厂车间内,却是一片灯火通明,几十个车间内,两千多名工人正在那里赶班加点的制造着武器,或是用轻轨加工着铁丝障梁。(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在机加车间内,一枚枚铸造车间铸造的迫击炮弹壳体,正在车床上进行着最后的精加工,而从在铸造车间内,成千上万个手榴弹壳体,不断的被工人们用推车推出来,这些壳体会被送到城内几十个临时动员的“军工厂”制造成手榴弹、地雷。
东清铁路机车制造所,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变成了一座军工厂,最初只是试制,可现在却是大规模生产,在从马鞍山来此的兵工技师的指导下,气焊切割用的空气瓶被工人们改成了重型迫击炮,一百九十多公斤重的重炮弹,尽管只打了两天,但这种用装填120公斤矿用炸药的“大炮”,虽说射程近、射速慢,却成功的震慑了进攻的日军和防御的近卫军。
在距离铸造车间不远的一间小办公室内,李九泽拿着几个铁壳,正在那里组装着什么,先是一发子弹,被塞进一个筒型的铸壳内,接着,他又把一个小钢管拧进这个铸壳之中,最后一个带着铸纹的手榴弹被活塞进壳里。
“长官,这样就成了”
将这么一个一公斤多重东西朝桌上一放,李九泽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些憨笑,他是一个月前,从江南海军制造局来的的机车制造所,来这指导那些工人制造手榴弹、地雷,而现在他摆弄出来的地雷,却是他刚研制出来的新型地雷。
“这就是飞雷?”
军官的脸上带着些异色。
“这地雷咋飞上天?”
“长官,你看地雷用的是手榴弹为翻板击钉。侧面的翻板保险夹被铁桶扣着,就不会炸”
李九泽解释着,这种翻板手榴弹造起来,比长柄手榴弹简单一些,虽说扔的近,可在大连制造这种手榴弹却最容易。
“只要有人拌上拌索或是拉开他,这个环一拉开,击针便被释放,击针打中的去掉弹头的子弹,什么子弹都成,咱们的、俄国人的、日本人的,都成,子弹就将战斗部弹出雷壳。翻板击发机构在战斗部被弹出雷壳后,由于不再受弹体的限制,翻板保险夹打开,击发针刺雷管,就在空中炸了。俺试过……差不多就是这一带炸。”
李九泽用手在小腹上比划了一下。
“李工头,你是想要人家断子绝孙啊”
“那些***来糟蹋咱中国的地方,就活该断子绝孙”
李九泽恨骂了一句。
“嗯选造几百个试试,要是效果不错,咱就可尽的造”
驻厂的军官很自然的发了话,他从来不会拒绝这些工人的发明创造,就像那用气瓶改重的重炮一样,小三百毫米的口径,一炮打过去,能把几十个炸上天,就连前线都说威力太大了点,太近了不敢用,一怕炸毁了铁丝网,二怕伤着自己人。
“若是行的话,我亲自报告旅长,奖你3000元奖金”
在适当的激励机制下,人总是能发挥出超乎想象的创造力,无论是工人或是士兵,都是如此。
幕色浓重,东清铁路机车制造所内的机器轰鸣着,而大连城外枪炮声却已经停了下来,这是或许正是黎明前的寂静。
凌晨的浓雾中,在战壕内,一排头戴钢盔的战士立正站在那,看着面前的战士,唐磊走到刘东锋面前,先向他行了一个军礼。
“刘上士,君出征以来奉军旗而转战处,今虽升级易职为上士,然帝国更望君努力忠勇报国”
在向刘东锋表示祝贺后,他又把视线投向自己排里的兄弟。
“想来,试探以过,今日日寇或会对我防线发起总攻击,我与诸君寝相共已半年余,虽不忍作别然期望诸君努力,以我等近卫军人之血肉为军旗添彩,不负陛下与国民之厚望”
“请长官放心,我等定奋勇杀敌,以死报国”
三十一名士兵同时行礼答道。
“好了,兄弟们,今天就以决别,望各位忠勇报国拜托”
这次唐磊并没有行军礼,而是双手指掌相交过首,冲着下属行了一个深鞠。
军人总有一种预备感
对死亡的预感
当唐磊和下属作着决别时,日军阵地上,数百名背负着炸药箱的日本兵,双手奉酒,冲着站在弹药箱上的军官。
“……唯至今夜虽水变有甘露之味,望诸君不负皇军威名,以肉弹之躯破华军铁丝之网”
说罢木越安纲一举杯,敬了这些“肉弹”队的士兵,肉弹日军正是用肉弹之武勇得已攻克旅顺要塞,木越安纲不相信,这地势平坦、无险可守的大连会比旅顺更难攻克。
没有人说话,没有忠勇的天皇万岁或日本万岁声,背负着十公斤炸药箱的日本兵只是朝着师团长一鞠躬,便在军官们的率领下,朝着近迫战壕走去。
在日军的近迫战壕内,提着三零式步枪的日本兵,正在等着最后的总攻令。
“祝成功”
等待着总攻的大岛等人,向那些背负着炸药箱的士兵轻语着。
“嗖……”
炮弹的划空声响了起来,在除去警戒哨的战士外,几乎是在头顶响起炮弹的破空声时,战壕里的战士便钻进了战壕侧壁的防炮洞内。
与其它国家不同,近卫军的堑壕体系,除去射击壕、交通壕、预备壕之外,在战壕和交通壕、预备壕的二侧,还修建了大量的小型防炮工事。高一般不超过1.5米,宽半米到2米,深则不定,可以几米甚至可以是十几米深。
这种防炮洞小的可以容纳一两个人,大的容纳三五个人到一个班。这些小型工事因为小,用较少的材料就可以修筑的非常坚固。他们不但可以用于士兵有效防御火炮,也可以储存弹药和补给。
由于目标小,位置深,即便是敌人重炮很难杀伤,也很难全部打击到。炮击只是摧毁了暴露出的大中型工事,对这些数量巨大的小不点没有完全不会造成任何打击,更何况,得益于日俄战争前,港内堆积如山待出口的木料,防炮洞顶使用了大量木梁之外,甚至还用钢轨加以补强,几乎不可能被轰塌。
而防炮洞本身建在战壕两侧的地下,入口又窄,炮弹正好落在狭窄战壕里面的洞口,概率还是极低的,因此在防炮洞洞内的战士,完全不需要考虑会被杀伤。
剧烈的爆炸翻滚着战壕,钢铁破片和着灰土在战壕内外横飞着,窝在防弹洞内的刘东峰,在炮弹几乎在头顶上爆炸的瞬间,头顶的落土砸在钢盔上让他的心头一紧,刺鼻的硝烟味伴着尘土扑面而来。
“镇定等一会再收拾那帮子咋种”
在炮击中,作为班长的郑东锋不忘给兄弟们鼓着气,尤其是那些就地征召的动员兵们,此时他们大都面色煞白,目带惶色的在防炮洞内等待着炮击的结束。
借着浓雾和炮击的掩护,几百名日本兵离开了近迫壕,他们中有的人在匍匐前进时被地雷炸死,但更多的人却是借着弹坑与弹坑之间朝着百多米外的铁线网前进着。
相比于在防炮洞内躲避炮击的战士,铁丝网后警戒哨中的相比更危险一些,他们必须要在部队主力进入防炮洞时,为部队提供警戒。
“日本兵”
警戒哨位一名战士一发现正在接近铁丝网的敌军时,即操架起轻机枪冲着那些日本实施点射,每隔两百多米设立的警戒哨尽管拥有轻机枪,但却无法阻挡那些“肉弹”,偶尔子弹击肉弹背负的炸药箱时,剧烈的爆炸震憾着大地。
接近铁丝网的肉弹从背后取掉炸药箱的瞬间,被子弹击中了,他挣扎着划着火柴,一根、两根,被血浸透的火柴根本就划不着,嗖……一发击中他的子弹结束他的挣扎。
一部分肉弹被打死了,但还有一部分内弹接近了铁丝网,划着火柴点燃炸药箱,用尽全身的气力朝铁线网间甩着,有的人在甩炸药箱时被子弹击伤后,燃烧的炸药弹落在他们藏身之处,一时间在铁丝网间和铁丝网前发生了一连串剧烈的爆炸。
“突斯给给”
军曹、军官们抽出了明治三零式军刀斜指着天空,数千名身着藏青色军装的日本兵朝着大连城外第一道防线发起了冲锋。
日军的炮击依然继续着,他们似乎准备用炮击把近卫军官兵压在战壕内抬不起头来,而没有远程火炮的近卫军却又实施压制射击。
“敌军进入五号标定区域”
日军步兵排着线式队形冲锋时,警戒哨内的战士拿起电话,向后方通报着日军的位置。
在第二道防线前的迫击炮阵地上,沉寂多时的炮手们迅速忙活了起来,因早已定标定射角的缘故,几乎是在接到电话的瞬间,炮口旁的两名装填手便左右开弓接连发射迫击炮弹,短短十几秒内,即有数百发炮弹落在标定区域,原本在土地上醒目的蓝色线条,瞬间被硝烟和铸铁、铸钢破片所笼罩,数倍音速的钢铁破片扯撕着日军士兵的身体。
“继续前进”
炮击中,冲锋的日本兵甚至都没有卧倒,反而加快了步伐,向着几十米外的那被炸开缺口的铁丝网冲去。
“……”
随着尖叫着的同僚们,大岛几乎是踩着尸体冲过了那一道栅式铁丝网,在他的前方,不时传来爆炸声,背负炸药的肉弹大都选择和蛇腹形的铁丝网同归于尽,尽管地上有地雷,但不时却有伤兵在地上用自己的身体滚炸那些地雷,虽说华军机枪扫射并不激烈,但铁丝网间尽是散碎的血肉,有肉弹的、有滚雷的士兵的,还有被炮弹打伤的。
在日军出击阵地内,拿着望远镜的木越安纲双眼盯着那几十道狭窄的突破口,士兵的死伤他并没有留意到,他此时所关注的仅仅只是否能够突破华军的防线,进而占领大连。
“师团长阁下,我军即将突破华军防线是否停止炮击”
“不能,继续射击必须要把华军压在战壕内,只有他们抬不起头,我们才有机会突破”
木越安纲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的这次突破是吸取旅顺的经验,一时的误伤换来的却是敌军阵地的突破。
“啊……”
冲过那道三层的蛇腹形铁丝网后,第一次看到平整土地的大岛,第一时间迈开脚步,朝着前方冲去,可只不过刚跑两三步,便被绊倒在地,在被低铁丝网绊倒的瞬间,大岛几能清楚的看到在麦田间插着一些掌高的竹签,一阵剧痛竹签刺穿了他的身体,未失去生拿了他在感觉到不断有人踩着他的身体向前冲时,便失去了意识,隐于麦苗中的低铁丝绊网,不断的绊倒突破铁丝网的日本兵,而田间的竹签又接二连三的夺去他们生命。
原本看似猛烈的攻势随之一滞,与此同时,未遭破坏的机枪工事内,机枪手驾起了机枪在和友邻机枪手一同在那些突破口形成了致命的交叉火力,密集的弹雨在突破口间横飞着,钻进敌人的身体,拖出一块血肉,崩出一团血雾,红色血雾、黑色硝烟在阵地前弥漫着。
原本信心满满的木越安纲和出击阵地上的日军军官们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他们眼睁睁全是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在突破口停滞不前的部队,不是他们停滞不前,而是尸体在那突破口间搁了一层又一层,尽管那些士兵奋力前进着,却血肉之躯却无法冲开那由“哒哒……”的机枪声构成的火线。
终于,枪声,炮声,伴着最后一群士兵的倒下,停止了,曾经沸腾的战场重新陷入了寂静,在这团寂静中,不断传出伤兵的呻吟声,看着那摞了一层层的尸体,战壕内的日本兵心中的恐惧在漫延着,所有人的心头几乎在这一瞬间,都升出了一个念头来。
“这……这是无法突破的”
第30章 大连内外(第二更!求定阅!)
“叭”
扣动扳机,试图逃回阵地的日本重重的摔倒在被血水和雪水滋润后,泥泞无比的土地上,被击伤的日本兵,在泥泞间挣扎着,嚎叫着。(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妈妈……妈妈”
嚎叫着的并不仅只是一个人,数以百计的日本兵,都在泥泞间挣扎着,没有人给他们包扎伤口,在挣扎与嚎叫之中,血慢慢的从他们的血管里流了出来。
一些无法忍受同僚们shēn吟与嚎叫声的日本兵跳出战壕,试图抢救他们时,却会被一直瞄准着战场的数支步枪同时击中他的腹部或是双tuǐ,战场上再次多了一名伤员。
第五师团联队级的冲锋以惨重的失败而告终。士兵们被多层铁丝网所阻,正在迟疑彷徨之际,便遭到了机关枪交叉火力的扫射,像对着挂在网上的鸟儿,从防炮洞内走出来的近卫军战士们玩着射杀游戏。
“记住,打他们的tuǐ,不要让伤兵逃了”
在战壕内打空了一匣子弹后,重新为步枪压弹一匣子弹的郑东峰,反复向战士们强调着这个原则。
“用伤兵吸引敌人”
射击的游戏,或许是对战士们射击水平的一种考验,同样也是一种练习,偶尔战壕里会专出一阵懊恼声,他们错误的杀死了敌人。
杀伤敌人,比杀死敌人更效,在这个时候。
那些伤兵们不仅会叫他们的妈妈、老婆的名字,还会呼唤战友的名字,总有一些人无法忍受伤员的呼唤,他们只一冲出战壕,就掉进了陷阱之中,陷阱中也就又多了一个yòu饵。
射杀游戏进行了十几分钟后,日军的阵地上升起一面白旗,接着一名日本军官和举着白旗的士兵出现在战场上,他们举着白旗,朝着近卫军的阵地走去。
见着那白旗,自然不会有人会相信,这是日本人来投降的,他们肯定是要收救伤员,日本人需要时间收救伤员,同样的近卫军也需要修补铁丝网。
几分钟后,双方很快便在战场上达成了十个小时的停火协议,接下来一切就简单了,在日本人搜救伤员的时候,上千名近卫军的官兵和民夫便开始整修着战场上的铁丝网。
民夫在的士兵的指挥下,把尸体扔出自己的阵地,重新拉建栅栏形铁丝、蛇腹形铁丝网,死了三千人多人后,日本人用命撕开的防线再一次恢复了战前的状态,这或许是日本人未曾想想到。
战场上暂时的停火,防御工事的复杂,使得防守大连的近六千名官兵和征召的一万多新兵,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第一次,他们相信自己能守住这座城市。
枪炮声停下之后,大连城内亦随着,短暂的停火协议热闹了起来,人们从自己的家中钻出来,在集市上凭着票证领取食物,在战争打响当天,大连城防司令部便征收城内所有的粮食,当然是在刺刀的逼迫下,否则那些商人绝不会放过“大发横财”的机会,随后开始挨家挨户的调查,分配食物配给证,所有人只能购买定量内的食物。
作为大连城防司令的林郁青,并没有住在那座俄国人留下的市政厅,甚至没住在市长官邸,而是选择住在一座俄国人遗弃的小屋里。同样的房子有二十来户,形成一个小街区,但这里的俄国居民们早在大连移交之前,都已经到旅顺避难去了,成了一些空房,而这会却是由大连城防司令部参谋和其他成员住着。
在过去的三天中,日军的远程炮弹时常落在周围,总会造成一些平民和士兵的伤亡。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林郁青仍是老样子。在和人谈话时,听见爆炸声,就像没听见似的,眉毛连动都不动一样,继续和下属们谈论着城防事宜。
停战十个小时的消息传开后,在林郁青的司令部附近,住着几十名欧美各国的新闻记者,他们原本是报道日俄战争的记者,只是在大连休息,可他们却未曾想会身逢这么一场实力悬殊的战争,最实他们无不认为,大连只能守一天,而现在中**队的表现却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作为司令官的林郁青时常应邀接见他们,在接见们的时候,林郁青表现的始终是一位温文尔雅,和眉善目的绅士。或许是因为夫人教导的缘故有西洋式礼貌的素养,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他的言行举止都是洗练得体的。
“诸位记者先生,希望去前线?”
面对记者的要求,林郁青犹豫了一会,然后方才说道。
“如果到前线的话,那鄙人拙劣的指挥,恐怕就无法隐瞒了”
“将军阁下,你已经用用成功的防御,证明了阁下出sè的指挥我想这是有目共睹的”
一个德国记者开口说道,原本必败的战争,被成功的扭转了,所以他们才会生出希望到战场上直接采访,以便将中日本战争报告给全世界。
“但是……”
看着这些记者,林郁青显得犹豫不决,他担心自己精心设立的防御体系被这些记者探知,但在另一方面,他却又希望这些记者报道大连城防战。
在大连打响前,陛下曾给他发出过一份电报,要求他配合这些记者,借着这些记者之口,把近卫军如何英勇的战斗传到整个世界。
“将军阁下,我想阁下亦希望贵军官兵之忠勇之举,名传世界不是吗?”
约翰?哈利斯吐出了一个让林郁青无法拒绝的建议来。
“嗯”
林郁青点点头,然后扭头给参谋传令官下达命令时,转眼之间,表情就变成另一个样子,变得就像丧失了一切感情的冰凉严峻的机器人。
“邓少校,你负责带记者先生们去前线采访,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明白吗?”
“是,长官”
几乎是一到城缘,在穿过一道街垒后,约翰?哈利斯等人就进入战壕中,他们沿着交通壕朝着前沿行进时,可以看到民夫们抬着伤员,正把伤员朝后方运送,而更多的民夫则扛着弹药箱,曲折如城头交通壕内,士兵显得很是稀落。
“他们的人力不足”
曾经以军人身份参加过布尔战争的约翰?哈利斯第一感观,便是守军兵力的不足,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相比于其它记者在朝着前沿走去时,根本没将注意力放在战壕上,鲁格尔?赫尔夫却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战壕,这些战壕是中国人从俄国手中“接收”大连后,即开始修建的,战壕下是木板。
“排水沟?”
下意识鲁格尔认定脚下踩着的木板下方,应该是排水沟,跟着队伍朝前走的时候,鲁格尔特意留意了一下战壕一侧的半人大小的入口,偶尔他把视线投入那入口时,可以看到其中摆放着一些弹药箱,甚至还有人在其中。
“小型掩体?”
第一次出现在战壕内的十几名外国记者,第一次看到了战场上的中国士兵,除去少数的警戒士兵外,更多的士兵却在掩体内,喝着茶吃着饭,还有不少人在那里写着信。
“他们就像是在度假一样”
战士们脸上那种镇定之sè,让鲁格尔等人一阵的诧异,已经修整过的战壕依然带着战争的痕迹,如果单看这些士兵,很难让人相信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
“军官先生,我们可以看着前方吗?”
得到同意后,记者们便沿着小梯子爬出了战壕,往前面一看,见台前面横拉着一条铁丝网,还有又黑又长的棒棒,从山上到山下纵形地拉着,刚好与铁丝网十字交叉。鲁格尔擦了下自己的眼睛,那黑棒棒是什么呢?
再仔细一看原来是被击毙的日本兵,看着那满地的尸体,顿时把他和其它的记者吓了一跳。这漆黑的棒棒,就是被打死的成堆的日本兵。
那些中国民夫正在修补着铁丝,在他们修补铁丝网的时候,不断将断臂残肢扔到地上,站在战壕前的xiōng墙上,所有人都可以直观的看到在近卫军的前沿阵地上,弹坑一个挨着一个。
“我的天他们……”
约翰?哈利斯扭头看着战壕内那些神情轻松的中国士兵。
“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在如此密集的炮击之中,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所有的记者此时都冒出了这么一个疑问,相比于铁丝网间日本军队留下来的尸体,记者们更关注的这群中国士兵是怎么能如此镇定自若的在炮击之后,在战壕内“享受”着战场生活。
“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恁子弟每谁教你钻入他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顿不脱慢腾腾千层锦套头……”
这会战壕里传出一个士兵的哼唱声,伴着他的哼唱声,周围不时有士兵跟着叫着好。
“或许……或许他们就是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
在中国呆了十几年的约翰?哈利斯听着那戏文,便在心里轻说了一句。
“他们一定能守住大连,你觉得的呢?鲁道夫”
约翰?哈利斯扭头说出着自己的看法,完备的工事,最重要的是一群不惧怕死亡的士兵。
而鲁道夫却是摇摇头。
“这才是第三天他们的人很少……”
第31章 星夜(第一更,求定阅!)
第第一更,求定阅!)
炎黄历4603年,西元1905年。3月20日
一望远际的雪原、山上的林海雪原,相比于关内,东北的冬天更具有北国之色,和东北大多数地方一样,此时的东北已经进了进入了春天,东北的初春并不一定会向关内一样,明媚的阳光、抽嫩的枝条,在冷暖气流的交汇撞击下,原本晴朗的天空中可能忽而落雪、忽而下起冻雨。
在阳光的作用下河道内的厚冰开始消融,巨大的冰块撞击在一起时,发出的轰隆声在河道间回荡着,此时的东北,见不到关内金色的带着温暖而惬意的阳光,有的只是初春时相对多变的天气。
清晨时分,被一层如柔纱般的薄雾所笼罩着天气,在薄雾和金色的树林的映衬下,天地间的一切都显得恬静而安详,在战线的后方几名战士放出氢气球,同时又用飘带则量风速、风向,一切都和往日一样。
沉寂的战线依如往日一样,未能燃起战火在泥泞的战壕里,中日两**人们,在清晨到来的时候,在享受着温暖的阳光的同时,都在进行着一个活动。
有的在吃东西,有的走出工事,到外面吸几口新鲜空气。对于那些日本军人来说,他们根本不把华军放在眼里,在他们眼里,华军似乎还是十一年前的那支清军,甚至于在他们看来,如果不是来自东京的要求,或许他们现在已经攻克了华军的防线。
在薄雾散去的时候,在泥泞的战壕里遭着罪的日本兵们有说有笑,偶尔的那些脚被泡烂的士兵的发出的吃痛的叫喊声,才提醒着他们这里是战场,所以他们会趁着这个机会,坐在战壕边,脱掉靴子,晒晒自己的双脚,战壕足一直以来战壕足,或许才是杀伤力最强大的武器,他们甚至无法想象,那些中国人可以长时间呆在战壕内,因为他们从未见过中国人晒脚。
正在这时,空中响起了飞机的“嗡嗡”声,有几架飞机从西北方飞来。有一个脱掉靴子,在那里晒着脚的日本兵,指着空中大叫一声“中国飞机”
随后,正在说笑的其它日本兵,纷纷朝着空中看去,在飞机驶临他们头顶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朝着空中射击,而是好奇而羡慕的看着那些飞机。
“什么时候,日本才有自己的飞机啊”
在这场战争中,日本人学会了太多东西,就像在旅顺,面对俄国人的机枪,听着连绵不绝的机枪声,他们甚至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没过几个月的功夫,他们的机枪就比俄国人还多,多达一百多架机枪,法国的、英国的,只要是能买的到的机枪,都被他们买来了。
可是当华军的飞机从他们的头顶一掠而过之后,他们曾试图从中国购买,未果从美国买回两架后,却没有人会驾驶,幸好飞机不是机枪,飞机是杀不死人的,至少他们都是这么想的,而正如他们想象的一样,从他们头顶飞过的飞机,远远地绕了一个弧形,又飞远去了。
“哎呀真不知道中国人造这种废物干什么”
“钱多人傻”
看着远去的飞机,战壕边上的日本兵不由得嘲笑起那些中国人来,在他们眼中,这不过是华军惯用的神经战,他们是想用飞机告诉别人,看,你们可以在地上跑、海里游,我们可以在天上飞,可天上飞又有什么用呢?
于是,阵地又恢复轻松的气氛。而这批飞机是近卫军第一军团派出的侦察机。
飞机上的侦察员在结束飞行后,去向军团司令官,肖炘韧做了报告。
“日军阵地拉得很长,只有两道战壕,多数火炮前置,主要位于第一、二道战壕之间,大部分在此在底洼地带,战壕很薄弱,深入估计不超过一米……”
再一次的侦察报告证明日军的阵地并没有什么新意,接到这份报告的肖炘韧,在放下报告后,又看了一份天气报告,然后走向地图,认真看了一会儿,然后又说:
“万事俱备,只差东风了”。
说完,肖炘韧冷笑一声,这一次意味着什么,这将是一种新式兵器的第一次投入战场。
下午下着冰冷的夹雪的大雨,雪被水融化着,经过一夜,化了雪又结成了冰。
在日军低矮的战壕里是到处都是冰冷的稀泥。抱着枪坐在战壕里的日本兵,他们手中湿漉漉的枪身闪着黯光。天空里透出稀疏的星光。
一个身材矮小健壮的军官在一间军官住的掩体门口站了一会儿,他的**的手指在衣扣上滑着,匆匆地解开军大衣,抖落领子上的水珠,很快在踏烂的干草上擦了擦长筒靴,这才推开门,弯腰走进掩体。
小煤油灯的黄光,油晃晃地照在来人的脸上。一个敞着上衣的军官,他从板床上抬起身来,一只手摸了摸开始变白的乱发,打了个呵欠。
“雨停啦?”
“停啦,”
松下庆次回答说,然后脱下衣服,把军大衣和被雨水浸软的军帽挂在门边的钉子上。
“你们这儿很暖和。人多哈气多。”
“我们不久前才生上火。糟糕的是地下直往外冒水。若是我们不主动进攻的话,不等中国人来,只是雨水就能我们从战壕里赶走……”
松下庆次搓着手,弯下腰,蹲到小火炉旁边。
“中**人修战壕的地方势力比这里高一些,我们到现在还没学会修战壕,你看看这里,我们竟然选择在洼地修战壕,战壕挖不到一米,就冒出了地下水,而中国人的战壕却能挖两米深”
“中国人善长防御,我们善长进攻。”
“但是现在大本营却把我们的手给捆死了”
松下庆次提起暂时不得进攻的命令,就是一阵气恼。
“中国人在奉天不也停止进攻了吗?”
“他们想控制战争规模,是因为实力的问题可是我们呢?”
“那时因为我们没有炮弹,现在的战场形势,你不是不清楚,我们、中国人、俄国人,在满洲混成了一团,他们在奉天包围着第三集团军,而我们又在大连包围着他们的部队,就是在奉天,我们也对他们形成半包围。”
松下庆次也没抬头,轻轻地说了一句。
“难道说,我们就这么耗下去?中国人可是杀了我们不少人”
“等啦,”头发有点儿微秃的小泉清二叹了一口气。
“东京方面希望外交解决”
“八噶一群无耻的政客”
松下庆次撑着胳膊肘子抬起身来。
“外交解决,难道我们的血就白流了吗?”
他喘着粗气,眼睛盯着掩体外。
“早晚有一天,帝国一定毁于这些政客的手里,小泉君,也许我们应该主动向华军发起进攻你觉得呢?”
“没有足够的炮弹,我们一个联队现在只有两千发炮弹,根本不能撕开华军的防线,你已经看到了,他们的铁丝网比旅顺还密集,第五师团在大连损失了一个联队,都未能攻克他们的铁丝网”
“可我们有人”
“打了一年,人力也已经枯竭了,华军有源源不断的士兵,他们有四亿五千万人,而我们只有几千万人”
两人郁闷的对着话,愤怒的情绪中又伴着一丝无力。在他们对着话的时候,在日军视为死地的铁丝网间,数百道近迫战壕,正不断的向左右延伸,战壕内,推着推车的战士们,将沉重的气瓶推上距离日军前沿三百多米的近迫战壕,一个个一人高的钢瓶呈四十五度直指着日军的阵地。
全线无战事,对于中日两国来说,在日本透露出希望外交解决的意思后,近卫军停止了在奉天城下的进攻,双方都保持着某种程度上的克制,一方面奉天以北的二十多万日军主力面临着弹药不足的困境,无力进攻,另一方面近卫军却在寻找着合适的进攻方向,以便打对方个措手不及,同样也是打他们心痛。
正这种微妙的平稳,使得两军虽对垒,却在奉天、大连之外,并未发生激战,最多也就是小范围的试探性进攻。不过今天却和平常不太一样,在沉寂数日的战场似乎将要在今天结束最后的静寂
“快点,快点”
在军官督促声中,战士们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咣”
伴着一声钢瓶的碰撞在战壕内响起,无论是军官或是士兵都吓了一跳,一旁的军士立即冲上去给那个粗心的战士一个耳光。
“你***想死是不是动作轻点”
小小的意外并未能阻止整个行动的继续,数千名工兵努力的将近万只钢瓶,这些钢瓶都是在过去的一周中,从淮南装上火车,运到江边又经由轮船运抵武汉,再经由火车运底关外,再经由马车、卡车、甚至木船,运到前线,所有的钢瓶外包装,都标写着“炮弹”,在日军情报人员的眼中,这些炮弹只是近卫军向前线调动的物资中的一部分,并没有什么区别。
即便是现在负责布置这些“炮弹”的工作,也不知道自己在安装着什么,他们只明按照命令,把钢瓶送到距离日军前线两百米的地方,按装电启爆引信。
在黎明即将到来时,似乎今天又将和昨天一样,又将是平静一天的开始。
[奉献]
第32章 化学战 (第二更,求定阅!)
第32章化学战(第二更,求定阅!)
3月19日凌晨,薄雾笼罩的战线上,静悄悄的没有多少声息。(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战壕上,飘扬的军旗与国旗微微指向战壕对面的敌人的战壕,气象兵拿起风速仪测量风速后,便拿起电话,向司令部报告着前线的气象条件。
“风速每秒2-3米,风向东北……”
几分钟后,总攻的命令便下达到已经待命的前沿部队,炮手摘去了炮衣之后,便开始拧掉炮弹弹头口的钢塞,为炮弹拧上引信,炮弹被平整的摆放在距离炮位只有一米多远的位置上,而在前沿的迫击炮阵地上,一枚枚炮弹从弹箱内取出,摆放在平铺的帆布上,引信的保险栓被他们直接抽掉,他们将会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时间内,打出最为密集的火力。
在炮兵们为总攻作着准备的时候,在前沿的战壕中腰挎着经过数次改良后,已经解决了卡壳等毛病的冲锋枪的军官们向分发着保险单和信纸,同时大声的提醒着士兵们保险单的重要性。
根据陛下签署的《帝国近卫军人福利法案》近卫军为每一名官兵都购买了保险,保险赔偿和抚恤金足够他们的家人,在他们阵亡后衣食无忧的过完下半生,而作为军官,他们必须要战斗前,反复提醒战士们,保险单和重要性。
“大家一字要仔细填好保险单如果阵亡了受益人就能得到五百元的保险费如果没亲人的话,可以选捐给帝国教育基金会、遗族基金会,当然如果你们愿意的话,还可以捐给近卫陆军,不过我肯定不会这么干。所有人都必须要写遗嘱,写好上交给班长后,由长官处封存。”
保险金加抚恤金高达八百元的抚恤,或许这已经是现在帝国的经济条件所能做到最好的补偿,尽管所有人都知道陛下更希望能够奉养阵亡官兵的家人,但帝国的经济条件的限制,使得那只是一个幻想,不过至少现在帝国荣军院已经建成,伤残士兵可以申请入信荣军院,在那里曾经为陛下战斗过的伤残官兵,可以得到陛下的照料。
“父亲大人安好儿叩安,您儿子我没给你丢脸,如果你看到这封信,那就说明你儿子我进凌烟阁享一年三祭了您曾说过身后得享凌烟阁是我辈之荣耀,忠孝不能两全,儿身为近卫军人,受陛下赐勋之荣,享帝国万民奉养之耀,实只能以血肉之身报还陛下、国家,儿生不能尽孝,望父亲大人于儿死后,以儿不孝斥之,如此若能缓父亲大人之悲,儿亦含笑于九泉……”
书写着遗嘱时,赵晟一边写着,一边擦着泪水,赵家世代都是小商人,从未出过什么人物,可他现在却成了帝国近卫军上尉,这怕是赵家多少代最大的官了,甚至还蒙陛下思典授以帝国三等近卫云摩勋章。
从部队自陕西北调东北之后,他就曾想象过以死报效陛下、国家,可现在真的面临这么一场大战之后,心里忍不住多了一丝牵挂,他是赵家的独子,在面临着将死之局的时候,难免会的流出眼泪。
而此时整个战壕里都是静静的,无论是军官或是士兵都趴在空弹药箱上写着各自的遗嘱,仔细的填写着保险单,这时近卫军一直以来强制性的文化扫盲派上了用场,至少所有士兵都不需要让他人代笔填写的保险单和代写遗嘱。
气氛显得有些古怪,终于一张张遗嘱被装进信封,又被装进大信袋后,官兵们看着传令兵把信袋带到后方,也许明天,那里就不知道会有多少封信寄出去,也许会是一半,也许会更多,他们知道,自己所面对的敌人是什么人,不是那些一个刺刀冲锋就能击退的清兵,也不是挥着大刀勇有余灵活不足的河州军,而是一支百战余生的列强军队。
在奉天外围战时,近卫军第一军团,曾一天寄出近万封阵亡通知书,而现在呢?
活着或是死去,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选择。
“兄弟们”
赵晟看着连里的下属。
“在这里,我只提醒诸位一点,是作为帝国近卫军人,勇敢杀敌,像军人一样战死,还是像懦夫一样被处死,皆由各位自行决定,赵某将以军人之身死去,望兄弟们珍视此次参与改写国运之战之荣耀,为近卫军旗增荣,为家族增耀”
说完这番话后,赵晟冲着下属行了个军礼。
“就此决别”
“凌烟阁再相会”
战士们行着军礼,用整齐但却不大的声音沉声答道,这是要求,不得大声喧哗,即便是官兵决别。
“架好梯子所有人准备”
几十分钟之后,在一群工兵们开始边接启爆器,风卷着旗指向日军的阵地时,在前线地战壕之中随着士官和军官的命令,已经被紧张等待折磨了半夜的战士们便架着木梯依靠在战壕边,深达两米的战壕必须要借用梯子才能上去。
在进攻的命令下达到到前线,战壕内的战士们明白,也许,这将是他们所经历的最后一次黎明,也许他们根本没有机会看到太阳再一次升起。
“上刺刀”
随着在上百公里的战线上,十余处战壕里两个师的军官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出了这道命令。
战士们便纷纷给步枪装上刺刀,战壕响彻着刺刀安装时金属撞击声,然后士兵们便据着步枪,每一名突击营士兵面色都显得有些焦急、兴奋,期待之中又参杂着恐惧的眼神仰视着的战壕胸墙,他们将第一次跳出这条深达两米的战壕,向日军的阵地发起进攻。
下一秒,3月21日,6时3分,一连串的轻微的爆炸声同时在战线上响了起来,在连绵的但并不算剧烈的爆炸之后,上千个钢瓶并没有发生剧烈爆炸,而个个腾起团团浓烟,绿色的浓烟迅速的在风的的做用下朝着日军的弥漫着。
绿色的烟雾像混杂在薄雾之中,像绿色的精灵一般,美丽而娇艳,绿色的精灵们并没有被风吹散,而是贴着地面,不停的向着前方滚动着,精灵们的触角极尽优雅的蠕动着,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风抚动着这浓浓的绿色精灵,像是宠爱它们的母亲一般,轻抚着它们的身躯,唤着它向着东北方游动。
“那是什么啊”
站在警戒哨里的后生次郎看着薄雾中,那眩丽的、美丽的,慢慢蠕动着的绿雾,心中升起一阵疑惑。
“我的上帝,好漂亮的雾啊”
“是啊,这么漂亮的雾,要是惠子在这里就好了”
“这绝对是值得跪下欣赏的雾气”
战壕中的日本兵,惊讶的看着那怪异但却娇艳无比的绿雾,此时他们似乎忘记了,撒旦现世时,往往会批上最美丽的外衣,正像这绿色的精灵一般,在朝阳的映射下,贴着地面滚来绿雾是如此的美丽,谁能想到如此的美丽,竟然会是撒旦的现世呢?
终于在日本兵的赞叹声中,绿雾缓缓的滚过他们面前的胸墙,在即将滚入战壕的时候,他们伸出自己的的手,似孩童一般的触摸着绿雾,在他们发出嘻笑声的时候。
“这是什么味道”
“怎么这么难闻”
在那一人多高,黄绿色烟雾滚入了战壕之前,一些嗅觉灵敏的日本兵,已经闻到了空气中的刺鼻的怪味,但这些已经滚了,就在他们喊出声音的时候,黄绿色的烟雾便“坠入”了战壕之中。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在日军的防线上响了起来,咳嗽声越来越密、越来越响,伴着咳嗽声还有那些日本兵发出的惊恐的喊叫声。
“这是怎么回事”
在浓浓的黄绿色烟雾中,松下庆次每一次大声的喊叫,都让他觉得自己的胸膛更加气闷,伴着胸口的隐痛他感觉越来越恶心。
“呕……”
不仅只有他一个人,战壕上到处都是趴在那大口呕吐的日本兵,有些人已经摔倒在战壕内,更多的烟雾被他们吸入身体,慢慢的他们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但空气似乎像是不够用的一样,无论他们怎么呼吸,要命的气闷感逼着他们撕开自己的衣领抓扯着自己的胸膛。
“啊……咳……咳……妈……”
在短短的一两分钟内,尖叫声、哭喊声在战壕上空回荡着,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些曾自许武勇的日本兵放弃了自己的责任,他们丢下武器哭喊着朝着后方跑去,而此时黄绿色的烟雾在微风的吹抚下,已经占领了日军的预备壕,相比前线射击壕,这里的人更多,烟雾坠入战壕后,同样的恐慌发预备壕内的漫延着,剧烈的咳嗽声、无法喘息时发出的叫喊声,这种绝望的如坠入地狱的喊声在战壕上空回荡着。
“嘟……”
6时零8分,凄厉刺耳的哨声响了起来,战壕内,班排长第一个踩着梯子跳出战壕,他们挥动着手中的武器,命令着士兵们冲锋。
“快……快、快……”
战壕内,金属的碰撞声随着士兵们争先恐后爬出战壕的动静鸣响着。
“嘟……嘟嘟……嘟……”
冲出战壕后,握着冲锋枪的赵晟一面猫着腰飞速朝着日军的战壕逼近,一面咬着哨子用哨声发布命令,先是联络哨,接着又是命令哨,在训练场上已经学会如何在混杂的哨声中区别军哨声的战士们,立即根据命令进行着战术动作,尽管内心紧张无比,但战术动作却娴熟无比。
已方发射的炮弹在他们的头顶掠空而过,没有一发落到他们眼前敌军的防线上,这是远射,而日军的炮弹却不断的落到他们的身边。
此时战场上的哨声是单调的,只是一片急促的进攻哨声,进攻、进攻在赵晟接到的命令中,只有简单的几个字,进攻杀死敌人再进攻
尽管带着口罩着,可是进攻的官兵们依然能够嗅到空气中刺鼻的怪味,在这种刺鼻的怪味中,一种异样的情绪在他们的心中涌现出来,战场上太过于诡异了,尽管在日军防线不断有子弹射出,但那些子弹却根本没有什么准头,甚至于还赶不上远距离射击的日军炮兵的威胁。
这是怎么回事?
怀揣着这个疑问,尤其是当听到日军防线上传出的剧烈的咳嗽声时,赵晟心中的疑问更浓了,在他隐约看到日军战壕前的低矮的胸墙,一阵雨点般的手榴弹从他的头顶甩了出去,那是第二线的掷弹兵甩出的手榴弹,在剧烈的爆炸声中,爆炸的气浪总算是吹散了一些烟雾。
已经冲赵晟也终于能看清了日军战壕内的状况,不过这会容不得他多想,当那些发出咳嗽声的日本兵看到敌人冲到自己的阵地时,几乎是本能一般的发起了反冲锋,他们的反冲锋却是虚弱的,在拼刺中,战士们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敌人虚弱的超出他们的想象,他们甚至无法拨开刺向他们的刺刀。
“杀”
伴着吼叫声,刺刀没入一个日本兵的胸膛,为冲锋枪换弹匣的时候,赵晟惊讶的看到,一些日本兵在被杀死时,脸上竟然带着一丝解脱式的笑容,料想中激烈的战斗并没有发生,他们几乎是轻而易举的几未遭受抵抗,便攻克了日军的防线。
在进攻部队突破日军射击壕的同时,几十辆车头包着钢板的卡车,却在这被夜间的底温冻硬的战地上行驶着,在卡车接近日军前沿战壕时,卡车两傍站着的工兵,随即拆掉了卡车货板,用冲锋枪打扫日军战壕的同时,几名工兵迅速数米长的货板被铺在日军战壕上,驾出了两条只供汽车通过的桥梁,卡车驶过了日军的战壕,朝着日军的第二道防线史去,尽管子弹不断的打在汽车上,炮弹偶尔会在汽车附近爆炸,但却不能阻挡这些卡车的行驶,卡车在驶到距离日军第二道战壕只有两百多米的距离时,立即调转方向,以车尾对着日军的战壕,副驾驶随之启爆特制的爆炸栓,更多的氯气在距离日本第二道防线更近的位置施放出去。
在这一个突破点上第二波补充的氯气多达第一波的24吨,但却使得原本看似将要淡去的烟雾变得的更加浓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