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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语的命运     满江红之崛起txt下载     满江红之崛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11章 忠臣义子(五一快乐!双倍月票!求月票!!)

    第211章忠臣义子(五一快乐!双倍月票!求月票!!)

    清晨,一列火车在距离西直门火车站五六公里地方停了下来,火车刚一停下来,下一刻这里便热闹了起来,临时雇佣的劳工两人或四人、六人、甚至八人抬着担子,从火车上卸下从天津或是大沽运来的货物。(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一连十天,这片离车站足有十里远的地方,每天都像蚂蚁窝一样热闹,火车拉响的汽笛在铁路上空鸣叫着,白色的蒸气似雾一般的笼罩着这里,把越来越多的从南方乘船运来的士兵和枪炮弹药从大沽运到京城。火车运来大量的物资,这些物资都储存了起来,其中包括食品、弹药、水和军队,在一场即将拉来的攻城战中可能用到的一切东西,都被运到这里。

    几乎是光复军抵达京城之后,后勤部门就开始在京城周边征召着劳工,只不过是一天的功夫,一支多达六千多人劳工队伍就在一天一毛银元的“高薪”激励下组建了起来,这些人的任务就是协助战争。当从关外抵达京城的三个师,在京城周围拉起了战线,开始尝试着对京城的攻击时,这群劳工便开始从火车上卸下从上海、马鞍山等地运来的作战物资。

    随着几次试探性的攻城受挫后,劳工队开始在军官们的指挥下负责挖掘地基。工人日夜施工,在距离铁路不过百多米的地方,构建几处坚实的用混凝土制成的地基,开始时,包括那些从火车上跳下的官兵也不知道为何要在那里挖着地基。

    可是当劳工们从天津北洋军的军火库里,弄出了一批大家伙后,人们总算是明白这为何要构建地基了,而在过去的三天中,劳工们最沉重的任务,恐怕就是把那些重达几十吨的炮管从火车上运到地基边。

    “加把劲了……嘿嗬……”

    随着震耳欲聋号子声,随着劳工们拼命推着炮尾,圆木上一根粗长的炮管不断朝前滚动着,阳光下泛着金属幽光的炮身,此时已经沾上太多的泥污,上百名劳工在泥地里如骡子一般的拖着那根沉重的炮管。

    “一门240毫米大炮、两门210毫米大炮,还有6门150毫米大炮”

    跟在蔡锷身后的林郁青显得有些得意,这些大炮都是从天津北洋军械库里“抢”到的,为此他甚至还专门拜访过袁世凯,只不过他去拜访的时候,一队官兵已经占了军械库。

    “这些大炮都是大沽口炮台拆除后,外国人不要的东西没想到便宜咱们了”

    林郁青嘴咧着,可脸上却是一副占了便宜的模样。

    “大沽是天津的门户,是屏障天津乃至北京的大门,几次外敌入侵,都是从大沽登陆后继续进犯的。,到八国联军进犯前,南北两岸共有4座炮台:主炮台在海河口南岸,安装有各种火炮20门;在海河口的北岸有北炮台,上面共有74门火炮;在北炮台的西北方向还有一座新建的炮台,共安装各种火炮20门;北炮台的西北还建有西北炮台,也安装20门火炮。这些炮台上的火炮,大都是克虏伯、阿姆斯特朗式和国内仿制的产品,威力极大,炮台折了,炮给运走了……”

    “可不是嘛总指挥,我查过文书,炮台上的4座280毫米、2座210毫米克虏伯炮被德国人拉到青岛去了,2门江南制造局造的仿阿姆斯特朗800磅全钢后膛炮被老毛子拉到旅顺口去了,两家又把克虏伯炮给分了,留给咱们不是江南制局造的大炮,就是阿姆斯特朗大炮,我估计要不是两家嫌炮弹弄起来费事,估计这点家伙都不给咱们留下来”

    相比于蔡锷谈及些事脸上的悲愤,林郁青反倒是露出了一副可惜的模样,在他看来最可惜的莫过于那些大家伙都被拉走了。

    “总指挥,要是那2门800磅的大家伙在这,我一准的把他们弄过来,到时瞄准着这城墙,通通,打上两炮,保准能把这城墙炸飞上天去狗*养的一群咋种,庚子那会也没见他们的这么卖命”

    提着那几十里长、高达几十米的林郁青就是那个恼,在这城墙上他丢了百多个兄弟的性命,原本想学着当年八国联军从下水道里攻进京城来着,可结果庚子年吃过一次亏的清军,竟然用土把几个下水道堵个结实,巧取不成了,就改强攻。命令部队对北京西面这几个城门都进行了试探性的侦察,结果也是不尽人意。

    “庚子,打过来的是洋人,见着洋人气势就弱了三分,而且也没多少人想和洋人打,当年印度人从下水道摸进外城时,河两边都是围观的老百姓,甚至连清军都在旁边看着,没人开枪,在杭州连**岁的小孩都上城墙死守,洋人来了,他们想着不过是赔点银子、割点地,反正不是他们的,可这次不一样,他们知道若是败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盯着远处那隐约可现的城墙,蔡锷开口说道。

    “相比于各地满城,从现在看这京城满蒙汉二十四旗反倒是沾了京城的油滑,在其它地方,不单是男人,老弱妇孺皆上城,城破跳城的跳城、跳井的跳井,还有举家自残的,可是这地方……”

    他摇着头,满人的骨气反倒是显在那些小地方,至于京城,从城里传出的消息,不少入了募的旗人,也就是出工不出力。

    “管他有没有骨气,反正这城我是拿定了”

    林郁青的眼中显露出些年青人的冲动来,他盯着那城墙。

    “总指挥,今个这5000发重炮弹可是从马鞍山和上海运来了,到时您可舍不得……”

    扭头看着总指挥,林郁青知道这位总指挥是派军舰从广州送到京城,没办法现在京城的部队,即有光复军,还有北洋军,少爷是不会同意袁世凯指挥部队,所以的就把他从广州调到了京城。

    至于有些人提到的内幕,却不是他所考虑的,什么广州的第二军改编,什么为了防止地方上军官拥兵自重,这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在林郁青看来,不管是那位本家的司令官或是眼前的总指挥,若是他们想背叛少爷……那就怪不得他了。

    他口中所说的5000发炮弹是江南和马鞍山兵工厂制造的新式炮弹,使用苦味酸高爆炸药作装药,威力远强于旧式炮弹使用的黑火药,原本是光复后吴淞、广州、厦门等地炮台生产,而现在却被调到京城。

    “两朝古都岂能彻底毁于战火,我再写封劝降信吧”

    蔡锷摇摇头,在内心里他并不愿看到这座两朝古都毁于战火,几乎是一到京城,他即下令停止对京城的炮击和轰炸,过去几天,这位林师长调集了所有的一百三十二门大炮,朝着京城内打了五万多发炮弹,或许对于他而言,最的荣耀在于打下京城。

    “妇人之仁”

    心里嘀咕一句,脸上却没流露多少情感,林郁青只是把视线投向那门正组装的240毫米大炮,要是他没来的话,这门大炮一组装好,自己肯定就会炮轰皇宫。

    中午时分,西山校场起飞的飞机再次飞入京城上空,投下了刚刚就任北方战区总指挥蔡锷写的劝降书,劝降书限令城内必须以六月初四正午之前给予答复,若不回答就立即开始攻城,劝降书有一段倒是倒了蔡锷劝降的用意。

    “不忍破坏京城两朝建筑,攻才以情理相劝”

    中午时分,慈禧太后突然发觉,响了十天的枪炮声都消失了淡金色的阳光,从宫墙上斜照下来慈禧太后听着这枪炮声的消失,却是在那里寻思着,莫非是勤王大军来了,或者各国的助军,

    “老佛爷,老佛爷”

    突然有惊惶的喊声,打破了她的浮想,慈禧太后从窗外望出去,只见奕劻步履张皇地奔了进来,而李莲英已经迎了上去。这就不必再等李莲英进来奏报,慈禧太后自己打着帘子就跨出房门了。

    “老佛爷”神色大变的奕劻,满头是汗。

    “快,快,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刚才还幻想着一线希望的慈禧太后大吃一惊,急急问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

    “公使馆里留班的人告诉一声,说是逆军从天津北洋仓库里弄了十几门大炮,按在城外,作势就要轰开城墙了,这不劝降书又洒进来了,若是明天不还不开城投降,他们就要攻城了,再不走,就真走不了。”

    奕劻连接答了一句。

    “不就是大炮吗?这些天,这炮可没少打啊”

    “老佛爷你非走不可了”

    奕劻气急败坏地说道。

    “而且还得快。”

    这逆军还在城外,隔着一道外城,还有内城,最后一道紫禁城,亦不必太慌张,怎么就这几门大炮就把他吓着了,那逆军轰了十天都没能轰开城墙,有什么可怕的。

    “老佛爷,您不知道,那……那大炮是从大沽炮台拆下的,过去都是打兵舰,兵舰都能打沉,这……这城墙可不就是和纸糊的差不多,广州……广州就是一炮打陷的”

    被吓了一跳的慈禧太后急声问道。

    “事到如今,怕是真要走了你能不能保驾?”

    “奴才挑不起这个千斤重担”

    奕劻答道。

    “奴才手里没有兵,更何况就是有兵,也不见得能杀出城去。”

    “那,”

    慈禧太后略一沉吟,急促地说。

    “快找军机都招开”

    军机大臣不召自至,不过只来了两个,一个是瞿鸿禨,一个是荣庆。他们亦是来告警的,说是从城墙上用望远镜能看到架在城外的海防大炮,但问及有多少门时又语焉不详。

    “臣请圣驾务必即刻出巡,否则其祸不堪设想,奴才真不忍说下去了。”

    瞿鸿禨跪在地上恳求道。

    “走我亦知道应该走。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怎么走法?朝那里走?你们想过没有?”

    瞿鸿禨、奕劻两人顿时相顾无言,唯有唏嘘,这城被围着的确是没有出逃的可能,即是逃了出去,可又朝那逃呢?想着自己的命,慈禧太后亦就忍不住掉下眼泪,心里有无数的牢骚怨恨。

    “奴才请太后留守宫中”

    这位因为官十分清正廉洁的,因拒贿而被一些有讥讽为“纯臣”的荣庆突然跪下身说道。

    瞿鸿禨、奕劻两盯着跪在地上的荣庆,顿时气急败坏起来。

    “你……你……荣老四,你是何居心”

    奕劻跳起来指着荣庆骂着。

    “奴才请太后、皇上留守宫中,若是城破,当以身殉国”

    跪拜在的荣庆再次说道,他没去请“再次亲政”的皇上,而是跑到这请太后,只是因他知道皇上的亲政不过只是摆个样子罢了,真正当家的还是这位太后。

    “你……你……”

    面色铁青的慈禧指着荣庆,半饷都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这她一手提拔起来的荣庆,竟然在这时说出这番话来,尽管要让自己殉国,庚子年自己都没殉……

    “奴才请太后下懿旨,励官民与京师共存,若城破太后、皇上定以身报社稷……”

    就在这时候,又来了两个人,一个是王文韶、鹿传霖,两人刚到军机大臣直庐,听说慈禧太后召见,立即赶来候旨。

    “来的时候,城墙上良将军传来军报。”

    跪下身的王文韶急忙报着。

    “逆军的大炮已经架好了,随时都能朝京城开炮。”

    原本准确骂上几句荣老四的慈禧太后,一听这话顿时心乱如麻,只望着群臣发愣,好半晌才说了句。

    “那、那怎么办呢?”

    这话该谁回答呢?这军机大臣都到齐了,自然的应该由领班军机奕劻来回答,可这会他根本没什么主意,唯一的主意就是逃。

    “庆王爷必有办法”

    见庆王不愿开口,鹿传霖把话推给了庆王。

    “请皇太后问庆王。”

    “没有别的办法。”

    奕劻硬着头皮说。

    “只有逃到公使馆了。”

    “公使馆愿收留咱们?”

    慈禧太后问。

    “是日本公使馆虽说撤了,可那个日置益参赞还留在这,他说日本愿意收留皇上和太后。”

    “日本,没想到临到最后,我们娘两竟然要像康梁和逆党一样逃到日本去”

    心想着慈禧太后终于连语声都哽咽了。

    见此光景,群臣一起碰头自责,慈禧太后却拭一拭眼泪,指名问道。

    “鹿传霖,你看该怎么办?”

    “还有一个法子,可以试一试,赶紧给天津的袁世凯,还有南京的张之洞发电报,他们都受到太后的恩点,虽说从了陈逆,可还有些旧情份,和陈逆议和,只要他们能保住皇室的体面,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只要陈逆同意了,再有各国公使做保,将来不管是陈逆当总统,还是当皇帝,总不敢留难皇室的。”

    鹿传霖略停一下又说:

    “这么做,总比逃到公使馆里避于外人,面子上也好看一点儿。”

    “还有端方,他现在也在南京任要职,也得给他发封电报”

    王文韶补充了一句,这会功夫,能想到的人都得想着。

    这会没了主意的慈禧太后连连点头说着。

    “只有这么办,只有这么办你赶紧的去办,越快越好”

    她又颤声加了一句。

    “我们母子的性命,都在这上面了。”

    她这句话一出,一直跪在地上的荣庆却是突然笑出了声来,笑声中带着惨意,他看着这一屋子人。

    “好啊”

    长道一声,荣庆站起身来,他看着皇太后,双眼盯着诸位军机大臣。

    “甲申年,李贼破城,崇祯皇帝吊死煤山,以身殉国,这皇城里的皇公贵亲戚殉国的海了去了,可今个呢?两百六十年了,这旗人的骨气、文士的气节,可都他**的丢了”

    哀莫大于心死,这会荣庆那里还像先前一样顾及什么尊卑之分,有的只是看到这一幕丑态的心死之悲,他没想到这亡国的当口,上到太后下到军机大臣们,一个个脑子里想的不是逃就是降。

    “你……庆公司大老板”

    荣庆手指着奕劻。

    “打从九门闭上时,就开始把家什朝着公使馆运,天津的外国银行里也存了百多万两银子,你……你……还有你……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想着逃,想着保命,想着保住自己的家当,可有几个想着大清国的”

    一声质问只让众人都低下了头,不愿去看这疯了的荣老四,没了顾忌的荣庆这会又把的手指向慈禧。

    “老佛爷、皇太后,您老人家是想的也是逃,也是降,庚子年的时候,您逃了,量尽中华之力,结友邦之心,这天下的民心能不散吗?老百姓能不反吗?这次您老人家又要降那逆党,这历朝历代……”

    打从当了太后,就从未被人这般责骂过的慈禧太后,听着他的话不禁神色大变,嘴角与右眼牵动,太阳穴的青筋突起,那副心血上冲的怒容,在见过不止一次的李莲英,仍然觉得十分可怕。

    “大胆,把这该死的混帐奴才,给我拖出去杖毙了”

第212章 天下不稳(五一快乐!双倍月票!求月票!!)

    第212章天下不稳(五一快乐!双倍月票!求月票!!)

    南京,光复不过一个半月的南京,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变化,除去大街看不到了辫子,亦看不到马褂之外,辫子是被半强着剃的,至于那马褂则是借着舆论,将马褂和“甘愿当奴才”划上等号,虽说一夜间举国换衣的确不甚现实。(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但南京总归是将来的首都,这里的百姓在警察、学生的提醒点,转变的到也快,说到底还是归功于饭店、酒家、店铺门口写着的“奴才莫入”,相比于那由大帅亲自设计防军式服装,这大街上的汉裳倒了多些,毕竟百姓们更习惯汉裳,而不是西式的服装。

    变化总是在不经意之间产生,就像被夷为平地的满城,城墙已经被拆除,随着执政府大量的官员的进入南京,使得南京房租日高,为缓解房租,执政府在城外购地仿着马鞍山建起了廉租宅。

    而在满城的旧址上,主持规划设计了浦东的方靖远和一众建设设计师,主持着咨议院、图书馆、国务院、海军部、陆军部、财政部、教育部等等一系列执政府官方建筑的修建,江宁书院改成的辟雍大学的修建,再加上城外正在修建的大型火电厂和几座工厂以及金陵制造局的扩建,都给这座千年古都带来一股新鲜的机趣。

    随着的咨议院、国务院两者的日夜开工兴建,所有人都明白,新朝新都就是南京了,这南京城里的百姓脸上倒是挤出了笑来,打从永乐爷北迁以天子守国门后,皇气北移,可就没眷过的南京。

    虽说坊间有着“金陵立国无百年”说是什么“在南京立国,就必须改变下此地的地脉。”,可这地脉早在几百年前就被刘伯温改过了,虽说孝陵绕道引走了南京的龙气,可那毕竟是明朝的,而不是今朝的。

    不过坊间的说法并不妨碍南京城内外的土兴土木,尤其是看着那地基越挖越深的咨议院工地,光复诸省的士绅第一次心怀着期待,尤其是那些入执政府咨议处的咨议员们,咨政、议政的地方可不就是在咨议院大厦嘛

    为了能尽份力,光复诸省的士绅们甚至还有南洋的华侨,你一千我几千他一万的,不过是月余功夫,盖咨议院所需的400多万元款子便凑齐了,不用执政府出上一分。

    这将来咨政、议政的咨议院,多少的隐含着举国士绅们的一种期待,一月前的执政府咨议处的设立,一月来的执政府大小法律皆曾交由咨议处商讨的举动,更是让人们看到一丝他朝行宪希望。也正是这种希期让执政府虽未行科举,但却已经和这千百年形成士科之阶凝到了一起。

    在这种心理下,那曾是两江总督府的执政府,却是成了新的举国中枢所在。执政府一间会议室里,执政府的各部阁员正在召开会议。

    由于这是一次汇报会,座位的排列和过去一样,会议桌主要的一侧,中间端坐着自然是陈默然。张之洞、梁敦彦、叶祖圭、管明棠、史司、刘能贤、蔡元培等人分列两边。

    平时这里的开开会之前,气氛是很活跃的。往往有的谈笑风生,有的在小声商量事情,还有的在近处走来走去,利用会前有限的时间活动活动筋骨,因为会议一旦开起来,差不多一坐就是一两个钟头。

    可是今天,会议室里却十分沉静。大家都默不作声,忙着翻阅桌上的文件、材料。就连平时会前习惯于在周围走动的管明棠,此时也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用心思考着什么,他现在并不是产业的经理,而是执政府的财政部长。

    陈默然没有翻阅眼前的文件。他目光炯炯,神色严峻,只是一个劲地抽烟。

    会场的气氛,显得有点异样。

    张之洞的表情也不轻松。他时而翻阅手头的文件,时而看着旁边的人,时而看看陈默然。他看到陈默然手中的香烟只剩下烟蒂了,便对陈默然说。

    “执政,开始吧。”

    陈默然点点头,然后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很利索地轻轻一旋,烟头就掐灭了。

    依如过去一样,张之洞主持会议,站起身后他先朝着坐在首座的执政行了一礼后,才环顾四周。

    “今天的会议很简单,北边太……叶赫那拉氏,”

    话到嘴边的时候,张之洞连忙改了口。

    “给袁世凯以及本咨政发来电报,请求议和,以光绪退位并禅让皇位,以换得执政府善待退位满清皇室。”

    张之洞行了一躬开口说道。

    “执政若是满清有意议和,可谓是大勒于天下苍生,免去兵戈之祸,除却生灵涂炭之境,还请执政三思。”

    周围的人纷纷点着头,在他们看来若是满清退位或许是结束战争最好的办法。

    身为外交部长的梁敦彦更是连连点头说。

    “执政,若是满清同意退位,除去免遭战祸外,于外交同样是有利的,新政府自可继承满清之外交。”

    见这两位都表了态,刘能贤戴上眼镜,先掏出手绢,轻轻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珠,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好几份材料,他有些紧张。说心理话,他自己都没曾想到,自己竟然可以身晋新政府部长一职,虽说农商部表面上看起来权责不大,可这当了农商部长他才知道,这那里是什么悠差,分明就是一个要累死人、被骂死的差事。

    不过尽管如此,他心里对陈默然还是存着谢意,他知道自己的这个部长,不是靠着才贤当上的,而是因为执政念着伯父当年的恩情,拿这个部长还情来着,至于自己的水平,刘能贤自己再明白不过,若是做些诗词倒也还凑和,至于农商部的事物,还是交给手下的次长、处长们去办吧。

    在翻出现好几份材料后,刘能贤才反应过来自己今个不是来汇报的,而是执政在征求意见,征求是否接受满清议和意义,虽说农商部的事物,他不怎么懂,可是在这官场也是久经风雨的了。

    “执政,若是满清皇帝同意退位,于国是大有利啊皇帝都降了,自然的下面的臣子也就没有继续顽抗下去的理由了,陕甘、四川、云南三地顿可归复,到那时举国皆光复……”

    “嗯”

    这会史司倒是说嗯了一声,然后头也不抬的哼了一句。

    “我还真糊涂了,若是说执政接受了满清的议和,同意什么优待皇室,这……这还叫光复吗?”

    说着史司站起了身来,虽说执政说过坐在那说话,但是连张之洞这样的都站起来,他自然也没有坐下的道理。

    “再则,执政以光复民族、驱逐鞑虏起兵光复,若是接受满清的逊位,甚至禅让,又岂能服天下民心”

    史司盯视着皱眉深思的执政。

    “若是光复后,全民公投,行帝制,执政经民选而身登大宝,那是全中国人授之之“全中国人皇帝”,与历朝皇帝全然不同,若是全民公投行共和,执政若受满清禅让,岂不是逆民意而行帝制,到时别说是天下悠悠众口,就是光复军中将士亦愤而难平”

    说着这位以陆军部联勤司司长一职兼任陆军部长的史司深吸一口气。

    “我等早已宣誓,未来国体皆由国民公投决之,而非复历朝历代一家一人之天下,还请执政三思”

    这会史司倒是显有些大义凛然,他说的这番话实际上是光复会诸人的心思,身任各地长官除去那些“图章长官”外,其它人大都是持着这种想法,对于他们来说,是帝制或是共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国体是全民公投得出,尽管他们明白,无论是皇帝或是大总统只有一人,但当初之所以身入光复会,正是因光复会除担负光复民族之责任外,最大的不同是“以决国体,树公民之心”,即便是皇帝,皇帝也是全体公民选出的皇帝,而不是自行加冕的皇帝。

    抬眼看着站在那的史司,陈默然知道他说出的实际上各省官员的想法,就像行帝制一样,劝进的是留用的前清官员,他们想的是从龙之功,而保持中立的是光复会官员,他们想的是“公民权利”,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或许就是当初自己建这个光复会,为了和**党、立宪派竞争,弄的“以决国体,树公民之心”。

    “民选帝国,当行之,帝国皇帝由民选之,实是前所未有之事,若是他日若民众意欲行共和,亦可公投决之。”

    想着最近一些在共和和帝制中摇摆难以决择的知名人士,弄出了这句话,陈默然心里只是苦笑着,自己用公投托着民意打了**党一个嘴巴,可那些支持自己的人,却是用同样的方式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这个皇帝,即便是当上了,那也是不稳当啊想着他看一眼蔡元培,这就是自己的教育部长啊。

    前阵子,除去张之洞等人外,恐怕就数陈默然对帝制最为热切,可是现如今,当那些人弄出了一个“可选亦可弃”的说辞后,他反倒对帝制不那么上心了,要是照这么下去,这个皇帝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没准那天老百姓不如意,鼓动一个全民公投,再把自己给弄下去到头来皆是一场空,真不如果断行**得了,这个念头也不过是稍冒下头,陈默然知道自己的本事,想**至少得根基稳,光复会中鱼龙混杂、光复军中又岂能单纯了。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光复军的军官会倒身**党,自己又岂会把蔡锷北调,用商船运了三个师到广东,对广东的部队进行改编,有些事情总是要防患于未燃。

    可那老太婆提出的“禅让”的确是诱人,明正言顺的当皇帝,君权……嗯,这是禅过来的,可不是民授的。

    执政的沉默不语看在众人的眼中,蔡元培只是看着他,从看到民心趋于帝制后,他就和一些朋友们,顺着陈默然的“公投育公民”的意思,朝下补充了一句,这一句话逼的执政不得不在面对记者提问的时候,给出了一句。

    “君权即是民授,那自当如此”

    心下无奈着的时候,出人意料的,陈默然的脑海中却是冒出了两个人来,一个是拿破仑,一个是希特勒,两个欧洲大陆的强人,都曾拯救了陷入危局中的国家,两个人,截然不同的选择,同样的在身后也享受着截然不同的待遇。

    想着他们,陈默然脸上慢慢收敛起了那一丝无奈,当他再次抬起眼帘的时候,双目中只剩一丝决然。

    “想议和”

    陈默然冷笑一声,在看着张之洞等人的时候,眼光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们不配随波”

    说着陈默然站起身冲着史司轻轻点首。

    “谢谢你点醒了我,发电给松坡,告诉他,我要用炮弹回答他们要么投降,要么就是把京城夷为平地,也在所不惜”

    说完这句话后,未等他人再说什么陈默然便转身离开了会议室,离开会议室后,他直接朝着执政府的花园走去,坐在花园湖间的船坊里,陈默然不时的皱着眉头,他知道,他清楚,自己的基石是多么的脆弱,同样也知道,在一个又一个针对自己的阴谋在酝酿着。

    在自己的政府中除去忠于自己的人外,还有旧官员、有投机者、有……史司呢?他不是投机者,他是忠诚于自己的,张之洞呢?他一门心思想当个贤相,管明棠呢?对于他来说,他需要的是做出那个答案,权力就像是毒药一样,即便是那些赞同帝制的人,恐怕也怀着种种心思,也许有的认为这是为了国家,但也有人是为了权力,将来的权力,权力就像是毒药,总统只有一人,但是皇帝之下还有宰相,如果立宪的话……

    想着身边形形色色的各色人等,一个又一个名字在陈默然的心中浮现着,他们是为了什么呢?最后他的心中浮出了一个人的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看似像儿童一样的纯洁,那里面或许完全是对一个民族的大爱,可为什么他要反对自己呢?仅仅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吗?想着他,陈默然摇头叹息着,这时一个佣人端了一杯茶放在坊在石几上,陈默然依然皱眉思索着。

    作为一个领袖需要什么?坚强的意志、组织能力……自己或许是意志不坚,但组织能力还算可以,至少能把千头万绪,合成一股为已所用的力量,就像现在的光复会,但光复会为何不能成为自己的基石呢?

    心下这么思考着的时候,陈默然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从一开始,他就在犯着一错误,准确的来说,是自己的野心造成了基石的不稳,从始至终,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一直在做着一个皇帝梦,而正是这个皇帝梦,使得自己不愿在光复会投入太多的心思,光复会可以是光复的工具,但是绝不能是一个威胁到皇帝的政党从始至终,他就没有相信过光复会

    “必要趁着还有机会的时候,尽快补救”

    心下这么想着,陈默然的眉头紧锁着,他清楚的知道在北京城破之后,自己将在面对什么,即便是自己当上皇帝又能如何,如果不能赢得广泛的支持,那么这个皇帝……

    “在农民的眼中,拿破仑不是一个人物,而是一个纲领”

    这句话突然在陈默然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在法国大**时期,雅各宾派把土地分给了农民,拿破仑制定的《民法典》确认了农民小块土地所有制的存在,也正是因为如此,受惠的农民对拿破仑的个人崇拜,到十九世纪四十年代又变成了对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的幻想,他们抱着天真的幻想,把拿破仑与他的侄子联系在一起,使得那个冒险家、投机分子成为了总统,最后又成为了拿破仑三世。

    法国人尚且可以,更何况是中国人,想着这,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历史上几十年后的在这片土地上上演的一幕,原本眉头紧锁的陈默然脸上挤出了笑容。

    即便是没有一切,自己还可以拥有一种依持把农民变成自己的支持,当然还有军队,而完成这一切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土地,无论是农民或是军人,都需要土地。

    “难啊”

    想着暴力式土改的方便与快捷,陈默然还是无奈的摇摇头,掌握一部分土地的士绅阶层不仅是自己的潜在的支持者,同样无论是光复会或是光复军有太多的士绅子弟,动他们的地无异于自杀。

    “还是先做个调查什么事都得慢慢来”

    心里这么想着,陈默然便抬头喊了一声。

    “子固,”

    声音不过是一落,十几米外便闪出了一个人穿着光复军军装的人来,走到执政坐着的亭坊间,陈子固轻轻鞠首,

    “请刘部长来我这一趟。”

    作为执政身边的贴身的保镖,陈子固身上最大的长外或许就是他永远像个哑巴一样呆在陈默然的身旁,在绝大多数时候都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一般,而现在陈默然也早已经习惯了这和他从牢房里带出来的保镖。

    在陈子固离开的时候,陈默然却是又盯着他的背景,也许应该挑个机会让陈子固去部队或者其它什么地方,心里这么想着,脑子里却又冒出一个其它的念头,或许……

    “执政,”

    听着召见,疾步走来的刘能贤,一见着坐在坊间的陈默然,就连忙深鞠躬,造化弄人或许这石船坊就是明证,当年陈默然是在自己的引荐下在这个船坊里,也就是这个位置来见的伯父,而他现在坐在位置就是当年……

    “森达,坐”

    手指着对面的凳,陈默然面上带着笑,想着自己当初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还觉得的一阵好笑,过去自己在他面前,连这脑袋能不能顶下去都心悬着,可现如今……权力啊权力这的确是个让人迷醉的好东西,要不然这世间怎么会有那么多趋之若鹜。

    “谢执政”

    虽是嘴上谢着,可刘能贤的心里却带着苦意,以至坐着板凳时,都是虚坐着,对执政明朝的地位,他可是再清楚不过,自然的也得守着本份。

    “森达,在农商部干的还顺心吗?”

    “顺心谢执政提举之恩”

    刘能贤急忙答道的时候,又一次站起身行了一鞠,这站着他反倒才自在一些。

    “你啊……”

    陈默然摇头苦笑一下,光复会出来的还好,这些当过清朝官儿的,个个都守着什么人臣的本份,这种感觉让人很舒服,但却又给人一种孤家寡人的感觉。

    “森达,论起来,你是我长辈,可却……”

    陈默然的叹息,倒是刘能贤心头一暖,这执政还是念着旧日的情份。

    “坐吧,咱们又不是外人坐吧”

    真到这会,刘能贤才再次坐下,可却依是半虚坐着,他总是没办法让自己像其它一样,在执政面前实坐着。

    两人闲聊一会后,陈默然才把谈到正事。

    “森达,我让你过来,是想让你办一件事”

    “请执政吩咐”

    “没什么吩咐不吩咐的,我想让农商部做一项土地调查,先从已经光复的各省开始”

    “土地调查?”

    “就是厘清楚土地数量,上中下各等土地都要分清楚,还有这些土地在分布,嗯……怎么说呢?”

    心里思量着陈默然倒时一时说不清楚这个土地是怎么个分布法。

    “执政,您是不是想知道,诸省土地兼并情况?”

    倒是刘能贤替他说了出来。

    “对顺道再弄清楚,全国有多少无地、少地的老百姓”

    “若是执政准备整厘、重分土地,能贤还请执政三思”

    刘能贤突然站起身说道,虽说执政并没说清他的意思,可是刘能贤却已经猜出了他想干什么。

    “执政,虽说这历朝历代总是会颁田授亩的,可现如今人稠地满,岂有空田可授,若是强行授亩,只恐到时天下不稳”

    (拼命两月,两月码字70万,无语实在是撑不下去了,还请各位大大见谅,容无语休息一阵以后会周末不定期加更吧希望大大们能够继续支持无语,支持满江红拜谢)

第213章 破城(五一快乐!双倍月票!求月票!!)

    第213章破城(五一快乐!双倍月票!求月票!!)

    甲辰年,辛未月,辛亥日,炎黄4602年,六月初四,西历1904年,7月16日,正午时分,烈日当头,大地被烈日灼烤出了一股股热浪,自地升腾的热浪扭曲着人们的线线。(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在这热浪灼烤着大地的时候,一队队在昨夜逼近外城民房里的官兵,手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眼盯着门口,甚至不时的把头抬向房顶,他们在等着炮击,冲锋枪手利用最后的时间检查着冲锋枪,轻机枪手则是闭目养神。

    这一刻,天地间是宁静的,空气中嗅不到任何火药味,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此时气氛的紧张,民宅内突击队的军官们,不时的看着怀表,汗水顺着帽檐滴了下来,但却不抬手擦汗,有些紧张的士兵们拿起水壶,不顾班长和军士的斥责的眼神,大口的喝着水。

    别说是他们,就是在城外一些从天津赶来的各国记者们,同样在等待着,期待着,记者们架好了相机,甚至拿来了电影机,他们知道自己将记录下什么,他们将记录下一个帝国的末日,这或许近代史上的第一次,一个帝国即将在今天结束他的命运。

    田野间炮垒上,黝黑发亮明瞠如镜的炮身直指着半空,在炮垒上几名军官正在那里,手拿着铅笔和笔记本在记表尺,又有几人在那里用地图测绘着距离。

    而作为炮台管带出身的赵念柏从天一放明就在各个炮位跟前走来走去,最后一次检查炮台和火炮,大炮前安装好了炮盾,而且还安装的新闻滑车,以便转运炮弹,测远室和指挥所都已经作好的准备。

    原本的按照计划应该打上两炮试试,以检验炮台是否可以投入使用,但赵念柏这个因烟台炮台被折,改到吴淞炮台的炮台军官,却是拍着胸膛说没事。

    “11点57分”

    从腰间取出怀表,哒的一声把怀表合上。

    “测量距离”

    赵念柏喊了一句。

    “六千五百”

    测远室里的测远手用双筒测远仪报告出了距离,而这个距离同样由地图上得了出来。

    “装炮弹”

    赵念柏的命令被六个炮台上台长重复着。

    几乎是从炮台建成后,这群抽来的炮手们就希望能够开炮,甚至都有些迫不急待,不过是命令一下,立即欢呼着用推车推出炮弹,同时推出的还有硝化棉包裹无烟发射药包,原本的这些火炮配用的都是黑药炮弹、黑药发射药包,大沽炮台被占领后,虽说这些江南制造局制造的火炮,他们看不上,可是并不意味着炮弹他们看不上,所以炮弹大都被运走了,而现在这六座炮台使用的炮弹,都是从南方运来的新式炮弹以及新式发射药包。

    兴奋的叫嚷着士兵们用吊车把沉重的炮弹吊高,又塞进炮膛,随后又重一个药包塞进炮弹膛,按装引火药和拉火栓后,最后一闭上炮栓。

    “瞄准些,不要让咱们丢了脸”

    炮台上响彻着炮手们兴奋的叫嚷声。

    “长官,不会把大炮炸坏吧”

    一名炮兵少尉有些担心的问道总台长。

    “这些火炮是过去都是用碣色火药的,现在却是用无烟火药”

    “放心吧,在吴淞炮弹我们已经打过几十炮了,肯定没问题”

    赵念柏安慰着这不过只有十六七岁少尉。

    “放第一排炮时,所有人到防爆洞里躲躲”

    出于避免发生意外的打算,赵念柏大声命道,炮在天津的仓库里,还有几十门之多,可炮手却不多,这些炮手都是临时抽调的。

    “表尺二百五十度各炮准备”

    “除台长、瞄准手,一率进防爆洞”

    命令一下,所的炮手立即朝着十几米外的防炮坑去。

    炮身这么倾指着天空,而赵念柏则看了一眼怀表,还有两分钟

    “哒哒……”

    时针慢慢的走着,每一次转动都是那么缓慢,在指挥室里,赵念柏的手按着电话机,等着指挥部的命令,此时的指挥室中,根本听不到任何声响。

    突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急拿起电话,电话那头只传来两字,同一时间,同样的命令也被传达到光复军和北洋军的炮兵阵地上,同样只有两字。

    “甲申”

    “全炮台开火”

    六根火柱从高高昂起折炮筒里,照直飞去,刹那间,在一团爆焰消失后就有微弱的烟雾笼罩着炮台,炮口的冲击波在炮台附近扬一阵烟尘,空气中满是刺鼻的硝烟味,炮架伴着后座向后退着,退到架尾冲阻柱后,又开始顺着炮架缓坡,在自动的作用下,慢慢的复位,在士兵们从防炮铜里跳出来时,炮方才复位。

    而此时从京城方向传出传来一阵阵惊天巨响,城内三团巨大的爆炸烟团几乎冲上天空达百米之高,那是240毫米和210毫米炮弹爆炸时造成的,而城墙同样笼罩于一团爆炸扬起的黑色烟云之中,这是压制城头防御清军火力压制。

    “一号炮台完好”

    “二号炮台完好”

    “三号炮台完好……”

    接连的炮好声中,炮栓被打开,炮手立即抬着沾了水炮擦清理着炮膛,重新用推车推去一发榴弹,挂上吊车,开始装弹,炮手们忙活着的时候,赵念柏等人却是在等着后方氢气球给出的数据。

    “打近了”

    拿着电话有士兵喊了一句,随后又开始报出新的读数,第一次炮击是试射,新炮、新炮弹、新发射药,总是要经过几轮试射。

    “卧倒……”

    炮台突然响起一声爆喝,接着一阵炮弹的呼啸声传了过来,刚喊了一声品令,炮台上立即就烟尘所笼罩着,混凝土块和钢铁破片向四面八方飞去,推着炮弹的士兵甚至用的炮弹挡作掩体,躲在炮弹的后面,这是城头上清军炮手的反击。

    危险一过,炮台上又忙活了起来。

    “长官,大炮准备好了”

    随后台长们又开始下达了新的表尺命令,士兵们忙活着调整射角。

    “开火”

    约摸十秒钟后,一段城墙炸出一团腾天的烟云,城墙被炸垮了一部分,欢呼声顿时在炮台上响了起来。

    炮位上的炮手们观察测每次射击的结果,每当炮弹打偏听偏的时候,都会的气的骂着娘,但随着校射的越来越精确,射击精度越来越高,那厚实的城墙不断被炮弹击中,每一爆炸都能将城墙炸飞一部分。

    “射击速度是第五分又十三秒放一排炮,也许还可以提高些”

    赵念柏放下计时,对身旁的参谋说道,剩下的就是一炮一炮的把这城墙削平了。

    “轰……”

    又是一声剧响,距离城墙百多米的已经完全被飞扬的尘土和爆烟笼罩的民宅内门窗、房顶随之一颤,躲在其中士兵们长大着嘴巴,他们的耳朵里嗡嗡的,除了爆炸声外,根本就听不到其它任何声音。

    飞扬的尘土令所有人身上都落着一层黄色的灰土,在房顶上几个半人大小的破洞,那是炸飞的城砖落下时砸出的,而房屋里还可以听到一阵轻微的而痛苦的呻吟声,这是被砸伤的士兵。

    听着炮弹呜呜的掠空飞来,房间顿时响起了一阵叫骂声,他们是打从骨子里恨上那些炮兵了,这炮打的也忒没眼了。就在这时,突的一阵哨声从黄色的烟云中响了起来。

    想于城根下光复军官兵们此时咒骂,城墙上的负责京城城防的良弼早在第一轮炮击的时候就已经骂了起娘来,爆炸声、惨叫声绝望的叫喊声,不绝于耳。

    伴着剧烈

    “大人,”

    穿着常备军军装满是灰土的军官跑到良弼的面前,先是一跪。

    “城墙被炸开了”

    在他报告的时候,伸手不见五指的烟尘中传出一阵阵急促的哨声,伴着哨声还有嘶哑的号声,逆军冲锋了

    “兄弟们,报国的时候到了”

    一听着这话,原本在残存的城墙上躲避着炮击的清兵,顿时叫嚷着朝着城墙炸开的缺口冲去。

    弥天的烟尘笼罩着城头,蔽日的尘土飞扬随着口哨声,几十股挺着枪,沉声不语只是盯视着前方的战士朝着被大炮轰开的城墙根逼近,子弹在他们身边呼啸着,烟尘中子弹没有多少准头,但总会打中一些人,没有人发出言语,即便是倒地者也是闷哼一声,摔倒在地,跟在他身后的士兵,跳过他的身体,跳入混成泥浆的护城河,冲上被炸塌的的城墙夯土、砖块混成的缓坡朝上冲着。

    此时这些身体面目已经被尘土染成土色的士兵们,就像是从地狱中冲上人间的鬼蜮一般,整个冲锋除去后方的号声,军官们的指挥的哨声外,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再就是急促的脚步声。

    城头上,提着各色长枪的旗兵在缺口处试图想看清楚烟尘中的动静,视线的模糊、刺耳的哨声让他们恐惧起来,他们端着不断的朝着的烟尘中扣动扳机。

    “有动静”

    “上城了”

    突然的异声让城头乱了起来,清兵叫喊着端着步枪就朝烟尘中扣动扳机,伴着枪声可以听到一声声的闷哼,可脚步声却是越来越近了,这种截然不同的冲锋,和着这充满烟硝味的烟尘,却是让城头上的清兵感觉到有些恐惧,甚至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呼……”

    喘着粗重的呼吸,呼吸着空气中呛人的灰土,马有财只看到前方出现了几个人影,在这一瞬间,压抑多时的吼声从他的嗓间迸发出来。

    “杀”

    伴着震耳的吼声,城头上的清军只看到烟尘中闪过十几道影子,下一瞬间,他们看到到沾着灰的刺刀从烟尘中冲了出来,那刺刀上带着锯齿,刀身似呼反射着瘆人的寒光,这粗长的刀身,只让这猛的寂静被打破后,心头一颤的清兵,心头更是一慌,以至于在扣动扳机时根本忘记了瞄准。

    就在枪声从稍淡些烟尘中响起的时候,雪亮的刺刀后涌出一阵怒吼着、咆哮着冲过来人,不,他们不是人,满是汗水和着灰再配上面上狰狞只让人变成了魔鬼,锋利的刺刀瞬间刺入了前排清军的躯体,冲击力甚至将清军的躯体朝后推着,近两尺长刺刀刺穿一个人后,滴着血朝后推着,这瞬间的一幕顿时吓了后排清军一跳。

    待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群如地狱冲出的恶鬼,竟然用力的挑甩出尸体,挺着带血的刺刀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尖叫声中,他们在朝后透着的扣动着扳机,一阵青烟过后,却看到那群人如不死的恶鬼一般,朝着他们冲了过来,在这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一群杀不死的恶鬼,全没有注意到在冲锋的人群中,有人跌倒的瞬间,后面的人就冲了上去。

    在战场上恐惧就像是传染病一般,是会漫延的,而且一但漫延开来,甚至可能是无可挽救的,先前沉闷没有声息的冲锋,让他们心惊的汗毛都坚了起来,而这会又恶鬼般扑来的敌人,加惧了他们的恐惧。

    “妈呀”

    不知道是谁首先叫喊一声,掉头朝后跑着,先是一个人,接着是几个人,最后是几十个人、上百个人,在他们跑着的时候,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响,顺着炸塌的城墙冲上城头的光复军突击队的官兵,只是在倾刻间将攻城演变成了的追敌。

    冲上城头的冲锋枪手,这会开始施展起了神威,他们端着冲锋枪,冲在最前排,在追击的同时,压低枪口瞄准着敌人的双腿扫射着,枪口的跳动往往使得子弹打中敌人的躯体,这时的冲锋枪手、轻机枪手成了城墙上的主演,他们分成三四排跑在部队的最前方,第一排打空子弹换弹匣的瞬间,第二排补上了,继续追击、扫射。

    他们朝前冲着,全不理会沿途地上呻吟、挣扎着伤兵,跟在后方的步枪兵会直接在伤兵的心脏或是脖颈捅上一刀,濒临死亡的伤兵全身的肌肉痉挛着,战栗着。他们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这是一群魔鬼

    至少在他们的死的时候,脑海中冒出的就是这么一个念头。

    当城头上的战斗处于白热化的时候,拿着望远镜的蔡锷看着那些在城头上撕杀的战士,只是不住的点点头,终于取下望远镜,伫望城墙了许久,作为一名同样年青的军人,难得亲眼看到这样的战斗场面。一旦亲眼看到,便难禁地激起了比一般人更为强烈的心理冲动。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都产生一种想拿着刺刀攀上那城头,拿着步枪和敌人撕杀的冲动,男人的骨子里崇尚暴力,撕杀的场面不仅不会让他们恐惧,反而会激起他们勇武之心。

    终于过了很长一会后,蔡锷才自言自语般地感叹着说道。

    “打是打得好”

    “我们的兵,是没有话说的”

    林郁青接着说了一句,他知道这些战士,几乎一个个都是在战场上和俄国人撕杀后,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在关外的时候,我们人根本不可能训练上几个月,在战场上,全靠着心里的气,和兄弟们的血去打仗,关东的爷们,眼睛打红了你喊他、拖他下来,他也不下来”

    曹仕杰接着林郁青的话说到,他是土生土长的关东人,他知道关东爷们骨里的血性。

    “这样打下去是不行的我们的兵,就是一个拼他十个、二十个也不上算肉搏拼命是好样的,有时候,也必要。但是,不能这样拼下去算算这一年多,义勇军征了多少兵,没有二十万,也有十七八万吧可是现在整个义勇军改编成光复军后才有多少人呢?”

    蔡锷不无痛惜地说到,曾在关外撕杀过的他对于那支军队再了解不过,如果不是因为这种打起仗来就不要命的打法,义勇军或许是整个光复军最大的一个军,可现在呢?他只有多少人?有近一半人不是死在战场上,就是伤残退役。

    听着这话林郁青楞一下,然后望了望前方,他的眼中似还看到那些拼着命,任由子弹击中,不接敌绝不呐喊,“要像幽灵一般扑入敌阵,如恶鬼一般撕杀”的战士。

    “这也是没办法,俄国人没给咱们留时间训练,同样咱们也没有时间去训练”

    “不是没时间训练的问题”

    蔡锷那双不大但却非常锐利的眼睛,盯在曹仁杰的脸,断然否认了他的借口。

    “对于我们来说,整个光复军从始至终,都强调军官的作用,军官是军队的灵魂,至于士兵呢?他们就是炮灰,就是一群牲口,我们靠着军法,靠着军官的枪品,靠着团队的连坐驱赶着他们去战斗”

    在说出这些的时候,蔡锷那双不大眼睛闭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如果说,今天第九营没打上城墙,或都被打了回来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表情痛苦着蔡锷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光复军中不接受失败,失败可以除非整支部队全员战死,一接到命令,团长压着营长,不成功便成仁,营长压着连长,最后是一级压一级,在命令的最后一句,永远只有一句“成功成仁”这是他们唯独的选择。

    “我们已经燃毁所有有关撤退的命令,对于我们来说,永远只有永往直前”

    要么消灭敌人,完成任务,要么被敌人消灭军官们靠站心头的那股要解放整个民族,挽回民族声望的的劲鼓着,士兵们靠什么呢?军官向他们灌输荣誉的同时,更多的是依靠宪兵队的机枪、冲锋枪,任何一支部队,从接到进攻命令开始,他们向前面对的是敌人的枪口,向后面对的却是自己人的枪口。

    “是像个英雄一样战死沙场,还是像个懦夫一样死去”

    无论是对军官或是士兵而言,这都是一个选择题,对于军官来说,他们需要维护自己的荣誉,他们无不是冒着杀头的风险投身军中,而对于士兵来说,这个选择题却只有一个答案,要么在撤退时被自己人打死,像野狗一样和暴尸荒野,要么像个军人一样勇往直前,那样的话,他们的家人还能得到几百块钱的抚恤,以及将来光复后家人得到的几十亩地的烈勋之田。

    “我们的军人没有选择,要么杀死敌人,要么被敌人杀死”

    曾几何几当他从日本到达关外时,那位林司令曾经如此告诉他们,无论是军官或是士兵,在命令的面前从来都是一样的,即便是功勋盖世,在战场只有这么两个选择,无论光复军或是义勇军所依靠的是严苛而不留面的军法。

    “总指挥,成功成仁,乃是军人之荣誉”

    林郁青冷冷的道了一句,他或许会对那些战士心生怜悯,但绝不意味着他能接受总指挥对部队的抨击。

    “要是满清的军队,有一半,那怕是三分之一的军人,有成功成仁的觉悟,这个国家会是这个模样吗?”

    他的这声音反问,让蔡锷一哑,的确,若是清国的军队几十年前起,有成功成仁的觉悟,那这个国家绝不会是这般田地,这个国家之所如此,就是因军人没有必死的觉悟。

    “上了战场,就要有必死的觉悟,要么杀人,要么被杀,有了这个觉悟,才能打胜仗”

    冷冷的话语从林郁青的口中吐出,在他说话的时候,他只是盯视着前方战斗正酣的城墙。

    “无情,人自有情,可军法却是无情,若是军法有情,这国家可就是要亡了,过去,现在,将来,都是如此,总指挥,我们即是军人,就应该明白这一点,你觉得呢?”

    这时林郁青却是只手拄起了手中的军刀,这军刀是从俄国骑兵那里缴获的恰克西骑刀,是他在战场上缴获的第一件武器。

    蔡锷点点头。

    “做为指挥官,我们必须要尽量避免战士们的无谓伤亡,这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

    谈话声未能打断战场上的枪炮声,无论这三人此时说些什么,他们都知道,一个事实,这京城算是破了

第214章 在辛亥(五一快乐!双倍月票!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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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浪涛、像不可阻挡的洪流,越来越多的人冲上了北京城的残破的城墙,在城墙上绝望的叫喊、恐惧的哭喊,咆哮的怒吼像惊涛骇浪一般的在空气中回荡着,对于冲上城墙上的战士来说,在他们眼前没有了敌人,唯一存在就是已经死去的和将要死去的,已经死去的是他们杀死的,将要死去的是他们即将杀死的。(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即便是最强大的洪峰也在有受挫的时候,当这一股黄色、绿色的洪峰在逼近被炮弹炸的面目全排的东直门箭楼的时候,随着废墟间一阵阵排枪的响起,原本怒涛猛的一顿,攻势缓了下来。

    “***,机枪手”

    已经累的快顺不过气来的马有财大声叫喊着时候,三名机枪手已经伏在城墙上防破片的沙袋后和箭楼里的敌人对射起来,十几支填饱子弹的冲锋枪,并排的依着城垛,朝着对面废墟里的敌人,“哗啦哗啦”地倾泻出火辣辣的子弹。

    依在箭楼里的敌人,不断的传出呻吟或是尖叫。

    可箭楼里聚集的敌人却远超过他们的想象,当机枪手、冲锋枪手朝着箭楼里挥洒着子弹压敌人的时候,尝试着冲锋的步枪手们却丢了几具尸体,退回到沿着城垛堆着的沙袋后。

    “开枪,杀死他们”

    “打排子枪”

    “守住城墙赏银百两……”

    手中挥着军刀的良弼大声的叫喊着,看到逆贼的攻势受挫,他的心头总算是一松,这下没准还有守住的希望,只是……

    他把目光一移,移到了城墙内,只见越来越多绿浪一般的身影从城墙的缺口涌进了外城,看着这一幕,他整个人彻底的傻了眼,他只是麻木的看着涌进城的敌人,任由子弹从他的头上和耳朵边飞过。

    此时的东直门箭楼上,浑浊的空气满是尘土和刺鼻的硝磺味,城内的同样是一片景象荒凉的模样,城墙的逆贼似乎还在尝试着攻击箭楼,但这一切他好似什么也没有看见一般,此进箭楼的得失已经在他的考虑之外,他的眼中只有那冲进城的逆贼。

    映到良弼眼里的,尽是一些焦黑的墙壁,塌倒的房屋,炸翻的楼阁,这是逆贼在炮击城头时落入城内的炮弹造成的,他们全不顾惜城里的百姓,唯一需要的就是把炮弹倾倒在城中。

    此时在城内,从城墙上逃入城里的官兵,正沿着废墟三三两两的抵抗着,大街上一片狼藉满地的模样,许多炮弹轰击、子弹射穿的创痕斑迹中,数不尽的尸体散布在街头。他把望远镜向高低、左右反复移动着,寻找着眼点。

    透过望远镜镜头,他的目光盯住了东直门大街南边巷子里一处炸毁的楼阁附近,过去那里应该是的仙客楼,良弼喜欢那里的酒菜。此时那里有十几个人正在那肉搏着,他看到几个打着赤膊的人脑袋后挥着辫子,他们在那里扭成一团,大概纠缠了三四分钟之久。

    拳头、刺刀甚至于木棍都成为了武器,虽是隔着几百米,但他似乎可以感觉到那十几个兄弟正在和那两人敌人玩着命,那两个人背靠着背,不断的转着圈用刺刀攻击着围击他们人,围着他们的人或许是枪丢了,或许根本就没领到枪,在几个人用木棍、大刀与他们拼命的时候,在旁边还有人拿着砖头砸他们。

    “对,就这样,没枪,咱们就是用牙也要把这群逆贼咬死”

    良弼在心中这么想着,他的心似乎在这一瞬间沸腾了起来,此时他的眼中不再有那顺着街巷逃跑的逃兵,他的眼中只剩下了这十几个和逆贼以命搏命的人了,他的脑海中,似乎整个京城都在上演着这一幕,所有的老少爷们都操着家伙打逆贼,这满蒙汉二十四旗百多万爷们要是和他们玩命,这陈逆就是有上天的本事,也得给打趴下去。

    他的心里激动着,甚至于这时他忘记了像先前一样指挥着部队在那里打着排枪阻击着城头的敌人,他的眼中只有这让人热血沸腾的一幕了,

    “来”

    头上的伤口渗着血,一只眼睛已经睁不开的梁鹏坚挺着刺刀,背靠着身后郭富大声的吼着,他们两追击这伙溃兵的时候,一路跑到了这,没想到却是撞到了窝子了,竟然碰到二十几个老几。

    “***,给爷上来”

    刺刀成二十几度直指着前方,两人背靠着背虽是浑身的伤处痛的钻心,对方还不时的扔着砖头,但他们两人的脸上只有愤意,而没有一丝怯意。

    “弄死这两狗奴才……”

    叫嚷着,周围的人根本就不给他们给枪上膛的攻击,不时的挥着大刀木棍游走着,见缝插针的击打着,在废墟里的两三个人不断的朝着他们扔着砖头。

    “杀……”

    瞄准机会一个垫步后腿一撑,咆哮一声刺刀挺出刺中一个敌人的小肚,刀身习惯的一搅,又是朝上方一划,刺刀划开了那人的肚皮,肠子淌了出来,未待梁鹏收回刀,脑袋先是一阵剧痛,惨叫一声两眼冒出了金星来,血流到唇边,用舌头舔着泛着腥味的血,满面是血的梁鹏面目越来的狰狞着。

    “没事吧”

    郭富听着身后兄弟的惨叫,连忙问了一句。

    “没事爷还能弄死几个当垫背”

    两人就是这着旋着,一米三长的刺刀,57厘米长的刺刀,在东北的时候这是战场上的杀人利器,可是在这巷子,也就是这么一片的废墟中能施展开来。

    “朝左”

    瞅着个机会,郭富哼了一句,眼冒着金头头晕目眩的梁鹏轻哼一声,算是应了。

    “杀”

    借着突刺的对方闪躲的空,郭富朝左连窜了数步,背对着他的梁鹏连忙跟着朝后倒退,可退出几步后身后的一具尸体却是把他猛的绊倒了。

    “大鹏子……”

    听着身后的声音,郭富扭头一看,就要回来

    “跑”

    梁鹏大声喊着的时候,那十几作势就要扑了过来,这会梁鹏却是手朝着胸前别着那枚手榴弹拉去,然后拼命的拦扑两人。

    接着的是手榴弹的一声轰然巨响,废墟间腾起一团火光和一堆黑烟,

    “大鹏子……啊”

    原本已经逃掉的郭富身上还挂着的炸过的肢体,叫嚷着兄弟的名字,咆哮着朝着那几个没被炸死,却被吓蒙的敌人冲了过去,此时他像是疯了一般,将刺刀刺入一个人的身体内的时候,身后的刀砍到他的身上,惨叫一声,他回过头来和挺着步枪和那人搏杀着。

    喊杀声中伴着他的哭喊声,像着了魔一般的郭富已经不顾砍在身上的刀,砸在身上的棍棒,此时在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光他们,杀死他们……

    终于的不知道挨了多少刀多少棍后,他还站在那里但却已经没有力气再抽回刺入敌人肚子的刺刀,浑身是血、衣服下的伤口翻卷着,伤口深及入骨,在他的面前,刺刀还刺插在敌人的肚子里,拿着刀的敌人浑身颤抖着,双手紧扣着刺刀,他看着这个人,这个浑身上下皮肉翻开的人,已经不算是个人了,他早就应该死了啊

    这是最后一敌人了……终于的,挂在刺刀上的敌人朝后倒了下去,枪没倒,人也没倒,倾指着下方的刺刀滴着血,这是敌人的血,在郭富的身下同样有着一滩血,这是从他身上流出的血,早已经麻木而忘记了疼痛的他,终于感觉到力量从自己的身上流失了,他整个人朝后倒了过去,然后顺着一截破墙坐倒在地上,在一两米个,是被炸成两截的尸体,那是自己兄弟的尸体啊

    他着兄弟的尸体,努力撑动着身体朝兄弟身边挪动着,血在他的身后拖出一条路,一条血色的路,终于在到达兄弟身边的时候,他不再移动了,就像先前一样,他们两人彼此依持、守护着,直到最后一时刻,依然守护着彼此。

    “疯子,一群疯子……”

    喃喃着良弼被镜头中的这一幕吓的面色煞白,他只是在嘴里喃语着这两个疯子,除了疯子才会这样,他们就是一群疯子,而此时疯子们扫射出的子弹依然在箭楼里飞窜着,箭楼中不断有人被击中倒下去。

    “手榴弹、手榴弹……”

    马有财不断的叫嚷着,他身旁的兄弟把自己的手榴弹递给了他,八枚手榴弹被手榴弹扎成了一团,八个导火索从被他用绷带扎在一起。

    他抬头看着那箭楼,箭楼里的敌人依然朝着外间打着密集的排子枪,排子枪打起来并不比机枪差,前后已经有几个兄弟倒了下去,看着在血泊中挣扎着的兄弟,他的双目通红着,在地狱岛上他留下了“懦夫”的耻辱,现在是时候,不能再让兄弟们白白死在这。

    战场上的友谊的从来都是用血铸就的,没上过战场上的人从来不知道,对于这些士兵来说,他们身边彼此相依相持相助的兄弟对彼此的重要性,他们的血从来都是凝聚在一起的。

    扎实集束手榴弹后,马有财喊了一声。

    “掩护我”

    伴着一声吼,机枪冲锋枪步枪响起的时候,他跳出城垛边的沙袋掩体,在双方密集对射的机枪子弹狂飞乱舞之下,朝着箭楼冲了过去,子弹不断的击打在他的身边,腹间一阵麻痹感传来的时候,让他的身体猛的一软伏倒在地上。

    血从马有财的小腹处流了出来,在他的头顶子弹呼啸着,身边血泊中腿被打断的兄弟呻吟着,他努力的撑动着身体,朝着箭楼到冲去,一步,两步、三步……在越来越近的时候,一发子弹再次击他,在他摔倒在时候的时候,他看到了箭楼里那些拼命接着枪栓射击的敌人。

    “***去死吧”

    撑着最后一把力量,把导索拉着后,他拼尽全力把一捆手榴弹甩了出去塞。接着,他就好象再次被射中一般,连连地打了几滚,躺倒在城墙边一堆沙包的。紧箭楼炸裂开来,东直门箭楼的一面墙飞向天空,石头、砖块、木梁纷纷塌倒下来。

    在手榴弹爆炸的瞬间,躲在沙包后的马有财感觉整个城墙似乎激烈地动摇起来,枪弹和炮声的凶猛、密集,恰象是疾雷狂雨卷带着暴风倾盖下来。

    城门箭楼残墙被炸开了,几面墙倒塌了下来,砖头、石块、树木……整个城墙似都颠簸、颤抖起来。机枪手发射的红的绿的曳光弹如划破天际的流星般地狂飞乱舞,烟雾连着爆团,爆团喷着火焰。箭楼里发着红黑间拌的紫黑色,硝药味、焦糊味、尸臭、难闻的浑浊的各种气味扑向人们的口腔、鼻孔袭入,使里面的人们不住地呛咳着、打着喷嚏。

    “冲”

    排枪被解决后,东直门上的战斗的热度,达到了沸点。端着步枪挺着刺刀的战士,在冲锋枪手的掩护下冲进了箭楼,被炸成废墟的箭楼依还有数层之高,里还躲藏着敌人,一进入屋的他们就挺着刀刺入距离自己最近的敌人胸膛。

    “楼上在楼上杀光他们”

    沿着木梯作势就要朝楼上冲去的战士们大声叫喊着。

    “楼上还有残敌,注意”

    跟在后面的军士从残破的墙洞里发现了敌人,立即大声警告着已经冲进去的弟兄。

    话刚说完,楼上躲清兵就向楼下射击起来,冲上木梯的几人顿时被子弹击中,摔倒下去,其中几个人滚了下来,幸好地上有敌人的尸体垫住了他们,使他们没有跌到坚硬的砖头堆上。

    摔下来的战士没有死,伤也不重,只是臂膀给跟着他滚下来的瓦片重重地打了一下。可即便是这样,还是把他们吓坏了。当他们发觉自己是躺倒在敌人尸体上的时候,被吓的好久呼不出一口气来。

    这会从后面冲过来战友,先是一把抓住他们的携具的肩带,硬把他们拖出一两米,一直拖到墙根边,才拍拍他们的身子说:

    “***没事你小的命大着那”

    接着他们又挣脱自己的兄弟的手,迅速地靠近木梯,手从腰后摸出一枚手榴弹,拉着火后先数一二三,然后才一探头,一甩手把手榴弹甩了上去,然后便猛的朝墙根扑了过去,轰的一声,连头顶上木制的楼板都被炸出个大窟窿。

    下一秒,提着枪他们又沿着楼梯冲过去,冲到二楼一看,地上躺着十几具尸体,其中还有一些腿胳膊被炸断的敌人,在血泊中挣扎着,在一个敌人举枪刚要向他射击的时候,冲上楼的战士手里的冲锋枪倒是先开了火,摇头摆脑地扫射了一阵。

    一时间,躲避不及敌人在屋子里胡挤乱撞,“哇哇”地嚎叫着,最后只留下一地的尸体,冲上楼的战士麻利的用刺刀的解决那些还受了伤不时呻吟着、喘着粗气的敌人。

    “长官二楼敌人解决了”

    占领了二楼后,冲去的战士便大声地向楼下大声叫喊起来,与此同时,又有一名战士抽出手榴弹探头朝着箭楼的三楼甩出一枚手榴弹,又是一声爆炸,这次躲避不及的战士反倒被自己甩出的手榴弹在头顶爆炸时,给炸伤了手臂,其中几人朝着楼上冲去时,另外一人只是把他拖到墙根下喊了一句,“自己收拾”便跟上冲上了箭楼的三楼,这会枪声已经在三楼响了起来。

    “大人,守不住了,兄弟们已经尽力了”

    东直门箭楼顶层残破的楼阁间,浑身是伤的统领跪在地上叩着头,听着脚下的枪声,良弼只是长叹一声,朝城外看去,却来越多的逆贼不断的从城墙的缺口涌进城,在城内,也是同样的一番模样,他甚至看到一排排投降的兵丁被他们用刺刀捅着,枪打着。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说出这句过去本是大逆的话后,良弼苦笑着,听着楼下的枪声稀落了下来,他的举起手中的那只转轮手枪,抵着胸膛,神情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大人走好,奴才随后就来”

    叩了一头,那浑身是血的参将提着枪,喊了一句。

    “努尔哈赤的子孙们,跟我一起上,让汉人见识一下咱八旗爷们的武勇”

    说罢他就朝着楼下冲去,一阵人叫嚷着跟着他冲了下去,楼下的枪声响的更密了,而枪口抵着胸膛的良弼却是怎么也扣不动扳机。

    终于他哭丧着脸,把手枪扔了下去。

    “没想到我竟然连火器自杀殉国勇气都没有”

    苦骂了自己一句,良弼还是快步走到箭楼边,冲着皇宫跪拜下去,连叩了三个头。

    “皇上,太后,奴才走了,你们保重”

    说罢,站起身的良弼便猛的跳下了箭楼,在他跳下的箭楼的时候,已经有人冲了上来,其中一人携着一面旗,旗虽然卷在旗杆上,但还是可以看到那上蓝中黄下红的三色,那是中国旗……

    “快快点”

    扛着旗杆的战士在战友们的喝喊下,顺着炸塌的梁头,一直爬到东直门箭楼残存的楼阁顶上,然后他抖开那旗杆,硝烟中,这面三色旗在东直门箭楼的楼顶展开了。

第214章 (明天加列!求月票!!)

    第214章(明天加列!求月票!!)

    旗

    一面三色旗在硝烟中的东直门城楼顶上飘扬着,在最初的那一会,似乎没人注意到这面旗,可不过是的一两秒钟的功夫,炮台上已经停止炮击的炮手们,从望远镜中看到那面旗。(顶点小说手打小说)顿时的炮台上响起了一浪盖过一浪的欢呼声,接着整个阵地上,城市里倒处回响着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丢他娘的九营”

    在这一阵欢呼声中,记者们纷纷用相机记录下这最重要的一幕,清国的帝都仅不过是半天的功夫就陷落了。

    此时冒着横飞的弹片甚至子弹,走到城墙下的乔治?厄内斯特?莫理循,这位《泰晤士报》驻华首席记者拍出了几幅距离最近的照片,在拍出这几幅照片的之后,他又涉水随着进攻的部队上了城墙,在城墙上拍着照片,这时站在城墙上,方才在地面上忽视的一点却是落到了他的眼睛中。

    在地面上,每一具身穿绿色军装尸体,他们都是头朝着前方倒下的,没有一具是头朝后方倒下的,他们直到死的时候,依然保持着进攻的姿势,留意到这个细节后,他连忙拍下一张照片,随后又注意到城墙上的尸体,城墙上清军的尸体大都是背朝地,但是却大都是背后中弹或中刺刀,显然是在逃跑的时候被杀死的。

    些许的细节会透露出一些不为人知的信息,至少眼前的这一切,却是让他相信了一个事实,这个国家的军队已经完成脱胎换骨的变化,至少相对于光复军和清军而言。

    “万岁”

    “大汉万岁”

    此时东直门的箭楼上,回荡着一浪盖过一浪的欢呼声,攻下箭楼的部队站在前楼的废墟边,高举着双臂,挥舞着手中武器在那里高呼着万岁。

    “他们的确有资格去欢呼”

    突然的莫理循的身边响起一个声音,是麦考密克,他是美国《纽约时报》的记者,亦曾在报纸上上鼓着“中国的光复将为整个亚洲的复苏指明道路,新时代的曙光已经显现”,在麦考密克眼中,中国人无论是通过一人一票去选出一个皇帝,或是选出一个总统,对这个国家和这片大陆来说,都将会成为整个亚洲的的榜样。

    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指着城墙上的尸体,然后才开口说道。

    “今天……他们摧毁了一个腐朽的帝国”

    在麦考密克说出这句话时,太阳西下,夕阳中的京城笼罩在硝烟之中时却是显一种别样的美感。

    “这就是帝国的末日吧”

    “也是一个新帝国的开始不是吗?”

    在晚霞的光辉照射到外城的焦墙破瓦上的时候,迫击炮发射的宣传弹从四面八方射入内丑,白色的纸片,花蝴蝶样地飞舞在内城的上空。由于灰黄色爆炸烟雾和着傍晚的微风旋荡,它们有的飘扬了好久才落到地上。

    激烈的外城争夺战在时近傍晚时结束了,响彻了半日的战地上突然沉寂起来。沉寂到使人想象到战斗已经结束,许久许久听不到一响枪声。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红彤彤的晚霞消失了,夜幕即将笼罩了整个的京城,已经被硝烟所笼罩着京城,这两朝的帝都此时依然被硝烟笼罩着。

    “奴才愿死”

    勤政殿里是荣庆的颤巍巍的哭音,几天前,靠着庆王和另外三位军机的保,怕乱了军心,他这条命保住了,甚至还当着他的军机,可今个这外城破了,自然的他又来进谏了。

    “事到今日,即便是逃入公使馆,也不过是寄人篱下的亡国之君,自苦有降敌之臣,未见降敌之君,请皇上乾纲独断,下诏与国共存。奴才……奴才请皇上城楼与官民一战”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

    庆王奕劻接口说道。

    “时局崩坏到今天这个地步,即便是皇上殉了国,也是于事无补的,于其枉死,不如暂避于公使馆内,谁知道将来会是怎么样没准将来这天下人又念起了咱们大清的好,到时自然的皇上还有重得天下的那天,更何况,现在日本已经同意我等前往公使馆避难。”

    说着话奕劻深吸一口气说道。

    “这日本在关东和俄国人打着仗,没准的等他们打完仗了,到时还会把关东给我们,再不济也能保个祖宗之地不是”

    “这旗人的骨气,都让你们丢尽了”

    荣庆怒吼一声,抬头逼视着皇上。

    “皇上,今天的情形,您都知道了。江山社稷今个是不保,咱们葬送掉祖宗的三百年天下,奴才只请皇上,以身殉国,做个人君表率,树万世之表。”

    被荣庆这么盯着的光绪,此时只被荣庆的话惊的心胆俱裂,

    “好你个荣老四,你又在这里蛊惑皇上,上次大家都说你是一时癔症了,我没杀你,这次……要死,也得你得死”

    这会勤政殿门前传来一声斥责,光绪不由得抬头去望,只见太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太后的脸板着,色铁青,脸上笑容都没有,只有一脸的怒容。

    “请皇上下旨,杀了这忤逆的贼子”

    就这一副脸色,将光绪想为荣庆求情的心思,硬压了下去。

    “哈哈杀吧叶赫那拉氏”

    荣庆双目圆瞪着,盯视着慈禧,这会他脑中再也没有了老佛爷的恩典。

    “就是你,就是你毁大清国,祖宗三百年的江山,就是毁在你叶赫那拉氏的手里”

    被骂着的慈禧脸上的怒容更盛了,她咬牙切齿的盯着荣四。

    “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

    待荣庆被拖出去后,慈禧又把目光投到光绪的身上,逼视着光绪。

    “请皇上下旨,杀荣庆”

    “啊……”

    被逼视着的光绪,手颤着抓起了笔来,手中的毛笔重有千钧,泪有满眶,终于将一张朱谕写完。一滴眼泪下落,还好,不是掉在朱笔上,不致使字迹漫漶。李莲英在他侧面,看得清清楚楚,心中老大不忍,急忙取一块手巾交到皇帝手里。

    “请皇帝擦擦汗。”

    语言跟举动,都别有用意。话是说给慈禧太后听的,表示朱谕上的水渍是汗,手巾则又不止于擦汗,主要的是供皇帝拭泪。

    擦干眼泪,皇帝转身,双手捧上朱谕,慈禧太后却不接,只说。

    “你念给我听听。”

    “是”声音有些发抖。

    李莲英却又赶紧捧上一杯调了蜜的菊花茶。

    “皇上先喝口水,润润喉。”

    说着,他又使个眼色,示意皇帝不可再发出抖颤的声音。

    皇帝微微颔首,喝口菊花茶,调一调呼吸,慢慢地念道:

    “军机大臣荣庆,屡次被人参奏,声名恶劣。平日办理洋务,各存私心。每遇召见时,任意妄奏,莠言乱政,且语谏于两宫不恭,实是大不敬若不严行惩办,何以整肃群僚。荣庆即行正法,以昭炯戒。钦此”

    “就这样”

    慈禧太后说。

    “你先收着,诸位臣工同意吗?”

    一声冷哼后,旁边的庆亲王奕劻、王文韶、鹿传霖、瞿鸿禨这四位军机大臣那里还会再说什么,只是垂着头。

    见他们没说话,慈禧太后没有再问下去,只是扭头看着光绪说。

    “皇帝,你的朱谕不是要要交下去吗?”

    “是……是的”

    光绪的的声音极低,用苍白纤细、仿佛一张皮包着骨头的手,拿起面前的一张纸,从御案上伸了出来。

    鹿传霖急忙站起,接过朱谕,站着看完,颇有手足无措的模样。瞿鸿禨可忍不住了,伸手扯一扯鹿传霖的衣服。这一下,倒是提醒了他,立即将朱谕交了给他。有人去料理这个难题,他松了一口气,擦擦汗,仍旧回原处。

    这时瞿鸿禨已将朱谕看完,便跪拜下去叩个头说。

    “奏上皇太后,臣有话。”

    旗人可以自称“奴才”,可瞿鸿禨这汉人却是连“奴才”都称不得的,诺是称了奴才,那可是大不敬,是要掉脑袋的

    “什么话”

    慈禧太后很快地接口,然后盯视着瞿鸿禨冷哼一声。

    “替这该挨千刀的荣老四,求情可不行。”

    “皇太后圣明,”

    瞿鸿禨先赞了一句,方才说道。

    “照朱谕中所指责的罪状,荣庆并无死罪,奴才斗胆,请皇太后、皇上收回成命。”

    “太后,这荣庆,请皇上、太后殉国,若是的在平时,那是大不敬,若是现如今,倒也是一番赤胆忠心,现如今,这忠臣有多少,还请太后幕冷了天下臣公的心啊。”

    “太后,荣庆是该死,单冲着他那话,就是凌迟处死,那也是罪有应得。不过,人才难得,请皇太后、皇上格外成全。留下他这条命,让他上城墙将功赎罪吧。”

    虽说对那荣庆,奕劻并没什么好感,可现在这国都要亡了,还有什么说头,心想着奕劻到再次为荣庆求起了情来,上次是迫于他们三个都求情,自己不求情面子上过不去,这次倒是发自肺腑的求情。

    “你是说,让他上城去守城?”

    慈禧太后冷笑着。

    “依我看,不让他跟贼逆打交道还好些”

    “皇太后的训示,奴才不甚明白……。”

    “奕劻,”

    慈禧太后不耐烦地斥责一句。

    “你想抗旨?”

    听得这话,奕劻赶紧碰头,但仍旧说了一句。

    “奴才不敢,请皇太后、皇上,饶过荣庆”

    “请皇太后、皇上,饶过荣庆”

    王文韶、鹿传霖、瞿鸿禨同时跪了下去,为荣庆求起了情来。

    “请皇太后、皇上,念在荣庆满门世代忠良,本人又是一副忠心耿耿,饶其不死”

    随着奕劻再次求情,王文韶、鹿传霖、瞿鸿禨三人跟着重复道。

    “你……你们……”

    手指着跪在地上的这四位军机大臣,面上带着怒色的慈禧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连奕劻都……

    同样被这一幕吓了一跳,被那一下午的枪炮声吓的浑身惊颤着的光绪,抬着脚不顾李莲英轻摇其头,也走下的龙椅,跪到了太后面前。

    “请亲爸爸,念荣庆之中,饶其不死”

    跪在地上的五人,这会都被吓出一身冷汗来,他们知道,若是太后盛愤之下会干什么,庚子年时临破城了,她还要了几人的脑袋。

    面色铁青怒的血管暴跳着的慈禧盯视着跪在地上的五人,她先看着光绪,这皇上能做这种事,全是庆王他们四个给他鼓的胆儿,再看庆王,以庆王今日的地位,与当年自己母家贫困时,庆王时相周济的情谊,才混到这一步,他之所以如此,若许真是怕冷了天下人的心,可这人心不早都冷了吗?

    尽管心里有着火,可慈禧看着这五人,最后还是一叹。

    “罢了,让他上东华门守城吧”

    慈禧知道往后自己还要靠着这四位军机大臣的能奈,帮自己娘两过那寄人篱下的日子,若是冷了他们的心……哎……

    在太后下了这道旨意退出勤政殿的时候,跪在地上的四人早已经吓的汗湿重衣,而光绪更是被吓的一直坐在自己的腿上,瞑目如死,好半晌动弹不得。

    出了勤政殿,听着外城传来的打*声,慈禧太后的那颗心,立刻又提了起来。

    定神细想一想,她知道自己要做最后的打算了。

    “莲英,你悄悄儿去备一套衣服,就象汉人小户人家的老婆子所穿的。”

    “是”

    李莲英大吃一惊,心想,怕这次又是要乔妆改扮避难,就像庚子年时一样。

    正在想提出疑虑,慈禧太后又开口了。

    “你马上去办”

    “是”

    “莲英,”慈禧抬头看了眼已经麻黑的天。

    “咱们可又得走了”

    “是”

    李莲英的声音如常,但神色显然紧张了,把腰更弯一弯,两眼不时上翻,看着太后的脸。

    “这次走,还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慈禧太后略停一下说。

    “没准,这辈子都没命回来了。”

    说着她叹了一声。

    “还有找些大车来,把宫里的家什,能运走多少就运走多少,以后要寄人篱下过日子,手里没银子怕是不行的”

    “不管怎么着,皇上总得跟老佛爷走。”

    这会李莲英倒是和上次一样,还是没忘记皇上。

    “那当然。此外……”

    慈禧太后沉吟着,皇上必须要跟她一起走。

    “看各人的造化吧”

    这意思是,碰上了跟着走,不在慈禧太后面前,就得留在宫里。以后生死祸福,各凭天命了。

    “奴……奴才领旨”

    含着眼泪,跪在地上的荣庆领下了圣旨,这次还是和上次一样,依然没杀他,只是让他去东华门守城,打从大清入了关,这皇上死后梓宫都是由东华门出入,因送殡迎灵都由东华门出进,所以东华门俗称“鬼门”。

    “华卿,”

    瞿鸿禨看着摇颤颤的站起身来的荣庆,将圣旨交给了他。

    “你是个聪明人,可为啥总是犯着糊涂”

    “糊涂……”

    荣庆苦笑一声,可不是嘛,自己就是糊涂,上次太后和皇上都没留京,更何况是这次,算了吧

    “这大清国当真是亡了”

    “总有亡的时候”

    “可却没人君殉国”

    “总得保得皇家的脸面吧”

    “殉国了,可不就保得了”

    “你还是糊涂”

    “我糊涂,我比谁都明白”

    说着,荣庆把目光投向瞿鸿禨,盯看着他。

    “子玖,你知道,那日本人为什么断交了,又同意让皇上太后躲到他们那,他们是想乱中国啊”

    瞿鸿禨只是苦笑着,日本人的那点儿心思,他岂是不明白。

    “我是大清国的臣,可也是中国的人啊”

    见瞿鸿禨没理会他,荣庆只是苦叹一声。

    “这几百年了,旗人和汉人有啥别相,再怎么着……也不能引外兵入中国啊”

    显然的瞿鸿禨是没想到荣庆这会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他只是看着荣庆,没想到这“忠义之气犹见眉宇”的荣庆竟会……

    “没有殉国的国君,就让我做个殉国的大臣吧”

    眼见着瞿鸿禨的不解,荣庆抱拳冲着瞿鸿禨长鞠一躬。

    “请子玖转告庆王,荣四语多有不敬请庆王莫怪,若是来世,荣四再报庆王当年提点之恩”

    说着他又是深鞠着躬。

    “荣四谢过诸位同僚救命之恩,此恩怕只有来世再报了”

    说着,不等瞿鸿禨说话,他便转身朝着营外疾步走去,

    “华卿,”

    唇喃着荣庆的字,瞿鸿禨冲着他的背影还了一礼,估摸着,这荣庆是要以身殉国了。

    一出宫,轿夫连压下轿,而荣庆却是没理会轿夫,在营外圈马的地方,他拿着笔写了一封短信。

    “勒哈,老爷我不回家了,你回家把这信递给夫人,就说……说……。”

    说着荣庆突然泪流满面,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这荣家世代忠烈,这国要亡了,荣家的忠名,要靠夫人去行忠了?明白吗?”

    最后一个字出口,荣庆随即掩着脸,捂着嘴,脚步踉跄地跳上马去,扬鞭抽马朝着东华门奔去。

    从老爷脸上看到些不妙的勒哈,借着宫灯看清了这信里的字。

    “荣家世代忠良,请夫人举家焚之若子不从,请勒哈杀子,若女不从请勒哈杀女”

    “老爷”

    跪下身去的勒哈忙跪下去,冲着老爷的背影不断的叩起头来,每一声都重重的叩在青石板上,连叩了几个响头后,他才脚步踉跄地朝着府里的方向走去。

    (关于帝制,无语需要解释一下,这个帝制不可能是传统式的帝制,第一不可能,第二追随者需要权力分脏、第三需要限制权力,至于选择帝制,同样也有无语对小说将来大局的一些考虑,至于帝制的道路……嗯无语想说,以后大家会明白的。

    陈默然与司马不同,同样两者还有一丝的相同,司马在不断的警省自己,而陈默然却迷醉其中,当然也偶有警省。

    在小市民里的预告里,无语曾说过“小市民走了一条路,满江红将走另一条路”,不同的时代、不同的选择,但没看到最后,有谁能够预料将来呢?在小市民里,无语偷个懒把很多问题直接回避了,在满江红里,无语尽可能的不会回避很多问题,最后,其实大家都知道,帝制不是问题,而是帝制背后的,到了小说的最后,大家或许会明白无语今天的选择。满江红,只会越来越给力。总之,希望大大们能够继续支持满江红。下面就是内政外交了,要看陈默然怎么去玩转那九个球了呒呼求月票求定阅)

第216章 逃宫(今天加更了!求月票!!)

    第216章逃宫(今天加更了!求月票!!)

    外城破了,国门已破,京城鼎沸,近畿之地尽为逆虏,大清国到了这份上,也是亡国的时候了。(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外城京中大小人家,不知悬起了多少白旗,光绪三十年的外城不比光绪二十六年的外城,更不比百多年前的外城,庚子年后,洋人划定使馆区,使得大量的勋贵王公和普通旗人搬到了外城居住。

    在外城,有悬起白旗的汉人也有插上白旗的满人,也有决意殉国的汉满官吏,这些人在死前从容整理了遗稿,然后上吊的上吊,跳井的跳井,再就是举家自残的,全如二百六十年前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的甲申大难时的一般模样。

    一些年老的翰林院学士,在儿子、仆人的侍奉下,被挽扶着他上了踏脚凳,往往是儿子亲眼看父亲投环以后,当儿子的跟着也上了吊。有的时候的还留下一封给同官或是家人的遗书,说什么“虽是汉人,却并未降敌”。

    有的一些旗官的家眷听着外城城破后,尤其是那些个出身于满洲八大贵族的,往往性情极其刚烈。听说逆军破了城进了京,深恐受辱,便命家人在后院掘了两个极深的坑,然后集合家人,分别男女,入坑活埋。

    此外举家投水、自残、服毒,甚至如明思宗那样先手刃了骨肉,然后自杀的,亦还有好几家。相比于内外城兴家自残、投水的,汉人殉难的不多,只有寥寥几个为了全君臣大义,不惜担上身后“汉奸”之名,或是上吊或是服毒殉节,想来是不想愧为士林表率。

    但是呢?往往他们这边一上吊,那边一服毒,尸身往往会被家人急埋于的已经挖好的坑中,至于他们的去向,也早有了说辞“已还乡”,为得是不至污去家族的名节,这殉节全君臣忠义的行为,就这么被他们自己个的家人给“隐匿”了,人死了,可族名还是要保的。

    大街上,在火把的映照下一队队穿着号衣、军服的俘虏被长串的绳索捆扎着双手,在士兵的押送下被摆出了城,不时的还有一些人手里拿着拾来的传单,手会着大声喊着。

    “我愿降,我愿为中华臣民”的话语走出废宅或是巷道,在街口处堆成小山的武器被堆放在那,那是投降的清军扔来的武器,偶尔的还有一些大胆的市民出来看上一眼。

    未被战火破坏的巷子里,四个端着枪的战士,指着面前的十几人,这十几个穿着号衣的人跪在那,不时的叩着头求哭喊着“大人饶命”之类的话语,他们哭求着,可是这身上满是烟尘的战士却是不为所动,四人对视一眼,彼此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跃跃欲试的神情。

    一声闷哼,前排的士兵一个突步刺,“哧”的一声刺刀瞬间没入了其中一个敌人的身体,

    血涌了出来,士兵说笑着收回了刺刀,可跪在那的人反而更用力的叩着求着饶,没人逃走,只是认命的跪在那,祈祷着这四人能善心大发。

    “大人,我家上有老下有小,求……”

    话音未落,从枪头取下刺刀的战士便用刺刀在他脖颈间一划,大动脉被划断后血喷成了雾,他捂着脖颈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着,血雾从他的指间的喷溅而出。

    不一会巷子里只剩下了十几具尸体,背着枪的四人全没有一丝不适和紧张,反而是说笑着在灰土里擦去的双手的血污,从小巷走上了正街,然后隐于大部队之中。

    打到外城的光复军逐门逐户的在城中搜索着残敌的时候,在内城同样是一片混乱,从空中朝内城看去,夜幕中,一栋数十栋上百栋近千栋屋宅烧了起来,这是国将亡时忠臣们举家自残的火焰。

    听着外城渐稀落的枪声,慈禧太后的心紧着,终于当枪声再次密集起来的时候,感觉到情势危机的慈禧太后立即吩咐。

    “传召军机及御前大臣。”

    结果只来了三个军机大臣:王文韶、鹿传霖、瞿鸿禨。他们三个人是因为一直住在军机直庐,所以能够在深夜奉召而至。

    “就你们四个人啊你看,别人都丢下我们娘儿俩不管了”

    话到此处,一阵夜风入户,御案上烛光摇晃不定,照映出慈禧太后憔悴的脸色,皇帝惨淡的容颜。偌大殿廷,多少回衣冠济济,雍容肃穆的盛世气象,兜上君臣心头,益觉此际极人世未有的凄凉,无不泪流满面了

    “奕劻也不见影儿了”

    慈禧太后擤一擤鼻子又说。

    “如今是非走不可了你们三个人,务必跟我们娘儿俩一起走。王文韶年纪这么大,还要吃这一趟辛苦,我心里实在不忍,不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幸好这路不远……铁良,这到公使馆的路可就指往你了”

    “是”

    铁良急忙答说:“奴才,定舍命保驾”

    “好”

    慈禧太后转脸问道。

    “皇上还有什么交代?”

    “王文韶”

    皇帝用少有的大声说。

    “你一定要来。”

    王文韶并未听得清楚,叩个头,却没不说话。

    穿着一身新军军装,腰间别着两柄短枪的铁良便又问道:

    “请皇太后、皇上的旨,预备什么时候走?”

    “这会儿也说不上来。”

    慈禧太后此时不便严词要求,只能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总得有几辆车才动得了。”

    这宫里头好些个宝贝可都没运走呢想着庚子年时自己丢下的那些金银财宝被洋人掠了,慈禧就觉得的心痛,更何况这次不比上次,上次还有忠臣义民们给她们娘两花差,这次……哎……

    “是”

    铁良连忙叩个头答道。

    “奴才尽力去预备。”

    “对你尽力、尽快,等预备齐了,咱们马上就走。”

    说罢退朝,慈禧太后回到寝宫,默默盘算了好一会,方始归寝,但睡不到一个时辰,便已惊醒,原来枪声复起,不过若断若续,看样子是外城还有些溃兵在袭扰贼逆。

    于是慈禧起床漱洗,正在梳头时,只听接连不断怪声,破空而过,“喵、喵”地有如猫叫。

    “那来这么多猫?”

    一语未毕,慈禧太后发现,有样小东西在砖地上乱蹦乱跳,发出“咭咭格格”一种很扎实的声音。等它停了下来,有个宫女捡起来一看,恰好识货,不由得失声喊道。

    “是颗子弹”

    就这一句话,恍如晴天霹雳,无不惊惶失色,慈禧太后正要查问来历,又听得帘子外面有个颤抖的声音。

    “贼逆快要进城了老佛爷还不快走?”

    定睛看时,跪在帘子外面的是铁良,一时在走动的太监、宫女都停住了脚步,视线不约而同地集中在慈禧太后脸上。

    “来得这么快”

    慈禧太后走向帘前问道。

    “逆军在那里?”

    “在攻东华门了”

    怪不得子弹横飞慈禧太后到这时候才真的害怕,因为东华门一破,往北就是宁寿宫。敌人不仅已经破城,且已深入大内,真有不可思议之感

    但是,她的思路却更敏锐了,叫了一声,

    “铁良”

    “奴才在”

    “车找着了吗?”

    “二十五辆大车”

    “好我马上就走。”慈禧太后接着便吩咐:“快找皇上来”

    东华门下,枪声、炮声不绝于耳,重新收回了大炮的北洋第一镇的炮兵们,先是朝着东华门箭楼上狂轰了将近两千发炮弹,随即便在大炮的掩护下,扛着攻城梯攻城了,在这里上演的最为血腥的攻城战,梯子不够长就是绳索,攻城的士兵如下饺子一般的从半墙上跌掉在护城河中,河被血染了红色,在他们攻城的时候,逼近到桥面上的炮手们不断的用野炮轰击着城门,全不顾头顶上的飞来的子弹。

    喊杀声、惨叫声似乎成为了天地间唯一的声响,第一镇的北洋官兵得到了死命令,要么天放明前打下东华门,要么上到统领下到兵卒一率砍头。

    “***光复军”

    骑在马上的何宗莲恨恨的骂着,他在嘴里在心里诅咒着光复军,从攻城的时候,他们从天津拉来的大炮,隔着外城、内城还有紫禁城炮击着东华门,可是准头却是不比他们打外城时那么利落,反倒的有十几发炮弹先后落到攻城部队的身边,炸死炸伤了数百人。

    “师长,”

    旁边骑在马上的赵国贤开口说道。

    虽说南京还是没给北洋军编制,可却不妨着他们改成“光复军独立第一师,独立第二师”军制也仿着光复军改成了师旅团营连的光复军制,不过他们的这种改制即没有得到的南京光复军参谋部的确认,可也没否认。

    “这夜间不比白日,炮弹校射赶不上白天”

    “他大爷的”

    何宗莲骂了一句。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大……副委员长可是催了命,到天明时,咱们必须要拿下内城,现在全副委员长可全指往……”

    下句话他没继续说下去,副委员长说的清清楚楚,他就批往着克复内城的功劳保全自己了,这南京对副委员长的态度很是暧昧,一方面督促副委员长南下履职,另一方面却又不给北洋军编制。

    哎

    心想着,何宗莲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把目光投向那被炸塌了的东华门箭楼。

    “拼了这条命,为副委员长争口气吧”

    嘴着这么说着,他听着那空中尖锐的啸声眉头皱成了一团里,这炮打的……就在这时,只听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城墙上突然是一阵地震山摇,城墙内部的爆炸将成千上万块城砖和夯土碎块。

    “好打的好,打电话给他们,就是这么打的”

    这一炮只让原本心存不满的何宗莲顿时为之喝起了彩来,那兴奋至极的脸上那还能见着先前的不满。

    “传令下去,破城后,擅入紫禁城、东交民巷者杀无赦”

    虽是激动,但他还没忘袁世凯的交待,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给副委员长找什么麻烦,虽说紫禁城的金银财宝诱人,可那也得有脑袋用才是。

    一阵的地动山摇后,呛人的烟尘伴着兵士的惨叫声扑面而来,手提着腰刀的荣庆,这会身上的那件黄马褂上已经沾了不少血,虽是文人,但方才他却已经先后砍了十几个逃兵。

    “精忠报国”

    这会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了这四个字,不论朝廷如何,不论太后如何,现在是他荣庆精忠报国的时候了。

    “老爷,左边的城墙在里头塌了一半了,怕也就是一炮的功夫了”

    一手提刀,一手提着洋枪的勒哈从烟尘中穿出来,大喊了一声,他是在处理完了家里的事情后,点着那把焚府的火后,便提刀上了城墙。

    “勒哈,今个老爷是要做个忠臣了”

    眼盯着勒哈,荣庆的脸上露出些痛苦之色,夫人没负他,举家殡节,连府上也跟着焚了,生已无趣,剩下的就是等着最后破城的一刻了。

    “老爷,到时勒哈先走一步,为老爷引路”

    身上带着伤的勒哈静说了一句,这会空中又传来一阵啸声,听着这啸声,勒哈知道这城怕是要破了

    接连数声剧烈的爆炸,只让紫禁城也跟着地动山摇起来。

    这爆炸声只让李莲英心头一紧。

    “老佛爷是先更衣,还是先梳头?”

    “梳头?”

    慈禧太后一摸脑后,方始恍然,上一次西逃时,不也是装扮成汉人模样嘛。旗人妇女梳的头,式样与汉妆的发髻不同,分两股下垂,名为“燕尾”,俗称“把儿头”,如果只换衣服,不改发髻,依旧难掩真相。

    “先换衣服吧”

    转入寝殿后轩,等将黄袱包着的一套布衣布裙取了出来,慈禧太后不由得愣住了她在想卸却皇太后的服饰,便等于卸除皇太后的身分,自此以往,也许号令不行,也许无人理会,遇到危急之时,倘或不能善为应付,而忘其所以地摆出皇太后的款式,也许就有不测之祸。

    “不行”

    盯着这布衣布裙她在心里说。

    “不能这么随便降尊纡贵辱没自己,就是辱没大清朝的列祖列宗更何况还要让洋人看到”

    这个念头不过是刚一冒出来的时候,正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又听得“喵”地一声,窗外飞进来一颗流弹。这下,她不再考虑了,让宫女伺候着,换了衣服,也换了鞋,摇摇摆摆地走到前面,自觉浑身很不得劲。

    走到镜子前,慈禧太后自己看了看身上,解嘲地强笑道。

    “没想过,这过了四年,我又扮成了一个乡姥姥?”

    “要象才好”

    李莲英扶着她的胳膊说:“奴才伺候老佛爷梳头。”

    李莲英已经多年未曾动手为她梳头了,但手法仍旧很熟练,解开“燕尾”,略略梳一梳,三盘两绞,便梳成了一个汉妆的坠马髻。

    “庚子年闹义和团的时候,那里会想到,自己这辈子,还会再有这么一天?”

    慈禧太后故作豁达地说。

    “更没想到,我一个旗人,竟然像还要再做着汉人打扮,好活下命来”

    李莲英不答,略停一下问道。

    “请老佛爷的旨,除了皇上、皇后,再派什么人随驾?”

    这使得慈禧太后踌躇了,宫眷如此之多,带这个不带那个,显得不公,倘或全带,又是累赘。想了好一会,才毅然决然地说:“谁也不带”

    就这时候,正在寿皇殿行礼的皇帝已经赶到了,慈禧太后不等他下跪请安,便即说道:“你这一身衣服怎么行?快换,快换”

    于是宫女们七手八脚地为皇帝摘去红缨帽,脱去袍褂,李莲英找了一件半旧玄色细行湖绉的薄棉袍,替皇帝穿上。皇帝瘦弱,而棉袍是宽襟大袖,又未束带,看上去太不称身,但也只好将就了。

    其时各宫妃嫔,都已得到通知,齐集宁寿宫请安待命。慈禧太后自顾这一身装束,实在有些羞于见人,但既为一宫之主,出奔之前,无论如何,不能没有一句话交代。

    “贼逆攻进京了”

    慈禧太后说得很慢,声音也不高。

    “我跟皇上不能不走,为的是大清国的将来。你们大家暂时不必跟我一起走你们别怕,耐心守个几天,我跟皇上到了公使馆,看情形再降旨。”

    话到此处,已有嘤嘤啜泣之声。慈禧太后亦觉得此情难堪,拿衣袖拭一拭眼泪,少不得还要说几句安慰大家,并借以表白的话。

    “其实我亦舍不得你们,不过事由儿逼着,也教没法子”

    慈禧太后灵机一动,撒个谎说。

    “我已经交代庆王说了他会跟各国公使办交涉,想来各国公使上回都没留难你们,这会想也一定会好好儿保护你们,各自回去吧”

    宫中的妃嫔,谁也不敢跟慈禧太后争辩,而且看这样子,跟着两宫一起逃难,显是不可能上,上次就没带她们走,这次怎么可能还带着他们。

    这样一想,就更没有人提出愿意扈从的要求,说着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皇太后、皇上一路福星,早日……回銮”

    然后在蹈和门前排班,等着跪送两宫启跸,最后两字说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哭出了声来,任谁都知道,怕皇上、太后这么一走,是没有再回銮的可能了。

    这大清国都要亡了……

    在慈禧太后,到此地步当然什么仪注都顾不得了出蹈和门急步往西而去,后面跟着皇帝、皇后、大阿哥,此外就是一大群太监、宫女了。

    到得西华门前,只见三个汉装妇女跪着接驾,走近了方始看出,是瑾妃与庆王的两个女儿三格格、四格格。瑾妃不等慈禧太后开口,先就说道。

    “奴才跟了去伺候老佛爷。”

    “好吧你跟着。”

    慈禧太后点点头,又问庆王两个女儿。

    “你们姐儿俩,怎么也在这儿?”

    “奴才的阿玛,叫奴才两个来伺候老佛爷”

    虽在这仓皇辞庙之际,慈禧太后仍然神智清明,了解庆王此举,所以明心,表示无论现在或是将来决不会勾结洋人,出卖太后,遣此两女陪侍,实有留为人质之意,因而欣然答应说。

    “好好你们也跟我走。”

    并又问了一句:“你阿玛呢?”

    “在**外面候驾。”三格格指着宫门外说。

    **外候驾扈从,不止庆王,还有一众的王公贝勒,以及兵部侍郎兼步军统领衙门右翼总兵铁良等等。

    一众人草草行过了礼,慈禧太后说道。

    “都起来说话。”

    “是”

    庆王答应着。首先站了起来。

    “就这几辆车?”

    庆王不,其余王公自然更不会开口,于是铁良站出来说。

    “皇太后、皇上坐这的车好了。”慈禧太后点点头,到也没说什么,这里离东交民巷并不远,就是走路的功夫,也能到那,不过自己还是得坐上车,谁知道那荣庆能守多长时间,万一他要是降了……

    想着这,慈禧倒是恨起自己怎么就糊涂一时了来,于是连忙急道一句。

    “不许这么大声说话回头赶车是车把式的事,不许你插手”

    慈禧太后又说。

    “大家上了车,都把车帘子放下来,别让人瞧见。”

    说完,携着庆王两女上车,李莲英便走向庆王面前,低声说道。

    “老佛爷的意思,从**出紫禁城,这算算是堂皇。王爷,你看这么走,可妥当?”

    “这倒没什么,守着东交民巷北口的是日本兵,我已经派人先去打交道。”

    庆王这会倒是没说,自己一家老少已经入了日本公使馆,只不过是露住在大院里头。

    “那个……李公公,到时到了东交民巷,铁良他们的枪可就得缴出去,这您可得和太后说说”

    “嗯还是庆王您,哎老奴不说了,太后、皇上的安危可全指往您了。”

    就在车把式扬起鞭,轮子开始移动的时候,慈禧太后才拉开车帘,朝着前方的大清门望了一下,但见城头上已树起白旗了,她的脸色随之一变,她显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大清门的守将,竟然……竟然降了。

    铁良同样看到这一幕,这半晌的功夫,他可是在筹备着如何护送太后、皇上去东交民巷,却是忽视了城防,这白旗……

    “挨千刀的……”

    未待他骂完,一阵枪声突然从近处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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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亡国母亲(今天加更了!求月票!!)

    第217章亡国母亲(今天加更了!求月票!!)

    放下手中的传单,庆良朝着紫禁城看了一眼,然后又是长叹一声。(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皇上,我这……也是没法子啊”

    说着,他的似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太后和皇上都要逃到公使馆里避祸了,他一个小小的参将,还卖个什么命啊

    在他摇头叹气的时候,在大清门的城门楼下,数百名兵丁正在那拉着着堵住瓮城城门洞的泥袋,而在旁边的还挂着十几个血淋淋的脑海,那是不愿降的兵士被砍掉的脑袋。

    “大人,您英明”

    旁站着的幕僚立即接腔答道。

    “英明个啥子啊”

    庆良叹口气,又道了一句。

    “我这也是想给兄弟们谋条活路啊”

    “这还不是您老英明嘛,若不是您英明,这兄弟们可不就得枉死了。”

    站着的英和赔着笑,他不想死,同样的守城的兄弟们也不想死,这借着灯光见外城贼逆并没有滥杀俘虏,而且得到保证之后,自然也就没了与大清共存亡的念头了,反正都降过一次了,也不差这一次了。

    “得了,别拍爷的马屁了,只盼着那光复军能说话算话吧”

    “大人,君无戏言不是”

    这个功夫,一个兵丁跑上了楼,一进箭楼就是先是跪拜下去。

    “大人,沙袋已经差不多都取出来了”

    “放信号开城门、升白旗”

    连串的命令从庆良的嘴里说出来,最后又特意交待了一句。

    “告诉兄弟们,待光复军进行时,千万不要有所妄动,咱们可指往活着命和家里人团圆来着,大清国亡了,这铁杆银粮肯定是没了,到时家里的老少可都指往着咱爷们”

    “是,大人”

    瓮城的城门洞里,沙袋被称出了个七七八八,三盏灯笼吊起来后,又是一面白旗被插上箭楼,先是瓮城的门洞尺厚的镶钢嵌铜硬木门被打开,接着大清门随之被打开了,大清门等待多时的光复军官兵,荷着枪沿着大清门进入瓮城,瓮城两侧跪着一排排伏地的清军,出了瓮城街道两侧的清军都是那伏跪着。

    “罪将庆良,恭敬光复义军进城……”

    跪伏于地的庆良冲着领头的军官这么说着,在他说话的时候,他听到正对着大清门的**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枪声,这时伴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进城的士兵立即分站两侧,下压着枪口,映着惨淡月亮的刺刀指着地上的俘虏。

    一阵旋风式的骑兵右手挺着军刀,先过大清门,又过瓮城城门,沿着长待疾驰着,马蹄下的马蹄铁与石板路发出的哒哒声,只让路边跪伏着的清兵心颤着。

    雪亮的恰西克骑兵刀在指着前方,一队数百骑在几十秒内先后进入内城,骑上的举着马刀的骑兵,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除去铁石相撞时的声响,街道上唯一的声音就是骑兵身下的顿河马的喘息声了。

    这支骑兵部队无论是他们手中的马刀或是胯下的座骑,无一不代表着他们所拥有的辉煌,马刀是缴获的,战马同样也是缴获的,马入内城的时候,领头的骑兵双腿一夹马腹靴跟的马刺使得战马发出刺痛的嘶吟,速度更快了。

    “快,保护皇上、保住太后……”

    急促的枪声中,挥着手枪朝路边扣动扳机的铁良大声嘶喊着,数百名常备军官兵伏在地上或伏于尸体之后,朝着路边的乱匪开枪,而在紫禁城城墙上,闻着枪声的清军同样朝着路边上的乱党打着枪。

    “快、快走……”

    车上的慈禧惊恐的大声叫喊着,庆王的两个闺女用身体伏护着她,但前面的车把式似乎没了反应一般,被两个格格用身体护着的慈禧手朝前乱摸着,她的手掌只摸着一团湿腻,血车把式身上流出的血。

    几辆马车上的车把式,在第一时间就被打死了,包括拉车的马。

    “机枪……机枪……机枪在那……”

    被城头上的清兵打的抬不起头的叶公亮大声叫喊着。

    “压制墙头敌人的火力!”

    他大声喊叫的时候。只隐约看到**上一群敌人探着脑袋朝下打着枪,离他们只有几十米远了!

    “快”

    叶公亮边喊边端起冲锋枪,对着城头上的清后猛扫在他身后百十多米的一间房顶上,突的多出了一道火舌,被扛上房顶的重机枪喷吐着尺长的舌朝着**城楼上扫射着,原本城墙上扫下的子弹,顿时为之一弱。

    “张止越,马车,快别记他们逃了……”

    借着这个当口,扔掉卡了壳的冲锋枪,手提着手枪,朝前逼了两步的叶公亮,看到十几名清军正试图从马车上掩护下什么人,连喊了一声后,路边便窜出了几个黑影。

    “看着点,学着我……”

    张止越嘴上喊着,冲锋枪抱在怀中,趁敌射击间隙,飞身跃出路边的槽台,猛地朝着马车跑去,每一次几乎都是贴着子弹朝着马车冲着。

    后面的十几个人学着他的样子,瞅准敌射击间隙,一个个先后“噌噌”跃出喂马的槽台,有样学样的,抱着冲锋枪向那几辆坐着大人物的马车跑去,子弹“嗖嗖”从他们的头顶上、身旁飞过,偶尔的还有人摔倒下去……

    见着近在眼前的敌人时,张止越随即端起冲锋枪扫射着,围在马车旁的十几个清兵顿时被扫倒了一半,就在他即将冲到马车旁边时,手中喷吐着火舌的冲锋枪却突然哑火了。

    心知卡壳的张止越将想抽出手枪,一柄刺刀却是已经没入了他的胸膛,在摔倒在地的瞬间,张止越在看到一张惊恐的脸时,心里想着却是自己的冲锋枪,为……为什么……

    “啊……”

    近在耳边的枪声,贴着身边飞过的子弹,早已把光绪吓的魂惊掉了半条,吓得脸色苍白,冷汗淋漓的光绪,这会不单是发出尖叫,甚至整个人都缩到了皇后裕隆的怀里,蜷缩在裕隆的怀中,大声尖叫着,浑身颤缩着。

    “皇上,别怕,皇上别怕……”

    这会裕隆虽同样被吓的面色煞白,可却是用身体护着光绪,拍着他的后背在那安慰着他,马车的车篷被打出了十几个枪眼里,裕隆想把皇上护下马车,可腿却是动痛不得。周围的护驾声中,不时传来的惨叫声只让裕隆的心紧着,而那枪声、惨叫声却差点没把光绪的魂给吓飞出去,甚至在马车上的裕隆都能感觉到垫子上的湿热,皇上……

    就在这时,裕隆听到一阵马蹄声,接着她又听到一阵震天的怒吼声。

    “杀……”

    挥着军刀冲进**前骑兵营,全不顾头顶上飞来的子弹,在骑兵策马朝着路上那一群敌军冲去时,其中一道骑兵却是径直朝着玉带河上的大桥冲去,桥后的太监看着这冲来的骑兵,就待准备关城门的时候,马背上的骑兵,却是从腰间取过驳着枪壳的手枪,握着肩膀朝着城门洞的太监和正欲冲出城护驾的清兵接连扣着扳机。

    相比于打两三匣子弹就可能卡壳的冲锋枪,这些在关外和俄国人撕杀的骑兵,更喜欢这种驳着木制枪壳的MJ02式手枪,16发弹匣虽是不多,可加上枪膛里的一发子弹正好够用,17发子弹打空之后,剩下的就是短兵相接,马刀的侍候。

    手枪打过的瞬间,未急逃开的清兵和太监已经近在眼前了,闪着寒光的马刀顺着冲势挥了下去,正欲逃走的清兵脑袋瓜子顿时被砍掉一半,一个太监刚举起手,双手却被马刀砍断了,躺要在地上嚎叫的时候,却被战马一蹄蹋碎了脑袋。

    如虎入羊的骑兵冲过城门后,并没有直接冲进宫城,而是朝前绕跑一段,为手枪弹换上弹匣,重新上膛后,方才策马再次朝着**冲去,勒着马朝着上城的门洞钻去时,马上的骑兵猫着身子,马沿着阶梯朝着**城头上冲去。

    听着马蹄声,见骑兵竟然骑马朝城头上冲来,他们只是闪出身的功夫,端着手枪的骑兵朝着城头上连扣扳机,马上城头不过是几秒的功夫,下一刻**上便响了起一阵阵惨叫声和求饶声。

    在骑兵冲上城头的时候,没了紫禁城墙和**上清兵的助力,长安街清军的抵抗在路边的情报员和骑兵的攻击下,顿时瓦解了,挥着枪指挥士兵护驾铁良脑袋已经被砍飞了,在骑兵的喝吼下,围护着马车的清军扔下枪,跪在地上,惊恐的看着这些骑着高头大洋马的逆贼,

    这会马背上的骑兵脸上依还带着杀意,就在他们跪倒在地时,一个骑兵二话没说,就直接在策踏了两步,同时一军刀,一个清兵啊了一声,便捂着喉咙倒了下去,这一幕只让所有人心头一颤,而又有几人挥着马刀,作势就要大开杀戒了。

    “住手”

    马背上的军官喝了一声,正准备像过去一样杀光这群人的骑兵们,这会才住下手来,跪在地上的奕劻这会才算是稍回些魂,他心里别提那个悔了,若是……若是……围在长安待上的战马喘着粗气,同样的马背上的骑兵,也喘着粗气,他们在喘着粗气时,又在调整着呼吸,原本通红的眼睛,这会调也平复了一些。

    在战场上,只有最残忍的人才能活下来,但是残忍之后,需要的却是迅速调整情绪,否则没死于战场,怕就要死于军法了,血的教训早已经让这群士兵学会了如何调整自己的情绪。

    “我是自己人,第二侦缉科北京情报站站长……”

    拖着伤腿从路边跑来时叶公亮接连喊着,在他喊出这些话的时候,街上的骑兵主动的为他让出了一条道,即便是他不喊,只看着他左臂袖间戴的三色旗袖章,也能猜出他的身份,他们进城就是协助这些人。

    “慈禧、光绪,请下车吧”

    从叶公亮口中说出的话,只让马背上的骑兵们心头一惊,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些人和这几辆马车。

    “我不下车我不当亡国之君……”

    马车里传出一声显得有些悲凉的哭喊声,接着又有一个女人的安慰声,就在骑兵们听着这话脸上笑开花的时候,在这辆马车里却是传出“砰”的一声枪响,这声枪响只让车外的人一惊,接着又马车里有人哭喊出来声来。

    “皇上……”

    皇上……

    原本跪伏于的王公大臣们听着马车里的皇后的哭声,纷纷围跪到马车旁大声哭喊了出来。

    躺在裕隆皇后怀中,胸前涌出血来的光绪,那张被吓的冒出了冷汗的脸,这会更白了只不过这时他的脸不是先前的惊恐的煞白,而是惨白,惨白的脸上带着一丝解脱,吐气如丝的光绪并没看着哭喊着的裕隆,而是看着被贼军掀开的车帘喃喃着。

    “朕……朕……要以身殉社稷……”

    一语、一声,让马车周围的王公大臣哭喊着用力的叩着头,额头与青石板撞击时的“咚咚”声震的人心发颤,即便是先前放下的枪的清兵,这会也是叩着头,放声哭喊着。

    另一辆马车里的慈禧的脸上却没有痛苦,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她从未想到那打着雷都会吓缩到自己怀里不敢出来的皇帝,在这时竟有了以身殉社稷的勇气。

    泣出声来的庆王的两闺女,眼看着太后的表情,只哭啼道。

    “太后,皇……皇上……”

    “下车吧”

    撑着身子要下车的慈禧在临下车的时候,还不忘记回头看了眼哭哭啼啼的两闺女言了句。

    “别哭了,别丢了咱大清国的体面”

    如乡间农妇般的老妇人下车时,马背上的骑兵都愣了,他们全未想到这就是太后,太后竟然就是这般的模样,在他们的心中这慈禧老太后应该是……

    未理会他们的诧异,更未理睬叶公亮摸出一张照片比对这人是不是,原本跪在被光复军骑兵抬出来的皇上尸体前的王公大臣们,一看到太后下了车,连忙都跪在她的面前。

    “太后……”

    而慈禧同样未理会他们,她只是神情复杂的看着胸前被血染红了的光绪的尸体,她不知道他是从那弄的枪,也不知道他在临死的时候,下了多大的勇气,但慈禧知道,自己自许好强一生,这几十年,从没看起这个过继来的儿子,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懦弱皇帝,可她知道,至少在这会,她没有这个勇气,想着慈禧的泪水却是流了出来,走到光绪尸体边的慈禧,扶抱着光绪的尸体。

    “皇上……”

    泪从慈禧的老脸上流了下来,抱着光绪的尸体时,她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在太平湖畔醇王藩邸槐荫斋把4岁的他抱进宫的那天,想起了小时候打雷时,就缩到自己怀里的那个小孩,这会的什么仇都消了,脑中剩下的只有对往昔母子情份的追忆了。

    在慈禧抱着光绪的尸体痛哭时,急促的脚步声从长安街的另一端传了过来,一队队穿着藏蓝军装,从东安门打进内城的北洋军官兵出现在长安街上,大街上这会只看到绿军装的光复军,和蓝军装的北洋,再就是跪伏于地清兵,再就是这一群被围起来的母子君臣了。

    甲辰年,辛未月,辛亥日,刚过晚点十点,正准备起身出府去郊外的陈默然,在走出书房的时候,停住了脚步,似乎还有什么事心里这么想着,陈默然回头看了一下书房,书房里电灯亮着,桌上的分布整齐的文件篓里整放着文件,未处理的文件篓已经空了,似乎没什么事。

    今天南京的夜晚,空中布着些阴云,窗外是一片沉人深渊似的黑暗,既没有半颗星光,心下有些不定的陈默然,重新走到了办公桌前,然后坐在那儿,此时他心中依有些神魂不宁。就在几个多小时之前,他经历了一生中最为愤怒的时刻。

    三……应该是四个小时前,几名被他留下用晚餐的执政府咨议处的咨议员们,在餐桌上说好听了是委婉的劝谏,说难听了却是干涉起自己的家事。

    “执政以兴汉逐满起兵,执政为汉,可夫人却为英人,最近月余更是有反对者,于报上更是对此大肆抨击”

    “执政言道华夷之防,可却以英人为妻,若是他日民众公投,决出以执政为帝王,执政为人君,国人岂可受英人所生之子为皇储”

    “洋人辱我数十年,以洋人为妻,无异惹世人耻笑”

    “请执政为国事三思”

    “执政他朝为君,执政之家事,自不再是家事,而是国事……”

    一声声,一句句的劝谏这会还在陈默然的脑海中浮现着,虽知道他们的劝谏是为自己,但陈默然却知道在这件事情的背后潜藏着一个阴谋,一群人试图用这种方式,以所谓的“英人不宜为后”之名,诱使那些百姓选择共和,而非他日“以洋人为后,以……为储”,心想着那两个字,陈默然就恨得的牙痒。

    政治从来都是丑恶的,可陈默然从未想过以攻击对手的家人,可他们却……心下恶着,对那些人的仅存的好感,也随之消失了。

    “是你们挑起来的,别怪我无情了”

    心想着第二侦缉科根据已经掌握的情报“制造”的“证据”,陈默然在心里冷笑一下,既然他们挑起了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那自己所需要做的就是把这个招接下,也许……心想着,陈默然从书桌的抽屉中取出一个文件夹,然后从其中拿出了几份文件来,文件夹里赫然是一些照片,看起来有点儿像文件的翻拍照片,这是前阵子自己为了应对可能的攻击,特意用电脑合成的照片。

    内容很简单,内容是第二侦缉科的杰作,而唯一需要就是把文件扫描进电脑,然后再将某一份文书里的签名移到文件里,一份移花接木“机密”就这么产生了,不过从这几份文件作好之后,陈默然就一直在犹豫着,至少那里的那么一丁点道德观,使得他不愿使这个下三滥的招术,可是现在……

    闭上眼睛,陈默然的脑海中浮现出伦敦的姬丽,虽身怀六甲但是她却不辞辛劳的为这个国家奔走着,争取英国各界的对新政权的支持,以让英国尽快承认中国,可就在这个时候,在身怀六甲的她为这个国家奔波着的时候,在这里,却有一群人为了政治目的,用下三滥的招术攻击她。

    “……”

    冷哼一声,陈默然把眉头拧成了一团,脸上又是浮现出一些冷笑。

    “真以为我的刀不能杀人吗?”

    心里这么哼着,但陈默然还是颇为无奈的摇头轻叹一声,这刀虽快,但却不是显在杀自己人身上。

    “再和他见上一面吧”

    就在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门外先响起敲门声,在陈默然说了声“进来”,于鸿玉才走进书房。

    “执政,北京发来的电报”

    “哦?”

    陈默然眉一扬,他知道若是于鸿玉带来的电报肯定是好消息,要不然应该是军事参谋室参谋送电报过来。

    “念”

    “7月13日,21时41分,大清门守将庆良开城门献城,京师内城得复,……21时46分,清帝光绪于马车篷内自杀……”

    “光绪死了?自杀?”

    这个结果着实让陈默然一惊,以至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这……按第二侦缉科的情报,光绪的性格懦弱、胆小,闻雷声尚会被吓的面色煞白,像这么一个人,竟然敢自杀。

    “确定没错吗?”

    “是的,执政,光绪在车篷内用手枪抵胸自杀”

    “手枪?抵胸……”

    喃了一遍,陈默然依然是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这人……原本想来着世纪审判来着,可惜心叫着可惜,陈默然才想起另一个人来,另一个逼得自己不得不反的人。

    “慈禧还活着吗?”

    相比于光绪,陈默然更看重的却是慈禧,不仅仅是要对她进行审判,同样也需要她发电给西安、成都,命令那两位总督放弃抵抗。

    “慈禧并未自杀,另外蔡总指挥询问,光绪的尸体应该怎么处理”

    这个……

    (好了,光绪懦弱了一生,就让他勇敢一回吧慈禧嘛,怎么处理呢?这是个问题犹豫、考虑……求月票,求定阅)

第218章职业化(求月票!!)

    第218章职业化(求月票!!)

    “大行皇帝现在哪里?”

    不过是刚一进城,未理会城中光复军,也未去拜见身为华北战区总指挥的蔡锷,更未去安抚他自封的光复军独立第一师的官兵们,袁世凯一进城,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么一句。(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根据南京的命令,被移到了瀛台的涵元殿。”

    一听着这个句后,袁世凯连忙的护兵的护送下急奔宫中,这会他倒是也顾不上了周围的事情,几乎是在天津一得到皇上以身殉国的消息后,他先是乘火车,抵京一下车,便改骑马。一行人来到景运门时,恰好遇上鹿传霖,见着鹿传霖未被投入大狱,袁世凯倒是一惊。

    虽说这皇宫已经不再是皇宫了,荷着枪的光复军在宫里警戒着,袁世凯完全可以骑马纵横宫中,可却在进宫门的时候,他主动的跳下了马,甚至还特意将枪和佩剑都解给身后的随员,随后与鹿传霖两人结伴进宫,两人在朝着宫里走去时,谁也没主动说什么。

    原以为此时宫中必定是一片哭泣,一片忙乱,谁知完全不是这样。宫里安安静静的,如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与往日不同的,仅只低矮屋檐下挂起两只白纸糊的灯笼而已,即便是这两只白纸灯笼,那还是鹿传霖再三争取后方才得到的。

    负责维持紫禁城中校,临时叫来两名太监导引,随后在两名太监和四名军人的陪同下,袁世凯、鹿传霖摸黑向南海子方向走去。

    涵元殿是瀛台上的一座主要建筑。瀛台则是南海的一个半岛,它的东面、西面、南面三个方向都临水,只是北面与地面相连。明代起帝后们就常到瀛台来游玩,借以观赏民间的田园风光。

    清代,宫廷在此大兴土木,把它当作海上的仙山来经营。修楼筑亭,移花植木,让人站在这里便有来到传说中的海上三山一一蓬莱、方丈、瀛洲的幻化感觉。瀛台上除涵元殿外还有香扆殿、补桐书屋等主要建筑,清代的历朝帝妃常在此地游幸避暑,康熙、乾隆等帝还在此理朝听政。

    自乾隆起,各朝皇帝都常在补桐书屋读书。瀛台,的确是一个美丽幽静的好地方。但是,自从戊戌年秋天,光绪被慈禧安排在此养病读书之后,这里就成了一所皇宫中的高级囚牢,皇上成了这座囚牢的犯人。

    与外界相连的涵元门过去被慈禧派的兵丁把守,除开几个太监宫女可以出入外,外官一律不能进来。光绪本人非得到慈禧的同意,也不能外出。皇后和瑾妃一个月也难得来一两次。可怜一个泱泱大国的皇帝,就这样孤单、冷清、忧郁、苦闷地在这里度过生命中的最后几年,而现在,涵元门外,清兵换成了光复军,里头的那个可怜人,却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和鹿传霖一同踏上瀛台时,袁世凯迎面感受到的是来自南海子水面上的飕飕冷风,以至于不由得打起个寒颤来。半岛上的楼台亭阁全都笼罩在夜色之中,花草早已凋零,古木愈显苍老,四处不见一个人走动。

    过去被这宫里宫外的人视为仙境的瀛台,今夜,如同他的主人一样,已经死去了

    光绪的遗体安置在涵元殿的正殿,围绕着他的四周点起十余支素色蜡烛,两个平日服侍他的小太监见袁、鹿走来,便跪下叩头,不过却还是用余光看了眼袁世凯,这可是皇上口中的“必诛鼠辈”。

    鹿传霖走到光绪身边,只见他身上盖了一件暗色的布衾,面孔灰白瘦削,两眼紧闭,两眉紧蹙。一看这副模样,就知道他是带着极大的痛苦离开人世的。想起大行皇帝懦弱悲惨的一生,鹿传霖禁不住又是一副老泪纵横。

    鹿传霖这会才发现,自他进来直到现在,整个涵元殿仅仅只有这两个跪在一旁的小太监,既不见别的宫女太监,也没有一个料理后事的内务府官吏。尤其令他们难受的是,皇后、瑾妃以及他的亲弟载洵、载涛等人竟然没有一人在身旁。

    想来也释然了,这些个王公贵戚一个个的现在大都是被关在宗人府的大牢里,被光复军兵卒管押着,随时可能被送到南京献敌于殿前。

    这是怎样的一代天子,他拥有三十年的年号,却没有留下一点骨肉,死后连一个亲人也不来守灵,名为皇帝,其实连一介草民都不如,可这样一个皇帝,最后却还是大清国的亡国之君。

    苦命的皇上啊,你真不该投胎帝王家

    当鹿传霖正在心灵深处为光绪叹息的时候,突然,一声悲号从他身边传了进来。

    “皇上,臣看您来了”

    随着哭声,鹿传霖看到原本站在自己旁边的袁世凯,这会却跌跌撞撞地,朝着光绪的遗体趴下,大声喊道。

    “皇上,您不应该走呀臣和南京请过,无论如何都会保住你的啊皇上……”

    袁世凯一边喊,一边使劲地在地砖上磕着头。

    看着袁世凯的哭的这般伤心的模样,鹿传霖心里头却是带着惊色,

    在光绪遗体旁痛哭流涕的是袁世凯,而不是其它人。

    这世间都道着说当年就是袁世凯出卖了皇上,都说袁世凯巴不得皇上早死,而且袁世凯还是贼逆,他为像南京表忠心,杀了北洋军里的满人,接着又领兵犯京,说他是大清国第一罪人也不为过。

    但是现在,他为何要一人来到无人凭吊的灵堂,向皇上作如此这般的诀别?而且又哭的这么伤心?

    鹿传霖心里想着,却是百思不得其解,在他看来怕是皇上死了,最开心的除了南京的那位,恐怕再就是袁世凯了,可现在这会他这么哭着,就不怕南京的那位听着后,心里会有对他有什么想法吗?

    这天变了,人心也跟着变了,可袁世凯却……

    这一个绝大的疑问,谜一般地留在鹿传霖这位老臣的脑子里,只是谁都没有发问。走过去扶着袁世凯的肩头,然后语带着悲意的说道。

    “慰庭,起来吧”

    “老大人”

    袁世凯被扶起时,没忘向鹿传霖施了一礼。

    “那里还有什么大人,只是一个阶下囚罢了”

    “老大人,我已经听说了,说是南京方面许你为大行皇帝办理后世,想这边还有许多事等着要办哩”

    未加思索的袁世凯又接着说道。

    “大行皇帝对世凯虽有误会,但……事已过,大行皇帝的往昔的恩情,世凯是一定要还的,虽说大清国没了,可大行皇帝的后事,一定要好好的办,南京给了多少银子”

    “五千元”

    鹿传霖苦笑了一下,原本以为要做阶下囚的他,被南京特许处理大行皇帝的丧事,甚至还颇为大方的拨了五千元的费用。

    “五千元,肯定是不够的,嗯……我这就差人拿过五十万元,不够的话,只请老大人差人言上一声”

    袁世凯的话让鹿传霖惊看着他,他想为大行皇帝操办后事,难道就不怕南京那边……

    “老大人,只管操办,南京……南京那边我来解释”

    说着他又轻声交待了一两句,最后,袁世凯冲着鹿传霖深鞠一躬,然后语重心长的交待一句。

    “世凯怕是不能替大行皇帝送行了,南京来了电报,着世凯三日内,赴京上任,这不,派来接我的军舰,想来已经出来。”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在涵元殿内,一个跪在灵前的小太监却是低头听着他们的话语,心里头默记着他们的谈话内容,虽说最后一句袁世凯在鹿传霖身旁的轻语并未听着,可却还是听到了一些内容。

    待两人离开涵元殿后,这个小太监也跟着离开了涵元殿在殿外的某处,先是用铅笔把听到的对话忆写在纸上,随后把纸条交给了一名军官。

    接过纸条的军官看了眼手中的字条后,唇角只是咧了一下,然后便拿着纸条朝着涵元门外走去。

    走出紫禁城的袁世凯,依带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可在这失魂落魄中模样里,双眼间却是闪动些许精光,他知道自己说的那番话、表的那番态不到明个早晨,就会出现在南京执政府里,可……这正是他所需要的。

    心想着这些,袁世凯心里却是偷乐了起来,看着那些被押扣着的满清贵胄们、臣工们,倒有些兴灾乐祸的感觉。

    “到底还是开始了”

    黑沉沉的刑部大牢,在布满密云的夜色里,就像一匹狰狞巨大的野兽,蹲伏在暗处,随时可以猛扑出来伤人。脚一踏进阴暗的刑部大牢,习惯性嗅了一下这里头的尿骚、屎臭、汗嗖味,赵典的那张脸上,却是挤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怪笑,然后便直接去了刑房,跟在他身后的两个穿着便装的第二侦缉科的探员抬着一个大木箱子跟在他的身后。

    箱子一打开,箱内便升起了一层层的木盒,木盒内放着各种各样的工具,而赵典只是摆弄那些工具,接着他从另一个木箱里取出的一台留声机,然后取出一张唱片,用绒布擦了一下唱片后,放在唱片机上,摇轴上紧发条后,唱片旋转起来,针架轻放……

    这间被去掉了刑具的刑房里,顿时响起了西洋音乐,直起身后,赵典点燃一支香烟,慢慢吐出一口烟圈,闭上眼睛他开始倾听着这曲美妙的音乐。他的脸上尽是一种享受的模样。

    就在他享受着这美妙的音乐时,闭着的赵典听到了脚步声,这脚步声中的异样,让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冰凉的冷笑。

    “我,我不过就是一个穷的都想咬人的京官,我……我早没银子了……”

    一被携进来,受刑的人便开口说嚷到,对这刑部大牢,他并不陌生,一见这里头的刑具被移走了,自然的也就没了顾忌。

    这会的,在他的眼里,这些人也忒黑了。不单把自己的家给抄了,现在竟然还想把自己最后一丁点家底给抄出来。

    “我知道”

    赵典只是笑点下头,然后开始为接下来的工作作起了准备。

    半年来,赵典早就习惯于现在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如果有什么时候竟然听不到被拷打者的嚎叫,他便会感到空虚。只有不断的刑讯,才能使他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和力量。

    作为一个医生,原本他应该是救死扶伤才对,这也是个到日本学西医的原因,可偏偏的在这世间有这种人,不,有这样一种嗜血的生物,它们把人血当作滋养,它们享受着那些极具技巧性的行刑方式。

    而赵典恰就是这样一种人,六个月零十五天前,当他第一次接触到这个行当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迷上了这个外人无法忍受的工作,甚至还为之兴奋着、欢呼着,有时,他甚至觉得,或许自己生来就是为了干这种事的。

    甚至于,如果几天不干活的话,他就需要强行克制自己内心的空虚和寂寞,是的,他享受这种工作,而且正在用自己的医学常识,努力将这种工作变成一门专业。

    “我只希望你知道一点,我只对你感兴趣。”

    低着换衣服时,另外两人已经他扣索在椅子上,赵典的脸上依在带着笑容,一种苦怪的笑容,这种笑容不会让人感觉到丝温暖,反而只会感觉十足的冷意。

    “我接到的命令是,把你搜刮的民脂民膏拿回来”

    换好衣服后,赵典一边说着,一边从工具箱里取着工具,现在他只是拿这些人练手罢了,至于那些个达官显贵,还要再等等,就在他来的时候,他已经看到那些个人为了保命,开始主动的配合,将运到使馆区和外国银行的那些古玩之类的玩意弄了回来,至于他们在外国银行的存款,一步步的来,暂时还飞不掉。

    至于像勒尔必这样的“小官”,他们没资格上法庭,自然的就是第一批动手的目标了。

    “大……大人,您、您老误会了,我……我就是一小京官,那……那里会有银子”

    “好了,现在我有一个问题问你,问题很简单,你在外国银行或者钱庄里的存折和存单在什么地方”

    赵典扭头看了一下旁边的同僚。

    “嗯汇丰银行7865两大德通5135两对吗?”

    这个数字一说出去,受刑的人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先前那人审讯他时虽说也提着这个数,可……可那人是文质彬彬的,那……那里像这个人,接下来他会做什么?

    “大……大人……我……”

    不等他说完,赵典便直视着他的双眼。

    “准备好了吗?”

    接着他又似自言自语一般的说了句。

    “不没人没能人准备好”

    在他手中的工具只是稍一用力,受刑的人便发出了一声惨叫……

    老虎钳生拔出了一枚指甲,指甲上还连着血肉,惨叫着痛颤着的勒尔必因为四肢被绑着,只是背后摇着头,嗓间的惨叫只让人听的心寒不已,而赵典却是一副在享受着美妙音乐的模样,和着唱片机的音乐,竟然打起了拍起来,接着他又从工具盒里取出一根滴管,吸了一些硫酸,拉开受刑的人的衣服,然后将硫酸滴在胸部,又是一声凄惨至极的惨叫从刑房里传了出来。

    而享受着整个过程的赵典这会全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他不再提出任何问题,只是在那里继续着自己的……游戏

    或者说是学习,当然也可以说是实习

    而这会受刑的人却已经昏了过去,旁边人的立即朝他头上倒了一桶冷水。耳边传来泼水的声音,让赵典无奈的笑了一下,这人也忒受不了刑了,

    被倒了一桶立后昏厥的人,渐渐醒转来,恐怖地望着面前的人影,粗声喘气……

    见他醒过来,赵典才冷冷地问了一声。

    “准备告诉我了吗?”

    “我说……我说,我这就写信让人把存折带过来……”

    “哎”

    在第三十个犯人的身上得到自己需要的答案之后,走出刑房的赵典无奈的叹口气,这些人根本就没有一个能让他充分发扬自己的专业所长的,心头原本的高兴劲,这会也被那种轻松被冲淡了一点,刑部大牢里的臭味,虽是刺鼻。

    但赵典对这种味道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因为在他看来,干这行的人和这种气味结了不解之缘。干这行道,不但要胆大心狠,机警毒辣,而且要能抓住对方心理的、生理的、家庭生活的、感情上的各种弱点,灵活地运用各种只要能达到目的的手段,采取迅雷不及掩耳的办法,瓦解对方的意志。

    他比同行高明,向来一帆风顺的秘诀即在于此。大牢里的味道,会给他带来无穷的灵感,走出牢门后,他又凝望着黑暗,心里却是一片茫然。

    他知道为什么要让这些人把银子吐出来,那些银子和古玩无不是汉人的民脂民膏,南京来的命令非常清楚“绝不能让他们拿着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在光复后继续作威作福”,而他的任务就是让他们把存到银行、钱庄的银子吐出来。

    吐出一口烟,看着这黑洞洞的如噬人怪兽一般的刑部大牢,赵典知道在这京城里关押了数以千以的满清勋贵、铁杆汉奸,要让他们把那些银子吐出来,可真是件累人的事情,也许需要干上一年,甚至两年,或者更长时间。

    “也许我应该收几个徒弟,把这门手艺发扬光大一下”

    心想着赵典开始在心里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办个培训班之类的,以减轻自己的工作压力。

    “南京那边会批准吗?”

    坐在桌前的张靖又点燃一支烟,随手从公文里翻出一份文件,这是一份重要的会议记录,这是丙种汇报的记录摘要。他把这文件往已经处理过的文件堆里放去,但临时又改变了念头,仔细翻阅了一下。

    “近日,**党人频频与各界人士会面,试图煽动民变,广东、上海、福建、京津站特设立侦防处。光复军参谋部已同意配合形成,待时机成熟时严加缉捕……打入**党运用内部线索,设法接近……”

    在张靖看着文件的时候,机要秘书推开门送进来一叠待批的重要公文,不敢惊动这位正在沉思的上司,把文件放在办公桌上,便悄悄地走出去。

    “有机要情报吗?”

    张靖头也不抬,平静的问了一声。

    “京城刚送来一封密电。”

    那部下迟疑了一下,又压低声音说。

    “袁世凯应会与最近抵南京履职,另……”

    “甚么?”

    听着他的汇报,张靖的眼里陡然闪出些疑惑,袁世凯到底是想要做,但立刻又冷静下来,只简单地说了句。

    “继续关注。”

    下达这个命令后,张靖又随手把新送来的公文拿起一件,那是情报竞赛的总结报告,要他审批转发的,他略为翻看了一下,便提笔批道:

    “兹者五、六月份又届终了,而检讨此两月来之情报……”

    批到这里,张靖略一迟疑,便笔粗字大地在纸上发泄出他的不满:

    “时值光复时期,吾处职责尤属艰难,至望严督所属,倍加奋发,认真工作,期有进步”

    写完,他重看了一遍。

    “质量数量,两皆平平,无所进展”

    这句话中带着他对自己部署们的不满,第二侦缉处并没有达到老板的要求,老板是希望第二侦缉处成为他的眼睛,利剑,但是现在呢?第二侦缉处还是有负所托啊

    这是他最伤脑筋的事,每一次想到老板的偶露的不满,他就想骂人,想把那些工作不力的家伙禁闭几个。他伸手去按桌上的叫人铃,这样一来,几分钟后,他的意图,就可以被执行。

    但他忽然又把已经触到铃子的手,缩了回来,却把刚才批示的文件往旁边一丢,又去取出第二件公文。

    这次,他手里拿的是一封“最速密件”,剪开信封,随着信笺的展开,他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

    “这群该死的家伙”

    (原本想今天加更的,忘记今天是母亲节了,孝子是要当的,呵呵希望大大们理解,下个星期加更吧祝天下母亲节日快乐)

第219章 只是意外(求月票!!)

    第219章只是意外(求月票!!)

    乱哄哄的茶园里,坐满了人。(顶点小说手打小说)穿西服的,穿制服的,穿汉裳的,不断地进进出出。唯看不着穿长袍马褂的顾客,这家位于的闹市区的茶园,向来是座无虚设的。每当星期天,更是拥挤不堪。到这里喝茶的,不仅有嗜爱品茗的名流、士绅,还有那些习惯在茶馆里了解行情、进行交易的掮客与富商,政界人物与银行家。

    喜欢在浑浊的人潮中消磨时光的人,也在这里约会、聚谈、互相传播琐事轶闻,纵谈天下大事。那些高谈阔论,嘻笑怒骂的声音,加上茶碗茶碟叮叮当当的响声,应接不暇的茶房的喊声,叫卖香烟、瓜子、画报、杂志的嘈杂声,有时还混进一些吆喝乞丐的骂声,溶汇成一片人声鼎沸、五光十色的闹市气氛。

    和绝大多数饭店一样,在那墙上贴着“奴才莫入”的招贴,这是在提醒着那些依还穿着长袍马褂的顾客们,若是他们依穿着自带奴隶标签的“长袍马褂”,就请自往他处。

    相比于过去,在曲界新编的戏文里,什么衣着邋遢、不讲卫生之类毛病,都被扣上了“还带着奴才的习气”。自愿也好,不自愿也罢,在光复后的不到两月中,中国的人们正在逐步适应着新的生活,适应着远离奴化、恢复汉家式生活的开始。

    此刻,在纷杂的茶座之间,有两位顾客,正靠着一张精巧的茶桌,对面坐着。一个是戴墨框眼镜、穿银灰色西服的陈其美,另一个穿着汉裳尤列。他们混迹在人海般的茶园里,一点也不引人注目。

    桌上摆的五香瓜子,已经嗑了不少。陈其美的手指轻敲着茶碗,外貌颇为悠闲地喊茶房来冲开水。

    茶房来了。陈其美慢慢放下手上的《光复日报》,漫声说道。

    “我看,这执政的皇帝是当定了”

    他的声调和旁座面红耳赤地争论行情的喧哗夹杂在一起,显得十分和谐。等茶房冲过开水以后,他才习惯地摸了一下眼镜,耳语地告诉老许。

    “现在我们是势单力薄啊”

    尤列点点头,陈其美说的是实话,兴中会林林总总的成员才只有数百人,而且随着光复大局已定,又有不少同志退出兴中会,改入光复会,这使得本就势力薄弱的兴中会,更是遭受严重打击。同时他又低声问道。

    “我们以陈氏之妻的身份,于报纸上的攻击,从现看效果还不够明显。”

    “实在不行就把他……到时光复会和诸省皆会群龙无首,我们自然可以……”

    陈其美说这话时毫无表情,然而目光却犀利地在镜框里闪动。

    “怕是不可能,更何况先生那里也不可能通过”

    “妇人之仁”

    心里喃着这四个字,陈其美倒也没说出什么来。

    一个书贩摇晃着手上的画报,穿过人丛,陈其美摸出一盒火柴,然后从容地点燃纸烟。他看着外间街道,表情久久无法平静。

    原本他加入**党,是为是谋求晋身之阶,本来按照他所想象的,以**党、孙先生之名,可助其于政海谋职。可事与愿违,至今执政府并未开普公选,甚至连兴中会也只也是作为“非法政党”存在。

    他并没像兄弟陈其采一样,有陆士留学的经历,自然不可能像他一样,身入执政府参谋处,而现在执政府却把他挤身政坛的门路给打断了,没有名声、财力使得他们不可能像其它人一样身入上海咨议局,更不可能成为上海县县长。

    总之,寻常的道路已经被斩断了。至少在他看来,就是如此,他不屑于去考什么公务员,在看他看来,那些芝麻大的事务官员远不是他所追求的。

    虽然他在上海协办《民报》,鼓动**、共和,可《民报》发行量却是每每创底,“光复之业即将功成,国家当全面转入重建之业”,执政府总是能够想出鼓动人心的新名词,与之相对应的还有执政向外界信口开河道出的什么“政府十年之任务”。

    “三万公里铁路、五十万公里公路、六十万所学校、一百五十万吨轮船、五百万吨钢、五千万在校学生一亿识字之公民”

    大话谁都敢说,但像他这般吹牛不打草搞之人,却是世间少见,别的不说,就是六十万所学校,五千万在校生,一亿识字之公民,别说是十年,就是二十年也不可能实现。

    “你觉得这次先生在执政府,能和他达成什么协议吗?”

    突然,陈其美话声一变,把话头转向几百米外,即将举行的一次会谈。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在茶园里同样有两个人坐在那喝着茶,只不过他们的眼睛却是他们的的身上,这时看到其中一人点手要茶时,其中一人冷冷的看着他们,相比于他们的谈话内容,他们更关注的却是他们的举动。

    待两人离开时,两人只是后面跟了过去,在门外那陈尤两人分开后,两人便各随一人。

    走在街上陈其美看着这似工地般的南京,出城直通下关码头中华路,此时正在进行拓宽,路两侧因公路拓宽拆房致使的灰尘扬布于空,使城中的空气显得有些的污浊,甚至略有些呛人。

    在路边,江宁易名南京之初,虽然说南京市财政拮据,可是市政府却抓住执政府定都以南京的机会,提出修筑中华大道的建议,结果得到了采纳。于是执政府出资修建此路,预计今年6月底至明年春节建成一条长12公里、宽40米、铺有沥青路面的中华大道,并从上海法租界购得第一批悬铃木数千株,种植在大道两旁。

    一时间,随着规划的完成南京城内开始了大拆房子,以展宽大马路,在展宽在马路的时候,同时在两侧修建新式建筑,以便为新朝、新都献个新模样。

    这条大路的规划很简单,市政府就在地图上划了两道线,线里限两星期拆完,不拆的政府替他们拆。为了加快修筑速度,甚至于光复军参谋部还调动了三个工兵团协助修路。

    对于南京官员来说,他们自然明白这中华大道和中华大道两侧的建筑,无不是给新朝甚至于新皇登其准备的,自然的也就在所不惜了。当然的也有一些人住护不愿意迁走,不过最后或许是怕给新朝惹来什么不愤,自然的政府赔偿什么的倒也不吝啬,在城外、城内帮其寻找租住房,又许诺他日回迁,这南京城沿着中华大道的的拆迁,动静虽大,但却未引起任何风波。

    心下这么想着的时候,陈其美沿着路边走着的时候,看到前方标着的“前方施工请绕行”的警示牌时,只是朝前走着,全未把这这警示牌放在眼里,从这里回住的地方可以少走半里地。

    走进工地的陈其美并不知道,当他走进这标着“警示”的工地时,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那人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却是露出些许冷笑。

    路边一片被挖开的地基里,建筑工人正在修着下水道,而在原本的道路上,左右堆着砖块、水泥、木板之类的建材,偶尔的还会有路人从那里经过,很多人为了少走一段路选择穿行工地。

    一个挑着挑子的小贩,从铺着麻袋片的路上迎面从陈其美的身边走过,而陈其美全是不假思索的从那人走过的地方朝前走着,可在他脚踏上麻袋片时,脚下却是一空,伴着声惊叫整个人陷了下去。

    正在施路下通道内铺扎着钢筋的工人先闻一声尖叫,接着又听到一听闷哼,急忙回身一看,只看到一人被扎在混凝土块上的钢筋刺穿了身体,伴着叫喊声的响起,立即有人围到陷空的地方朝下看去,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人冷笑了下,又看了几眼后,和其它人一样离开这片工地。

    “……钢筋刺穿胸膛、脖颈,等工人尚未锯断钢筋时,就已……”

    在汇报的时候,尤列的表情中难掩悲色,从饭店赶到医院的孙中山,看着躲在床上尸体,覆于尸身上的白布已经被血染红,掀开白布一看,顿时泪流不止。待看见陈其美还没有瞑目,就为他闭上了眼睛,才喃声说道。

    “英士,你安息吧一切责任,有我负责。”

    就在这时,陈其美大哥陈其采走了过来,他走到床前,看着床上的尸体面上带着悲色,从自己的这个弟弟到了南京,两人只见过一面,一面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弟弟,只因两者政见不同。

    “英士之丧,等若失我长城”

    孙中山在握着陈其采的手中时,神情声语难掩心中悲意。

    “谢谢孙先生”

    穿着光复军参谋军装的陈其采只是礼貌的道个谢,同时刻意的和孙中山保持距离,军人需远离政治,尤其是这些政治人物,更何况眼前的这位还持着反对执政的政见。

    “霭士,这件事一定是阴谋以英士……”

    未等刚走进屋的人把话说完,陈其采却是把眉一皱。

    “阴谋?那条路是其美自己的选的,对路上警示牌视若无睹,所才遭此之祸”

    说罢陈其采就看着面前的孙中山等人,然后礼貌的说道。

    “孙先生,请恕无礼,其采还需办理其美丧事,如孙先生不介意的话就请回吧”

    他的这翻话着实让房中诸人一阵诧异,在他们看来这陈其采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而陈其采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在他看来,无论其美是死于所谓的阴谋或是意外,归根到底真正的原因却是他“视警于无睹”,无论是横穿工地或者加入**党,过去反清理所当然,今日又欲反对执政。现在死于意外或许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总比将来死于刑场要好。

    “霭士,如果需要什么帮忙的地方”

    孙中山点下头,留下一张一千元的产业券后,便离开了病房,离开病房时他的表情显得有些难看,这件事到底是阴谋还是意外?

    “像意外吗?”

    头也未抬,张靖冷声问了一句。

    “处长,应该说意外是怎么发生的”

    站在处长办公桌前的林克复用一种稍显得意的口气说到,他的确有得意的理由,在短时间内策划这么一起简单而干净的“意外事件”,他只用了17个小时就安排好了一切。

    “警察局的的询问笔录显示,过去十几天,他每天都会至少两次往返于那片工地,而非按警示绕道,这一点附近的百姓和工人都做了佐证,毕竟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在工地上穿行,是非常显眼的。”

    林克复在那里解释着,接着他又拿出几张照片,展示的处长面前。

    “麻袋片是防止中午的太阳暴晒由工人们自己铺设的,上面也铺了一些撑板,或许他是一不小心踏空了,跌落下去,而池底台其上的新扎的钢筋……所以,警察局认为这只是一个意外事件,对此其家人也予以认可,嗯包括他的那些同志也接受了这个调查报告”

    看着那几张照片,张靖这才点下头。

    “嗯,原来是件意外啊可惜了,还这么年青”

    说出这句话时,张靖脸上全没了先前的冷淡,反倒多出些可惜。

    “报纸没什么说法吧”

    “处长,民报准备在明天发布讣告,也认同意外死亡”

    “可惜了”

    摇头轻叹着,张靖的脸上全是一副可惜的模样,这会他似乎忘记这个“意外”是昨天他下令干的,这个人的胆子也太大了一点,竟然意欲行刺执政,虽说只是一个建议。但这样的人,不杀天理何在

    可要杀,也要得费一番功夫,侦缉处干活,绝不能像那些个小说里的刺客一样,大模大样的拿着刀枪,明着去杀人,下毒,也不合适。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一起意外。意外嘛,总是无法避免的。

    “这世上的事啊总是说不尽”

    林克复顺着处长的话说了下去。

    “谁也不知道,明个会发生什么事,就像他一样,踏上那块湿麻布片时,怎么也没想到脚下竟然是空的”

    “是啊谁也不知道意外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但意外总是在不断的发生”

    张靖的声音不大,但似乎又像是在提醒着什么,林克复听着这位连忙收起了脸上的得意,现在还没到得意的时候,更何况这是自己的职业,以后还要继续完善。

    “盯住民报别让他们给演了出狸猫换太子。”

    至少在他们公开承认是个意外之前,这事还没结束。说着话的时候,张靖把桌上的文件都收了起来,最后他抬眼盯视着林克复。

    “好了,你去忙吧”

    在林克复离开后,张靖便把桌上的那份文件点头后投到铁丝纸篓里,看着文件烧尽之后,方才长叹口气,有些事情必须要做,他明白什么是自己的身份,就只是执政的一条狗罢了,而这条狗在看家的时候,若是有人想招惹,在主子没发话前,就需要扑上去,把他们撕的粉碎。

    “老板知道了应该会高兴吧”

    想着他的脸上带着些得意,但在得意之后,心底又变得有些忐忑不安,这种自作主张会不会适得其反?

    “只要手脚干净就行”

    “真的是意外?”

    放下报纸的陈默然盯视着张靖,这件事未免也太巧了,前天,张靖才像自己汇报过这个陈其美似想刺杀自己,而昨天他就发生了意外。

    “是的,民报上的讣告也是认同警察局的结论”

    执政的反问,让原本意欲邀功的张靖在话到嘴边时连忙改了口。

    张靖先前的欲言又止,让陈默然觉察到其中的猫腻,尽管心下非常恶心这种政治暗杀行为,但或许是因是他首先攻击自己老婆的身份,又意图行刺自己,陈默然反倒是默认了这个事实,但在默认这件意外的同时,盯视着张靖,陈默然又继续说了下去。

    “去年的〈苏报〉案,几乎就是吹响了国民排满的一个号角,邹容被释放后,他是唯一一个被我接见的**党人,虽说他对我多有指责,但我只是一笑了之甚至还告诉过他,“历史正是由他这样的热血青年书写的””

    说着陈默然似乎又浮现出那个在上海被释放后,来到南京对自己横加指责年青人,在说出由热血青书写历史时,陈默然的心里却在嘀咕着另一句话“历史是由未来书写的”。

    “我个人非常认同法国的哲学家伏尔泰说过的这么一句话,“我不同意你的看法,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这不仅仅是一种执政者必须要持有的胸怀,同样也更是一种自信。”

    站在老板的面前,听着老板的这句话,张靖的心里敲起了鼓来,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老板在说也这番话时那双眼睛流露出的拷问,或许自己做了件老板希望的事情,但老板真的喜欢这种事吗?

    “像满人的那种道不同即为敌人的思维模式,本质上都是狭隘虚弱的表现,实际上这种思想是源自于内心的不自信,若是足够自信,又岂会在乎别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

    点燃一根烟,陈默然闭上了眼睛,这番话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心里突然有一种解脱之感,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非常纠结如何对待那些**党人,他们的力量不足以撼动整个大厦,他们无法同军队接触,更不可能组建一支“**军”来反对自己,孙中山不是另外一个人。

    而且他们同样没有足够的资本进入地方咨议局,更不要提执政府咨议处,仅仅只是一条5年持续纳税、固定职业、居所,就已经陷制了那力量弱小的**党人参选的可能。

    五年这个五年非常关键历史是由未来书写陈默然知道自己要去书写什么样的历史,并不仅仅只是实现那张在百年的历史中,被人们打扮来打扮去的蓝图,同样的还要书写另外一个历史。

    “我曾经说过,未来的中国,不论是帝制也好,共和也罢至少的,有一点是我们需要努力去做的,就是构建一个人做为人而非奴隶的国家”

    走到窗前,深吸一口烟后,陈默然再次沉默下来,他迷醉于权力带来那种让自己亢奋的感觉,同样警觉在那种极端权力背后,血淋淋的事实,他不甘于做一个无名小卒,成为历史的垫脚石,同样的他也知道,小人物、垫脚石有一天也有暴发的可能。

    当他经商时,无法善待工人,那么工人有一天会罢工、会起义、会**。同样的当他无法善待民众的时候,愤怒的民众也许会在某一天,把自己拉到街道像是处死野狗一般的处死自己,什么事情都需要一个度。

    “孙文来执政府时,和我谈自由、谈共和,我不愿意和他谈下去,但是我尊重他的选择,同样的也悍卫自己的观点,事实胜于雄辩,当他畅言**的时候,我们已经光复这个民族,这就是我们最大的资本,如果说我们对于这么只有几百个,甚至到现在还不是一个合法机构的组织都心生恐惧的话,那么未来呢?”

    转过身的陈默然盯视着张靖,只是反问一句。

    “未来我们需要面对的敌人会一个个的站在我们的面前,内部的、外部的,甚至可以想象,这些敌人只会比孙文更加强大?到那时我们应该怎么做?一个个的杀死他们?”

    沉默,仅仅只是沉默,张靖并不能完全接受执政的这种观点。

    “我们可以杀死几个政客,但是却无法杀死所有人,奴化满清奴化了这个民族两百多年,我们唯一需要做的事情不是因为那些杂七杂八的声音,就去杀人,以自己的恐惧去证明政敌的正确,有什么比纠正这个民族两百六十年奴化带来奴性思想更为重要?”

    陈默然摇摇头。

    “我觉得的没有而这种反对声,恰是清除奴化思想所必须的,至少有一点他们是正确的,和我们也是一致的“创造一个人为人的时代”。”

    “执政,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听着老板的话,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张靖突然抬头看着老板,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正视着老板。

    “说”

    几秒钟后,在张靖说完一句话后,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在沉思许久后,陈默然点燃一根香烟,香烟暴露出了陈默然心中的恐惧,如果他心情不错的话,也许会点一根雪茄。

    真的会像张靖说的那样吗?不不会的

    (对国父,无语很尊敬,一直如此,从未来改变,他在无语心中最尊敬的三个现代中国历史人物中排名第一。

    至于称帝,一方面是把选择权交给老百姓,也就是书中的老百姓。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将来利益的最大化,以后大大们就会明白了,至于以卑劣手段排除异己,在无语看来,主角总是会做的。

    主角崛起的太快,他的内部本身就不稳定,投机者、光复者、**者,可谓是鱼龙混杂,面对鱼龙混杂的下属,如果说他不能断然以卑劣手段排除异己的话,那么结局会是什么?当然这个排除必须要控制在有限的范围内,说实话,这一章很纠结,一定程度上,无语不喜欢这种手段,毕竟无语所渴望的是一种良好的政治秩序。

    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借刀杀人吧或许只有如此,才能让主角去面对自己不愿面对的事实。最后说一句陈其美说过的话“只有**党才会暗杀”)

第220章 被同化的人(求月票!!)

    第220章被同化的人(求月票!!)

    寂静的大山,因为部队的到来,热闹了起来,狭窄的山路上战马的嘶呜,士兵的话语,在山路上、森林间回荡着。(顶点小说手打小说)但是,变化无常的天气很快就让士兵兵们领教了大山的厉害。

    夏天,山区的天气是多变的,晴朗的天气不一会儿就阴云密布,狂风伴着瓢泼大雨随即而至。在过去的几天中,几乎是天天基本上就是一会儿下雨,一会儿又出太阳,就是那种天气。路是山路,有的地方还很滑。

    路越来越难走,泥泞不堪的山路,似乎永远也爬不到头,虽穿着雨披,可以浑身依然被雨淋湿了的士兵们,开始变得疲惫不堪,越来越粗重的喘气声代替了原本的欢声笑语。

    行军的部队也不说了,也不唱了,都不吭气了。可山路上依然热闹无比,士兵们粗重的呼吸声在森林间回荡着,驮着山炮、重机枪和弹药的骡马同样发出粗重的呼吸声。

    尽管人疲马乏,可是却没有任何人抱怨,抱怨亦没有任何用处。这一只部队越过了巫山,打了被满军据守的荆州,占领了山城重庆,现在又朝着成都扑去,在过去十几天中,每天都是如此,休整一夜养精蓄锐之后,第二天,天一亮,官兵们便兴冲冲的扛着枪,沿着山路行军,接着到了中午时分,再次变得疲惫不堪。

    咬咬牙就挺过去了。

    每一个人都是如此告诉自己,准确的来说是军官们告诉他们“再苦、再累,咬咬就撑过去了”,

    大雨下了一阵,太阳又出来了,夏日的娇阳灼烤着大地,森林在正午时分不再有一丝的幽凉,太阳把森林灼烤的热气腾腾的,衣服刚被晒干的士兵们的军装,再一次被汗水浸湿,闷燥、湿热如蒸笼般的天气,让官兵们变得烦燥起来,可即便是烦燥,扛着枪的士兵,亦只是表现在脸上,而未表现于行动上。

    任何人都不需要怀疑,这会如果说在他们的前面出现即便是十万名满军,他们也会义无反顾的扑上去,他们用子弹远远的打他们,也不会用炮弹炸他们,他们会用最原始的武器,用刺刀、用枪托、用拳头狠狠的揍死那群混蛋,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每一次他们都是如此,他们只是将怒火发泄到敌人的身上,十五天前在荆州,当他们的攻势受挫,最炸开城墙后,曾经用刺刀从古槽门,一路杀到城南的南纪门,所过之处,虽说不是鸡犬不流,可却也所差不多。

    第十七师的湘潭子弟们,看似文质彬彬,可近两月的残酷且无情的训练,早已经磨掉他们身上文质,有的恐怕就是湘潭子弟骨子里的火暴了,而正是这种骨子里藏着的火爆脾气,让他们扛着长步枪,从湖南一路杀到四川。

    此时尽管山路艰难,但他们依然梦想着,梦想着杀到成都城下,占领成都,光复四川,到那会……嗯就能好好的睡上一觉,醉上一场了,再接着……

    似火的娇阳在近晌午时,士兵们刚准备休息时再次被乌云笼罩,原本的燥热被驱散之后,天因暴雨显得有些阴冷,与此同时激战的战斗也在下午开始了,在乐至县城外的水稻田间奔跑的士兵浑身都是泥,他们一声不响的奔跑着,一声不响的战斗。

    守卫乐至县的清军挖了三四道堑壕,当进攻部队占领清军的第一道堑壕时,发现堑壕中像泥沟一样满是雨水,士兵的双腿泡在泥水中,身边偶尔有炮弹落下爆炸,偶尔也有一些炮弹落到堑壕中,往往过软的泥水,又使得炮弹未能引爆。

    在等待炮兵的过程中,先头部队中,无论是军官还是的士兵,都期待着能尽快冲锋,尽早结束这场战争,焦急的等待酿发的烦闷情绪笼罩着战场,枪声似乎也失了昔日的清脆,在倾盆大雨中显得有些沉闷。

    战斗在等待炮兵的过程中僵持了,而这却使得先遣连的连长朱自扬心里抱起了火来,这个好嗜酒的上尉,现在只能叭在满是泥水的堑壕里,嚼着干辣椒,一次又一次的擦拭着从额头流到鼻尖的雨水,嘴里不停的唠叨着。

    “不能再这样等了,不能再等下去了”

    所有人都清楚,这样死气沉沉的互相对射下去,到什么时候也无法解决问题,炮兵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赶过来,炮兵一个小时赶不上来,士兵们就要继续呆在壕沟中让泥水泡着,雨水淋着吗?

    “冲锋冲锋”

    朱自扬自言自语着,

    “一个刺刀冲锋把他们压下去”

    嘴里唠叨着,他扭着仔细观察着下属们的情况,兵力并没有任何损失,清军的枪炮打的都不准。再朝前看去,这里距离清军的堑壕只有不足百米,只需要一个冲锋就行了。

    “兄弟们”

    他大叫一声,双手扒着松散的泥土从壕沟里爬了上来,朝着前方挥起了手中手枪,他不仅是第一个爬出泥沟,同样也是第一个站起来冲出去。

    “冲锋”

    在连长一冲出去的瞬间,哨声响了起来,所有的官兵立即如撒开的大网一般,在机枪手的掩护下,直捣清军的阵地,士兵们的心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把这伙清军解决掉,然后结束战斗,再到房子里躲里雨,烤干衣服。

    士兵们高喊着“冲啊”,跟在连长的身后冲锋着,泥泞的水稻田里,他们甩着脚下的泥土,以朱自扬为中心成一个U型的突击队。

    这种冲锋队形巧妙的保护了第一个冲锋的连长,尽管他手握着手枪,风驰电掣般的指挥着部队朝敌人的阵地坡度去,这种冲峰似如泰山压顶一般,但清军无注意不到他,对于防卫的清军来说,威胁最大的是冲锋在前的左右两翼,在左右两翼承受火力时,居中的朱自扬反倒安全了。

    当他越过一排并列的小坟头时,左翼的班排已经扑入的敌人的阵地,就在左翼的班排扑入敌阵的瞬间,隐约的他似乎感觉从前方飞来一个黑点,在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钻进了什么东西,身体身前一挺,一头栽进了水田中,再也没能爬起来。

    僵持了一个钟头的战斗,在不到十分钟内结束了,在占领最后一道清军堑壕后,在其它清点俘虏时,李少杰少尉便带领着两名士兵返回去看看连长的情况。

    水田里,一名士兵紧挨着上尉的尸体趴在泥水中,枪上上着刺刀,守护着长官,他看到少尉走来后,便站起身行持枪礼。

    “报告,长官牺牲了”

    李少杰没有说话,他单腿跪在连长的旁,把他的身体翻过来,放到自己的腿上,连长的胸口处,一个鸡蛋大小的伤口,越下越大的雨水冲沅着他脸上的泥土,和着胸前流出的血流到水田中,用袖口小心翼翼的擦去沾在他脸上的泥土,这张甚至都未长起胡子的脸,显得如此的年少、苍白。

    看着比自己还小一岁的长官,李少杰只感觉眼前一热,他们两人在湘潭学校时是校友,他们在离开长沙时,曾经一起意气风发的想象着全国光复的一刻,可他却……

    这时的两个士兵从附近找来了农民用来架稻草的竹竿,从背包中取出便携式的行军蓬布,绑了一另临时的担架。

    前方伴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又一次响起了冲锋时的呐喊,那是一排长邵武开始攻城了,李少杰的排是由部下的军士代行,抬起头望了眼前方的冲锋,部队正在冲进县城,城门恐怕已经被炸药包炸开了,又不视着倒在水田中呻吟着的伤兵,这会在茫茫大雨中,马和炮车依稀可辨,后方的大部队已经开来了。

    “上等兵,你们两人把长官的遗体护送到后方去”

    “是长官”

    两名士兵将上尉的尸体抬在担架上,在两个士兵抬起上尉的遗体上路时,他又补充了一句。

    “这里有很多伤员,你们到达后方后,叫卫生员立即赶来”

    看了眼那个守护着的连长尸体的士兵,又命令道。

    “你留在这里照顾伤员”

    简单下达几个命令后,李少杰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目送着远远离去的学长的遗体,最后行了一个军礼,然后淌着田埂上的泥水,向前线跑去。

    半路上经过堑壕时,他只看到堑壕里躺满的尸体,尸体都是清军的尸体,不知为何,看到这些尸体时,他没有任何不悦,只是视若无睹的扫了一眼。

    未近傍晚,友军部队突破了三个方向的城门,拥进了城内,插在城门楼上的三色旗被雨打湿了,从傍晚直到深夜,部队一直在城内进行扫荡,到晚上九点时占领了乐至县。

    雨在进夜时停了下来,县城内外士兵匀到处点火烤衣服,然后又随意的围在离火堆不远的地方,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睡觉,在城外,李少杰所在的连队活下来的官兵们列队向战友的遗体告别,火化的遗骨被士兵们收在空弹盒或是大竹筒里,然后在上面写上他们的名字,用布包起来,由生前与其要好的战友背在身后,直到战事稍停时骨灰才会被运到后方。

    背着朱自扬的骨灰,看着周围沉睡的官兵们,想着下午时看到的尸体,李少杰突然发现一个事实,自己似乎已经不再了自己了,战场,似乎有一股强大的魔力,它可以使所有的军人鬼使神差的变成同一样性格,同一种思维,提出同一个要求,在这支部队里,曾经湘潭学校的学生失去了自己文化人的思绪,甚至随军的僧侣失去了自己的宗教,找到了另一种宗教,他们的心都随着身上的军装一样,同化为了士兵的心。

第221章 你想当谁?(两更!求月票!!)

    第221章你想当谁?(两更!求月票!!)

    南京城内,光复路45号过去曾是满城内的步兵统领衙门,光复后被没收,现在这里归属内务部所有,对于外界来说这里现在不过只是中央机构的一处办公场所,看着里面进进出出穿着口个口袋,西式硬领的华式官衣,就知道进出这里的皆是政府公务员。(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除此之外,这里和其它部门最大的不同恐怕还是辕门外沿着路边,总会停着十几二十辆“天马”汽车,似乎这个部门的汽车比执政府还多,这或许是这里最大的不同。

    车在路边停稳后,从汽车里钻出来后,张靖环顾四周,看着辕门处站着警卫在那里挺胸抬头的模样,他下意识地整了整衣衫的同时,又把一直紧锁着的眉头展开了,然后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进了第二侦缉处所在的步兵统领衙门,便径直向他的办公室走去。

    他的神态和举止,和过去并没有任何区别。秘书给他拎着黑皮包,紧随其后,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最近几天,他内心的惶恐与不安一天盖过一天,那天当他冒着风险对执政说出那番话后,执政在沉默之后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

    “若是我连那点容量也没有,还当什么执政?”

    然后执政又盯视着自己说道。

    “我不会搞特务政治你要是搞锦衣卫或者东厂那一套,小心你的脑袋”

    “你是想当魏忠贤,还是想当岳飞,自己去掂量”

    冷冷的一句话后,张靖才满身大汗地走出了执政的办公室,接下来的四天,张靖没有那一天是轻松的,几乎每一天都在不断的品味着执政说过的话语,包括现在也是。

    走进他的那宽大的办公室,张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才不慌不忙、正正规规地坐到办公桌前。然后又不急于办公,而是先喝着茶,一边喝茶一边思考问题,若是心情差时时会先点燃一支香烟,慢悠悠地吸着,边吸边思考问题。待一支烟吸尽了。而这时他的秘书才不失时机地呈给他一份文件。接着才开始一天的公务。

    今天与过去完全不同,一进办公室后,他便闷着头,然后直接从文件包里取出自己的笔记本,盯着手中的笔记本,脑子里紧张地思索着。他一只手紧握着钢笔,不时在本子上记下点什么。而他的秘书,赵平川的脸上毫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脑子里也在紧张地思索着。

    他用余光看了一眼处长,他可以感觉到最近几天处长似乎和平常不太一样。

    过了一会儿,放下手中的钢笔,张靖便从桌旁的烟筒里取出一根香烟,“噌”地划燃火柴,点燃一支香烟,接连猛吸两口,又烦躁地将香烟在烟灰缸里掐灭。

    赵平川注视着处长的举动,感到他今天的确有点,不对应该是非常失态。

    抬头望了一眼赵平川,清了清嗓子。

    “你可以出去了”

    在赵平川出去后,张靖又点燃了一根香烟,然后站起身从身后的保险柜里取出一份文件,他冷冷地盯住这份文件的内容看了一遍后,又点燃了一根香烟。

    香烟的烟雾在房间中弥漫着,而张靖的思绪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文件是执政府下发的文件,只是一份调令,一份简单的调令,调走第二侦缉处近百名最优秀的特工,这些特工无不是第二侦缉处最优秀的人才。

    这一下子,第二侦缉处等于被放了半桶血出去,而在这份调令的背后,又透出一个信号,一个让张靖现在想起来背后都直冒冷汗的信号,因为在这此之前,执政府根本没从第二侦缉处拿过任何人员资料,可是眼前的这份调令,却让他不得不相信一个事实,在第二侦缉处内,一定有执政的眼线,自己的一举一动……

    过去的四天中,张靖一直在心下思考着这个问题,而在想通这个问题后,虽然有些事情他还一时想不清楚,但是心里面也是隐约地明白,执政不是恼他杀人,而是恼他未经他的同意自作主张。

    执政掌握着这些人的名单,自然知道陈其美……他没有阻止自己,显然是希望自己把陈其美解决掉,可接着又是一番敲打,随后又是这份调令,执政是通过这些举动提醒自己。

    想当魏忠贤,还是想当岳飞?

    眯着眼睛,想到第二侦缉处从没什么能瞒过执政,张靖只觉得脖颈中透着些凉气,他知道执政……应该是老板,老板这是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若是说……

    可……可执政为什么会调动这些人,难道只是为了给自己提个醒?张靖皱着眉在心里念叨着一个名字,那个人曾经写过一份报告,而那份报告自己也曾递到老板那,现在老板却把他调走了,难道是……

    当张靖在那里思考着老板的举动时,公里外的执政府内,陈默然正在埋头批阅文件。硕大的案头,除了几部电话,就是堆积如山的文件。一杯清茶微微冒着热气。烟灰缸内,烟蒂已经快盛满了,在烟灰缸边放着一根燃着的雪茄烟,雪茄的香味在房间里弥漫着。

    这会于鸿玉进来报告说。

    “执政,查志清少校到了。”

    陈默然一听,便用习惯地从一旁拿起雪茄烟,叼在嘴里。

    “请他进……”

    但话只说一半,陈默然便像想起什么一样,然后起身离开办公桌,来到外间的会客室里。

    穿着一身久违的光复军军装的查志清,看见执政走出来,赶忙从沙发上起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校长”

    这么称呼是黄埔军校的学生的特权,他们在执政面前永远只需要称呼校长,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对于校长黄埔生的尊敬从来都是发自于骨子里的。

    陈默然的表情虽说严肃,但还是露出一丝微笑,向查志清伸出手来。

    “黄埔第四期,查志清,第二侦缉处特工,日俄开战的电报就是你发出来的话,还有旅顺的防御网资料,你在那干的很出色,很好,能让俄国人信任一个中国人,的确不容易”

    此时的查志清,心中有点紧张。以前虽说见过校长,但这么近的见到校长,还是第一次,而且这次突然接到密令从旅顺前线来到南京,而且校长亲自接见,这也太突如其来了。

    想着这些他的心里不能不暗暗打鼓。

    “校长谬赞,志清只是尽职从事”

    “好尽职就好最难得的就是尽职”

    深吸一口雪茄烟,拧灭后陈默然又接着说着。

    “职责、职责,职守、责任,责任两字重于千钧,要尽职,更要尽责,只有明白自己的责任,我们才能办好事情”

    “谢校长教诲”

    端坐在沙发上的查志清看不到旅顺口的那个医生的俗气,也看不到京城报社编辑的文气,有的只是那股军人气息。

    “黄埔的学生,都是我的学生,我相信你们每一个人,都明白何为责任,何为尽职尽责”

    说完,陈默然笑了。他的笑一般是不出声的,而这时却笑出了声来,黄埔的学生就是他最大的依靠。

    “这是校长教导有方”

    查志清正色说道,人道他们是天子门生,可天子门生的苦楚,只有他们自己明白,不要给校长丢脸,这是他们自勉之词。

    顺手拿起茶几上的香烟,陈默然抽出一支先递给查志清,自己留下一支。查志清有些惶恐的的接过来,但却抢先划燃一根火柴。

    “你是做情报工作的,这是另一个战场,这个战场是一个隐密战线,相信你一定已经有所了解”

    “是的,校长,以学生看来,情报战甚至关系一个国家的生死存亡”

    查志清如实的答道,这或许是他在从事了十一个月的情报工作后,最大的收获了。在他看来,如果自己是日本间谍或者中国是日本的盟友,或许现在旅顺的布防图已经到了日本人手中,战场的胜负由此可决。

    “你在旅顺的情报工作做得非常好,非常努力,我看过一份你的报告,你的报告中提到一句,情报战固然重要,但情报战的根本是建立在对敌内部攻克上,一份军事情报可以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由此可见,内部安全工作之重,不亚于对外情报战”

    “是的,校长,有一句话叫谋略乃被谋略国家自身之罪,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克的,第二侦缉处,往往只负责对外情报,而忽视对内情报安全,所以学生才会向处长递交这份报告”

    “嗯,的确,第二侦缉处专长于对外情报工作这是他的职责,所以我已经做了决定,马上成立一个调查局,就交给你负责人员资源都向你这里倾斜,你要把这个责任担当起来”“啊”

    查志清一愣,校长把自己调回南京,竟然是让他负责一个新的机构,他嗫嚅着正想说话,陈默然已经一扬手阻止他说下去,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你一直在旅顺,不明白国内的局势,国家短期光复超过我们的想象,为了实现尽可能的光复,我们的政府中成员可谓是鱼龙混杂,现在国内反对我们的势力,有满清残余死硬力量,还有一些政党势力,他们在未来都有可以为外部敌人利用。调查局要担负起在全国摸清、掌握这些势力的情况,进行系统化的分排、侦察工作”

    盯视着自己的学生,陈默然的神情变得极为严肃。

    “持扬,我对你是寄予厚望的。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一点”

    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又干脆在烟灰缸的边上按着烟头使劲一旋,香烟就掐灭了。盯视着查志清,陈默然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调查局,只是负责对这些反对势力和政党力量,进行全方位的排查、摸底,派我们的人进入这些势力,查清他们的底细,如果说他们的确有从颠复政府或是与外国人合作,就收集证据,最后将这些有绳之以法明白吗?”

    眼睛迎着校长的盯视,查志清十分专注地洗耳恭听。听到这句话后,他略微一思索,试探着说。

    “校长,现在我们的法律只是沿用着大清律,恐怕……”

    “很快就会有新的法律颁布,这个不需要你考虑,你唯一的职责,……嗯就是警察一样,而你这个警察,就是作为内部的安全工作,当然等将来,司法部会给调查局新的授权,现在,我已经把人选给你配了一部分,经费也会在调查局成立后,划给你,你要把这个调查局的架子搭起来,尽快步入正轨,开始工作”

    沉默片刻,陈默然十分严肃地对他说道

    “未来的几年内这项工作将直接关系到这个国家的生死存亡,这一点你清楚你要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

    校长的话让查志清连忙站起来来,立正答道。

    “请校长放心,学生绝不会让校长失望”

    满意的点点头,陈默然换了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

    “我知道持扬,你是我的学生,我了解你们,你们是不会让我,也不会让这个国家的失望的好好干这个国家就靠我们这一代人的努力了”

    几分钟后,查志清带着自己的新职担着千斤之担离开了执政的办公室,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肩膀上的责任,亦明白自己要去干什么,而这正是他所期望的,竟然有些诚恐,但这种诚恐更多的是担心自己辜负了校长的信任。

    在查志清离开办公室后,站起身的陈默然点燃一支烟,静静地吸着,喷吐着浓重的烟雾,渐渐变得烟雾缭绕起来。

    “如果真的那样的话,也许有一天,他们会在执政府的大门把老板的头砍掉”

    那天张靖的话语在他的耳边回响着,他绝不是危言耸听,即便是最崇高的目的背后,依然有丑陋的一面,在这个行当里可能存在着圣人吗?不可能?更何况自己本就不是圣人。狠吸两口,陈默然掐灭了手中的烟蒂,目中闪露出些许异样的神采。

    要么遵从我的规则,要么……

    “一句话,游戏的不仅需要规则,同样也需要监控这不是特务政治,而是政治的必然呵呵两更了求月票”

第222章 “礼物”(两更!求月票!!)

    第222章“礼物”(两更!求月票!!)

    王宫是王权的象征,是统治的明证,宫殿里流淌着绵长的历史,宫殿里闪耀着辉煌的文明。(顶点小说手打小说)1703年,英国白金汉公爵在一片桑园中建造了一座宫殿,为其取名为白金汉宫。二十多年之后,乔治三世将其购买,从此这座宫殿开始了它复杂而又传奇的经历。它曾是帝国纪念堂、美术陈列馆、办公厅和藏金库,一直到1837年,才正式被作为王宫使用。

    白金汉宫不仅是英国辉煌历史的见证,更是一种精神的体现。在这里,曾经有过无数忠臣良将为了大英帝国前仆后继,也有无数野心家为了征服世界而殚精竭虑。一座有忠魂保护的王宫,只会在历史中日久弥坚,这也是白金汉宫至今都被英国人当作精神支柱的重要原因。在资本主义迅猛发展的时代,一个君主制度的代表竟然能在其中屹立不倒,这源自于一种思想意识形态,也源自于人们对于辉煌的留恋。

    精神信仰成就着英国。英国不是一个靠着地大物博而成为世界强国的国家,人们在提及日不落帝国的时候,回想更多的是这个传统国家的**的精神、顽强不屈的凝聚力。它并没有值得夸耀的绵延国界线,也没有让人垂涎三尺的丰富资源,却有让世界为之震撼的若干第一。

    第一个进行资产阶级**的国家,第一个开始工业**的国家。在二十几年前,英国还创造着世界上近一半的工业产品。英伦三岛就像是一个拥有美丽外表却心如蛇蝎的食人花,看似鲜艳的外表下却掩藏着庞大的野心。

    英国的不富有,让它缺乏安全感,只有不断的扩张才能弥补精神上的空虚。于是,越来越多的英国人变成了掠夺机器,他们在海上成为了疯狂、人性残缺的盗贼。他们贪婪地为自己搜罗土地,将世界1/4的土地都划入自己的版图,成为世界上唯一的一个“日不落帝国”。

    大西洋温顺的海水,使英国人具有欧洲典型的绅士风度;飓风所卷起的汹涌波涛,也创造出英国人骁勇的斗志。正是这两者尽乎完美的结合,才使英国在长达一个世纪内,使终领袖着整个世界,包括文明

    “布尔战争”这场战争胜利后,英国却要面临严重的经济问题,任何一个国家都可以看出“布尔战争”中这个足以让任何国家恐惧的国家,强大外表下的虚弱,野心勃勃的国家开始尝试着挑战这个“虚弱帝国”。

    一个帝国或许会暂时的或永久的衰落,但是这个国家的影响力却不会在瞬间消退,布尔战争给英国带来的创伤,正在迅速修复着,此时的英国依然屹立在世界的顶端,向世人的彰显着日不落帝国的辉煌。

    不论是象征也好,支柱也罢,白金汉宫就是“日不落帝国”的心脏,即便是在君王失去权力的两百多年后,他依然影响着整个英国,甚至于整个世界,依然为万人瞩目的焦点。

    今天再一次,一场在白金汉宫举行的皇家舞会,一场皇家舞会本就比普通舞会更有吸引力和更引人瞩目,但这一场舞会从举办伊时,就引起整个西方世界的关注,并不是因为参加者的是英国的包括首相在内的政治精英、贵族勋贵、经济巨头,也不因女士们眩目的珠宝。

    而是因这场舞会,是英国皇室为做客白金汉宫的一位夫人举办的舞会,人们从这场舞会中,可以敏锐的察觉到英国的东方政策或许将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舞会在皇室舞厅举行,这个舞厅是的王宫最大的房间之间,于54年前专为维多利亚女王修建,厅内用白、金两色装饰而成,半圆形的天花板下悬挂着巨型水晶吊灯,四周墙壁顶端绘有下玫瑰战争的情景。

    此时舞会已经开始了几十分钟,绅士们已经开始邀请自己的舞伴,随着音乐声翩翩起舞,而作为这场舞会的主宾——姬丽?陈,却穿着一身汉式的儒裙举指优雅的与政治家们随意的聊着。

    许多贵夫人望着她时的眼中流露出些许嫉妒的神色。现在整个伦敦、整个欧洲都知道,眼前的姬丽?陈在未来很有可能成为会是“中华帝国的皇后”,最近几天,她更是白金汗宫的坐上贵宾,此时的她不仅仅是全欧洲最富有的女人,同样也是未来中国最有权势的女人。

    要知道在一个月前,当她刚回到英国时,伦敦的报界曾用“徒逆的妻子回到英国寻求保护”来报道她的到来,而现在伦敦的报纸却用是对她极尽赞美之词,似乎全忘记当初的嘲讽,或许中国是一个没落而愚昧的国家,但是作为英国人,他们同样为这个帝国的皇后是英国人而的兴奋着。

    或许这亦是英国王室举办这场舞会的一个原因,但熟悉内情的英国上层人士却知道,这场舞会在某种程度上,是王室向内阁示威一个举动。

    在对待中国的问题上,被外界视为“思想懒散、左右多轻浮之辈”的爱德华七世,出人意料的热情,在左右贵族、宫内僚员们的鼓动下,爱德华七世更倾向于立即承认南京。

    同样在玩世不恭的爱德华七世看来,亦是用这种态度向亚瑟?贝尔福的“平民内阁”示威。谁让亚瑟?贝尔福打破了历来保守党领袖皆由贵族担任的传统呢?

    但相比于王室的热情,以亚瑟?贝尔福首相为首的内阁却表现的非常保守,他们更倾向于利用承认南京获得更多的在华权益,甚至于包括西藏问题的处理,现在英国正在入侵西藏,而且正在向拉萨进军。

    而在西藏的问题上,中国的南京政权表现的出人意料的强硬,甚至于南京的那位执政发誓“绝不承认任何国家占领西藏,同时也不承认西藏地方政权与英国人签署的任何协议”,而且警告英国正在试图进行一场战争。

    如果不是因南京尚未控制四川,或许十一天前占领了江孜的英军,在向拉萨进军时,将会面临进藏的光复军,对于南京的表现出的强硬,伦敦尤其是亚瑟?贝尔福并不怀疑,最终他们会采取什么行动。

    利益上的冲突使得伦敦在南京政权承认上表现的非常暧昧,一方面,唐宁街的政治家前明白南京取代北京已经不可改变,而另一方面,却又不愿在西藏进行一场没有任何结果的战争。

    作为舞会的主角,姬丽并没有跳舞,甚至于没有人邀请这位怀着孕的夫人,而姬丽更乐意在这场舞会上与伦敦的政治精英以及各国大使交流,毕竟她之所以从新加坡来到伦敦,是为了给南京争取到欧洲列强的承认。

    “……我想德国一定会,而且亦应该掌握住海神手中的三叉戟的”

    姬丽在说出这句话时,俏颜上满是笑容,眼前这位被称为“伦敦上层社会最美丽的夫人”露出的笑容只让冯?伯斯保这会年过六旬的德国驻英国大使心神一颤。忍不住赞同起那些夫人们嫉妒的言语来。

    “上帝是何等的不公,将财富、权力以及对女人最重要的容貌都集于一人之身”

    “毕竟,海神手中的三叉戟并没有规定只应由一个国家掌握不是吗?”

    就在这时亚瑟?贝尔福却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祝贺你,陈夫人,就在参加舞会前,我得到一份从驻清国公使馆发来的电报,京城已经被光复军攻克了,清国的皇帝自杀,那位太后成为了俘虏”

    亚瑟?贝尔福说着,轻举起酒杯表示祝贺。

    “恭喜你,陈夫人您的丈夫已经赢得这场战争”

    冯?伯斯保在表示祝贺之后,便转身离开了,临走时没忘记回头看一眼这位未来的皇后。

    “阁下,我想现在至少可以证明一点,在中国问题上,陛下是睿智的”

    姬丽的说笑,只是让亚瑟?贝尔福颇为无奈的耸下肩膀。

    “虽然我和陛下的关系非常脆弱,但这并不是妨碍,在某些问题上,我与陛下有着共同的见解”

    作为一名政客,亚瑟?贝尔福自然不介意说政客应该说的话语,就像是在对待南京政权的问题上。南京政权的军队行动过于迅速,以至英国在未能同清国达成什么条约或是协议时,清国就已经灭亡了,这或许是唯一值得可惜的事情。

    “但同样见解,有时候却会受限于利益希望陈夫人能够理解”

    “当然,阁下,我想很多时候,我们都会犯下一些错误,但任何错误都可以弥补的,你觉得的呢?”

    “这个错误包括西藏吗?”

    在反问的时候,姬丽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容,现在她已经学会了如何同这些政客打交道。

    “这个……”

    亚瑟?贝尔福先是一愣,旋即又说道。

    “我想这个问题,可以等到以后再谈论,您觉得的呢?”

    最近一段时间,亚瑟?贝尔福从上海领事馆不断的得到一个信息,作为一个自许振兴民族的新生政权,他们绝不会如满清一般,在西藏问题上作出任何让步,但对于西藏,唐宁街依然还有唐宁街的打算。

    舞会依然继续着,作为这场舞会最重要的客人,姬丽从始至终都未进入舞池,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身体不便,而另一方面她同样有自己的顾虑,虽然远在伦敦,她同样知道在中国上演的一切,自然的要尽力避免引起国报纸的指责。

    当姬丽回避着他人的邀请时,身为前清国驻英国公使的孙宝琦不时的把视线投给这位他日将有可能“母仪天下”的夫人,在一个星期前,他特意到斯特林庄园拜访了夫人,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明白,这位夫人在国内并没有得到广泛的支持,而他不介意作为夫人的支持者。

    善长投机的孙宝琦向来善长作这种投机,对于至于自己那位现在身陷牢笼的儿女亲家没有一丝的同情,有什么比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更重要?显然没有。

    “嗯”

    瞅见夫人不时同英国的政要、各国大使谈话,孙宝琦敲起了鼓来,寻思着是不是应该再提醒一下夫人,要注意自己的威仪,现在这位夫人就是他的靠山,这座山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了。

    “一定要保住这座靠山”

    在孙宝琦于心下思量着的时候,舞会已经接近尾声,远远的看着夫人的面上的笑容,孙宝琦便知道,今天夫人或许收获不少。

    每天下午准四时,女仆把茶点拿进书房:大吉岭红茶、三文治以及一碟甜点。

    在姬丽亲自为约翰?阿巴斯诺特?费舍尔夫妇倒了一杯红茶后,姬丽依照汉礼作了个请,看着姬丽依着汉礼时举指间的优雅,费舍尔夫人看着姬丽时,眼中的依还带着羡慕的神色,不过今天显然并不是夫人之间的谈话。

    “姬丽,恭喜你们”

    道贺时费舍尔脸上带发自内心的喜悦,在他看来自己的努力为英国赢得了一个盟友,无论是未来的中国元首或者元首夫人都是自己的朋友,而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对英国的好感是毋庸置疑的,尤其是眼前的姬丽,她是英国人,一个忠诚于英国的英国人,同样也是未来的第一夫人。

    “现在无论是德国或是法国都即将走在英国的前列,约翰,我真的非常怀疑,大不列颠的政治智慧,难道在20世纪到来的时候,已经耗尽了吗?”

    品着大吉岭红茶的姬丽摆出一副婉惜的神情,这样的话也就是在费舍尔的面前,她才会说出来。

    “至少,可以肯定一点,唐宁街远没有二十年前更具智慧,多年来,唐宁街的短视不仅导致了英国的外交陷入困境,同样也致使海军陷入危机之中”

    费舍尔点头赞同道。

    “经历了长达近百年的安定不受挑战的自满后,如今,整个英国都应该能够听得到远处隐隐传来的雷声”

    虽是朴次茅斯总司令,但是现在整个伦敦已经传开了,他很有可能在年底之前,成为英国海军第一海务大臣,而对于费舍尔来到他知道自己将来出任第一海务大臣来说,需要做些什么。

    “约翰,我的丈夫,委托我向您表达他的谢意无论英国是否能够立即承认南京,但您的努力,已经证明我们之间的友谊”

    姬丽向费舍尔道着谢,在过去的一个月中,费舍尔这位朴次茅斯总司令恐怕是整个英国最热衷于承认南京的高层官员,虽然他并没能影响到唐宁街的决定,但至少他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当初他曾许下诺言,时间会证明他的友谊。

    “很抱歉,我并未能帮助到你们”

    费舍尔的脸上稍带着些许歉意,他是在为自己不能够促进伦敦承认南京政权而感到抱歉。心下思考着,费舍尔却又开口说道。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促成贵国向英国派出海军留学生”

    在提出这个建议时费舍尔的语中带着极度的自信,曾身为海军部第二海务大臣的他曾主管过海军教育,自然有足够的影响力向海军学校“塞”进去一些并不属邦交国的外国留学生,当然这个前提是他们必须要愿意。

    “请转告你的丈夫,他希望建立一支可以保护自己的海军,仅仅只是建立一所海军学校培训军官是不够的,派出留学生是非常必要的,姬丽。”

    费舍尔认真的说到,一个月前他曾利用职务之便,帮助陈默然聘请了56名达特茅斯皇家海军学院的各科教授前往中国任教。

    “嗯”

    姬丽稍作一下沉思后,方才开口道谢。

    “谢谢你,约翰,我想这需要等我同我的丈夫勾通之后,才能够做出决定,不过我想他一定非常乐意接受您的提议。”

    “当然这是应该的”

    姬丽的接受多少让费舍尔心下舒服了一些,从两人接识以来,眼前的姬丽和她的丈夫一直用他们的慷慨表达着他们的友谊,但一直以来他本人却并未能给予这种慷慨任何回报。出了海军,或许他的影响力非常有限,但是在海军他有足够的自信可以给予他们任何需要的帮助。

    “约翰,你不是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他们吗?”

    费舍尔夫人突然插了一句话,她的表情显得有些神秘,实际上今天他们夫妇两人来拜访姬丽,正是为了送给她另外一个礼物。

    “礼物?”

    姬丽诧异的联想到两人来时拿来的小礼品,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礼物吗?

    “这份礼物,恐怕不是普通人所能接受的……”

    费舍尔稍顿一下,见姬丽的脸上依带着好奇,方才继续说下去。

    “一直以来,我都致力于淘汰皇家海军的守财奴式的垃圾堆,而在上个月,出于种种原因,皇家海军的的垃圾堆中又增加了两艘新的军舰”

    费舍尔在说话话的时候,露出一副颇为无奈的神情。

    “去年年底,远东局势已经发展到了非常紧张的地步,战争一触即发,日俄两国为扩充已方实力,都积极寻求外购舰船,当时英国埃尔斯维克船和维克斯船厂为智利海军建筑的两艘战舰已因南美局势缓和而终止合同,正在寻求买家,俄国闻讯后立即派出代表团来英国洽商,当俄国代表乘坐快捷的欧洲水陆联运系统抵达英国时,日本代表团乘坐的邮船才刚刚从横滨动身,为了避免这两艘战舰被俄国人买去,海军便赶忙出面买下了这两艘战舰”

    见姬丽一副不解的模样,费舍尔便继续解释着。

    “这是出于《英日同盟条约》的需要,是唐宁街要求海军买下的,但这两艘军舰却不是英国式的,这两艘战列舰的很多方面都不符合英国标准,甚至于弹药也不符合英国标准,为了维持这两艘一个月前刚服役的军舰,海军不得不的高价购买非标准弹药”

    在费舍尔的眼中,别说是这两艘智利定购的“南美”式战舰远不符合英国海军的需要,自然的在他心中这两艘服役尚不足一月几乎全新的战舰,自然的被划入了皇家海军的那堆“守财奴式的堆积堆”中。

    “我已经说服了海军部,将“敏捷”和“凯旋”号两艘战舰出售,但是除了正在交战中的俄罗斯和日本之外,并没有什么国家对这两艘军舰感兴趣,所以,海军正在考虑降价处理这两艘军舰以便寻求到买家。”

    说话的时候,费舍尔的眉宇间闪动些许异样的神采,当“敏捷”和“凯旋”号两艘战舰进入他的舰队之后,他便开始抨击这两艘“非英国式”的军舰,正是毫不客气的抨击与指责,使得海军部同意出售他们,但唯一遗憾的是,在排除了这两个国家后,几乎没有任何国家对他们感兴趣。

    “姬丽,清国海军起义后,中国海军只有可怜的5艘巡洋舰作为主力舰,而且都是数年前的旧舰,中国海军是需要军舰的,5艘巡洋舰远不能够维持中国的海防需要,俄罗斯拥有几十万吨军舰,日本亦拥有十几万吨军舰,即便是中国在最近几年并没有扩充海军的计划,同样也需要少量的主力舰维持整个国家的海防”

    实际上从一开始,费舍尔之所以对这两艘军队大肆抨击,就是希望能够将这两艘全新的战舰卖给中国,如果排除俄罗斯和日本,全世界没有任何国家会购买这两艘军舰,排除俄罗斯是因《英日同盟》,而排除日本,却是出于对未来的考虑,德国表现出的扩张情绪,令英国不得不考虑同俄罗斯的未来。

    如果中国人愿意购买这两艘军舰,英国海军即可扔掉这两艘“新锐但不符合英国规范”的军舰,又可以获得一笔额外的经费,用于建造新型军舰,而这恰恰是费舍尔所希望的,尽管现在他尚未出任海军部长,但并不妨碍他开始构思着出任海军部长后,需要对海军进行的改革,淘汰那些“守财奴式的垃圾堆”,添造新型军舰正是改革重点之一。

    “但是,唐宁街那里……我们现在和英国并没有外交关系”

    “英国人的心理是天生倾向于叛乱的——只要它是外国的叛乱”

    (愤怒中,群被封了,莫名其妙,书友红尘多可笑送了个Q群,超级群,这回是鸟枪换炮了,大大们转移战场吧谢谢大大们的支持群号:18331664)

第223章 我的礼物(今天两更!求月票!)

    第223章我的礼物(今天两更!求月票!)

    依和过去一样,每天中午后休息两个小时,是张浩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尤其是在这炎炎夏日,更是如此,这并不是因为他懒散,而是因为为了调节的繁忙的工作和相对紧绷的情绪的需要,只有如此,他才能更多好的工作。(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作为南京政府驻欧洲的外交代表,他甚至创造过昨天在英国,第二天到了巴黎,第三天又出现在柏林的“奇迹”,在外交谈判上的保持清醒是必不可少的条件,外交无小事,任何疏忽都有可能导致国家利益的损失,过去作为公司的商务代表,尚能容忍细微的疏忽,但现在他却不敢有一丝马虎。

    中午饭后因为和英国外交官的官员们又谈了几个小时,以至于直到下午5点时张浩才回到住房,按习惯睡下,晚上他还要去参加一场宴会,尽管并不是外交宴会,但同样需要他精力十足的投入进去,就在刚睡下不到半小时,他就感觉有人推动自己的肩膀,醒来一看原来是福伯,他是他在汉堡唐人街请来的一个老海员。

    “先生,快夫人请您去她那里,事情可能很急,她让您立即赶过去”

    几分钟后张浩便开上自己的“野马”汽车,这是为了能够宣传野马汽车公司配给他的,而现在却又被他“挪用”了。汽车隆隆地行驶在傍晚有些热闹的街道上,直奔郊外的斯特琳庄园。在朝郊外驶去的路上,时而可以看一些在郊外郊游的男男女女,他们在看到这辆红色的汽车驶过时,脸上总会流露一些羡慕的神情。

    或许野马汽车并不贵,绝大多数中产阶层都能买起野马,但是有限的产量却使得定单早排到了1909年,物以稀为贵,但野马并未以物稀而贵,在坚持着原价的同时,越来越多的英国人、法国人、美国人不得不焦急的等待着自己的野马。

    汽车在朝着斯特林庄园驶去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忍不浮现出那位有着“拥有一双天使般眼晴”的夫人,她是斯特林家族的小姐,斯特林的家族的爵位仅仅只是贵族五级爵位中的子爵,可这个家族也可以算是王室当中的一员,在夫人的身体里,也流淌着王室的血液,不过大概夫人,甚至那位继承了爵位的凯瑟琳小姐自己也算不清楚,到底是那位有本事的祖先让她们有了王室血统,不过报纸上只是提到斯特林家族的一个远亲是17世纪时的那位被处死的查理一世,至于这门亲有多远,恐怕即便是她本人也说不清楚。

    如果不是她们的父亲斯特林子爵投资失败,受到破产禁令的限制,斯特林家族至今都应拥有上议院的席位,尽管在上院贵族中数子爵资格最浅。斯特林家族的并没有想象的荣耀,但毕竟拥有英国王室血统,虽说远了些,可即便如此,国内依然对这位夫人,并不是很认同。

    但作为一名准外交官,张浩却非常清楚,爱德华七世已经承认夫人是他的表妹,而那些王宫大臣们,甚至还从史书中查找到证据,证明斯特林家族拥有白金汉公爵的继承权,自第二代白金汉公爵乔治?维利尔斯去世后,因无后爵位断绝这一贵族名号就已废止。

    爱德华七世却准备承认斯特琳家族对白金汉伯爵的继承权,任何人都明白这白金汉公爵的爵位,实际上是英国王室送给夫人的一个礼物,一个与其未来的身份匹配的爵位,对于英国来说,这或许是将欧洲盛行的“婚床上的政治”扩展到亚洲的一种途径。

    “不知道若是国内知道这个消息,又会作何想法”

    想着从王室大臣那里得到的消息,张浩无奈的轻叹口气,原本的夫人的身份就为国内不喜,若是再加上一个“白金汉女公爵”,只怕……在一定程度上,张浩却非常欣赏这位夫人,可是个人的欣赏却不能改变,国内很对执政之妻是洋人的微词与指责。

    “还好,还有很多人支持夫人”

    心想着的时候,汽车已经驶进了斯特林庄园,这是姬丽小姐上次回到英国时赎回的庄园。一进富丽堂皇的庭园,就看见两排老榆树,恰好形成一条林荫道,通向一座高大而宽敞的房屋,正面有帕拉弟奥式的柱子。房屋的中央部分被常春藤覆盖着显得十分古老陈旧,此时端莎正站在门道里迎着张浩。

    “张先生,夫人一直在等着您”

    “端莎小姐,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端莎摇摇头,然后引着张浩朝客厅走了过去,夫人就坐在客厅里,无论是在瑞莎或是张浩的眼睛中,夫人都是个很不平常的人,象她这样仪态优柔、风度高雅、容貌美丽的女人,即便是在伦敦的贵族中也很少看到。她有白皙的皮肤、金黄色的头发、清澈明亮如蓝宝石般的眼睛,加上她那秀丽的面容,真可谓天姿国色。

    “夫人”

    恭敬的行了一礼后,在夫人请自己坐下之后,张浩才坐下身来。

    抬着头时,姬丽的脸上依然带着习惯性的笑容。

    “张先生,我准备送一件礼物给中国”

    “礼物?中国?”

    夫人的话让张浩一愣,他看着夫人不明白夫人说出这句话的意思。

    而姬丽却把视线转身自己身处的这处房子,在送走费舍尔夫妇之后,她一直以思考着一件事,就是国人对她的抵触,虽人在英国,可是凯瑟琳等人却不断给她发着电报,告诉她国内发生事情,自然对国内对她的抵触情绪有所了解。

    曾经当自己执意要嫁给陈默然时,在英国人表示反对,甚至说出自己令整个英国贵族阶级蒙羞的话时,曾有无数中国人赞扬着自己的勇气,可是现在却有更多的中国人顾忌起自己的身份,难道他们就不明白,当自己嫁给陈默然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中国人。

    “在我成为他的妻子的时候,我就已经是一个中国人,作为中国人,我有义务为中国做一些事情”

    “夫人,您一直在为南京打开外交局做着努力,这在国内也有相应的报道……”

    “不也有人说“女人在外,有辱体面”吗?”

    姬丽无奈的笑说道。

    “德国表示将于近期承认南京,不是您努力的结果吗?”

    “更多的是你们的努力”

    姬丽并没有夺过属于张浩一行的功劳,根据南京的指示他们在德国签署了多达一亿马克的定单,除去一千万马克的军火之外,最多还是工业机器设备,其中还涉及多达六百项专利转让,巨额的定单改变了德国对待中国的态度,这并不是她的努力。

    “夫人,愚民之见,何须顾之”

    “张先生,你知道欧洲观察家们如何看待中国的未来吗?”

    姬丽反问一句

    “他们并不认为光复后,中国能够选择出一个共和政权,中国人已经习惯了皇帝,绝大多数农民和士绅不可能选择出一个总统,他们会选出一个皇帝,只不过这个皇帝与过去的“大清皇帝”或者欧洲“某某国王”不同,他是“中国人的皇帝”,一字之差,玄机可就大了。前者代表的是君权神授,国王对上帝负责,或者皇帝对上天负责,而后者是经由民众公决产生,相当于君主与人民签下了神圣社会契约后的君权民授,他们认为未来的中国的体制,可能类似于希腊,成为带有皇冠的共和制”

    说着姬丽深吸一口气,盯视着面前张浩。

    “愚民之见,无论是未来我的丈夫是在民授君权的情况下成为皇帝,或是成为总统,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就是他的权力来自于人民,也就是你口中的愚民之见使得我的丈夫得到权力与地位如果没有那些民众支持,我的丈夫永远不可能得到的那一切,无论是皇帝,或是总统,最终造就他的不是他的财富,而是人民人民可以将他推上皇位,同样也可以把让他离开皇位。”

    她这句声音不大的话语,却象是惊雷般的在张浩的耳中响起,以至于的半响都说不出话来,终于在他感觉到自己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张浩直视着面前的坐着的夫人,他想从这张俏颜中找到一丝的做作,但他所看到的只是一对水汪汪的美眸中的坦然,先前的那番话绝不是做作之词,而且夫人的肺腑之言。

    “夫人”

    说着话,张浩站起身行了一个深鞠躬。

    “我想仅凭您的这番话,即足以赢得所有人的尊敬”

    同样的肺腑之言从张浩的口中吐出。姬丽并没想到张浩会说出这句话,先前的那番话在她看来只是理所当然的话语,在她看来无论是得到或是失去,最终决定的都将是人民,也正因如此,她才会非常在意民众对她的认同,同样希望得到民众对自己的认同。就像得到相公的家人对自己的认同一样,她非常在意。

    “我希望能够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所有的中国人,我是一个称职的中国人的妻子,虽然我的肤色、相貌与他们不同,但我同样是一个中国人”

    姬丽的语气显得有的些迫切,她知道无论如何都要悍卫自己的家庭与爱情,而这一切又与中国人是否认同她划着等号。

    她绝不愿看到丈夫因为自己失去他应该得到的,也正因如此,她希望能够用自己的礼物,换得民众对她的好感,好感总是慢慢的培养的。

    说话时,姬丽将一份带有英国海军部的文件放到茶几上。

    “买他们买下来,他们将会成为我回到中国时,送给国人的一份礼物”

    翻开的文件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张浩的震惊几不亚于先前,愣愣的看着上面的两个数字,他抬头望着夫人。

    “夫人,这……这钱……”

    “钱我自己来想办法”

    心想着的时候,姬丽环视着眼前这间客厅,希望姐姐能够答应自己吧

    “夫人,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调用执政划的经费,毕竟这同样也是为了国家”

    张浩在一旁轻声提醒道,

    “不那是政府的钱,不是我能动用的,买下它们并未获得执政府的许可,更何况我希望能够籍此机会,获得民众对我的认可即便是相公的钱,我也不会用我要自己买下这艘军舰”

    姬丽摇头说道,她知道所谓的执政划来的经费,实际上根本就是从自己的家中流出的资金,各国拒绝向南京移交关余使得执政府的开支非常紧张,虽说以产业公司担保的方式从外国银行以及产业银行获得了近两千万英镑贷款,可即便如此,依然无法满足执政府庞大的开支。

    为了缓解执政府的经济危机,执政府发行了两千万英镑的债券,而相公本身则先后拿出多达一千六百余万英镑,用于认购执政府发行的二十年期以及三十年期面值一千八百万英镑的债券,即便如此那两百万英镑的债券发行依然是困难重重。

    毕竟一个新生甚至尚不为外界承认的政权所发行的债券,本身就具有一定的风险,更何况利息较低,最后那两百万英镑的债券,还是靠着上海、江苏、湖北等地的本国银行和钱庄吸收。

    钱

    执政府的资金并不充裕,打仗要花钱、购买机器要花钱,办学校同样也要花钱,把南京建成一座首都也要花钱,若是国内反对自己的人知道自己在欧洲“乱花钱”恐怕只会让他们对自己更为反感。

    “夫人,这并不是一笔小数目”

    虽说还不知道需要多少钱才能把这两艘兵舰买回来,但张浩还是在一旁提醒到。虽说执政有钱,可夫人显然是不想用执政的钱,她这需要用这两艘兵舰向国民表达她的态度。

    “夫人,凯瑟琳小姐从上海发的电报”

    听到凯瑟琳小姐的电报,张浩立即反应了过来,夫人娘家同样是上海的富商,她的姐姐可拥有一家银行,难道她准备借钱?

第224章 签字吧!(两更了!求月票!)

    第224章签字吧!(两更了!求月票!)

    天空下着毛毛细雨,查尔斯街上空无一人,可是街尽头的白厅路却象平常一样,车辆行人络绎不绝,白厅是英国伦敦市内的一条街。(顶点小说手打小说)这里所在的白厅街是英国政府的中心地带,白厅中段两旁均为军方的建筑物所占据,指挥着全球最大舰队的英国皇家海军部亦位于白厅中段。

    任何一个都不能够无视英国,而造就这一切的正是让英国人自信不已的皇家海军,而白厅路的皇家海军部则正是这支世界上最强大舰队的心脏。

    在海军部三楼的会议室内,此时正在进行着一场谈判,一边是身着英国皇家海军军服的将校军官,而另一边却是一色穿着黑色或藏蓝色华式服装的中国人,其中还有一名穿着英式海军军装的亚洲军官。

    “那好吧”

    在德来纳海军少将说完后,张浩拿着一种慢悠悠的腔调说。

    “现在我想我们只需要就要一件事达成一致意见:“敏捷号”和“凯旋号”,你们准备卖多少钱。”

    两天来的谈判,非常顺利,在费舍尔将军的引荐下和唐宁街的默许下,海军部的官员们终于同意将南京视为“可售对象”,尽管英国并没有承认南京政权,但并不妨碍两国之间进行军火贸易,而且这些军火贸易甚至还得到英国政界部分官员的支持。

    “嗯敏捷号的造价是957520英镑,凯旋号的造价是956596英镑”

    “是的张先生,你们的准备非常充分”

    德莱纳少点点头,并没否认这个公开信息,任何人只要愿意都可以到查阅到相关的资料。

    “所以,我们准备以130万英镑购买这两艘军舰”

    “什么?”

    德莱纳少将一听到这句话,顿时气地叫了起来。

    “你们是在用一艘军舰的价格买两艘军舰吗?这是两艘战舰,而不巡洋舰”

    “将军阁下说的话,我并不想否认,在智利表示出售后,日本就允诺付给智利160万英镑用以购买两般,随后俄国的加价至187万英镑购买两舰,为了避免两舰被转售给俄国,贵国才以187万英镑买下两舰不是吗?而这一价格是恶性竞价的结果远高出他他的价值”

    这会张浩说得更慢了,他紧紧地盯着德莱纳少将,使出只有不了解他的人才会感到惊奇的那种天生谈判技巧,补了一句。

    “郑少校,请您告诉过我这两艘军舰是什么军舰?”

    一直未说话的郑滋樨,这位在谈判刚一开始,从英国格林尼茨皇家海军学院拉来的海军官员。他是三年前留学英国皇家海军学院,一年后以舰课第一名成绩获保送进皇家海军研究院专攻舰炮制造。学习期间,他被邀请参加了英国35英里远射程岸炮的设计、制造全过程并获得成功,因此被英国科技界誉为亚洲三杰之一,同样也是唯一在欧洲的海军技术军官。

    “德莱纳将军,您应该明白,这两艘军舰,远不符合战列舰规范,首先他的装甲带最厚处只有7寸,最薄处为3寸,这个装甲厚度甚至逊于阿姆斯特朗公司为日本建造的装甲巡洋舰,好吧即然考虑到他的吨位达到1.18万吨,但是将军阁下,吨位相近的战列舰装甲最薄处亦有4寸厚处最薄亦在九寸以上,没有厚重的装甲,“敏捷级”还是战舰吗?”

    在反问的时候,郑滋樨心里却是吊着胆,在阿姆斯特朗公司临造的远程岸防炮时,他曾参与过穿甲弹试验,旧式穿甲弹对于采用表面硬化处理的哈给镍钢的穿甲能力非常差,在多达上百次试验中,都未能击穿7寸以上的装甲靶,也正因如此,阿姆斯特朗公司才开始研究新型穿甲弹。从这个试验看来至少就未来几年看来,新型被帽穿甲弹普遍采用之前,“敏捷”级战舰的7英寸装甲带是可以满足的防护需求的。

    “装甲巡洋舰是装甲巡洋舰,他的主炮只是四门8寸火炮罢,而“敏捷”级却拥有4门十寸炮,根据皇家海军的试验表明,虽然十寸舰炮口径较小,不能有效的地对付现代战舰,但他们还是能够穿透最新的德国和俄罗斯的战舰”

    这次德莱纳倒是主动说出了敏捷级火力上的不足,他知道眼前郑滋樨这位受到广泛赞赏的海军舰炮专家,他自然能挑出这个毛病

    “意大利的装甲巡洋舰亦使用十寸舰炮不是吗?”

    “意大利的装甲巡洋舰上只有两门,而敏捷级却有四门”

    “是啊与装甲巡洋舰相似的防护、主炮口径,他还可以被视为战舰吗?不,将军阁下,你比我更了解什么是战舰,厚重的装甲、强大的主炮”

    几乎从一开始,郑滋樨就打定注意,在挑刺时只盯着主炮和装甲,至于副炮他是绝不会提及,“敏捷级”的14门7.5寸副炮的火力不可不谓强大,副炮便可以击穿战舰除主装甲之外的副装甲带。

    至于主炮口径小,看似影响大,实际上影响也不算大,自大东沟海战之后,各国海军采用的都是高爆弹战术,射速才是关键,口径小意味着射速更高,命中率更高。强大的副炮与还算凑合的主炮,足以威胁各种战舰,即便是最新式战舰。

    “好吧,即便是我们将他归类于装甲巡洋舰,我们再看一下他的航速,可怜的19节而已比战舰快一节,可却比新锐装甲巡洋舰慢2.5节,将军阁下,与战舰相比,他们火力弱小、装甲薄,远不是战舰的对手,他唯一的用处就是对付装甲巡洋舰,可他们又不够快赶不上巡洋舰“敏捷”级是什么?”

    郑滋樨反问一声,未等对方回答,便自己接了一句话。

    “他们根本就是垃圾,唯一的区别就是可以浮在水上的垃圾”

    听了这句话,德莱纳不禁大惊失色。不过,他还是恢复了镇静,从今天的谈判开始后,在双方达成出售的初步共识后,他们足足周旋了两个钟头,字斟句酌,没有一句信口胡说,而眼前的的郑滋樨却用一个又一个事实,告诉他一个早在海军部内达成的共识,“敏捷级”根本就是两艘昂贵的垃圾,这两艘垃圾甚至混乱了英国海军的后勤供应。

    可即便是如此,德莱纳的心里还是不愿如些廉价的让中国人得到这么两艘几乎全新,甚至从未进行远洋训练的战舰。

    “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是部分事实,但不要忽视他们强大的副炮火力,可以轻易撕碎任何一型战舰以下的军舰,即便是战舰的非装甲带也会被轰得的稀巴烂……”

    冷静下来的德莱纳少将终于找到在“敏捷级”被郑滋樨批的一文不值后,找到了他的长处。

    “是啊在敏捷级的副炮将对方轰的稀巴烂之前,这两艘薄壳船倒是先被轰个稀巴烂”

    郑滋樨无奈的耸下肩,全未来他那强大的副炮,而他在轻言轻语却又混淆了一个事实,即便是在大东沟,命中几十发炮弹的巡洋舰,也未被直接击沉,反倒是装甲厚重的定镇两舰被巡洋舰发射的高爆弹重创。

    从技术上反驳之后,德莱纳和身旁的军官们商量了一下,这一次他重新把视线转移到张浩身上。

    “再提高一点吧”

    德莱纳用不以置否的声调说道。

    “你们要知道,这是两艘至今只出过一次海,不过只进行一次几百海里海训的全新军舰,如果你们需要的话,可以立即开回中国。”

    “130万英镑已经很贵了按照各国普遍的规则,舰一出厂,那就是旧货啊”

    张浩摇了摇了,在过去的两天中,他看到夫人不仅把庄园卖掉了,而且还卖掉除去戒指之外所有的首饰,即便如此,为了凑钱甚至还将她的嫁妆,凯瑟琳小姐陪嫁的南非金矿与钻石矿的股份售给凯瑟琳小姐,既然如此,也只凑出九十万英镑,为了凑够足够的钱,凯瑟琳小姐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在欧洲进行募捐,可是能凑出四十万英镑吗?

    “别再罗嗦了,150万英镑。”

    这一回,心下涌起的无奈,产生的愤怒使德莱纳的口气变得强硬,他知道这两艘军舰除非唐宁街同意卖给日本人或者俄国人,否则他们根本卖不掉,反而会吞噬皇家海军军费的,“废物”一般军舰。

    明白见好收的张浩知道或许这是英国人最后的底线了,他犹豫一会后,才开口说道。

    “135万英镑吧”

    “成交,但不包括随舰弹药和驶还费用”

    和身旁海军的官员们轻声交谈一会后德莱纳开口说道,344发10寸炮弹和2100发7.5寸炮弹便超过十五万英镑,更何况还有小炮弹和鱼雷,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连煤都不给这帮吝啬的中国人留下来。

    “成交”张浩不假思索的说道,毕竟夫人需要的是军舰。

    似乎像是怕对方后悔一般,德来纳用一句话结束了谈判。

    “现在我们就把合同签下吧”

第225章 绝非君臣!(求月票!)

    第225章绝非君臣!(求月票!)

    “……在剧院中,优美的旋律悠扬,随风飘到场中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剧院中上千名花费数英镑,原本只为欣赏未来的中国皇后或是第一夫人的演出的观众们,此时却都在用心聆听着夫人的演奏,演奏的时候,听众都被深深感动了,甚至流下眼泪。(顶点小说手打小说)无疑,这次音乐会获得空前的成功,掌声喝彩声始终不断。

    夫人的演奏的非常精彩,她弹奏了几首勃拉姆斯和施卡拉迪的作品和许多肖邦的曲子,当然不可避免的弹了她的丈夫为其创作的几首已经名扬欧洲的钢琴曲。到最后,音乐会在听众们的一次又一次“再来一首”的一再请求中延续着,姬丽?陈夫人也非常和气地迎合着他们,又回到钢琴前弹了两首曲子,最后在的观众们的掌声中结束了整场音乐会。

    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我不次一次欣赏过音乐会,也曾无数次正神情专注地欣赏着音乐。但当台上的姬丽?陈夫人在那里演奏的时候,看着专注谈琴的夫人,我只觉眼前一湿,当她的丈夫在国内领导着一场解放民族的战争时,远在欧洲的她,却以孕身举办音乐会,只为募集购买军舰所需的款项。

    夫人的音乐会将会在伦敦举办六场,目前门票已售尽,所得四万五千英镑已存入银行专门账户,夫人已接到邀请将于巴黎举行音乐会,所得款项皆用于购买两艘战舰,为给海军购买两艘战舰,夫人已出售祖宅、私产、嫁妆以及婚后她的丈夫为其购买全部首饰……”

    执政府内,端坐在椅上的陈默然,久久注视着《大公报》上的报道,今天几乎所有报纸都在转载着这份《泰晤士邮报》的报道,姬丽尽散属于她的财产,为海军换回两艘战舰的举动,在让陈默然惊讶之余更多的却是感动。

    “太傻了”

    摇头轻叹时,陈默然眼前却浮现出妻子的娇颜,对她忍不出生出愧疚,在几个月前的那个夜晚自己曾背叛过她,甚至……

    在自责之时,穿着海军军装的叶祖圭却走进了书房内,他先行了一个军礼,随后从口袋中取出几张支票。

    “桐侯,这是……”

    看着面前的几张支票,陈默然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着他。

    “执政,夫人正身怀六甲,本就不宜操劳,然为国事远赴欧洲,与列强周旋,已令我等汗颜,而夫人为我海军建设,不惜散尽家财,更以六甲之身于列国演奏募款,海军若是……”

    叶祖圭在说话的时候,只觉嗓眼里有些发涩,之前他虽未像他人对夫人的身份横加指责,但多少也是颇有微词,而现在……心想着夫人,他的脑海中浮现上午在报纸上看到的那句话。

    “与亚洲人念念不忘自己的祖根不同,在欧洲,不论是波旁王朝还是哈布斯堡王朝的人,登上那不勒斯或西班牙的王位都无关紧要;君王完全与西班牙人或那不勒斯人同化。汉诺威人一旦掌握英国王权,他们就不再是德国人了。对于嫁给中国人的姬丽?陈夫人来说,从嫁给他的那天起,就已经不再是英格兰的贵族之女,至于国王陛下新晋册封其为白金汉公爵亦无法改变她已经不再英国人的事实,现在她早已经成一名中国人,并愿意为这个已经赢得民族解放与自由的国家付出自己的一切,不是因为她的丈夫,而只是因她是中国人。”

    “这是海军部官员募集的二十五万元,以助夫人购舰回国”

    看着桌上的支票,陈默然点点头,随后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谢谢”

    一个谢字出口时,陈默然希望这一切是值得的,他明白姬丽为什么这么做,她是希望能够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同胞们,她同样是一个中国人,虽然外表不同,但她的心已经属于中国。

    “请执政转告夫人,我等海军将士绝不负夫人重托,他日若是若外敌入侵,我海军定全身入战,扬陆军之风,或战胜,或战没”

    在叶祖圭说出这番话时,国内的报社同样地连班加班,呼吁民众捐款购舰。

    “国危皆由海,日俄酣战耻,海军无舰岂抗敌,献金购兵舰,不作殖民奴。财富千千万,敌来化浮云。万民捐钱物,为保我国土。不畏饥与寒,雪耻最为主。万民血泪哭,赤诫守国土。流血作警钟,同胞齐御侮。民众献金多,热烈如荼火,各皆如是,一定能强国。……”

    “诸位同仁,今天报社所有人……全部上街叫卖,今日号外所卖之款全部捐于海军捐于夫人购舰,我个人另认捐一千五百元”

    拿着厚厚的一摞尚散着油墨味地号外,环视着报社内准备上大街叫卖的记者、职员,朱执信的语气显得有些凝重,就在昨天《民报》还曾对夫人的英人身份横加指责,而现在若是谁再提此事,恐怕朱执信会在第一时间想生吞了那人。

    昨夜因为此事,他甚至和同僚们发生争执,倾其所有,变卖祖宅、首饰,以六甲之身、夫人之贵,抛头露面演奏乐曲,只为海军添购军舰。若是对这么一个夫人,再横加指责那么他可就真的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

    更何况在他看来,现在对于《民报》甚至兴中会来说,在指责这么一位夫人时,却无法坐视一个问题,他们的党魁曾于数月前宣誓加入美国国籍,并因而放弃了中国国籍,美国并不承认的双重国籍。

    当孙中山解释是入美国海关时,身陷木屋之中,为避免被遣送回国,以伪造出生证宣誓入籍美国绝属奔走**的护身符。尽管这是时势使然、时势所需、时势所同,是**的需要。

    但是各方并未因此放弃对他的指责,先是有人指出他作假誓、假证,因而质疑其信誉,随后又有人提出,他拿美国护照是为**,如今满清已复,回国后未受通缉,未闻其宣布放弃美国国籍和退还护照。

    尽管有着各种各样的借口加以解释,但在报纸舆论界的围攻中《民报》和兴中会几是苦苦支撑,根本无力应对来自各方的责难,这场舆论战,兴中会可谓是败的很惨,而现在如果再继续先前的对陈夫人的责难,恐怕……朱执信可以想象到时只怕兴中会名誉尽丧。

    “一个放弃国籍,归化并宣誓效忠他国的党魁可以畅言爱国吗?”

    政治即便是再丑陋,也不能去指责一个远比其它人更为爱国的女人,更何况这也是形势使然。

    “号外号外买号外陈夫人倾家购舰,六甲之身巡演各国,为海军购舰募舰”

    街上的人潮依然熙熙攘攘,间或夹杂着极为罕见的急促的吼卖声。喧嚣的街道随着报童的竭力的吆喝声静了下来,人们纷纷从报童地手中抢购号外,而此时号外中喊到的捐款购舰再一次挑动了国人的神经。

    号外虽比巴掌大一点点,却承载着一个中国**子的爱国之情这消息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在光复后的中国炸响,甚至于盖过袁世凯、慈禧抵达下关码头的消息……

    秦淮河畔有一座书写着“品茗居”茶馆。茶馆的地势很好,四面有窗,入目都是河水,又临以辟雍大学工地、夫子庙和临时充当辟雍大学的江宁贡院。几十年前秦淮河畔也因贡院、夫子庙的存在而繁荣起来,现在依是如此。

    在炎热的夏天,总有不少人在阁子上喝茶,很凉快。这家茶馆,夏天,是到了晚上还卖茶,有时一些在辟雍大学就读的学生,这些学生大都是未考上中央公务员,而在这里辟雍大学的培训班里就读,闲时他们会来到茶馆里喝茶聊天,一直坐到几个钟头。

    茶馆卖盖碗茶,还卖炒葵花子、南瓜子、花生米,都装在一个白铁敲成的方碟子里,昆明的茶馆计帐的方法有点特别:瓜子、花生,都是一个价钱,按碟算。喝完了茶,“收茶钱”堂倌走过来,数一数碟子,就报出个钱数。

    有时一些人临窗饮茶,嗑完一碟瓜子,随手把铁皮碟往外一扔,“啪——”,碟子就落进了水里。堂倌算帐,还是照碟算。这些堂倌们晚上清点时,自然会发现碟子少了,并且也一定会知道这些碟子上哪里去了

    依如往日一样,茶馆上午时便聚了一些学生,他们或是在那畅谈时事,偶尔甚至还会争吵起来,所吵之事,很是简单,过去争的是共和,是立宪,而现在争的却又是英人可否为后。

    “非也,执政以光复汉家起家,即复汉家之江山,又以洋人为妻,岂不惹天下嘲笑。”

    “夫人虽为英人,然其心与我等无异,皆是中国之人夫人散尽家资,为海军添购两艘大兵舰,其爱国之心岂是国人所能及”

    “夫人爱国之心不可否认,然,若是他日万民公投之日,决中国为帝国,执政身晋中国人之皇帝,万民岂认同以洋人为后?”

    当这些在辟雍大学攻读新学,准备来年再战公务员大考时的年青人们在那里畅所欲言时,在茶馆里和一张桌子上,却坐着两个人,两人皆着汉服,但其中一人身上的虎虎之威,虽是汉服儒雅但依是难掩身形间透出的气魄。

    “蔚亭,你看,可为民意,这即是民意”

    杨度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面前的副委员长,然后又继续说道。

    “虽说夫人散尽家资为海军添购两艘大战舰,可世间凡夫俗子何止亿万,若是执政欲为帝,国人尤以那些俗民,又岂认英人为后?”

    眼前的杨度无疑是当下南京风头最劲的官员之一,刚从日本留学归国的他,在通过公务员考试后,虽于农商部任职,但却不妨着他在报上发表自己的见解,相比于他人于报上争吵帝制与共和优劣,他倒是先行一部,先是与报纸发表一篇《东西各国宪政之比较》,随后又发一遍《宪政大纲应吸取各国之所长》,然后又写一篇《实施宪政程序》。

    而现在几乎半个中国的报纸都在连载着他发表的《南美诸共和国考校》,将南美诸共和国历史、现况一一展现于国人面前,接连军事政变、民不僚生之困,他虽参与帝制、共和之争,但其心却是可见。

    别说是南京,恐怕就是现在尚处虏据的四川、陕甘又有几人不知杨度大名,也正因如此,袁世凯此番来京任职才会刻意结交杨度,才有了今天两人茶馆品茗的一幕。

    在杨度说话时,袁世凯只是静静的听着,而一只手不断地抚摸唇上上翘的德国式胡须,两只异常有神采的眼睛一直停留在茶馆里的那几部士子的留书,仿佛在凝神欣赏状元公龙飞凤舞的书法。

    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甚至根本就没看过那些龙飞凤舞的留书,他的心里在想另一件事,三天前,他乘着“海圻”号来到了南京,虽说的在南京执政府,执政是亲热有余,他不仅是执政府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甚至于还执政还流露出,他日任命自己为陆军部长或陆军大臣的意思。

    从外观上看种种迹象都已表明,一颗璀璨的政治新星已升起在南京上空,所谓的沉袁之语,早已被不攻自破。然而,这颗政治新星的外表虽然看似光彩夺目,其个人内心却有一份深深的隐忧。在这会这份隐优便会常常冒出来,煎炙着他的心。

    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的到,执政的亲热有余背后藏着的却是警惕,他也明白自己绝非执政嫡系,这种警惕誓不可免,可现在的亲热,甚至于重用,却是让袁世凯心生恐惧之意。

    “亲近朋友,更要亲近你的敌人”

    他相信自幼在欧美长大的执政自然知道这句话,这种重用不仅未令刻意奉诚的袁世凯放下心,反倒心比来南京时更悬着,心想着,他的思绪又回到了三天前的那个下午。两人的谈话是在袁世凯的刻意奉诚中开始的,一见面袁世凯甚至主动跪下双膝先靠着罪,只不过这个礼却被执政给扶住了。

    那天执政甚至以兄相称,换得这种待遇若是换做他人,恐怕早已感动的泪流满面,可袁世凯虽说是感动着,但执政越这么亲热,他就的心就越是悬着。

    那天下午,两人谈了三个小时,三个小时里,面对执政的亲热,袁世凯却感觉比过去自己面对太后时还要紧张,不单是因为他只带了50护兵,也不是因为在自己的北洋二镇身边,围着九个师的师的光复军,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剿灭那两万多北洋军。

    最根本的原因,却是从始至终执政的亲热劲有点儿过了,甚至于连他在京城大葬光绪的事都未曾提及,在执政眼里那件事似乎根本就不值一提。

    执政不提那事,袁世凯就知道自己的一番心血可以说是白费了,之所以在厚葬光绪,根本原因是想借着执政斥责或是疑问时表一番白,自己亦有忠心,至少的埋个信子在那,可现在……

    “这人心那”

    心想着袁世凯无奈在心下轻叹一声,现在他真摸不透,执政是想沉袁,还是想镇袁,可无论如何,他知道只要自己的那两镇兵一经改编,苦心经营7年之久的北洋军怕就是不复存在了。怕到时自己要走上一直所不屑的叔伯之路了,在职时威风凛凛,调动时一兵一卒不属于个人。

    之所以来南京,最重要的原因,是抗俄军的三个师抵达京城,两师攻京,一师驻大沽。接着又以船队运大沽多达六个师,京津两地聚光复军9师近十五万大军,被十五万人围着,袁世凯自问还没有必死只求一反的勇气,这才有了现在的只身入虎口。

    若是说执政他日不信自己,只恐……心想着,袁世凯只觉脖颈一凉,他似乎觉察到那张笑脸背后藏着的一刀随时可能砍下的大刀。

    而正值兴头的杨度,却未曾想到袁世凯这会的心紧,而是突然压低了声音。

    “副委员长,您觉得的执政是可能为帝还是为大总统?”

    回过神来的袁世凯摸着茶碗盖,想了一会儿说。

    “执政之意尚需认同民意,以当今民意看来,执政他朝为帝,几以成定局。”

    嘴上说着,心里袁世凯却是暗叫着可惜,他可是从未像现在这般赞同共和,若是行共和制,他朝没准自己能一较大总统之位,那些个鼓吹着共和的人,又有几人没有这种想法?想着他冷笑一下,所谓的什么为国为民,什么世界之趋,无非只是借口,真正的理由却是为了他朝自己能争得那权力。

    那些人或许会幼稚的以为,他朝共和,大局即定。可这兵权尽为执政所掌,他们难不成真没看这杨度写的《南美诸共和国考校》里那些南美的终身大总统。

    相比于大总统之位的诱惑,他心里头比谁都明白,这没有兵权,大总统纯属容谈。过去的几天,每每想到执政对自己的亲热劲,还有那亲热背后的东西,袁世凯便不由得心跳气喘,冷汗淋漓。

    他不能眼看着死日的到来而不采取防备的措施,他要预先防范。当然,南美那些个将军的兵变,也是一个可以仿效的先例。不过,他知道自己现在不具备曹操那样的条件,此法不可取,没有军队一切都是空谈。而执政不单连他的军权都收,即便是那位蔡松坡,不也没保住自己在广东的兵权。

    军非黄埔而不出,夺军权至少现在看根本没有一丝可能,想要自保,能够采取的最有效的办法,便是在他执政称帝后,中国实行君主立宪制度,使皇帝不可为所欲为。

    君宪制的实权掌握在内阁总理大臣的手上,纵使自己那时不能当上内阁总理,袁世凯相信,凭着他的能干,总有一天,自己一定能当上内阁总理,而同样的即便是其它人当上内阁总理,也不见得会让皇帝杀自己这个副委员长,到时自可自保无虑。

    对非立宪不可,舍此再无保护自己的良法;何况现在国内对立宪已成定论,中国的呼声在国内越来越高,已渐成潮流,他朝民选帝制,必行立宪,自己若顺着这股潮流,便可收事半功倍的效果。

    “民选帝制,已势在必然”

    说着话,杨度用眼睛扫了一圈周围那些士子后,才又一次压低声音说道。

    “然今日,于执政称帝尚有一虑”

    “哦?何虑之有?”

    在问出这句话时,袁世凯心中已经得到一个答案。

    “执政为帝,自是光复之功使然,万民岂盼,可执政之妻,却是英人,世间愚民何止亿万,若执政为帝,以英人为后,恐国民于情感实难接受,而兴中会与共和诸派,皆以此为由,言今日驱满,他日荑人为君”

    “荒唐”

    袁世凯冷哼一声。

    “即是以夫人为后,他朝皇储异是执政之子,执政之子何有荑人之虑”

    说着,袁世凯又冷道一句。

    “只可惜执政于人过于宽厚,否则岂容这些人在那胡言乱语”

    嘴上说着宽厚,袁世凯却是叹着人与人的不同,那些个**党在那里大放颠词,执政不闻不问,可自己这……这份宽厚也是因人而异啊那群**党或许在执政眼里根本就是无法撼动大厦的蚂蚁,而自己……执政果然是太高看自己了。

    “虽是胡言,但乱语总会搅得他日执政大计,我等做臣子自应忧君所忧度有一事相求,还望副委员长成全”

    杨度的话不过是一出口,袁世凯就连忙摆手说道。

    “皙子,莫害我,执政家事,岂是我等所能掺和……”

    “副委员长是怕……”

    “本副委员长非是怕,而是执政家事,绝无外人干涉之理更何况以夫人之明,我等又岂忍横责之”

    袁世凯立即接口说道,这潭水他知道自己没有掺和的资本,最后只会惹得执政不快。

    “副委员长,莫非以为度也如那些无谋之人”

    杨度的语中带着些嘲讽,脸上又露出些得意。

    “以夫人之明,度又岂会责难夫人”

    (到底要不要以姬丽为后呢?郁闷中,建个作者调查吧用大大们的投票作决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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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红之崛起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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