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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语的命运     满江红之崛起txt下载     满江红之崛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6章 喷金之地!

    依如过去一样,见少爷的离开卧室后,瑞莎便为少爷端去了早餐,可在她端着简单而营养的早餐走到餐厅时,却看到这会少爷正弯腰站在客厅墙边的电话机旁边,对着话筒大喊,而听筒正紧紧贴在他的耳边。

    这会平素看起来很是冷静的少爷,却是正在那大喊大叫着——跟钱有关的大喊。公司、工厂、银子、码头、铁铁厂,一件一件的事情,最后都和钱扯上了关系。

    原本心情不错的瑞莎放下餐盘后,站在那儿,想要听到更多内容。自幼在富丽庄园长大的她从来没有听到过一个富人谈论金钱。她听她的母亲谈过,她听佣人们谈过。

    但对过去的这里的主人富利爵士、现在的少爷以及这个阶层的人来说,金钱好像是不可触及的话题。好像对这些已经很富有的人来说,金钱就像空气:存在于他们周围的一样东西,不需要他们去考虑的一样东西。

    但像现在少爷这样,抓着电话在那里大谈着钱,大谈着他是如何的缺钱,这还是真是瑞莎第一次看到,似乎在这一瞬间,金钱就像空气的概念不存在了,对于他们来说,金钱同样是金钱,他们这样的富人,也会为金钱烦恼,尽管他们所拥有的金钱已经足够他们挥霍一生了,可人的**是永无止境的。

    “……嗯我会尽可能的再挤出一笔钱来,工程不能延期”。

    在瑞莎还没有听够的时候。手拿着电话的陈默然无奈的说了一句,然后抬起头来。

    “哦,早上好”

    看到瑞莎站在餐厅的门边,陈默然随口问了句好,然后便直接走进了书房里,几个月来,口袋里的银子,就像是黄埔江的江水一般哗哗的从他的口袋里淌了出去。

    “哎”

    坐在书房,从抽屉里取出一本相册,看着其中的钞票,陈默然却是一声叹息,他曾想过开动印刷机,印制其它国家的钞票,可现实是残酷的。

    英镑的图纹最简单,但钞面上制纸时的十字纹理以及满版的复杂水印,足以让陈默然望而却步,甚至于通过洋行购进的一批英镑钞纸,也只有纸面特殊纹理,而没有水印。

    德国马克、法国法郎的钞纸与出口钞纸都有着细微的差别,最根本的差别在于水印,欧洲钞票不同于美钞,美钞没有水印,只有人造纤维,而欧洲各国的纸币均采用水印,可以买到同样的钞纸,但水印的问题却没办法解决,没有那个国家会把带有本国水印的钞纸出口。

    虽说,如果用那种无水印钞纸印刷小额纸币,也许有可能成功的流通出去,但其中担负的风险,却绝不是陈默然愿意看到的。

    “到底还是成穷光蛋了”

    腰包越来越扁的窘境,让陈默然的眉头挤成了一团,随后把那些十几种版本的钞票直接扔到了抽屉里。

    心下有些烦燥的陈默然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在吸了根烟后反而更烦躁了,靠着椅背时,有些烦躁不安的陈默然,却看到未关的抽屉里,躺着一本彩色杂志。

    《世界博览》

    看着这本杂志陈默然才想起来,这是前几天在抄《6军战术教材》时,随手从保险柜里的那堆旧书里随手拿出的杂志,原本是想在累了的时候调节一下,不知为何却扔在了抽屉里。

    坐直身体取出这本杂志,便翻看着这杂志,借书来调节心情是陈默然的一个习惯,这个时代那些文言文的书,不可能调节心情,只会让他的心情更郁闷。

    刚一翻开的杂志,目录中却有一个标题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现黄金巷油田”

    黄金巷油田?

    陈默然先是一愣,然后直接翻开了那一页。

    “位于墨西哥坦皮科湾的黄金巷油田,其以拥有三口万吨井而闻名世界,多斯波卡斯1井,日产11ooo—2oooo吨,彼特雷罗?德?拉诺4井,日产14ooo—157oo吨,而塞罗?阿苏尔4号井初产高达3.7万吨/日,是世界上单井日产最高的油井……”

    只看到文章的开头框内介绍,陈默然只觉眼前一亮,他的眼睛所看到不是石油,而是……金钱连忙继续看了下去。

    “19oo年,墨西哥中央铁路的总裁鲁宾孙,邀请美国人、加州石油企业家爱德华?多汉尼和他的搭档坎菲尔德到墨西哥来找油,为这里铁路的机车解决燃料问题。

    多汉尼和坎菲尔德19o1年买进18万英亩土地,成立墨西哥石油公司,在东海岸的坦皮科地区钻探。……此后3年里,他在附近地区花费了3oo来万美元,打了一大批井,全是不能自喷的低产井。3年一共生产12.5万桶石油,而且是重质原油,不适宜于提炼煤油。而当时,煤油是炼油的主导产品,用这种重质原油铺路的效果良好

    ……在墨西哥承包建筑工程的英国人威特门.皮尔逊……19o6年他租下了墨西哥南部地峡上一个沥青湖周围的大片土地,把美国“纺锤顶”高产大油田的现者卢卡斯上尉请到墨西哥来指导钻探,办起了墨西哥之鹰石油公司,此时,多汉尼已经在坦皮科出油,他又赶紧转到北部,在坦皮科地区有油苗的附近大片土地取得使用权。

    19o8年6月,墨西哥之鹰石油公司在圣迭戈特?拉玛的多斯波卡斯1号井生强烈井喷,钻井人却不去熄灭锅炉的火,引了油井大火,一不可收拾。

    政府派去2oo多士兵灭火,但毫无办法,听任这口井每日狂喷原油,听任大火熊熊燃烧,一直烧了两个多月才自然熄灭。

    这口井是灾难,也是个大喜讯。据估计,这口井日产原油在万吨以上。这意味着,在墨西哥可以找到美国“纺锤顶”油田式的高产大油田。这里出现了墨西哥的“黄金带”。

    ……德高里尔为墨西哥之鹰石油公司定了几口井位,其中的彼特雷罗德拉诺4号井于191o年12月27日夜里突然井喷,喷出的油气柱高达35层楼,一天一夜喷出原油14ooo~157oo吨。这一回没有酿成大火。一连喷了8个月,喷出原油1.17亿桶(约1596万吨)才停喷。

    同一年,多汉尼和坎菲尔德的墨西哥石油公司在多斯波卡斯附近的胡安卡西亚诺也有了重大现。第1口井日产第2口井每天喷油达7oooo桶(约1万吨)。

    1913年,塞罗?阿苏尔4号井喷得更厉害,日产原油37ooo多吨,成为史无前例的世界最高产油井……”

    看完四页半的文章后,陈默然完全是一副呆滞状,拿着杂志的双手甚至开始颤抖了起来,一下子坐直身子,双唇白,两眼圆睁的看着手中的书……这那里是什么油田,根本就是流淌着的黑金潮

    “一口井1596万吨天疯了,疯了……1.17亿,一桶石油多少钱”

    喃喃着那口亿口油井,肖炘韧忽然陈默然却像疯了一般的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东西。

    “在那在那……”

    一份份文件在翻看后,又随手扔到地上,在翻了几分钟之后,终于伴着一声惊喜的尖叫,陈默然抓住一张纸嘿嘿的傻笑起来。

    “1.19美元达了,这下老子可达了”

    这张纸是几个月前,在决定制造汽车后,从亚细亚石油公司那里得到报价,这不是到岸价,而是得克萨斯离岸价。

    “两亿两银子啊足足两亿两啊”

    手拿着报价单,陈默然又拿起那本书,在文章最后一页,赫然是一个小表格,小表格内不仅标住了黄金巷油田十六口著名油井名字和日产量,最让人惊喜的却是用经纬度标记了那些油田的位置,只需要凭着这经纬度,就可以直接钻井。

    这岂止是两亿两,而是几十亿两银子摆到了陈默然的面前,慢慢好一会,他才能这种惊喜中恢复过来,小心翼翼的把那小表格抄下后,陈默然才把杂志锁回了保险柜,那保险柜的旧书和旧杂志,这会已经彻底改变了它们在他心中的地位,这那里是什么书,根本就是阿里巴巴的宝藏。

    “肖先生,少爷在等您”

    几乎是肖炘韧刚一下马车,陈宅的仆人便走到他的面前说道。

    半个小时前,正在学校的肖炘韧被一通电话从对岸拉过来,走到一楼的书房外,他用力敲了敲已经打开的门,然后才走了进去。趴在桌前陈默然听到敲门声音后,才抬起头来,满面尽是欢喜模样,似拾了钱一般。

    “未扬,你来了,快快进来”

    扫了眼书房内散落一地的文件、书籍,肖炘韧皱起眉头来,他没想到书房会是这种样子,在军校他一直告诉那些学员,整洁的个人内务与纪律的关系,这会看着这乱七八糟的书房,总觉得有些刺目。

    陈默然面前的桌上摊放着地图,那是一张用褐色和红色粗线条绘制的地图,上面零星写着一些地名。肖炘韧这才好奇地瞅着桌上的地图。

    “墨西哥?”

    “对,就是墨西哥。确切地说,是墨西哥湾一带。”

    陈默然微笑着回答了他直率的审问,这份地图是他在两个小时前,派出家里三十多个随从满租界的跑着,才买到了一份大比例墨西哥地图,甚至还是西班牙语版本。

    “为什么?你准备去墨西哥吗?”

    “不。我在找东西。”

    “什么?”

    “油。”

    有些疑惑的肖炘韧沉默了片刻。

    “什么?”

    “油。”

    肖炘韧又皱起眉头,这一次他的困惑更进了一步。

    “然之,如果你需要油,厨房里有的是。”

    趴在地图边,正在那里标注着位置的陈默然一听这话,先是一愣,然后却又捧腹大笑起来。

    “未扬,我说的不是那种油,是汽车用的那种油。”

    肖炘韧正打算指出他的错误,告诉他洋行里的搬运工会很乐意送几桶汽油或轻油过来,而陈默然却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并不是因为我需要汽油那东西,而是因为我想赚钱,你是知道的,我现在没银子了。”

    “钱?”

    陈默然的解释让肖炘韧一愣,最近几个月公司花钱的确是流水一般,有一个最简单的区别,三个月前,陈默然从不过问怎么花钱,而现在他却恨不得把一块争掰几瓣来花,他没钱了

    作为公司的经理,肖炘韧知道公司这几个月花了多少钱,或许即将花多少钱,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陈默然点了点头,看着桌上的那份地图,这份地图还不够详细,但勉强够用了。

    “钱,未扬我希望能买下这几块土地。如果能在那里找到石油,我们就会有数之不尽的钱,有了那些钱,我们想干什么都可以”

    坐下身后,肖炘韧的双眼凝视着地图。

    “墨西哥?”

    在美国时曾见证了美国的石油狂热的肖炘韧反问道。

    “墨西哥真的有石油?”

    “当然在沥青湖附近钻井可以找到油田”

    陈默然直接把刚从杂志上看到“知识”说了出来。

    “墨西哥的哪儿?”

    “过去我曾去过坦皮科地区和“黄金带”地区去考察过,这两处都有很多油苗露头,那里肯定有大油田”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们到那里挖到石油,咱们就能赚到足够用的钱?”

    “这正是我的目的,未扬。”

    “石油是会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燃料。汽车需要它,轮船需要它,工厂需要它,石油“黑色黄金”、“经济血液”。不管是谁,只要能找到石油就会财。不仅仅是财——他们将会成为世界之王,以后石油的流动会改变世界政治经济的格局,至少在一百年内不会有任何一种新的燃料能取代石油,国际间石油的争夺也不会停止。”

    顿了片刻,面对着肖炘韧的惊讶与不解,陈默然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但严肃中还带着些狂喜。

    “不过对于我们来说,石油就是钱我们需要的是石油带给我们的财富我在这里标注了一大约有15万公顷左右的土地,其中有一半是属于一个美国人办的墨西哥石油公司的,我要买下这里的土地,然后……”

    看着那桌上的地图,肖炘韧却意识到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便出声打断了陈默然的话。

    “等等然之,你应该知道那里是墨西哥,那地方我有些印象,大都是印弟安土著的聚居区,美国人在那里买地很容易,但我们是中国人,然之,你有美国国籍吗?”

    “嗯?”

    从“现”这大油田后,完全沉浸于那黑金之中的陈默然却没有意识到一个最关键的问题,肤色之外的国籍歧视如果是一个中国人现了那个大油田,保准会被扑上来的大石油公司吞的连个渣子都不剩,别说钱了,能保住命都是万幸了。

    “有点难办啊”

    皱着眉头,铅笔在陈默然的指间来回敲击着那地图。

    “咱们公司有美国人吗?我是说自己的”

    稍加沉思后,肖炘韧摇摇头。

    “咱们公司从美国留学回来的雇员有86人,但没有一个入籍美国,华人在美国入籍唯一的渠道就是出生在美国,至于那些美国雇员,默然你放心吗?”

    把这么一大笔财富交给那帮子吃骨头不吐渣的外国人,他怎么可能放心,就是交给外人,他也不放心。

    “难啊”

    皱眉思索着,陈默然有点恨恨地顿了一下脑袋。

    “总不能咱们就眼看着那点银子花完了,所有的事情都半途而废了,没有银子,所有的一切都会拖下来,别说办浦东和钢铁厂的银子不够不说,甚至连大事都会给耽误下去。”

    陈默然不无懊恼的摇着头,现在他到恨起为什么要看到那本杂志,若是没看到那座金山,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模样。

    寂静的书房突然变得空洞洞的。他们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只能听到些呼吸声,而陈默然却眼着那桌上的地图,苦思着解决之道,慢慢的,他的眼睛里闪烁出了光芒。

    一口把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站直了身体的陈默然来回走动着。然后站到了窗边,双眼凝视着窗外的花园,这时的陈默然只是专注的看着外面的那漂亮的草坪,似乎如果他的注意力分散哪怕才一秒钟,他都有可能永远失去什么一般。

    尽管心里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但是一时间,他竟然无法下定这个决心,这个决心着实太过于难下了,这时窗外的风吹得百叶窗吱吱作着响,那种平常习惯了的响声,这会听起来却是这么的刺耳。

    “哦,也……也许还有一个办法”

    像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一般,回过身来的陈默然舔了舔嘴唇,双目中只剩下了些许无奈。

    “不知道这个法子行不行”

    [奉献]

第107章传统的……

    香槟酒的喷溅的泡沫刺得姬丽鼻孔痒,她抽*动了几下鼻子,那张俏脸上洋溢了一天的笑容,至今仍然还未淡去,她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再次跟他在一起。

    过去的一个星期,除去每天都会在一起呆上几个小时外,今天两人甚至乘着马车,去了海边玩了整整一天。甚至于直到此时看着在那弹着琴的他时,她那双美目中,依洋溢着一种幸福的光彩,偶尔的甚至还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过去的几天,两人就像情侣一样,在租界和租界外游玩着。

    优美的旋律在房间里回荡着,此时房里都只剩下一种声音:琴声。一连串的音符,清脆的,叮叮咚咚的流泻了出来,陈默然的手从琴键上飞掠过去,终于,一曲毕了。

    面上带着笑容的姬丽巧笑嫣然的从沙上坐起身,朝着陈默然走去。

    “和过去一样”

    柔和笑颜下,姬丽的那双漂亮的美眸中露出些调皮的神采。

    “曲子很棒,但琴弹的一般”

    陈默然只是笑吟吟的从钢琴边端起酒杯,晶莹通透的香槟酒慢慢流向陈默然的舌根,转过身来注视着她。他的心跳开始加,眼前的这个女孩,绽放著黄金般炫目光泽的长,服贴在她完美浑圆的臀部,随著身体的步伐轻晃。

    俏脸上的那一丝娇媚的微笑,透出了高雅出尘的迷人气质,这让他几乎不能自持。

    “你真美。”

    刚走到陈默然的面前,姬丽的眼睛微微闪动,显得有些吃惊。

    “什么?”

    这会陈默然的话却脱口而出了。

    “这几个月来,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尽管我努力尝试了,但却无法把你从我的脑海中赶走。”

    他的话只让姬丽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但眉宇间透露著掩饰不住的喜悦,一双美眸注视陈默然,在这一瞬间她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必须要承认这是我所犯过的最大的错误。”

    陈默然似是无奈的摇着头。

    “我知道之前,我错过什么——也许你从现在起不会再理我,但我不得不说,我爱你。”

    姬丽凝视着他,好像过了很久很久。

    她的沉默让陈默然心里忍不住嘀咕了起来,这回我可真的把事情搞砸了。

    看着他姬丽的目光十分专注。

    “我想,是我说得不是时候,或者,已经说晚了。”

    脸上露出些沮丧的表情,陈默然却是一叹。

    姬丽依然没有答话,只是看着他。

    “上帝啊难道这是梦吗?”

    “我们能再退回去吗?”

    陈默然无奈的一笑。

    “就当什么也没生过,好吗?”

    “你再也退不回去了。”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

    “而且这一切已经生了。”

    “是的,已经生了。”

    “你会后悔的。”

    姬丽认真的看着这个男人,或许是过去几个月的分离,让她意识到她和他,因才华而产生爱恋的男人之间存在的鸿沟。

    “你想让我离开这里?”

    陈默然放下手中的酒杯,这里并不是陈宅,而是姬丽的家,或者说是凯瑟琳的家。

    “不,我要你吻我”

    等陈默然意识到时,双臂已经紧紧搂住这个女孩了,而姬丽的双手也已触到了他的后脖颈。嘴间的温软,只让禁欲数月的陈默然不禁颤抖了一下。

    两人亲吻时,陈默然似乎觉得透不过气来,在这一瞬间,他从未体验过如此震颤心灵的碰撞。两人长时间地、深深地亲吻着。陈默然开始抖,他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这种本能的反应,甚至带着种疯狂的反应。

    指尖有些麻木了,心脏随着胸脯的起伏怦怦直跳。双手有些激动而粗暴的脱去她衣裙,顺着她的脖颈开吻了下去,吻着她那光润平滑的腹部肌肤。而姬丽的身体颤抖着,顺势倒了下去,将他也带倒在地板上。

    两人拥抱着,翻滚着,深深地亲吻着。此时陈默然似乎觉得自己的灵魂飘了起来,离开了**。此时,在陈默然的意识中又只有自己的**和姬丽的**,他抚摸著姬丽光滑柔润的肌肤,美好的肌肤触感更使他兴奋不已,他的手狂乱地抚弄著她,是那种粗暴并不轻柔地爱抚,而姬丽则伸出手放在他的头上,喉头间出诱人的呻吟声。陈默然想就这样亲吻她,抚摸她,一遍又一遍地持续下去。

    “我爱你。”

    姬丽长长的睫毛轻颤,蕴育著水气的眼眸毫无掩饰的说明她已情动,贝齿紧咬著嘴唇,满面潮红的他动情的看着陈默然,那满是水气的美眸中尽是鼓励的神采,这一刻恐怕就是佛祖也无法控制了。

    ……

    睁开双眼,陈默然盯着天花板上。晚霞透过窗户投射进绯红的光束。浑身赤1uo的姬丽静静地像无尾熊一般的蜷缩在他的怀里,她已经醒了过来,纤细的玉指抚在他的胸前。面带笑容的姬丽望着刚醒来的陈默然,陈默然也看着姬丽,细细的两道秀眉下是一双如两潭春水般的美眸闪烁着,翡翠般的眼珠跟她脸上那白皙中微微泛著丝红晕的脸形成一张如仙绝色容貌。

    不可否认,她很漂亮可……

    实际上,两人有几分钟没说一句话。但沉默的时间太久。她缓慢地动了一下,春水般的美眸凝视着陈默然,抚摸着他的面颊。

    “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不我不会”

    揽住她的腰,陈默然把她紧紧的拥进怀里,然后认真的看着她。

    “现在我们是最亲密最恩爱的时候,谁也不能缺少谁,嫁鸡随鸡,我要你一步不离地跟着我。”

    四目交投看了一眼,姬丽惊讶的看着陈默然,过了好一会她双手揽住他的颈项。

    “你说的是真的”

    “嗯就这样说定了。”

    “哪有人这样求婚的,你好省好懒。”

    满面娇憨模样的姬丽一副不愿的模样。

    “你要我怎样?”

    手抱紧她,陈默然又问道。

    “是不是要我摘朵玫瑰跪在地上向你恳求?”

    “玫瑰花不要了,你们中国人,不是喜欢叩……”

    话到嘴边,姬丽还是收了回来,她知道这个男人心中对一些东西非常敏感。而陈默然却只是俯身朝着怀中的女孩吻去,用力的啜住了她绵软娇嫩的舌尖,听着耳边诱人的呻吟声,陈默然却在**升起时,又在心下一乐,看来一切顺利。

    下一秒,姬丽的卧室中,再一次传出了那撩人的呻吟声,此时沉浸于**中的两人,全没有压抑内心的欢愉,而是尽情的呼喊了出来……

    低头用着早餐的凯瑟看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神采的妹妹,昨晚,妹妹的房间里传出的声音,一声不落的入到她的耳间,那声音只让她一夜都未睡好,直到凌晨时,一夜未睡的她意外的看到一个人离开了妹妹的房间。

    “姬丽,你最近的心情很不错,是和他在一起吗?”

    “姐姐,他现在已经对我很好,并且……”

    心中尽是幸福的姬丽却垂下了头,不无娇羞的点点头。

    “他已向我求婚了,我……”

    不知为何,在听到这句话时,凯瑟琳的心里竟然不知为何涌起一阵酸涩的味道。

    “你答应啦”

    “不你是我的姐姐,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要先征求你的同意。”

    “你知道的,即便是我反对……”

    凯瑟琳无奈的摇头轻叹一声。

    “女大不中留啊”

    “啪”的一声,一份报纸被扔到了陈默然的面前,抬头一看,陈默然清楚的看到报纸头条上赫然写着。

    “姬丽小姐:绝非精神病”

    看着这个新闻,陈默然只是笑了下,他和姬丽的婚礼在上海引起的轰动是他所料未急的,但却又在意料之中。

    “未扬,这个新闻我已经看过了”

    说话时陈默然随手将报纸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报纸上的新闻并不是什么新闻,昨天两个英国人到英国领事馆拜见了副领事,要他出面阻止自己的和姬丽的婚礼,其中一个英国人还口口声声宣称。

    “姬丽小姐一定精神不正常,应该请医生为她诊治一下。”

    他们的理由非常简单,姬丽小姐是贵族,虽然她未继承爵位,但是她的贵族血统却是无法改变的,而一个英国贵族会嫁给一个中国人,这绝对是精神不正常的反应,那位英国国威廉副领事只是回答说:“英国法律没有不准英国公民与华人结婚的条文,不便出面干涉。”

    可事后威廉副领事却曾亲自来拜访过陈默然,“希望陈先生能理智考虑与姬丽小姐的婚礼。”。

    “哦对了,你可以看这一份报纸”

    似是为了显摆一般,陈默然却指着桌上的另一份报纸,那是面对外界的质疑与刁难,姬丽对“陈默然乃为孤子,承祧两房正妻。”的回应。

    中国习俗允许纳妾,法律又有规定独生子可以娶两个妻子,因此,才会有人出面干预要求姬丽这个有着贵族血统,虽是没落的贵族的次女在嫁于中国人时,与陈默然签署一份声名放弃承祧两房和纳妾的权力,但被姬丽断然拒绝了,昨天晚上知道后,他是那个感动啊当晚便狠狠的索要数次。

    “我看过了不就是“若法律不容我为陈某之妻,我愿为彼之妾,至死不离。”,我佩服姬丽小姐的勇气,但……”

    肖炘韧颇为无奈的看着陈默然,从一开始,他就反对陈默然那个迫不得已的计划。

    他们两个人的婚事在上海引起的轩然大*,震动了整个上海,事情展到最后,在一些英国人看来,这已经不是英国贵族名誉地位的问题了,实质上是从西方殖民者的民族偏见出,认为西方高贵的白种人不应下嫁给中国黄种人。那些人的粗暴*涉他们两人的婚姻,甚至践踏姬丽的人性尊严,却让原本持反对的的中国舆论支持起这场婚姻来,而姬丽不受威逼,保卫自己的婚姻幸福,则赢得了喝采,“姬丽小姐与陈默然结婚,为个人情爱上的问题,与第三人毫无关涉。今一些英人用言语相逼其退婚,质言之强国妇女不肯嫁于弱国人民,而弱国妇女尽可作强国人民之妻之玩物。噫,可胜叹哉。今姬丽小姐不离亲爱,如此坚忍,如彼真不愧为英国之妇女气,可敬可叹。”

    在这场婚姻中姬丽是出自爱情,而陈默然呢?

    “婚后,我会在伦敦成立一家公司,由她来经营,至少名义上,现在堂堂大英帝国不还是世界最强大的国家吗?姬丽是英国贵族血统,现在的美国正处于由富而贵的阶段,美国人看似自由,可骨子里却向往着贵族,即便是没落的贵族,这个身份对于姬丽在墨西哥展开并购会大有助益而且只有如此才能保住我们的石油公司不沦为他人的猎物”

    曾经陈默然提到这场婚姻时的话,在肖炘韧的耳边浮响着,想到那个悍卫自己爱情的姬丽以及这场婚姻的本质,忍不住在叹了口气。

    肖炘韧的叹息,让陈默然一皱眉,只有他知道这场婚姻的本质。

    “未扬,既然我选择了她,我就一定会尊重这场婚姻”

    婚姻就是这样,有可能是出于爱情,也有可能是出于需要,即便是在一百年后,数以千百万人的中国人之所结婚,甚至根本就是因为需要结婚,与爱情无关,只是需要。

    或许是需要也好,既然自己选择了这场婚姻,那么就会尊重她,同样也是尊重自己。

    “但愿吧”

    肖炘韧无奈摇头轻说道,作为一个传统的中国人,他清楚的知道婚姻对于绝大多数中国人而言,只是需要,至于爱情那只是可望不可及的奢侈品罢了。

    想到这,他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个人来,兮云,他的表妹,在报纸上看到陈默然将结婚的消息时,整个人就变得失魂落魄的,他的那个小表妹,或许……摇着头将那个念头甩出去。

    看着面前伏案处理着公务的陈默然,肖炘韧忍不住想起了一句话。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19o1年1o月27日,农历9月16,在“绝不会得到上帝的祝福”声中,陈默然和姬丽的婚礼在陈氏花园内举行,作为公司经理的肖炘韧主持了这场婚礼。

    当头梳高髻,佩以金钗,身着红色传统汉式婚礼服的姬丽从马车上走下时,施施而来时,那些前来捧场的声名显赫人物,尤其是那些夫人们脸上尽是惊艳之色。

    “好漂亮的衣服”

    姬丽身上穿的是由陈默然从杂志中找到的红色齐胸襦裙礼服,采用礼服全由薄纱和红绸子制成,裙料用的是江宁织造的锦绣,这是陈默然那从三品的官衔换来的“待遇”。

    从未见过汉式服装的英国领事夫人甚至于双眼放起了光来,那重重透纱制成飘逸的裙摆和披肩中飘逸之美,衬得姬丽如那仙子一般,甚至于连那些原本准备看选择中式婚礼后的姬丽穿上“滑稽可笑的旗袍丑相”的人,也被这雍容华贵的汉式服装惊呆了。

    而婚礼上的那些中国人,同样惊讶于汉式服装的华美,一些前来贺礼的上海本地士绅看着陈默然身上的那黑底衬红绣的大襟右衽交领汉式吉服时,眉目间却是露出些愧羞之意,甚至前来祝贺的上海道袁树勋,再一看身上的马褂,眉间也带着些许无奈。

    或是在十几年前,单身这汉式的婚礼和那汉式的吉服,就足以让陈默然掉脑袋,即便是他有百般借口,可现如今刚赔了四亿五千万两,京城还要八国驻军“保友好”的大清国,最后一点神气劲,随着那庚子役和月前的条约一签,里子面子全没了。

    这场汉式的婚礼原本还有人说三道四,有人道说于律不合,可偏这场婚礼是在租界内举行,清律不到之地,而且陈默然还把事推到了姬丽的身上,他这个当丈夫的也是实属无奈,总之,与他无关,根本就是姬丽的主意。

    而姬丽那英国贵族的身份就是最好的挡箭牌,甚至于连因一个月前因《辛丑条约》签定,正准备返回北京的慈禧,对这“贵族小姐”的突其想不仅没说什么,甚至还特意派人给“英吉利贵族”送来了贺礼,总之,那英国贵族的身份,即便是没落了,在这大清国还是能震得住场面的东西。

    在姬丽下马车后,着大襟右衽交领汉式吉服的陈默然,戴头冠,于门边相迎,金纱背幛、黄铜路引、仿若汉朝的地塌,配以青铜酒爵、袅袅香炉等器物……

    在晚秋金色的阳光下,这场自明永历十年后,二百四十五年后中国大地上再次出现的汉式婚礼既充满了浓郁的古典文化气息,又展现了不尽的飘逸浪漫。

    在婚礼进行时,看着那身着汉家衣裳的一对新人,作为黄埔体育学堂前来祝贺的学生之一,郑承影却是不断的用手拭去眼里涌出的泪水。尽管他成天唱着“着我汉家衣裳,兴我礼仪之邦。”,可打从生下来那天,他就没见过汉家衣裳是什么模样,今天他见到了,泪朦了他的眼睛。

    不知何故,看着那汉家的衣裳穿在这一中一洋一对新人的身上,前来贺礼的李平书却忍不住在心里轻哼起了那道被朝廷定为“大逆”的歌来。

    “……衣裾渺渺,终成绝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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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家的感觉…(再次大爆发!第三更!求月票!)

    第1o8章家的感觉…(再次大爆!第三更!求月票!)

    上海应该是亚洲第一座不夜之城了,一到了晚上,一盏盏闪亮的路灯,像一颗颗晶莹的明珠,组成一长条射银光的巨龙。电灯不但给上海引来了不熄的光明,也使这都市镀上繁华的光芒。就会点亮整个租界,五颜六色的灯光为苍茫的夜空裹上了一层朦胧的不真实的色彩。

    在电灯引入上海几十年后,已经再也看不到多少人围着一柱柱路灯,叫着‘赛月亮!赛月亮‘!拍手欢笑。也没有人再说说这好像是雷雨前的闪光,谁在下面经过,会遭到雷殛!就拉了幼童,恐惶逃避的情景。

    炫目的电灯代替幽暗的油灯,使上海租界的晚上变成一座不夜城!

    电灯点亮了租界的夜晚,同样也让上海的夜晚更加繁华,没有电灯之前,到了晚上租界的街道是鲜有看到行人,可现在即便到了晚上,街道上还是可以看到来来往往的路人,商场、商店在透亮的明灯下,晚上同样营业着。

    马车轮子滚动的声音伴随着马蹄塌着柏油石子路出的“踏……踏……”声,自远处传了过来,并且迅的由远及近。不一会儿,一辆没有什么特色的马车在街上行驶着,车体的装饰很简单,就和租界里上众多的出租马车一样,黑色的车厢上没有丝毫的多余饰。

    然而,这并不能掩盖车主的不凡,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的出,这拉车的两匹黑色的高头大马绝不是出租马车所拥有的,而车门上不大不小的穹顶钢梁的“cy”标志,却提醒着众人这是产业公司的马车。

    此时做在马车里的却是,原本应该享受着新婚燕尔的甜蜜的陈默然,刚从对岸回到租界,正准备返家的陈默然,透过马车车窗,看着路边的行人中,偶尔有身着曲裾深衣、襦裙的女人时,陈默然的脸上却露出的笑容来

    一场婚礼,原本并不会引起什么轰动,可有时候,一场婚礼却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几乎是在婚礼结束后盛大的宴会上,那二十几位穿着青色深衣的佣人,都客人留下了印象,甚至的席间,即有人向陈府的管家询问作衣之处。

    衣食住行,往往影响人至深,二百四十五年后,再见汉家衣裳给人们心灵的冲撞带来余波,或正在陈默然所料之中,甚至也是他的计划之一。“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广袖飘飘,今在何方。几经沧桑,几度哀鸿。衣裾渺渺,终成绝响。……”

    同样看到那街头上有人穿着汉家衣裳的路人,肖炘韧忍不住轻哼着这“大逆”之歌,看着陈默然时,却不得不佩服他的远见。

    “衣裾渺渺,终成绝响……”

    八个字却只让陈默然眉头一敛,屠刀下,这汉家衣裳可不就是绝唱吗?后世甚至用那奴才装充起了所谓的“唐装”,不可不谓之做不够奴才。

    婚礼上的服装款式是根据复兴汉服的报道里汉服图样所做,之所以弄出整出那个特殊的婚礼,实际上是因陈默然想借此提醒人们,他们是什么人,就像从卡车磁带里抄袭修改的“重回汉唐”一般,只是为了提醒国人他们的血管里流的是什么血,自己又是什么人。

    一曲未毕,肖炘韧看着车外那些穿着汉裳的男女,把眉头皱成了一团儿。

    “然之,现在这歌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歌是大逆,衣更是大逆,你曾说过现在我们要韬光养晦你看你这场婚礼后,汉唐坊卖出了过万件各式汉家衣裳,开始,即便是租界,人们也只敢偷偷的穿,可现在,白天都敢穿进上海县城里,你就不怕……”

    “我也说过棉里藏针不是吗?”

    陈默然一咧嘴却是笑了起来。

    “汉唐坊造衣造用的都是高档面料,一件最普通的曲裾深衣还需要十几两银子,稍华丽一些,就需要几十两,甚至几百两能到汉唐坊里买汉裳的人是谁?”

    汉唐坊是陈默然特意为自己的婚礼准备的“制衣间”,只不过这个制衣间却是对外营业的,甚至还有雇佣了六百多个女工。

    “富绅和他们的家眷还有不少外国妇人”

    说到外国人时肖炘韧眼睛却是一亮,瞬间明白了陈默然的意思。

    “汉唐坊设在租界,甚至还挂着瑞莎这个假外国人的名字,即便是满清想查封,他们也没有胆子来租界查封外国人的铺子,至于他们想查禁汉裳,恐怕要先把那些洋夫人身上的儒裙扒下来再说,上个星期,姬丽举行了一次舞会,来的那些个夫人有一半都穿着汉唐坊的汉裳”

    这陈默然的面上尽是那个得意,在服装上挟洋以自重,到是出于无奈,为是挟这个洋,甚至“明”了xiong罩,低胸儒裙配上的xiong罩,顿时显出了那些女人的“波涛”,让她们不受束身之苦,显出波澜的同时又借儒裙的宽大飘逸掩去那些个中年贵妇的臃肿的身材,也正因如此才会受到趋之若鹜的追捧。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人善追风,下层民众追捧上层的喜好,慢慢的当汉裳在士绅中流行后,自然的会扩展到平民中,身上的汉家衣裳,脑袋后头坠的猪尾巴,那种心灵上的冲击,自然会提醒着他们,他们是什么人,有时候,**并不是靠着言语,一个半月,汉唐坊卖掉了一万七千八百件各式汉裳,其中有四千多件男装,未扬,上海有多少士绅?”

    不无得意的闭上眼睛,陈默然又淡淡了说了句,这种感触他经历过,自然的那些所谓的社会精英们,或多或少的总会有些感触。

    “这风已经刮了起来,不是谁想刹就能刹住的刹不住了”

    双手食指轻击,陈默然的脸上露出些冷笑来。

    “辛丑各国和约一签,李鸿章连羞带气的吐了血,撑不了几天了,他的忍辱负重是换得了主子的气数又延续了几年,可你也看到了报纸是怎么说,是七二五国耻那一两银子,不仅打响了我陈默然,同样也打醒了这举国上下的士绅,现在大家都知道“满人的朝廷,满汉大防甚于国防”,做了两百多年的奴才,一些人做够了,一些人觉悟了,世间没有什么是平白无故的流行开来的东西,重回汉唐一歌传遍了大江南北,连老婆子的行在都有人唱,要不然怎么成了大逆可偏生的这大逆却告诉大家伙,他们是什么人……”

    陈默然看似平淡的话题却不断的在肖炘韧的心里掀起波涛来,没有谁比他更了解人心,过去的几个月,他每月都会朝匿名给《启知》、《苏报》等杂志报纸寄去文章,别人不知那一语点破中国百年忧的拐杖先生是何许人也人,肖炘韧却知道,他掀起的是什么浪?

    感觉马车稍停了一会,随后又慢慢的前行着,闭着眼睛的陈默然淡说了句。

    “到家了”

    睁开眼朝着那亮着灯的窗口看去,想到正等着自己回家的人儿,他的脸上露出些幸福的笑容来,有目的婚姻有时也能给人带来幸福。

    “亲爱的,你回来了”

    姬丽欢喜的沿着楼梯走下来,跑进陈默然的怀中时,抱着怀中的这个女人,陈默然的心里萌出一种陌生的情感,一种完满感,一种归属感,不仅仅是对这个时代的归属感,同样也是对这个家的归属感。

    一边呷着红酒,一边烧烤着姬丽爱吃的带骨牛排,陈默然扭头朝向窗外的天空望去,星星已经开始闪烁,夜空的这种颜色极像姬丽的眼睛。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涌上他的心头。他透过玻璃门朝亮着灯的厨房里望去,或许姬丽在准备沙拉,这时她正独自哼着小曲。

    或许感觉到陈默然在看着她,她从厨房里控出身子,果然与陈默然的视线对在了一起,姬丽甜甜的一笑。

    “你在看什么?”

    “看你。”

    陈默然的回答让她快活地笑了。

    “我爱你。”

    姬丽却嫣然一笑的又表白着,她知道陈默然并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

    听着姬丽的表白,陈默然却起身走过去,亲吻了姬丽。这一吻就像火花从他身上迸出来,落在她的身上。

    “对我来说,你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陈默然认真的说道,此刻,陈默然终于摆脱掉了在这个时空中一直困绕着他的空虚感。

    看着姬丽,陈默然忍不住想起自己在过去的几年中所忍受的厌倦无聊和内心的空虚。那时自己曾渴望有个妻子,有个家庭吗?

    有过

    而现在他即将拥有这一切,但这一切,却又如镜花水月一般的不真实,为什么会不真实呢?

    晚餐结束后,坐在二楼书桌的一个角落里,指间夹着雪茄烟的陈默然,双眼盯着桌上那份坦皮科地图,这地图是通过旧金山华社代购的几十张地图中的一张。

    在这份地图上,陈默然已经用红蓝铅笔标注下了要购买的土地,双眼眼着那地图,一向认为自己做事很果断的他,这会却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无论最初的出点是什么,但在过去一个月半中,每天晚上拥着入睡,睁开眼睛看到人却是姬丽,姬丽给他带来一种家的感觉,一种归属感,正是这种家的感觉和归属感,让他无法开口说出那件事。

    闷闷不乐地盯着桌上的地图,尽管心里很想要那些银子,但同样不想让这么一个丽人儿横跨太平洋到政局动荡的墨西哥,因曾看过一部描述石油大王的电影,陈默然知道这个时代的石油勘探、开采,说好听了是商业行为,可实际上却又带着西部冒险式的风险,说是会冒枪林弹雨也不算过份。

    “哎”

    就在陈默然叹气的时候,散着淡淡的茶香的茶杯却被悄然无声放在桌边,肩头一双素手轻轻揉捏着,这感觉只让陈默然觉得浑身一阵酥麻,闭着眼睛似在享受着这片刻的温存。

    “在想什么呢?亲爱的”

    身后娇柔的声音响起时,那双素手却没有停下来,它从陈默然的肩头慢慢地移动,沿着他的脖子向上轻轻地摩挲着,尽管闭着眼睛,陈默然都可以想象的得,这双素手的主人现在一定是面含媚笑的的看着自己,用她的双手**着他,向他示威这么晚了还不回卧室。

    “没什么,就是在想些事情”

    陈默然还是没能说出口,过去的一个半月中,多少次,每当他想开口说那件事时,到最后都会迷失在那温柔乡里,

    “相公”

    身后的姬丽学着中国人的说法,过去的一个半月,她不仅努力学着中文,而且还学习着中国的习俗,以让自己做个合格的中国太太。

    趴在陈默然的肩头看着他面前的地图,地图上是西班牙语,应该是墨西哥地图,她看到了墨西哥湾的字样,只是看了几眼,看着上面那用红蓝笔画出的标记,隐约的猜出了相公在烦恼什么了。

    “相公”

    有些生硬而怪异的叫法,只让陈默然在心下笑了笑,姬丽总是认为做一个中国人的妻子,必须要学会和接受中国人的习俗,她的这种举动,却只让他更为感动,而感动之余却……而这时姬丽却已经躺在了他的怀中。

    媚眼如丝的姬丽看着陈默然。

    “相公,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在墨西哥的地图上画标记吗?”

    “我想买下来”

    正为姬丽平素的举行有些感动的陈默然脱口说出了他的打算。

    “可你是中国人啊”

    犹豫着姬丽却提醒着她的相公,在英国长大的缘故,使得她知道在墨西哥那种地方,一个中国人要买下那么大片的土地,其中的困难。

    “嗯……”

    回过神的陈默然看着姬丽,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虽有些懊恼却又有些庆幸。

    这会姬丽那娇柔的身体却如蛇一般在他的怀里扭动着,只让陈默然生出些正常的反应来,而姬丽却看着陈默然,咬了下嘴唇,犹豫了好一会。

    “相公,你真的想买下这片土地吗?”

    真的想买下吗?面对姬丽的问题,虽她如美女蛇般在怀中扭动着,但陈默然眼睛里却没有了她的影子,只有那片可以带来数十亿两白银回报的土地了。

    身体的感觉让姬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的相公非常想要那片土地,美眸凝视着心不在焉的陈默然,从嫁给他之后,她总希望为他做些什么,做为他的妻子,她非常清楚,对于事业刚刚起步的他来说,他需要付出的精力远过外人的想象。

    看着他,姬丽终于找到了自己可以帮忙的地方。

    “你为什么想买那片土地?”

    姬丽的问题,让陈默然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有些懊恼,但这时却已经不可能回头了。

    “石油”

    “石油?”

    “我曾经去过那,我觉得那里可能会有石油”

    “相公,你的公司需要石油吗?”

    点头而后又摇了一下头。

    “并不是因为我需要石油这东西,也需要它,但现在并不多么需要,而是因为我想赚钱”

    “赚钱?”

    陈默然点了点头。

    “钱,姬丽,你知道的,我的产业公司,不仅投资了浦东开,还投资了江淮路矿公司。这些都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听着他的讲述,姬丽只是眨动着她那长长的睫毛看着自己的相公,在租界里尽管有人不赞同她们的婚事,但几乎所有人都羡慕她,因为她嫁给了一个亿万富翁,有人甚至传言,他或许是中国最富有人。但是她却曾听姐姐提到过,产业公司的投资完成达到数亿元之多,而他的相公虽然有钱,但不一定能拿出那么多钱来。

    现在看来,当初姐姐的担心变成了现实,相公已经拿不出更多的钱去完成他的事业,所以他才会需要那里的土地。

    “我希望能买下那些土地,然后在那里开采石油,一些人虽然也在那里勘探、开采了,可我相信他们没找对地方。如果我能在那里找到石油,并且开采出来,我会把它成批用船运回英国还有欧洲,甚至于上海。等石油到了这些地方,我就可以提炼煤油,卖给那些点煤油灯的人,也可以把他们任何拥有机动车的人或者说任何拥有动机的人,甚至于以后轮船也会用上柴油或者重油……”

    听着陈默然的讲述,姬丽的双眼睁很大,那双美眸里闪跃着些神采,不是对财富的贪婪,仅仅只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俯下身看着姬丽,陈默然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些神秘。

    “宝贝,你想知道一个秘密吗?”

    姬丽点点头。

    “我想我已经找到了那里的油井”

    “嗯我相信你,亲爱的”

    这会有些动情的姬丽倒忘记了她一直努力学习着的中国习俗,那双秋水般的美眸盯着他,纤指却扶上了陈默然的脸膛,虽有些动情,但神情却显得很认真。

    “就只剩下土地了是吗?让……我帮你的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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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事催人行(再次大爆发!第三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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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浦东,太古洋行仓库,这座临江建成的仓库和浦东绝大多数洋行仓库并没有任何区别,三层红砖墙基、九层的墙柱,墙基6尺高,再朝上便是简陋的木板墙,木梁瓦顶,对于这些洋行来说,浦东的仓库的修建只是为了临时存货,甚至只是为对外出租,对于任何一家洋行而言,大量存货从来都不是理智的举动。

    也因如此,浦东江边那些简陋的仓库对于洋行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自然的当有人愿出价购买时这些洋行也就乐得把原闲置或半闲置的仓库售出,换上他们来到中国所追求的金钱。

    作为一家老牌洋行,太古洋位于浦东的仓库也能显出大洋行的范儿,临江边一座入江十五米的钢梁木面栈桥旁青石桩上架着几部简易的铁柱滑轮吊,占地近百亩的大仓库内,u型分布着几十间大仓库,过去这些大都对外出租的大仓库,现如今却换了个主人,产业公司于四个月前买下了这座大仓库。

    与那些沿江的洋行或行庄的仓库不同,这座仓库买下后,并没有被拆毁或改成工人宿舍或暂沿旧用,三个月前,仓库墙外大门处挂上了一个牌子“产业公司机器厂”,原本靠江边的一座不大的仓库边竖起了烟筒,那是机器厂电房,只不过月把的功夫,这仓库就在几十名中外技师的指导下,变成了一座拥有近三百部机器的机器厂。

    机器的轰鸣声也正是从那天起,在这处临江仓库里传了出来,这里工作的工人大都是被每天1元到2元不等的工资吸引过来的祥生船厂、耶松船厂以及江南制造局等上海机器厂里老工,两倍的工资,足够吸引来最好的工人。

    两个月前,当机器厂贴出招工布告后,尽管只有五百个岗位,但冲着那两倍的工资,当天就有数千名求职者聚集在工厂的大门口,等待得到新的工作。一连几天的情况都是如此,而且在越聚越多的人群中,甚至不乏上海各机器厂、船厂、铁厂里最好的工匠,即便是在宣布招满后,门外拥挤的人群依带着可惜的模样,询问公司以后是否继续招工。

    两倍的工资水平,在上海甚至江苏都引起了轩然大*,正是在各界同行的骂声中,产业公司机器厂开张了,只不过这机器厂从开工至今一直制造着各类建筑工程机器,偶尔生产一些江淮路矿公司需要的设备,在外界的眼中,这里只是产业公司为降底成本,建的一家内售工厂罢了。

    在工厂的角落里,有一间不大的厂房,与其它厂房里摆放着机器不同,这间厂房内却没有任何机器,有的只是几辆被折散的汽车,还有就是各种各样的零件,每天都有十几名工人协助李喜,这位工厂聘请的工程师在这里工作。

    知人善任或许是陈默然最大的一个特点。因为李喜曾在美国“鼓捣”过汽车,自然的也成了这间厂房里最重要的技术骨干,带着二十几个产业技术学校在这里鼓捣着董事长研制的汽车。

    伴着动机的轰鸣,二十六个学员和李喜一同围在试车台上,看着那运转流畅的传动系统,眼中尽惊讶与欢喜的模样,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恐怕他们真的很难相信,董事长竟然可以设计出这么一套性能优越、构思独特的齿轮传动系统。

    而双手和帆布工作服上满是油污的陈默然面上同样带着得意,他在大学毕业时的毕业设计,就是一套行星齿轮传动系统,而这只是不过在当年设计中的简化、缩水版罢了。

    目带惊色的李喜在试车台上试验这套属于独创的传动系统时,忍不住大声喊了一句。

    “通过离合器和挡位杆,对汽车的前进和倒车实行控制,传动灵活自如……嗯根本就像行星围绕太阳运转那样流畅自如”

    虽说有些得意,但陈默然却知道自己的这套行传动系统,甚至于不及后世那几千元一辆的拖拉机的传动系统复杂,但在这个时代却是划时代的产品了。

    李喜的话只让陈默然一乐,到底还是没改变什么。

    “嗯那就叫他行星齿轮传动系统了”

    “董事长,这……这如何使得”

    坐于试车台上的李喜惊讶的看着董事长,全未想到自己随口一语,竟然就为董事长明的传动系统命了名。

    “有什么不好的,你看这太阳轮、行星架和内齿轮都可绕共同的固定轴线回转,可不就像是一个小太阳系嘛,我倒觉得这行星齿轮传动系统,用在它身上是恰到好处”

    摆下手,陈默然却又趴到另外一台工作台上,研究着那台汽油动机,这台价值25o美元双缸汽油动机,是三个星期前通过洋行购进的几十台动机中的一台,而它最吸引人的地方,除去它的油耗低外,却是除汽油之外,还可以用煤油、酒精充当燃料。

    “果然是机械师的时代”

    虽说早就把这台简陋的动机研究个通透,但陈默然还是会忍不住赞叹着设计师的奇思妙想,在这个没有加油站的时代,并不是所有地方都可以买到汽油,反倒是用来点灯的煤油却很普遍,而这台机动恰可以用煤油作燃料。

    而在一旁却有一堆零碎的零件,那是工厂生产的动机零件,完全是参考这台双缸“汽油动机”制造的四缸24马力“多燃料动机”,现在只不过刚开始组装。

    在陈默然在那研究着动机时,一个产业学校的学生拿着张纸有些腼腆的走到他的面前。

    “董事长,你看,这是我绘制的汽车图样”

    接过那图纸一看,汽车外型和公司买来的汽车外型区别不大,只不过看起来更“富态”接近于后世人们所习惯的那种老爷车的模样。

    “这车设计的不错”

    在点头称赞时,陈默然却又看着面前的这个得到称赞后,脸上露出笑容的年青人。

    “不过,咱们要造的是那种所有人都买得的起的汽车,像这种汽车有点……嗯,太过富态而且成本肯定要高,以后,咱们造的的汽车,就是那种采用大车轮、高底盘通过能力强的汽车,车要尽可能的简单,车中不需要里程表、也不需要油量显示表,甚至连挡风玻璃也不需要,在这种车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丝华而不实的地方。”

    陈默然又用力挥动着自己的那双满是油污的手。

    “就是传门给公众设计的,一种人人都能买得起的大众车,对就是大众车,咱们的汽车品牌以后就是“大众”。”

    或许是觉察到这有些腼腆的少年似有些挫折感,陈默然却又鼓励起了他来。

    “当然,这只是咱们的第一步,咱们要靠着廉价、简单的汽车,把咱们的大众汽车的名气打出去,现在美国、欧洲卖的汽车,一辆最便宜的也要3ooo多美元,靠着国内市场肯定不行,只能要欧美市场上动脑子,咱们要靠的是那种几百美元的汽车,去占领外国市场,等以后占领了市场,打开了名气,咱们可以再生产像这种的高档汽车,而且到那时还积累了验验和技术,总之一步步的来,你的这个想法不错,以后还要继续努力啊。”

    就在陈默然鼓励着这少年时,厂房外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枪声,若是在机器厂房里,机器的轰鸣声会压住枪声,可在这间几乎没什么机器的厂房里,枪声虽然有些闷,但却仍然传到了耳内。

    那枪声响起的时候,这里间厂房里的人大都没什么反应,他们已经习惯了这里的枪声,和工厂里的工人一样,非常默契的在工厂的要求下,对工厂里的事情不做谈论。

    接着又是一串枪声响了起来,点射、长点射、连射,在他人耳朵中没什么感觉的枪声,听在陈默然的耳中却是一喜,顾不得擦去身上的油污,只是交待一声让他们继续工作,便走出了厂房,朝着厂院里走去,在厂院后方有一个入地人高小房间。

    到小房门外推开木门,枪声更清楚了,入耳的枪声是急促而有间隔的短点射,沿着台阶按奈下心里的激动,在台阶尽头,推开包棉花的厚重木门,震耳欲聋的枪声传了过来,亮着灯的房间里一个工人正坐在铁板后,手压着推杆,每一次伴着他压下推杆的时间长短,急促的枪声以或短或长的方式响起来。

    对面人高的地道尽头,一堆沙袋前的多层木层已经被打碎了,就在子弹打空时,准备去换个弹匣时,试射的工人却看到了身旁站着的董事长,连忙摘掉耳内的棉花团。

    “董事长,您来了”

    “造出来了”

    面色显得有些惊喜的陈默然看到工人身旁桌上躺着的两支枪,问道负责试射的工人,这个工人原本是江南制造局里的负责试射的小工,现在这里依然是负责武器试射,机器厂最近几个星期,一直在试制武器,一开始枪管还是由江南制造局代价,可私买的那些机器中枪管锤锻机和深孔钻床、膛线拉床到厂安装后,枪管除钢料还需外购外,却已经可以自行生产。

    “董事长这家伙可还真不错,前些天,我们造的冲锋枪不分快慢,每一扣扳机,装的子弹就全数放出,不能开放自如。现这个原本就是摆设的扳钮能派上用场了,只扣下来不想打单就打单,想打连就打连,而且随时停止射击。”

    试射的小工的神情显得有些兴奋,这是他第一次见着这种玩意。

    “这两支都试过了吗?”

    手指着桌上那两支冲锋枪,陈默然问了句。

    “都试过了,单连想打就打”

    在他说话时,陈默然却已经从桌上取过十斤半重的冲锋枪,枪身还未做烤蓝处理,就像那一批初制成的手枪一样,只是试制品,不过这冲锋枪却不比陈默然拿着手枪做逆向工程绘出的图纸生产,而是他按照轻兵器杂志上的汤姆逊冲锋枪的分解图,绘制的简单图纸,然后工厂里的工匠和技师一同参照那简单图纸,不断试制、改进,这半个月前后试制一百多支,花了几万元之多。

    就要陈默然抱着冲锋枪拉动枪栓试验时,推开门进来的欧阳翔看到在试射靶场抱着枪的董事长,禁不住一愣。

    “董事长,您来了”

    陈默然点点头,却抱着冲锋枪,从桌上取过一个弹匣,插入插槽一拉枪栓,端着枪便朝靶子扣动扳机,打了几个单后,后座并没有想象的强烈,拇指旋动快慢机扳纽,又接连打了几个点射,直到3o弹匣打空后方才停下来。

    “这支枪做的不错”

    手抚着泛金属原色的枪身,陈默然在称赞的同时,却心头却又升起些无奈,这冲锋枪并不是给部队准备的,至少原本的出点并不是部队,而是……

    “董事长,那是你最初的设计合理我不过是完善图纸罢了”

    欧阳翔不敢居功的摆手说道,留学时他学的是机械,而不是武器设计。

    “若论功劳,恐怕翔升还不如工厂里的那些师傅,就像那快慢机的改进,就是那些师傅努力的结果”

    “我知道,你报一下名单,工厂自会论功行赏还有先造三十支吧”

    说罢,神情有些失落的陈默然便离开了这间简陋的地下靶场,等枪造好之后,那一天也就到了,想到即将到来的分别,不知为何陈默然却无论如何都轻松不下来。

    尽管心下有些不舍或是不愿,可却明白自己并没有其它更好选择的陈默然,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还是去岛上安排一下吧”

    从医务室上走出来后,伤口的愈合让许志远感觉轻松许多,在他按规定朝着栈桥走去时,却感觉着周围的人投来的眼神有些暧昧时,许志远只是冷冷的扫上一眼,那些看着他的同泽们,同时扭头看向其它地方,不愿与他对视,他知道同泽们为什么会流露出这种目光,任何一个在沙坑里杀死一只狼的人,都可以在啊马山上里呆上三天。

    而在这三天里会生什么?

    这可是众所皆知的事情,这三天可不仅仅是大假,那啊马山上的那几间屋子里,可是男人的天堂啊

    “许大哥,您可得悠着点,等下岛时您可别腿变软了,到时被洋教官操的脸都挂不住”

    划着木船的兄弟嘿笑着,那尽是暧昧的脸上带着羡慕的笑。

    “狗日的,划你的船老子到那是去养身子,不是去掏身子”

    坐靠着船的许志远骂了一句,却没在说什么。只是十几分钟的功夫,船便靠上离滩浒山主岛只有几里地的啊马山岛边,岛上并没有栈桥,跳到沙滩上时,许志远只觉一阵神青气爽。

    啊马山这座不大的小岛上,有几间简陋的小木屋子,下了船后,许志远未理会同泽的羡慕,便直朝其中最近的一间房子走去。

    “您来了”

    许志远刚走到门前,门帘就被掀开了,一个穿着和服的年青女人,吐着生硬的汉语冲着他鞠躬,看他浑身是伤时,连忙走去就要扶他。

    “把你的骚性收起来,爷是来养精神的”

    在那日本娘们刚要扶他时,许志远一摆手,把那娘门推了过去。因为训练期间不准离岛的缘故,虽说可以和家里写信,而且残酷的训练足以让大家伙泄过剩的精力,男人就是男人,总会有需求的,尤其是那些洋教官,更是如此,最终在他们的强烈要求下,队里从上海日本人贩手里,买了十个日本ji女。

    而这啊马山上的几个日本*子则就是满足大家伙需求的地方,虽说是为满足大家伙需求弄的地方,可来这地方却要经过一番“拼斗”,训练不合格、不刻苦的不能来,只有那些平素训练成绩排入前列的,每个星期才有一次机会上岛呆上三钟头。

    凡事也有特例,洋教官每两天可上岛三钟头,而只有和狼撕杀过的人,才能在伤好后,到这岛上享受三天的“欢乐时光”。

    只不过许志远显然不擅长享受这欢乐时光,若是换做其它人,指不定早就扑上去了,可他反倒是朝着那榻榻米上一躺,睡了下去。

    或是感觉那日本*子似在用埋怨的眼神看着他,翻个身许志远在那里嘟嚷了一句。

    “别瞅着我,等爷睡一觉到了晚上看爷怎么收拾你”

    现在还不到收拾这小*子的时候,先休息休息,虽说在医务院里也休息过,可那地方又是枪声、又是爆炸声的,白天夜里都能听着大家伙的嘶嚎,只要他们不结束训练肯定就睡不踏实,那向这边,那个安静啊

    只是一闭上眼睛,没半根烟的功夫许志远便睡着,并扯起了呼噜来,旁边跪坐着的那日本女人,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男人,被人贩子卖到中国她已经认命了,而在这岛上的日子虽寂寞些,但却比那ji院里姐妹们好得多。

    “许志远集合集合”

    原本似睡的非常沉得许志远几乎是在听到这喊声的瞬间,便睁开眼睛一站起来,便朝外冲去,却看去那小木船又划到了海滩边。

    “快快点上来,老板召见”

    (呵呵,今个又是二十几票啊无语是那个激动加感动,谢谢大大们的鼓励,无语一定会以自己的努力码字回报大家的支持,明天再次爆万五三更还请大大们继续月票鼓励无语,若是一下把无语砸蒙了,没准无语一晕一兴奋,来个大大爆也没准不是呵呵总之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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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长大的感动(再再大爆发!第一更!求月票!)

    第11o章长大的感动(再再大爆!第一更!求月票!)

    天色依然如墨,与其说是凌晨不如说还是夜晚。

    空旷的海滩靶场上,只听得一声哨响,原本列队站沙滩边的人便冲到了散兵坑内。

    在他们的位置上都是一些拆散成了七八个部分的枪械零件,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他们一摸到面前零件,便明白了长官的用意。

    反应最快的士兵,已经开始用一种让人眼花缭乱的度拼装枪械,其他人也都开始组装起了麻代片上零件,将其组装成枪。

    看着这些人的动作,鲁道夫又底头看了一下手上的秒表已经到了最后的十个数了:现在进入倒计时他说: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射击

    夜色中五十米外的海面上,一个个被绳串起来飘浮的靶子随着海浪滚动着,滩浒岛不大,只有一个5o米靶场,在那里进行固定靶射击训练后,他们就需要在海上靶场进行训练,枪法从来都是用子弹喂出来的,在这里也不例外。

    相比于满清兵营里一年打不了几十枪,在这里他们一天就需要端着步枪打上至少二十枪,如果射击成绩底于合格,他们就要手脚着地,挺高屁股在那让教官抽,除了子弹喂之外,棍棒同样也是一种激励。

    而此时远处的枪响打破了这种静寂,看似有些稀散的枪声连成了一片,紧密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站在后面的陈默然听着这震耳欲聋的枪声,看着那些拿着手枪不断朝着靶子射击士兵,只觉得一阵激动。

    男人骨子里崇尚暴力与武器,陈默然也不例外。

    从昨天营地里吃过晚饭后,一场选拔就先从格斗开始,作为教头的张仁奎教会这些人搏击的技巧,而后来陈默然找到那6军步兵侦察分队专业技术教材后,他们又练起了其中的侦察兵的格斗术,更进一步提高了他们的格斗技能。

    拳拳到肉、挥拳见血的格斗进行了四个小时后,最后才挑出这么五十个人来,而最后,还要在这五十个人中再筛选出十五人。

    手枪射每人三十二子弹,只为选出枪法最好的人来。

    “一号全中,195环、二号全中212环……”

    射击结束着,随着海面上的灯光信号,报靶声响了起来,一直未露出什么笑容的陈默然却挤出些笑,成绩还不错,过去他们用的是转轮手枪训练,而直到两个星期前,才改用nc手枪训练。

    “步枪射击”

    在那五十名士兵开始组装步枪时,站在陈默然身旁的鲁道夫却注意到了陈默然的笑容。

    “陈先生,现在我可以向你保证,现在你的564名士兵,无一人不是全中国,不全亚洲,甚至全世界最优秀的士兵,要挑选出十五个最优秀的士兵,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不”

    陈默然摇了下头。

    “我只需最好的十五个人这十五个人选出后,我会带走,至于其它人,你们继续训练。”

    之所以把那件事拖到现在,除去等枪的原因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在他们完成训练后,挑选出最优秀的人,然后让他们保护自己媳妇去墨西哥,过去的两个多月中,他一直利用各种渠道去了解墨西哥,尤其是的环境,那里的环境远比他想象的更为恶劣,准确的来说是治安环境。

    虽说派这十五个拿着冲锋枪的“悍兵”去保护自家媳妇,可他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但至少比她自己过去要安全一些。

    “鲁道夫,他们什么时候可以上战场?”

    “随时”

    鲁道夫肯定的说了一句,就是一个星期前,他们已经完成了最后一项爆破训练,现在随时可以拉上战场。

    “还有两天就是圣诞节,等过完圣诞节吧目标已经给你们选好了,让他们自己拟定作战计划,记住,如果教官参与作战计划的似定,你们的奖金就会被全部罚没”

    陈默然的表情严肃而认真,除去正常的训练外,各种班排战术同样是他们学习范畴之内,对付那不过百余人的海盗,若是他们自己都制定不出一个战斗方案,恐怕于情于理都不合。

    “如您所愿陈先生”

    对于自己的这些学生,鲁道夫显露出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只有亲自训练过这些人,才知道他们的战斗力,这些士兵远比他在瑞士山地部队服役时同僚们更为优秀。

    如果没训练过他们,根本无法相信在这些块头不大的身体内,竟然蕴藏着那么多力量,残酷的训练他们不仅支撑了下来,而且表现出了人想象的韧性,鲁道夫甚至相信这些人还可以承受更为残酷的训练,但至于如何才能更加残酷,恐怕就需要他们自己去思索了,这里已经接近地狱的存在,如果更加残酷的话,或许就只有地狱了。

    轻轻一扣扳机,肩头一顿,虽看不到打中了多少环,但董皓天相信至少八环是没问题的,再一拉枪栓,弹仓里的五子弹已经打完,枪空了,步枪射击已经结束。

    冲着身旁的许志远吹了个口哨,董皓天满面都是得意,两人昨天晚上斗了近一个钟头不分胜负,最后若不是判定平手,恐怕两人还得打下去,现在董皓天的脸上还带着得意,两人虽不在一个小队,或董皓天也知道这许志远的枪法和他相比还有那么点差距。

    “别得意,我今天比平常打的好格斗也是一样”

    许志远的表情很是冷淡,当其它人在那焦急的等待着成绩时,他却在那里擦起了枪来,枪膛不净、枪机沾尘,一经现就是笞刑二十,或者说二十军棍。

    正所谓军令如山,在军队中等级制度严明,军规不可冒犯,在这“阎罗岛”上撑到今天的564人,有几个在这一百二十天里头,没挨上几百军棍。

    阎罗岛上无冤枉,有的只有错误而军棍是真正的让男人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的东西。一人犯错,集体受笞,在前后挨了近两百军棍,害的班里的兄弟跟着挨了上千军棍后,许志远早把那些军规刻到了骨子里,即便是在打了上千子弹后,他的步枪枪膛也是明亮如镜,枪机映影,靠的就是这份自觉。

    “49号81环”

    这个成绩却是让董皓天得意了起来,他瞅着身旁的许志远,正想说什么时却未听报靶声,只看着那长短相加的灯光信号,脸色却是一红,83环

    “我说过了,今天我比平常打的好拳是,枪也是”

    一米三长的步枪朝肩膀上一背,许志远却跳出了沙坑。接下来的一切就简单了,集合、列队、解散,归队、继续训练,而许志远则在交还步枪后,又跳上了那艘小木船,继续着他的“欢乐时光”。

    马车上,陈默然看着手中的表格,却是一副难以决择的模样,5o个人可以说是各有所长,耐力、格斗、射击可谓是各有所长,恰正鲁道夫说的那样,想选择十五个最好的的确有些困难。

    像小学生做连线一般,陈默然从船上就开始画,可从船上划到岸上,然后又画回了租界,从清晨划到了上午,还是没能选择出个所以然来,有的耐力、格斗见长,可射击却一般,有的射击、格斗见长,可耐力又一般。当然这里的一般是在那五十人中,放到外面却都是个顶个的以一当十的好汉。

    “难啊”

    盯着这名单,陈默然的脑门皱成了一团。

    “算了就他们二十个吧”

    几个小时没能选择出个所以然的陈默然随手在自己选出的那二十几个很难再选下去名单里画了一个圈,十五个选不出来,那就选二十个。

    终于解决了一个问题的陈默然,脸上却依然没有问题解决的轻松,人选好了,冲锋枪很快就会造出来,二十个人带五十支冲锋枪,五十支手枪,或许可以给姬丽最好的保护,但他的心里却总是放不下心来。

    在马车到了产业公司楼前停下后,陈默然便下了车,径直上了楼梯,虽然说一夜未归,但现在也没有必要回家,只要接到他的电话说不回家后,姬丽往往会到凯瑟琳那里。

    前脚刚进办公室,后脚陈默然的秘书于鸿玉便拿着一份公文袋式信封跟了进去。

    “董事长,伦敦的杰克森律师事务所的邮件”

    将信封放到陈默然的面前,于鸿玉便退了出去,这正是陈默然喜欢这个书院出身的秘书的原因,他不会说什么费话浪费时间,只是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

    尽管只是2o世纪初,但欧洲的邮递先进却出了陈默然的想象,半个月前负责代办公司手续的杰克森律师事务所才来电报称已经办好了英格兰和墨西哥石油公司的营业执照以及相关手续,现在这些手续却已经到了陈默然的面前。

    陈默然折开这份在火车与邮轮之间不断倒换后,在短短的十六天中,即从伦敦到达上海的信封时,眉宇间略带着些异色,这几天,几乎每一件事情都在催促着他和姬丽的离别。

    “英格兰和墨西哥石油公司”

    折开信件后,营业执照上的名称只让陈默然一叹,公司的持有人是姬丽?斯特林,一位拥有贵族血统的英国人,虽然她是英墨石油公司的持有人,但另一份文件却显示出她的丈夫才是公司的注资人,作为注资人他拥有公司的全部资产。

    “大英帝国的皮啊”

    这薄薄的一张纸上后透露出的信息,还是让陈默然无奈的笑了下,如果中国像英国一样,自己又有什么必须和姬丽……和她结婚并不后悔,真正不愿意面对的是什么?恐怕就是让一个娇滴滴的只有十九岁的女孩去墨西哥的蛮荒之地了。

    “凯瑟琳小……”

    在声音传来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跟在她身后的于鸿玉显然没能拦下她。

    “董事长,我……”

    抬起头来的陈默然看到凯瑟琳后,便说了句。

    “子次,你出去吧把门带上”

    门再次关上时,看着怒气冲冲的凯瑟琳,陈默然却把文件塞到文件夹里。

    怒视着陈默然凯瑟琳恨不得把眼前这个男人从这楼上扔下去,他竟然把自己唯一的妹妹哄到了墨西哥。

    “瘸子我需要一个解释”

    “我的腿现在已经不瘸了”

    陈默然笑看着自己这位处于暴走边缘的“姐姐”,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难道你还记得我瘸腿时的模样”

    “你……”

    他的嘻笑却只让凯瑟琳一怒,可被这么一提醒,怒容却又一红,原本的质问似是失去了底气一般。

    “陈默然,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姬丽去墨西哥,你们才结婚两个月”

    凯瑟琳依还是那副艳光逼人的模样,与姬丽那种内敛的美不同,凯瑟琳的美是妖娆而绽放的美,她的皮肤焕着健康的光泽,蓝色的眼睛里闪耀着智慧,以及另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光彩,既富于魅力又神秘莫测。她的五官匀称,线条分明的下巴、高高的颧骨和标致的前额组成一个完美无缺的整体。

    过去她的脸上总是带着显得有些妖媚的微笑,或许这是她奉献tess”自幼受到的教养的关系,但现在她却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陈默然完全可以想象此时凯瑟琳的愤怒。

    “姬丽应该已经告诉了你,她去墨西哥的原因”

    “我需要你告诉我”

    “因为……”

    停顿时,陈默然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这是为了我们的家庭,当然也是为了我的事业,姬丽的举动让我非常感动,我的心里同样不舍得她去”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她去那里”

    凯瑟琳质问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曾怀疑过这个男人娶姬丽的用心,隐隐的她总是感觉陈默然是在利用姬丽,姬丽的身份对于他这个中国人来说,虽然她并不像自己一样继承了父亲的爵位,但她的贵族血统却是不容质疑的,在英国或许破产的子爵和贵族,没有任何影响力,但是在中国,英国贵族的血统却是中国官府所忌讳的,对于他来说这或许是最好的挡箭牌。

    可过去两个月中,姬丽表现出来的幸福,却又让她曾心存过一丝期待,他是爱姬丽的,可现在,这个男人却一把将她的妹妹“赶”到了墨西哥,去帮他开什么石油公司。

    “我也曾拒绝过她”

    陈默然眼神一黯,自己的那种拒绝与其说是拒绝,倒不如说……

    “如果你爱姬丽,就不应该让姬丽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为她的丈夫,你要知道,姬丽只是一个小女孩,她简单的心思里,当然希望为你分担忧愁,可……”

    凯瑟琳的声音圆润而又显娇媚,这会她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

    这会门突然又被推开了,走进来的却是姬丽,门外的于鸿玉却是一副无奈的模样,走进办公室后,随后把门关上的姬丽,看到姐姐后,朝着陈默然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相公,对不起……”

    “姬丽,你不需要对他说对不起”

    妹妹那副娇小可人的中国妻子模样,却只是凯瑟琳一怒,声音加大了些。

    “姐姐”

    姐姐的愤怒却让姬丽不大乐意了。

    站起身走到姬丽的身边,陈默然看着被吓了一跳的姬丽,轻抚了一下她那圆润的脸蛋。

    “姬丽,我们之间,你不需要说对不起”

    “嗯”

    乖巧的点点头,看着陈默然时姬丽的眼中闪动欢快的神采。这一幕看在凯瑟琳的眼里,只是一阵气堵,这个该死的瘸子。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后,凯瑟琳看着姬丽。

    “姬丽,现在默然在这里,而且他已经答应了过,我需要你告诉你的丈夫,你不去墨西哥”

    听到这话,陈默然一愣,自己什么时候答应了,姬丽同样也是一惊,惊讶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感觉到姬丽的眼神,陈默然只能点点头。

    “是的,我已经答应了凯瑟琳”

    虽有不甘,但不知为何,说出这番话时陈默然却又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双眸在姐姐和丈夫的身上转来转去,姬丽又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相公、姐姐……我……我”

    有些结巴的姬丽抬头看着凯瑟琳,却微微一笑。

    “我真的希望自己能够为默然做些什么,而且,这件事事关他的公司未来,姐姐,也许在你眼中我还是那个只会弹琴的小女孩,甚至于还曾做过在音乐厅演奏的梦想,可你不知道,那个爱作梦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她也希望自己干出异乎寻常的事情。”

    说话时,她那双如宝石般的蓝眸中闪闪光,凯瑟琳以前还从来没有见过妹妹的眼中流露出这种神采,在凯瑟琳惊讶时,姬丽却又把视线转身了陈默然。

    “而且,这个长大的小女孩,更希望为自己的丈夫做些事情帮助自己的丈夫成就他的事业这是为我们的幸福”

    姬丽的话只让陈默然的心头一颤,他努力使自己保持着平静,但却怎么也平静不了,最终只是紧紧的拥抱着这个让他感动的女孩,不是让他感动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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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征程(再再大爆发!第二更!求月票!)

    第111章征程(再再大爆!第二更!求月票!)

    19o1年12月27日上午。

    上海黄浦江畔。

    连阴多日的天好象突然放晴了,雪也停了,蔚蓝色的天空,飘着几堆棉絮状的白云。外滩的一幢幢洋楼在喧闹声中兀然屹立。南京路、陇海路,……行人如潮水般,向黄浦江畔流涌。

    黄浦江,混浊的江水,插着星条旗、米字旗的巨轮,沉闷的汽笛声,还有从浦东几座已经开工的工厂里飘过来的股股浓烟……

    码头上挤满了各色人等。西装革履,长袍马褂的这会全拥到了这码头上,码头上不时可以传出人们的呼喊声,偶尔的还有与亲人别离时的哭声,甚至可以看到些留洋的青年人,跪拜在父亲面前,表情严肃的叩着头。

    什么高堂在,子不游,然国事之忧的话语从他们的口中道出。

    对中国人来说,百天前的《辛丑与各国议和条约》的签署,那人头一两计四万万五千万两的赔款,像重重的耳朵一样,打的那即便是再保守的老学究,也知道,若不是留洋图强,怕就真的国亡族灭了,留学的浪潮远比前几年更甚之。

    九时许,一辆黑色一辆白色的马车,在送行的人群中挤进了码头。马车停下后,黑色的马车上下来三女三男中外各异的六人,而白色的马车上却走下来一男两女三个人,头戴西式纱帽的身着青色儒裙罩着呢绒上襟的女人,在这挤满了人的码头上显得有些显眼。

    “是产业公司陈老板和陈夫人”

    人们一下子认出了这三人中的两人来。此时的陈默然的名字在上海滩早已家喻户晓,而那场婚礼风波更是让姬丽名扬上海,娶到一位英国贵族小姐,用旁人的话说“为中国男人争气”。在他们夫妻两人身边,却是凯瑟琳。

    此时陈默然和姬丽两人,却是亲呢的在那轻声道着离别之思,两人那若无旁人的亲呢模样,只让码头上的人们为之咋舌,这外国小姐到也罢了,可这产业公司陈老板也这样,未免也忒……不过旋即到也释然,这陈老板可不也是从外洋回来的。

    “到了那给我写信”

    轻抚着姬丽滑腻如婴儿般细腻的脸蛋,陈默然轻吻去她眼角的泪珠,即便是她自己要去,可以离别在即的时候,却还是流出了泪来。

    “那你也要给我写信”

    手拥着自己的丈夫,姬丽轻声喃语着,她舍不得离开这里,但却又不能不去。

    凯瑟琳看着这两人的亲呢与不舍,心里却是一翻五味杂阵,陈默然没钱了,对于外界或许这是秘密。但凯瑟琳却知道,他真的没钱了,就在几天前,他终于清空了在汇升银行的账户,那笔高达一千万美元存款,由汇升转入了花旗,而那则是姬丽带到墨西哥的资本。

    “到了那,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知道吗?”

    在陈默然和姬丽在那亲呢的道别时,旁站着的凯瑟琳却在那和一个老仆模样的老人叮嘱着。

    “莫雷尔,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姬丽,明白吗?”

    作为斯特林家族的老管家,即便是在斯特林家族没落、破产后,莫雷尔一直陪伴着她们姐妹的身边,在凯瑟琳看来他是她最信任的人,只有他跟在妹妹身边她方才会放心一些。

    “是的凯瑟琳小姐,希望您在这里好好照顾自己”

    头戴着英式小礼帽的莫雷尔平静的说道,从英国到中国,再从中国到墨西哥,他已经习惯守护着斯特林家族的两位小姐。

    汽笛声响了,这是最后督促人们上船的汽笛声。最后一次用拇指拭去姬丽眼角的泪水,看着她陈默然心头虽千般的不舍,可却没有任何办法,他已经近乎于穷光蛋了,清空那一千万美元的应急账户后,除去五百万美元转入常用账户外,甚至还不惜冒险印了五百万美元,放在的了随行的行李中。

    “瑞莎,照顾好夫人,明白吗?”

    把视线投给瑞莎,陈默然的表情中尽是拜托之意,瑞莎将会和姬丽一起去墨西哥。

    瑞莎点点头,又张张嘴但却没说什么。

    “家梁,保护好夫人”

    少爷眼中流露出的拜托之意,只让朱家梁心出不惜一切的勇气来。

    “少爷,家梁和兄弟们定不负少爷重托,请少爷放心,兄弟们定不惜已命,以保夫人周全”

    点点头,陈默然没再说什么,又是一声汽笛声,终于姬丽一行七仍踏上了头等舱的舷梯,而另外十九名随行的早已经上了船,不过他们中的十六人却是在中等舱,尽管这是艘美国船,中国人同样可以买头等舱船票,但却只有四人在头等舱负责保护姬丽。

    在码“玛丽号邮轮”即将启程时,呼喊声在码头上汇集成一股热浪,停靠在码头上的玛丽号邮轮,船头上挂满的彩旗,红的、黄的、绿的、紫的,在轻风中飘动,和那蓝色的无空,混黄的江水,交相辉映,场面壮观。

    “呜”

    玛丽号的一声汽笛长鸣,这是启程的汽笛。江面上和临近的几个码头上,几艘货轮和客轮同样拉响了汽笛,这是为玛丽号送行,也是一种传统。

    站在舷边的孙兮云看着码头上送行家人,两行热泪顺着两颊如泉水般涌出。在半年前,她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踏上邮轮,离开父母远赴东洋留学,可现在呢?为了征求父亲的同意,在绝食三天后,爹爹终于同意她留学东洋。

    她的眼睛投向码头上的另一个方向的人,他不是来送自己的,他是来送自己的妻子,他的妻子要去那里?是去美国吗?为什么非要做这艘船呢?泪流满面的孙兮云只觉得一阵气恼,但最后却又是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人家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有一个漂亮的有着英国贵族血统的洋媳妇,为什么还要想他呢?尽管心里这么想着,那那泪眼朦胧的双眼却还是忍不住朝着正向船上挥着手的人看去。

    他看到我了吗?是在朝自己挥手吗?

    正待孙兮云心中涌起一阵欢喜时,却听到旁边传来声声喊声,那人喊的是多少次在她梦里出现的名字,扭头一看,可不正是他那漂亮的洋媳妇吗?

    在船离开码头时,看着淡去的身影,姬丽拭去眼角的泪水,心中满是离别之苦的她一扭头,却看到一个同样泪流满面,却是一副梨花带雨般娇怜模样的中国娃娃般的女孩。

    “孙小姐”

    在轮船上碰到熟人的姬丽只是一喜,

    “姬丽小姐”

    被看到的孙兮云无奈的露出个笑脸,却没喊出那陈夫人来。

    经过十几年风雨侵蚀的玛丽号,显得陈旧了。混浊的黄浦江水打着旋涡,从其两侧匆匆流过。

    在码头上站着的陈默然和送行的人们一样频频朝着船上挥手,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在船上碰到了熟人。

    此刻,陈默然的心情是有些激动,甚至于有些亢奋的,但同样的也很沉重的,甚至可以说是悲壮的,看着那渐渐远去的邮轮时,甚至产生了一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味道。

    终于玛丽号邮轮的身影模糊了,码头上送行的人们也开始散去了,在转身将上马车时陈默然又站住了脚,回眸黄埔江上那模糊的船影,忍不住轻叹一声,而凯瑟琳看着他那番模样,原本想说些什么,却也在这时止住了。

    “愿老天爷保佑,姬丽在那平平安安吧”

    坐上马车后,陈默然闭上眼睛在心里喃喃着,也同样知道儿女情长对于他来说,是时候收敛一下了,现在姬丽为了他的梦想远赴墨西哥,而对于他来说,或许最重要的就是办好自己的事情。

    洋历年的头夜,海面一艘百多吨的铁壳蒸汽船喷吐着黑烟在海面上行驶着,刺风的海风吹来时,站在望台上的陈默然忍不住裹了下身上的呢大衣,拿着望远镜朝着嵊山岛看上一眼,按照收集的情报,在嵊山岛上盘踞着一股海盗。

    陈默然却看了看甲板上的那正在准备着进攻的士兵,被临时抽出的部队这会全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他们在准备时眼神眼流露出的狠意,只让人心头一寒。

    “湘淮练兵不练官,北洋练兵也练官,咱们现在却只有兵。”

    肖炘韧在旁边说了句,眼前的这支部队没有任何军官,只是凭靠着推选出来的小队长,临时充当中队长。

    “什么事都要慢慢来,再过三月,咱们黄埔一期可就毕业到了,到时咱们的训练基地就选在这嵊山岛上,从一期生里拉出两百名学员军官,这里咱们还有5oo多名士官,一个老兵带三四个新兵,这样就不仅把架子搭起来,而且还留给那些学员军官适应的时间,训练半年后,原本指挥生疏的军官,熟悉连排战术不说,而且还能挑出优秀者有进一步提拔”

    在陈默然说话时,蒸汽船边便放下去了十二艘洋式木船,每船十一人,正好一个班,木船一下海,任他浪打在木船上,船上的士兵便拼全力划着船,漆黑的木船在海面上只是些黑影,在他们朝着岛上逼近时,船上未被选择中的人神情变得有些焦切起来。

    木船抵岸,下船时冰冷的海水漫过皮靴,浸到靴里,只让人倒吸冷凉气,走在最前方背着步枪右手端着手枪的危泽冲着身后打了个手势。

    “禁声”

    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但众人要看到危泽的手势后,便压低了呼息,或举着步枪,或端着手枪,成数个三角队型,朝着坡地上缓过去,度不快,但却非常谨慎。十几分钟后,山梁上的一个草棚出现在危泽的视线中,那是哨位,一打手势。

    身后的三角队型里便冲出两个人来,枪入套,刺刀握于手间,悄悄地接近哨位后,只听着几声并不大的惨叫声,哨上的人便被解决了。

    站在山梁上朝下一看,正如料想般位于避风向阳的海湾里沿山而建的匪穴映入了眼睛。和那些海岛上的村落一样,匪穴同样选择了避风的半圆型海湾里,屋大都是草屋,只有几间石屋,已至深夜的缘故,屋里的灯光早就灭了下来。

    “队长,留活口不”

    单膝拄地,眼盯着那匪穴的何秀梁轻声问了句。

    “教官说了剿了这群土匪当考试依我看咱们把他们全”

    手一比划,何秀梁的眼中却露出些狠意来。

    他的建议并未让危泽感觉到惊讶,他朝着周围看了眼。

    “兄弟们,怎么看”

    “反正就是群无恶不作的海盗罢了,全杀了,就当是为民除害了”

    围在他身边的十一个班长纷纷点着头,眼中尽是跃跃欲试甚至带着些期待的模样,他们在地狱岛上遭的罪,让他们早就变得残酷且凶狠。鞭子下的绵羊变成狼后,只会比狼更凶残。

    危泽点点头,轻声布置了进攻梯队,奥斯卡、鲁道夫等人之所以选择他指挥,主要是因为他当过棚长,多少总有些经验。

    “尽量用刺刀”

    最后交待了一声,依趴在山梁上的人才分成三股从三个方向朝着那依山而建的匪穴扑去。

    “替他们担心吗?”

    肖炘韧的问题却只让陈默然摇摇头。

    “我不为咱们的人担心,我是为那些海盗担心”

    他的话只让肖炘韧满面尽是不解。

    “咱们的人被在训练场上被折磨了几个月,逼出了他们的兽性后,就是被抑住兽性的一群野兽,现在从笼子里放出来,你我都清楚这群现在凶狠有余的人会干出些什么,我敢说……”

    “他们不会留活口”

    肖炘韧脸色一变,明白了陈默然的担心。

    “那里可不只是海盗……”

    这些海盗与其说是海盗不如说是沦为盗匪的渔民,虽说可用穷凶极恶形容,可在那匪穴里头肯定不只是的海盗,或许还有他们的家人。

    “就是一次练兵罢了”

    陈默然的眼光一冷,手扶着那船舷的栏杆。

    “我之所以没说什么,就是为了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底线,我说过,咱们兵只要抓住几条底线就行,我就是想看看他们底线在什么地方”

    这是在用人命试探底线

    肖炘韧的心里惊着,却是张张嘴没说出什么来,他知道这么做的代价,也同样知道这么做的意义。这支军队必须要保持一些底线。

    是什么底线?人性的底线

    幕色中的嵊山岛那死一般的寂静,突然被枪声打破了,下一刻枪声大作,听着隐约可闻的枪声,陈默然的心拧成了一小把,同样的船上的所有人的心都拧成了一小团,奥斯卡、鲁道夫等人也是紧张的听着空气中的枪声,看着百米外如海上卧兽般的嵊山岛。

    突然,暮色中如海上卧兽般的嵊山岛海湾山坡上冒起了火来,先是几团,接着半面山都燃烧了起来,那是草房被点燃时的火焰,又过几秒,两枚绿色的信号弹拖着烟龙飞上夜空。

    信号弹只让奥斯卡的脸上笑开了花来,这是成功的信号。

    “陈先生,我想我们可以去检查战果了”

    陈默然点点头,蒸气铁船开始朝着海湾靠了过去。

    于此同时在嵊山岛上,面色铁青的危泽却死死盯着旁边被反扣着的两个兄弟。

    偷袭原本非常顺利,可是在屋里现有女人和孩子后,事情就变了味,虽说大家伙早就恨不得杀几个人解解气,可真下手杀那些妇孺,还真不是所有人都下了手,偷袭变成了强袭,这些海盗手里大都是些土枪、大刀之类的东西,吓吓老百姓还可以,碰到这群如恶狼般扑来似地狱里扑出来的恶鬼的一群人,顿时就软了,更别提他们手里还拿着洋枪。

    以为是官兵会剿的他们,不过袋烟的功夫就跪下投降了,这仗打的很顺利,可问题却在……眼朝着不远处两衣衫褴褛正哭喊着的女人看去,又看了眼那两兄弟,这两人见着女人就走不动了,虽没铸下大错,但……想着营里的军规,心下一叹,提着枪的手一握紧。

    朝前走两步,迎着那两兄弟的眼神,危泽一低腰身。

    “对不住,兄弟,军规如山”

    话音一落,未待两人说出话来,目中透着此冷厉的危泽抬手便是两枪,燃着烈焰的半山处恢复了宁静,所有人都看着那软软倒下去的两具尸体,那些投降的海盗和妇孺大都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那两人虽把女人朝屋里拉,可却还没得逞就被拦了下来,这会竟然丢了性命。

    而周围提着枪的一百多号人却未被这一幕惊到,虽看着那两具尸体时有些同情,但又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7班出列”

    危泽的一声沉喝,九个人站了出来,他们刚一站出来,枪就被周围的人取下,接下来会生什么,他们再清楚不过。

    “一人错,全班当,yin掠妇女,杀全班笞刑五十,以儆效尤行刑”

    乘着船踏上嵊山岛时,迎接陈默然一行的恰正在在海滩处,手脚着地,挺着屁股在那行着刑的九个人,“四十、四十一……”

    棍棒笞于臀肉上的啪啪声在海滩上回荡着,其中还伴着忍痛的闷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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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史上最落魄专家(再再大爆发!第三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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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酷无情且有底线,未扬这就是我的军队”

    直到下了船之后,做到马车上,一直板着脸的陈默然脸上终于挤出了笑容来。

    十余人受伤,本就在意料之中,而意料之外的却恰好是生战斗结束后的那件“小事”,而那件小事正是陈默然所期待的结果。

    “至少他们还是有一些底线”

    说出这句话时,不知何故,肖炘韧却忍不住去想,如果说不是有人对那些妇孺没能下去手,不是偷袭变成了强攻,他们或许真的会向最初计划的那样,把匪穴里的人杀尽。

    为什么要焚屋或许正是为了毁灭一些东西。

    “一共只缴了三千多两银子,再加上那四十多两金子、金饰,十几条破枪,海盗做到这份上,早就该洗洗自己跳海了”

    想到少的可怜的缴获甚至还不够给那洋教官的奖金,陈默然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然之,为什么不向士兵行赏?”

    “为什么要行赏?”

    肖炘韧的问题却只换来一个反问。

    “战后以缴获物资行赏,是中**队的传统”

    虽嘴上这么说着,可肖炘韧却盯着陈默然。

    “那是旧军队,就是袁世凯练的北洋军,也只有战时才提供食宿,平时士兵食宿需由自己薪水开支,因此食费这些并到薪饷中间,自动免除。此外还有各种名目的七折八扣。当然相对的,这种旧军队时,就需要开拔费、战后赏这些名目,就像去年各地勤王一样,有的省能拿出开拔费的,就跑到去勤王了,有的省拿不出,所以就呆在那了。鸦片战争时,满清调动军队的度,比英国从本土调兵还慢,为什么,银子开拔费,绿营兵需要、八旗那些个溜鸟兵也要,从陕西调兵,当地拿不出银子,要先从京城或外省把银子送过去,付了开拔费,他们才动身,这种军队的能打仗吗”

    陈默然的话中脸上这会尽鄙夷之色,一个国家的军队,连打仗都和国家讨价还价,在那里讨着什么开拔费的军队,根本就不可能打仗。

    “这种事在欧美日军各国现代军队里,根本没有不说,甚至就没有任何可能。现代军队,军方必然包办食宿,但相对的,也就不可能会有开拔费这种东西,顶多出的时候给些行军杂支,命令下来,你就得出动。靠着那点赏钱让人卖命?玩笑,未扬,你是学军事的,你告诉我,军队战斗力的根源是什么?”

    “军队之威力,在于士兵素质之优良,纪律之严明,军队之作潜能,基于军官团教育之培养”

    在回答陈默然的问题时,肖炘韧未加一丝犹豫,这是在维吉尼亚军校学习时,他的老师曾无数次在课堂上重复这句话,自然的也就记到了骨子里。

    “依靠军纪加强的军队中,重要的事是要训练士兵的独立作战能力和责任感。军纪不应扼杀个性,而应展个性。军纪应当引导大家摈弃自我私念,整齐划一,向一个目标迈进。这个目标就是胜利。”

    陈默然点着头,虽不知道肖炘韧的这句话是从那里说出来的话,但也就是这个道理。

    “是啊这就是现代化军队和旧军队的区别,我们要练的军队,却是一支真正的现代化军队,不仅只是武器上的现代化,士兵可以不需要明白为什么去战斗,但军官必须要明白,军官是军队的灵魂,军纪是军队的骨髓,就像你说的,军纪应当引导大家摈弃自我私念,整齐划一,向一个目标迈进。这个目标就是胜利。而在这个过程中,军官的除去指挥他们,就是监督军纪的执行,今天,危泽干的就很不错,如果他不杀那两个人,咱们的军纪就会成为摆设,用了五个月才刻到他们骨子里的军纪,顿时就会散掉,所以我才会说,军纪的执行在于从严”

    说到这陈默然又朝椅背上一靠,一夜未睡的他这倒倒是显得有些疲惫。

    “当年岳家军的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是嘴上说说能做到的吗?不是戏文里说,岳家军行军经过村子,夜里都露宿在路旁。老百姓请他们进屋,没有人肯进去。不是没人肯进,而是没人敢进进去了,就要掉脑袋几百年的奴化,早让这里的人民变得麻木不仁,对于他们,不要苛求他们明白什么正义、什么民族,他们可以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来投军,但成为军人,就要靠最严苛的军纪来约束他们,管理他们,用军纪逼他们去打仗,至于为何而战,现在军官知道就行了……嗯咱们的军队也是时候扩编了”

    北风那个吹,哆嗦那个打

    站在黄埔江畔的路上,北方吹来的寒风中,缩着肩膀浑身上下打着摆子,冻得上牙敲着下牙,面呈紫青色脸庞上,清水鼻涕顺着史司的鼻孔流了下来。

    “各……呼死……的肖……肖透”

    嘴边骂着那偷了他行李的小偷,史司跑上两步,肚子里却又似敲鼓般的响了起来,被人偷了行李不可怕,可怕的是行李里还放着朋友的联系地址,上海这么大的地方,找一个人容易吗?

    十天了

    史司用他的双脚验证了在上海找一个人,的确不容易,而在不容易之外,顺道的,他的钱包又被人偷了,被赶出旅馆不说,最后连大衣都被旅馆扣下了,赶到这街上。

    “这些个人,连点同情心都没有”

    为自己悲惨的命运叹息时,史司又不禁懊恼起这些同胞们毫无同情心起来,全不顾他是在六天未付房租后,才给赶出来的事实。

    “嗯”

    冻了两天后,史司已经练就了一手一吸,鼻涕就会回流的本事来,这会可也不是,只是一吸,将过的又回到了原位。两天没吃东西的,饿的几头晕眼光的史司,不时的揉着肚子,以便让自己舒服一些。

    “好心的大爷啊……可怜可怜我这小乞丐啊……”

    正寻思着看看到那混几口水喝来着,街上倒是传来呤唱声,顺着那声音一看,一穿着破棉袄的小乞丐正跪在那台阶上哼唱着,在他唱曲时,可不是一行人竟朝着那乞丐面前扔了两铜板来,顿时,史司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这……这也有用”

    两块铜板,能买个烧饼了

    这般想着那喷香的烧饼却是扎上翅膀一般的飞到了他的眼前,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人饿急了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烧饼的诱惑这会显然比烧鸡更诱人,而且更现实,全是不假思索的,史司一张嘴,便学着那人唱了起来。

    “—……—¥……”

    街上响上的鸟语只让路人一愣,谁也听不懂的他这一语广东话到底说的是什么,只是一些女人看他那模样,却是掩嘴一笑。

    “难道我的声音有点小?”

    唱了两遍见依没人理会自己,史司便在心里喃喃着,自己个挑出了毛病来。

    “—……¥—”

    从餐厅外传来的广东歌,只让正和肖炘韧谈着扩军事宜的陈默然一愣,随意扭头看去时,却看到隔窗的人行道上站着一“二鬼子”,街上的那人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薄西装,这腊月天里穿着这身衣服,不冻死才怪,不过这人的打扮却让他忍不住看了两眼。

    “这人有点意思”

    大至听明白他在喝什么后,陈默然忍不住笑了出来,脑海中浮现出后世电影中的一个镜头来,这人冻的哆哆嗦嗦的,唱着这要饭歌儿。

    “家梁……”

    习惯的喊声却让陈默然一黯,朱家梁被他派去保护姬丽了。

    “少爷”

    麻小六却从包间外走了过来。

    “把那个人请进来,给他弄碗热饭吃”

    “是,少爷”

    “看他的举手投足虽显得有些可笑,可这剪了辫子的人、又穿着身西装,说着一嘴广东话,除了留过洋的,谁会这么干,看样是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事。”

    陈默然的解释显然不能让肖炘韧满意,了解他脾气的肖炘韧自然知道,他之所以请这个人自然有他的用意,看着那人兴高采烈的走进屋,肖炘韧忍不住眉一扬,怕是产业公司又要加一个人了。

    “谢谢”

    说着广东话的史司一边道着谢,一边感叹着那世上还是好人多的话语,跟着麻小六进了饭店,这家饭店虽没有暖气,可一屋还是让他感觉到一些暖意,见麻小六朝靠窗的包间走去时,他连忙跟着走了过来,一进包间,便看到屋里作着两位先生,便知是这两位先生喊自己进来。

    “谢谢,先生”

    虽尽量说着官话,可那浓浓的广东腔却还是掩不住。

    “不用,谁都有难的时候”

    抬头看着那鸭舌帽下露出的头显得凌乱,他堆着笑的脸上,眼睛正满心欢喜的看着自己,手一指面前桌上已经上好的一碗热汤面。

    “哪,饭已经给您准备好了,瞧你这冻的,赶紧喝点热的吧”

    “先生这边请”

    未等的史司开口道谢,旁站着的麻小六便颇有眼力的手一伸,同时把椅子拉开。

    坐在饭桌前,闻着面前那饭香,心下尽是那个感动的史司,眼泪大滴地滚下脸颊。以至于吃饭时哭水都未能止下来,早已饿极的史司三下五除二的便把一大碗肉丝面条打扫个干净。

    吃过饭的史司便起身走到陈默然的前面,先正下神色,然后左手压右手,手藏在袖子里,举手加额,鞠躬九十度,然后起身,同时手随着再次齐眉,然后手放下。

    “谢先生一饭之恩”

    他这礼反倒让陈默然和肖炘韧一诧,这礼行的有点,于现行的礼不符,似带着点前朝的遗风。

    “先生怕不是大清人吧”

    “回先生话,在下姓史名司,南洋石叻人也”

    史司话时却是一傲又是一馁,这种表情倒是落在陈默然的眼里,记在心下,然后又看了眼小六,这史司的身高和小六差不多。

    “小六”

    “少爷”

    “把你的大衣脱下来”

    站起身接过的麻小六脱下的大衣,陈默然左手臂搭着大衣,右手却从麻小六那接过几块钱。

    “谁都有犯着难的时候,现在外面天寒地冻的,这件大衣,还这些钱,还请先生收下。”

    这会陈默然满面尽是诚恳之色,那模样似真如大善人一般。

    看着那大衣和钱,史司尴尬地笑了笑道。

    “史司谢先生一饭之恩,若再收这大衣和钱,怕……”

    饭店的门又被推开了,冷风一吹史司忍不住又哆嗦了一下,这才低下头不说话,好一会才抬头看着眼前这位尚不知其名的先生。

    “先生”

    抬起头看着这给自己一碗饭、一件衣的先生,史司犹豫一会方才说道。

    “不知先生所从何业?”

    “先生别误会,史司下船后,先丢行李,再丢钱包,在上海已无史司立足之地,受先生之恩,恐也只有以力还之了”

    话说的漂亮,可心里史司却嘀咕着,他不再挨饿受冻啊,这人穿着的衣服带的随从,无不显着他的身份,跟着他先混口饭吃撑过这一阵子再说。

    “哦默然就是一开厂的,顺道还盖着房子,不知先生会什么”

    和肖炘韧互在心下一笑,陈默然作好奇的问道。

    “盖房子?”

    双目一睁,史司的脸上倒显出些馁意。

    “不瞒先生,史司曾于德美留学十二载,于德国攻读机械及枪炮制造,后又留学研读工厂管理”

    有些气馁的史司没注意到陈默然和肖炘韧两人脸上露出的惊喜。

    “史司先生,你是南洋人,不知为何又来到上海”

    说话时,陈默然却是一伸手作了个请。

    “先生,唐山洋务数十年之久,所造所购洋枪、洋炮达百万之多,时至今日,仍远落后于欧美,人道是技不如人,科技不倡所至,但唐山真正不如的其实不是科技,就算科技不如,在数十年间来要追赶也是很容易的。真正最大的问题不是科学技术,而是管理技术,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听他这么问,史司在回答时却尽露傲色。

    “即是日本维新数年,其引入科技,致力兵工,所陷仍局于技术,而非管理,但日本兵工管理却远优于我国,这才有日本后来居上。史司十二年前留学德国,于日人无异,所学具为机械及枪炮制造,辅读化工,后于蒙恩师提点,于美国求学工厂管理,研修工厂科学管理法。”

    史司的话让陈默然和肖炘韧脸上堆出了笑来,这人回国显然是为了一展所学,未等陈默然开口,肖炘韧倒先开口问道。

    “那以你所见,中国兵工的错误为何”

    “武器杂乱,无任何标准化之举各厂各自为政,沦创办者之夺利之物,而非国之军工”

    “哦,即然明知如此,你又为何回唐山”

    陈默然反问一句,却喝着杯里的茶。

    “史司,虽世居南洋,然体内所流皆唐山之血,今日,国势至此,史司只想尽绵薄之力,以挽……”

    史司的脸上却带着些无奈,不知为何倒把自己心里所想给说了出来。

    “史司此行,家人本不赞同,父曾言汉儿何为虏臣,史司道,许不服这朝廷,但却只想让这里的人少赔上几两银子”

    “有这般心思倒也属难得”

    陈默然点头赞了句,这人倒有点像归国华侨。从他言中,能看出这史司家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说是那种“遗臣之家”,都是明亡后,不愿剃逃到南洋的明代遗族。

    “史先生,若你如愿得以掌改满人兵工厂,那么假若一日,这唐山的汉人起兵谋民族解放之时,那满人之军队拿史先生工厂之武器镇压民军,你又当如何处之”

    史司眼睛一瞪,张张嘴唇似在犹豫着,数秒后眼中却露出些决绝之色。

    “若如先生所言,那日来时,史司便会行毁坏工厂之举了”

    他的话却只让陈默然一笑。

    “史先生你说出这番话来,怕这是清国上下没人敢用你这位兵工专家了”

    尴尬地笑了笑,史司却接着说道。

    “这话也就是和先生说说,想来先生自是不会传出,再则史司毕业证已随行李丢去,否则那日史司也不至被江南制造局余连沅总办称为骗子,给轰出办公室去”

    脸上的笑色一收,双眼微敛盯视着这史司,陈默然缓缓开口说道。

    “若是说还有一家兵工厂敢用你呢?”

    “没有毕业证为证,又有何工厂敢用我”

    史司摇摇头,大清国的工厂不如欧美,在欧美他们只问能力,而非毕业何校,若是那样自己又岂会沦得这步田地,原本他曾想到洋行求职,可洋行中人虽认同他的英语德语,却对他的半广半官的汉话无法接受。

    “你不去试,又岂知无兵工厂敢用你”

    陈默然加重了兵字,然后看着这人,现在自己的兵工厂正需要一名兵工专家,即然自己可以认命一个被毛瑟工厂除名的工程师作主管,那么就敢用他为工厂主管,只要他能证明自己就行,至于毕业证,自己又那来的毕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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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生活所迫(再次大爆发!第一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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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程度上,机械工厂就象一个强力的化身,它的呼吸似乎像是希腊战神的呼吸一样。人们可以看到,那些拥有千百台轰隆隆响着的机器的大厂房,实际上就是象征着国家的力量,同样国家力量的来源。

    相比之下,产业公司机器厂显得十分简陋,十几间大型仓库改成的厂房窗户上透着电灯的灯光,机器的轰鸣声是工厂里唯一的声。

    相对简单的办公室去,这里只有几个年青的产业学校的实习生在那靠在一些书本上打瞌睡。在几个被窗帘遮住了的窗户里,闪出了明亮的灯光。这间办公室里摆着色调柔和、十分漂亮的家具,一篮篮盛开的风信子花散着浓郁的香味。

    这不像是间办公室,倒有点像像是小客厅,实际上这里即是史司的办公室,也是他的客厅,甚至于他的床就在屏风后,以厂为家是什么概念,在他身上完全可以体现出来,一个星期来,他对工厂的生产、管理进行全方位的调整,剃除了那些沿用旧法式的管理,生产效率自然的也就提高了。

    过去的一个星期中,史司最重工的工作就是制定一整套产品及部件的标准化手册,完全实现产品及工具配件的可替代原则,以及原材料的规范化和标准化,而且还在组织生产中争取实现这些原则,以实现产品的大规模生产。

    而今天,他却被眼前卡尔?特隆纳那位所谓的兵工专家给激怒了。

    “陈先生,我认为,你必须要解聘那位特隆纳先生”

    “这是为何?”

    面带着微笑的陈默然反问一句。

    “他在浪费你的宝贵的金钱”

    “哦”

    手拿着一个机匣,史司递交了陈默然,他看一下,是毛瑟步枪的机匣。

    “一个月前,你的兵工车间刚开始生产莫辛步枪,这种步枪很简单,可特隆纳先生却要求调整机器,生产毛瑟式步枪,好吧也许他有他的理由,可毛瑟机匣是由成型的锻件削制而成的。将约2kg的锻件加工成o.5kg以下的机匣,要经过数百道加工工序,仅一个机匣就增加多少式工时和成本?”

    “这间兵工车间规模很小,生产一支莫辛纳干步枪与生产一支毛瑟步枪,悬殊只有两三元,可如果大规模生产呢?陈先生”

    陈默然不解地望着这个显得有些激动的史司。

    “几年前俄国总军械部拨款8o5o万卢布,要求生产33o万支莫辛纳干步枪,其只有41oo万是直接作为生产费用,其余为购买设备,就是每支枪的成本是12卢布42戈比,可同期的毛瑟步枪成产成本却需要48.5马克,折成白银前者不过6两稍多,而后者却需要近14两,一支枪可以买两支,尚且有余”

    史司深呼吸一口气,双目注视着陈默然,他从来没有过问过这间小型兵工厂的用途,只是尽职工作罢了,尽管他知道在唐山不准私人办工兵厂。

    “你是说,两者可以悬殊一倍多?你确定”

    陈默然有些惊讶的看着史司,史司点下头,非常肯定的补充道。

    “陈先生,请相信我的专业水平”

    史司并不知道他的这翻话在陈默然的心里掀起什么样的波浪来,练兵什么时候最费钱,恐怕就是建军的时候,建军的时候什么都是空白,最费钱的就是武器的购买。若是真能在步枪上省下一半银子,那剩下的银子用来买机枪的话,眼前一亮的同时,却又有了一个顾虑。

    “念唐,可是口径,我们的子弹设备是生……”

    “改口径,非常简单的工作我已经重新设计了步枪的机头和弹膛尺寸”

    “那就造你说的办”

    叮嘱一句后,陈默然看了一下时间,便从沙上坐了起来,当他走到房门前时又停了一下。

    “另外……既然改了口径,最好子弹能沿用我设计的尖弹头”

    走出工厂时,听着耳边机器的轰鸣声,陈默然脸上露出了笑容来,最缺银子的时候,一个省银子的法子却摆到了他的面前,这不是老天爷给他机会扩军吗?这次至少在扩出一个旅的军队来

    曾经的稻田里,连绵着一排排长方形的竹棚屋,两头各开一个门,中间用谷席隔开,石块作柱,竹杆做梁,竹片搭成的统铺靠着两边,正中留下一条长长的通道,稻草扎上竹片算是墙,屋顶上铺着稻草,这么一间屋正好住着一个班。

    凛冽的北风,挟裹着冰冷的雨丝,从北向南直扑过来。墙上的稻草在风雨中“沙沙”作响,左右摇摆,偶尔一阵疾风吹过,竹杆被压得弯下了腰,有些紧靠着的竹杆会突然弹开,出“啪”的一声巨响,绷得紧紧的草房在寒风中呜咽颤抖,时不时出一阵尖厉的啸叫。入冬以来的第二次寒流以锐不可当的势头,放肆地显示着它的威力。

    过去刚来时图省事的人,把席子一铺就算完事,心细的人,则会从山上再砍来竹子,剖成竹片,把自已的铺位铺得更密实些,然后又趁着地里还有稻草的时候,弄来稻草把床铺的更厚实一些,自然的当初细心,换来了这会的享受,住着一个班的草屋里,有的人睡的香,有得却蜷缩着身子,缩在被窝里头。

    刺骨的北风被稻草墙挡在外头,可总还会刮进来一些,靠着门边睡的吴省兰就是被冻醒的,已经睡了七八个小时的他已经被冻醒了近一个钟头,若不是被窝里暖和些,恐怕他早就爬起来了。

    当初离开皖北老家时,尽管大家伙都猜着这铁矿工地上的活,不比地里活省力,但是大家伙还是显得很轻松,在船上的时候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尽情玩笑。可到了这,才知道,这里的活比想象的要重。

    到了经淮河,又经大运河进了长江,到了这马鞍山铁厂的工地上,大家伙先是的按十一人分成一个班,49人分成一个小队,十个小队分成一个大队。然后又个半个月的训练,成天教人走路、列队,站不好队、走不好路的棍子不说话就挥了上来。

    当时吴省兰还恨那些提棍子的教官个牙痒痒,可半个月后才上工地,接下的日子,甚至的让他怀念的起训练时的挨了棍子了,一个区队正好三个大队,每个大队连续工作六个小时,然后休息十二小时,一天到晚四个班次轮流不停。一天干够十二个钟头,还不准请假。

    “哎”

    揉着担土、抬石时压的依有些酸痛的肩膀,吴省兰叹了口气,和其它人一样,他也想过走,可却又舍不得这地方,这地方有坏的,可也有好的。

    身上的帆布褂子,磨了两月都没磨料,不仅结实还挡风。而且这里还有食堂,只要上工下工的时间一到,准有饭吃,上工前一顿白米饭管够不说,下工后面条只管可尽吃,四顿饭里有两顿带着荤,这日子过的,用旁人的话说。

    除了累点,比那财主日子吃的还对劲。

    “嘟”

    念着这里的好时,上工的哨声响了起来,原本还窝在被窝里的人,几乎是听到哨声后,就麻利的穿起了棉袄、棉裤,这里的活苦、饭好,工钱高,可相应的规矩也多,上工的哨子响,有袋烟的功夫洗脸,动作慢的队长的棍子会朝屁股上打去不说,吃饭排到后面,肯定吃不着第二轮。

    只是眨眼的功夫,原本还睡着的人就一个个拿着饭盆汤匙,敲敲打打地涌出了棚屋,一出去,直接用饭盆盛上一盆水,先使劲漱漱嘴然后便直接把冰冷的水倒在毛巾上,朝着脸上糊噜两下,这就算是洗漱完了。

    “开饭了,开饭了。”

    走在前面的马有财一边走着一边把饭盆敲得特别的响,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他走到竹棚屋另一头的门前,对着里面大声喊了一嗓子。

    “开饭了晚了就吃不着了”

    “狗日的,谁没听着啊这么大声干什么。”

    “怕你们没听见呀。今个洋历年改膳,炒萝卜,还有大块的卤肉。”

    马有财一点不恼,嘻笑着说。

    “好久没吃这么香的卤肉了。上顿,我起的晚些,就吃着两块,今个再怎么着,也得吃个它三块。这么大的一块肉,就是地主过年时都吃不着”

    他兴奋地说着,眼睛里闪动着愉悦的光芒。

    “你这么吃,赶回头,这工干完了你还吃着西北风去”

    在旁边的一个同乡瞪大眼睛问着他。

    “先吃了再说嘛。吃过肉饿死,总比没吃过饿死强走啊,去迟了卤肉可就没有了。”

    马有财催促着说。虽说互相喊着,看似乱,可这去吃饭时,却都是个按班和小队排着队,拿了饭盆的吴省兰,跟着大家一起向食堂走去。

    “狗日的,这帮黑皮子,他娘的就是舒坦”

    朝食堂走去时,马有财瞧着过去田笼上站着那些穿着黑色军装的护矿队,嘴里骂着可那脸上却带着十足的羡慕。

    “一个月六块现大洋啊背着枪在这里头巡着就成,那像咱们累死累活的,一个月才四块半大洋啊”

    “别以他们的日子好过,你背着四十斤的砖头早晚跑上三十里地试试咱们干的是辛苦活,人家干的是卖命的活,要是有土匪的话,他们可就得操家伙和土匪扛上到时指不准就丢了性命。”

    吴省兰倒没什么羡慕的,他爹当过淮军,虽说凭着当兵时一月能剩下两三两银子,几年下来家里置了十几亩的地,可后来却在辽东丢了性命,那会他年岁小,家里就老娘自己撑着,原本过的还算可的家也就这么败了,管他是淮军还是什么护矿队,丢了性命一切就全没了。

    两扎的死面馒就着一盆萝卜菜、大块的卤肉,一会的功夫就吃完了,再喝上一大盆杂面稀饭,饭吃的香,香劲过了,就得去上工,队长们的哨子几乎是在他们刚抹嘴的功夫就响了起来。一阵风呼啸着横扫过来,把吴省兰头上的斗笠吹歪了。他把斗笠扶正,下意识地把衣服拉了一下。他的帆布棉袄外头还穿着件用破麻袋片做成的衣服,这件衣服看上去极其的粗糙和简单,宽大的衣身接上两个宽大的袖子,前襟缝上几对可以扎紧的布带,仅此而已。虽说这麻袋衣服看上去丑陋不堪,然而对于一些苦于衣服破了又不会补,贴上张风湿膏了事,脏了又懒得洗的男爷们,却是大受青睐。

    这麻袋衣服既耐脏又保暖,几乎用不着冼,下小雨时完全可以抵挡一阵子。而且又用不着花什么钱,这工地上随处可以可以看到破麻袋,弄条破麻袋自已动手剪剪缝缝,便成一件万用力巴衣裳。

    不知道是谁明了这衣服,一时间,工地上就是那些新来的也会仿着的弄个一件,不但不以为丑,并成为一种标志,在这马鞍山的地界上,只要是穿麻袋衣服的人,不用问便知他是矿上或铁厂工地上干活的劳力。

    干了几个钟头的活后,曾经暖和的身子冷了下来,吴省兰只感到身上被雨淋湿的麻袋衣服阴冷沉重又显得**,而且肚子很饿。从吃了那顿饭之后,他一直不停地扛石料,同时还要受着风雨的侵袭。

    但是他的手头敢根本就不敢停,看着那些同样在拼命干活的人们,他一刻也不敢停下来,旁的大队长手里的牛皮鞭可是不认人的,一个人偷懒,全班受罚,罚过后等下了工,大家伙能把偷懒的打的躺在床上连喘气时都带着痛。

    又冷又累又饿的吴省兰解掉石块后,把扁担扛在肩上又往回走时。

    “你看,那是什么?”

    马有才突然一把拉住他的肩膀,指着远处正在贴告示的护矿队的人。

    那面墙边站着一个护矿队的兵丁,未背枪的他由另一个背枪的陪伴着,手里举着一大张展开的布告。他一手拿着浆糊和刷子在墙上张贴布告,贴好布告后,这两人便离开了。

    虽说人人都想知道他们贴的是什么布告,可队长手里那尺半长的牛皮鞭可不是摆设,虽是好奇,身上又湿又冷的吴省兰和马有财两人,还是埋头继续干起了活,扁担两头的箩筐里百多斤重的青石压在肩膀上,只压得人肩膀又酸又痛,痛过了头也就不痛了。

    雨下着,冬雨飘渺的雨雾中马鞍山钢铁厂工地上,除去那耸立的铁架外,更多的却是这些如蚂蚁般在雨地里走动着的工人,原本显小的雨又大了起来。雨水和着蚂蚁般渺小工人那沉重脚步,把地上的泥路变成一个个水坑。

    不知道干了多长时间,终于队长们的哨子响了起来,连续干了六个小时后,已经快散架的吴省兰刚想走,却被马有财一把拉住了。

    “省兰哥,走,咱们去看看那告示上写的啥”

    由他这般拉着,两人便挤到了告示前,站定身,吴省兰用手轻轻地揉着肩膀,揉了几下缓解了肿胀似的酸痛后,而这会却已经有人念起了墙上的布告。

    “……今厂区矿场日大,然手脚不净之辈徒增,且外有匪患之危,经公司决定,现招护矿队队丁5oo,身强壮且忠厚农家子弟优先,读书人优先”

    旁念的他不信,直到看清那被淋湿的草纸布告上的字后,马有财才算信下这是真的。

    “省兰哥,你看这护矿队招人,这苦日子总算是到头”

    “就你那身子骨,爷们一拳打你这样能打十个”

    他不过是话一出,旁边一身高六尺余的汉子便嘿笑着扬起了他那如沙包大的拳头来。

    “哼”

    马有财却是一声哼,似做作的右手一拍身上湿透的麻袋片,那清瘦的脸上却露出些得意来。

    “你这粗人未见布告上写着,读书人优先吗?马某虽力不及你,但也曾上过蒙学,兰昕兄,更是中过秀才之人,岂是你这等粗人所能相比”

    这会马有财那还有那寒酸模样,脸上带着得意称起了吴省兰的字且不说,甚至连下巴都扬了起来。

    “兰昕兄,这可是机会啊”

    离开那布告后,马有财便开始劝起吴省兰来。

    “一个月六块大洋不说,自己吃穿还不算在内,这些钱,养五、六口人可是够了”

    见吴省兰还是在那不停地揉着肩膀,马有财重叹一口气。

    “兰昕兄,你我虽是读着圣贤书,可现如今却为生活所迫沦得这等田地,若……”

    马有财在那劝时,吴省兰却未听进去一个字,什么圣贤书,什么读书人的体面,在他眼里或许还有没有一口热饭实在,要不然也不会跟着村里的人来到这矿上做工。

    一个月六块大洋

    若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可吴省兰却还有他的顾虑,每每想到葬身不知何道的爹,他就不敢去当那粮子。

    “这地方是护矿队,又不是朝廷的粮子,便是土匪来了,到时洋枪一轰,土匪自然也就散了”

    似也是这个理六块大洋,够一家吃用不说,没指还能剩下些供弟弟读书,将来好考取个功名。

    “那里总好过这地方吧”

    心头这么想着,吴省兰犹豫着便点了下头。

    “吃完饭去试试吧”

    说完这话,便随着一大群饥肠辘辘的工人,朝着食堂走去。营地里,罩着铁灯罩的电灯亮着,在晨光中显得昏黄而暗淡,去吃饭的工人却是在看过那布告后,生出了各种各样的心思来,全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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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逼上梁山(再次大爆发!第一更!求月票!)

    帆船过长江口进了海,在大海中不停地向前行着,一望无垠的大海在月光下映着斑斑粼白,挤坐在甲板上未睡下的工人,即看不到岛屿,也看不到来往的船只,海面上死一样的沉寂。

    甲板上未睡着的人,有的只好甘坐那呆,做着谁也不知道的白日梦。还有的晕船的利害,躺在那里像死猪一样,脸上白呼呼地涎沫从口角边咕噜噜地往外淌,周围也被浸湿了一大片。下巴上沾满了又黏又腥臭扑鼻的饭粒和菜屑,屋里的空气简直令作呕。

    甲板上到处是呕吐後的残渣,这里一堆那里一堆,也不知道是谁的杰作,有的自言自语,有的一副哭丧着脸,看着那一望无际的大海时,全是一副好像世界的末日就要来临的模样。

    船帆被海风吹得咧咧作响,摇晃着的油灯,出昏黄的光芒,映照着船板的一切,吴省兰双足如同铁椿似的站在船舱上,他的衣袂飘起,健壮的身影在海风中,毫不动摇。

    “为何要出海去?”

    看着船甲板上这些早就因晕船变得像是死猪一般的人,大家都是被选去参加那护矿队,可在矿上训练十几日后,却又突然集合上了这艘帆船,船沿着长江出了海,几乎所有人都晕了船,可出奇的吴省兰却没晕船。

    “那就是灯塔吧”

    望着海面上那散放出十数里外便能看得的灯光,吴省兰在心下言语着,这是船又转了个方向。

    “娘的,早知道我……呕”

    吐出苦胆汁来的马有财这会却是趴在船舷边骂着,那还有当初被选中护矿队的高兴劲。

    “张大哥,一会您要悠着点,别把我这船给弄没了”

    站在张仁奎身旁的廖有福赔着笑,虽说这船是东家买来的洋帆船,可能当着这大海船的船长,却让廖有福平素走在人前头都是抬着下巴。

    “放心吧这船公司里买下了,就有大用没不了老廖还有多远”

    “差不多十海里”

    “那就再等等”

    不一会太阳从海平线上升了起来,坐靠在椅上,张仁奎随意的把那翻牛皮军靴朝着船梆上一搭,嵌着三十六根铜头方钉靴底在朝阳下反着金属光。

    看着那被朝阳映红的海面,张仁奎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或许人的命运就如这起伏的大海一般,两年前,他还是大清的忠臣,而现在他却是要造反,不对,是要夺回汉人的天下,还这中华大地以朗朗乾坤。

    “张大哥,船离岛还有两里地”

    看着那些如死猪般躺在甲板上的几百号人,撇了一眼那嵊山岛的影子,张仁奎那冷笑浓了,从椅上站起身来,先轻下嗓子。

    “立正”

    喝吼声在船上响了起来,口令一传入耳,吴省兰便连忙立正站直身子,即便是原本那些软脚般躺在甲板上的人一听,也是强撑着站了起来,过去十几天的那军棍可不是白挨的。

    摇摇晃晃的站在甲板上吴省兰看着台上的那身上疙瘩肉把军装撑得鼓鼓的人,这人脸上的伤疤让他那张原本就带着狠色的模样,更显狰狞,这两日在船上,但凡见着他的人都不敢喘出个大气来,这会也是同样。

    “脱光衣服”

    轰的一声,站在甲板上的人乱蓬蓬的交谈起来,这这又是喝的那出戏啊

    “脱掉棉袄棉裤记时”

    张仁奎的话音一落,旁边的人便拿着怀表看着时间,站在他身后的十几人却是哗的给枪上了膛,面带冷笑的看着这群人。

    神色闻令不应,笞刑十,这点记性他们还是有的。一听这记时了,那里还敢犹豫,几是手忙脚乱的把棉袄脱掉,不一会身上只剩下公司里的内衣,海风一吹,甲板上的同时哆嗦,场面那是一个喜人。

    “好很好现在,……”

    点着头张仁奎嘴边赞着,右手却有腰边的枪套打开,冷眼看着这些人,是时候给这些晕头鸭子醒醒脑子了。

    “我数三个数都给我跳到海里去”

    什么

    你这不是要人命吗?

    老子不干了

    原本那还为入了护矿队还兴奋不已的人们顿时像炸窝了一般的嚷了起来。

    “砰”

    一声枪响在他们的耳边响了起来,喧嚷的众人一抬头,却看见那满脸恶相的人右手拿着洋枪指着他们,旁边的枪口也对准了他们。

    “一、二……”

    数数声像重鼓般的敲在吴省兰的耳朵里,在那人喊到二时,原本还犹豫着的人像下饺子一般,叫喊着跳到冰冷刺骨的海水里。

    跳入海中的人,全不用打着招呼,便没命的朝着那岛上游去。

    “骨子里透着贱性”

    冷嘲了一句,没等张仁奎转个身就听到身旁人极不自然的说了句。

    “张、张队长,有人不会水”

    眼一睁,忙朝海里一看,可不是,有几个正在那海里伸着手乱扑腾着。

    “扔救生圈给这群岸鸭子”

    面一沉颇无奈的吼了声,便随着那下船上艇的人上了艇。

    十几分钟后,嵊山岛的海滩上站满了浑身瑟抖着,嘴唇青紫的人,被那海风一吹,感觉身上的海水似要结出冰棱子的吴省兰上牙打着下牙,胳膊抱着一团,排着队站在那看着那高台的人,这人穿着身黑军装,腰间佩着洋枪。

    “……我等皆为汉人,头系长辫为满虏二百五十七年入关后,留不留头所留下,剃我汉人头,令我辈羞见祖宗颜……两百五十七年,那满虏的钢刀剃头令,可曾将我等之血性杀尽,正月不剃头思旧,死人入殓,为何开辫穿汉式衣衫,为得是见祖宗颜,为得是以夷变华……”

    在张靖说出这番话时,队伍中的人却是一阵茫然,虽说这十几天日,张靖和他身边的人,像说书一般说着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昆山大屠等等满清入关时的暴行,可这会张靖他说的这些话,却不是人人所能理解,留辫子早就成了习惯。

    至于那“正月里,不剃头;正月里剃头死舅舅。”这民谣,传唱了二百五十多年,岁月早已朦胧了原来的意思,有多少人知,这民谣根本不是对人们正月剃头就一定会死舅舅的预言,而是在用“正月不剃头——思旧”这一无奈,去咒骂满清用钢刀硬弩强行推广的“剃令”。同样的,也是在这一个月内带效忠。

    “华人变为夷,苟活不如死……当年我大汉忠臣阎典史曾言八十日带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十万人同心守城,留大明三百里江山。今日虽我等虽不比阎典史之忠义,但满虏的奴才,我是不会做了,是做奴才还是做人,我选做人,你们也选了做人可看到你们这脑袋后的猪尾巴,却提醒着我,你们还把这奴才做着,今个,没旁的意思,即是你们选择了做人了,那好就把这奴才的猪尾巴割了”

    听着台上那穿着军装的长官嘴里道出来的话,吴省兰和所有人一样,不由的睁大了眼睛,双目中尽是不可思议的模样不说,甚至还倒吸了一凉气,他们中或许有人不解他讲话的意思,这话里透着反意,这割辫子更是形同造反,虽说现在这留不留头的事已经淡了,可这会他说出那番话,又让大家伙自己剪掉辫子,这可不就是要造反吗?

    和其它人一样,危泽的心下颤着,甚至目中带着惶色,他隐约明白了,这那里是要什么护矿队,根本就是借护路队之名,聚兵造反啊

    造反

    这个词让他心惧的同时,却朝周围看着,在他们周围站着的却是那些荷枪实弹的兵。被扔到海里,差点没淹死几个人后,这会倒没人敢言语了,连那平素嘻皮笑脸的马有财,这会也不说话了。

    在众人皆紧张不已的时候,又有几人推着板车过来,车上放着的是衣服,黑色的,和他们一样,都是那种洋式的军装,那干暖的衣服看在这群冻的嘴唇青紫的人眼里,全比那银子更诱人。

    “割掉辫子的,就是愿意当汉家男儿的好汉,就佩穿上这身衣服,不愿的,想继续当满虏奴才的,绝不强求但请离开”

    话说的好听,可上了这贼船,吴省兰感觉着身后吹来的海风,到了这想走还能走得了吗?

    站在他的身旁的马有财这会哆嗦却走了出来,走到的面前一笑。

    “这……这狗奴才……才留……的辫子,……早他娘就觉有碍事了长官,借你的刀一用”

    说话的功夫,冻的几说不出话来的马有才,便用力一割,那粗大的辫子就割下了。

    辫子落地,头散开了,散开后,马有财几乎飞似的跑到那板车前,先脱掉身上湿透的内衣,几下功夫便穿上了内衣、线衣还有那黑棉袄。

    这会又有几人或是冻得撑不住劲了走出来喊着当人不当奴才的话,操刀割辫子,一会便了四五十人割掉了辫子。

    换上身干衣服,身上也暖和了的马有财,这会又恢复了本色来,嘿笑着摸着到脖的断,看着那还在哆嗦着的人脸上尽是喜色。

    “嘿兄弟们,你别说,这辫子割掉了,脑袋瓜子就是一轻松,我就寻思着这身上似乎总有啥地方不舒坦,弄了半天这不舒坦的根子是在这啊”

    中国人大都有随众心理,当了几百年的奴才,骨子又带着些驯服,即然有人带了头,就会有人响应,接着又有人走出来割辫子,而这猴子却跑到那木台后面,提出一个竹筐来,筐里满是剪子,最先割掉辫子的人纷纷拿起剪子,说笑着给那些主动走出来的人剪起了辫子。

    不一会,在说笑声中,地上便堆出了几十堆辫子来,剪辫子的人越来越多,初时只是几十人,接着又是几百人,眼前的这一幕让危泽忍不住长松一口气来,总算是把老板吩咐的事情办好了

    “咔”

    脑后的剪声和瞬间的一轻,只让吴省兰心头一颤,在辫子掉地的那一瞬间,他只觉心中似乎什么东西给剪掉了。

    “我为什么要站出来”

    拾起地上的辫子,看着手中的辫子反复在心里喃语着,他朝周围看去,剪掉辫子后的人,表情各异,有的欢喜,有的神情复杂,林林总总的各色表情。

    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剪辫子,当吴省兰看着手中的辫子神情复杂的浮现出种种想法时,却听到不过处传来些话语。

    “这……这辫子真……真的要剪吗?”

    “俺……俺那……不……”

    “剪还是不剪”

    喝声响起时,那早已剪掉辫子的人手里的剪刀在那上下开合着,看着手中的辫子,看着众人披散开的短,再看那些人的犹豫不决,吴省兰一咬牙走过去,夺过一把剪刀,抓住那不愿意剪辫子的人,猛的一抓辫子,咔的便是剪然后便辫子朝地上一扔

    “把他们的辫子都给我剪了”

    喊出这句话时,吴省兰却是在心里叹着,看着这似丢了魂的人,心道别怪我,之所以这么做却是为了保住他们的小命,当过秀才的他自然知道像这种断头的买卖,一但开了张,就没有了回头路,保不齐到最后,会把这些不愿剪辫子的人祭军旗。

    辫子坠地的瞬间,那人却像是瘫了一般的软坐到地上抓住了自己的辫子。

    “我的辫子啊……”

    哭声响了起来,伴着讨饶的喊声,那几十个不愿剪辫子的工人的辫子硬是被强剪了,其中几人却像是丢了魂似的在那抓着辫子。

    眼前的这一幕却的眼中闪过一道冷色,扭头冲着身旁的徐世开轻声交待了一句。

    “把他们的名字都给我记下了”

    “怎么收拾他们呢”

    徐世开的脸上带着些冷意,这岛上太长时间没闻着血腥味了。

    “既然他们没做够奴才,就让他们继续做奴才吧这种人骨子里头贱,不把他们当奴才的贱脾气打掉,成不了事”

    说话时,危泽就已经转身离开了,他这一句话也决定了这些人未来的命运。

    只留下了危泽和周围那剪掉辫子后神情各异的吴省兰、马有财一众人,这会换上新棉袄的众人倒也不再哆嗦了,只是留着那极难看,披散到在后脑的阴阳头似长站在那。

    “兰昕兄,别愁眉苦脸的,你看看咱们这是什么地方,四周都是海,已经没得远了”

    说话时,似显摆一般,马有财又踏着那皮靴踢了下沙子。

    “没准,没准,到时咱们还真能杀出来个富贵”

    富贵吴省兰在心下一叹,这富贵真能杀出来吗?当年爹他老人家出门当兵,许也这是想着,可当了十几年的兵,最后落下的又是什么难不成这吴家真就是当粮子的命。

    在台下这些连冻带逼上了“贼船”的刚剪辫子的众人各作想法的时候,穿着身黑军装头戴军帽的陈默然却走上了台,冷眼看着台下的这五百六十人,这五百六十人是从马鞍山送来的,三天后,还会有三千人送上岛。

    口令响起,原本散聚着的“自以为就是粮子命”的众人,连忙列成了队,无论是先前拿枪逼他们跳海,还是方才差点想冻死他们,无一不告诉他们,这里的人狠起来,绝对会要人命。

    “过去,你们都是满清的奴才,而且还是谁也瞧不起的狗奴才”

    陈默然的话声一落,台下的人却是面色各异,绝大多数神情麻木的没任何反应,只有少数人脸色一变,显是不愿接受这“狗奴才”的称谓,吴省兰更是一握拳。

    “满清之贪残无道,实为古仅所未有,二百五十八年中,异族凌残之惨,暴君**之毒,令我汉人刻骨难忍,九世不忘我等宁粉身碎骨,以血染地,而不肯生息于异种人压制之下。现在,你们穿上了这身军装在这里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推翻满清奴役,光复汉族,实现民族解放大业”

    深一口气,看着台下的这些人,他们或许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民族主义或是爱国主义,他们现在之所以在站在这里是因为别无选择,他们现在也不需要明白这一切,只需要完成训练就行。

    “你们或许说,你们认了命,认了这当了兵,当那粮子的命,我要说的是当了兵不等于就是军人,军人是实现这个民族解放的唯一选择当兵,你有可能是为了混碗饭吃,管好自己就行,没那么多复杂。可是作为军人,就要一肩挑着江山社稷,一肩挑着黎民百姓,责任之重大,岂是那混乱的粮子所能相比?你们扪心自问,是做一个堂堂的汉人,还是做那异族的奴才好了,现在谁还有问题”

    沉默,在陈默然问过后,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他们大都是眼睛看着脚下的沙滩,全是一副认命的模样。

    “还有退路吗?”

    没有

    吴省兰给了自己一个答案,但一咬牙却犹豫着举起了手来,然后迎着台上的那人说出了一句话来。

    “长官,我们有军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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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官与兵(再次大爆发!第三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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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了望窗**郁的天色,纷落的大雪将大地变成了白色,位于海上的滩浒山同样被雪染成白色,相比于过去的破落,在靠近海滩的位置,却有几十间规划良好的大房间,甚至还有一座小型电房。

    黄埔体育学校在两个星期前,从浦东迁移到了这座岛上,至于浦东本校,却又迎来一批新学员,第二批学员的数量比第一批更多,而且来自多达十六个行省,其中半数皆是赴日本求学又辗转回国的学生。

    在滩许山那间刚盖好,能容纳3oo人的木制大教室里稀稀拉拉地坐着近三百个学生,此时,这些早晨一起床,就经历了两个小时严格的军事训练的学员们,大都懒懒散散地坐着,或看书,或偶尔交头接耳的聊着天。

    对他们来说,这种大课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严苛的训练,令他们的精力很难集中,除了感兴趣的“体育”专业课外,他们对这种文化课并没有多少兴趣,他们中要别说是秀才,就是举人也有数十人,除非那时势课外,所谓的文化课根本引不起他们的兴趣。

    可当一个留着如刺猬般的型的人走进来后,这些原本看似懒散、一副没什么精气的学生顿时,哗的一声全部起立立正。

    “校长好”

    看着这些立正迎接自己的学生,陈默然只是笑了一下。

    “坐”

    哗的,没有一丝声响,287名学员便端坐在椅上,坐如钟一般。

    作为这所学校的校长,陈默然平均每个星期都会不定期的来一趟,给他们上一台课,课很简单的无非就是民族主义教程罢了,这些学生远比他想象的更为激进,早在刚进校不到两个星期,几乎所有人就把辫子剪掉。

    手捏着粉笔,陈默然转身在背后的黑板上写下几个字。

    “民族武力”

    黑板上的字样只证郑承影等人一愣,掌心里冒出了汗来,尽管在过去的几个月中,他们一直在内心里猜测着这所学校,但却从未从那些教员身上得到证实,这所学校只有24名德国教员,中国教员不过数人,还包括校长和教授部的肖主任。

    虽说每当他们学业不尽力或同学间生争斗时,肖主任总会斥责他们这般内哄,他日如何为民族之先峰,但他们却只能隐约猜测着自己的使命。

    “谁能告诉我,那是什么”

    转过身的陈默然并没有对黑板上的四字加以解释,而是手一指黑边一侧插立的一面旗。

    “血旗”

    学员们同时答道,这是黄埔体育学校的校旗,只是一面暗红色的旗帜,但却名为血旗。

    “何谓血旗”

    “汉代崇火,其帜为赤明代崇火其帜为赤明亡,中华之地,尽陷虏劫,华夏河山血染万里民族之血泪染就民族之血旗”

    学员们朗声回答着校长的提问,在朗声回答时,所有人的面上皆露出悲愤模样,这些学员中原绝大多数就有欲推翻满清复回汉家山河的心思,而在这所学校里,所学所教的民族之悲惨,更是加重了他们的那种念头。

    每当看到这面血旗升起的时候,所想,从都是被千百万同胞之血染红的河山。

    这面血旗的含意就是在本校的大教室内一遍、两遍、数十遍的在由陈默然的口中灌输给他们,之所以选择这面深红色的血旗,只是因为喜红色的刺目。

    在学员们回答了血旗的含意后,陈默然才神情严肃的看着这些学生,双手扶着讲台。

    “作为你们的校长,我知道,在你们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何来了这里”

    头轻抬,双目直视面前端坐的学员。

    “是为了**吗?”

    “不是”

    回答的声音响亮而整齐,如果说这所学校,准确的来说是陈默然给他们最大的影响是什么,恐怕就是打消了他们心头那种朦胧的“**”念头。

    “那是为了什么”

    “实现民族之自由与解放”

    “那何谓民族的武力”

    台下顿时哑然,他们的心中升起的答案是各种各样的,却没有一个统一的答案。

    “民族的武力就是这个民族生死存亡的一道屏障可惜……”

    陈默然一摇头。

    “明亡至今,我华夏之地,再无民族武力,有的只是异族的铁蹄与爪牙罢了”

    双目一敛,逼视着眼前的这些学员。

    “现在,你们就是中华民族武力消失二百五十八年后,再一次出现在在这片土地上的民族武装的灵魂”

    惊讶、欢喜种种繁杂的情绪,在在郑承影等人的心中涌了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得到答案,没有任何人质疑这个答案的真假,因为是从校长的口中说出的,对于校长的话,他们是深信不疑。

    面对着学员的激动和那压抑的狂喜,站于讲台的陈默然却是把那严肃的表情收敛了起来,看着面前的这些年青人,神情中似露出些悲痛。

    “你们能够来到这里,足以证明,你们这个民族最优秀的一员,异族的奴役从来没有在你们的骨头里刻上奴性,我们未来的道路异常的艰难,这片土地已经被异族的铁蹄蹂躏了二百五十八年,二百五十八年的奴役令我们的同胞沉轮了、麻木了,唯有热血才能唤醒他们,而这些热血由谁来挥洒”

    “我们”

    287名学员同时起立,神色全无悲愤,有的只是一种骄傲。喊出这句话时,郑承影只有一种冲动,就是现就洒下自己的热血,只要能赢得民族的光复,赢得那汉家衣冠重临这片大地就足够了。

    “作为你们的校长,听到你们的回答,我很高兴,同样的,作为你们的校长,也需要提醒你们,在这条我们携手并肩走下去的民族解放之路上,今天站在这里的同学,将会有很多人无法看到民族光复、衣冠重回的那一天,未来的道路上,有牺牲、有背叛,现在……”

    最后看一眼台下这些表情骄傲而激动的学员们,陈默然却是在心下一叹。

    “你们还有机会退出”

    羞辱几乎是在这句话从校长的口中道出时,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感从郑承影、、、、等人心头升起,他们甚至怒视着曾尊敬的校长,他们不愿相信的这是校长留给他们的选择。

    “民族的旗,血染的旗,包裹着战士的尸体。尸体尚末僵冷,热血将旗帜染红,血染的血旗举向天空。”

    在这羞愤的气氛中,突然响起歌声,歌声显得有悲壮,悲壮的歌声从郑承影的稍显沙哑的嗓间涌出,

    “……我们立下庄严的宣誓,怕死的懦夫尽管走,我们誓死保护这民族之旗。与仇敌的血战,抛下血旗的是谁,是被金钱和官位诱惑的,肮脏和卑鄙的他们,血染的血旗举向天空,立下庄严的宣誓,怕死的懦夫尽管走……”

    最终这歌声在教室里汇成一团,悲壮的歌声在教室内回荡着,所有人的脸上全不见了先前的激动有的只是那种自于内心的决择。

    “……我们誓死保护这民族之旗。血染的战旗举向天空,我们宣誓前进的道路,来吧监狱、断头台,这是我们的告别歌,血染的血旗举向天空,立下庄严的宣誓。怕死的懦夫尽管走,我们誓死保护这民族之旗……”听着他们的歌声,陈默然神情肃穆,看着这群为理想不惜已命的年青人,他的心间升起一阵异样的感觉,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做到像他们这般的理想主义,历史就是这些闭上眼睛就看到中国未来的年青人推动的,而他呢?

    只是一个……

    只觉得眼眶一热,下巴轻抬,陈默然硬是把那似要涌出的泪收了回去。但是他这有些怪异的举动,依还是落到那些唱完校歌的年青人眼中。

    校长是在流泪吗?

    看着校长强抑泪水的模样,郑承影的心头一颤,校长为什么流泪,是为了这个民族、这个国家吗?

    不今天他的泪水是为了我们

    陈默然并不知道自己那有些羞愧的泪水,对这些拳头紧握着的学员们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不知为何他的心里酸酸的,看着自己的学生们。

    “望诸位不负歌中所期不负民族之重托”

    “请校长放心,我等绝不负校长之期许绝不负民族之重托”

    “撑住了,你们这帮子贱骨头想他**活一辈子,还想当狗奴才吗?”

    “给我上,你们狗*养的想他**活一辈子到老死都当奴才吗?”

    “不是”

    晨曦初起,朝霞方才染红天海一线的海空,嵊山岛,不对,现在应该叫“地狱岛”才对。便响起了一阵狼哭鬼嚎般的叫嚷声。

    手着的两尺长的生牛皮鞭的教官咆哮着,瞅着那些沙滩上匍匐前进的士兵,和平时战术训练不同的是他们右手臂拖着一个沉重的弹药箱,48公斤的弹药箱和湿冷产生了巨大的摩擦力,强度的体能训练已经达到他们体能的极限,可那在旁边站着的教官手里却拿着皮鞭,如果在他满意的时间无法将弹药箱交给下一组,皮鞭就会毫不留性的抽到身上。

    “你们就是一群软骨头的狗奴才”

    伴着声惨叫,沙滩上又一次响起了教官的怒吼。

    听着那惨叫声,吴省兰只是心头一颤,手脚并用的加快了度,在他的脸颊还可以看到淤青的掌印,那是前天训练结束后,因为班里一个兄弟训练不认真,所有都被抽的耳光,他的脸肿的像馒头,火辣辣地疼了好几天。为了训练不知道这里的三千号新兵,不知道挨了多少嘴巴子。

    那些挂着士官符号的教官从一开始训练,就开始打人,然后就了狂似地不知休止地打下去,在这里接受的第一个训练是游泳。把所有人用绳子绑起来,突然从船上推到冰冷的海里,呛得没有呼吸了,才拉上来缓口气,然后又被推到水里。军装冻成了冰,可他们依然不满意,依然会有人挨打。

    最初的几天,因为训练吴省兰和其它人一样被打得不成*人样。他打从心底憎恨那些永远只会拳头相向的咋种。每天训练结束后总是在心里一遍遍地喊着:“等着瞧吧等上了战场……”

    甚至于在他们之间也在悄悄传说。

    “等将来战场,从后面给他一枪。”

    “老子告诉你们,要么咬咬牙撑下去,要么日他娘的就像个娘们一样去上吊”

    弯着腰的教官继续在那扯着嘶哑的嗓子在他们的耳边咆哮着。

    “你们这群狗*养的,我知道你们想在背后打老子黑枪,老子就是这么经过来的……”

    显然这教官也知道他们的想法,被骂着、打着的人能做的却只是在这里拼命训练、训练,不敢有一丝懈怠。

    基础性的训练的慢慢的磨炼上他们所有人。

    “这地方就是一个炼钢炉,把你们这些咋种炼成钢”

    “等将来上了战场,你们他娘就知道谢谢老子”

    任教官喊着什么,吴省兰只是埋头训练着,他不敢有一丝的松懈,不想被抽耳朵,也不想挨鞭子,更不想挺着屁股被人打板子。

    但最不想的却是被这些粗杠杠给骂的都抬不起头来做人,他们那些骂人的话有时比拳头更能伤人。

    训练上这些穿着单衣的家伙,从刺骨的寒冷一下子进入了汗流浃背的燥热,汗水一次的把身上的单衣浸透,可即便如此那些教官们还是不满意,依然咆哮如雷的把鞭子抽去或把36根铜钉的皮靴朝他们身上踢去。

    铁丝网肉两个打着赤膊的新兵在撕斗着,铁丝网外教官粗鲁的叫嚷着,把人逼成野兽是这里唯一的工作,也是那些曾遭受同样对待的“老兵”们所擅长的事情。

    “别向个娘们一样,他就是杀了你爹、操了你母亲的狗咋种,杀死他”

    随着铁丝网外的叫喊声,马有财那双眼睛红了起来,那张被打的变形的脸狰狞着,这会他完全把眼前这的队友,当成了,不是杀父仇人,而是比杀父仇人还让他恨上几分的孝官。他扑向这个人,想抓住他把他摔倒在地。可他却用脚使劲朝他踹去。

    马有材根本没能抓住他。而那个人却迅旋转身体面对他,同时一脚踢在他肚子上。随后他就这么飞了出去,身体撞在带刺铁丝上,铁刺扎入身体的剧痛只让他猛的一清醒,这会那人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啊”

    叫嚷着猛的扑向这个人,拳头没命的挥了上去,像疯了般的他左右挥拳,终于还是被那个比他高出一头,身体更强壮的兄弟一下卡住了脖子,那人只是一力,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这会原本叫嚷着的教官,才走进铁丝,走到在他们身旁,先弯腰检查探了下他的呼吸,然后才喊了句。

    “来人”一起身他又朝外走了出去。

    “拿个水桶来,把他们浇醒。下一组”

    醒了过来马有财浑身湿漉漉的回到队列中,背后的刺痛提醒着他的失败,而铁丝网内拳拳到肉、见血的搏斗却又开始了。

    一天的训练终于随着日落结束了,不是结束,至少他们能在吃饭时休息上一会。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这些累的双腿走路甚至都开始颤抖的新兵们,稍冲洗之后,便去了食堂,食堂是几间大木屋,如果说这里有什么好的,恐怕就是这里三餐不错,除了早晨,顿顿都能见着肉。

    而且那怕是想狼吞虎咽,用两只手往嘴里塞东西,也没人管你吃多吃少。

    饭菜是热的,份量相当充足,现在吴省兰只感觉自己的饭量大了很多,一顿吃的比过去一天吃的还多,他刚开始吃,脸蛋变着形的马有财和金虎便一前一后走了进来,马有财整个人像虚脱一样,倒在吴省兰身旁的一张空板凳上。

    狼吞虎咽的吃着大块肥肉的吴省兰抬头看了他一下,他看上精疲力竭,脸色惨白,呼吸急促。

    “哎,怎么样?”

    他摇了摇头。

    “你最好吃点,不吃,过两小时,还要围着岛跑一圈。”

    “吃不下。那些个狗*养的,该挨千刀的王八蛋。”

    马有财低声诅咒着那些人,不用问都知道是谁,是训练他的士官。

    “今天晚上放哨时,要不然的老子把枪口塞到自己嘴里,要么就塞到他们嘴里。”

    听着他在那里恨骂着,吴省兰却他碗里舀了些饭茶,又给他倒了杯茶,这些不过都是气话罢了,很多人这么说,但谁也不会这么做,那些教官连梦里都睁着一只眼。

    虽是恨着,可饭总还是要吃的,马有财不会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两个半小时后,上完两钟头的识字课,和往常一样,做最后一次睡前体能训练,这样的操练一结束,任何人倒头就能睡着。在这里他们甚至需要学会在任何时间、任何场合下睡觉,坐着可以睡,站着一样睡,行军时都可以照睡不误。

    给士兵一个沙坑,允许他在里头睡觉,他就会像一条拱进苹果里的虫一样幸福——呼呼大睡,前提准许,当吴省兰在床上睡下时,在沙坑里执着哨的马有财,却是朝着海面盯着,右手为步枪上膛时,只推到一半却怎么也推为下去了。

    “是想杀人吗?下不了手?”

    就在犹豫的功夫,身后的声音差点没让马有财枪吓的掉在坑里,一回头却看到一个教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身后。

    “别以为我们想这么**,不这么**们,你们以后肯定活不过去,以后你就知道了”

    那教官说完这句话,转身便离开后,最后却还丢下一句话。

    “等到你啥时候能下手杀人了,你就知道什么是对你好了好好放哨,要是下次我走近了还没现,全班受罚每人笞刑十”

    海滩上,沙坑里,只留马有财愣愣的回不过神来,但却是把枪一上肩,那还敢乱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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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炮(第一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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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o2年2月7日,光绪28年腊月二十九,除夕。

    今年的冬天显得的往年更冷一下,江边积满深雪。然而,由于开动了蒸汽扫雪机铁路依然畅通无阻,这是一条只有二十几公里长的米轨矿用铁路,连接着码头、铁厂、矿山。

    虽是一条厂矿铁路,但每条侧线上的数列满载着铁矿石的货车,说明了这里矿藏的丰富。这丰富的矿藏使得马鞍山这个原当涂县最荒凉的角落迁来了许多粗野的人,生活开始沸腾起来。

    山坡上是黑压压几乎不见天日的密林,再往上是高耸的光秃山顶,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白雪,经过蜿蜒曲折的丘陵,这列小火车没着小铁轨正在向上缓缓地蠕动着。

    虽是厂矿铁路,但在这小铁路上,运行的却也有客车,客车不过是运矿的火车临时加挂的货车车厢罢了,而所谓的客车车厢,不过板条货车厢改成的客车,点着油灯的简陋的长车厢里坐着几十个人,其中大多数是工人,经过在铁矿的整天的劳累,坐火车回去休息。至少有十几个人,从他们积满尘垢的面孔以及他们携带的安全灯来看,显然是矿工。

    他们坐在一起吸旱烟,低声交谈,偶而平视车厢对面坐的两个人一眼,那两个人身穿制服,胸前带着徽章,这是矿警,矿警就是过去护矿队,可现在却成了警察,对于云集在马鞍山的各地工人来说,这是个新鲜的词,这不过是几个月,袁世凯为了脸面把衙役变成了警察,驻进天津卫时,才明出的词来。

    不过一进腊月,经江淮路矿公司报请安徽巡抚,以矿区聚数万矿工,因地域之争,常起斗殴为名,江淮路矿公司警察处算是成立了,而警察就是过去的护矿队,虽是新鲜,可却让这江淮路矿公司拥有了名副其实的“执法权”,不仅马鞍山,即便是淮南也建了公司警察局,负责矿区治安,处理斗殴、偷窃和矿内匪盗。

    客车厢里还有几个带着孩子的妇女,可能是来矿上探亲或常住的矿工家人,沿着铁路线散布着一些矿工区,矿工在那里搭着简陋草房,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年轻人独自坐在车厢一角,在他的旁边或坐或站着几个人,偶尔会有人把视线投向这个年青人,但却没人会找这留着短,身边还跟着护卫的人说话,一边自认为是粗人,另一边就是富贵人,自然也没什么可说的。

    而独坐着的年青人偶尔把视线投向窗外,隐约的还可能看到灯火通明的铁厂区依还是一副大兴土木建设的模样。

    “没想到这么快”

    借着灯光,可以看到铁厂区里高耸的烟囱,还有正在施工中炼铁高炉地基,陈默然未想到,只不过是几个月的功夫,这原本还是一片蛮荒的江边,铁厂就显出了些模样,虽说那里现在看过不过是和其它建筑工地没有任何区别。

    不愿一个人在大过年的时候守在家里的陈默然,不知道为何会在上午时乘船来马鞍山,或许只是因为这里离上海够远,而又是他唯一能来的地方吧相比于上海,这里似乎没什么年味,除了靠港时的那空气中传来的鞭炮声外。

    转回身来,陈默然看到那两正在打着盹的警察里,一个警察动了动身子,似乎是醒了。将护矿队改成警察是他的主意,主要是想省去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现在对于这些督抚来说,这警察和那看家护院的没什么区别。

    而且在地狱岛上训练过的人和这些警察又有着本质上不同,他也不想把这两批人弄混了,所以就顺理成章的弄出了这“厂警”,那两打盹的警察醒来后,似也注意到这车厢里的年青人和他人的不同,也看到他身旁坐着的几个人,甚至还看出他们带着武器。

    虽说是护矿队改了警察,他们的日子轻松了不少,可却还担着保护厂矿的职责,一个警察站起朝陈默然走来时,一直站在走道里的麻小六便走了过去,在那警察未说话时,就从怀里取出一个证件来,那是总公司证件,上面钢印清楚不说,最重要怕还是那照片,就透出这人的身份不同来,毕竟其它人无非是写个名字,落个钢印。

    公司大了就是有点麻烦,尤其是上海和马鞍山之间相距几百里地,不是所有的警察都认得坐在那的人是他们的老板,一看到总公司的证件,自然的那警察也就不再问了,不过在转身时,却又看了那年青人两眼。

    几分钟以后,火车开进一个只有两盏煤油吊灯,灯光暗淡的车站,这里位于铁厂和矿区中间,与规划中的厂矿商业生活区不同,这里按规划是马鞍山的工业区,而从江淮路矿公司矿山机器厂就在这里,只不过这里只是挂着个名罢了。

    一下火车,陈默然便看到亮着灯的厂房大门,相比为什么来这,除去这里也有一个独立过年的人外,或许是因为这座挂着的矿山机器厂的工厂,实际上是他的军工厂。

    一行五人不过只是走到距离大门数米处,陈默然就看到那大门旁“传达室”里站着警卫动了起来,没猜错的话,其中应该有一个人已经端起了冲锋枪。

    “请出示你的证件”

    虽是产业公司的老板,可陈默然还是乖乖的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照片、钢印一一核对,那警卫却对着光看了一下压在照片角下钢铆钉,那小小的钢铆钉是上海的机器厂用小钳锅制出不锈钢制成的,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在他们逐一检查证件时,陈默然却是颇感兴趣的打量着那至少三米高的高墙上的铁丝网来,那铁丝网是通电的,整个马鞍山就只有三个地方有电,一是已经经投产的铁矿,二是铁厂,三就是这里,都是靠着自配的蒸气电机电。

    进工厂后,工厂院里奢侈的亮的着电灯,靠着大门的几栋两层小楼,是厂办公室和技术室,再朝后去才是厂区,未到厂区,便听到了机器的轰鸣声,尽管是除夕,可这里依然是一片灯火通明,显然仍在开着工。

    “这个史司,自己不过年,也不让人家过年”

    “少爷,史经理在2号锤锻车间”

    “走,我们直接去那今天少爷我陪这史专家过年看看他的这个现代化工厂怎么样了”

    说笑着,陈默然便跟着麻小六带来一个厂里的值班员朝锤锻车间走去。

    虽说陈默然同样学过机械,但却从未认真研究过,后世中国折大学往往只是一个过程,学习不在大学,所以自然的在建厂时更多的是依照那些洋专家的建议,至于他本人则沉醉于划时的产物中,自然不会对工厂关心太多,而掌管矿山机器厂的史司自然可以按照他的那一套管理方式,调整这家工厂,以便让他达到心中的“现代化工厂”的标准,他最引以为豪的成就,恐怕就是制定了一套科学管理制度,建立了一套严格的质量控制体系,严格控制零件的公差范围中的一个组成部分。

    在锻造车间内,起重滑吊从炉中拖出通红的钢柱,送进2o吨蒸气锤的半圆型铁砧上,随着汽锤猛烈的打击钢柱,火花四射时飞溅出的火渣,似烟火一般,这台2o吨蒸汽锤是矿山机器厂内最大设备,近2oo公斤的钢柱在蒸气锤的锤锻下,似蒸馒头要揉面一样随着气锤的锤锻,钢柱锻合金属内部缺陷被修复着。

    一个多小时后,长度大约2米左右近2oo公斤重的钢柱经完成了锤锻处理,被随推车推入另一个车间,在那个车间内的切床上,伴着金属的吱响声,**出如烟火花的火花,一根同样尺寸的钢柱两端坯头被切除。

    “……”

    正在厂房里和技术人员交待着事情的史司,一看到陈默然就瞪大了眼睛,他怎么来了?

    “媳妇去外国了,一个人在上海过年没错思,正好你也是一个人,寻思着就过来陪你过来了”

    解释着,陈默然朝那正在加工制造炮体看了眼,然后从史司手里接过生产流程表来。

    史司的神色显得有些得意,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设计”一门75毫米野战炮,这度不可不谓之神,虽说这炮只是试制六门,甚至于连标准图纸都未绘制出来,但这却让他忍不得瑟了起来。

    “……钻孔、拉削膛线、绞丝、衬套……”

    看着手中这份野战炮的生产流程表,陈默然的眉头却是皱成一团。

    “多长时间能造出来门炮?”

    造六门炮只是为了训练部队步炮协同,同时供军校炮科班训练使用,黄埔体育学校炮科训练用炮用的是钢木混合结构的模型炮,那模型炮还是让江南制造局代造的老式架退炮,炮管是在钢管里衬了一根1.5英寸口径的抬枪枪管,当时美其名曰是用来吓唬土匪,那只认银子的余连沅自是没拒绝,而非常公道的开出了8oo两银子的“底价”。

    用装满火药后射程过三公里的抬枪当大炮用,也是迫不得已,无非只是为了让那些炮科学员掌握火炮使用技巧,不至于纸上谈兵,那“抬枪炮”虽说落后些,可却也算解决了“炮”的问题,甚至于机器厂还为其研制了一种1.5英寸口径的小榴弹。

    虽说训练的问题解决了,可若是没有真炮,那炮科就是摆设,而且部队也根本不可能在没有炮的情况下,掌握步炮协同作战技巧。也是这个原因,他才会让史司不惜一切,先弄出几门炮,零件能不能通用,寿命长不长都没问题,至于那江南制造局里存着的十几年前造的架退小炮,他可是看不上眼,那东西还不如“抬枪炮”。

    “要是一切顺利的话,到月底,至少能造出三门来,幸好你解决了复进簧的问题,要不然恐怕还会再拖上一阵”

    说到这史司又补充了一句。

    “陈先生,你想做军火生意,没问题,但是你的机器实在太少,而且设备大都是民用设备,虽勉强可以生产军火,也不过是勉为其难罢了,这间工厂甚至连一根弹簧都需要让外厂代造,更何况其呢?”

    史司话里的意思,陈默然又岂会听不明白,他并没有责难他的意思,自己的工厂是什么德行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可问题是这产量根本就不够用。

    就在犹豫的功夫,厂房角落里一根锈亦斑斑的东西落入了陈默然的眼里,未吭一声的走过去一看,是根满是锈蚀的钢管,拾起来看一下。

    “这是无颖钢管”

    问话时,陈默然比划一下,钢管的内径应该是8o毫米左右,管壁应该在2o毫米以内。

    “这是蒸气锤上报废的高压管”

    史司在一旁边回答道。

    “高压管?”

    那肯定就是无缝钢管,瞅着这满是锈蚀的钢管,一个件武器却出现在陈默然脑海中。

    “走去你的办公室”

    未理会史司的不解,陈默然便朝史司的办公室走了过去,前脚进办公室,随手扯来一张白纸,拿着铅笔在那白纸上比划着。

    “史司,你看……这是个两脚架,这是方向轮、这是的高低机,这里头的东西你比我懂,我只是和你说一下原理,这根钢管就是炮管,滑膛的,这是座板,座板和炮尾用万向节联接,在炮尾有一个撞击,炮弹直接从炮口塞进去,靠着重力的作用,落入炮尾击板击底火,然后射”

    问一声,见没人说话,抬头一看,只看到史司全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

    “史司”

    “啊”

    看着那简图,史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炮——可以这么造吗?被陈默然喊了一声,方才回神来。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明白”

    “我说的就是造这种炮,你自己研究一下这种炮的结构,就造这种样子,这种炮不仅简单容易制造,而且还容易失事,口径8o到9o毫米之间,嗯最好就是直接用那种高压管,不用再扩膛改径什么的,几米长的钢管,买回来一切,拧上配件一门炮就出来了,那样最简单”

    基本算是个半掉子伪军迷的陈默然,盯着这迫击炮,恼的差点没想拍自己的脑袋,想起了手榴弹、想起了机枪,可愣是没想起迫击炮这神器来。

    “那个……没有膛线话,炮弹……”

    不等史司把话说完,陈默然脑袋,这记性,心骂一句,拿着铅笔在纸上画出了一个尾翼稳定的炮弹模样来。

    “炮弹就是这种纺锤形的,壳体就像手榴弹一样,直接用铸铁铸造,尾管就是根无缝钢管,至于底火……嗯直接用猎枪子弹,把弹头去旧多装射药,药管上有传火孔,射时把附加药包捆扎在尾管上就行,上面钻些孔当传火孔至于引信,这个总不要我交待了吧”

    眼睛盯着纸上的那简单的几乎就等于玩具的“炮”,史司几不敢相信这玩意能是一门炮,可问题是他偏偏就是一门炮,就像……就像各种各样的臼炮一般,它的弹道应该和臼炮一样弯曲,只不过比臼炮更轻、更简单,完可以取代那些结构复杂成本高的臼炮。

    “董事长,如果没错的话,他的弹道应该非常弯曲,恐怕不能直射”

    虽有些惊讶陈默然瞬间想出一门这么简单的炮,但史司还是提醒一句,臼炮虽说被广泛使用,可那却是几十年前的事情。

    “这个……”

    史司的话让陈默然犹豫了一会,迫击炮的确是只能曲射,至于平射根本就是赶鸭子上架,虽说迫击炮平射勉强可行,可却没什么准头。

    “你看这样……”

    犹豫着陈默然在纸上画起了他曾经看过一种炮来。

    站在桌边史司看着纸上的那门炮,依然是一种简单、轻便的火炮,只不过两脚架,变成了前短后长的四两脚架,炮身还是传统的炮弹,炮身下同样附有复进筒,除了炮架外和普通的火炮并没有多少的区别。

    “史司,就是这种炮,口径37到4o毫米,弹丸一公斤左右就行,结构上和普通的火炮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可以尽量的简化,零件嘛越少越好等你把这迫击炮琢磨好了,咱们再整这个炮”

    终于画完这门炮以后,陈默然却像长松一口气般,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整个这门小炮,恐怕也就是想解决平射的问题。

    “这炮……几乎就是把抬枪”

    提到那抬枪,史司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在德国时没少听同学们嘲笑中国人只会用最先进的机器生产没用而且过时的废物。

    “没错就是抬炮人抬着就能炮,前脚架支撑,后脚架缓冲”

    陈默然点头一笑,这炮可不就是抬炮嘛

    “咱们先整点简单的,等积累了技术,再弄先进的东西不是”

    就在这时,迎窗外传来阵阵鞭炮声,这是接年的鞭炮声,原本心情不错的两人一听这鞭炮声神情同时一默,每逢佳节倍思亲,史司想着的是南洋的亲人,而陈默然想的却是大洋对岸,那个为自己“挣钱”的媳妇,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不知道姬丽现在怎么样了”

    心一叹,有些不太自在的陈默然倒也对这武器没了兴趣。

    “走,史司,陪我喝酒去”

    (呒呼,无语依然在努力码字中,谢谢大大们的鼓励和支持,大大们的支持就是无语的最大动力,ps:求月票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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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石油(第一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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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瀚的太平洋,波急浪涌。越过太平洋穿越墨西哥后,直抵伴于墨西哥高原的墨西哥城,墨西哥城是16世纪西班牙征服者打败中美洲土著文明阿兹特克帝国之后,将帝国都特诺奇提特兰夷平后在废墟上重新建立的城市,曾是西班牙人在新大6上建立的国家,新西班牙都。

    墨西城是座岛城

    这是姬丽来到墨西哥后听公司雇员说的,尽管来到墨西哥已经一个月了,但是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墨西哥城。

    马车在通往墨西哥城的道路上行驶着,姬丽坐在车上好奇的打量着车外这座城市。大街上尘土飞扬,凹凸不平,两旁是又脏又破的土砖人行道,背着大包小包的乡下人在街上走着,光脚的妇女从黑洞洞的门口望着这辆镶银溜金的的双篷四轮豪华马车来的,马车由四匹雪白骏马拉着。

    虽然路上有两辆马车,但人们的视线却投入后面的那辆华丽的马车,车夫驾车疾驶行驶,两个欧洲宫廷仆役打扮跟班站在车子后部一动不动,这时路上人群中你推我搡,人人竞相观看就像王后经过那里似的,街上挤满了观看这华丽马车的人们,长须飘逸的老人盯着马车,而在马车后面,跟着十二匹黑色或枣红色的健马,骑着马的人骑手鞍边除去插着短管去枪托的温彻斯特1887型霰弹枪,大型牛皮枪套里还插着步枪。

    那些头戴大墨西哥帽的保镖们不时警惕的看着周围,保镖们的警惕、华丽的马车,更是让路边的路人确信,这马车里坐着的绝位是位不同凡想的大人物。

    终点快到了。路两旁出现了无边的田野,时而有宜人的凉风从大片树林中吹来,吹过朝阳映照下的鲜红的石竹花,巨大的云团向这支车队飘来。

    “夫人,这就是墨西哥城我们现在是去酒店,还是?”

    “不,先去酒店,今天晚上我们还要参加迪亚斯总统为我举行的宴会至于爱德华?多汉尼会主动去找我们。”

    姬丽吩咐一句,在马车驶入了“岛城”墨西哥城时,可以清楚的看到火山喷出的浓烟在整个墨西哥城上空缭绕。马车进入岛城后,从起义大道一直朝着城市中心跑去。路上可以看到一些衣着破烂的儿童正在那里跑玩着,欢快的身影总会扬起阵阵尘上。

    “这就是岛城了”

    马车行驶在起义大道上,面带甜笑的她知道马车正行驶在“湖中”,只不过湖早就给填平了。

    一堵两人高的围墙环绕庄园一周,围墙装有一道高而宽的大门,从迪亚斯当选总统的二十多年来,迪亚斯为了巩固政权,不惜把土地廉价出售或无偿赠送给拥护和支持他的大地主和天主教会。而代价则是全国95的农民失去了土地,土地的失去自然的带来了社会的动荡,墨西哥的富人自然需要大量的雇佣保镖保护自己的安全,深墙大宅、武装保镖在墨西哥是普遍的存在。

    这里自然也不例外,庄园的大门外站着几名荷枪实弹头戴牛仔帽的白人保镖。一辆黑车马车驶到大门外停了一下,门外的白人保镖看了眼车里的人,吹了声口哨,铁大门打开了,马车驶入了庄园。

    从马车上下车后,爱德华?多汉尼这位加州来石油企业家,却是丧着脸儿,一声不响的陪着他的夫人进了房间。一进屋就他就看到自己的搭档坎菲尔德,顿时便咕哝道。

    “那个英国女人真会装腔,扭来扭去,活像一条蛇。坎菲尔德,你没去,没看到他那副模样,她只不过才来墨西哥一天,不仅成为赢得迪亚斯的喜欢,那个将军们也一个个的争着结识这个英国女人。”

    “装腔——做势我倒了觉得她是全英国最了不起的女人”

    坎菲尔德一面回答,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

    “爱德华,你觉得觉得这个女人,为什么来墨西哥”

    “先生们,我想和你们一样,都是为了石油不是吗?”

    爱德华太太这话说出的时候,语间带着些酸意,在宴会上,那位斯特林小姐,穿着法国最新款的服装不说,而且说话时永远带着贵族式的语腔,这怎能不让爱米丽嫉妒呢?看见这么光芒四射的人儿,只是自觉矮了一截。

    “她的英墨石油公司,在过去的一个月中,已经在坦皮科买下了2o万英亩的土地,国内的人告诉我们,她的公司在美国定购了价值过百万美元的钻井设备,而且还把卢卡斯上尉聘请到坦皮科指导钻探爱德华,她来到墨西哥虽然只有一个月,可是迪亚斯总统都在听说了她的名字后,邀请她来墨西哥,她都没来,而现在来了我以为……”

    叼着雪茄的坎菲尔德说,笑看着自己的合伙人,作为的墨西哥石油公司的经理,他当然了解那个女人来到墨西哥后的一举一动。

    “是因为你从加州来到了这里”

    “她是想买下我们的石油公司吗?”

    爱德华当然知道坎菲尔德的意思。

    “准确的来说是石油公司拥有的18万英亩的土地我想这才是她来墨西哥城的原因。”

    “不可能我是绝对不会卖掉墨西哥石油公司的你要知道,这地下肯定有石油,而且绝对出我们的想象”

    爱德华?多汉尼的回答,只是让坎菲尔德颇为无奈的耸了下肩膀,他盯着自己的搭挡,缓缓开口说了一句。

    “我们不卖,但会有其它人卖不是吗?”

    “斯特林小姐”

    体形肥胖的鲁宾逊把那重重的身体向后一靠,双眼盯着这个在一个月前来到墨西哥后,便以其美艳和高贵的血统而闻名墨西哥的女人,鲁宾逊知道她一定会来找自己,作为墨西哥石油公司55的股份持有人,英墨石油公司自然会找上门来。

    “正如莫雷尔先生所述一年来,我在墨西哥石油公司投资过四百万比索,而回报只是二十六口不能自喷的低产井。”

    鲁宾逊肥胖的肩头无奈的耸了下。

    墨西哥石油资源丰富,地面上出露的油苗很多。几百年前,当地的印第安人就采集沥青和流出地面的原油,供宗教仪式上装饰和房屋顶上防漏。后来西班牙人用它来填塞木船的缝隙。

    半个世纪前,美国宾夕法尼亚出油以后,不少墨西哥人也曾想开当地的石油资源,但是,那里产出的原油比重大,用简单的蒸馏釜炼不出多少灯用煤油,最后一个个的失败了事。

    而过去几年美国的石油热却刺激着身为中央铁路公司总裁的鲁宾逊,另一方面他的中央铁路公司需要燃料,墨西哥的地下埋着金银,但却没有大型煤矿,自然的他就想到了墨西哥的石油。

    正因如此,他才会之邀请爱德华来墨西哥找油,同样的也是为增加他的财富。但是结果却正如那些失败的人一样,他同样也失败了,去年爱德华买了18万英亩土地用于堪探石油,又在附近地区花费了近百万美元,打了一大批井,全是不能自喷的低产井。而且是重质原油,不适宜于提炼煤油。

    黏糊糊的重质原油根本不能用于充当铁路机车燃料。

    “多汉尼先生,或许可以开办沥青筑路公司,用你的油田里出产的原油铺路,似乎效果也不错,但是,鲁宾逊先生,如果仅靠那些油井,你投资四百万比索,恐怕需要到下个世纪才能够收回不是吗?”

    在莫雷尔管家说完后,面含轻笑的姬丽又是一笑,那双美眸看着眼前的鲁宾逊。

    “鲁宾逊先生,英墨石油公司愿意以四百六十万比索购进你所持的墨西哥石油公司全部股份”

    “我可以拒绝吗?”

    面前这只能看看俏丽诱人的甜心儿,只是让鲁宾逊在心里长叹一声,像这样的女人,除非她主动投怀送抱,否则也就是只能看看罢了。

    “不过,我希望是五百五十万比索”

    之所以这么干脆,除去石油公司不仅没给他带来财富,甚至还像吸血鬼一样榨去他的财富外,更重要的是原因是,半年,就在斯特林小姐来墨西哥之前,国家自然资源局局长曾经请两位地质家分别到坦皮科地区和“黄金带”地区去考察过。这两处都有很多油苗露头。

    两个人的结论截然相反。前者是奥道尼斯,他曾帮助多汉尼找油,他认为:“既然有这么多油苗露头在地表,不难想到,地下圈闭中会有大量石油”,而另一位维拉里罗却说“既然已经有这么多油苗露头,不难想像,地下的石油已经所剩无几。”气得局长当面把他们的报告撕碎。

    虽然撕了那报告,但是墨西哥石油公司从去年至今钻探的二十六口低产油井,却证实了维拉里罗报告的正确性,地下的石油所剩无已了,自然的他并不介意把自己的股份卖给这位英国来的贵族小姐。

    “鲁宾逊……”

    莫雷尔正在说什么,姬丽却笑着站起身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鲁宾逊先生,祝我们合作愉快”

    转让合同在律师的见证下签字后,谢绝了鲁宾逊的挽留用餐的请求,姬丽一行离开了鲁宾逊的庄园,在马车上莫雷尔却好奇的看了眼小小小姐。

    “小姐,为什么要做出这么多的让步。”

    “莫雷尔叔叔,你知道的不是吗?”

    姬丽的脸上依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甜美笑容。

    “鲁滨逊是中央铁路公司总裁,未来我们的石油公司势必需要他的帮助,所以这并不算吃亏,而且坎菲尔德已经主动联系了我们,鲁宾逊有52的股份,坎菲尔德的手中有18股份,最后多汉尼除了选择把股份卖给我们卖,根本没有其它的任何选择。”

    说完这番话后,姬丽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直到现在她总算觉得觉得轻松了些,莫雷尔叔叔是个能干的人,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或许根本不可能这么顺利。

    “只有多汉尼拒绝了我们,无论是给鲁宾逊的或是的坎菲尔德的,出预算部分,都应该由他来支付,你觉得呢?莫雷尔叔叔”

    莫雷尔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朝小小小姐看去。

    “姬丽小姐,您现在真的是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商人,如果凯瑟琳小姐知道的话,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莫雷尔叔叔,不要夸奖我,我知道,也许你那里还有更好的主意不是吗?”

    爱德华那双衰老的、有些混浊的眼睛此刻已经愤怒了。他狠狠地盯着墙上他同坎菲尔德两人间的合照,那双目光分明在传达着一个混蛋: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只有他才了解其中的因由,这个目光短浅的混蛋,他为了多少钱出卖了自己的股份,甚至还把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内幕告诉这些英格兰佬。

    “爱德华先生,我想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考虑”

    莫雷尔在说话时,看了一下怀表,同时将一份转让合同书推到了他的面前,合同书的旁边有一张支票,一张不过只有六十万比索的支票。

    看着那支票,爱德华抬头看着莫雷尔,眼中**出强压的怒火,他明白自己根本没有选择,借钻井采油为名鲸吞鲁宾逊多达一百万比索的资金,如果他们直的把证据交给墨西哥人,即便是他从法庭上逃脱,也无法逃过鲁宾逊派出的杀手。

    重重的在转让合同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爱德华看着那面带笑容的英国佬,心里骂了一句,然后却又笑了起来。

    “我祝你们早日找到大油井,如果墨西哥有石油的话”

    “你确定要在这里钻探吗?”

    “我很确定。”

    “石油,它在英国非常珍贵吗?”

    “没错,英国没有油田。”

    “得做很多工作去做”

    “的确,还有干不完的工作。钻探、采集、铺设管道当然还有海运。”

    “还有财富不是吗?”

    “那是在你钻出了油井之后”

    站在油井边的卢卡斯上尉,忍不住想到了一个星期前,与那位女士的对话。

    那位可以让整个世界为她疯狂的女士选择了圣迭戈特?拉玛这个位置作为英墨石油公司第六口油井,虽然已经钻出了五座过5oo英尺的油井,可那些油井和收购的墨西哥石油公司的油井一样,只是渗出些根本没有任何用途的黏糊糊的重质石油,那种石油只能用来当沥青铺路。

    “卢卡斯上尉,我们已经钻了五百英尺,还要继续吗?”

    “是的托马斯先生,姬丽小姐的要求非常简单她希望在这里可以钻到一口会喷出石油的油井”

    而对托马斯的问题卢卡斯无奈的耸了下肩膀,看着那钻塔却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即便是钻到一千英尺,也要钻下去”

    浮出姬丽小姐的肯定,卢卡斯想到自己在进入这个行业后,所学会的第一个经验。

    你可以拼命钻井。你可以钻出很好的油井。你可以在一个理论上应该涌出石油的地方钻井。

    可你还是有可能会失败。

    损失金钱,陷入破产。

    现在姬丽小姐的固执,就是在重复这种噩运吗?尽管并不愿意看到她重复这种噩运,但是卢卡斯却只能在选择服从时,在英墨石油公司的土地上,寻找合适的钻井位置,以找到可以挽救那位漂亮小姐的公司。

    朝着钻塔看去一眼,钻塔上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卢卡斯便无奈的笑了下,然后便跳上了栓在木房廊柱上的马。

    “应该出去再找一下”

    在这个木制的钻塔上张志鹏,学得很快,就像当初在岛上一样,他是所有人中学的最快的一个,来到墨西哥不过一个半月,他就学会了如何和那些墨西哥作简单的交谈,甚至还学会了一些英语,而他最感兴趣的越是钻井,只不过刚钻下第一口井的时候,他就知道了锅炉怎样驱动——那个旋转的方形轴,它被安装在钻杆的顶部,负责让钻头伸出四百英尺。

    他同样知道了怎样在已经伸到地下的钻杆上再加上一截,以及怎样处理大量被挖掘出来的土块,然后将钻杆再伸下去。他知道了怎样在钻杆伸出洞时将三十英尺长钻杆堆在钻塔上方,然后拖出钻头加以更换。他知道了怎样将液体泥泞压入钻洞,这样的话在钻头连续工作的时候石屑就会浮出来。

    简而言之,他学会了“挖洞”、钻井、找石油。

    “即然你喜欢寻找石油,那就去找石油吧”

    夫人的同意,让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张志鹏第一次感到了什么是快乐,或许就是钻井过程中的期待和找到石油的瞬间了。

    “呜隆……呜隆……呜隆……”

    突然那木制的钻塔处从地下传出如地龙的咆哮般的声音,正从木房处走出来的托马斯一听到这个声音,连忙急声大喊了一句。

    “快熄灭锅炉”

    和任何一座钻井台一样,锅炉边的守着的人往往反应是最为迅的,就有那在张志鹏耳中听来如龙吟般的声响传出时,锅炉边司炉工已经拼命的朝着炉里铲着沙土,另一人朝锅炉里冲着水。

    “嗵……”黑色的喷柱突然从井架沿着钻杆**出去,只是瞬间的功夫,张志鹏就感觉自己像是掉油坑里一般全身都是油。

    骑在马上的卢卡斯被那井喷声惊呆了,在他回过头去的时候,只看到一道高达近百英尺的黑龙从地下喷出,而他帽子上似落了雨点,是石油

    (今天无语拼命码字,结果还是没能实现三更,呵呵,希望大大们不要介意,容无语稍调整一下,以后还会不时爆的望大大们能继续鼓励无语拜谢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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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幸运的人(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18章幸运的人(万字更新!求月票!)

    石油中有着各种各样的故事。

    失败的,成功的,幸运的、悲惨的,在这个行当里从来只有一半的机会,要么成功要么失败,从而成功的一半机会,则会在一瞬间爆为石油涌上近百英尺从钻塔顶端**而出。

    “我们有石油了”

    正在城里的豪宅里打着午盹的姬丽被惊醒过来,跳了起来,在保镖们的护送下坐上马车,朝着城外的油井赶去。

    在钻井附近那些散住的土著居民披上了外套,冲进挤满了人的薄暮之中。

    英墨石油公司的钻塔现了石油,现了足够惊醒整个墨西哥的石油,足够让大地都在震动。钻塔是个磁铁,把所有的生命体都吸向它。为什么?因为石油不仅仅是可可粉、镍或铁那样的商品。石油是燃料。它是温暖,是动力,是光亮。事实上,它相当接近于生命本身——是世界上仅次于金钱的东西。而它就在这儿,汹涌地向外奔射着,冲向天空,然后又重重落在一百二十英尺或是更远的地面上。

    迎着风的人们,脸上、胡子上和帽子上都因为这阵美好的黑色喷雾闪着光芒。没有人介意。孩子和大人都跑向前去淋湿他们的脑袋,伸开双手接住这宝贵的液体。在钻井台附近有个人甚至跪到石油喷泉下,裸着胸膛,抬起头迎着这阵喷涌的黑雨,然后就像中了魔法一样倒下。

    而这个人就是张志鹏,在这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在石油这个行当中,会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会有那么多的故事了,不仅仅只是因为他是财富。

    这甚至不像中了彩票;它比彩票还要令人兴奋。中彩票,任何人都可以买张彩票。彩票只是运气的问题。人人都买一张彩票。一定比例的人会有好运。只要他坚持得够久,肯定会得到属于他的运气。

    石油不是这样的。这就像是被上帝的手指点中。而且上帝并不仅仅是给某个人一张写着几个零的支票,这个礼物是送给人的,真正的人,坚强而且精明的人,让他获利。幸运的人就是那晚在这里拥有土地的人,任何土地都行。

    一夜之间,他们将变成后院的百万富翁,或者说只要他们考虑得当就将变成百万富翁。人们的思维会转向特许权的份额、土地的面积、钻井的问题。有些人面临着这样的机会却放手让它溜走。他们可能会在可以要求百分之三十的时候同意了百分之十五。

    他们可能会跟一个敲骨吸髓的赞助商签下合约。他们可能会被一小笔钱诱惑着以可怜巴巴的几百块几千块就将价值上百万美元的土地给卖了出去。

    可在这里不行,那只是梦想罢了这里的土地不属于那些“幸运”的人,上帝的手指没有点向那些贫穷的土著人,也没有点向那些贪婪的墨西哥地主。上帝把他的手指,指向了另外一群人,一群远到而来的人。

    这里的土地,属于英格兰和墨西哥石油公司,一家在伦敦注册的英国公司,现在他拥有这里过4oo万英亩的土地以及这片土地的勘探开采权,而代价仅仅不过只是八百万美元罢了,当然这并未包括支付给迪亚斯总统以及部分官员的近两百万美元的“贡金”。

    就在卢卡斯和托马斯指挥着英墨石油公司的八名员工拼命地想将钻塔控制住时,这场地下喷涌出的黑龙所带来狂乱仍在继续着。人们继续聚集。现在已经不仅仅是附近的居民,而是来自更远处的人们。这都是那些羡慕的人。那些在天堂里没有半亩地的人。他们也在观望着,可他们将嘴巴闭紧,然后将他们的孩子从黑色的喷泉边拖走。

    浓稠的黑色喷泉继续在所有人赢家和输家,梦想家和妒忌者的头上喷涌着。

    终于在石油喷涌了近两个小时后,随着钻探队员们将井口摆放到位,把巨大的螺丝嵌入水泥,然后将它固定住,井口装得很快。他们拧紧阀门,喷出地面的石油源泉被止住了。

    卢卡斯沿着钻塔外面的铁梯往上爬了九十英尺。他尽可能地悬在外面,让充满石油芬芳的空气穿过他的头。浑身满是油污却又满面笑容的卢卡斯看到从远处快驶来的马车时。

    他深吸一口气,他知道那个马车上的从英国来的女人,注定将会成为世界最富人的女人,仅仅不过是两个小时,他相信这口油井至少喷出了近万桶石油,这口油井也许会给她带来至少几百万美元的财富。

    马车停了,姬丽所看到的地方,到处都是黑色的,原本黄红色的土壤这会全是粘稠的、泛着油光的石油。

    “莫雷尔,这……这就是石油吗?”

    “我想应该是的小姐”

    得到这个答案后,激动的姬丽不顾身上穿着白色雪纺裙,直接跳下马车站到那石油中,然后激动的捧起一捧石油。

    看着那正在石油“舞池”中起舞,如石油天使一般的姬丽,卢卡斯走了过去,摘下满是油污的帽子,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

    “斯特林小姐,我想您是正确的”

    望着周围方园几百英尺内完全被石油“淹没”的土地,姬丽的双眸中尽是信任之色,她的丈夫绝对不犯错的

    “他说过这里肯定会有石油的,我相信他”

    他

    注意到她话里用词,卢卡斯到对那个他好奇了起来,不过这好奇也只是稍闪即逝罢了,对于他来说,这口油井的喷油除了意味着眼前这白裙上尽是油污,如石油天使一般的女人的财富外,同样也意味着他的财富,他可以得到五千美元的巨额奖金。

    当然这远无法与这口油井相比,仅只是在油井被止喷的前喷出的石油至少值一万美元。

    面上带着些油污的姬丽闪动着一双美眸问道卢卡斯。

    “卢卡斯先生,下面我们需要干什么呢?”

    “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将油井连到管道上,然后就开始数钱吧斯特琳小姐”

    卢卡斯上尉这会倒是忘记了什么绅士风度,而是用非常粗鲁的话语回答道。

    “那就让我们连接管道,开始数钱吧”

    说话时姬丽笑着朝着夕阳落下的地方看去,夕阳下的白裙上尽是油污她脸庞被夕阳映得通红,就像天使一般,石油天使,每一个人无论是正在用铁桶收集地面喷油的员工或是围观者都是如此想着。

    “知道吗?相公,你的油井已经开采出了石油”

    你就开始数钱吧

    傻傻的笑着,姬丽似乎看到那个在不久后,看到一大笔钱飞到他面前后,那个瞠目结舌的人那副惊讶的模样,想到这姬丽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晚春的天空像空阔安静的大海一样蓝湛湛的,没有一丝云彩。空气湿润润的,呼吸起来感到格外清新爽快,坐靠在园子里的陈默然面上扬着笑,心里透着乐。半个钟头前,他收到了从墨西哥来电报,电报的内容很简单。

    “相公,油田出油了,当日出7.6万桶。爱你的妻”

    一天出了7.6万桶石油是什么概念,这意味着单这是一口油井,在未来的几个月内,每天都会给他带来8万美元以上的财富,即便是去除各种开支,至少也有第一口油井,多斯波卡斯1号井,这个标决着在墨西哥可以找到美国“纺锤顶”油田式的高产大油田的油井,原本在历史上因钻井人未熄灭锅炉,燃烧了两个月,每天万吨的喷油,使得大火根本无法扑灭,直到两个多月后,喷油量减少才得已扑灭,在未来几年中,单是这一口油井,便可以为他带来上千万美元的财富。

    “达了这下可算是达了”

    嘴巴喃喃着,陈默然的那张脸上挤出了笑容来。

    心情不错的肖炘韧走过来的时候,看到陈默然脸上堆着的笑,坐下时便说了一句,他的脸上同样也带着笑容,今天是个好日子女。

    “然之,看来你今个心情不错。”

    “啊,是呀,今天是个好日子。”

    陈默然直视着肖炘韧的脸,说话时眉间都溢满了欢喜。

    “今个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说来听听”

    肖炘韧笑眯眯的问着。

    “今天不是黄埔一期生毕业的好日子吗?”

    陈默然眼一眨,却未说油田出油的事情,而是提到了另一件事。

    春节过后,那些将毕业的学员便在地狱岛上和新兵们一起进行了训练,甚至还举行了两次演习,效果还算不错。而今天是他们毕业的大日子,一部分人会到地狱岛上出任军官,通过不断的演习、提升连排指挥水平,而另外还有132名学员,将会返回各自的家乡创办黄埔体育学校分校。

    肖炘韧摆出了一副我不相信的神色。

    “你是为这事高兴,昨天晚上你已经笑过了恐怕是其它的什么事吧”

    “哪,半个钟头前刚送来的电报”

    心情不错的陈默然从口袋里取出那份老婆来的电报。

    “啧、啧,你看你们两口……7.6万桶,乖乖”

    原被电报上那肉麻的字眼惊得浑身起出鸡皮疙瘩的肖炘韧,在看到那电报上的数字后,脸色顿时一变,全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惊讶模样。

    “8……8万美元,一……天,差不多将近二十万元”

    微笑着点下头,陈默然用肯定的语气回答道。

    “可不是一天二十万,至少两月内,每天都能进这个数以后我想再怎么着,每天几万应该没问题,更何况,这只是一口油井,我敢和你打赌,单就是那里的土地,在未来,一年至少能给我们带来几亿元的回报”

    目瞪口呆的肖炘韧看着手中那张薄薄的电报纸,听着陈默然的话,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年几亿元的巨额回报,这几乎是富国敌国的财富,满清一年的财税收入不过亿两,不足1.5亿元,而陈默然的这家美墨石油公司的油田却能来几亿元的回报。

    被惊讶的目瞪口呆时,肖炘韧却意识到一个问题,在美国时他曾从报纸上看到美国的石油热,同样也知道那看似黑色黄金的石油,在另一方面却是沾着血,一年挣几亿元的大油田,足够让全世界为之疯狂。

    “然之,这么大的油田,你就不怕被人给抢了吗?到那时,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抢?”

    他的话只是让陈默然冷冷一笑。

    “我和姬丽的婚姻,在某种程度上,不正是出于这个方面的考虑吗?”

    从一开时,他就考虑了油田安全方面的因素,要不然又岂会和姬丽结婚。

    “能对英墨石油公司构成威胁的,只有新泽西标准、加州标准以及德士古公司,他们肯定会千方百计的想把英墨石油公司的开采权弄到手,如果是我陈默然在那里开这么一家石油公司,那么他们甚至有可能用硬的。可现在是姬丽?斯特林,她可是英国正牌贵族”

    陈默然轻声细语地说着,脸上甚至带着些得意。

    “姬丽的身份就是她和油田的安全保障,这大英帝国还是世界头号强国,或洛克菲勒那些石油大王可以对我无所顾虑,但多少的在姬丽那,他们还不会直接用对付我的办法对付她,油田的安全也就有了一定的保障。”

    “可问题是,没有任何人会无视那么一大笔财富任何人”

    肖炘韧特意加重了语气,即便是他都生出了想把那油田据为已有的念头,如果他能够做到的话,当然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那个能奈,而且是有能奈夺下那个油田,也没有能奈保住那个金娃娃不被其它人抢走。

    “未扬,你说的对,任何人面对这笔财富会动心”

    些许冷漠表情从陈默然的脸上露了出来,他相信肖炘韧同样动心了,但这个表情也只是稍闪即逝。

    “所以他们肯定会对英墨石油公司下手,他们会拿出天文数字的资金要求收购英墨石油公司或者合作开,这是那些美国的石油大亨们常干的事情,然后如果拒绝了,就等于和他结下了梁子,新泽西标准石油是怎么起家的?那些美国石油公司有自己的油轮、炼油厂,甚至他们可以影响到墨西哥的铁路,如果不给你运油,不给你炼油,你就守着油田哭吧当年洛克菲勒正是靠着运输和炼油,吞并了大量的油井,这才有了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亿万富翁”

    话话时似带着轻蔑之色,可陈默然的脸上却是一副羡慕的神色,不说旁的,若是能成为像他那样的富豪,对他来说就足够了,但这只是一个梦想,而且是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对于一个黄皮肤的中国人来说,即便是真的拥有那么一笔财富,不过是抱着的金娃娃站在狼群孩童罢了,连这租界里那些不入流的犹太人都可以欺侮他,更何况是那些真正的大亨。

    “那咱们要怎么办?”

    肖炘韧紧张的追问一句。

    “挟洋以自重”

    平静的吐出五个字,陈默然先吸口雪茄,又喝了口茶。

    “你的意思是拉上英国?”

    “尽管现在汽车还被认为是富豪的玩具,但石油时代的经济潜力已开始被越来越多的人所认识。可惜现在只是有所认识罢了,还上升不到国家的层面,可现在不一样,虽说汽车明了十几年,可除了用煤油点灯外,汽油、柴油几乎都被白白的丢弃了,美国政府没意识到石油的重要性,本身美国又是世界第一产油大国,所以政府直接插手的可能性很小,当然如果说是十几年后,美国政府肯定会干预,到那时,即便是有英国政府的支持,恐怕也是没戏。”

    指间夹着雪茄,陈默然在那里开始谈起了他的“石油连横”策略来。

    “可现在不同,一方面英国的影响力在,另一方面,十几年前英国就有人提到石油的重要性,但是呢?英国本身没有石油,他所用的煤油也完全依靠美国和俄罗斯,英墨石油公司的油田,可以说是英国公司拥有的第一座油田,自然的姬丽可以凭此得到部分英国官员的支持,英国拥有世界上最大的船队,同样也有自己的油轮、本土也有炼油厂,所以如果想打破了美国石油公司的打压,就只有一个选择,借着姬丽把英国拉进来”

    凝视着他,肖炘韧仔细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生怕自己的注意力分散哪怕才一秒钟,他都有可能忽略什么,也正是这种专注,让他意识到这种借英国挡美国的计划中依然还存在着一些问题。

    “这个计划的确有可行之处,可……然之,美国人或许不知道,但英国人肯定能查出,你是英墨石油公司的出资人,而且拥有全部的股份,英国人到时还有可能支持你吗?”

    “呵呵我是中国人,一个带着辫子的下等人,中国需要石油吗?不需要中国受英国操纵吗?当然而且我的妻子是英国人”

    陈默然并没有直接回答肖炘韧的问题,而是接连说出几句话,然后看了下腕上手表的时间。

    “未扬,咱们是时候去学校,为学生们送行了”

    (这个星期裸奔了,在这个时候就更需要大大们用月票鼓励一下无语了只有在榜单上这本书才不会被淹没,无语一定会努力码字的拜谢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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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理想与现实(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19章理想与现实(万字更新!求月票!)

    在海滩的尽头,便是此刻显得有些狰狞的大海。在无边的黑暗夜色中,越来越高的波浪一浪接著一浪打来,重重拍在平整的沙滩上,几个小时前一面狼藉的沙滩早就被海水冲击的平整了,若是常年居住在海岛上的渔民,看到这海浪会明白,夏天快要到了,南边吹的风会吹去岛上的冷意,带来温暖的同时,也会带来海浪。

    漆黑一团的海滩的上一个黑影摇晃着走到礁石边,此时站的海边的吴省兰只安稳地待了片刻,登上那块岸边的礁石,他远眺海潮以及被吞没了大半的海滩,但他的眼睛却是朝着大6看去,但在这里他看不到大6,即便是登到山顶,拿着望远镜看去时,他也看不到大6的影子,这里只是一座四面环海的小岛罢了。

    形成“7”字地狱岛不大,至少现在对吴省兰来说并不大,初上地狱岛时,从海滩到陈钱山跑上一圈,人累个半死不说,一路下来不知要吃多少鞭子,可现在轻松跑上两圈,优秀不敢保证,可合格却没问题,顶多有时那些士官心情不好时,会抽上一两鞭子。

    三个月训练下来,鞭子、板子挨得越来越少,日子也好过不少,大家伙的脸上也能看到笑了,就是……

    朝着那海面看去,吴省兰想了家中的老娘和弟弟,晚上他从排长那拿到了家里来的信,那字一看就知道是小弟的字,字里行念提着老娘的念叨,信里老娘收到了收到了两月14块的“工钱”,着实让他松下一口气。

    “我们有饷钱吗?”

    “有下等兵一月7块钱你们现在都是下等兵”

    那日他的问题没换来鞭子,而长官也如实回答了他们,一个月7块钱,五两银子的饷,爹当了十几年的兵,也没拿过五两银子的饷,虽说名义上后来拿到十两的饷钱,听着那7块钱,他只以为长官乱说。

    一个月后,几箱子银洋却被抬上了岛,愿意领现洋的可领现,想给家人,部队保证代到他们家人手里,开始还以为扣了食宿、衣裳加上长官孝敬,到人手里能剩个一两块钱就不错了,可结果人人7块钱一分不少,而那些因训练出色被提拔成上等兵的,更是拿了九块半的饷钱。

    拿到饷钱在岛却没地方花钱,这里不仅包食宿、服装,甚至连烟丝、卷烟纸、肥皂、手纸都,自然的也就没地方花钱,至于赌钱一现便是二十军棍,而那些选择把钱寄给家人的,却意外的收到来了信,初时大家还不信,后来,几乎所有人都选择把钱寄给家人。

    自然的吴省兰也不例外。

    “兰昕,怎么在这呢?”

    坐到吴省兰的身边,瞧着他那模样,就知道他恐怕是在想家,家谁都想但谁也回不去。

    吴省兰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大海,卷了两根烟的马有财把烟递给他一根,两人静静的在海边的礁石上吸着烟。

    “知道不,兰昕兄,说了不怕你笑话,两月前,我连梦里头都想从这岛上逃出去那板子、鞭子、嘴巴子,我挨够了,也受够了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不瞒你说,有一次我还真差点把枪管塞到嘴里,可就下不手。”

    叼着烟马有财声音不大的说着,他的话只让吴省兰心下一颤,开始的那两月,想死的人的确有不少,甚至还有用皮带上吊后被大家伙救下来的。

    “可现在,你知道我最怕啥?”

    “怕啥?”

    “我怕有一天那些长官对我说,你***给我滚蛋然后用船给我送走”

    马有财的声音很低,却让吴省兰有些啼笑皆非,想死的是他,不想走的又是他。

    “你是怕死?”到了这岛上,有机会活着出去吗?有在吴省兰看来,恐怕就是扯大旗起事的那天。

    “怕死?”

    摇着头马有财却哭了。

    “上个月爹来了封信,说收着俺寄回去的7块钱了,还随信寄回来四块钱,爹在信里让我在外头别苦着自己,吃点好的好有力气干活,打从俺长这么大,爹是第一次对俺说这样的话,当了二十年的儿子,直到来到这地狱岛上,才算有机会做个孝子,我不想回去,我想拿这实打实的7块钱军饷,我还想当二等兵、上等兵,当下士、中士、上士、甚至士官长,知道不,危士官长一个月拿这个数。”

    说话间马有财伸手一比划,然后露出憧憬的眼神来。

    “六十块钱,要是能当上军士长,苦了一辈子的爹娘就能享福了”

    似怕被吴省兰笑话一般,他又抓了抓的剃光后脑壳。

    “军士长,举许,俺没那命,可若是能当上士,一个月拿四十二块钱,也够爹娘享福的”

    叼着香烟的马有才朝着那波涛汹涌的海面看过去。

    “上个星期,来的那些连长,对咱们说,当作为人,活着就得有奔头,作为一个汉人,咱们的奔头就是光复汉族,咱们得重穿汉家衣裳,得让子子孙孙不再当建虏的奴才,要做人,而不是当奴才。”

    吴省兰只是静静的听马有财在那说着,他想找个像马有财那样,找个人倾诉,但却又没法子像他这样,真的掏心窝子,把心里的苦水念头都倒出来。

    “他们说,当兵……不对,是作军人,就得有军人的荣誉,咱们的的荣誉就是为民族而战,就是忠诚,打心里说,我不知道所说的荣誉是什么玩意。”

    马有财耷拉着脑袋似乎是在恨着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明白那荣誉是什么。

    “没准,就像长官们说的那样,我就不是个好军人,骨子里没有当好军人的命,没准是天生就是当奴才的命。”

    “话别这么说没谁是当奴才的”

    他的话只让吴省兰一皱眉,却说出了那教官不断告诉他们的一个事实,没谁是当奴才的,大家生下来都是做人的。

    “从来到这,我和你一样当了一百零八天的军人,地狱岛上无冤魂,咱们刚来时,就是认了这命,到了这就没地方逃了。也都知道这里绝对没有仁慈,那些教官恨不得操死咱们,他们说是为了让咱们活,当时恨着他们,可现在想想,可不就是这个理,若是不那么拼命操咱们,等将来……真上战场了,死的一准是训练时偷赖的”

    狠狠的将烟蒂拧灭在礁石上,马有财的脸上却露出些坚毅模样来。

    “我是想明白了,像咱们这样家里没钱没势,便是考上了功夫,也没什么出息的,与其把骨头耗在乡里,倒不如拼上一拼,当官,咱是不想了,可当个士官总行吧在战场上只要肯卖命,肯定能晋升,大丈夫马上取功名,到时一个月几十块钱的军饷,等到打完仗,回家多置上几亩田当个地主,这辈子,咱们就算没白混了”

    他话却只换来吴省兰的沉默,看着似坚毅决然的马有才,他只是在心里想着自己的事情。

    “记得那血旗歌里怎么唱吗?”

    沉默了好一会,吴省兰却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来吧监狱、断头台,这是我们的告别歌,血染的血旗举向天空,立下庄严的宣誓。怕死的懦夫尽管走,我们誓死保护这民族之旗。”

    明白他的意思马有财摇摇头,

    “人总有一死的,不是吗?”

    话一沉,马有财却说出一番让吴省兰惊讶的话来。

    “要么咱们就认命,当一辈子的狗奴才,要么咱们就用命去拼一下拼出个富贵来”

    在两人说话时,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距离他们不远处的石后站着一个人,听着他们的话语,郑承影想走过去给他们两巴掌,可却止住了这种冲动,同时心间难得的有些悲凉,他和他的同学们愿意为光复民族军洒热血,而这些士兵呢?

    这些士兵在绝大多数时候,都只是粮子罢了,正像校长说的那样,经历了几百年奴化与愚民教育之后,这些习惯了当奴才的而且麻木不仁同胞们,在民智未启前,他们根本不会明白,什么是国家,什么是民族,更不会明白军人的荣誉。

    “军官是军队灵魂,只有你们的热血才能唤醒这个苦难的民族了在这支军队中,军官的直接决定了民族的未来”

    两名士兵的对话,让郑承影只觉得的肩膀上的压力更重了,这压力压的他几乎就透不过气来,同胞门的麻木,肩上的压力不禁让他想了那些回家乡办学的同学。

    “你们一定要好好干啊”

    岭南大地的春天比其它地方来的要早些,进了四月,当大江南北的山岭、平原开始都披上了绿色时,岭南早已经是一片春天明媚的模样,目光所及,到处充满了活力,令人心情非常愉快。

    面对这明媚的*光,李慕扬觉得心旷神怡。因为他已经这里施展自己的抱负和理想,甚至在他的心中,早在下船之前,便已勾划好了黄埔体育中学广州分校的蓝图,这所学校并不是一所名副其实的分校。

    半个月前,李慕扬和另外两名同学,怀揣着学校的3ooo美元建校费,一行三人在上海码头上了船,踏上了返乡的归程,他们并没有选择直接创办一所学校,李慕扬显然有一个他人难急的优势,他的父亲在广州办了一所中学,也正因如此,他才会选择放弃直接办学。

    “除直接办学外,可利用原有资源,假原校借体育之名,暗选**军官”

    作为李的妾出次子,自然的老头子没有阻拦他接手中学的心思,甚至于还乐见其成。德正中学是建在城边,李家所有一坐失火后荒废的宅院内。意气风地李慕扬跨进了德正中学的大门然而眼前的实际与他心目中的德正中学差得太远了,他多少知道这所的学校是父亲沽名钓誉的产物,学校不过只有六名老师,一百多名十几岁的男学生。

    校园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到处堆放着垃圾和废土,庭园各处的通道都被杂草封死了,许多教室缺少门窗。几头老师养家眷养的猪,随意的在庭园里供食,当李慕扬一行经过时,它们很响地吹着粗气,而所谓的操场上,同样长满了杂草。

    “扬声,这就是你们说的德正中学?”

    廖志远的皱眉反问,只让李慕扬面上似有些挂不住,在回来的船上,他总是不断的向同学们说着这所学校如何如何,可现在呢?这那里是一座中学,简直就是座废墟,像个垃圾站。在这样的环境里,多呆几分钟都觉得不舒服,更不用说长期驻扎在这里了。

    “总好过一穷二白不是,这样正好是用到咱们的时候”

    李慕扬悻悻地放下行李,转身看迎接他这位大少爷的老师们。

    “于老师,快些请工匠来修修门窗”

    这或许是李慕扬出任这所学校“校长”后,所下的第一个命令,未了不忘补充一句。

    “船不用等老头子拿,这钱我来出”

    第二天学校开欢迎大会,李慕扬当堂向全校师生布置作业:对全校进行大扫除然后,他便脱去身上的“中式西装”持起袖子,与师生们一起打扫里了这破破烂烂的校园,铲除杂草,植树种花。一个星期之后,整个校园焕然一新,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而这德正学校的新貌,甚至上了报纸,学生也从最初的一百零二人,增加到一百三十六人。这结果倒是让李慕扬好不得意。

    初夏的上午,李慕扬、邱少白、廖志远一行三人,带着一百六十八名德正学生从大佛寺归来的路上,原本欢天喜地踏着青的学生这会却大都是面带悲愤,双目通红的模样。

    “七十万”

    是真的吗?心情极为沉重的学生在心间自问着,但却没有人怀疑他的真实性。我佛慈悲,出家人果真不打妄语。顺治七年,清兵陷广州屠城七十万的数字,是东郊乌龙冈真修和尚雇人收拾尸骸,聚而殓之,埋其余烬合葬立碑。

    李慕扬、邱少白、廖志远三人心情同样沉重,借着和尚的口道出当年广州城陷大屠杀,七十万先祖惨遭建虏残杀,虽有些残忍,但这会看着这些学生,三人知道,这或许是最好的选择,甚至比直接拿出那《建虏暴行录》效果更为明显。

    走着,走着,一行一百七十一人却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座土山前。

    “同学们,就是这了这就是当年真修和尚合葬广州被屠先祖之处”

    手着着那满是杂草树木的土山,李慕扬声显沉重的说了句。话毕了,便随着学生们一起鞠躬行礼,燃纸焚香,这是回来的路上,一些学生临时起义,说是要祭祀死难先祖,每一个学生都知道,这七十万被建虏残杀的人中,必有他们的先祖。

    初夏的这天上千,在这合葬之坟茔前,弥漫着异样的气氛,学生们心情沉重,看着那荒弃的坟茔时,泪总是不自主的从他们的脸颊滑落,这是书本上未授之史。

    “李先生为何建虏屠我”

    “只因我等汉人先祖不愿意为亡国之奴”

    “亡国之奴?”

    而带悲色的李慕扬点着头继续说了下去。

    “中国立国以来,皆吾汉人之本土。吾汉族生于斯,长于斯,聚国于斯,自有历史以来,数千年于兹。中国之上地,即吾汉族之家产物,而断不容他族盗袭之,以高距吾之主权也,中国自建国以来,蒙古时中国全亡,五胡辽金时中国亡一半,燕云十六州之割,中国之亡非亡,定于汉人之主与否。故夫中国之亡非亡,定于汉人之为主与否。历朝易姓而汉人不易,故中国不亡,若中国之君为异族,则中国决定为亡国,次直截了当之言,一见而解,无须援拒法理。”

    一百六十八名不过少者十五六岁长者十七八岁的学生,听着老师的话脸上露出了若有所的

    “去岁,满清与八国议和,言量中华之物力结友邦之欢心,只满清从不视已为中华之人,视我中华之民为奴,自可量中华之物力,谋他一家一姓一族之统治,为维一族之统治,以岂在乎沦洋人之朝廷”

    在李幕扬说到这里的时候,这些学生大都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

    “老师,若是如此故若想谋国家之富强,必先对内行驱除鞑虏之举,光复汉族,方能实现国家之富强,不至再沦他族之奴隶了”

    一个学生的回答,只让李幕扬多看了他几眼,但他并没说什么,而是轻轻的唱起了歌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广袖飘飘,今在何方。几经沧桑,几度哀鸿。衣裾渺渺,终成绝响。我愿重回汉唐,再奏角徵宫商。着我汉家衣裳,兴我礼仪之邦。我愿重回汉唐,再起汉邦威扬,何惧道阻险长,看我华夏儿郎……”

    在这合葬七十万被清兵残杀的汉人先祖的坟茔前,生硬的官话唱着这歌,歌中的期待与历史的悲惨在他们的声音中交汇着,泪水从在这些少年的脸颊滑落,他们唱着这歌,看着那坟茔眼神却是在变化着。

    “……再起汉邦威扬,何惧道阻险长,看我华夏儿郎……”

    (今天看到书评区里有总统Vs皇帝的评论,呵呵无语在那一章里已经交待了,未来的道路交给民众去选择,嘿嘿无语可是一直关注着书评的,希望大大们多提意见,你们的意见正是无语所需要的,ps:看在无语这么辛苦码字的份上,大大们就打赏些月票吧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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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王国与国王(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2o章王国与国王(万字更新!求月票!)

    工厂的大铁门半开半闭着,从里面不时传出阵阵引擎怒吼,时不时有急促刹车出的尖锐声响。

    此时产业公司铁工厂工人都好奇的站在厂房外,看着那辆不要马车便能跑的玩意。

    这只是一辆黑色、大车轮、底盘离地两尺多高、甚至连挡风玻璃都没有的家伙,在某种程度上,它甚至还不如厂里停着的那辆黑色马车。

    但这就是一辆汽车

    中国的第一辆汽车,中国人造出的第一辆汽车。

    驾驶着汽车来回在工厂大院里开着,时而加,时而刹车,陈默然一遍又一遍的检验着这辆自己亲手设计甚至于亲手制造的汽车。

    用后世的眼光来看,这辆汽车甚至不如拖拉机,嗯顶多和后世农村里那种小型拖拉机差不多,不过小型拖拉机的轮胎也比他先进些,这辆车的轮胎不过只是小型钢质马车轮罢了,但若是以这个时代的眼光看来,这辆汽车却是名副其实的一辆汽车。

    “这种车就像一具装在四个轮子上棺材,会有人买他吗?”

    看着那辆汽车和得意的试着车的老板,李喜铁工厂几名参与汽车研制的技术人员在心下与公司买来的汽车一对比,这几不堪入目的汽车,让他们忍不住在心下嘀咕着。

    一踩刹车,陈默然便冲着大门旁的工人喊了一嗓子

    “把厂房门开开,我要出去兜风”

    厂门一开,这辆黑色的,模样甚至有些丑陋的汽车便冲出了大门,在那浦东的那雨后的夯土街道上行驶着,“多燃料”动机的轰鸣声虽有些刺耳,可这会听在陈默然的耳中,却似那最美妙的音乐一般。

    硬车轮在夯土地里的卷着泥土,偶尔的经过那泥塘般的泥坑时,车猛的一颠,便溅着泥水便冲出了泥坑,车的通过性能让陈默然很是满意。

    为了测试这辆车的通过性能,瞧见路边那被雨水泡软又被人踩车压后如泥潭般的工地,陈默然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打是一打方向盘,车便拐进了工地里,原本差不多有二十多公里的车瞬间一顿,车慢了下了,甚至于连车身都猛的一底,一些泥巴甚至溅到了车内,但这辆车依然在那里勉力行驶着,左右调整个方向盘,黑色的汽车如那泥鳅一般在深达过一尺的泥坑里缓缓前行,车虽不快,但至少还在那行驶着。

    工地里的那些正在拼命赶班加点抢着工程进度的工人,都忍不住朝那辆怪模怪样的泥车投去了好奇的眼神,甚至于连那监督工程进度的队长们,这会也忘记了自己的职责,手拿着鞭子看着老板开着那辆车,在泥窝里缓行驶着。

    车这泥窝里拼命行驶着,突然车身猛的一陷,前轮似陷到了更深的泥窝里,原本缓行驶的汽车猛的一顿,陈默然连忙把油门踩到了底,手打着方向盘。

    “嗵……”

    “多燃料”动机的轰鸣声在工地了回荡着,陈默然并不知道这是一处取土坑,车缓缓的驶了进去,粘连的黄泥甚至漫过了车轮,进入了车头,又沿着封闭并不严密的车门进入了车内,沿着车尾紧起来的排气管依然喷着尾烟,那四缸的多燃料动机依然轰鸣着。

    赶着马车跟出来的李喜紧张的看着那辆在泥坑里几乎被泥没过轮子的车,双手紧张的握着拳头,担心车的同时,又为老板的安全担心了起来,不过老板对这辆车的驾驶非常熟悉,尽管这是他第一次开这辆车,也许过去在老板脑海里,这车他已经开过无数次。

    就在陈默然额上冒出汗的时候,车头开始抬高了,原本似使不上什么劲的前轮一担地面,不一会,车又提高了起来。这一幕倒是让紧张不已李喜长松了口气,同时用手擦下因过于紧张冒出的汗来。

    “这车……快赶上拖拉机了”

    好不容易硬闯过那泥坑,陈默然一咧嘴却是笑了起来,看到前方不远处堆成小山似的准备运打碎铺路基的碎砖石,眼前便是一亮,一打方向盘,车便朝着那小山似的砖石堆冲过了。

    “小心……”

    声音刚一喊出,就看到满是泥污的车一减,车便缓缓的攀着那碎石朝着顶上登去,下面的一目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那辆车就像那骡子一般在那碎石堆里行驶着。

    “绝对要比拖拉机强,应该能赶上T型车了”

    驾驶着这辆车,陈默然稍稍把自己的提高了一个档次,将其摆到与T型车同等档次的水平,尽管这辆车的设计思路某种程度上就是参考着T型车,只是刻意增强了他在恶劣道路条件下的通过能力。

    车在工地间的泥坑里行驶着,这会马车反倒是不上力了,开着这辆车身满是泥污的汽车的陈默然,这会倒像那国王检阅自己的领地一般,沿着那铺着碎砖石煤渣的道路在浦东的地界里巡视着。

    这是一片繁忙的工地,十三处产业公司的工地,一百三十六处租地造楼的其它公司的建筑工地,汽车很快便驶到了6家嘴那片或许是浦东这片土地上,最醒目地标建筑,产业银行大厦的工地上,数部轰鸣着烟囱里冒着浓烟的蒸气抽水机源源不断的抽着从基坑里抽出的泥水。

    在深达十米如湖般的基坑里,挤满了作着防渗水工程的工人,而三十个高达十数米的蒸气打桩机塔架最为醒目,伴着每一次蒸气的喷吐出,直径过两尺高达数米的渗柏油松桩,便被会被打入地下数尺。

    上海的地质不同他处,长江冲击而成软地基,一直限制着上海的建筑层数,甚至在外滩沿岸,一些楼房因地基过软,生的地陷问,也正因如此,身为浦东建筑总设计师的方靖远才会引用的上海古代软土地基上建筑封塔的打短桩的经验,古代修高层塔刹用硬木作桩,硬木本就防水,浸桐油后可数百年不腐不烂。

    方靖远则按西法选择了松木,因松木含有丰富的松脂,这些松脂能很好地防止地下水和细菌对其的腐蚀,而且价格也较为便宜,在浦东普通的松木短桩变成了深少则三十余米,如产业银行大厦更是达到近百米深,作桩的松木除按传统工艺在桐油内浸油三个月外,最后会浸柏油处理。

    产业银行大厦采用的五根一组的百米深桩,多达百余组之多,同样还辅以的新明而未经验证的近百组的钢筋混凝土就地灌柱桩,这或许是产业银行大厦工程中最耗时,也是最基础一项工程。

    可即便如此,上海的软地基还是让参与浦东建筑设计的中外建筑师们,展出了一种全新的薄钢板塔坑的系统,从而避免的出现建筑建成后的地陷问题。

    站在车上,先看了眼产业银行大厦的施工工地,又朝着已经动工的黄浦大桥看了一眼,看着那如蚂蚁般渺小的工人们拼命赶着工程进度,陈默然的面上在显出得意的时候,却又显出几分豪迈来。

    “这是我的城市了,我就是这里的国王”

    我就是这里的王国

    虽说心里这么想着,可在站在这辆简陋的汽车上,陈默然却是知道自己真正的王国或许不是浦东的土地,而是……唇角一扬,重新动汽车,倒车,朝着另一个方向开了过去。

    原本乘马车需要半个钟头才能到的地方,现在开车沿着夯土渣石路,却只需要十几分钟,这辆只有24马力汽车车,按陈默然的估计,至少能达到六十公里以上的时。汽车在同样的一片工地前停了下来,这里才是陈默然真正的王国,如果说产业银行大厦未来会是这个王国的心脏和大脑,那么这里才是真正躯干。

    “就靠这里补钙了”

    说着这话陈默然却是一乐。眼前这片沿黄埔江占地一千两百亩的地方,就是未来的汽车城,中国,不是整个世界上第一座大型汽车城。

    为了建设这座汽车城,他甚至没用方靖远这位“御用建筑师”,而是从美国请来著名的工业建筑设计师阿尔伯特?科恩,由他负责汽车公司的厂房设计。科恩在设计新厂房时,采用了现在算是最先进的钢筋混凝土建筑技术,同时大量使用玻璃以增加整个建筑物的采光,以降低照明费用,尽管这厂房是由阿尔伯特设计,但是整个设计却是参照了一个基本原则,那就是陈默然设计的生产流水线,尽管生产流水线还在构思完善中,但是厂房基础设计必须要配合这个流水线作业。

    看着那甚至还未显雏形的厂房,陈默然在那得意之后,却是忍不住摇头轻叹着。

    “可惜,若是采用轻钢结构厂房,或许厂房会建得更快一些”

    尽管要等到一年以后,厂房才会完工,但这里以后将会成为汽车的摇篮,陈默然相信到那时,恐怕就会成为中国人甚至全世界崇敬和景仰的地方,这里将会取代福特在汽车工业界的地位。

    半小时后,完成完“领地”巡视的陈默然回到了江边原太古洋行的仓库,过去这里是产业公司机器厂的旧厂房,而现在这里却是产业公司铁工厂,而在某种程度上,他却又是陈默然的第一座汽车厂,在浦东有十二家这样的铁工厂会在未来一个月内向这里提供汽车零配件,而这里则是单一的汽车组装厂。

    沾满了泥巴的汽车一驶进的厂院,面色欢喜的技术人员和工人们便围了过来,未等他们说话,陈默然便站在车座上,大声喊了一句。

    “大家伙,加紧干吧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源源不断的生产这种汽车,我们要让这种车征服中国甚至全世界的所有道路,还要让所有人都买得起。”

    一番豪言壮语的最后,陈默然可没忘记激励这些人最好的办法,所有工人五块钱的奖金,技术人员,每人五十到一百元不等。物资的奖励是实在的,欢呼声在这未来的汽车组装厂内响了起来。

    除去的位于外滩的产业公司办公楼里的有一间办公室外,在铁工厂内,同样有一间陈默然的办公室,不过准确的来说这应该是一间小仓库,这里是他的设计室,他就是在这里完成那辆汽车的设计。

    同样的也是在这里,和几个工人一起,动手把从美国和欧洲买来的的汽车拆了个七零八落,技术人员们则在一旁用心地记下车子每个零件的规格、设计情况,当然这并不是为了逆仿制,而是为了借鉴他们的技术,同时弄清楚了那些外国汽车明家到底走了那一部。

    在陈默然回到这间设计室后,开始琢磨着那辆原型车还有那里不足的地方,需要改进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

    刘仲夏微笑着进门后,随后将门轻轻虚掩了。他是公司从法国的挖回来的一个从事动机研究的无牌专家,工科学校还没毕业,不过这人对内燃机的确有研究,在陈默然研究那台“多燃料”动机时,他却鼓捣出了一台一百马力的柴油机,虽说有些租大笨重,但用作黄埔江内航行的“交通艇”的确不错,就在他鼓捣出那台柴油机后,陈默然便向江南造船厂定了两艘6o吨的铁壳船,以用于和岛上还有马鞍山之间联系。

    看着刘仲夏这般模样,陈默然就猜到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同他讲了,就就客气地请他坐了下来,对于有能耐的人,他从来都是非常尊重,这或许是工科生优点在他身上的体现,尊重有真才实学的人。

    刘仲夏在他对面的桌子前坐下,身子尽量往前面倾着,若许是在法国呆的时间长了,他身上也染些外国人的习气。

    “董事长,刚才我跟着马车,看着您开着那辆汽车跑的路,那车简单真就是神了,嗯就像戏文里唐僧的白龙马一样”

    刘仲夏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笑望着董事长。

    而这会陈默然却还没听出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的意思是想给这辆起个名字,的确是得起个名字,不能像自己过去制假钞一样,或是得意的原因,竟然还把那RmB序号开头字母起了个mR,用的是自己的名字。

    想到这,陈默然只是笑着哦哦,等待刘仲夏接着说下去。

    “董事长,能与您这样的汽车明大师一起工作,是仲夏的荣幸,也是福气,尤其是您设计的这辆汽车,在仲夏看来,恐怕全世界也找不出比他更好的汽车了,尤其是他竟然能在那么恶劣的道路上行驶。”

    刘仲夏在笑了好一会之后,才算是开口说出了自己来这的意思来。

    他的吹捧只是让陈默然笑了一下,心里虽说有些得意,但却是满面真诚。

    “好了,别拍我的马屁了,你明的柴油机不错,连续运行4oo个小时,没有任何问题,比洋鬼子造的强些。”

    董事长的称赞倒是让刘仲夏谦虚了几句,他却看着的面前的董事长。

    “不知道以董事长的见地,以后咱们真的造出成千上万辆汽车,到底朝那卖”

    刘仲夏问破却没说破,陈默然也只得装糊涂含混道。

    “你觉得呢?”

    董事长装着糊涂只是让刘仲夏笑笑。

    “在仲夏看来,恐怕在国内未来几年,能卖出两千辆,已经顶天了,一是国人不通机械,二是道路,三是汽车不比马车,对驾驶者要求甚高,所以在仲夏看来,恐怕董事长之志,在欧美而不在国内尤其是美国,即便是欧洲汽车,也纷纷销往美国,全世界以美国人对汽车最为狂热。”

    看眼依还笑着的刘仲夏,陈默然点点头,没有否认自己的心思,汽车的市场在国外而非国内。

    “的确如此”

    一听到董事长的回答,刘仲夏立即就笑拍了下车,整个人显得很兴奋。

    “那就太好了,董事长,不知道你准备怎么把咱们的汽车名气打出去”

    “广告扑面而来的广告营销”

    陈默然这会到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除了底价之外,恐怕就是广告了,借用后世所习惯的广告推广自己的汽车,无非就是多花些钱的事情,有了墨西哥的油田作底子,还怕花钱吗?

    “董事长,仲夏有一个主意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刘仲夏又是露出稍显神秘的笑容来,同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本书,陈默然看了一下书皮,书的封面上画着地球,应该是是法文地图。

    “说来听听,明溪你是了解我的,只要是主意不错,我肯定采用而且会有一笔资金”

    “董事长,我不要奖金,我只要……”

    说着话翻开手里中的书本,已经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的刘仲夏神情极为认真的朝董事看去。

    “如果董事长决定采用我的建议,那么就让我去当个驾驶员,去开那汽车,我只有这一个要求董事长,你看这,我觉得咱们可以这么做……”

    (无语依然在努力码字中,望大大们能够继续支持无语,支持满江红,无语的回报恐怕就只有更精彩的故事和更努力码字了,ps:求月票还望大大们继续用月票鼓励无语呵呵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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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泪,甲辰耻,炎黄恨,何时雪!愿英灵,永保金瓯无缺。魂魄化作精卫鸟,血花溅作红心草。看从今,一担好山河,英雄造。满江红之崛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满江红之崛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满江红之崛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