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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语的命运     满江红之崛起txt下载     满江红之崛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0章 时间(求推荐!求收藏)

    “……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总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

    哼了一路调子的陈默然在下马车时依在哼着调子,虽说拄着拐可是脚步间的轻盈劲和上这调子,却把他的好心情道了个透。

    瞧见少爷的这般模样,迎出门外的瑞莎扑哧一笑,眉间的媚态更浓了。

    “少爷!您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嗯!瑞莎,少爷瞧你今天比昨漂亮啊!”

    瞅着走来瑞莎,心情大好的陈默然嘿笑一句,这狐媚子,虽说模样是媚态众生,可却鲜假人颜色。

    “啧!啧!这笑起来更媚了,我说瑞莎,你以后可要常笑给少爷看啊!少爷我看着,心里头舒坦!”

    陈默然的这番调笑,让原本面上带笑的瑞莎收敛起来笑来,似变脸般的显出秋霜。

    “肖先生在客厅里等着您,随他一同来的还有一位客人。”

    说罢身一转,瑞莎便盈盈的的进了屋,一副全未把陈默然当成主子的模样。

    “这妮子!”

    想道是自己的调笑让瑞莎给了个冷脸子,陈默然依旧嘿笑着喃了一句,一扭头见身后跟着的似笑却又不敢笑的朱家梁,脸旋即一板。

    “家梁,少爷调子亨的不好吗?”

    “少爷,您……你这调子,嗯……改开少爷若是坚了旗,拉了人马,俺一定鞍前马后随着少爷!”

    “原来你把少爷我当成土匪了!”

    “家梁不敢!”

    说话时,两人便一前一后的进了屋,接过少爷递的大衣,朱家梁并没有随少爷一同朝客厅走去,而是提着大衣去了旁屋。

    “……这么说来,你那老板,倒也是一雄心勃勃之人!”

    前脚进了客厅,顺着声音陈默然便看到坐在沙发上背对着自己的那顶闪着光的脑袋,准确的来说是半拉没头发的脑袋瓜子!

    “……”

    原本正要回话的肖炘韧一见陈默然进了屋,便连忙站起来,坐于他对面的人也同时站了起来。

    “轩林兄,这位就是我和你提到过的陈然之,也是未扬现在的老板!”

    “未扬,这位是!”

    陈默然打量了一下家里客人,中等个人,三十来岁的模样,骨子里带着股和孙镜南那类人相似的书卷气,而他在站起来时,并未直接行礼显是在等着的肖炘韧的介绍。

    “然之,这位是我在美国时结识的兄长,方靖远,字轩林。”

    “久仰!久仰!”

    虽然是第一次听这名字,但陈默然依还是抱拳端着礼。

    “陈先生,久闻大名!”

    在肖炘韧介绍后,方靖远方才一鞠礼,同时打量一下,自己初来上海,便闻其名的“陈大亨”,上海的地界上,现在大都知道此人的大名,从十二大亨手中强夺富丽花园,靠着大把银子堆出来的名声。

    “方先生,请坐!”

    右手奉礼时,陈默然便坐了下来,这时肖炘韧和方靖远二人方才落坐,在这个时代总归是个礼字,过去些时日,陈默然可没向人讨教这个礼。

    “然之,轩林兄二十年前便自费留德,曾入柏林-夏洛胖堡高等专科学校,学习建筑工程,若不是今日在街上巧遇,怕还真错过去了!”

    肖炘韧笑着向陈默然介绍着自己街头巧遇的建筑专家,在他看来,无论是厂房兴建或是像陈默然所说,建立一个不逊租界繁华的大浦东,都需要一个建筑工程专家。

    谁道肖炘韧不过刚夸,坐在那的方靖扬便一抱拳似是惭状。

    “说来惭愧,只怪轩林官迷心窍,已弃业近六年!”

    “轩林兄,你可别谦虚,他人不知,我怎会不知,若是不是伯父仙故,朝廷赏的六品工部缺无从可推,你又企会置身官场!庚子祸后,怎又会辞官而去。”

    话时肖炘韧一副我了解的模样,谁让当年正是在他的窜动下,他才会留学美国。

    听着两人一切一捧,陈默然在心下一笑,虽说未扬未点明,但也明了他的意思,他是想让自己把这个建工专家留下来。

    既然如此,陈默然笑了下。

    “方先生,现如今北方战乱,街上随处可见无家孤儿,然之见之心切,因而正寻思着建所孤儿院!”

    在方靖远诧异的功夫,肖炘韧心下一乐,知道他懂了自己的意思。

    “陈先生此等善举,定为人所赞!”

    虽隐猜出未扬的意思,但方靖远依然是谨慎的称赞着,这次来上海,虽是辞官后想给自己寻个事做,听先前未扬话里提到的那大浦东,心里难免有些心动,作为建筑工程师,最大的愿望或就是设计些许能让世人铭记的建筑。

    “可我这陈氏花园,园子虽大,却无一建筑适用,便想着在边角盖栋楼房,以收养孤儿,但诺等楼房建起,只忧心街上的难儿,两为其难啊!”

    话尽时陈默然又是一声长叹,全一副宅心仁厚、悲天悯人之意,可内心里,真正难的却是打从买了这陈氏花园后分身乏术不说,只要想到那些机器离自己有数公里,便连觉都睡不踏实。

    “陈先生说笑了,若是先生有意,可先寻一处闲宅充作孤儿暂宿之处,这边同时的建楼施工,想来也不会耽误太多。”

    “方先生!”

    对于方靖远毫不客气的“点明”,陈默然只是轻轻咳嗽一声,润一下喉咙,然后从容地说道。

    “我想知道一点,有没有什么办法,把一年或一年半的工期,压缩到最短!”

    回答的陈默然的问题时,方靖远差不多猜出了的他的意思,他是想试自己。

    “只要投入足够的人力、物力、财力,什么事情都可以提前完成!”

    他的回答只让陈默然眼前一亮,足够的人力!他就喜欢听这个词,在另一个时空中,他知道一个发生在自己家乡的一下奇迹,献礼工程下的奇迹,在76年时,仅依靠人力,开挖一条18公里的人工河,只用了不过21天。

    “两栋三屋楼,房间不少于一百六十间,至少一处面积不少于500平方米的钢混结构大型地下室,如果让你设计、监工,需要多长时间!”

    觉察到方靖远皱眉略思索时,肖炘韧便朝着面带微笑的陈默然使了个眼色,不出意外的话,肖炘韧相信他一定会留下来,甚至陈默然所说那个大浦东有可能提前被规划出来,在六年前,出洋时,肖炘韧可是看过方靖远在德国留学时规划的那座现代化“大京城”,虽说是年少轻狂之作,可他心里却一直念叨着那只存在于图纸上的建筑。

    抬起头看着直视自己的陈默然,方靖远反问道。

    “那要看,你能给多少人,给多少钱还有什么样的设备!”

    陈默然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钱对于他来说不是问题,只要能让自己赶紧睡踏实了,花再多钱都行!

    “你需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总之,我只要时间!”

    面对这个回答,方靖远一下坐直身子,迎着陈默然的盯视,先前心下的掂量,让他明白了陈默然为什么会这么坐,无论是办孤儿院还是建房子,无非和他买这座花园一样,都只是千金买名,孤儿院图的是善名,而建房或是为了他说的那个浦东提前垫出个名声来。

    “两个月,只要你给我上海最好的设备!还有足够的人力以及资金!”

    听到这个回答,陈默然握紧拳头,直视着方靖远,似乎是看出来些诧色,如果是在后世,他不怀疑,方靖远能用两个星期盖出两栋三层楼来,但是在1901年的中国……

    “未扬,从明天开始,钱、人、设备,轩林需要什么,你就给他什么,总之,只要一开工,我要在两个月内看到我这园子里起出两座三屋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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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挤兑

    “不管代价如何,贪婪总是好的。”

    银行家是这个世界上最贪婪的人,这句话或许没错,对于银行家而言,贪婪是他的本性,是他的本能,甚至可以说,这是他的职业所要求的,无论是民间的鄙夷、报界的嘲讽或是政界的嗤鼻,对于每一个银行家而言,他们必须要保留自己的贪婪本色。

    “叮!”

    虽天空尚未放明,沙逊公园的客厅里,数名衣冠楚楚、西装革履的西方人,正笑盈盈的看着窗外,似乎是在等待着日出的时刻。

    “先生们,我想在几个小时之后,汇升银行就会成为历史!”

    雅各布·沙逊右手轻捏着高脚杯,面带笑容的说道。

    “沙逊先生,我得到消息,凯瑟琳从其它国家弄到了大约五百万银元的现款,对此,我很担心!”

    “只是五百万而已,如果没错的话,凯瑟琳应该是从香港和新加坡等地筹集来的资金,这笔钱远远不能满足她的需要,如果是在平时,也许可以让那些人安下心来,但是现在……”

    轻捏着酒杯的雅各布·沙逊的脸上露出了冷笑,

    从半年前开始,他便和屋里的人一同策划此事,在半年之中,虽然这间屋里的人利用他人名义在汇升只存下了不到五百万元,但是却足以掀起一场挤兑风波,

    居民把钱存入银行,最起码要求是保证金钱的安全。,一但银行拿不出钱来兑现,消息马上就会传遍整个上海,到那时大批的客户便会拥到汇升门前,要求提出的存款。这就出现银行最害怕的“挤兑”。

    甚至为了给今天的挤兑添油加醋,他甚至还通过各过各种渠道透露,汇升很有可能存在破产风险,虽然只是散小道消息,并不能影响大局,但这个小道消息会在今天挥他的影响力,从查尔曼死后,中国人便不太信任一个女人管理的银行,一但今天银行生挤兑,最晚明天,汇升的门前便会出现大规模的挤兑,凯瑟琳筹到五百万可以应急,但远不能解决问题。

    “我想,我们明天就可以感激查尔曼,如果没有他的话,我们也许根本不可能得到那笔巨额财富!我提议让我们为查尔曼先生干杯!”

    “为了查尔曼!”

    清脆的酒杯声再次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在内心里,这间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非常感激死于海难的查尔曼,尤其是屋中的几个银行家,他们清楚的知道,如果查尔曼没有死于海难,或许明年他们就将面对一个资本不逊于他们的银行家,查尔曼的投机眼光远过屋内的众人。

    在布尔战争爆之后,这间屋里的人大都是购买的英国债券,但是查尔曼却在布尔战争初期,大肆购买那些被占领或被围困后,股价暴跌的金矿、钻石矿股票,战争正如他料想的那样,虽然英国屡遭不利,但现在英国赢得那场战争,根本就只是几个月的问题。

    可惜在战争爆时,人们只看到欧洲各国对布尔人的支持,下意识的忽视了英国占领南非的决心,错过了那次爆的机会,一百万英镑的投资足以得到上千万英镑的回报,上千万英镑,近一亿银元的回报,这足以让整个上海滩为之疯狂,但那是属于查尔曼的。

    可是现在,查尔曼已经死了,这他们有了将那些股票占为已有的机会,一但汇升倒闭,他们便可以用维持外国银行在华信誉的名义,低价收购汇升银行和他的资产,从而瓜分查尔曼利用银行储户存款购买的已如天文数字般的巨额财富。

    “我已经在报纸上准备了汇升银行遭到挤兑,无力付款的新闻,相信即便是凯瑟琳撑过了今天,也无法撑过明天!到时我一定让……”

    查理并没有把自己的话说完,如果其它人是为了利益,那么他却不仅仅是为了利益,同样也是为了凯瑟琳,即便是遭到拒绝后,他仍然会想到那个女人。

    明白查理心中所想的雅各布·沙逊看了一下座钟。

    “还有一个半小时!时间过的可真慢啊!”

    坐在办公室中的凯瑟琳抬头看了挂钟,已经是八点半了,料想中的挤兑依然没有出现,她的双手抱着茶杯,似是想用茶杯的热量让自己镇定一些。

    到今天,有四百五十六万的存款到期,还有近四百万的存款可能有意跟风提出,凯瑟琳知道,如果自己无法应对近九百万元的冲击,汇升银行明天就会关门。

    “就看今天了!”

    凯瑟琳在心下喃语一声,对于那个人拿来的现金,她曾经担心过,甚至恐惧过,也曾想拒绝过。但是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要么接受,要么倒闭。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接受,不再考虑那笔巨款的来源,也不在考虑其它任何因素,只要可以挽救银行,就足够了。

    从早上近九点起,汇升银行的营业柜台上起6续来了客户,即有存款的也有兑换汇升行的银元券的,可慢慢的兑换银元的人多了起来。到了近晌时分人越来越多,八个营业窗口后银行职员身边银箱里的银元就快要兑空了。

    而更多的职员却是忙碌着清点收回票子,清点支付银元,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变了。

    这时候几个人挤进人群,硬生生的不顾他人的咒骂喝责插入了队中,其中一人从衣中取出了一个存款单。

    “取款!”

    银行职员抬头看看,接过了存款单,是一笔半年前存入银行的款子。

    “是全取出还是?”

    提款的人这时却嚷嚷起来。

    “废什么话啊!一百万元全取出来,我的车在外面等着那!”

    轰的!原本正嚷嚷着这几人没规矩的人突然静了下来,他们惊讶的看着这几人,一次取款一百万

    “先生,您稍候!”

    职员看着手中的巨额存单,挠挠头,把信递给值班经理。

    “费里先生您看。”

    接过存款单的费里,仔细核对印鉴,还有字迹,随即又翻开帐册核对了一下,整个过程差不多用了几分钟的功夫,然后才走到又扭头对送信人说。

    “先生,请您稍等等。您看这么多人,人手腾不出来!而且还要清点现洋不是,要不烦您老下午再来,您看……”

    话未落取款的人反倒大声嚷嚷起来了。

    “怎么了,你们汇升银行一下提不出这么多银子是不是,我就说那,说你们汇升拿着我们的银子去做投机买买去了,可别是全亏了,我不问那么多,现在我就要银子,没有现钱,就是外国的洋票子也成,只要不是你们银行的废纸就成!”

    这人一嚷不当紧,人群忽然像开了锅,挤动着吵嚷开了。

    “什么?汇升银行没现洋了?”

    “可不是吗?你听报纸上说嘛,原来的查尔曼沉海里了,指不准,那孙子买的东西什么的也沉到海里了,现在汇升怎么还可能有银子。”

    “这纸票子我早就说过,不保险,这下……这下,应上了吧?”

    “说的好听,不让他,非得兑换现洋不行。我得回去和亲戚朋友说一声去,我表姐家里还在这存着钱那,趁早提走算啦。”

    “提钱?提个屁,你没听那个人说?银箱里的现洋全兑完了。”

    “不给提?说了他的话了。我这人不含糊,他要不给我兑换了这三百现洋?我把他汇升这块牌子砸了。”

    “对对,不给兑就砸牌子。”

    ……

    人越聚越多,七嘴八舌吵吵嚷嚷。

    费里急的站在柜后大声喊了起来。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现洋有的是,汇升银行的金库里头多的是银子,一会儿回来肯定全能给大家兑换。况且,票子和现洋一样花,我们银行……”

    他话未说完,人群中立即有个人尖叫。

    “既然一样花,他们为什么全来提现洋?还想用这张纸票票来糊弄人?是不是?”

    周围的人立即随声附和着。

    “就是,我不管了,快把这银两券给我换成银子!”

    原本刚换过汇升票子的人又一次拥到柜前大声嚷喊着,银行里的人也越聚越多,甚至在银行大门外,也有人或大声或小声的说了起来。

    “汇升银行要倒了,快去提存款……”

    在这些人中,有真客户,有假客户,更多的是人是沙逊等人放出的烟雾,不过一个钟头的功夫,几乎大半个上海都知道,汇升银行银库空了,现银没了,银行快倒闭了,到下午时,来银行挤兑人越来越多了。大批客户蜂拥到银行门前,急切地要求提出自己的存款。焦急、叫骂、哭喊、乱作一团。

    “董事长,银行库里只剩下不到四百万了!即便是撑过今天,但明天呢?明天的风潮只会更大,到时来取款、兑银的人只会更多,如果再传到武昌等地分行,只怕……”

    费里在汇报时额上冒着汗,不到一天的功夫连取带兑,出去了一百余万元现银,数十万美元现钞,在整个上海滩这还是第一次。而他最担心的却是这股挤兑风从上海扩散开来,作为查尔曼的亲信,对银行的银子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他再清楚不过,同样也知挤兑风背后的黑手。

    “董事长,如果现在我们去找他们……也许,还来得急!”

    凯瑟琳朝着窗外看了一眼,看着街道上排着的漫长的取款队伍,她的心头同样一寒。

    一个星期的时间,把那些的美元兑换成银元,已经让她费劲了心思,可这场挤兑风远比她想象的更厉害,那些人是真想置汇升于死地啊。

    “费里,我们还有一个办法!”

    说话时,她从抽屉中取出一张纸来,那是一周前,陈默然把两百三十万美元的现款交给她时,同时递交她的一个锦囊妙计。

第62章 危泽与秋娘

    “晌三时许由私寓行至距汇升大门前时,即见人已挤满。勉强挤至行门口,则挤兑者何止2ooo人,争先恐后,撞门攀窗,几不顾生死。乃手中所持者,不过一元钱或五元纸币数张,或二三百元存单一纸。”

    苏报

    19o1年4月第二天。这天虽然是星期日,但是,汇升银行却破例开门,办理取款以及钞票兑现业务,甚至公开挂牌无限制兑现钞票。和昨天一样,前来兑现银元取款的人依如潮水一般,一浪高过一浪。在风口浪尖的危机时刻,甚至连凯瑟琳都亲临现场,挤兑到最激烈时分。

    挤兑者队伍排成长队在汇升银行大门口前后拥挤、左右摇摆,情况紧急,数十辆马车在重重护卫下,驶到了银行大门前,前来挤兑的客户,看着那些包钢马车和马车连荷枪的护士,隐约猜出这些马车是银车。

    而身为董事长的凯瑟琳也第一次走出董事长办公室,亲自站在银行大门口台阶高处,望着人山人海用有些生硬的汉语高声叫喊。

    “大家不要惊慌,汇升银行就不会倒闭,也不会少大家一分存款一分利息,我凯瑟琳虽是女流,但是讲信用的,这一点请大家放心,这些马车里装的都是现银,绝不会少大家一分钱!”

    凯瑟琳话音一落,十数名员工便从银行里走了出来,运银的马车随之交接打开,员工开始抬一箱一箱的银柜进入汇升银行大门时,突然有一人横窜过来有意无意地把抬杠的人撞倒了,“哗”的一声,钱柜摔破,明晃晃的银元洒了大门口一地。

    几乎未等到人们反应过来,银行的护卫和员工便将洒于大门前的银元护住,可即便如此,仍有一些银元被人拾走,但众人见状,顿时舒了一口气。

    这时,街上挤兑的人群中,不知道谁又传出来凯瑟琳借到了数百万的银元,明天可到的消息。人们看到站在台阶上的凯瑟琳十分沉着的看着这眼前这一幕,想到凯瑟琳在租界里的“艳名”,平时与各个大班关系也不错,想想人家肯定会帮忙的。

    一旁的费里却在员工们把银子装柜时,挺挺身子大声喊了一句,

    “大家放心,无论是兑或取,汇升银行一定足额支付,分文不少大家!”

    挤兑者听了此番话,加上一天下来又饿又累,于是都拿着钞票和银票,渐渐离去了,挤兑风终于缓了下来,这一幕倒让凯瑟琳长舒一口气下来。

    4月1o日,《申报》上刊登了这样一条新闻。

    “各界人士闻此兑付消息,欲兑现洋者转觉松懈,汇升银行业务已复原状。”

    生在南京路上汇升银行总行的挤兑风只不过影响到一些人而已,对于上海各处棚户区的老百姓来说,汇升银行的挤兑风甚至不及米价涨上几文钱更吸引人,

    自上海开埠,尤其是太平天国前后,国内的天灾**、农村经济衰退,特别是准北流民,开始不断的流入上海城,他们在工商业区附近、市效的空地,建造了一些简陋的草棚,与租界的高楼华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在黄埔江江畔,上海开埠后,随着贸易的开展,黄埔江边举建了许多码头、货栈,码头搬运工人,许多来自江北一带农村,初来时,无所依告,一贫如洗,为不致露宿街头,他就在浦东沿码头附近的荒地上和浦西江边,搭盖了低矮的草棚,几十年来,形成一片片的棚户区。

    在这些棚户区中,很多都是江北尤其是淮北一带因逃荒避难来到上来的农民,这里的环境恶劣,极端的贫困、无穷的痛苦和灾难,大量的简陋的草棚和破旧的小船伴随着垃圾、污水,十数万居民过着饥肠辘辘的生活,尽管上海的码头、工厂需要工人,但源源不断的流民大军涌向劳动市,却出了上海的需求,对于码头和工厂来说,他们却可以用极为低廉的工资水平请到佣工,甚至于廉价的工人有时比机器还在合算很多。

    “咕嘟!”

    一口酒灌入危泽的嘴间,烈酒刺激的他的嗓子麻,酒精可以麻痹他的喉咙,但却无法麻痹他的大脑。

    “再来一碗!”

    哗从口袋里摸出了几文钱来,又是一碗酒,被小二端到了他的面前,瞬间又倒进了肚子。

    眼瞅着远处那亭亭站路口,穿着袍子手拿白帕,愣愣站在路口,不知所措,但却又强颜欢笑的女人,女人的每一笑,看在眼中心却都如刀割一般。

    堂堂七尺的汉子,竟然要一个娘们卖身养着,这种滋味,或这棚户里那些下做汉子能受得了,可是他危泽当年可是武卫前军的哨长,现在竟沦落此等田地,又怎能心甘。

    连喝了几碗酒下肚,眼瞅着,一个相貌猥琐的男人,在路口与秋娘调笑,甚至还动手动脚,看着秋娘那极不自在之色,几次欲挣脱那人的脏手,怒火顿时涌上心头。

    “哗!”

    一拍桌边的刀,危泽便提刀冲了过去。

    “***什么玩意!”

    远远的提着刀的危泽便怒吼一声,一声怒骂直震的路边的人心神一荡,那正与秋娘调笑,强拉着她那双小手的男人,先是一愣,再见一汉子提着刀朝自己冲来,叫喊着便逃去了,谁会和醉汉争个啥,让这人一刀砍了,死了还是一糊涂鬼。

    “阿……阿泽!”

    瞧见提刀冲来的危泽,秋娘怯怯的拧着手帕,低声不敢言语。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的恩人,当年若不是他从洋鬼子手里,把她救下来,怕她就让洋鬼子祸害了,那会爹娘都死了,从那会起,她就跟着这个救下她的男人,一路逃难的来到上海,虽说两人没成亲,可却也把身子交给了他,他是个好男人。

    原本着到了上海,危泽把他那洋枪当了,原道两人指着能过上安稳日子,可危泽脾气倔,不知巴结人不说,年前时候还把码总一顿好打,虽然没吃着亏可这码头却混不下去。这棚子里不知道多少女人,男人在码头做工,女人在棚子里当着暗娼,来上海这么长时间,一些事到也淡了。家里现在实在没了办法,她不想瞅着两人活活饿死,只能……

    “秋娘,别做贱自己!”

    醉着酒的危泽喘着粗气,双眼通红的看着眼前这女人,秋娘把身子给了自己,偏生自己却……一个老爷们,却混到这地步,还真不如一头撞死,重托成个什么玩意。

    “我……我明就去码总磕头赔罪!”

    话时危泽不禁一叹,任打任骂,只要给自己一份工就成。

    “阿泽!”

    泪从秋娘的眼中涌了出来,她宁愿作贱自己,也不愿这个男人去遭那份罪。

    “就是磕头赔罪,那也是当假孙子,那也好过让自己个的女人……”

    终了,话还是没从危泽的嘴里说出来,他一把拉着秋娘的手。

    “走!跟俺回家!”

    “铛铛……”

    就在这时,一阵锣声从远处传了过来,再接着又传来些许喊声。

    “兴业建筑公司招工,瓦工一天百二文,木工一天百三文,小工一天九十文……”

    喊声伴着锣声,原本的满是悄静的窄路,顿时热闹了起来,人像突地从地里冒出来般,从草棚间的泥道里涌了出来。

    “秋娘,你等着!俺去瞅瞅!”

    一听到那人的喊声,危泽一把便把刀塞给了秋娘,撒开丫子朝着那路口跑了去,离近了只见不知何时,路口棚墙席上贴着几张红底,下面摆着几张桌子,可一看清桌后竟作着三个假洋鬼子,危泽脚步由不得一顿,打从武卫前军在天津让洋鬼子打散了,后来在京城又看着那些假洋鬼子带着洋鬼子到处杀人放火,心里最恨的就是这些个认贼做父的二鬼子。

    “算俺一个,俺有的是力气!”

    “俺叫王大壮……”

    “杜牛!”

    三张桌前不消片刻就挤满了报名的人,熙攘的人群一个个挤到桌前,几次差点没把那桌子挤翻了。

    “排好队,一个个来,”

    带着人来招工的张仁奎瞅见眼前这乱轰轰的场面,连忙大吼一声。

    “谁再挤,就是报着名了,也***给我滚蛋!”

    虽说的张仁奎穿着身灰青长袍,可袍下的那身疙瘩肉和脸上的狠劲却是挡不住的,他这一吼和言中的威胁,到让原本队有些混乱的场面一静,原本挤在桌前的人纷纷排起了队来。

    站在人群外的危泽,看着那桌后的假洋鬼子,在将想转身时,却看着那站在街口的秋娘,瞅见秋娘脸上的喜色,心头一沉,原本想转过身去的脚却朝前走去。

    挤在人群中,偶尔和些许个熟人打个招呼,危泽却一直在心下细寻思着,虽说这些人差不多都是二鬼子,可这人也总得吃饭吧。

    “至少不用当***孙子,爷到时就好好干活,管***二鬼子、洋鬼子!”

    坐在桌后,拿笔记着的王锁只是抬头扫了眼,眼前这人个不矮,身体倒也壮实。

    “叫啥名!”

    “危泽!俺会干瓦工活。”

    喷面而来的酒气只让王锁一皱眉,但却还在纸上记下了这个名字。

    (强推了,明天加更!呵呵!求收藏!求推荐!)

第63章 再画蓝

    清晨,从小菊香的床上好不容易爬起来后,穿着身西装的尤肖侠并没有直接去巡捕房,作为一名华探长,他并不需要像普通巡捕一般,每天早晨早早的去巡捕房点卯。

    “哟,尤爷!”

    “这不是尤探长嘛!”

    走在街上,不时的有那些个三教五流的人远远的冲尤肖侠打着招呼,而他也不过是偶尔的抱抱拳、作作鞠,一副傲然自得的模样。

    “尤爷,您老这么就就出来了,还没吃早点,刚出锅的果子!”

    榨果子的摊主见尤肖侠从摊旁经过时,忙用纸卷上几根果子,底头哈腰的递了过去。

    笑咪咪的接过果子,做势就要掏钱。

    “瞧我,……今个出得急,忘了带零钱了。”

    “尤爷,看您说的,这几根果子全是孝敬您老了!”

    摊主陪着笑退了回去。

    “爷,真没带铜钱啊!”

    边吃着果子,尤肖侠边在心里自语着,更准确的来说,他是真没带钱。

    笑话,堂堂老闸巡捕房的华探长,出门还要带钱,说出去都丢人,他尤爷在这公共租界,别说吃上几根果子,就是到妓院里头喝着花酒、抱着婊子,那也是不要钱的。

    没几步功夫果子吃完了,尤肖侠随手从一旁的水果摊上拿过一苹果来,用手擦了下,便边走边吃,似这条街像是尤家开的般,不,这街还是洋鬼子开的,只不过他尤肖侠却是这守街的人。

    吧脆的苹果吃到嘴里,尤肖侠的眼睛盯着远处一连串的马车来,瞅着那几十辆延了去的运货马车,他总还是要过问一下。

    “小子,那边是怎么回事?”

    头未扭,便问到一正在路边喝着豆浆的混混。

    “回尤爷的话,那是朝陈氏花园送货的马车。”

    “陈氏花园?”

    “尤爷,就是原本那富丽花园,这不前阵子让陈瘸子从十二大班的手里夺了下来,陈瘸子好像正在西拐那边盖着楼,这不各行都在朝那送着东西嘛!怎么,尤爷您不知道!”

    在他身后的瘪三弯腰陪笑说着。

    别说,还真不知道,尤肖侠最近没被那国王饭店的英军中尉的案子给烦死,那还会在意这点子破事,虽说不知,但嘴上却弱不了势头。

    “废话,尤爷我是谁,我怎会不知!”

    话时功夫,还冲着那瘪三的脑袋拍了一巴掌。

    “你小子,对陈氏花园那么熟悉,别他娘的垫记了上了吧!”

    “哎哟!”

    瘪三先吃着痛,又是一猫腰。

    “尤爷,你老可误会俺小德子了,且不说人家陈老爷甩手就是百把几十万的,咱这号人惹不起,就是人家陈老爷家的门房,俺见着了都得叫声老祖宗,垫记陈家,小德子还没那胆子!”

    “哟嗬!有这事!来,说给爷听听!”

    头一歪,原本猫着的腰的小德子便小声说了下去。

    “有点意思!”

    还别说,尤肖侠对那陈瘸子反倒好奇起来了,这上海嘛时候冒出一跛豪来,竟然还弄着一清帮大字辈的人物当着自己的门房,看来改变得去拜访拜访。

    “这个穹顶还需要再加厚点,钢筋标号可以加大一些,尽量结实一些……”

    看着桌上的图纸,陈默然按照自己的想法,不时提着建议。

    “然之,若是这么修的话,怕这不是修地下室,而是地下金库了!”

    在纸上的记下陈默然的建议,方靖远摇头说了句。

    “我就是要修金库,反正结实一些,总好过不结实不是!就当是为咱们以后的银行金库提前演习一下!”

    别说是这样的伪金库,怕就是真金库,陈默然也不见得能够放心,那些机器可是自己的立业之宝,企能有任何闪失。

    方靖远在心下稍加盘算后,便抬起头来。

    “如果这样的话,工期只怕还会延长。”

    “工期不能延长!”

    陈默然想都未想便拒绝了,拖延开什么玩笑,现在那些机器放在那厂房里,自己连睡觉有时都做恶梦。

    陈默然的拒绝在方靖远的意料之中,通过几天的接触,他知道眼前这个“瘸子”人虽瘸,可心却比他想象的还要大,这次建孤儿院,与其说是盖楼,不如说是一次扬名的练习,他想借拔地而起的大楼,把产业建筑公司的名声打出去。

    “这两栋楼就是一个小试验!”

    陈默然当然不会说这楼是让自己睡着踏实觉的地方。他的手一指桌边的那张上海地图,手指着外滩对面浦东的那片空白的荒地。

    “等到这两栋楼盖完,我就会去着手修建位于浦东的工厂,再接着是什么?”

    抬眼直视着方靖远,陈默然的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激动起来,只是一个虚伪的,似后世领导们绘制蓝图时的那种的激动与亢奋。

    “一座桥,一座勾通黄埔江两岸的大桥,桥西接连外滩、桥东连接6家嘴,然后我们在6家嘴规划出第一座真正属于中国的现代化城市,他一定会比十里洋场更为繁华,6家嘴在未来就是我们的那个金融帝国的中心,桥修通了,两岸更勾通了,在靠近黄埔江这的地方,我们先修一座“产业银行的总部”,他要修的比外滩任何一座大楼都高,都大,就像帝……”

    话到语边,陈默然突然收了回来,在这个摩天楼初起的时代,帝国大厦甚至连个影子都没有,那里有什么参照,但在嘴边却把话头一改。

    “就像帝国的一个展现一般,我们要修一座至少有几十层高的摩天楼,甚至可能会是全世界最高的,这座大楼将是金融帝国的中心,而且他还有助于提高我们的形象,吸引世人的眼睛,高投入就有高回报,只要这座大楼存在,全中国都会知道我们产业,不仅产业银行大厦如此,到时整个浦东都将是一个建筑博览会,各种各样的堪称奇迹的建筑和摩天楼,将会吸引全世界的眼光,到那时我们的产业金融帝国,才将会受人顶膜礼拜。”

    陈默然在说到这里时,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词来“迪拜”,在后世迪拜这个在9o年代名不见经传的城市,靠什么成为举世闻名的大都市,靠的就是那奇迹一般的建筑。

    在十年之,迪拜就成为了一个沙漠里的奇迹。来自南亚次大6小村庄的外国劳工们,和来自欧洲的白领们一道蜂拥到这里寻找财富,他们建造起了一座与众不同的现代化城市。那里不但有世界上最高的摩天大楼,豪华的室内滑雪场,还有金碧辉煌的七星级酒店,耗资巨大的人工岛屿……迪拜成了奢华的代名词,也是另一个梦幻工厂。

    当然那只是幻想而已,顶多是一个远景规划罢了,甚至在陈默然的心中,除了一个产业银行大厦之外,整个浦东并没有什么成形的规划,甚至于在心里,他还不希望有人把楼房盖的比自己更高,摩天楼是炫富的一种象征,到时只在那栋大楼盖成了,只要看到那栋楼,全中国就会相信产业银行的财力,纷纷把现钱存到产业银行,然后换成印着产业银行大厦图案的纸。

    用纸换来了那些银子之后,即便是真的想把浦东变成一座梦幻之城又未尝不可,炒地皮也罢、炒房产也好、投资工厂也行,只要有了钱,干什么都行。

    在接下来的长达十几分钟的时间中,陈默然不时的脑海里套着后世的纽约、上海、甚至东京的模样,在那里规划着自己的那个“梦幻之城”,尽管只是梦,只是一张提前一个世纪出现的“宏大蓝图”,但他显然忽视了这种宏伟蓝图对这个时代人们的冲击。

    听着陈默然的描绘,从未听说过如此宏大的蓝图的方靖远和肖炘韧,两人都被惊呆了,随着陈默然的话语,他们似乎看到一座似梦似幻的现代化都市出现在他的眼前,即便是在欧洲见过“大场面”,他们也被这个蓝图给惊呆了。

    终于在陈默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之后,他停了下来,喝了口茶,看着陷入狂热与激动中的方靖远,他在心里笑了出来,无论是任何时代蓝图总是吸引人的,即便是后世口喊着“看蓝图不如看黄图”的自己,有时候也会被吸引,更何况对这个从未见过“蓝图”的人呢?

    相比于方靖远整个人沉浸于那大都市的幻境中,对建筑了无太多兴趣的肖炘韧到是第一个回了过神来,他朝端着茶杯的陈默然看去。

    “然……然之!”

    吞下一口唾沫,让自己平静一些后,肖炘韧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陈默然的这个梦想似乎是不可能实现的,至少在一个问题解决之前。

    “也、也许我们应该投资办个钢铁厂!要不然只怕没有足够的钢板够咱们建这么一个大都市。”

    正喝着茶的陈默然听着肖炘韧的话,差点没把一口喷出茶来,举许,这哥们真把自己的话拿来激方靖远的话给当真了,不过正像他说的一样,钢铁厂总是要建的。

    “那咱们就建一个钢铁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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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洋人未办之事(求推荐!求收藏)

    陈默然话声一出,无论是方靖远或是肖炘韧两人皆是一惊,尤其是肖炘韧更未料到自己这一番话,竟然引出了陈默然一句办个钢铁厂来。

    “然之,你真的要办钢铁厂?”

    面对两人的诧异,陈默然非常肯定的点点头。

    “没错!”

    在两人仍然处于惊骇中时,陈默然又继续说了下去。

    “准确的来说,是办一个炼钢厂!”

    “炼钢厂?”

    无论是方靖远或是肖炘韧都不觉炼钢厂和钢铁厂间有何不同。

    “未扬,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纺纱、织布之类的工厂,一但投资,势必引得洋货围剿吗?”

    肖炘韧点下头,那日两人深谈时,陈默然曾说过“关税不靖,无关税保护,谈何实业。”。

    “洋人未办之厂,造洋人未造之货”

    陈默然点头笑道,脸上露出了挤出了神秘的笑容。

    “我准备造汽车!”

    汽车!这是陈默然为自己找到的那条,“外国人尚不能挤压之路。”这玩意,全世界不过都是才起步而已。

    “汽车?”

    “没错,就是匈牙利人李恩时弄的那两辆汽车!”

    陈默然的语气非常肯定,见两人的眼中的诧异,他说出了上海仅有的两辆汽车来,一个星期前,李恩时把两辆轿车带到上海后,在街道上行驶时,无马之车差点没轰动整个上海,也正是看到那个新闻后,陈默然才决定制造汽车。

    这时肖炘韧和方靖远两人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诧异,他们显然没想到陈默然竟然选择了制造汽车作为公司发展的基础。

    “十几年前,德国人卡尔?奔驰,发明了汽车,虽说现在汽车只是大亨的玩意,只有少数人能买得起,十几年前,受制于技术条件,汽车工业还未形成。但是十几年来,技术却在不断进步,相比于马车,汽车有着太多的优点,美国、德国还有欧洲其它国家,一个又一个汽车公车先后成炎,可以说,随着汽车的不断改进和技术的发展,马车被汽车取代的趋势已经不可逆转!”

    在提到汽车时,司马显得有些兴奋,作为一个机械专业的学生,多少曾听说过一句话“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是汽车发明家的时代”,蒸气机引发了变革,但汽车却改变了世界。

    “现在,无论是德国或是美国,他们生产的汽车都是依赖手工制造,所以价格昂贵,因而只有少数富人才能买得起汽车,但是我们要造的是可以取代马车的,能够让所有人都买得起的汽车,一种大批量生产的汽车!”

    当说出这句话时,除去对那个给自己带来财富的金融帝国之外,陈默然第一次对未来充满了憧憬,福特,曾经这个时代是属于福特的,而在不久以后,这个时代势必将属于自己,人们不会再记住福特,只会记住他陈默然。

    “当然这只是一个远期的梦想,现在汽车是有钱人的消遣品,汽车制造也是手工作坊式的,我们现在只能和他们一样,采用作坊式生产,不过,相比于欧美,我们有一个优势,在中国,工人非常廉价,明举,我们现在招来的工人,工资最高的一个月不过只相当于4两银子,在美国,这只不过是两天的工资,即便是汽车厂里的机械工,恐怕也赶不上美国人一个星期的工资!”

    廉价劳动力,无论是在1901年的中国或是2011年的中国,这从来都是中国的不二法宝,也同样是陈默然的法宝。

    “现在,全世界的汽车生产规模都不大,我们生产出汽车后,甚至可以直接到欧美出口,而不需要担心他们的倾销或打压,更何况这还是重工业,一个国家的强大,不取决于你生产多少棉纱或棉布,而是取决你的机械加工业不是吗?而且未来汽车工业将会成为这个国家的经济支柱。”

    看着眼前的二人,陈默然话头一变,将自己的汽车厂直接与中国的强大的挂上了勾,在电视中和书籍中,对这个时代的中国人,陈默然多少有些了解,但凡稍有见识之人,无不梦想着中国的强大,在这个时代,没有任何东西比一个宏伟的蓝图更吸引人。

    就像后世曾在网络上看过的一个点评一点“孙中山用一个飘渺的共和蓝图,结果所有中国人都相信,一但中国共和了也就强大了,无数人为此抛头颅洒热血。再后来,又有人用……”

    当然经历过百年的宏伟蓝图之后,等到陈默然开始面对蓝图的时候,也就知道了那些蓝图不过拿来哄人的玩意,但是陈默然却不介意在这个时候用那些蓝图,让国人激动、兴奋,甚至甘愿付出受苦,最后把他们的银子、票子当然还有个人的才华,全投入到自己的梦想之中。

    “或许,你们会觉得我有些夸大,但汽车工业将会成为国家的经济支柱,却无任何夸大之词,一辆汽车的差不多要由一千至两千个零部件构成,生产这些零件将会促进我国相关行业的发展,比如生产零件的机械制造业以及机械设备生产,再就是生产汽车需要的钢材之类,又可以带动钢铁业的发展,像电器、动力等等都将会因为汽车业的壮大而壮大,公路、保险、石油、橡胶、纺织无不受其推动而得到迅速发展,相关工业的发展能够为政府提供稳定的税收,同样的汽车还是科技成果的总成,工业的上的需求,将会进一步推动我国科技水平。”

    未了陈默然用了一句后世人人所知的口号为自己的话作了总结。

    “总之,二十载超英赶美,一扫百年积弱!由汽车始!”

    有什么比画一张蓝图更吸引人呢?就陈默然而言,暂时还没有。

    果然在他说出这番话时,肖炘韧和方靖远两人愣住了,以至半天回不过神来,他们从未来想到一个汽车可以起到如此这般的作用,实际上即便是在这个时代,又有多少人能够理解这汽车工业的重要性,或者说一项经济支柱产业的重要性。

    好半天功夫才回过神来的方靖远看着眼前的陈默然,他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陈默然不断抛出的“宏伟蓝图”给折服了。

    “那……然之,照你这么说,或可造汽车非常重要,可……可若大的中国谁会造汽车呢?”

    “我啊!”

    陈默然平静的吐出两字来,同时端起自己的茶杯。

    “我会设计汽车,在学机械时,就曾设计过汽车。”

    或许后世那种由十几万个零件组成的汽车,陈默然设计不出来,可这个时代那种只有几千个零件的汽车,他相信自己能拼出来,更何况他还真干过,上学时出于对威利斯吉普的喜爱,还真差点手工造出一辆威利斯来。

    更何况在幕僚山采石场的库房里,还停着一辆华菱星凯马,依靠现在的技术或许根本不可能制造出那种跨时代的卡车,但多少总可以提供一些技术借鉴,至少像电灯、雨刷、轮胎之类的技术总是可以借鉴的。

    “而且以后我要建的那所工科专门学堂里还会开设这个专业,教他们学习汽车设计和制造,请世界上最好的老师教他们。”

    说到这里,看着面前这两似还没回过来神,又目带憧憬的望着自己的人,陈默然在心下一乐,话头一变,开始把他们从那宏伟蓝图拉回了现实中来。

    “总之,现在我们一步步来!现在我们先盖这所孤儿院,然后咱们再盖工厂,再建一个炼钢厂,用咱们自己生产的钢材,修一条黄埔江大桥,以后再盖咱们的产业银行大厦,等银行建起来,聚集了国内的闲散游资,咱们才能建汽车厂不是。”

    “明举、未扬,你们要知道,现在这只是我的想法。虽是想法,但总有一天会实现的,不过,明举,这个梦想能不能实现,就像是我方才说“追英赶美,扫积弱”始自汽车般,咱们的这个梦想,能不能实现,可全看这两栋楼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修好!”

    陈默然看着方靖远说道,神态显得极为认真。

    “我知道,或许都觉得没有必要盖这么快,咱们中国积弱近百年,步子总在迈大点不是,人家用走的,咱就要用跑的!对不对!更何况这是给咱们自己打名声!”

    “我……”

    面对陈默然的目光,方靖远犹豫了起来,按照正常的施工速度,盖两栋这样的三层楼,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而现在却要缩短工期三分之二,还有那处复杂的地下室,忽的,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在德国读书时,曾听说过的普法战争时德国工兵抢修铁路的案例。

    “也许,还有一个办法,不过,在此之前!”

    方靖远把视线投给肖炘韧。

    “我需要十天的时间,让未扬来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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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在盛府(求收藏!)

    斜桥并非桥斜之意,吴淞江的支流东芦浦从北往南弯弯曲曲从这里流过。河西有著名的娱乐花园张园,河东有英国乡村俱乐部。为交通方便,双方协作在河上架了一座木桥。由于与桥相通的马路的走向也是不规则的,河又是弯弯曲曲的,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桥都是斜的,所以被称为斜桥。

    斜桥因其水清树密,景色宜人而闻名上海,因而成为一些富绅、体面洋人的置宅所选之种。因而在斜桥住宅的设计上中西风格结合,既建有中国传统的厅台楼阁,又有大片西式的花园草地。

    一辆马车停于斜桥路盛府大门前,马车刚一停稳,一直立于车后的路国政便跳下车去,从车里接过一份红纸拜贴,走到盛府大门前,大门虽是洋式的黑铁门,可门上却留着一二品官门的绿油兽面门环。

    在路国政轻击门环时,马车内陈默然朝车外看了一眼。那黑铁门开时不过闪一缝,透缝能见一黑衣仆役,那人在接过拜贴时,先朝马车看了眼,又看了眼路国政,脸上却露出些许蔑气,待路国政从衣中取出数元钱后,方才闭门送帖去了。

    “这盛府的范儿倒是够大的!”

    这一幕倒让陈默然心下一恶,平素他最见不得这种狗仗人势的东西。瞅着那紧闭的黑铁大门,陈默然在心下冷哼一声。这次来盛府求见,说是求,实是给他盛宣怀送银子来了,却未曾想在门就惹了一不高兴,更何况原本,他就对这个“爱国商人”心怀成见。

    “然之,盛大人现在可是正在全国铁路总公司督办的任上,还是汉冶萍公司、中国电报总局和中国通商银行的老板,堂堂二品布政使衔,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也是意料中事。”

    孙铭久在一旁轻道一声,看着陈默然那副模样,心道若不是父亲有所遣,怕他陈默然连盛大人这门也进不得。

    紧闭的黑铁大门未开,但侧门却开了,那五十余岁的门房,却站到侧门外。

    “孙公子,老爷请二位往前厅。”

    那脸上的傲慢劲儿,只让陈默然一阵心堵,但孙铭久却笑眯眯下了车,朝着那门房一抱拳。

    “劳驾!”

    话时功夫,孙铭久右手于袖间,竟然取出一元宝塞到门房的手里,那门房一见银子,脸色才稍一缓,露出笑来。这会功夫那门房倒露出了那仆役原应有本份来,腰一弯,右手作请。

    “孙公子请,陈公子请!”

    “劳您引路!”

    孙铭久下车后的这般作势与乖张,只让陈默然心下一叹,这人和人的差距,就在这,自己碰到这种人,憋一肚子气不说,甚至动了抚袖而去的念头,可这孙大公子,虽不在官场,可也捐了六品的官衔,这会对一门房却是这般恭敬。

    心叹着自己得和人家学着点,人便跟在孙铭久侧旁进了院,朝着主宅走去。

    坐在堂厅的盛宣怀,面上带着些许忧虑,不为其它,只是为了千里地外的汉阳铁厂,两天前,他又接到一份电报,电报让他回厂主持,说是回厂主持,可内里是什么,他却再清楚不过,铁厂没钱了。

    五年前,办汉阳铁厂办了七年的张之洞,被弄得焦头烂额、赔本赔尽不说,还欠了五百万两债,实在苦撑不下去了,跑到上海来求盛宣怀去接办,这下让盛宣怀看了个大笑话,暗自在心里偷乐时。

    当年他张孝达要办汉阳炼铁厂,曾在上海与盛商议办法。盛宣怀告诉他要商办而决不能官办。商办,入股者均精打细算,心精力果,赔本买卖是不会做的。而官办,大家均不肉痛,反正是官本,死活无关其痛痒,就容易滋生是非,办事拖沓,事倍而功半。

    之所以这么说,一方面是因盛宣怀对铁厂可谓是图谋已久,从同治十三年赴湖北找矿始,达十余年之久,虽说最后矿未办成,但宣怀从此败家的名声,却是那时落下,如张孝达官办大冶铁矿、铁矿,他盛宣怀自无法插手,这是为私,而另一面,游走官商间,对官场他可谓再了解不过,说的也是实情。

    然而张之洞不听,他踌躇满志,以为办重工业可像剿捻一样,凭一鼓作气加洋枪洋炮,就可望夺取山头。如今张之洞办不好,他盛宣怀又有什么高招呢?他之所以敢于接下来,就是自有办法。先拖上了搭档郑观应,让郑出任汉阳铁厂的总办,并抓住接办的机会,整顿该厂的要害。

    铁厂张之洞之所以办不下去,根结就是燃料上,由于燃烧燃料缺乏,汉阳铁厂无法正常生产,用开平煤或日本德国焦炭,焦价远高于铁价,炉炼铁要亏本,闭炉不炼,每月固定开支也要8万两,同样要亏本。走投无路面临最急迫的困难是焦炭,没有燃料就无法生产。

    为了解决燃料问题,才开始采用西法开采萍乡煤矿,同时还要修筑铁路把煤运出来,这些无不要银子,三年前,先是向德国银行求贷,两年前又和日本签定了“煤焦铁矿石互售合同”换了笔贷款,总算是把萍乡煤矿办下了,虽说萍株铁路尚未修退,暂时仅用水路运煤,但煤的问题总算解决了。

    铁厂自是可以开工了,钢铁厂总算是出了铁,原道自此汉阳铁厂就能哗哗流银子,可在年前去碰到一件,盛宣怀想也未曾料想之事。钢是炼出来了,可俗说话“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汉阳铁厂出产的钢材不知何故,看样子挺好,可是中看不中用,质量非常脆,动辄就要断裂,与外国进口的钢材实在不可同日而语。

    钢材质量不行,自然销不出去,汉阳铁厂,自还是一赔银子的厂子,为此盛宣怀可谓是大伤脑筋,但眼下却又没啥法子,只能这么撑着,可便是撑着,一个月也得几万两银子朝汉阳铁厂贴着。那些银子全是盛宣怀从中操持,并以轮船招商局和电报总公司作担保借来的,能撑一时,总不能撑一世吧!

    “烫手啊!”

    想到现在铁厂的模样,盛宣怀由不得一声长叹,十八年前在煤铁上落下了“宣怀败家”的名,未想现在从张孝达手里接过的汉冶萍,也是如此烫手!

    叹息时,愁容满面的盛宣怀瞅了眼桌上的拜贴,内是孙境南的一封信,当年的盛宣怀办轮船招商局时便与其相识,虽然心有所忧,但却不愿就此抚了故交的面子,虽两人交情不深,面子总还是要过的。

    “老爷,孙公子、陈公子到了!”

    “请他们进来吧!”

    敛下神色,盛宣怀一抚手吩咐道。

    前脚踏入堂厅,见到端坐首上的盛宣怀,孙铭久便一掀袍摆,恭敬的行了跪拜礼。

    “小侄孙铭久见过世叔!”

    行礼时,孙铭久一句话便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铭久贤侄,免了、免了、快快请起……”

    虽这么说着,可盛宣怀却端坐着受了这一礼。

    “晚辈陈默然见过大人!”

    腿脚本就不便的陈默然自不愿像孙铭久一般行跪礼,只是一抱拳,行了个长鞠。

    安受了孙铭久的大礼,瞅见旁边行鞠礼一身西式打扮的年青人,盛宣怀却是微一皱眉,但眼却朝陈默然的那根拐杖瞅了一眼,联系起名字,倒是想起前时候在报纸上看到过的一人来。联系到他进屋时走路显跛,心下顿时明了。

    “陈默然,莫非就是报上那位与十二大班争宅的“陈家跛豪”。”

    被盛宣怀这般一称,陈默然忙再次一鞠。

    “不敢,盛大人面前,晚辈企敢称豪!”

    “敢得,敢得,怎的不敢,如你这般年岁时,别说一百余万两,怕是百两,恐也难出,这个豪字,你自是当得!”

    好嘛!

    旁仍站着的孙铭久这会倒一惊,今天这个盛大人是怎的了,竟会对一后辈如此这抬举。

    可实际打从认出陈默然就是那“金山归国的陈氏跛豪”后,正为汉冶萍犯愁的盛宣怀,转瞬间便动起了心思,加一个商股进来,总能让汉冶萍撑下去,纳了商股,增加投资、改造设备的银子也便有了。

    不过,直到盛宣怀让二人坐下时,孙铭久还是未想通其中关节,而猛的被盛宣怀这般“恭维”,陈默然到是一阵舒坦,先前门前产生的些许恶感,转瞬间消于无形。

    恰是在各有所图的气氛下,陈默然同盛宣怀这位“串联东南互保”的官商打着哈哈,聊着海外趣事,自也免不得点提那番实业论,而孙铭久则时在一旁细言恭维着“世叔”,一时间堂厅里的气氛倒是好不融洽。

    “呵呵,然之,难得你有这番见识!”

    听着陈默然的那番实业富民强国论,盛宣怀微微一笑,夸了一句。

    “想来以然之之财,怕印厂只是牛刀小试吧!”

    说到这个财,听在外人的耳中,许与才相退,但盛宣怀道的却是“财”意。

    “实不瞒大人,此次然之冒然拜访大人,正是有事相商!”

    “哦!”

    盛宣怀一抬眼,望着坐在左的陈默然。

    “不知然之所为何事!”

    “汉阳之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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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取得!取得!(求收藏!)

    “汉阳之铁!”

    四字一出,原本因口干刚伸手去端茶杯的盛宣怀左手一顿,但也仅是稍顿,左手端起茶杯时,盛宣怀先是轻哦一声,他的这个动作看在陈默然眼里只觉一紧,端茶送客的礼他还是懂得,莫不成,就待陈默然在心下寻思时。

    盛宣怀手指陈默然桌旁几上茶杯。

    “请茶!”

    听到这两字,陈默然和孙铭九二人同时松下一口气,而盛宣怀却似未觉察一般,自己浅尝一口清茶,在他喝茶时,陈默然仔细观察一下,发现他的心思似不在茶上。

    盛宣怀沉思让陈默然心下生出了信心来,双手冲着他一抱拳。

    “大人,现在汉阳铁厂窘境,无待晚辈多言!大人主持汉冶萍已数载,定比晚辈更清楚,今日,晚辈拜访大人,一是为解大人之忧,二为然之之私。”

    语虽恭敬,但言却无许恭意,虽说一直学着个礼字,但陈默然却总是学不会这个时代,人们那种客套与繁杂的礼数。

    “五年前,大人接办汉阳铁厂,虽靠德商礼和和日本大仑借款式对萍乡煤矿施以建设,并开修铁路,解了汉阳燃料之忧,现煤焦不虞其匮乏,想来可以扩充钢厂,可现在问题偏在钢上!可以说,现在的汉阳之钢,已决汉阳之生死!”

    在提到钢时,陈默然注意到盛宣怀眉头一抬,便知自己说到了点子上,在上海的市场里,进口钢铁每吨三十余两,可汉阳厂每吨二十三两尚无人问津。

    “然之想,数年来,大人怕为汉阳之事已是焦头烂额!更何况现在,若钢质问题不决,只怕汉阳最终恐走倒闭之途!”

    在陈默然说出这此时,盛宣怀直视陈默然,眉一扬说出了话来。

    “然之,看来,你今日来府,所图非小啊!”

    盛宣怀的这番话,让陈默然微微一笑。

    “如大人所言,然之无它,但尚有几分财力!此番回国正欲大展身手,回国前,然之曾于国外请专家化验了大冶的铁和萍乡的煤,两者皆为上品,萍矿之煤,灰份少,磺磷轻,最适宜炼铁,是中国不可多得的好煤。至于铁矿……”

    说到关键处,陈默然突然不再说话,反倒有些失礼的端起茶杯自喝着茶来。他的这般模样,倒是让盛宣怀心下一紧,汉阳铁厂钢材易脆、易断,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但见陈默然这般模样,久经商海的盛宣怀企会不知其有所图,在心下一笑,他也是有样学样的端起了杯,喝起了茶,似一副全不在意的模样。

    这种变化倒让一旁的孙铭久看在了眼里,心道两人这未及正事,反倒先对上了,百般无聊,又不便插嘴,于是他也端起了杯来,三人端杯,只让屋内仆人心觉诧异。

    喝着茶、耗着时,有些无聊的陈默然在心下哼起了曲子来,他不急,盛宣怀比他急,那汉阳铁厂就是不开工,每月也得花他个几万两银子。

    在大学时,曾看过数篇关于汉阳铁厂论文,最知名的张之洞的什么炉子方便就制造什么,我中国什么矿都有。结果大冶的铁含磷过高,英国运来的炉子不适用,汉阳铁厂产的钢铁易脆裂折断,不能用于锻制或铸造,制造的钢轨也无法使用。钢铁质量差,易脆、易断,自然是汉阳铁厂的心病,也是的盛宣怀的心病。

    而这个心病,在历史上,应该是在四年后,李维格出国考察后,在英国请专家化验了大冶的铁和萍乡的煤,找出了原因所在,才算让汉阳铁厂起死回生。

    有点儿古代的气氛在堂厅里弥漫着,堂厅的座钟指针转动着,一分钟,两分钟……,杯中的茶凉了,水也尽了,盛宣怀看了眼神情淡定的陈默然,心下不知道第几次升起了“端茶送客”的念来,可每一次都打住了,汉阳铁厂是他的一块心病。

    产品质量,实乃企业的生命线,从汉阳厂炼出的钢不合格后,盛宣怀便立志非要把问题的症结找出来不可。他弄不明白,—样是煤是铁砂,一样是洋人技术和西式机器设备,为什么洋人炼出来的产品就优质,而自己炼出来的就不行呢?

    现在眼前这个年青人却拿着究竟不道出来,这副图已所求的模样,让盛宣怀这沉浮商界数十载的人物,只觉一阵心堵。

    初时,似还看着两人斗法的孙铭久,这会反倒急了,不断的冲着陈默然使眼色,见陈默然一副不予理会的神色,他心里急得差点没跳起来。

    这坐着的可不是一般商人,人家可是有李大人那片牌子,还是朝里的二品大员,企是你这个“贩夫走卒”所能招惹。

    陈默然之所以不予理会,原因非常简单,像盛宣怀这些官商,很多时候,他们宁可予外人,也不意予国人,只有掌握了主动权,才能诱使他答应自己的条件。

    “然之!”

    终于,在心斗近半小时后,盛宣怀主动打破了沉默。

    “化验结果如何!”

    明了自己掌握主动权后,陈默然一笑。

    “大人,大冶铁矿石,含铁量是为上品,达六十之高,只是含磷过高!”

    “含磷过高!”

    “含磷过高?”

    盛宣怀、孙铭久两人皆是一副诧异之色,而陈默然只是点点头。

    “大人,其实汉阳钢材之所易脆、易断裂的,根本原因就是矿石含磷太多,因而在冶炼的过程中,就理应采取去磷法。当年由张之洞办厂时,却忽略了这样一个关键性的技术问题,所采用的机炉,都属使用酸法,这么一来,不仅不能去磷,反而情况更糟。”

    陈默然语说的轻松,可就是这个南辕北辙式的技术错误,使中国的钢铁工业糜去十余年之光阴,耗尽千余万之成本,损失惨痛之极,最后甚至连汉冶萍,这原本远东最大的钢铁联合企业,竟然因当初一人独断之误,耗费巨资后,仍为敌国所持。

    “那!然之,该如何去这个磷!”

    这会盛宣怀倒显得颇为急切。

    “很简单,弃酸性转炉,若改用碱性马丁炉,便可炼出优质钢。”

    简单!办法是很简单,换个炉子就行。可盛宣怀一听这办法,却是把眉头皱的更紧了。

    更换炼钢炉,谈何容易。汉阳铁厂历年亏损,早已令汉冶萍台高筑。要摆脱这个困境,扩大生产、扩大销路以外,别无出路。而汉厂机炉旧而且少,颠复在即不说,炼出的钢又全无销路,若想扩大销路,又必改机炉。

    而现在汉阳铁厂却是官款无可拨,商股无可加,洋债无可抵。现在铁厂的根本问题,最后反而落到了银子上,一切都是虚的,只有银子是最实在的东西。

    银子……想到这东西,盛宣怀倒是朝着这“跛豪陈”看去,先请外国专家化验煤铁,想来是如数年前自己一般,怕是对汉冶萍图谋已久,此子财力许超自己想象,但却野心不小啊。如若引他添股汉阳,只怕……这会盛宣怀更看重的是自己的那点儿利益。

    在他皱眉思索时,陈默然一直观察着的盛宣怀,见他先是神情一松,又是一紧,偶尔看自己时眼中流露出的神采,让他顿时明了盛宣怀为何会如此这般。

    私利。恰是盛宣怀为一已之私毁了汉冶萍。按照历史上的发展轨道,盛宣怀为发展汉冶萍,多次利用条件苛刻,甚至将汉冶萍变为附庸的日本贷款,日本人的目的如此险恶,难道精明的盛宣怀不明白吗?

    他当然明白,但他却帮日本方面积极想办法、出主意。他的出发点是如何保护自己庞大的家业不被清廷所谋,辛亥后来多次借款接受更为苛刻的贷款条件,为保住自己的家产,全不惜引狼入室,挟洋自重。

    袁世凯曾想过将汉冶萍收归国有,盛宣怀坚决反对,为此他迫不及待地密电日方,希望尽快将汉冶萍交到日方手中,而日本很“关心”盛宣怀的健康情况,估计他肺病咯血,今后只能活五后,恐怕五年以后,别以取代,关系突然变化,购买铁矿石的事就要落空。

    所以力争在盛宣怀还有一口气的时候,把贷款一笔一笔敲定。出于私利的盛宣怀也就一步一步地投进日本人的圈套,使汉冶萍陷于日债而不能自拔,最后完全被日本人所控制,在日本人的主导下,汉冶萍先是停炉,完全沦为日本人的矿焦供应基地,至此,汉冶萍便以供应日本为首要任务,日本人监督、掌握了生产和财务权,并有日军驻扎。耗费千万的汉冶萍就这么毁在他手中,直到抗战爆发前,中国政府才得已再次控制汉冶萍,抗战结束后方才被政府收回。

    既然他担心,那么就把一切都挑明,对汉冶萍那座从建设至令就弥漫着官办习气,用人**、所用之人无人不贪,所办之事无人不贪的企业,陈默然还没多少兴趣,便是他张之洞和盛宣怀两人,都治不得汉冶萍的臃肿**,更何况是他。

    陈默然今天之所以来这,原因非常简单,就是想法让盛宣怀喝下历史上的那口金融毒奶,只不过供奶者是他陈默然,而非日本正金银行。前面之所和他斗心,全是因这人本性狡猾,若不逼到份上,他绝不会接受自己的“建议”。

    “大人,然之,尚有几分财力可助大,如大人愿意,然之愿在三年内向汉治萍提供不少800万两贷款!”

    “哦!”

    许是盛宣怀家大业大,身家数千万之多,但这会听到这话,还是禁不住一惊。而孙铭久更全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看着陈默然,他从未想到这陈瘸子竟如此之富,不过想及三年内提供800万两,想来他陈瘸子自有他的融资之道。

    “怕,然之,这八百万两,人不敢轻取啊!”

    “取得,取得,然之所需无他,大人只需用汉治萍的生铁、焦炭还款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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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怕什么(求推荐!求收藏)

    ……

    沉默,盛宣怀看着面前的陈默然,一言不发的坐着,现在他反倒弄不明白陈默然所图了。虽说两年前与日本签定了,煤焦铁矿石互售合同,用大冶矿石换凤日本焦炭,换得一笔五百万日元贷款,可那是因日本人的八幡制铁所需要铁矿石。

    这陈默然愿意拿出八百万两贷予汉冶萍,却全以生铁、焦炭还款,此子绝非憨徒!但又为何愿开出这等条件?作于还款的百万吨生铁、焦炭,他陈默然又要销往何外?

    虽弄不明白陈默然的用意所在,但盛宣怀依是一抬眼,直视着面前这让人琢磨不透的跛豪。但心下却没有拒绝的意思,虽说琢磨不透陈默然的用意,但对他而言,又企会担心眼前这一后生小辈下出什么套来。

    “不知年息几何!”

    “七厘五!”

    陈默然果断的喊出了一个不高也不低的利息,高了,盛宣怀不会接受,低了只怕会适得其反。

    九厘的利息倒让盛宣怀在心下点了头,这个利息还可以接受,比起国内的钱庄,这个利息稍高,可比起洋行来又稍底些许。利息到也公道。

    “还款期限如何!”

    “十年,十年内汉冶萍按合同签定议价以生铁、焦炭供应我产业公司。”

    陈默然之所以喊出这个时间,全是因十年后一场革命就会席卷这片大地,到时无论如何,自己都会夺下这汉冶萍这座厂子。

    “十年稍短!”

    心下稍一全计,盛宣怀便摇头拒绝了,十年,汉冶萍在十年内显然无法偿还抵贷焦铁。

    “至少十五年!”

    “行,不过十五年内,我产业公司可在抵贷焦铁之外,按合同价购得的生铁、焦炭。而且汉阳铁厂生铁,必须首先供应我产业公司。”

    一开口陈默然便把早备着的那杯加了三聚氢铵的毒奶了递了过去。

    接过这杯毒奶,盛宣怀只觉得一阵心堵,在大清国,人人都知他花头多,但人人都离不开他,人人都有求以于他,而现在陈瘸子三言两语,便滴水不漏的把他逼到一个角落里,他想拒绝这看似公平,但实则苛刻的条件,但想到汉阳每月十几万两银子的亏耗,却又没了选择。

    “需何担保?”

    “以大冶矿山为保!”

    陈默然的要求,倒不出盛宣怀的意料,十五年后,无论汉阳能否还清贷款,只要大冶矿山在,他陈默然就亏不得。单是那大冶铁矿,每年所出铁矿都值数十万两之多。

    “哼,早晚……”

    他陈瘸子以为喝了几瓶洋墨水、腰里揣着大把的银子,就能在这里和自己讨价还价吗?他显是忘了这里是大清国,可不是他的美国。虽心里冷笑,但盛宣怀面上却是一副感叹的模样。

    “然之,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赶旧人,杏荪老了!”

    话间在看着陈默然时,盛宣怀甚至露出丝欣赏之意,是真是假,或只有他心里才能明了。

    “谢大人夸奖,以后还请大人多多关照!”

    “然之,借款之事非盛某所能顾,需要张大人相商,还请静待佳音!”

    话毕,盛宣怀再次端起了杯来,这一次他倒未请陈默然和孙铭久两人喝茶,一旁的仆役见着后,忙扯起嗓子轻道了一句。

    “送客!”

    “大人,那然之就静待佳音了!”

    十几分钟后,在两人一上马车,早就在心里憋了一肚子话的孙铭久终于有机会开口说话了。

    “然之,你今天惹出大祸了!”

    “哦?”

    “然之啊然之,这里可是大清国,可不是那美国,就你今天那般作势,怕已让盛大人记上了,恐你日后……”

    孙铭久说到这便是一叹,离家时,父亲千交待万叮嘱,说然之自幼长于国外,于国朝不甚明了,让自己在一旁多多帮衬,免失了礼来,可今那是失礼啊!分明就是然之这一后生晚辈冲着他盛杏荪叫起了板来。

    “日后?”

    虽有些担心,但陈默然还是一笑,扭头看着孙铭久。

    “明哲兄,若是不是那般逼着他盛杏荪,你以为他会同意把生铁按合同价卖给我?”

    陈默然朝着窗外那些洋房看去,表情微发生了些变化。

    “若是我披着一张洋皮,长的金发碧眼的,要不人换成一日本人,让盛宣怀答应我的要求,倒也没什么难题,对他来说,融资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无论是通商银行或是全国电报公司又或是招商轮船公司,这些个所谓的官督商办的企业,有几个没落他盛宣怀之手,这人为一已私利,抛开推荐胁洋自重鲸吞资产不说,单就是当年中法战争战争,为私利而不顾公利,我便不耻他的为人!”

    孙铭久一听这话,神色同样一样,他知道陈默然所指是当年胡案,当年他父孙境南弃官从商时,与胡雪岩可谓是知交,自知光绪九年至十一年间的那场变故,盛及一时的阜康钱庄正毁于盛宣怀之手。

    近二十年来,父亲每每看到丝价日跌,价格全由洋行操纵,便会想及当年胡案,原本若无盛宣怀为一已之私从中插手助洋行一臂之力,岩公或能夺回的生丝价权,又企会有十几年来,生丝价权尽为洋行所控。

    “做商人,自要逐利而为,但却不能唯利是从,没了仁和义,单只为一已之私利,这种人……哼!”

    陈默然忍不住一声冷哼,后世竟有人把盛宣怀那种为一已之私胁洋自重、出卖权益之辈,评上“爱国商人”,真是没了天理,可世道的确如此,岳飞都能是阻碍国家统一的罪人,他一商人为什么就不能“爱国”呢?

    “然之,你怕是过激了,盛宣怀是小人不假,但常言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惹上他的记恨,只怕以后您……”

    孙铭久刚一开口劝时,陈默然便是一笑。

    “怕个什,他盛宣怀不过就是兔子尾巴罢了,长不了!”

    他盛宣怀的后盾无非就是李鸿章,李鸿章的命也不过就是今年之事,先前在他盛府,自己怕了他,陪着他,在这马车上自己有什么担心的。

    “更何况,明哲兄,我压根就没想着单靠一个汉阳铁厂,要他的生铁不过是应几年的急罢了,这几年,不论是我建厂或是盖房亦或是造车,都需要钢,只要他盛宣怀想要银子,就不敢扣我的生铁,等过再过几年,哼哼!没准到时我会把他那个汉冶萍给吞了!”

    说到这陈默然目光一厉,从一开始来,自己就没想过把宝压在他盛宣怀的身上,现在自己对汉冶萍没野心,并不意味着以后还没有。

    “但……然之,别忘了,你就是一白身!”

    孙铭久依语重心长的确说着,以一介白身惹上盛宣怀这种人,确为不智。

    “那官衣无非就是张皮而已!”

    说出这句话时,未顾孙铭久的脸色急变,陈默然的话峰一转。

    “现在,大清国都知道他的盛宣怀花花多,但谁都离不开他,再过两年,全中国,都知道我陈默然的大名,我没那么多花花,而且到那时,一样的,同样没人能离的开我!”

    孙铭久看着眼前这似有些癫狂行事全无顾忌之人,心里叹一口气。

    “然之,若你真想成事,为兄劝你一句,不妨在去一趟金陵,听父亲道,总督大人对你颇为赏识,若你能得总督大人支持,必事办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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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建筑队(求推荐!求收藏)

    “左右左、左右左!”

    夕阳下在黄埔江边的一片荒地上,随着口令声,千多号服装各异、年龄不同男人,分成十队随着队长的口令声,迈着步子,手提着牛皮鞭的队长,但见有人分神或走错步,往会二话不说便挥鞭抽打上去。

    虽惨叫连连,但零散散、乱轰轰的人群开始有了方阵的模样。这千多号建筑工人在这里训练已经有五天了,甚至训练他们的人都是从万国商团德国队中找来的六名会说简单中文的教官。

    “狗日的洋鬼子!”

    尽管正步比其它人走的都好,但只要看到那些提着木榻的德国教官,危泽就忍不住在心里暗骂着,要知道去年他还在天津和这些德国兵打仗,没想到现在却在这里受他们的**。

    若不是看在每天这么操练也有60文钱的份上,他早都撩橛子不干了,只所以一直受着,全是因为秋娘的缘故,这家里总得要开伙吃饭。

    手持皮鞭的奥斯卡朝着自己的队列明显比其它五队要整齐,不禁满意的点点头,想到五天后训练结束,自己的这队肯定会成为最好的一队,到那时50两银子的奖金可就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立定!”

    哗,不过只训练五天,这支用了一天才学会区别左右的两百号建筑工人,便随着口教官的一声口令排成了方队。

    见他们的反应如此的迅速,奥斯卡用余光朝着远处“肖”看去,见他满意的点下头,奥斯卡的心里是那个得意啊!

    朝着队列前排左起第一位的那个中国人看去,奥斯卡用生硬的中文喊了句。

    “问车!”

    奥斯卡知道自己这队之所以比其它几队训练更出色,就是因为他有“问车”,这个曾当过兵的中国人,在训练中帮了他的大忙,他知道应该如何训练这些愚昧的东方人。

    “有!”

    听到教官喊自己的“名字”,过去的几天,危泽早已经适应了这洋鬼子的“问车”,连忙应一声从队伍前排第一位,朝前跑两步,立正、敬礼,全如军人一般,实际上这也是过去五天训练所要求的。

    “现在你胡责训练!”

    下命令时,奥斯卡将手中的皮鞭交给了危泽。接过皮鞭,危泽未打瞪的便开始了训练,每天训练最出色的一队,每人可以多拿十文钱,虽说不喜洋鬼子,也弄不明白,那产业公司的老板非说什么“先学会令行禁止再上工”的用意,但危泽却不会和钱范别扭。

    “全体都有,开步……走!”

    “令行禁止!”

    穿着身维吉尼亚军校军装的肖炘韧,看着荒地上来回走动一千两百号工人,这是过去两天,林郁青他们在那些棚户区招来的工匠,而他们并没有被直接带到陈氏花园,至少按照原计划,他们应该去挖地基。

    但是未曾想,那天方靖远却提出了一个要求,对这些工人进行军训,教他们学会纪律与服从,准确的来说是学会“令行禁止”,只有如时,到时才能分成三班,日夜不停的施工,依靠纪律和有效的调度,实现人力使用上的优化。

    在军校学习军事的缘故,肖炘韧多少知道,无论在任何场合,工兵的效率都远高过民工,令行禁止的命令和任务分解在其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想到这,他又随后拿起的桌上,陈默然编写的那份“兴业建筑公司施工队章程”,这份章程从五天前,递到他的手里,他便开始琢磨起了这份施工队管理章程。

    “所招工人,按大队、队、班的编制组织,每大队下辖10队。1队由队长1人、司事1人,头目4人,工兵40人,伙夫3人,共49人组成。每队又分为4班,以头目为长。各队队长,由总工程师选派。队长不仅负责管理全队,带领工作,而且负责招募本队工人事宜。……工人的工作时间每日不得少于10小时,平素非紧急上下工时间按天时的长短进行变更。星期不休息,只于每月1日及15日休息两个下午,用作修理工具和清洗衣物等。

    ……待遇仿照部队,称为津贴。每月津贴队长8元,司事6元,头目5元,工兵4.5元,伙夫3元。此外,每人发给一次铺草钱30文,每队发给杂费每月2元。

    施工队实行准军事化管理,队置队旗,人佩标号,队长发制服……”

    “寓兵于工”!看着这份章程,肖炘韧的脑海中浮现了这四个字来,实际上过去五天,他一直都在考虑着这个几等于“寓兵于工”的建筑队章程。

    “肖先生!”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他思绪,抬头一看,是奥斯卡。

    “奥斯卡,坐,喝点茶!”

    肖炘韧手指着旁边几上的茶杯,那些个工人喝着大碗的开水,而这些教官喝的却是上好的龙井。

    喝口茶冲去嗓间的燥意,奥斯卡手指着自己的那队正在危泽带领下进行训练的工人。

    “肖先生,你看我的训练的人怎么样,尤其是那个问车,你看,他现在就已经可以监督其它人了!”

    出于显摆的原因,奥斯卡指着负责训练的危泽说道。

    “嗯!还不错!”

    肖炘韧点下头。

    “现在,你的第三队,训练效果是最好的!由此可见奥斯卡先生的确是一名优秀的德**人!”

    听到他这么说,奥斯卡连忙打蛇顺棍的说了自己的相法。

    “肖先生,我敢说,如果你给我一百天的时间,我可以让我的那队人,变成全中国最优秀的一支中**队!”

    话一说完,奥斯卡便巴巴的看着这位毕业自美**校的肖先生。从陆军退役后,奥斯卡之所以来到中国,在上海加入万国商团,所为无非是为了淘金,相比于万国商团每个月60两薪水,帮产业公司训练工人,十天的报酬便多达100两,如果他们能够继续训练的话。

    过去的几天奥斯卡可没少幻想着,产业公司能够源源不断的训练工人,要是那样也许两三天后,他就能变成一个富翁。

    奥斯卡的话让肖炘韧一笑,这六个德国教官,个个都想着留在公司为公司训练工人,一个月三百两,一年再怎么着加上奖金什么的也有四千两,对这帮来中国淘金的德国人来说,无疑是一笔诱人的财富。

    “奥斯卡先生,你应该知道,我们公司需要的不是军人,而是工人!”

    “肖先生,军人的素质,只会让他们干活更为迅速不是吗?十天,我们可以教会他们服从和纪律,如果是一百,不!两个月的话,您的施工队就会变成一支训练有素的工兵部队,到那时,他们的工作会更仍效率。”

    肖炘韧点点头,奥斯卡说的不错,如果有足够的时间,这支施工队的确可以训练一支训练有素的工兵部队。

    “肖先生,想象一下,整个上海,甚至整个中国,除了你的公司之外,还有谁能够拥有这么一支训练有素的工兵部队呢?其它的公司盖一栋楼房,需要半年,而你只需要几个星期,凭借这支施工队,你完全有可能垄断整个上海的建筑市场!”

    “你的意思是,把咱们的施工队扩大,变成一支纯粹的工兵部队?”

    肖炘韧点点头,奥斯卡在下午说的话,的确是说到他的心里。

    “然之,既然你决定建一支公司自己的施工队,你的计划是这孤儿院盖过之后,在这支工程队中留下至少300人,以后这些人就是工程骨干,没工程时公司养着,有工程时再直接招聘短工,三个人管一个队,公司就有一支五千人左右施工队。至少可以同时开展十个以上的大工程!”

    在肖炘韧说话时,陈默然显得有些得意,打从方靖远说出那个“仿工兵制、令行禁止、提高效率”后,他就想到后世的那些由铁路工程兵改成的建设公司,他们只保留骨干,在施工时外招民工,这使得他们能够同时开展多个大工程。所以才会提出那个建议,甚至特意起草了一份公司施工队的章程。

    “但按照你的计划,孤儿院、厂房直到银行大楼,甚至于整个浦东的开发,在这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间隔,如果我们每进行一个工程,就招一批人进来,每一次,咱们都得浪费几天的时间,重头训练工人,与其这样,我觉得,咱们不如直接养一支大建筑队,反正未来几年,咱们会不断的盖楼、建厂房,即便是咱们不盖,只要公司的名声打出去了,凭着这支工兵化的施工队,咱们没准能垄断整个上海的建筑市场!”

    “垄断上海的建筑市场?”

    陈默然诧异的看着肖炘韧,他不会是真把自己的当初的话当真了吧!不过……想到这,陈默然到是皱眉沉思了起来,似乎自己保留一支大工程队也不错,虽说费用大了点,但用处到也广泛。更何况最迟年底,肯定会有一个大工程队,到时也许需要几千人的工程队。

    而更重要的是,若是自己真养着这么一队大工程队,就等于手里握着几千号,随时听命自己的人,过去老家有一堂兄,之所以能在南方横着走,连当地的黑帮都让他三分,可不就是手里握着一千把口人的工程队,那会他做工程那里是做啊,几乎就是抢了!若是再给那工程队弄点枪来,这上海滩……想到这,陈默然倒是点了下头。

    “就这么干,不过现在不能招多,最多再招八百人!还有就是,绝对不能耽误孤儿院的施工!……嗯!另外,我准备去一趟南京……嗯是江宁才对!”

    (今天加更了,这个星期至少还会再加更一次,希望大大们的能够继续支持无语,支持满江红,一些大大曾说,新书像是小市民的翻版,其实,陈默然和司马他们两人所面临的环境是截然不同的,这决定了他们会走向两条截然不同的路,当然在早期,他们看似有所想像,司马为了掩饰商品办起了工厂,而陈默然为了用那张蓝图达到自己的目的,办了企业,但两者需要面对的事情却是截然不同的,这导致他们会走向两条路,总之,无语还是那句话,一定尽可能的让大大们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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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毒蛇(求推荐!求收藏)

    “还是没来!”

    仔细翻看着报纸上报道的《国王饭店谋杀案》,看了下上面的日期。

    已经快一个月了!

    想到自己的那封信,亨利突然开始后悔了起来。想起那天写下的那份简短不能再简短的短信,差人送了出去了。信的内容非常简单。

    只不过是邀请陈默然方便时来自己这里一坐,但是用的却是国王饭店的便笺。

    亨利甚至有些懊恼起为什么当时的没能沉住气,自从在报纸上看到英军中尉杰弗?瑞斯在国王饭店被谋杀后,他便怀疑起杰弗?瑞斯的死和陈默然有关系。

    亨利清楚的知道,是自己把杰弗?瑞斯的的身份告诉的陈默然,在报道上看到那个新闻时,他差点没跳起来,不是愤怒,而是兴奋。为了《永乐大典》的他竟然杀死了杰弗?瑞斯,有比他更愚蠢的人吗?

    抓住一个富翁的把柄!只要想起来,就能让人兴奋好一会。那天,当他认定杰弗?瑞斯是死于陈默然之手后,他甚至看到那个陈默然在他的质问下,整个人完全崩溃然后跪在他的面前,苦苦哀求他,求他放过他一码,然后呢?他会很大方的放他一马,再接着慢慢的榨尽他的财富。

    可现在呢?

    陈默然不仅没像他想象的那样跪地求饶,甚至连理会都未理会自己。在一个月内,那个瘸子根本就把他,亨利?麦考利,麦考利洋行的创始人,上海公共租界内的体面大亨给无视了!

    被人无视的感觉,的确让人不爽,但最令人不爽的却是那个瘸子完全打破了他的幻想。

    “……所有人都邀请了他,但谁那里他都没去!”

    什么?

    欧文的汇报让亨利一惊,他诧异抬头看着站在那的欧文。

    “欧文,你是说那个瘸子没买任何人的账?”

    “是的!包括沙逊也曾邀请过他”

    站在大班面前的欧文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在回答时欧文甚至暗不住在心下感叹起那个人的架子,邀请他的可都是上海租界里的体面人,结果他谁的账都没买。这人实在是有点过于狂妄了,若是欧文知道了陈默然之所以不去,怕也就不会这么想了。

    欧文的回答让亨利心里总算是的舒服了一些,不过他为什么会拒绝所有人呢?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干吗?”

    在大班的逼视的目光下,欧文支支吾吾地说了下去。

    “先生,根据我查到的资料,他从在浦东买了一片荒地,另外还在成立了一家建筑公司,甚至招聘了一千余名建筑工人,甚至还对那些建筑工人进行了训练,现在他的建筑公司正在招聘工程师和技术人员,另个,就在今天上午,陈氏花园西北角开始动工盖起了孤儿院!其它的倒没有什么举动。”

    怎么训练工人,亨利到没在意,反道是听到孤儿院时,倒连忙紧问一句。

    “什么,陈瘸子在自己的花园里办孤儿院?”

    “是的,先生!”欧文先肯定了回答道,然后又稍有些迟顿的说了下去。

    “我个人认为,他办孤儿院只是为沽名钓誉!只是想换一个好名声而已,我查到一个消息,他曾去拜访过盛宣怀,我个人以为,或许他想像很多中国商人一样,花钱捐一个官位。”

    “管他是不是沽名钓誉!或是另有所图,现在至少我可以肯定一件事情!”

    亨利仿佛从欧文的报告中听到了一些什么,他举起夹鼻镜,对欧文挥了下手,眉间带着些许恼意。

    “欧文,至少现在可以证明,陈默然远比我当初想象的更为有钱不是吗?”

    不等欧文再说话,亨利突然指着他。

    “是的,先生!”

    欧文非常肯定的点了下头。

    “上个月,我曾在餐厅里无意见碰到过陈默然!他似乎是在餐厅等人,是在等一个女人!我想这个人,先生您也认识!是汇升的凯瑟琳小姐!”

    作为洋行的大班协理,对于任何一个他的老板感兴趣的人,欧文都会放在心上,也因如此,他才会记住那天自己看到的,而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他一直在思考着两者间的联系。

    “哦?是那一天!”

    “3月……”

    不等欧文把说完,亨利忍不住双手按着肚子,仰脸大笑着。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那群该死的犹太人从一开始栽在他陈瘸子的手里,从富丽庄园,再到汇升银行,这个跛豪不单把查理,还把沙逊他们所有人都玩了!”

    真到这时,亨利总算是明白了自己想不明白的地方,那天姬丽那个女人为什么会挽着陈瘸子的胳膊出现在拍卖会上,欧文说出他见凯瑟琳后,亨利总算是明白了一切。

    “在沙逊他们的指使下,全上海根本没有人敢借给凯瑟琳钱,除了那个贪婪的查理,可凯瑟琳却在4月1日,拿到一笔巨款,全上海都不知道她从那里得到的!没想到!没想到……”

    或许是一时过于激动的原因,亨利竟然只举起手,朝头上挥挥,在那里赞美起了上帝来。

    “哈利路亚!”

    再接着甚至虔诚地背出《圣经》里的一段箴言。

    “我儿,不要与他们同行一道,禁止你脚走他们的路,因为他们的脚奔跑行恶,他们急速流人的血,好像飞鸟,网罗设在眼前仍不躲避。这些人埋伏,是为自流己血,蹲伏,是为自害己命。凡贪恋财利的,所行之路都是如此。这贪恋之心夺去得财者之命。”

    被大班的这种举动吓了一跳的欧文,根本没领悟这段箴言意义,只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多看了亨利几眼,如果不知道的人恐怕会以为他多么的圣洁,可是事实呢?不过他隐约的却知道,为什么大班竟会如此的失态,他厌恶那群统治着上海的犹太人,当汇升撑过挤兑风后,他甚至曾带着红酒去拜会沙逊,是沙逊那条贪婪的毒蛇想要吞下汇升以及汇升金库的股权证。

    但是欧文相信,亨利的失态绝不仅仅是因为有人破坏了沙逊的计划,他的失态背后往往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办孤儿这种慈善事业,自然需要我们的帮助不是吗?好了,欧文,你现在去准备一下,我准备送一份礼物给陈默然,我想也许现在我们应该修补一下过去的关系。”

    “先生,恐怕您会失望的,如果没错的话,他应该在两个小时前,乘船去了南京!”

    “去了南京?哦!是这样啊!”

    面露笑意的亨利轻喃一声,脸上到未流露出什么异样。只是在转瞬间,他就已经明白如何去利用这一切为自己谋求更多的利益。

    “那,就让去沙逊先生那吧!我想沙逊先生今天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这会亨利反倒忘记了他的那句“贪恋之心夺去得财者之命”的箴言,或许沙逊是上海的眼镜王蛇,那他亨利呢?至少是一条蝰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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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犹太人的本质(求收藏!)

    沙逊戴上夹鼻眼镜蕾低头认真阅读《字林西报》,一副全不为所动的模样,而一旁的维克多·沙逊几乎是瞪大双眼,先看一眼父亲,然后又看一眼亨利·麦考利,年青人表情中的愤怒,让亨利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坐在椅子的亨利,打量着沙逊那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反倒是搁起腿,咬着象牙烟嘴,含糊地说。

    “沙逊先生,请允许我,向你表示我个人对您的同情,我想自上海租界出现至今,您恐怕是第一个,遭到东方人戏弄的大班。”

    亨利的嘲笑只让维克多在鼻间冷哼一声,但慢慢的却又敛起了心间的怒火!

    尽管沙逊知道亨利的用意,原本不想在他的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愤怒,但亨利现在这副得意的神态、举动,反而令他更为厌恶,甚至超过对那个陈瘸子的厌恶。

    这下好,亨利的一句话,反倒让一直强把怒气憋在心里的沙逊找到了发泄的对象,便讥嘲地答应。

    “想来现在麦考利洋行业务冷清,你也没什么事情,否则也不会像个妇人一般,在这里说三道四的!”

    亨利怎会没听出沙逊话里的怒意,于是便就回答一句很有分量的话。

    “麦考利洋行即便是再清淡,也不至于遭受东方人的戏弄吧!”

    沙逊取下夹鼻镜,抬起尖下颏,向亨利一笑。

    “也许吧!但至少对于东方人来说,沙逊洋行就是沙逊洋行!至于麦考利……”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把视线投向了报纸,原本被这话一激,差点上起火来的亨利却看到沙逊双手几乎要把报纸撕破,于是便耸耸肩,双手向两旁一摊。

    “老沙逊离开了上海!我想在以后……麦考利,总是在的!”

    说罢,他从椅上轻快地跃起。

    沙逊知道他要走,便开口说了一句。

    “亨利,如果你的洋行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只管派人来说一声!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谢谢!”

    亨利回答得很干脆!

    “如果沙逊洋行需要帮助的话,我也会义不容辞的!”

    说罢,心情不错的亨利,那副近两百磅的身躯,竟然轻盈地来了个旋身,跨步而出,那得意的模样,只差嘴里没吹口哨。

    这会维克多倒再也忍耐不住,朝门口“呸”了一下,举着手指骂。

    “这个亨利,除了想看我们的笑话,就是在生意上与我们过不去,他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我们的洋药公所按定额分配给他鸦片配额,这个废物的麦考利洋行能撑到现在吗?”

    “不,不能小看他!”

    沙逊冷冷地否认道,放下手中的报纸,然后认真的看着的自己的儿子。

    “维克多,你要记住,在任何时候,都不要表露出你的愤怒,你的愤怒,只会让你的敌人有机所乘!亨利如果是个废物,那么他的麦考利洋行,所靠的并不仅仅只是洋药公所不过五百箱鸦片的配额,去年麦考利洋行在洋药之外,赢利超过四百万元,远超过鸦片所获利润,你口中的废物,能够在我们把持着鸦片、房地产,把生意做到这种地步,由此可见和他相比,在这方面,我们反倒才是一群废物。”

    在对儿子说教完之后,沙逊却又叹一口怨气。

    “正像他说的那样,我从来没曾想到,破坏我所有的计划的竟然是一个中国人,而且还是一个瘸子!”

    说心中没有怒意那是假的,为了汇升的那些南非金矿和钻石矿的股票,他整整策划了一年,结果呢?最终在那个瘸子的插手,竟然功亏一篑,算下来,反倒损失数十万元之多。原本在他看来,如果得到那些股票,即便只是其中的20%,便足以让沙逊家族摆脱对鸦片的依赖,毕竟欧洲各国已经禁毒数年,鸦片从中国抽走了太多的财富,英、美等国工业界更是认定鸦片贸易严重影响他们的工业品销售,一但与列强达成禁毒协议,清政府禁毒只是早晚之事。

    房地产利润虽高,但总归有限,沙逊家族不可能仅只依靠房地产一项,南非的金矿、钻石矿股票……可惜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都是那个瘸子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

    想到这沙逊双拳一握,眼间聚起了恨意,甚至于连呼吸都加重了些许。

    “爸爸,我们可以通过中国的官府……”

    维克多刚一开口手,沙逊便摇了下手。

    “维克多,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一切吗?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嘲笑我?”

    父亲的反问让维克多冷静的沉吟一下。

    “我想应该不会那么简单,按亨利的行事手段,他应该是希望我们与陈默然发生直接冲突,以便从中得利!”

    看到维克多能够冷静的思考问题,沙逊满意的点下头。

    “如果我们现在直的去直接和那个瘸子斗气,便等于让亨利这条毒蛇如愿以偿了,那个瘸子刚刚来到上海,刚开始,……”

    想自己过去对那个瘸子的评价,沙逊忍不住在心下自嘲了一下。内心里对他个陈瘸子,沙逊很好奇,沙逊家族很富有,二十年来,仅通过洋药公所垄断的鸦片贸易,便为沙逊洋行带来了数千万元的利润,可即便如此,他一次拿出千万,怕也要犹豫许久。

    可偏偏那陈瘸子却能像开金矿一般,随手拿出现款买房,帮凯瑟琳渡过难关。

    “我现在更有兴趣的是,他究竟有多少钱!要知道,单是现在,他已经拿去去了一千万,这可是一百多万英镑,即便是我们,想一次拿出一百万英镑,恐怕也需要筹备一段时间,但……”

    话未说完,沙逊便是眉头一皱,又沉思了一会,方才开口说起话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凯瑟琳在应对挤兑风时,是用银元和美元各半的招数吧!而且那个女人是在香港是用美元换的银元。”

    未待维克多说话,沙逊似是自言自语的说着。

    “从这也能看出,陈瘸子是从美国回来,如果我所料不错,他这次回国,应该是清算了在美国的资产,他有多少钱我们不清楚,但至少他手里握着大量现金!和他直接发生冲突,倒也有些不智。”

    虽嘴上这么说着,可沙逊的心里却尽是不甘,在上海谁人不知,从上海开埠那天起,上海就是亚伯拉罕家族的,无论是老沙逊或是他新沙逊,上海是亚伯拉罕家族的这一点却是不变的,但现在这个在美国喝了些牛奶,想衣锦还乡的中国人一踏进上海的地界,就狠狠的抽了他一个耳光,他又怎会甘心。

    “查理不是一直惦记着凯瑟琳吗?维克多,你通过其它人把消息透给查理,从富丽庄园,再到汇升银行,再顺便查一下,凯瑟琳和那个瘸子之间,除了姬丽之外,还有没有其它的联系,总之,让查理先去试探一下!”

    作为犹商沙逊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友谊或者说情份,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利益更重要,虽说当年他初涉上海时,查理曾是他的朋友,曾给予过他多次帮助,但在这个时候,他并不介意的让查理冲在前面,朋友,犹太人从来没有朋友,唯一拥有的只有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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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江船话(求收藏!)

    “嘟!”

    行于长江之中的“申宁”号汽轮的一声长笛,打破江心的静寂。

    几十吨的小客轮上,客座也就就是数十排长凳子,虽买的是一等官舱的票,可也不过是将长条凳换成了一层软面的窄铺罢了,在似火车卧铺的窄铺上坐着,着实让人感觉不甚舒服,陈默然不时到舷边看江景,而陪他一起去金陵的孙铭九在船出吴淞口时,便已经睡下了。

    江面上江水流淌,岸上村落依稀的升起的袅袅炊烟与客轮为伴,几艘客货轮载着客货喷吐着浓烟在江上奔驶,江上更多的却是各色白帆。江风浩荡,虽在夏日,但仍吹得人直打哆嗦。独自站在走廊上,面对脚下隐约的滔滔江水,没来由的陈默然豪情万丈胸中起。

    亿万斯年,千里万里,长江随自然造化纵横国土。劈山夺地,日夜兼程,深情地拥抱大海。长江,因其一遍遍脱胎重生,从而铺垫出丰衣足食的生存资源,生发出美轮美奂的华夏文明,但现在,这曾美轮美奂、领先世界的文明却在异族的奴役下消逝了,这多少总让他心生感些失落与懊恼。

    在种种情绪于胸间碰撞之际,突的,一声汽笛声,远处一艘数千吨的军舰出现猛的闯进了陈默然的视线中,那军舰上可以看到一面刺目的米字旗,军舰愈来愈近,甚至可看清那舰上水兵露出的肆笑。

    望着那肆无忌惮在长江上航行的英**舰,看着那军舰上肆笑的外国水兵,陈默然只觉一阵面赤,这种羞辱感甚远超过在上海时于黄埔江中看到外**舰的羞辱,曾经他用种种借口来麻痹自己的感官,可现在呢?

    双手紧握着客轮扶栏,在军舰从客轮旁驶过去,军舰划出的浪涌不时的拍打在小小的“申宁”号上,在军舰驶过时,陈默然甚至可以听到客轮上人们偶发出的惧声。

    这还是中国的内河吗?

    “看不惯?”

    身后传来的声音全不带吴越的软绵,但却又带着几分北方人的粗犷。未待陈默然的回头,一个身着西装三十岁模样的男人便双手一扶护栏。

    “习惯就好!”

    “习惯?”

    余光一撇这人,陈默然唇颊一挑哼出声冷笑来,尤其是看着他那西装后的辫子。

    “若让兄台习惯他人与你堂厅横穿,兄台又企能习惯!”

    原本在船着闲来无事,来到舷边观江,却又被那军舰激的心下同有几分不甘的钮永建,一听这话倒看了旁站着的这人。原本之所说出那句话,全是因看着这人望着英**舰时眼中尽露的不忿。

    “不习惯又当如何,这长江上横行的列**舰达三十三艘之多,便是的不能习惯,怕也只能如此了!”

    “好一个怕也只能如此了!”

    陈默然再次冷哼一声,却未显出多少异样来,只是头一把,看着这似面带正气之人。

    “这若大的中国,就是人人怕也只能如此,才落得此番田地!。”

    许是心中一怒,伴着心间的不忿,只让他吐出平素未曾说出来的话来。

    “这国家,是三流的弱国,组成这个国家的人民,是卑微的劳力、埋头的牛马和只能以在同类被杀中寻点乐趣的看客,数千年的**使人们在做奴隶和做奴隶而不得的交替中渐渐忘记了做人,忘记了爱恨情仇,忘记了身体里到底流淌的是什么东西。”

    话时陈默然的声音稍显低沉,尽显语中的悲意,这或许是他来到这个时代最大的感慨,每每看到那些惯了当奴隶同胞们,他都会心生莫名的悲意,后世的国人自私而自利而麻木,非一日之功,实是刻到骨子里的麻木,刻到骨子里的奴性,在后世,那种麻木与奴性被人巧妙的用些许梦想的言语给掩饰着,而在这里人们却毫无顾忌的张露着。

    虽只是数语但却惊的钮永建神情中尽是惊讶与不可思意,眼前这个人一语道尽了他苦寻而不得的答案,为了这个答案他曾苦恼过,也曾迷茫过,而现在却被惊呆了。

    中国,是一个被列强瓜分、凌辱、被排除在世界主流话语权之外的三流国家,国家将亡是一个悬在他和很多朋友心中的欲解而不可解的问题。是什么让这个国家沦得如此田地,仅只是满清的**与软弱吗?仅只是因满清量中华之物力,买其一家一姓与五百万家奴一日之安逸吗?

    眼前的这人这话,却一语道出了根由来,告诉他便是在他们那些谓之的热血青年的背后,四亿多留着辫子的人群——究竟是怎样的人群!

    是一群在做奴隶和做奴隶而不得的交替中渐渐忘记了做人,忘记了爱恨情仇,忘记了身体里到底流淌的是什么东西的人。

    面上带着惊讶与受教,钮永建便双手一抱拳,施了一礼来。

    “先生一语点醒梦中人,孝直受教了!”

    抱拳还礼时,陈默然倒方才意识到自己的“狂言妄语”,过去的几个月,自己似乎越发不能冷静思考了!

    “教不敢当,只是些微妄言胡语罢了!”

    想到自己的变化,他忍不住在心下自嘲一下。

    人的心态很奇妙,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环境,总会产生各种变化,初来这个时空时,他只想让自己过上梦寐以求的好日子,可却在梦想成真之后,又心生了旁的念头来。

    想到过去几个月种种变化,陈默然也想不清楚,为什么自己执意要办厂,甚至这次又拉着孙铭久来金陵,要找到的竟然还是自己过去恐避之不及的“官员”,自己难不成真的铁了心思想实现那个蓝图。

    但真的又仅仅只是为了那个蓝图,还是因心里藏着其它的念头!多少的在心里还是埋着一个念头,但那个念头,他不敢想也不愿去想,因为他知道若是自己真的动了那个念头会如何,但又真的甘心吗?

    “些微妄言?兄台客气,如兄台所言,这若大的中国,又有几人敢说出这番妄言来。”

    话时钮永建面上带笑,自是知道这人为何转了话锋。

    “在下钮永建!字孝直。未请教先生大名!”

    原有些走神的陈默然,这时方才回过神后,忙抱拳说了句。

    “陈默然!字然之!”

    但这会陈默然却很难把心思用在与这位钮永建的聊天中。

    许是心中不甘的缘帮他的眼睛投向已经远去的那艘英**舰,看着那艘在中国江面上横行的军舰,握着扶拦的双手越发用力起来,甚至于指掌发白,不甘心!或许心是麻木的,但又怎能甘心坐视这一切,但便是不甘又能如何?

    又能如何?陈默然恍觉得自己似回到了先前所嘲之中!他用言语讽刺国人,可自己不也是国人中的一员吗?和他们一样的,虽不愿做奴隶,却又几乎本能的在做奴隶和做奴隶而不得的交替中渐渐忘记了做人,忘记了爱恨情仇,忘记了身体里到底流淌的是什么东西的一个人罢了。

    你有什么资格去嘲讽你的同胞?你又做过些什么呢?你什么都没坐,你就只是在那里自以为是的说着,不愿看这,不愿看那,不过也就是一自私自利一俗人罢了!

    “……革命”

    忽的两个字闯进了他的耳中,只如那惊雷般的在脑间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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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一个问题两个人(求收藏!)

    “……如先生所言,在日本时,虽结识众多志同之士,但孝直所见更多却是那求利禄而不居责任”的同学,而回到国内,却只见甘当奴隶麻木而不知奋进之同胞!”

    此时,被陈默然那句话点醒后,只觉胸中漏*点澎湃的纽永建,全不顾此时身处大清国长江之上,似如在日本与那些同学一起畅谈国事之衰,讨如何救国一般,在那里言语着。

    “今日之中国,怕只有革命才能救中国了!想只有革命才能唤起我国民之血性了!”

    话到此处,有些激动的纽永建,用力一拍扶拦,全一副不甘而欲所为的模样。

    “……革命……”

    忽的两个字闯进了他的耳中,只如那惊雷般的在陈默然的脑间炸响,他讶然不可思议的看着身旁,这似压低声音在他身边轻语着的纽永建。

    陈默然并不知道自己的那番话对纽永建或者说这个时代人们形成的冲击,实际上在这个时候,有识者虽识得国人的麻木,但却全不知为何如此,而陈默然道的却是后世国人,总结百年后的自省之言,在后世这种言论鲜被人识,识者也是一笑了之,言道说此话之人,不过是“骨子里的洋奴”罢了。

    这片土地上的同胞们,无论此时或是后世,骨子自卑而又极好尊严或者说面子,他们明知差距,但却又极不愿面对事实,既面对事实了,也无非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20世纪初如此,一百年后,也是如此。

    “革命!”

    陈默然自语着这句话,想到这个词,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曾在电影中看到一句话来,那句应该说是他见过的关于革命最好的解读,它让他在某种程度上,终于和“革命”这个词握手言和了。

    “欲求文明之幸福,必经文明之痛苦,而这痛苦,就叫做革命。”

    虽只是一句话,但却让纽永建为心神为之一肃,内心涌出一股久违的感动与漏*点,他看着眼前这位陈默然,反复在嘴间喃喃着他的那句话。

    “欲求文明之幸福,必经文明之痛苦,而这痛苦,就叫做革命。”

    虽说年前在日本便接触革命一词,开始受革命思潮的影响,无论是他或是身旁的同学、好友,虽言革命,但对革命却一无甚解,而现在简单一语,却让他明了什么是革命。望着陈默然的眼神,全不见了冷静,甚至带着些许狂热。

    许是陈默然先前有些走神,这不过是刚被这人不停喃语那句“革命”的解释给吵的回过神来,但看被一个大男人这般狂热的盯着,多少总是反应了过来,看着他那狂热的眼神,差点没让陈默然吓一跳,恍间那眼神,让他感觉就像是……嗯!终于找到组织时的那种激动。

    “你别看我,我可不是革命者!”

    陈默然一摆手,忙把自己和革命撇开了关系。

    一直以来,陈默然都不喜欢革命,他恐惧它巨大的破坏力,同样厌恶它的血腥后果,更讨厌它可以随时成为攻击异己的工具,但却最为憎恶它随时变化的面孔,吞噬自身儿女时比吞噬敌人更加凶狠。

    革命、民主、自由、主义、共和、大同……都是曾经被用以呼唤理性、现代性、个性、人性与新的时代,同时也这些词也被用以唤起多数人的暴力,用以巩固权力,用以践踏权利与扭曲人性、创造同质化。

    也恰因如此,陈默然总是抗拒着革命,抗拒着那个词汇,直到听到那句诠释后,方才和那个词握手言和,接受了那个词汇,接受并不意味着认同。同样的现在明白自己被这个纽永建误以为“组织”后,陈默然自要撇开关系。

    “先生谨慎,永建明白,永建谢先生今日点诲!”

    虽说陈默然想撇开关系,但纽永建语间的却依是副恭意十足,全不顾陈默然比他小上几岁,甚至连行礼,都持后辈礼来。

    “这那和那啊!”

    这人的晚辈礼和语间的恭敬,让陈默然差点没拍下脑门叹一句!

    这个时代的人也太好哄了吧!

    那虚无飘渺似永不可能实现的蓝图,把肖炘韧、方靖远甚至还有孙铭久这位六品官,还有刚进公司的一群人哄的一愣愣的。这会一自己抄了他人的一句话,结果硬是哄的眼前这三十来岁的汉子,给自己执起了后辈礼来,仅仅只是三言两语吗?

    看着眼前这个人,陈默然突然明白什么,自己无法体会到这些人那些热情,不仅仅他从未真正经历那个感知热情的时代环境。眼前的这个人所求的只是他的理想,甚至是空想,他需要一个信仰支持,为了这个信仰在所不辞。

    即是如此,他此时因自己三言两语的“唠叨”,向自己行起了后辈礼。

    望着面前的纽永建,陈默然心生一种并重,看着面前纽永建,他似乎看到那些在十年之后为了理想之争、明天之争而付出生命的小人物,他们倒在政党、革命家、政治家、军阀、党魁、知识分子、大商人们叱咤风云的舞台下,在这个舞台上他们只是渺小的配角,他们所求的是什么呢?

    “又何不幸而生今日中国!”

    陈默然想起了林觉民与妻书中的一言来,或许这就是这些小人物最大的不幸。

    十年后,那场革命改变了中国,可在随后一百年中,这里的人们仍然在试图寻找到一个结果,一个理想的家园。一百多年中,这里的人把个人的命运、价值跟普遍的宏大的名词和叙事捆绑在一起。几乎每天怀揣梦想,放弃了理性、良知、公正、人的自由和尊严,依赖于宏大叙事的许诺度日。

    或许,以后他们可以为了一个信仰去流血,去牺牲。但陈默然不会,对眼前的人,心出尊敬的同时,却又的为他们心生出同情与惋惜,在这个大时代中,他们只是一群被利用,被牺牲的人罢了,他们怀揣着理想和信念,为了这个国家去牺牲、去贡献,可终了得到的又是什么呢?

    革命是成功了,但梦想终归是梦想,理想依然是理想,革命后的一百年间,人们依然用苦难、不幸偿还对革命欠下的债。这是革命的宿命吗?

    “革命!”

    陈默然摇头轻叹了这两个他在心里抵触的字眼来。他的这一声轻叹,倒让纽永建竖起了耳朵来。

    “孝直,革命,革命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何故,尽管想和革命撇开关系,但陈默然却忍不问到面前这个“潜在暴力革命者”这个问题来。

    “求国家之强大、求民族之生存!”

    未加思索答案便从的纽永建的口中脱口而出,在过去的一年之中,在日本他和同学们、朋友们所探讨的正是这个问题,所追寻的正是这个目标,也正因探讨、追寻,才让他相信唯有革命才能实现这个目标。

    “世间从来都没有什么终极目的,有的……只是社会的进步!”

    陈默然一笑,然后便朝江面看去,此时夕阳已下,望着被夕阳映红的江面,他继续说了下去。

    “法国大革命,千百万法国人为自由流血,砍了皇帝,杀了贵族,可结果呢?打出的却是拿破仑这个皇帝。革命成功了,共和不一定会来,共和来了,国家不一定会富强!富强了,国家不一定会民主!”

    说到这他扭过头看着纽永建,神情显得极为认真。

    “那么,你想要的是什么呢?”

    一个问题,需要回答的却是两个人。

    与其说陈默然是在问纽永建,还不如说是在问自己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

    在他于心间反问自己时,纽永建却给了陈默然一个答案来。

    “我想要国家的富强!”

    说出这两个字时,纽永建的眼中尽是对未来的期望!

    “每天,我连做梦梦到的都是国家的富强!日里想着,夜里梦着!可……”

    此时纽永建的面上尽是悲怆,便是连陈默然这自认早已对这个国家、这里的一切,早已经麻木的人,同样的随着他面上悲怆为之一震。

    “可梦醒了!我看到的却是这个国家,让满洲人奴役着,让洋人蹂躏着!这是我的国家吗?”

    纽永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此时他的眼中甚至闪动着些许泪光。

    “在日本,我的一位朋友曾言,恨生于今日之中国!以男儿身竟受如此之屈辱!我答:即国事如此,我辈自当为国牺牲死而不辞,以革命图中国之救!”

    望着眼前面带悲怆却显慷慨之色的纽永建,对眼前这人,陈默然心生尊敬,大历史让小人物选择了牺牲,在未来的十年中,正是他和千千万万这般或是中国最优秀的青年,一次次的为了一个梦想,一个理念,去流血,去牺牲,他们的死亡却被置于革命的祭坛里,他们是被利用的炮灰,还是为中国进步献身的烈士?是为中国进步献身的烈士!

    “男儿生逢此时又岂能坐视!大丈夫理当如此!”

    脱口而出的话,只让陈默然一阵脸红,这是自己说的话吗?自己又在做着什么呢?

    “岂能坐视!”

    纽永建用一拍扶栏,面上尽是悲愤,他扭头看着这与船上巧遇,言语间解其心中之惑的人,他比自己年青上几岁,但见识却远超过自己。

    “永建未想,此次樱花假,竟于船上与陈先生相逢,实是孝直之幸,永建此番乘船去扬州,系与数位志同之士相聚,如先生不弃……”

    “然之,没想到你在这!”

    这是走廊另头的声音打断了纽永建的话,孙铭久打着哈欠走了过来,见陈默然正与他人说着话,忙施了一礼。

    “抱歉!扰得两位雅性,在下孙……纽永建!”

    这会孙铭久眼睛便是一瞪,脸上尽是惊讶。回过头来的纽永建一见来人,面上略带些诧异。

    “孙铭久!”

    “你们认识?”

    他们二人的竟然认识,这倒出乎陈默然的意料,孙铭久是典型的守旧派,否则也不会捐一出身,甚至还劝自己也应捐一官身,但两人语间却全不见同窗之谊。

    “然之,我和孝直是经正书院同窗!”

    陈默然觉察到孙铭久脸上略显尴尬,而纽永建的面上也带着些不自然,看来这二人之间或有着什么不快。

    多年前两人的那番争执,让纽永建显得极不自在,未与孙铭久叙同窗之情,反倒抱拳一行礼,再次请起陈默然来。

    “陈先生,如先生有空,可与永建往扬州一去,想定不会让先生失望!”

    孙铭久一听纽永建邀陈默然去扬州,看眼这“纽疯子”忙开口说了起来。

    “然之,今天起程时,父亲大人已经给刘大人发了电报,道你我明日会登门拜访,若是晚了,只怕会惹刘大人不快!”

    话时,孙铭久加重大人之音,即是在提醒陈默然,同样也是说给纽永建听,虽说自六年前,两人因语间冲突而大打出手,但多少也知道这人绝不是省事之人,这瘸子本就行事稍显癫狂,甚无顾忌,若是与这纽永建拧在一起,两人那性子一搓合,怕真不知会惹出什么大祸来。

    打从那日听得陈默然描绘的“伟大构想后”,虽说有些顾虑,但却知以他那构想与财力,若还真有功成之日,如若这次去金陵,能得刘大人支持,可以说几就是板上钉钉之事。虽不说十拿九稳,但想来六四之数却毫无问题。也恰因如此,孙铭久可是把自己的下半辈子全押到他身上,又岂能让他纽永建坏了自己的好事!

    “这……”

    原本心虽有所动,但却又带着些隐忧的陈默然在孙铭久提醒后,眉头一皱,脸上挤出些难色,看着面带期意的纽永建。

    “孝直兄,然之,不过一俗世商贾尔!若他日,孝直兄有所需,然之必尽绵薄之力,绝不推迟,只是今日然之尚有要事缠身,还请见谅!”

    孙铭久旁一打岔,纽永建便知只怕这陈先生是去不了扬州了,原本想把陈先生介绍给几位朋友的他,心虽难免有些失望,但却依笑了下。

    “无妨!无妨!自以先生之事为重!”

    “嗯!还请他日纽兄经上海,可于公共租界路陈氏花园一坐,好让然之一补今日之过!”

    虽不愿去,但话间陈默然还是把好话说了个透,对眼前这样慷慨之士,他向是发自内心的敬重。

    方听陈氏花园,再看陈默然手边的拐杖,纽永建心头不禁一惊,他道眼前这人名字怎的这般耳熟,三天前,方回上海他便听宗弟提过上海新晋“跛豪”,未曾想竟是眼前此人。

    “即陈先生尚还有事,永建便不打扰,他日,永建定与陈氏花园,听先生之教!”

    “听先生之教?”

    在纽永建离开后,孙铭久诧异的看了眼他的背影,这狂颠子可鲜少对人如此恭敬,今个怎改了性,便回头诧异的看着陈默然。

    “没什么,只是些乱语罢了,明哲兄!”

    “乱语?我的然之,当兄长的,自要提醒你,像纽永建这样的人,你最好离他远点,否则只怕他日引火烧身而尚不知啊!”

    “明哲兄多虑了!”

    望着已进了船舱的纽永建,陈默然心下一叹,自己终是做不到了他们那般的为国事而不惜百死,自己终是太过自私。

    “我想要什么?”

    这时,先前的那个问题又一次浮现在陈默然于的脑海之中,转身看着黑压压的江面,他的心中突然升出了一个答案来,这个答案让他心头一乱几敢言语。

    “别胡思乱想了!”

    心下一叹陈默然转身朝着船舱走去,似想起什么一般,回头笑看着孙铭久,却又道出一句话来。

    “明哲兄,若他朝有一日,我当真是引火烧身,不知兄是否弃我于不顾!”

    “啊!”

    在孙铭久惊愣间,陈默然已笑着进了船舱,再过几个小时,船就会快金陵了,不!是到南京!

    (呒呼!可是累死无语了,呵呵!谢谢大大们的提醒,无语已经将名与字的错误稍加修改!嘿嘿,总之多谢!无语可是一直关注书评区的!今天虽未加更,可这章,也是标准的大更啊!还请大大们以后继续支持无语!支持满江红!拜谢中!ps:求收藏!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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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多事之春 (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1章多事之春(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如果没有华侨,而要使东印度获得辉煌的成就,提供丰富的物资,创造幸福的生活,那几乎是不可能的。(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巴城寄荷文牍案卷》

    中国向东南亚移民的历史可追溯到汉代。有清一代,福建和东南沿海地区,地狭人稠,剩余劳动力无处安身,而此时的南洋地广人稀,资源富饶。一些无以谋生的民众纷纷飘洋过海到南洋谋生。清初放洋出海的华南居民,以去爪哇岛各地的人数为最多。

    到了二十世纪,经历了几百年的血泪之后,在南洋虽然有近五百万华侨,可这些华侨还有一个别名——天朝的弃民……

    对于荷属东印度和海外华侨来说,这是他们曾经的名字,尽管满清后来迫于列强压力,开始管理侨务,但对于满清来说,在他们眼中,或许可以为了引进侨资或是“卖爵”的需要,开始不再对华侨以弃民视之,但是对于满清来说,他不可能为了“弃民”的利益,去得罪外国列强,华侨就像是绵羊一样,只在需要羊毛的时候,满清才会想起这群弃民。

    在光复之后,面对南洋数百万华侨,执政府在成立侨务部的同时,又向南洋派也宣慰使的同时,又派员投资建华文学校,提供免费教材,为侨民子女提供免费教育,正是这种努力,南洋华侨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祖国的温暖。

    他们的回报异常的直接,南洋的青年用自己的热血表达着自己对祖国的热爱,数以千计的华侨子弟回到国内参军,他们的父辈用另一种方式表达着自己对祖国的热爱,华侨省吃简用节约出的金钱变成了一张张国防债券。

    在举国光复之后,没有任何人比南洋的侨民更期待国家的建立,在领事馆参加投票之后,在国体大选结束之后,南洋的华侨同样焦切而又期待着帝国的成立,皇帝的登基,对他们来说,他们更多了一层期待。

    近五百万华侨期待着这“人作为人”的祖国,能够为他们争取那怕一点点的作为人的权力。

    正月初四,这一天是华人新年后的第四天,同样也是中华帝国皇帝登基,帝国成立的的一天,举世华人无不欢欣鼓舞,这一天在荷属东印度的每一座华人聚居的城市,注定与平常不同。

    泗水市的北区,是这座城市的名称,也是开发此地的华人,有鉴于此地为四条河流汇集之处,而称其为泗水。

    黄金河畔,这里是南洋形成最早的唐人街,正月初四,一大清早,唐人街孔庙前,数万华侨年老者穿着按样制的汉裳,年青人穿着新制裳,在孔庙前举行集会,此时的唐人街到处插满了蓝黄红三色旗,这里就像春节一般热闹。

    在唐人街的电报局,谢子勤和同学一起守候在电报窗前,他们在等待着从国内发回的电报,陛下登基之后,他们要第一时间,点燃电报局外的鞭炮,庆祝陛下登基。

    突然间,收报机响起了哒哒声,伴着这声音,电报局里华人电报员在那里念了起来。

    “……大执政陈默然,于上午九时九分登基为中华帝国皇帝……”

    “万岁”

    欢呼声从谢子勤等人的口中喊了出来,他们叫嚷着万岁,冲出电报局

    “陛下登基了帝国成立了”

    在这欢呼声中早已守候在鞭炮旁的青年连忙点响鞭炮,先是一串,接着整个唐人街,整个泗水,瞬间笼罩于鞭炮的硝烟之中。

    “皇帝万岁”

    “中华帝国万岁”

    各种方言的叫喊声在黄金河畔的唐人街内响彻着,舞狮、鸣炮,人们像是庆祝新年一般庆祝着帝国的成立,陛下的登基。

    不仅仅是在黄河畔的唐人街,在泗水城内数千家华人店铺的门前,这时都插上了“中华旗”,曾经见着洋人和土著巡捕要低头弯腰的华侨,第一次在他们的面前挺起了脊梁,他们相信随着陛下的登基,帝国的成立,他们绝不会再像过去一样,像没娘的孩子一般,任人欺凌。

    鞭炮声,欢呼声不断的从外间传到泗水市政府的市长办公室内,办公室中的明克市长不时的皱着眉头。

    “市长先生,我们有义务要提醒那些中国人,谁是这里的主人”

    警察局局长西尔普斯面看着市长说道。

    “我已经通知华商业协会,让他们不要集会,不要庆祝,可他们是怎么回答我的呢?”

    明克走到窗前,看着满街的蓝黄红三色旗,此时的泗水那里还是荷属东印度的城市,他根本就是一座中国城市。

    “他们就是用这种方式回答的我,霍华德少校,你觉得呢?”

    “市长阁下,我赞同西尔普斯局长的意见,我们必须要提醒这些中国人,这里是荷属东印度的泗水我的部队随时可以出发”

    霍华德少校站起身回答道,他是东印度兵团第四步兵团的团长,。

    “好吧霍华德、西尔普斯,就这么去办吧你去告诉那些发了疯的中国人,让他们滚回自己的店子里,他们的集会是非法的,”

    “如果他们拒绝呢?”

    “霍华德少校,你手中的步枪不是土著人的木棍”

    整个泗水城,整个南洋,无论是那些土著人或是面色苍白不适合在热带地区生活的欧洲人,他们任何人没有目睹过这样的华人,一群陷入前所未有狂欢之中的华人,他们为什么会这么的欢喜,或许正像他们所期待的那样。

    “祖国的河山光复了,唐山的强大指日可待,他们再也不用受洋人的气了”

    泗水城从未象今天这样淹没在人山人海之中,泗水城的街道上被那些欢呼着皇上万岁、帝国万岁的华侨吞噬了,此时的泗水像是他所地处的环境一般,这座热带城市,真正的沸腾了起来。

    跟在人群中的谢子勤,一遍一遍的跟着人们呼喊着。

    “中华帝国万岁”

    此时在他忍不住想道一件事情。

    “锁链在我身边一条条被打开了,今天或者明天。”

    他的脑海中还记得,童年时代,他曾被一名荷兰小学生从街上赶走。他甚至继续幻想着。

    “再也没有人敢这样对待我了,今天或者明天。”

    在他四周,他再也看不到穷人、富人了,此时在这个欢呼的集会上,不再有巨富和贫民的区别了,他们都是一样的,都是中华帝国的公民,他们和所有的帝国公民一样,将皇帝陛下送上皇位,他们的皇帝,中国人的皇帝。

    放眼看去,到处所见全是—群群幸福的人,他们互相拥抱、喊叫着,用他们的呐喊为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帝王祝福着。

    “就好象这些人突然间找到了自己的家。”

    路边,一位打着花伞的洋人贵妇如此想道,实际上这也是很多外国人的相法,他们从未曾想到,一夜之间,这些似乎没有祖国的人们,找到了自己的家,自己的祖国。

    十六岁的女学生苏阿云和泗水城中的青年—样,在这一天,她真的,第一次的产生了一种感觉。“觉得自己与国家一样融为一体了”,过去,面对种种不公的时候,她曾问过自己,如果自己是中国人,那中国在那里?

    她没有得到答案,因为中国是不存在的,就像他们不称自己是清国人,而称自己是唐人一样,他们有祖国,同样也没有祖国,但是今天呢?她和身边的的每一个人一样,她找到了自己的祖国,不是教室里的老师告诉她“你是中国人”,而是发自心底一种归宿。

    她想起在自己在荷兰人开的学校里学到的一句诗,默默地念了出来。

    “活在这黎明该有多么好,正如青春就是天堂一样美好。”

    当这首诗念完的时候,苏阿云看到一群人,一群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这片沸腾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一排排荷枪实弹的军警,除去荷兰军官和警官之外,前排的拿着警棍的土著警察,后排的拿着步枪的殖民地兵团的土著士兵,他们看着这些中国人时,眼中流露出的妒忌是难已言表的,正是这种妒忌让他们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嗜血的残忍。

    “我以荷兰女王的赋予我的权力,要求你们立即解散集会,滚回你们应该去的地方”

    威廉?柯蒂斯警官冲着那些挥舞着国旗的中国人大声喊道,正在欢呼着的人们并不理他的这套,更何况不是所有人都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先生,难道说,在这里,我们连忙庆祝皇帝陛下登基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穿着一裔汉裳的苏阿云用荷兰语回答着荷兰警察,随后她又用在学校里学的国语说了一遍。

    “是啊我们是中国人,中国人就没有庆祝自己国家成立的权力吗?”

    人群中传出一阵阵咆哮似的斥问声,这一浪浪的斥问声只让威廉?柯蒂斯和其它几名军官都忍不住朝后退了几步,那些土著警察和士兵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露出了嘲弄似的讥笑。

    “开枪,把他们赶回去他们的猪圈”

    枪声在泗水的街头响了,子弹在第一时间击中苏阿云的身体,在她倒下的时候,她看到自己舞动的那一幅国旗缓缓的跌落在自己的身体上,在意识消散的时候,她听到了惨叫声……

第2章 出发吧 (第一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2章出发吧(第一更!求月票!求定阅!)

    夜已经很深了,皇宫前门处的路灯在均匀地闪着柔光,宫门前几名身着近卫陆军军礼服的卫兵荷枪实弹站在那里,个个挺胸抬头,年青的脸庞上一派炯炯有神的模样。(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今天是陛下登基的第一天,但宫门前的近卫陆军的皇家近卫们,还是感觉到入夜之后,皇宫的气氛变得有的异样,今晚在城内外都举行了盛大的宴会,这是按传统由皇帝陛下的赐宴,每一个人都可以到那里享用丰盛的晚宴与米酒,这或许是这次登基大典花费最多的一部分,几乎占全部开支的一半。

    但皇帝陛下却一反常态,并未在宴会上露面,而卫兵们却看到参谋总长蒋方震,外交大臣梁敦彦、陆军大臣蔡锷、海军大臣叶祖圭、内务大臣袁世凯先后急见陛下,随后陛下的行程发生了变化,未来照例出席晚上举行招待各界人士与外国公使领事的宴会。

    此时任何身在南京的官员、士绅以及各国公使、观察家,都能以其特有的政治嗅觉,预感到在今天这个大日子,必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否则,对于任何一位刚刚登基的皇帝而言,他绝不会不参加这种宴会。

    “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在皇宫东侧有一栋西式建筑,这间巴洛克风格的建筑便是政务楼,而在一楼的宴会大厅内,乐队演奏着欢快的舞曲,可是去跳舞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都是在勾头交谈着今天的异样,同时猜测着是什么事情令那位新皇放弃参加宴会。

    金壁辉煌的垂式大吊灯悬在宴会大厅的中央。身着一身青色汉式齐胸儒裙的李忆睛,怀着难以言表的急切心情,两眼又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神情各异的人们,皇宫近侍的解释是“陛下国事缠身”,所以当然就不能出席宴会了,是什么样的国事呢?

    是尤列那些人吗?

    她把视线投向宋嘉树,他和他的家人都接到了皇帝的邀请,在上海皆知他是兴中会的资助人,他们难道发动了什么起义不成?

    不会的,军队和绝大多数国民都是支持他成为皇帝,那还会是什么事情呢?

    她又把视线投向各国公使,在这时她才注意到,公使们已经悄悄的聚成了一小堆里,荷兰驻华公使克罗伯正满面谦卑的像个“交际花”一般的在公使们身边周旋着,他的脸上似乎带着一些焦急之色,这又是为什么呢?

    难道说是什么外事?

    “叭哒叭哒”

    正墙上金钟的计时声打断了李忆晴的思绪和审视。她不由的掀起那美丽的睫毛抬头望了一眼金钟。

    “已经十点了”

    凭着她的猜测,她预感到到今天一定出了大事,若许会涉及到外国而又与中国有关联的大事。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消息慢慢的传开了。

    “荷兰军警在泗水向华侨开枪,死伤数十名侨民,上千人遭到逮捕”

    听到这个消息,李忆晴的那张俏颜瞬间变得全无血色,那双充满野性的双眸中这预感是正确的。

    在宴会厅中的这个消息传开的时候,在勤政楼三楼会议室内,外交大臣梁敦彦、陆军大臣蔡锷、海军大臣叶祖圭、内务大臣袁世凯以及刚刚接到通知赶来的财务大臣管明棠、宰相张之洞六人端坐在的长条桌两侧,而身为帝国皇帝的陈默然,则坐于首座,身着白色海军军装的陈默然在那静思着,脸色时青时白。

    一开始,外交大臣梁敦彦急见皇帝,并不是国内出了什么大事,也不是外交上有了什么乱子,而是专为“泗水事件”而来,荷属东印度爪哇岛泗水市华人,纷纷走上街头,举行聚会,升起三色中华旗,鸣放爆竹,庆祝中华帝国的成立和皇帝的登基。荷兰殖民当局竟派军警武力干涉,开枪打死华侨三人,伤十余人,百余人被捕。

    接着内务大臣袁世凯又来求见,侨务由内务大臣负责,他带来的是事态进一步恶化的报告,愤怒的华人采取闭门罢市的行动以示抗议,荷兰殖民当局进而出动大批军警强迫开市,又逮捕千余人。

    “帝国初立,岂尚忍如满清,政府放弃责任,漠视侨民,若不速为拯救,华民的生命财产将受到更大的威胁,而且……”

    张之洞看着面色铁青的陛下,明白这会陛下心里在想什么,在登基大典之时,荷兰人这么干无疑等于狠狠的抽了他一个耳光。

    “陛下,荷人以陛下登基之时,竟然杀我侨民,捕我侨民,实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说着,张之洞挺挺胸,此时他依然穿着一身黑色的汉式大典服。

    “此次外交事件事关国体民命,陛下应下旨请转饬驻荷兰中国公使刘镜人与荷兰政府进行正面交涉,以存国体,而慰侨望。同日,内务部应致电巴达维亚华人,表示慰问,并告知侨民已尽力向荷使交涉……”

    从进入这间算是举行御前会议的会议室之后,袁世凯便一直观察着陛下的神色,无才有术,是他人对袁世凯的评价,他绝非科班出身,可却精通官场之术,自然善于察颜观色,瞧着被狠狠抽了一个耳光的陛下,自然明白陛下心中在想什么,他想要去做什么。

    “陛下”

    袁世凯站起身先鞠躬。

    “没有武力作为后盾的交涉,绝不会为荷国所看重,荷兰本是弱国,军力、国力皆逊于我国,若对此等小国之挑衅不加以强力回击,恐于帝国、陛下声明有损,更何况此为帝国建始交涉第一案,臣请陛下派出舰队驶向泗水护侨”

    “舰队护侨”

    不可否认,袁世凯的建议正好说到陈默然的心里,荷兰人给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打回去……想着他把视线转向蔡锷、叶祖圭和管明棠,

    若是在平常,这事好办,可眼瞧着另一件事已经进入最后的倒记时,现在舆论已经转向,相比于那件事,泗水侨案几乎不值一提,若是那一仗成了,国家的威望、自己的威望都必将升至最顶点,到那时携着大胜余威与荷兰交涉泗水侨案,自可不战而屈人之后。

    “像现在这样时刻,如果不果断行以强力交涉,恐怕将于民心有所重创”

    “应首先考虑北方事物”

    “如果我们不去做,那么好不容易鼓起的民心,怕将毁于一旦,这同样不符合民心”

    “难道让我们同时和几个国家打仗吗?”。

    “只需要一个师就行,最多两个师”

    “可还需要舰队”

    “反正本来就不准备海上交战”

    “更何况,如果舰队去了南洋,一切都好解释,到时我们完全可以不去考虑舰队”

    ……

    想着下午的争论陈默然不高不低地摔出了这样几句:

    “我们必须要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中国护侨的决心,同时告诉华侨,中华帝国和满清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听到陛下的话,张之洞这位刚刚册封的帝国宰相,连忙站起身。

    “陛下,这……万一引起列强激荡,只怕到时后果难以料想……”

    抬眼看着张之洞这位“过渡宰相”,陈默然又视线投向蒋方震。

    “百里,你告诉我,如果没有海军,我们是否能够完成元狩计划”。

    元狩计划?张之洞、袁世凯、梁熟彦,无不在听到这个名词时,都浮现出惊讶的神色,这……这是怎么回事

    “禀告陛下,参谋部制定的作战方案中,并……”

    蒋方震在回答时朝着叶祖圭投去一个谦意的眼神,而叶祖圭只是苦笑一下。

    “海防将依靠海岸防御堡垒为主,目前,从广东至山东十五个海岸防御要塞已经构建完成,虽不能保护外海权益,但任何企图进攻我海岸的都势必附出惨重代价,另外,对北方地区,非永备海岸炮台亦修建完毕,在必要时可以在三内内将火炮安置到位所以参谋部在制定作战计划时,主要以陆军为主不过海军于外洋实施破交战,亦是参谋部计划之一”

    稍做停顿后,他又继续说道。

    “陛下,以臣看来,泗水事件发生的时机非常合适,如果操作得当的话,可以为元狩计划提供最完好的的掩护,同时让他国在局势的判断上产生错觉,从而有利于元狩计划的实施”

    “你的意思是”

    “命令舰队出发利用泗水事件,制造中荷半系紧张的假相,一方面与荷人进行谈判,另一方面,……”

    “暗渡陈仓”

    不待他说完,陈默然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元狩计划现在最大的不足在于,如何掩藏中国的战略目的,如以泗水为由,制造出南方紧张的局势,那么……心想至此,陈默然已经不再有一丝的犹。

    “桐侯,命令舰队出发吧往泗水护侨”

    “是”

    站起身时,叶祖圭的呼吸显得有些急促,元狩计划没有海军的事,或许驶往南洋是海军掩盖这种窘态的唯一选择。

    “崧生,立即向荷国提出抗议,表明我们的态度,嗯……具体条件我们再商量一下这次一定要好好的为华侨出口恶气”

    “陛下”

    陛下的一意孤行,让张之洞站起了身来,他望着端坐于首的陛下,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同样也是梁敦彦、袁世凯他们三人的疑问。

    “不知陛下所道的元狩计划,究竟是何计划,目标又为何人?何时所制,为何我等之前皆不知这一计划臣请陛下解微臣心中之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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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泪,甲辰耻,炎黄恨,何时雪!愿英灵,永保金瓯无缺。魂魄化作精卫鸟,血花溅作红心草。看从今,一担好山河,英雄造。满江红之崛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满江红之崛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满江红之崛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