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这是逼我啊(求推荐!求收藏)
“我的工厂将会成为中国第一家具备印钞能力的工厂!”
咚、咚……
心跳在加速,准确的来说,说出那句话后,不仅陈默然的心跳在加速,托马斯的心跳同样在加速,正像陈默然所说一般,这是一个市场空白。
眼前这位陈先生的抓住了市场空白,印书报杂志或许只是他的副业,印钞才是他的主业,整个中国需要多少钞票,到时会需要印钞纸?想一想就是天文数字,与印钞纸间的利润相比,那些廉价的纸张根本就是小生意罢了。
十年前,曾在塔尔顿公司任职的托马斯非常清楚,印钞纸制造工艺的复杂性,或许中国的企业可以在短时间内掌握印钞技术,但是造纸技术。
想到这,托马斯的唇角微微一扬,他清楚的知道,整个中国的纸钞都是国外代印,同样的整个中国根本就没有任何一家洋行出售印钞纸。
但是……托马斯笑了,他端起桌上的咖啡,望着眼前的陈默然。
“陈先生,现在在中国,除英国银行发行的纸币防伪性较好外,其它各个银行发行的纸币,为降底成本,使用的大都是本国小面值货币用纸甚至普通新闻纸张,这些钞票质量差、易造假,所以信誉相对低下。”
在托马斯有些得意的笑说着的时候,眼见他进了套,陈默然按耐下心头的激动,在点头的同时,用手指试了一下桌上的那些纸币,质量的确非常差。
“您即然准备从事这个行业,必然了解,在欧美国家像钞票和其它的有价证券,所用纸张绝不同于一般印刷纸,一般采用坚韧、光洁、挺括、耐磨的印钞专用纸,这样的纸才会经久耐用,不起毛,耐拆、不断裂,这种纸大都以长纤维的棉麻为主,也就是印钞专用纸张。”
司马咧嘴笑着同时点点头,但却什么都没说。
“陈先生,您听说过塔尔顿公司吗?”
塔尔顿公司?
原本一副等着他说完,再说话的陈默然在心下嘟嚷了一句,这是什么公司?虽然先前已经做好了功课,就像之前提到的那几家印钞公司一般,但是对于这家塔尔顿公司,他确实是第一次听说。
陈默然脸上的异常看到托马斯的眼中,可是乐在他的心里,原本还以为这位徐缓丘口中“刚从欧洲回国”的陈先生,对欧美了如指掌,至少对印刷业了如指掌,看来还是有他不知道的东西。
“陈先生,塔尔顿公司是美国最大的造纸公司,美和洋行正是塔尔顿公司在华全权代表!”
托马斯不无得意的说道,十年前从塔尔顿公司辞职时,有谁能够相信,十年后的今天,他托马斯和美和洋行会成为塔尔顿公司在华总代理商呢?
“同时,塔尔顿公司还是美国印钞公司的纸张供应商之一,另一家是科阔公司,而塔尔顿公司生产的印钞专用纸张,除供应美国之外,墨西哥、古巴、菲律宾等十几个国家印钞用纸,均由的塔尔顿公司提供。”
说到这里,托马斯只是对陈默然狡黠地微微一笑,然后伸手从早就有意放在椅子边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证明,这是塔尔顿公司授权书的副本,原本携带这个副本只是为了有备无患,谁曾想现在却用上了。
“陈先生,你可以看一下这份授权书,塔尔顿公司授权美和洋行,代理他所生产的一切商品,当然也包括印钞专用纸。”
视线投向那份英文授权书,陈默然的确看到了他说的那句话,但依旧什么都没说,从煞费心机用一个“空前庞大的市场”引托马斯入套开始,他就一直在等着托马斯主动的朝套里钻着。
“骗子,对于骗子而言,第一条必须学会忍耐,很多骗子之所以失手,是因为他表现的过于急切。”
淡定!要淡定!
在托马斯说话时,陈默然的脸上保持着微笑,手指不时的在杯脚上打着转,如果不是他脸上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托马斯几乎相信眼前这个或许已经联系到了供货商,否则按照正常思路,他绝不会表现的如此毫不在意。
“质量!”
略加思索后托马斯抬起头,直视着陈默然。
“或许我不能给您其它的保证,但是我却可以保证一点,我所代理的塔尔顿公司印钞专用纸,均是美钞专用纸,他的质量和防伪性是毋庸质疑的,这种带红蓝人造丝的印钞纸是美国财政部和的塔尔顿以及科阔公司共同开发的,自1879研制出后,便是全世界最好的防伪技术,一直被他国所借鉴。”
“哦!”
尽管嘴上只是轻应一声,但是此时陈默然早已经激动几无法自抑。但是不能让托马斯看出自己在颤抖,也不能让他听见自己的心在怦怦直跳。他知道,自己此时必须要保持淡定,只有如此,才能不引起他的怀疑,脸上毫无表情。
“托马斯先生,我相信您的保证!”
未待托马斯的脸上挤出笑容来,陈默然又继续说了下去。
“但是,很抱歉!”
轰!希望在瞬间破灭了,在陈默然说出这句话时,托马斯被抱歉二字击倒了,他……他拒绝了自己。
在托马斯脸色变得极不自然时,陈默然继续说了下去。
“正如你所说的,印钞纸绝对不容疏忽的,尤其是对于我的工厂而言,毕竟我需要以优良的质量去说明那些银行,所以,在决定采用那一种纸张之前,我必须要对这些纸张进行严格的测试。”
严格的测试!
原本已经丧失希望的托马斯,听到这句话后,明白对于纸张陈默然还未作出最后的决定,于是心底再次升起一线希望。
“陈先生,我们洋行愿意……”
原准备说免费提供的托马斯话到嘴边便改了口。
“以低价提供两卷八英尺,约8美吨印钞专用纸,供您用于测试!如果您决定由美和洋行作为贵厂用纸供应商,那么在印钞纸之外,洋行愿意将价格下调5%,不知您意下如何?”
话声稍顿,托马斯知道自己应该再补充一些什么。
“我可以向您保证,洋行会在未来二十天内,将您所需要纸张送运抵上海,并交付!”
时间!时间就是金钱,作为商人,对于先入为主的观念托马斯可谓是深有体会,必须要抢在其它洋行把样品送抵之前,在陈默然心里留下塔尔顿的影子。
难以抑制的心跳加速再一次刺激着陈默然,尽管他尽量让自己淡定一些,但在说出话时,仍难免有些紧张与激动。
“我……我想这是让人无法拒绝的诚意不是吗?””
托马斯还忙拿起酒杯,幽默地冲着眼前的陈默然致词说。
“那就让我敬中国印钞公司创始人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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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告别(加更!求推荐!求收藏)
八吨印钞纸可以印多少钞票?
如果是百元钞是八亿!
如果是五十元钞是四亿。
如果是二十元钞是两亿。
如果是十元钞是一亿。
如果是五元钞是五千万。
即便是一元钞尚有千万之多。
在托马斯走后,坐在餐桌前,摇荡着高脚杯里残留的红酒,此时踌躇满志的陈默然突然意识到二十天后,自己将实现多年来自己梦寐以求的梦想,成为一个富人,不需要再为金钱麻烦,财富、美女、锦衣美食的富足生活,一切都会如愿以偿。
拥有八亿美元之后,自己应该干什么呢?
办一所由自己来经营的银行,它将会是一所全新的银行,在将那些钱送入流通渠道之后,这家银行将会依靠自己全新的投资方式,带动一大批中国的民族工商实业,并把它们做大做强,这所拥有取之不尽的银行,资本会像吹气球一样地迅速膨胀,成立一所分行接一所分行,从上海到全中国,一直到它布满全球,成为一个强大的金融帝国。脑海中发财的思绪飞扬着,银元和美钞像河流一般流动着,流过之处,一座座工厂拔地而起,像春风一样拂过荒野,林立的商业区繁荣而匆忙……
而这一切都是我创造的,睁开眼睛,陈默然的脸上尽是踌躇满志之色,他将眼睛投向窗外那繁华南京路,此时他的眼睛里却没有街道上映影,只有一幅中国地图。不,是世界地图,他似乎看见了那属于自己的银行,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城市的分行,它们像天空的繁星一样闪耀着,一起构成起一个属于他的金融帝国……
“到那时……”
想到那个属于自己的金融帝国的成立,自己将左右整个世界的那一幕,陈默然突然嘿嘿傻笑了起来,他并没有自己整个人的眼神,似乎也在这一刻发生了变化。
变化总是在不经意之间产生,过去他终日奔波,只为衣食无忧,而现在呢?面对着突如其来的财富,他心境也随之在变化着。
“八吨啊!”
感叹一句二十天后,就会送到已手的印钞纸,陈默然收敛起了脸上的傻笑,将原本飞离开思绪再次回到了这间西餐厅。一阵愉耳的钢琴声传了过来,听着餐厅里传来的清脆钢琴声,陈默然不由自主的用他那修长的手指在桌台上轻快的跳动起来。
脑海中似乎忆起来了少年时的爱好。因为母亲是音乐老师的缘故,幼时学业不紧时,母亲常在学校钢琴前教他弹琴,那时除了上学、作业、吃饭、睡觉外,就是专心练琴,甚至母亲一度曾让陈默然报考音乐学院。
但最终,人的命运总会在偶然间发生改变,就像陈默然一般。听着这钢琴声,陈默然似乎忆起的了母亲的音容笑貌。
“不混出个人样来,我绝不会再回来!”
三年前春节后离家时的言语,母亲的泪眼,再一次浮现在陈默然的眼前,现在自己很快就可以混出个人样来,可……与父母却是时空两隔,再无相见之日。
夹于指间的香烟随着心情的波动轻颤着,三年来,陈默然一直用他人的冷嘲热讽封闭自己的心灵,可是现在呢?
叮……伴着结尾的旋律,一曲终于,陈默然似鬼迷心窍般的朝着那架钢琴走去,走到钢琴边迎着外国钢琴师不解的目光,陈默然从钱包中取出十元,冲着他作了一个手势,接过钱的钢琴师,笑眯眯的站起身,为陈默然让了座。
坐于钢琴前,看着那黑与白的琴键,脑海中似乎浮现起了当年母亲坐在自己身边教自己弹琴的一幕幕,十指不禁放在琴键上。
咚……手指触键,清脆的琴声再次在餐厅里响了起来。
“表哥,这肉!似有点儿夹生!”
切开牛排,看着那似泛血丝的牛排,孙兮云极不自在抱怨了一句,心里埋怨起表哥为啥子要带自己来这洋人的餐馆里吃什么洋荤了。
“七成熟的牛排,正是好吃!习惯就行!”
正专心切着牛排的肖炘韧说了句,盘中的牛排已经被切了一半,这是在美国养成的习惯。
从进入这家餐厅就极不自在孙兮云道了一句。
“表哥,怎的我一来这,总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听到娇滴滴的报怨声,表妹的脸上的窘色让肖炘韧无奈心叹一声,原本表妹今天来拜年,带她来吃个洋荤来着,没曾想到给她添了不自在。
“咦!你听这琴声……”
餐厅里突然响起的轻快的琴声,让原本极不自在的孙兮云似找到了什么引人之处,听着琴声,她忙抬起抬眼望去,那双美目顿时瞪大了。
“是他……”
肖炘韧同样被陌生的旋律所吸引了,在美国弗吉尼亚军校就读期间,除去习惯了美国人的饮食方式外,同样喜欢欧洲的音乐,自然也包括钢琴。
“表妹,你认识他吗?”
听着表妹的惊呼,肖炘韧不禁一惊,这平素大门不迈的表妹,怎会认识这个钢琴师。
而孙兮云却没有听到表哥的话语,手掌撑着下巴,依着餐桌她整个人完全沉浸于这曲优美的钢琴旋中。
几乎是在琴声响起十数秒后,正和朋友吃着饭的姬丽,手持着餐刀,愣愣的听着这旋律优美的琴声,入耳的琴声在最初的生涩之后,优美的而娴熟的旋律似乎把她似童话般的仙境,如诗似梦一般,此时整个餐厅里静静的,没有先前的刀叉轻击瓷器时的声响,也没有了人们的交谈,所有客人包括饭店的老板、服务员都在聆听着这首未曾听过的钢琴曲。
随着那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轻快的跳动,闭着眼睛的陈默然完全沉醉于对另一个时空中亲人的怀念之中,近乎于天籁之音的琴声自那在琴键如精灵般跳动十指间响起,全不见了最初的生涩,他并没有注意到餐厅里众人沉醉于琴声中的异色,对于他而言,或许这首现在唯一能弹全的曲子,更多的是对亲人的一种怀念。
优美的琴声,终于消失了,但餐厅里的寂静却仍然在继续,拭去眼角的泪水时,陈默然才默默的站起身来,同时低头看着那黑白琴键,左手轻抚,一串无节奏的音符跳起后,他摇头轻叹一声。
或许这首曲子实际上是和过去的自己告别吧!
现在的陈默然是1902年的陈默然,而不再是那个2010年的陈默然了。
就在那无节奏的音符响起时,餐厅内的众人似乎被从梦境中惊醒一般,他们纷纷站起身来,掌声同时响起。
掌声响起时,陈默然意外的看到一个熟人。
是她!是那日在孙镜南的书房里碰到的孙小姐,她怎么到租界来了?
(关于这一章里的钢琴,实际上为半将来作一个小小的垫脚石,主角在未来几天年内是朝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努力,在上海那地方,头面人物不是中国人,而是外国人,无语思来想去,只能借助一块小垫脚石来促使他融入那个洋不洋国不国的环境之中,还望大家见谅。今天加更了!求推荐!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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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肖炘韧的敬酒(求推荐!求收藏)
“这是最后一次弹琴了!”
面对肖炘韧的吹捧,陈默然微笑之,静说了一句。
“最后一次?”
肖炘韧惊讶的看着陈默然,而孙兮云更是睁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他不弹琴了?
点点头,陈默然朝那架钢琴看了过去,这算是和过去的自己做个告别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恐怕他们……”
肖炘韧手一指周围餐桌上正冲着陈默然指指点点的洋人。
“会非常失望的!”
“他们失望!”
扭头朝周围看去,陈默然看到周围的人发现自己视线投去时,纷纷举杯向自己示意,尤其是一些洋婆娘,甚至面带桃色的笑望着自己。
“与我何干!”
陈默然扭过头来看着肖炘韧,不得不承认,这个个头与自己相近的年青人,是来到这个时空后,每一个让他心生好感的人,嗯!准确的来说心生欣赏之意,这个人的气质与见惯了的那种卑躬屈膝的同胞截然不同,骨子里透着的不卑不亢的味道。
“是啊,那些洋人失望就失望呗!”
孙兮云用力的点点头,一双妩媚的眼睛巴巴的看着陈默然,这个男人给她带来了太多的惊奇。那日在书房巧遇后,至于那日他在书房和父亲、陈叔叔说了什么,孙兮云并不知道,但后来她曾听父亲提到过这个人,两江总督非常欣赏此人,甚至年前曾差人拿着名帖让上海道多加关照。
“此子他日绝非一般!”
仅凭数言便能得两江总督私下关照之人,恐怕整个两江也难寻第二。
而今天他用钢琴演奏一曲,之前在优美的旋律中如同置身于幻境之中她,看着陈默然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
陈默然语中的自傲,让肖炘韧不禁多看了两眼这个人。
“现在很多只怕巴结洋人还来不及,凭这首曲子,我准保你能轻易敲开上海那些头牌体面洋人的大门!”
肖炘韧让陈默然不禁摇了下头。
“为什么敲开他们的大门?对于洋人!我没那侍候着的心情!”
“要知道这里是租界!”
肖炘韧似乎故持已见的说道。
“租界又怎样?还不是中国人的地方!这帮洋鬼子,不过是租客罢了,我一当房东的还会怕了他们!”
面对着肖炘韧的这种态度,陈默然用下巴点了点那些不时朝这里指指点点的外国人。
国人欺已怕洋,恐怕是由来以久的恶习,管他什么盛唐或是满清,又或是什么所谓的新社会,国人敬洋人、怕洋人,似乎就是埋到骨子里的,外国人在中国的地界上这个时代靠着枪炮,高人一等的走着,在后世,更是靠着所谓的“外国友好”高人等一的走着。
偏偏,陈默然就看不惯这些,尤看不惯那些在洋人面前低三下四,似没了骨头般的同胞,更看不起那些人转过脸来,在自己人面前的趾高气扬,在后世这种人见过了太多。
一直用好奇而有些异样的眼光看着陈默然人的孙兮云在一旁帮了句腔。
“就是房东怎会怕他那个租客!”
孙兮云的帮腔时那软软的、甜甜的、有点儿娇滴滴的声音听在的陈默然的耳中,让他心神不住一颤,朝着对面坐着的她看去,微微一笑,却换得孙兮云垂下头去,不再看他。
这小妮子!
孙兮云的这般娇羞模样,让陈默然不禁心叹一句,露出笑来。
“扑哧!”
陈默然的装糊涂和表妹的似糊涂,让肖炘韧不禁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陈默然朝表妹看去时的眼神,难道……
“要知道,你这房东房子,可是让洋人给占着!而且还让人家给烧了!”
指触咖啡杯,肖炘韧似是无意的轻道了一句。
面前这肖炘韧的语气,让陈默然在心下一笑,这人明摆着是想呛自己。
“既然客大欺主,那就赶出去,收拾好自己房子!和计着赶明再把他们的宅子烧了。”
“你有那个能耐吗?”
肖炘韧的眉头一扬,说大话的人他见过,但像陈默然说这话时那般底气十足的倒也少见。
“我有没有那个能耐,我不知道!”
话落,陈默然一口把杯里的咖啡喝了个见底,然后直视着肖炘韧,眼中闪过一道轻蔑,国人惧洋,怕早就到了骨子里。
“可若是说,人连这个念头都不敢想,怕这宅子也就让人占了,欺到了你的头上,你还得跟着奉一句,“爷您威武”!那可就真没救了!”
陈默然眼中流露出的似有似无的轻蔑让肖炘韧心神一变,他是觉得自己和其它人一样吗?在校风带着种族歧视的维吉尼亚军校里,自己也尚未被那些“洋大人”小瞧过,可眼前这陈默然喝完咖啡后,看着自己的眼神,却让肖炘韧怎么看,怎么觉得的不舒服。
这会,就连一直低头不语,喝着那苦如中药般咖杯的孙兮云,莫说先前他们说的话,让她半懂非懂。这会表哥和陈默然之间似乎……。
未等孙兮云弄明白缘由,肖炘韧便双眼直盯着的陈默然。
“你觉得我也怕?”
肖炘韧的反应强烈完全超出了陈默然的意料,有些诧异的迎着肖炘韧的视线,看着他脸上不时变幻的神色,和眉宇中隐约透出的怒色,此时再细细打量眼前他,他不仅气质和大多数自己见到的外国人不同,而且坐姿也非常挺拔,全不见国人常见的那种躬腰无骨感,再一瞅他虎口间带着的老蚕,陈默然心下笑。
“你是军人!若是连这点儿胆气都没有,那这个国家可就真没救了!”
“!”
肖炘韧一愣,全上海,没有任何人知道自己在维吉尼亚军校读书,连父亲和自己的家人也不知道,他……
“表哥?”
表哥脸上流露出的异色,让孙兮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表哥是军人?怎么可能,他不是年前刚从美国留学回来了吗?他是在美国上大学吗?怎可能是军人,像表哥这样的人又怎会去当兵呢?
肖炘韧与孙兮云两人露出的讶色,让陈默然意识到自己猜对,但为什么孙小姐会用那种眼光看着他?难道说……
“你看出来了!”
“你没掩饰,而且有时候一些气质,是掩饰不住的!”
两人的一问一答,让孙兮云整个人都变得迷惑起来,怎么会,表哥怎么会去当兵,在她的印象中,这个表哥虽说不是肖家嫡出的大少爷,但肖家的少爷,又怎的会去当兵呢?
“那么你呢?”
如果说先前只是对眼前这人有点好感的话,那么现在肖炘韧对他可是充满了好奇,联系到他刚才拄着拐杖走来时的模样,有的人腿断了,可骨子里还带着不逊,有的人四肢健全,可骨子早就没了。
“我没当过兵!”
陈默然摇摇头,下巴微微朝那些外国人那点了下。
“只不过我不觉得他们跟我有什么不同!”
“就冲你这句话!”
肖炘韧从一旁的拿起酒瓶,为自己和陈默然倒了满满一杯红酒,这红酒是他为自己点的。
“我敬你的一杯!”
话了,肖炘韧一口将杯中的红酒喝尽,看着陈默然的眼光中,也带着亲近的笑容来,这人就像表妹说过的那样,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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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老闸巡长
“姬丽!”
“姬丽!”
“啊!”
回过神来的姬丽回过神,冲着杰克抱以歉意的一笑。
“姬丽,你在想什么?”
杰克笑问一句,视线同时投到另一桌那个中国人,他的钢琴水平或许一般,但至少那曲子,杰克不得不承认,那是自己听到的最美妙的曲子。
“他的钢琴弹的的确很棒!”
“是啊,我从来没听过这钢琴曲!”
在回答杰克的问题时,姬丽又一次把视线投向了那个人,此时那个人似乎正在和桌旁乘巧的娃娃般中国女孩还有一个男士说笑着。
“他的气质和其它的中国人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嗯!虽说拄着拐杖,可站却笔直的站在那里,见不着中国人所有的卑躬屈膝,也看不到那种趾高气扬。而且整个人看来很平静!”
作为公共租界的老闸巡捕房巡长,几乎是看到这个中国人的第一眼,杰克就觉察出他和普通中国人的不同,在租界行行色色的中国人,他见过太多,唯独眼前的这个中国人,让他感觉和其它的中国人之间有着明显的不同。
但至于什么地方不同,一时间杰克也琢磨不出来。
“杰克,找到那个人了吗?”
吃着盘中的牛排,姬丽再次反问道,杰克是她在舞会上认识的朋友,一个美国人,在巡捕房工作,认识很多或体面或不体面的中国人。
“拄着拐杖,三十岁左右,短,头蓬松,嗯……”
说到这,杰克的眼睛朝隔着一个餐桌的那人看去,那人的椅边不正着根拐杖吗?而且他先前走路的确可以看出来他行动似有些不便,似乎所有的都指向这个男人。
“姬丽,也许那个人,”
杰克突然一笑,端起桌子上的酒杯浅尝一口。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说出一句中文,杰克便放下手中的洒杯未理会姬丽的诧异,朝着那桌走了过去。
“我的腰弯不!所以买办做不得。”
肖炘韧似是无奈的耸了下肩膀,堂堂维吉尼亚军校第五名毕业生,在若大的上海滩,竟寻不得一份“体面”的工作,说来也算是一种讽刺。
“又跪不下,所以官吏又不得!算起来,我现在也不过是百无一用的书生吧!”
“若是让膝盖软了,那还不如不做!”
陈默然深表赞同的点点头,过去大约有六年的时间,自己别说让膝盖硬了,甚至成天寻思着怎么让它软下去,寻思着如何当个好奴才,幸好,自己这臭脾气,软得了一时,软不了一世。
“我寻思着,那红顶的官帽子,你也不愿意戴着,否则……”
手点了下自己的脑袋,陈默然一副似有同感的说着,若是他真的想弄那官帽子,怕也不会剪辫子,若是搁在十年,不,那怕就是八年后,陈默然都会觉得他是革命党,至于现在?革命党又有几人?不过这人似有革命党的潜力。
而且还是维吉尼亚军校的高材生,人材啊!想那当年东方之狐孙立人似也是维吉尼亚军校毕业,人家还没进过第五名,几千年的历史不知没了多少人才。
联系起先前自己的那般美梦,望着这肖炘韧的眼神也生出了些许变化。
“炘韧,若是愿意的话……”
“您好!先生!”
话未尽,陈默然的话就被一怪腔打断了。
陈默然抬起头,看到一嬉皮笑脸外国人站在桌前,不过这洋人身上倒没穿什么西装,而是身警服。
“无论中国,或是外国,打断人说话……都是很没礼貌的!”
看清来者警服相的标识,再一听陈默然这话,肖炘韧心头一紧,在租界,这些巡长、巡官根本就是土皇帝。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谈话了!”
对方的顶撞,只是让杰克一笑,在道歉时,他看着这钢琴弹的不错的中国人,在上海还没有第二个人中国人,对自己这么说过话,但他喜欢这个人,就像先前猜测的一样,他和其它的中国人完全不同。
“你好,我叫杰克·路易斯!”
杰克·路易斯!
肖炘韧眉头不禁一挑,自幼在公共租界长大的他怎会不知杰克·路易斯是老闸捕房巡长,而老闸巡捕房在租界各巡捕房仅次于中央巡捕房,其所管辖区繁华程度亦不逊于这外滩。作为老闸巡捕房巡长的杰克·路易斯在公共租界,也是一知名的人物。
当然这个美国牛仔的出身的巡长,之所以出名并不是因为和其它巡长、巡官那般,以收贿索贿闻名,恰是因为他的拒贿和正直出名。
伸手不打笑脸人,虽说对这个时代的洋捕们并没有多少好感,但这人即然礼到了,自己又怎么能让他笑话,在他介绍自己时,陈默然左手一撑拐杖站了起来。
“陈默然!”
果然是他!
杰克的脸上笑容浓了起来,得来全不费功夫!
“可以坐下吗?”
手一伸,陈默然吐出一个字来。
“请!”
“谢谢!”
虽说来时有些冒昧,可从陈默然提醒之后,从介绍到落座,杰克都是一副礼态十足的作势,这倒让陈默然心生些许好感,但他的那身皮……
或许,来到这个时代,在欣赏此时上海繁华的同时,又被这种繁华之后的同胞们的贫困、愚昧所震憾,但这种带着负面情绪的情景看多了,也就麻木了,就像看到报纸上骂着李二骂国一样,虽说偶尔心生屈辱之感,但……他不卖又有何用?只怕别人卖会卖更多。
可即便是麻木,看到这些在中国横冲直撞的外国人,恐怕也很难视而不见,之前,可以装作视而不见,可是现在,人家却坐在你的面前,虽说满意这个人的态度,但那身皮,着实有点儿刺眼。
十五年的巡捕练就的眼力,让杰克在第一时间觉察到陈默然看着自己,准确是这身警服流露出的不舒服。
“请见谅,陈先生,现在我正在值班,如果换个时间的话,去掉这身衣服,我想我们会成为朋友的!”
语气诚挚,态度诚恳!全无洋鬼子的那种趾高气扬!
杰克·路易斯的话听在肖炘韧的耳中,让他不禁诧异的看着他,而陈默然却是颇为受用的笑了,这个杰克,有点儿意思!
“我想,杰克先生,即便是现在,我们也有机会成为朋友!”
“陈先生,那是我的朋友姬丽小姐,她非常喜欢你之前演奏的曲子,希望能够认识你这位上海最棒的钢琴演奏家,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杰克手指着不远处的餐桌前做着的姬丽说道。
“当然!”
陈默然点点头,这人既然那么客气,那又何必灰他面子呢?顺着他手指去方向看去,一个金女人已经款款起身走这里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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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无礼
款款走到餐桌边这个女人,最为引人的并不是她一头柔顺闪亮的金,也不是那张俏丽的脸蛋,更不是曼妙的身材,而是那双清澈明亮蓝宝石一般的美眸,这双美眸夺去了她浑身所有的魅力。
此时她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自己,一双漂亮的美眸中流露不知是欣赏或是其它什么样的东西,而这双眼睛却吸引陈默然全部注意力。望着这双宝石般美眸,陈默然终于体会到古人说的那种“明眸善睐、秋波盈盈的神韵。”为何物了。
眼前的这个女人那双忽闪忽闪的眼睛,宛如青山绿水、日月星辰般,几令人一不小心就掉进那“两潭春水”里。不知道这双眼睛会溶解了多少男人心志?纵有千般如钢的意志,也在凝视这双眼睛之时,化作绕指柔。
在陈默然讶然时,肖炘韧望着那双美眸也是不禁心头一颤,忍不住在一叹。
“所谓美目盼兮,一汪水月漾秋波,怕也就如此了!”
“狐狸精!”
觉察到陈先生的失神,表哥的失态,心头五味杂陈的孙兮云由不得在心下骂了一句,对这洋女人全没了一丝好感。
“姬丽,我给你介绍一下,陈默然先生!”
查理的介绍让陈默然从那美眸的迷失中回过神来。
“陈默然,这位就是姬丽小姐!”
一听到这个名字,姬丽眼前一亮,实际上在走过来时,看着随查理一起站起来的这人竟拄着拐杖,她几乎都不敢相信这个世界竟然会有这种巧合,尽管心头为之惊喜,但面上却未表现出来,只是款款伸出手来。
“你好,陈默然先生!”
这个姬丽似乎不同于杰克这“老上海”,似乎不会说中文,亏得后世上学时被逼命似学英语,再加上多年的美剧、好莱坞大片的熏陶,陈默然英语倒还凑和。
“你好,姬丽小姐!”
在姬丽款款伸出手时,面带微笑的陈默然托手俯身轻轻一吻,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不是,入手的纤手皓肤如玉,轻吻时唇间的微香、温软,只令人不禁心神一荡。
这一幕倒让一直看着两人的孙兮云瞪大了眼睛,同样也坐实了这洋女人狐狸精的罪名。
“狐狸精!”
心头的不快让孙兮云不禁轻喃一句。
虽说声音不大,但肖炘韧还是听到了,见众人似无察觉,便轻道一声。
“兮云!”
“姬丽小姐,请坐!”
坐下后,姬丽依然用那双美眸盯着这个叫陈默然的男人,姐姐为什么找他呢?他可以帮助银行?还是其它的什么原因?
难道……想到先前他的琴声,和弹琴的表现出的引人的气质,姬丽忍不住把脑子朝另外一个方向转过去。
“陈先生,你的钢琴弹的很棒,那钢琴曲更是我听过的最棒的,可以告诉我它的名字吗?”
她对我有兴趣!
虽然姬丽这么问着,但看着她投来的眼神,以及眼神欲说又止纷纷复杂的眼神,陈默然不禁浮现起那夜的那个身材极佳的女人,难不成到了这个时空,自己和这些个洋婆娘投上了缘!
“水边的阿狄丽娜”
陈默然如实的回答道,同时尽量不让自己的把视线再次投入她的美眸,毕竟这双眼睛实在是太迷人,他并不想让自己沉沦其间。
“水边的阿狄丽娜!”
无论是肖炘韧或是姬丽,甚至并不爱好钢琴的杰克都是一愣,这是一他们从未听说过的曲名,是谁创作的这美妙的钢琴曲?
曾在英国皇家音乐学院的就读的原因,使得姬丽相信这水边的阿狄丽娜,至少在今天之前从未有人演奏过,否则一定会闻名全世界,正因如此,她的眼中才会流露出那种与他人截然的不同的崇拜。
“咳……”
读懂了她眼神的陈默然忍不住轻咳一声,而这种美女投来的崇拜的眼神不禁让他有些飘然来。
“不知道这钢琴曲出自那位大师之手!”
面对着美女的崇拜,有些飘然的陈默然似是谦虚的一笑。
“这曲子,是几年前在塞纳河的岸边游走时,偶尔一幕的灵感所作,大师,实是谈不上的!”
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里是那个得意啊!管他什么理查德或是保罗尚勒维,现在这《水边的阿狄丽娜》是他陈默然的!
崇拜、惊讶、不可思议纷繁复杂的眼神从三人的眼中流露出来,对于这种眼神,陈默然却是一副颇为享受的模样,此时,他终于理解为何自己曾看过的小说中,那些穿越者们喜好剽窃,只因剽窃他人的成果,享受着他人的崇拜,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你是一个天才!”
在说出这句话时,姬丽心中忍不住为那旋律极为优美的钢琴曲叫起屈来,因为相比于那注定将会名气世界的钢琴曲,他的钢琴弹的……很一般,从先前的琴声可以感觉出来,他全似乎很久没弹琴了。
“至少是一个作曲天才!”
在姬丽看来,仅仅只是这《水边的阿狄丽娜》就足以让他名扬世界,唯一的遗憾就是他并不是一个合格钢琴演奏家,否则整个世界都将为这钢琴曲和他本人而震惊。
“音乐,对我而言,只是一个爱好罢了!”
从她的话和眼神中读出她心中所想的陈默然随口说了句。
“音乐家的一生都是在努力练习和学习,但我肯定做不到!雅人我做不了,所以还是做一普通的俗人吧!”
回想起当初自己放弃学习音乐的原因,陈默然努力使自己保持着平静。他联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经历还有先前的那个梦想,身体坐得更直了。
“俗人!”
陈默然的话,让姬丽、杰克以及肖炘韧三人一愣,然后突然放声笑了起来,而当姬丽出娇笑时,她胸前那包裹在衣下不能不称为壮硕的部位,然后撑着衣服微荡着,无意间看到这一幕,差点没让陈默然喷出鼻血来。
这些个洋婆娘,一个比一个更……硕大!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那夜,那个女人胸前的硕大双手难握的蜜桃来,洋婆娘的确有洋婆娘的资本,那里是国人所能相比,想到这陈默然的视线不由的转向了桌上唯一的中国女孩。
三人的笑声和他们叽叽喳喳的说着的自己根本听不懂的外国语,让孙兮云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挤成了一团,他们……他们根本就是在……欺负人!
咦!她怎么了?
孙小姐的神色和表情,看在陈默然的眼里,才意识到从姬丽来过之后,四人一直在用英语聊天,根本没有顾忌到她,或者说她直接被无视了。
望着孙兮云这副委屈的似泪水将出的模样,尤其是那双明媚的大眼似以微红,陈默然心底不禁冒出怜香之觉的同时禁不住心下只觉一痛,手不禁向前一伸,握住了那正拧着手帕的纤,入手的无骨之感,顿让他心头一颤。
在心下非常委屈时,放于桌下的纤手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握住了,孙兮云不禁一惊,眼睛顿时瞪圆,这是谁的手!连忙用力想摆脱这支手,同时低头,再抬头,一看到那人投来眼神中的歉意,转瞬间孙兮云只觉耳朵根子都似烧起一般。
握着这似是无骨的柔荑,感受着凝脂般的肌夫,原本挣扎着的小手忽的不动了,这倒让陈默然一愣,忙抬头看去,只是孙兮云面红耳赤的低着头,那张俏脸上那还有什么先前的不满与委屈,只剩下了羞至极点的娇羞了。
“你……这……这人,怎么的……这般无礼!”
十七年来,第一次被异性握住手的孙兮云感觉自己的心脏似跳到嗓眼里,尤其是感觉到陈默然的眼睛在盯着自己时,更是连耳根子都热了起来。
“你……你这人!”
手被人握着,脸被人瞅着,孙兮云是越觉脸红,以至于最后连呜喃的声音都不出来。
说在陈默然准备说些安慰人的话时,却被姬丽的话给打断了。
“陈先生,请问您那里有《水边的阿狄丽娜》的琴谱吗?”
扭头一看,只见目带祈色的姬丽闪着她那双美眸,似乎可怜兮兮的望着的自己,她的这般模样只让陈默然一愣。
“陈先生,姬丽曾在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学习钢琴!”
杰克连忙在一旁解释道,因姬丽是妻子的好友,自然知道她之所以问琴谱,显然是爱上这钢琴曲了,才会的如此询问。
“嗯……”
稍加沉默,陈默然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琴谱,便松开了孙兮云的手。
“有笔吗?还有纸!”
“呼……”
手一被松开,孙兮云忙长出一口气来,不禁用手压在跳动异常剧烈的胸口上,看着陈默然心脏依然扑嗵扑嗵的急剧跳动着。
“这……这人,实是……太无礼了!”
脑中这般想着,可心里孙兮云握着自己的手,却忍不住想起那只有力而滚烫的大手来,脸蛋又是一红。
这时方才觉察到表妹脸色异样的肖炘韧,才关切的问道。
“表妹,你没事吧!”
“没……没事!”
第36章 一千万
“吱……”
上午,陈氏印厂的木制厂房上的小门打开了。
身着黑色呢绒大衣,头戴黑色礼帽的朱家梁和林郁青两人,先后迈过了门槛。他们两人一走出来,顿时引得了路上那些穿着黑灰棉袄的同胞们注目,毕竟这里并不是租界。
或许其中会有人在心里骂上一句二鬼子,他们两那帽子下剃光的脑袋瓜子后根本就不见辫子的影子,再加上这身打扮,可不就是一合格的二鬼子。
不过相比于朱家梁的不自在,林郁青并没有任何感觉,少爷让他怎么打扮他就怎么打扮,却全不知,这身打扮不过是少爷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整个的。
跟在他们身后的陈默然瞅着他们两人这般模样,心下忍不住一笑,就在昨天,在自己的命令下,他们两把辫子都剪了,全剃了光头,瞅着他们这模样,整个就是那典型的上海滩黑帮的范。
“那我可不就是上海滩里的陈老板!”
想到这,心下嘿嘿一乐,陈默然便柱着拐杖朝着的马车走去,这会功夫,林郁青已经把马车门打开,并把凳子放下了来,相比于朱家梁的粗心大意,林郁青从来都认为自己更适合跟在少爷身边侍候着。
“顺子,去香茗阁!”
香茗阁,法租界的这家高档茶馆的包厢往往是一些国人吕茗谈事之处。在一间包间外,朱家梁和林郁青两人分站于左右,他们手插在大衣口袋内,不时朝周围看去,一副警惕十足的模样,全不顾周围的伙计、客人投来的指指点点的目光。
嗅着杯间的茶香,放下一直端着的茶杯,陈默然看着眼前的肖炘韧。
“我准备向你提供一份的工作!”
“工作?”
肖炘韧眉头一抬,诧异的看着陈默然,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开了一家印刷厂,似乎和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关系,而且印厂还未开业。
“在印厂?”
“怎么闲我这庙小是不是!”
陈默然微微一笑,瞅着肖炘韧这表情,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抱了个歉,肖炘韧如实的说了下去。
“怎么会,只是……然之兄,在下在美国学的是军事,顶多还得了一土工学士学位,对印刷实是外行!”
“我十八时,以为我这双手!”
陈默然将一双手伸出来比划了一下。
“会弹钢琴哪,结果谁曾想去学了机械设计!”
“机械设计是当今最受欢迎的专业,然之兄许是为了学以致用!”
热门!
热门个鸟!若大的中国人几家公司愿意真去弄什么机械设计,更何况学的东西没出学校就落伍了。当然这话也就是在心里想想罢了,毕竟那不热门是在后世,在现在没准还真像他说的那般热门。
“可没曾想大学毕业了,先做了几年文员,后来不知怎的,又改行搞起了印刷!”
嗯,这次倒是纯自愿的,纯自学成才,而且干的非常出色。
“那只是然之兄多才多艺!”
肖炘韧明白陈默然为什么会这么说,之所这么说无非是告诉自己,懂不懂印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愿不愿意,包括他本人都不过是外行,至少曾经是。
“我说,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啊!”
半端着茶杯陈默然嘿笑着,一副全不在意的模样。
“怎么着,损我那是不是!”
“……”
“现在我这厂虽说,但我没说请你回来当印刷厂的经理,这个经理,你做!”
端起茶杯浅尝一口后,陈默然直视着肖炘韧吐出两字来。
“屈才!”
“然之兄谬赞了!”
“印刷厂只是我的第一步,再朝下嘛,或许今年上半年之前,我会开一家银行!”
“银行?”
轻轻啜了口滚烫的茶水,陈默然看着肖炘韧有些诧异的眼光。
“然之,舅舅曾说过你,他日成就非同一般,但就冲那份实业救国之念,我便深信不已。但是,要办银行,需凭财力与声望,而……”
肖炘韧轻说着,有时候一事话并不需要明说,办银行,陈默然财力不行、声望不响,谈何容易。
“尤其是声望,财力不足可以声望补之,而然之兄,即便是你真的开了银行,在上海怕也只能办个微不足道的小银行,而这种小银行在上海,多如牛毛呀……”
他的态度是陈默然预料之中的,有几人会相信自己可以办一家大大的银行,怕是他们根本不知道,现在自己,准确的来说十八天后,自己会拥有多少财富。
“未扬,我来上海十来天了,见到了很多从来没有见过的,之所以有办银行的想法,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在上海,或者说是在中国乃至世界范围内,银行和钱庄是所有合法工商业中最能赚钱的行业,同时也是我过去曾说过实业救国最有效的途径。当然,说到银行之间的竞争,在中国上海无疑是激烈的,可银行的竞争说到底,无非是资本,信誉,经营理念,财政管理等竞争……”
在接下搂近半个小时之中,陈默然一直在陈述着如何的操办银行,或者说如何能在激烈的银行竞争之中,让自己的银行立足上海,虽说并未正经学过金融,但是大学毕业,陈默然恰从机关调至一家政府组建的贷款公司中工作,为些曾苦学过金融知识,银行买卖的核心还是一个贷,贷有各种各样的贷法,而这恰是陈默然当时所钻研。
而恰又是一笔贷款最终让陈默然不得不选择离开那家公司,甚至为了避免牢狱之灾,最后又不得不被迫辞职,最后改行搞了印刷。
“我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只要我有了自己的一所银行,那怕是很小的一所银行,更何况我相信我的银行一开业,其实力界时在上海将排名前十,我会在洋人的大银行和中国同行的经营盲区赚取第一桶金!而这个盲区,等到同行们现的时候,盲区市场很大的份额已经被我控制,那时候,即便是洋人的银行,我也敢和它们一较高下。”
肖炘韧想笑,但却不知为什么怎么也笑不出来,他被陈默然铿锵的声音,无比的自信和隐隐露出的霸气所震撼,他隐隐的感觉到,眼前的陈默然或许会像中舅舅说的那,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鸣之时,必定将会给所有人前所未有的冲击。
“你有那么钱吗?”
尽管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语,但潜意识里肖炘韧还是问了另一个问题,没有声望以金钱补之,他有那么多钱来弥补吗?
端起桌上的茶杯,陈默然低摇着头,嘿嘿的的笑了起来。在这个时代,或许自己一没有实力,二没有亲友,三没有网络,但唯独却只有一样。
“我说,我在一个月后,可以拿出一千万,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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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帝国(求推荐!求收藏)
“我说,我在一个月后,可以拿出一千万,你信吗?”
伴着这句话,茶杯与杯盘轻击的清脆声响在包间里响了起来,肖炘韧惊讶的看着说出这话后,端着茶杯喝着的陈默然。
他是在开玩笑?
显然不是!他的表情很认真。
但一千万,一千万即便是在整个上海,不!甚至全世界,又有几人能够说拿就能拿出来?
不知为什么肖炘韧相信陈默然在一个月后,可以拿出一千万,原因非常简单,就是冲着他先前所说的他银行的经营理念,他相信陈默然绝对可以拿出一千万,即便是拿不出一千万,单凭他之前的话语,在租界那些老爷们听到后,也一定有人愿拿出钱来投资这家银行,不过只怕介时与一千万相差甚远,在上海他并没有任何没有名望,如果再等两三年的话……未来的事情谁能知道呢。
“如果你有一千万!”
肖炘韧微微一皱眉,话语稍顿。
“你能开一家全上海最大的商业银行!”
说出这句话时,他感觉自己有有些燥热,于是便端起茶杯,大口地喝着茶水,刚续的茶水很烫,可喝进肚子里,却有一丝凉爽之觉。
“然之,能不能说说你方才提到的什么经营盲区,我很难想象,一个学机械和印刷的人,会对银行业务这么熟悉,那学来的?”
端着杯陈默然低声笑了起来,那学来的?当初得知自己去了贷款公司,可没少费心思在这上面,只不过最后人算不如天算,大腿还是拧不过大腿,政府的贷款公司,根本就不是为利益,而是为了……无奈的摇摇头,将过往甩离自己的脑海,抬头朝着肖炘韧看去。
看着肖炘韧的样子,陈默然知道自己之前的话已经打动了他的心。
“有些是在学校在旁听的,有些是自个看书看来的,还有些是在国外时,通过和银行之间的往来,向业内人士打听了一些,当然更多的是自己琢磨出来的!”
自从那日那姬丽小姐目带崇拜之色的向自己讨要乐谱后,陈默然就非常享受那种剽窃后世成果时,享受别人崇拜或惊讶所带来的快意。
“总的说来,现在国内的银行,当然,也包括钱庄,毕竟现在大都是钱庄,典当,票号三位一体,它们的盈利主要收受低利存款,拍卖过期典当物,异地汇款和通过对一些短期的中小工商业信贷来收取高额利息。未扬,您想想,这样的经营方式,银行的利润能大么?”
听到这话,肖炘韧并未说什么,因家中开有多家当铺,虽不是长子,但对当铺之利来源却非常清楚,当铺绝不是靠陈默然所说拍卖过期当物谋利,铺是杀人店,靠是压价,至于钱庄、票号的确是如他所说利润有限。
“至于寥寥无几的几所华资银行,它们没有典当业,虽说也经营国际货币的汇兑,可这方面几乎被外国银行所垄断,利润不会很大。我们拿通商银行来说,主要是办理和发行兑换券,代理公债以及分行之间的异地存放款业务,在扶植民族工商业发展上,无论是钱庄或是银行,都没有什么大的作为。最后我说说外国银行在上海的经营模式,当然,他们的利润是相当可观的,依靠外国特权在华发行纸钞,再加上国际货币的汇兑和国际放贷,光这三项,用巨额暴利来形容毫不过分!简直和抢劫没有什么区别。而且人家拿着咱们中国人的银子,去理所当然的投资外国工业实业,一面挣钱,一面发展自己,可没办法,国家积弱如此,也只有看着人家一发财,一边发展。至于发展中国的工商实业,不好意思,人家没兴趣!”
说到这里,陈默然无奈的摇头轻叹着,后世享誉世界的汇丰、花旗那些所谓的世界一流银行,无不是依靠这个时代的外国特权,一方面吸纳存款,另一方面用极少的储备金,在华发生纸币,套取现银,异国放贷,甚至借助本国力量,掌握了晚清政府和后世北洋政府的金融和财政大权,正是这些经济特权,使得他们取得后世所谓的商业成功。
“前年庚子之祸,老婆娘逃到了西安,然后让李合肥去善后,结果一善后又签了旨在榨干中国财力的议和大纲,不管回头和约怎么签,反正几亿两的赔款是少不了,那老婆娘肯定掏不出那么多银子,只有借,向列强去借,可借了就要还?拿什么?财政都破产了拿什么还?”
在陈默然说话时,并没有注意到的自己提到老婆娘时,肖炘韧先是一惊,诧异的望着他,旋即又是一笑,目中甚至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尽其所能挤榨民脂民膏!”
“这老百姓能挤的能榨的都挤个差不多了,还挤个什么,只能另辟蹊径,在其它方面动脑子,在什么地方动脑子?工商业,无工不强,无商不富,到时不管是那老婆娘或是大臣皇公,恐怕都会肯定戊戌变法时奖励工商、发展实业的各种措施,目标的无非就是开辟财源。我敢说未来的几年在这片土地上,必定发生一场颠覆性的变革,管他是改革官制整顿吏治也好、改革刑律编练新军也罢,又或是废除科举、兴办新学也行,归根到底都需要一个东西,银子,银子从那来,最后解决问题的关键,还是要兴办商务、振兴实业!可以这么说,到时中国工商业大发展的机会就有了!”
陈默然所说的这一切,无不是历史上未来几年注定要发生的事情,归究原因无非是军靴踏入紫禁城的那一刻,全中国的脑子都醒了,就是不愿醒的听着那踏踏的军靴声也得正对现实。
而肖炘韧却完全被陈默然这一阵急言给惊呆了,他几乎不敢相信陈默然所说的一切,为了银子,兴办商务发展实业有可能,但至于那改官制、整吏治、革刑律、编新军、废科举,实在是过于惊人。
“这也是我为什么急着现在想在上海开办银行的原因,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用不了几年,随着实业的发展,这上海肯定陆续开办一系列的银行,那时候竞争只会更加激烈,那会由现在这样的好机会!更何况如果,现在我要做的话,那么我就是第一个吃螃蟹人!”
一口气说完后,陈默然吐了口长气,看着目瞪口呆的肖炘韧,他的惊讶早在自己的意料之中,无论是谁听到先前的那盘编排,都会露出这个表情来。
“怎么样,未扬,过来帮我吧!我们一起打造一家全中国,甚至全世界最大的银行!打造一个金融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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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卖给你了
“过来帮我吧!我们一起打造一家全中国,甚至全世界最大的银行!打造一个金融工商帝国!”
一语惊呆了肖炘韧,让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话毕了,陈默然静静的端起杯来,喝着茶冲去一口气说完后的口干舌燥,两眼直视着只言不语的肖炘韧,等待着他的回答。
“然之,我不得不承认一点!”
半晌回过神的肖炘韧看着陈默然,看着那双眼睛中闪烁的神采,看着他的模样,似乎与另一个美国人重叠在了一起,或许他没有他的财富和机遇,同样的现在他所拥有的机遇也是那个美国人难以祈及的。
“你是我所见过的人中,最具野心之人,虽不知你的能力,但就你先前所说,我相信你有五成成功的可能!”
最具野心之人!
听到这个比喻,陈默然心下一笑,过去自己曾被人评过“毫无野心”、“烂泥扶不上墙”的角色,而现在,人的心态总会随着外在事物的改变而变化。
“五成就足够了!”
哒、将茶杯放于桌上,直视着肖炘韧,面带笑容的陈默然嘴唇微张。
“敢跟我一起博一把吗?”
这次轮到肖炘韧笑了。
“敢!”
抬头迎着陈默然的目光。
“有何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陈默然既然敢当这翻江龙,自己又何不敢作陪他一试。
“我还有有一个问题,你!”
稍做犹豫后,肖炘韧还是不禁试探了一句。
“你有赌赢的把握吗?就像你说的那样,我觉着你好像是在赌,而且不是一般的赌,要是输了,你可就没有翻身之日了么?”
“必胜!”
嘴唇一张,陈默然吐出两字,半手中的茶杯推到一旁,身体微微前倾一下。
“有些话我本来是想等过个几个月,银行开始筹办前后,我再说,毕竟现在这只是一个想法,还未被制定成计划,不过,不妨现在跟你透透风,我有几个来钱快的法子,银行的业务无非是底息吸储,然后高息贷出,实际上无非就是一个贷字!只要在这个字上做文章,就以把银行做大做强!以后我的银行,我会把银行和我投资的工商业牢牢地捆在一起,银行就是股东。”
银行就是股东?
肖炘韧诧异的朝着陈默然看去。
“未扬。您说,是贷款收取利息大,还是,直接把贷款变成投资,然后依靠实业赚了钱,分红的利大?”
“自然是分红多!但是同样有着风险!”
“风险愈大,利益愈大,利益从来是和风险成正比!”
陈默然不以为意的说道,这实际上是后世的风险投资公司的作法,风险虽大,但远无法与其获利相比,更何况自己还有一点优势,知道未来几十年甚至一个世纪内会生什么。
而陈默然的这番话,看在肖炘韧的眼中,却变起了味来,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眼前分明坐着一个一掷千金的赌徒,而且在这个赌徒却又如此的贪婪,甚至于还带着些许的诡异莫测。
“我……!”
肖炘韧无奈的笑了一下。
“我想知道,然之,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帮你!”
“你是不是想说,你一不学金融,二不懂银行?所以我选择你,选择错了?”
脸上带着微笑陈默然反问着正喝着茶的肖炘韧,他果然如自己所猜点了点头。
“军校,你是军校出身,只要你愿意,你肯定能做到!”
当然,陈默然并不会说自己曾在后世看过一篇报道,美国企业家将军校生与一般长春藤名校生进行对照,现军校生在专业、各项技能上皆略胜一筹,且忠诚度高,不少百大企业领袖均偏爱雇用曾受过军事训练的员工。
“至于金融专才,我们可以招聘不是,为经理者,只需要掌握方向就行,就像将军一样!制定作战计划的是参谋!将军只需要把握大方向,当然还有顽强的意志!”
军人的意志比普通人更坚强,这正是陈默然选择他的原因,而且只是让他作公司经理,而不是银行经理,掌握公司的大方向,毕竟无论是公司或是银行,对于陈默然来说,只是一个工具罢了,这个工具无非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财富来源,同时为自己谋得社会声望。
对于陈默然来说,这几乎是一个不亚于把钞票流通出去的重要环节!更何况相比于假钞,有什么比自己创造一个帝国更为诱人,到那时可是真正的名利双收。
陈默然的一番话,只让肖炘韧感觉自己的头好像被眼前的这个人豁开了一个口子,他看了陈黯然一眼。
“你确定让我当这个经理!”
听着这似乎没什么底气的话,陈默然不禁叹了口气道。
“未扬,别想太久哦,要是太久,黄花菜都凉了。”
无奈地一笑,肖炘韧现自己根本无法拒绝巧舌如簧的陈默然,他抬起头看着陈默然。
“我这一百三十斤,从今以后,怕是要卖给你了!”
“那我就买下来!”
陈默然笑了,亲自为肖炘韧添了一杯茶水。
“丑话,说在前面,我真的不懂金融,一但……”
未等肖炘韧把他所谓的丑话说完,陈默然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我会再招一个银行经理,而你,是我的公司经理!我的这家公司,可是不仅仅只有银行,还有实业,就像我正在筹办的印刷厂一样,以后还会有纺织厂、纱厂、面粉厂以及机械厂、造船厂、钢铁厂等等,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办银行不仅仅需要钱,还需要声望,而这些企业,将来给我带来声望!”
声望,无非就是名声,名声怎么来,只要自己办了厂子够多,够大,名声自然而然的就来了,到那时也就有了办银行的声望了。
“声望!”
肖炘韧眉头一皱,看着眼前的陈默然,的确,他现在需要的或许正是声望,如果不是表妹的缘故,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而声望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说,无疑是最重要的。
“然之,如果你需要声望的话,那么你现在最需要的应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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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收美钞不(加更求推荐!求收藏)
沿着红砖铺设的人行道往里走,路旁靠柏油路的一边是种着高**国梧桐,而另一侧却是齐胸高灌木,灌木后可见各式各样的欧式别墅或庄园建筑。人行道个偶尔可以看到那些在寒风中依穿着华裙的外国女人,她们头戴着纱帽行于人道上,若是不知的话,仅看这街道上的人们和两侧的建筑,还以为这里是欧洲的那个国家的街道,可这里是上海。
走到一座房子前,肖炘韧停下了脚步,陈默然也停了下来。透过那胸高的灌木,可以看到其中散布着数栋欧式别墅,而在庄园的中央却看到一栋维多利亚式红墙白柱式的宫殿式建筑,他的面积看起来很大,就像是一座小型宫殿一般。
“这就是你说的地方?”
陈默然诧异的看着肖炘韧反问了一句,两个星期前,他告诉自己,在声望之前,自己需要的是一处宅子,一处合适的安身之所。一处一买下来,就会一鸣惊人的宅子,那样的话,在入住时,自己就会名扬整个上海。
“我的老板,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吗?”
肖炘韧反问一句,自己的这个老板行径和他人有所不同,虽说知道他用舅舅的旧厂房办厂,可按他说,现在厂子的机器还未定购,厂子只是挂着牌而已,另一方面,他却让自己在租界里寻找合适的厂房,而且对此似乎并不着急。
“在上海,若想融入此地,必居于租界!”
“这里的房子,都是洋房,除了洋人,只有最体面的人才能住在这里!上海还有租界,所看重的恰是你的身份,而身份除去金钱、权力之外,还有就是这……房子!”
肖炘韧点头时,手向前一指,过去的两个星期,从当了陈氏印厂的经理,除了与洋行洽谈购买印刷机器,寻找新厂之外,还要张罗着帮他寻一处合适的宅子。
“钱不是问题,只要像你说的一鸣惊人,买下之后,整个上海滩的人都会知道我,就行!”
如果当初陈默然没说下这句话,怕肖炘韧也不敢把眼睛盯上这处宅子,在上海,不过只有少数几个大亨盯上了这里。
望着这欧洲别墅式样的宅院,陈默然的确有些心动,在后世能有一处立锥之地或许是许多和他年岁相当的年青人的梦想,只是那房价是让人望而却步的。
“他的前主人是英籍富利,他是上海知名的大亨,这座豪宅是他在二十五年前聘请英国知名设计师建造。初时占地不过只有八十余亩,而建成后占地竟达近一百二十余亩之多,两年前,富利因投资失败,所以才会对外出售,否则在这条街上,想找合适的房子,而且对外售出的,恐怕很不容易,尤其是这样的豪宅。”
肖炘韧一副你拾着便宜的模样,的确是拾得便宜了,在上海,尤其是租界,绝大多数房子往往是只租不卖,而这地方卖出的房子,几乎不可能。
“富丽庄园在上海的名声之大,众所周知,工部局会在一周后举行拍卖会,只要你在拍卖会上标得这处宅院,第二天,整个上海都知道你的大名。”
他手指了一下前方的这处远不能用宅子,而需用庄园来形容的宅院。
“从此之后,上海不会再有什么富丽庄园了,只会需要有一个陈氏花园就足够了!”
接着,肖炘韧再着周围的一些宅院指了过去。
“在这一带,十户之中,有六户是租界里最体面的外国人,至于其它大都是些久居于此的富人,有一些甚至是发匪战役时便定居于此,可以这么说,租界里所有最体面的华人,都住在这里,只要你一买下这所宅子,出于种种目的,他们自然会千方百计的结交你,探听你,只需要一套宅子,你就会成为上海租界内的头面人物,至少是头面人物都知道的人。”
望着眼前这片宅院,陈默然有些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价钱并不重要,就像肖炘韧说的那样,若是自己真的想在上海开创一番局面,怕也只有这个地方了。
体面人物?
想到这个词,他的唇角轻扬了一下,谁能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这个造假钞的有朝一日,也能成为一个体面人物,而且是被人争相结识,或许将来还会以认识自己为荣的体面绅士。
“知道买下这地方需要多少钱吗”
“富丽花园是工部局查没,将会在一个星期后拍卖,参与拍卖的需要交一万两保证金,工部局公布的底价为七十五万两!如果在拍得庄园后一周内,钱款不到位,工部局就会没收保证金。”
“七十五万两!”
陈默然眼睛一睁,七十五万两!这还是底价,未免有点……太贵了!
尽管心下觉得实在是太贵了,但望着那若大的宅院,联想到这座大宅给自己带来的回报,陈默然在思索一会手,仍然满意的点了下头。这么大的花院,以完全可以挖一处地下厂房,然后在地下印自己的钞票,把那些机器放在租界外的厂子里显然不太安全,如果有现成的地下室的话……。
“这所房子有地下室吗?”
“这个倒不太清楚!如果需要的话,下午我可以去工部局查一下图纸!”
在稍作犹豫后,陈默然又望了眼及胸高灌木后的西式建筑。
“买下来。”
“你确定了!”
肖炘韧显然没想到陈默然这么痛快的便答应了,说是七十五万两,到时会被抬到什么价格,恐怕只有天知道。
陈默然扭头看了眼肖炘韧。
“既然有那么多好处,为什么不买呢?买下这地方!下个星期拍卖会结束之后,我要让这座宅子改名,什么富丽花园,太俗了,到时就叫陈氏花园吧!”
“然之,虽说买下这所宅子有很多好处,但是你必须要知道一点,到时这所宅子恐怕需要近百万两方才能购下,而且现在公司初创,正是急需……”
陈默然虽痛快答应了下来,可肖炘韧反倒没了先前介绍这所宅子时的热情了。
“百万两!正像你说的,今天投资百万两,七天之后,整个上海滩的人都知道我的名字,声望有了,还会怕没有钱吗?”
七天!
六天以后,那批纸就会送到自己手中,到时别说是一百万两,就是一千万两,自己也能拿出来,不过前提是工部局必须要收美钞。
“那个……未扬,工部局收美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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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买一个名望(求推荐!求收藏)
在上海那里最繁华?
毫无疑问是租界!
那么谁来掌握租界大权呢?
自然是各国领事,但各国领事对租界的掌探却是遥控的,他们还需要借助一个机构,自然就是工部局了。
位于南京路与广西路口的红砖水泥墙两层小楼,这栋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的建筑,看似没什么特别之处,可任何一个人都知道,这里是上海公共租界的工部局所在地。
虽说半个多世纪来,随着租界的不断发展,工部局机构不断扩大,原来房屋已不敷使用,但至少在没建新楼之前,工部局的依然在这座不显眼的欧式两屋红楼里办着公,只不过各个机构的办公室越来越小而已,工部局的狭小显然无法同租界的繁华相配。
工部局的老机构凭着自己的资本多少还可多占些办公室,但对于新成立的机构来说,只能挤在那些由储藏室、杂物间之类的房间腾出的房子里办公,但这绝不能套用在工部局地产委员会。
成立尚不到的两年的地产委员会,拥有一定的行政权力,全不同于工部局任命其它只起咨询作用的各种委员会,公断征用土争议,决定偿价,公断路旁执业人应分担的道路修筑工程费,审核工部局所定建筑物章程,评估土价值等等。
正是这些其它委员会所没有的行政权力,让地产委员会得以把乐队从办公室挤到了杂物间,占据着一楼东侧的几间办公室。
1902年的工部局即没有一个华董,华人雇员也同样屈指可数,而作为哈佛商学院的一名高才生,戈程潜是整个地产委员会唯一华裔雇员,与其它人遭受歧视不同,在这里鲜少有人歧视这位哈佛商学院的高材生,不过虽不歧视,但也未受重视。
“怡和、沙逊……”
翻看着苏富比拍卖行递交的报名参加“富丽花园”拍卖名单,无一不是上海知名大亨,对于这些姓名或洋行,戈程潜和任何一个上海人都不陌生,上海租界与其说是各国的倒不如说是这些大亨们的,他们才租界真正的掌握者。
富丽花园对于这些大亨们而言,无非只是一点缀罢了,在上海这地方,这些向以物实著名的外国人,同样沾染上了中国人喜好面子的习气,对于他们而言富丽花园或许并没有太多的商业价值,那里并不是工部局规划的商区,但却能赢得些许面子。
“陈默然、中华产业公司。”
一边串的名词中,突然出现在中国人名倒让戈程潜不禁一愣。
“陈默然、产业公司?”
盯着纸上的姓名,如果不是有中文标注,戈程潜几乎下意识的以为这个一个外国人,但他却是一个中国人,这个名字相当陌生,因在地产委员会工作,他多少参加过一些大亨们举办的舞会、宴会,但却从不曾听说过这个人来。
“难不成又是上海新近崛起的一个大亨?”
不过刚冒出这个念头,戈程潜便摇摇头,上海是个流敞黄金之地,任何人都可能从一文不名成为巨富,但这需要一个过程,如果是新崛起的大亨,在此之前就理应听说过他的大名。
“莫非是从内地来的富绅?”
喃语着这个姓名和产业公司,戈程潜知道,如果这人真的拍下“富丽花园”,只怕不出几天,整个上海滩都会知道这个富绅的存在,但可能吗?
不可能!
在中国能一把拿出百万两购宅的人或许有不少,但愿意花百万两是去买一座宅院的人并不见得有,参加富丽庄园评估的戈程潜可是知道它的价值。
“怕是个抬价的!”
下意识的,戈程潜将陈默然和产业公司划归了凑热闹人中,那些大亨们有的是为了买富丽,而有的纯粹只是为了给其它人添堵罢了,他们不仅自己抬价,甚至还雇人抬价,陈默然和他的产业公司或许正是受雇而来。
“一共十三家!”
陈默然吱吱地咂着他的直杆烟斗,在烟将燃尽时,便着手把白烟灰倒进车壁烟灰盒子里。
“十三家?”
“沙逊、麦特,亨利,几乎名震上海的大亨们,或以个人,或以公司的名义都报名参加了拍卖会。”
提到这些人的名字时,肖炘韧无奈的摇头轻叹着。
“我敢说,这次富丽花园的价格,至少会被炒到一百三十万两以上!”
寄籍上海二十余年,肖炘韧太了解那些洋大亨了,他们表面上亲密无间,但私下里却是另一副嘴脸,每一次大宗拍卖总有几人买,数人抬,目的不过只是为了让看“冤大头的哭脸”。
“哦!”
陈默然皱起了眉头。
“也许有可能吧!不过像之前说的那样,如果这些大亨都去了,而最后这富丽花园变成陈氏花园。”
勉强笑了一下,看了看肖炘韧。
“我猜,到时整个上海都会轰动吧?”
“可是,我在地产委员会查了下上个月的租界平均地价不过只有4065两,而富丽花园那一带,均价不过3084两,花上一百三十万两,或许有点过了!”
“未扬!”
陈默然慢慢擦摸着他的热乎乎的烟斗锅,在这个时代并没有过滤嘴香烟,初时他还吸着那吸口烟吃嘴草的卷烟,现在他早改了烟斗,而烟叶自是用卷烟搓出的。
“无非就是多花点银子而已,银子买名望,这钱总是要花的?”
陈默然笑看着犹豫不决的肖炘韧,昨天美和洋行派人来通知了一下,纸已经提前运到了今天晚上就会到达上海港,明天洋行就会把纸送来,纸来了,钱还会少吗?
“然之,我只是不想花冤枉钱!被那些外国人当成冤大头宰!这么多年,他们没少从中国捞银子!”
“这银子花的一点不冤枉,毕竟到时的名声可不是银子能买来的?”
肖炘韧无奈的点点头。
“好吧!”
然后他又对着手中的资料看了一下。
“然之,你有没有想过,到时拍卖会,你带谁去?”
“带谁去?”
“对。”
肖炘韧重复道,对着手中的资料放到了一旁的包中,目不斜视地看着陈默然。
“通常,这些大亨们出席这种拍卖会,会带自己的妻子或者情人,你在国外呆过,应该知道这些。”
“我知道!但是我并没有合适的人选!”
陈默然的回答让肖炘韧一笑,他身边有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在你身边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去邀请她。”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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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美女美钞!(贺新春三章加更)
香槟酒的泡沫刺得姬丽鼻孔发痒,她抽*动了几下鼻子,抬起头来,那双眼睛中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你是说,你想买下富丽花园?”
“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吗?”
晶莹的多姆派利扬恩香槟酒慢慢流向陈默然的舌根。
“我在上海还没有住所。”
“但是你要知道,那是富丽花园啊!”
姬丽的惊讶和不可思议看在陈默然的眼中,顿觉买下那富丽花园或许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
“嗯哼!有问题吗?”
“上帝啊!我真的没想到。”
这一回陈默然真的弄不懂她是什么意思了。
“怎么了?”
姬丽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难道真的像姐姐说的那样,他可以拯救银行,在此之前,她甚至觉得眼前的陈默然只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作曲家,而没想到,他……他竟然是个大亨。
“我很想知道,你真的要买下那里吗?”
“当然,否则的话,我也不会邀请你与我一同前往不是吗?姬丽小姐!”
陈默然笑了起来。
肖炘韧给自己推荐的就是姬丽,和她的姐姐一同被称为整个租界最漂亮的一对天使,如果三天后,自己带着她出席拍卖会,无疑将会成为整个拍卖会上最引人注目的一对,或许还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真的吗?”
陈默然的邀请让姬丽显得颇为兴奋,她看着他,眼睛中闪动着的异样的神色,他的意思是……嗯!东方人往往都很腼腆,难道说,他、他想追求我!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嗯!”
尽管在应下时,姬丽感觉自己的脸颊似有些微热,但那双柔媚勾人的双眸中却闪过一道异样的神采来,她的身体向前一倾,看着陈默然,那长长的睫毛随眼眨闪,更为那双美眸平添了几分诱人的神采。
“我是要报酬的哦!”
报酬?不就是钱吗?
“没问题,你开个价吧!”
陈默然不假思索的一口应了下来。
“那好吧!我相信你一定还写了其它的曲子是吗?再给我两首可以吗?”
“啊!”
陈默然并没有料到她要的报酬竟然是两首曲子。
“可不可以嘛!”
陈默然看着隔着桌子做在面前似是祈求般的姬丽,那柔媚勾人的双眸中带着祈色,嗅着空气中那撩人的香气,目光不自觉地顺着她的脸蛋向下经过雪白的颈部,落到稍微敞开的领口,再到那鼓起的胸脯,之后又不自觉地向回扫向那有些微微翘起的粉红小嘴。
虽然陈默然对女人一直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但是在此时却不自然地开始幻想起她在床上妩媚动人的样子。
“好……好吧!”
在这出这句话时,陈默然几乎不自主的吞了口口水,这个女人……忒会勾引人了!
在陈默然好不容易收回自己的眼神时,姬丽的心里没来由的感觉有些失落,她喜欢刚才他偶然流露出的眼神,过去的二十多天,在家里练习那首曲子时,她的脑海里总是会忍不住想起这个人来。
不知为什么,她甚至没把找到陈默然的消息告诉姐姐。想到姐姐,姬丽不禁皱起了眉来,他为什么是姐姐要找的人呢?
脑海中浮现这个问题,让姬丽不禁把小嘴一嘟。
望着嘟起的粉红小嘴,陈默然只觉得心神一荡!
“这妮子!”
直到一个小时后,坐在马车里的陈默然的脑海中,还是不时浮现起那嘟起的粉红小嘴,忍不住在唇间轻语一句,脸上露出些许暧昧的笑容来。
美人!
美钞!
谁最诱人,或只有眼前的纸了。
一卷四吨重的美钞用纸已经被架装到机器上,这是在朱家梁他们的帮助下,用索吊吊装才完成的工作。望着眼前架于输纸机上的纸张,陈默然像看到美女一般,轻抚了一下,白纸上十数道红蓝人造纤维丝轻轻的用针一挑便能挑出。
“标准的美钞用纸啊!”
手抚着这即将变为钞票的纸张,陈默然眼中的流露出的神采,绝非看到美女时所能相比,在美女和这纸之间会选择什么?
当然是这能变成钞票的纸。
深吸一口气,陈默然的左手按在印刷机的启动按纽上,而眼睛却投到了房梁上挂着的那几张纸上。
“美联储上海印钞厂”
这是前几日没事时写下的。
这就是我的印钞厂了!
心下言语一句,陈默然的手指轻按了一下,凹印印刷机转动了起来,凹印印刷机转动的声响很大,速度也很快,这台陈默然亲自手改造的凹印印刷机可以完成两面同时印刷,按照他的印刷速度,每小时需要用130公斤绿色和黑色油墨,印出1000张报纸大小的整版50元美钞。
望着凹印机尽头的托架上,不断增高的钞票,陈默然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这印的那里是假钞,根本就是在印金子,美金、美金,自己现在可不就是在造金子吗?
“一个小时150万美元!”
十个小时是多少?当然这只是理想价值罢了,即便是国家印钞厂中钞票成品率不过只有90%,对自己的工厂陈默然怎么会不知道,一个小时能有一百万的成品就已经不错了。
咚、咚……心跳不时的加速着,整整一夜,陈默然不时的往返于各部机器之间,检查着机器的运行,尽管全电脑的控制的机器并不需要多少人工干预,但激动到无法安眠的陈默然还是宁可在机器面前趴着。
“……”
指尖用力在印好的钞票上一划,油墨花了,原本漂亮的花纹模糊了。
“还要再等三天!”
陈默然自语了一下,凹印过程中的干燥程序,仅只能防止钞票粘连,毕竟要等三天才能够完全干燥,对此陈默然再清楚不过,但早就按奈不下心中激动的他,还是主动手工剪去了其中的数张。
“哒!”
轻轻一弹、一抖,清脆的响声在耳边回响着,这钞票发出的声音比甚至任何音乐都悦耳。
“三天后,上海……有什么是我买不起的!”
环视着身边满满十三托架美钞,陈默然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起来,现在只剩下一个过程,挑出其中最完美的钞票,然后买房子!
“哗啦啦……”
覆盖着一层布的沉重的平板小推车被陈默然亲自从厂房里推进一间小木房里,屋内里架着两部取暖用炉子,每一个炉旁都有一张桌子,每张桌子中间都坐个一个少年。
看到少爷将推车推进了进来,站起身的朱娟眉头轻扬了一下,朝着身旁的小四看去时,眉目间尽是得意的模样,那眼神似乎是在像小四发出挑战。
掀开盖在推车布,陈默然给每张桌子上放了厚厚一叠钞票,每叠二十万。
“好了,和过去一样,挑出有瑕疵的!”
“是,少爷!”
身着单薄的朱娟、小四两人便坐了下来,在放大镜的帮助下开始一张张的检查着钞票,过去的几十天,他们两每天就是拿着少爷给的钞票,检查图案纹路、序号以及那个印章,挑出有瑕疵的,然后直接扔进炉中。
看着坐在两张特殊的桌中的两人,陈默然在心下一叹,制做这种中间只容一人小桌,是不得已而为之,在这种桌子上,他们的手无法到桌下,而且只能保持一个坐姿,这可以防止他们将钞票夹带出去,甚至为了确保安全,还禁止他们两出门。
虽然只经过一个月的培训,他们或许无法区别真假钞,但是却足以分辨出钞票印刷上的错误,对于自己印的钞票,陈默然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印刷错误,这些用印钞纸印的钞票,只要没有印刷错误,就绝不会有其它瑕疵。
钞票不过是一进手,朱娟就感觉它的手感和过去完全不同,之前他们训练时用的钞票纸质较软,而这种纸却完全不同,而且头像部位的也多出了纤维丝。
尽管心里有些疑惑,但朱娟什么都没说,她的想法很简单,这是少爷安排的话,为什么不安排其它人,这是少爷的信任,既然少爷信任自己,那就不能辜负少爷的信任。
检查印刷瑕疵的过程非常简单,无非就是纹路粘连、序号和印章偏位,每一张钞票只要一过手,搭眼一瞅,便可以分辨出来,桌上的钞票一张张的检查着,带瑕疵的直接扔到炉子。
一叠钞票检查完后,陈默然便直接扔到脚踏洗衣机内,一边监管着朱娟和小四,陈默然一边踏着踏板,全新的钞票在洗衣桶内合着粗砂、碎石滚动着,造旧,也是一个必要的手段。
在进行着造旧程序时,陈默然拿着随手从一旁边倒成堆的钞票中取过一张,崭新的钞票不过只用了几分钟,就变成七八成新的旧钞,又看了眼埋头检查钞票的两人,陈默然心下知道,自己的这个印钞厂,现在还差一个人,一个真正的验钞者,这些钞票或许可以骗过很多人,但是能够骗过美国财政部吗?除非能够骗过美国财政部,否则……这行当绝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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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姐妹间!(拜大年!求收藏!)
“哎!”
从床上站起身的凯瑟琳,轻叹一声。
此时的她,可以说是姿态和风度最完美的体现。每一绺黑色的波浪式的头发都梳理得恰到好处,一丝不乱。鹅蛋形的脸庞,大大的眼睛,显贵的鼻子,薄嘴唇涂得很丰润饱满,构成一副令人惊叹不已的相貌。
她的面貌和风度使她具有一种冷漠的、深谙世故的气质,这也是她努力修养而成的并为之欣赏的。她在阅读方面的广度是相当可观的,过去每到晚上,她都会躺在沙发上看上一两个小时的书,但现在,她显然没有一丁点心情。
过去的三十天中,她没有为银行拉到那怕一分的存款,即便是最友好的伙伴也拒绝了她提出的拿南非金矿、钻石矿股权书抵押贷款的要求。
“或许又是一场盛宴吧!”
她在心下自语着,她清楚的知道,也许要不了几天,一场属于上海银行家的盛宴就会开始,那些贪婪的银行家们会疯狂的扑上汇升,争抢着原本属汇升的财富。
想到三十天后,汇升将宣布倒闭,凯瑟琳无奈的轻皱着眉头,朝浴室走了过去,或许洗个热水澡能让人放松一下吧。
躺在浴缸中的凯瑟琳,感觉着热水的轻抚同时,慢慢的放松着自己的身体,意识她的头痛几乎消失了,不过残存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迫压感,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知过多久,她无精打采地用一方洗澡巾在她那闪光的身子上和水擦着。最后,她打开排水塞,在水汩汩地流出之后,站了起来,跨出凹陷的浴缸。
她站在与门一般大的嵌在门上的镜子面前,慢慢擦擦干,一边用毫无偏见的迷恋的目光端详着自己那小巧的、几近完美无缺的身材。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魅力,而且就她所能记得的情况看,她总是那样令人**夺魄。现在,26岁了,那前几天刚做的向外膨起的卷发,一双又大又蓝的眼睛,闪着光亮的小鼻子,还有那张不大的丰润的嘴,颇能激发人的奇特的快感和**。
像是工艺大师用象牙雕刻出来一般的身体。每一部分,每一肢体都是绝妙地匀称成比例,只有两个ru房除外。她那两个ru房显得特别大,她知道自己的身体能把男人降服成目瞪口呆的奴隶。
“那个人……”
想到这,她的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一个人影来,依然是那个有些模糊的人影,过去的一个月中,那个人影不知道多少次出现在她的梦中,但直到现在,却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难道……”
这时又一个眼神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是查理那双贪婪而充满**的眼神,这副眼神的浮现,让她不禁皱了下眉头。
“绝不可以!”
似是为了给自己打气一般,凯瑟琳在说出这句话时,丢掉她的湿漉漉的毛巾后,又耳后和两乳中间洒上些香水。便迈动脚步,裸露着全身,走进通向卧室的穿衣室。她从衣钩上取下一件线条平滑的白色睡衣,披在身上,在喉头处松松地系了一个结,继续向卧室走。
“要不,再喝一杯吧!”
再次躺在床上,凯瑟琳自言自语着,
那夜的疯狂之后,酒戒了,烟也戒了,她想和自己的不良嗜好说再见,但每到烦恼时,却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起酒来。
“那怕喝一杯也好!”
在手拉开卧室的门时,凯瑟琳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喝酒,只要喝了第一杯,就会再喝另一杯,然后一发而不可收,一杯杯地喝下去。
清脆悦耳的钢琴声专到了她的耳中,只听着琴声,她就知道,是妹妹回来了,尽管妹妹是她的秘书,但相比于自己,或许是年龄的原因,她显得非常轻松,依如过去一样,每天总会练一首新曲,这一首似乎过去也听过。
“和妹妹聊聊天吧!”
凯瑟琳自语着朝着楼下走去,下楼的时候,悦耳的琴声不时的传入她的耳中,走到起居室后,看着正在那弹着钢琴的姬丽,凯瑟琳不再言语了,只是静静的听她弹琴。
琴声消失后,端着茶杯的凯瑟琳微笑着轻轻鼓掌。
“姬丽,这又是一首新曲!”
姐姐的声音和掌声,让沉浸于这首《卡农》中的姬丽一愣。
“啊!”
她忙顺着声音看去,看到站在起居室门边的姐姐,心跳不知为什么加快了许多。
“是……是的!”
这首卡农是她的报酬之一,下午他才安排人送过来,想到他,抬头看着姐姐,姬丽感觉自己的心里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他认识姐姐吗?
他和姐姐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姐姐要找他?
过去的几天中,一连串的问题,不停的困扰着她,每一次弹琴时,她都会想起那个“天才”,想起他那似笑非笑模样,甚至有时在睡梦里都会想到那张脸。
觉察到姬丽神色中偶尔流露出的神情,凯瑟琳不由一愣,难道姬丽恋爱了?
“姬丽,你在想什么?”
“啊!没……没什么!”
姬丽的吞吞吐吐反倒做实的了凯瑟琳的推测。
“姬丽!”
妹妹的神色让凯瑟琳笑了起来,她看着自己的妹妹,看来她真的恋爱了。
“告诉姐姐,你是不是爱上了一个男人?”
“啊!”
姐姐的话让姬丽双目一瞪,那双千般柔媚的碧眼中却尽是惊讶,姐姐,她……她知道了吗?
“没……没有!我没爱上他!”
有些心慌意乱的姬丽连忙摇头辩解着,却全没注意到凯瑟琳听到这句话时的惊讶,没爱上他?他又是谁呢?
姐姐的话让姬丽陷入一种恐慌之中。
在寻找他的那十天中,那个叫陈默然的男人,一直让姬丽倍觉受挫,甚至于恨起那个人来,可是那天在餐厅巧遇后,听着他的那首《水边的阿狄丽娜》,作为一个喜欢音乐的人,姬丽发现自己爱上了这首钢琴曲,同样的对那个人也产生了好感,而现在这首《卡农》更加剧了她心中对他的好感。
但……这是爱吗?
妹妹的异样让凯瑟琳的脸上露出些笑容,她走到妹妹的身边,轻轻的抱住她的肩膀。
“好啦,我相信,姬丽从未爱上任何男人,是姐姐误会你了。”
“姐姐,我……我也不知道!”
昂首看着安慰自己姐姐,姬丽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为什么姐姐要找他呢?当初第一次见到他时,为什么不告诉姐姐,自己已经找到了那个陈默然,而现在……如果姐姐知道了,她会生气吗?
“姐姐……我……我找到那个人了!”犹豫不决了很长时间,姬丽还是说了出来,她并不愿意欺骗自己的姐姐。
“……”
姬丽一愣,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她找到谁?
“陈默然!”
听到这个名字,再看到妹妹脸上欲言又止的神情,联系到她这几天的异样,恍惚间凯瑟琳只觉心头咯噔升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哦!……我、我都快忘记那个人了!”
忘记了吗?恐怕只有凯瑟琳才知道她根本没办法忘记那一夜。
“姐姐,或许,他、他能帮助银行,我也不太清楚,他应该很有钱!”
凯瑟琳并没有听到姬丽在说什么,她脑海中不由的又浮现出了那让人心醉、痴狂如迷梦般的一夜,他记得自己吗?看着妹妹,凯瑟琳心头一叹。
没准,他早都忘记了自己,那样的也许会更好。但想到他也许已经忘记自己时,凯瑟琳心头还是涌起一阵说不清楚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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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拍卖会!(拜大年!求收藏!)
四川路苏富比拍卖行门外,沿着拍卖行的前门,停着一排十几辆敞篷的“亨斯美”马车和一辆装饰精美的乳白色四轮马车,这些马车上那洋行的标识,无一不是上海滩知名洋行,怡和、沙逊、新康……
“租界是国中之国,我们是国中之王!”或当年怡和洋行大班渣甸的这话,道出了租界的本质来,这些洋行大班才是租界里真正的头牌人物,而看着这些马车,偶尔路过的路人和巡捕大都知道,又一轮土地拍卖会开始了。
自上海开埠以来,西方来的洋行大班,就是靠两个土赚钱,一是烟土,二是土地。烟土早在二十年前,随着烟土国产化,早以靠着烟土实现原始积累的洋行,早已弃之不干,唯有土地,却是不变的暴利,上海开埠六十年,地价增长数千倍,对于这些持着“只租不卖”的洋行而言,每年仅租金一项便可收入数百万元之多。
土地从来是租界最热门的生意,同样也各大洋行争夺的重点。
就在这档功夫,一辆的黑色的普通四轮马车哒哒的停在了拍卖行前,马车刚一停稳,站于车厢后货架上,两个身着黑呢大衣、头戴礼帽的年青人,便跳下马车,一人立于马车旁,一人拉开装着晶莹玻璃的车门,这番作派,倒引得拍卖行内外看到的人投去诧异的视线。
“知道是谁吗?”
正和沙逊面笑心不笑聊着麦特,手一指窗外街上停下那辆马车问了句。
原本这辆普通四轮马车,在租界里颇为常见,但马车后那两人的装扮和举动却引人注目,其中身材稍显强壮的人下车后,站在马车门对面,面前外侧,双手插于大衣口袋中,如果没错的话,麦特相信那人的大衣口袋一定割空了,他的手中肯定握着只手枪。而另一人左手开门,右手同样插于衣袋中,这种防范与小心,在若大的上海滩,尚还是第一次。
端着酒杯的沙逊摇摇头,他的眼睛却扫了那两人的衣服,认得出是应是手工洋装店出品,价格自是不菲,即随从都是这般打扮,对于车厢里的人,沙逊到心生些期待感。
在距离他们不远,另一个窗边,端着香槟杯的肖炘韧望着楼下的这一幕,引起的效果,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是两人三天前商量的结果,一出场就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当这些所谓的大班们为陈默然的“范”而心生期待时,那里会曾想到,这不过是陈默然发财后的一点“虚荣心”罢了,和电视里那些富豪、官员们学的,若是不是现在这墨镜太过难看,或许陈默然还会给林郁青、朱家梁二人一人整一副。
而在拍卖行门外迎宾的杰克逊经理,脸上带着职业性笑容的同时,也对车里的人有些期待,这十三个报名参拍“富丽花园”的十二个大亨已经到了,还差最后一位,或就是此人了,与其它人的不知究里不同,他却知道车上的是个中国人。
车门一开,先出来的是支黑木拐杖,眼尖的杰克逊顿时便认出,这支拐杖绝对价格的不菲,伸出拐杖后,陈默然手拄着拐杖出了马车,然后朝着马车里一笑。
“天!是姬丽小姐!”
待马车中身着红色礼服的姬丽一走出马车,杰克逊的眼睛顿时睁大了,他完全是一副惊呆的了的模样,怎么可能是她,尤其是看着她巧笑嫣然的将手臂挽于那个中国人的肘间时,杰克逊只觉肚中的醋坛子打翻了,涩涩的极为难受。
“姬丽小姐,欢迎您的到来!”
压着心中的醋意,面带职业笑容的杰克逊礼貌的亲自为他们开门。
手臂挽于陈默然肘间姬丽礼貌点头轻笑。
“杰克逊先生!”
在两人离开时,望着两人的背景尤其是姬丽那窈窕的身形似无骨的依在那个中国人的身边,杰克逊的表情中依带着苦涩,姬丽的是租界有名的美女,从一年前,她来到上海租界,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别看她那般柔媚风情的样子,可是却鲜对男人假以颜色,对此作为追求者之一的杰克逊可是再清楚不过。
而现在她竟然面带羞涩的挽着一个中国男人的手臂,在杰克逊惊讶的同时,更多的却是失恋的苦涩。
几乎是陈默然挽着姬丽迈进拍卖行的二楼拍卖厅后,原本有在那里虚以委蛇般说笑的众人同时一愣,他们没有想到那个让他们多少有些期待的人竟然是个中国人,而更为惊人的却是他身旁的女人——姬丽·格蕾丝,这里的大亨们对她并不陌生,准确的来说,是对她们姐妹,毕竟这是一对上海租界中最娇艳的两朵鲜花,最为难得的是名花无主,而现在其中的一朵花,竟然挽着一个中国人出现在拍卖会上。
一时间整个二楼顿时像煮开的沸水沸腾了起来,就连那原本阴沉着脸的沙逊也露出了一抹惊艳的神色,目光中隐隐散发出贪婪的精芒。
感觉着众人回身投来的视线,一直面带笑容的陈默然,就知道自己做对了,如果自己来这根本不可能达到这般效果,带着一个美女,尤其是租界里有名的美女,往往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一进拍卖厅,陈默然就看到提前半个小时进场的肖炘韧,便挽着姬丽,边点头和那些从不认识的大亨们示意,边朝肖炘韧走去,而肖炘韧朝陈默然投去了只有两人才明白的眼神。
“他们都在看着你!”
在落座前,陈默然扭头似是亲呢的在姬丽耳边轻语一声,这般亲呢只惹的姬丽粉面一阵羞红,对于别人的眼光,她早已习惯了,但这般的亲呢尚还是第一次。
面带羞红的姬丽绵绵的依挽着陈默然的手臂,蓝眼睛幽幽闪烁的媚态,让陈默然不禁为她的美丽怔住了。
“咳,然之!”
肖炘韧才把的陈黯然拉了回来,待陈默然坐下后,他一探头轻语了一声。
“我觉得咱们不用花那冤枉银子买那房子了,保准明天,那些人一准会四处打听你!”
预想的效果达到后,在肖炘韧看来至少现在已经没买房子的必要了,在上海滩在这地方混,无非就是名,有了名就有了利,只要这些个大班们争着结识他陈默然,那他在上海滩的名望自然就来了,那里还犯得着花那个冤枉钱。
“未扬,”
扭头看着肖炘韧,陈默然的面上带着笑,从进入这间屋子里,看到那些大班惊讶的眼睛,他就知道目的已经达到了。
“效果是达到了,但是为何不让效果变得更好一点呢?”
对于已拥有千万家陈默然来说,这点钱根本就是小钱,今个白天花了,晚上就印出来了。而最重要的是,今天必须要让自己名扬上海,只有如此才能挤身上海名流之中,最终达到化名声为金钱的目的。
在陈默然说话时,娇艳如玫瑰般的姬丽恬静如东方女人一般的,面带微笑的坐在那,偶尔把那柔媚的眼神投给陈默然,这般模样只惹得周围的人们一阵阵的惊艳。
沙逊把头轻轻向后一靠,后排的一人便把头伸了过去。
“打听一下,他是谁!”
他的声音不大,但此进这里的那些大亨们却大都做着相似的动作,对于他们而言,这场拍卖会突然出现中国人的身影或许并不让人觉得有什么惊讶之外,毕竟中国的富人比比皆是,但能挽着这从不假人颜色姬丽小姐参加拍卖会的中国人,却是非常罕见。
几十秒钟后,那人再次回到座位上,轻声对沙逊说了几句。
“陈默然!”
虽很陌生,但沙逊却点点头记下了这个名字来。而此时拍卖会已经开始了,几乎是哈同出价的第一时间,沙逊身旁的随员便举起了牌子,加了一万元。
“默然,你真的决定要买富丽花园吗?”
在拍卖会开始后不久,看着不断上扬的价格,姬丽不无担忧的低头轻说了一句。
“志在必得!”
陈默然颇为自信的回答道,肖炘韧询问是否举牌时,他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到时候。虽说过去没参加过拍卖会,但他却知道如果想在拍卖会上引人瞩目,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到最后。
“6号加价一万!现在拍价为74万!”
英国拍卖师的表情随着拍价的增加并未产生任何变化,只是不时的重复着最新报价,整个拍卖场上,除去拍卖师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参拍的大亨们只是不时示意自己的随员举牌,似乎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普通拍卖会罢了。
“然之……”
面对肖炘韧的疑惑,陈默然再次摇摇头,现在他还不准备出价。
“再等等,未央,你看这里的人……”
他用眼光扫了一圈。
“有一多半都是犹太人,在犹太俗语中有一句话叫,最凶的野狗得到最肥的骨头!在咱们中国,有句话叫咬人的狗不叫唤,现在,还没到发狠的时候!让他们叫一阵子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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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凶狗
“最凶的野狗得到最肥的骨头!”
尽管声音不大,但亨利还是听到前面这位陈先生的话,听到这话,他由不得微微一笑。用这句话形容上海的那些犹太富人,再合适不过,他们一个个无不是叫的最凶的野狗。
看着他的背景,亨利突然没了举牌的兴趣,他冲着身旁的协理摇摇头,然后颇感兴趣的看着前面底着头的陈默然,想看看这个腿脚有点儿不利索,但却挽着姬丽的男人,怎么从那一帮子犹太人嘴里抢到最肥的骨头。
亨利虽然是英国人,但对于犹太人他并没有任何好感,原因非常简单,三十年前,他之所以来上海就是遭到犹太人的打击破产后才会来到上海,而在上海他的生意又受到犹太人的挤兑,两者相加,能够对沙逊那些人笑面以对,在亨利看来已经是他最大的容忍了。
不过陈默然并不知道,在自己身后,一个六十来岁的英国佬正兴致勃勃等待着自己的出手,而是低着头翻看了一下侍者送上来的拍卖册子,里面记录了今天要拍卖的东西。
翻了几页之后,陈默然看到一样东西。
“永乐大典……”
一看到这四个字,陈默然不禁一惊,因在后世曾看过探索节目中追寻《永乐大典》的节目,多少记得这本自修成后便常遭浩劫,大多亡于战火,存世不到8oo卷的典籍。
而这本中国古代百科全书式的典籍,真正的劫难却是两年八国联军进攻北京,与围攻英国使馆的义和团生冲突。英国使馆毗邻翰林院,在冲突中成为战场。冲突中有人将火把抛进翰林院中,翰林院顿时着起大火,排积成行、一望无尽的藏书遭受空前浩劫。贮存《永乐大典》的敬一亭也被烧毁。“龙式池及井中,均书函狼籍,为人所抛弃。有绸面华丽之书,皆手订者;又有善书人所书之字,皆被人随意搬移。”《永乐大典》的大部分在这次浩劫中被焚,剩下的有的被修了工事,有的被垫了马槽,这本的。
“2382册!”
虽对其中介绍的那些券册名录不甚清楚,但一看到这数字,陈默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后世存世的不过只有8oo多卷册,而现在这里竟然一次拍卖2382册,难道说,隐约的陈默然猜测出或许这是八国联军中的某人私盗后,运抵上海拍卖。
“未扬,你去打听一下,这套《永乐大典》是谁卖的!”
头一扭,陈默然对肖炘韧吩咐了一句。不过肖炘韧的脸上却露出了难色。
“然之,这……这苏富比拍卖行的规矩是……对持有人身份保密。”
虽说过去没参加过任何拍卖会,但是陈默然也知道这是行规,但底头看着这手册上的《永乐大典》的字样,陈默然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若是花钱买下这些被强盗劫走的《永乐大典》,陈默然只觉心里堵,就像是自己被人抢了,还要从强盗手里买回自己的东西一般难受,但若是不花钱,任由这些代表中国古代文明的无价之宝流失海外的话,又于心何忍。
花钱,不甘,不花钱,就要任由其流失海外,最后消失于历史之中。
前方传来的话声让亨利微微一笑。
“欧文!”
亨利轻声向欧文交待了一句,欧文便离开了拍卖厅。
而此时富丽花园的拍卖价到了一百万元的时候,竞价声也渐渐回落下去,其中一些人甚至有些得意的笑笑,显然他们的目的无非只是为了抬价,让他人做个冤大头而已。
“一百万元,第一次!”
“有出价更高的吗?”
在拍卖师右手持锤询问出价时,见陈默然有些走神,肖炘韧便扭头问了句。
“然之!”
眼看着册上的永乐大典,陈默然点了下头,房子远不及这些典籍更吸引人。
“加十万!”
肖炘韧一举牌,吐了一句话来。
“一百一十万!”
听到有人喊出今天拍卖上出现的最高的加价后,所有人都惊呆了,急忙扭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比起刚才在下面每次加个一万,撑死加个两万的人来说,这个加价实在是太过于刺激了点,足可以看出这个人的财大气粗和对富利花园的势在必得来。
“是他!”
包括沙逊、麦特等人看到举牌的人后,朝着他身边的人看了眼,顿时认出这个人来,陈默然,就在拍卖会进行的时候,他们已经从拍卖行经理那里得到了他的名字,从拍卖会开始,他一直未一言,而现在一加价,便远价人。
扭头直看着陈默然的查理双眼几乎冒出光来,原本一百万足够自己拿下这处富丽花园,而现在,这个该死的中国猪,尤其是在看到姬丽时,脑海中想起凯瑟琳拒绝自己的模样,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百一十万第一次……”
“老板!”
在拍卖师开始计价时,协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加价!”
查理身旁的协理举了下牌,加一万。
“一百一十一万!”
听到报价后,一直关注着手册的陈默然再次点点头,肖炘韧再次举牌。
“一百一十五万。”
这一次肖炘韧并没有加价十万,而是把价格加了四万。
“一百二十万!”
面带怒容的查理一咬牙亲自举牌加价。
看到这一幕,众人知道以查理睚眦必报的性格,他绝不会这么轻易的认输,在上海所有人都知道,查理除去贪婪、好色之外,好争斗同样是他的个性。
听到下面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竞价后,肖炘韧也是不由的感到了一丝的挫败感,按照两人原本的商定,本来打算来个高价,先把下面的人给震晕,但是没想到竟然碰到了查理这厮,只能暗叹一声运气实在是不好。
“现在出价是一百二十万,有没有人高过这一出价,富丽花园是……”
见价格飙升的同时,似乎又有人顶上了,五十多岁的英国拍卖师开始介绍起的富丽花园的好处来,对于他来说,成交价越高意味着回报越多。
“然之,要不然我们放弃吧!”
看着面带怒容的查理,想到关于查理的流言,肖炘韧轻说了一句。
陈默然摇摇头,钱并不是问题,这里用的都是银元交易,即便是现在的价格,也不过只是几十万美元而已,甚至还不及自己一个小时挣的。
“加三十万!”
肖炘韧一愣,后座的亨利更是一惊,看着陈默然的眼神也变化了起来,如果说先前看着他的眼神是好奇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商人看到金山时的贪婪了。
“拍啊!”
在陈默然的催促下,肖炘韧有些无奈的举起手中的牌子。
“一百五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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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无纯洁之人(求推荐!求收藏)
“一百五十万!”
一声低喝宛若一声惊天霹雳敲击在人们的耳中,甚至于连拍卖师本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轰!
一时间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再一次把目光投向陈默然,尤其是查理,看着陈默然时脸色几呈灰白,嘴唇更是轻轻颤抖着。手中拿着号牌,几次想争回面子,但手却怎么也举不起来,他害怕,他害怕自己加价后,这个人突然放弃了,到那时,他该怎么办?
像个瘪三一样,拒绝付款,要是真的那么做,查理知道自己苦心经营三十年的声望和地位就将毁于一旦,自己只能打掉牙望肚里吞,认下了。但……查理恨恨的看了一眼陈默然,放下了手中的牌子。
“一百五十万第一次!”
静,此时已经没有任何人还有举牌的**。
“一百五十万第二次!”
当拍卖师说到一百五十万第二次时,亨利看着查理那张呈死灰色的老脸,心里只是那爽啊!查理也有今天!三十年前,他来到上海时,碰到的第一个死对头就是查理,两人因为生意上的纠纷,可以说斗得是死去活来,这厮也有吃憋的时候!
“一百五十万第三次!”
锤响,成交,在并不算大的掌声中,看着查理那副像死了亲娘般的模样,亨利笑了,笑的比往日更为灿烂。
就在这时欧文回来了,他错过了先前精彩的一幕,坐下后,他递给了老板一张纸条。
“一百五十万买富丽花园,你确定吗?”
在拍卖师的恭喜声中,看着陈默然姬丽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现在应该叫陈氏花园了!”
陈默然微微一笑,一掷千金的感觉的确很爽,难怪后世那些个富二代喜欢造派,原来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
“然之,”
肖炘韧侧头在陈默然耳边说了句,然后将纸条递给了他,同时向身后使了个眼神。
看着纸条上的姓名和所住酒店的房间号,尽管对身的这个外国人的举动感觉有些苦怪,便仍扭头冲他一笑。
“谢谢!”
轻轻点头接受陈默然致谢时,亨利将身体向前一探。
“陈先生,如果你喜欢这套书的话,我可以帮你拍下,你是知道的……”
亨利的视线朝着查理投去,查理正盯着陈默然,显然他已经做好了和他彪上的准备了。
作为商人他很庆幸能有现在这么一个机会,抢在众人之前结识这位即将名震上海的大亨。
顺着他的眼神朝着查理看了眼,陈默然隐约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也明白了这人的用意,他是想借拍卖的机会买好至少,至少是与自己结交,效果果然达到了。
“如此多谢了!”
道谢后陈默然将手心里的纸条一搓。
“陈默然,中华产业公司!”
在拉下来的拍卖会上,沙逊偶尔会把视线投向那个这间屋子中,仅有的两个中国人中的一个。
花一百五十万买下富丽庄园,究竟值不值?
作为一个地产商,沙逊知道这绝对不值,但会是什么让他如此这般一掷千金。如果是查理拍到富丽庄园,以查理工部局董事的身份,他或许还有可能稍加调整,然后在后园辟出一条街来,但如果是一百五十万的话,查理也不会那么做,得不偿失,对于一个商人而言,最重要的就是投资后的回报率。
那又是什么,让他一掷千金,不惜巨款买下富丽庄园呢?想到这,沙逊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件事来,十几年前上海滩的一个人,只不过那个人是个英国人,一个英国骗子!
一旁的马立士顺着沙逊的眼睛朝着那个在拍得富丽庄园后,一直未离开的陈默然看了一下,扭头轻道一句。
“沙逊先生,只怕这上海滩要冒出一头扬子鳄了!”
“扬子鳄?”
沙逊眉头稍紧,随又露出些轻蔑之态。
“即是他剪了辫子,也不过是一心里还带着辫子的扬子鳄罢了!”
对于中国人,沙逊大多数时候不会正眼瞅上一眼,在他心里这一掷千金的举动,或许正是和十六年前吉特斯的一掷千金相同,两者无非都是为了名声,再然后呢?可惜,他是一个中国人!
“陈默然!”
离开拍卖行时,查理恨恨的看了一眼那个瘸子,原本他想着在接下来的拍卖中让那该死的中国猪多花上几倍的冤枉钱,可偏偏接下来,他根本就没有参拍任何东西。
“陈先生,查理先生似乎记住你了!”
将《永乐大典》的拍单递给陈默然后,亨利望着查理的背景笑说道。
“亨利先生,多谢!”
接过拍单,陈默然对亨利的挑唆未作任何反应,道着谢,左手将拍单递给了肖炘韧。这个谢,却是发自肺腑的,不论他的目的如何,这人毕竟已经前后两次帮到自己,而且花十万元买下这些书,值。
“他日,陈氏花园易名宴,还请亨利先生一定光临!”
“一定,一定!”
亨利在答应的同时,马车已经到,坐上马车和陈默然道别时,脸上的笑容便收了起来,作为一个商人,他知道友谊的发酵是循序渐进的,现在只是一个好的开始罢了。
“欧文,你去打听一下,这个陈默然是从那里来的!”
坐在车上,看着那那正和其它大亨们告别的陈默然,亨利向自己的协理吩咐了一句,上海到处都是大亨,随时随地都可能冒出一个大亨来,但是真正的大亨能有几人,有太多捞偏门的人想混于其中,出于安全还是打听清楚的好。
“默然,亨利是鸦片贩子出身!”
依然挽着陈默然手臂的姬丽,在亨利离开后,轻声提醒了一句,虽来上海不过一看,但从姐姐那里还是对租界尤其是租界的大亨们有着一定的了解。
“我知道,这些人中,”
回应姬丽时,陈默然不忘微笑着冲那些正准备离开的大亨们点头致意。
“有几个人干净的!”
他们不干净,自己又何尝干净呢?
自己不过就是一做假钞的罢了!
话了,顺子赶着马车停在了柏卖行门前,在林郁青打开车门后,陈默然冲着的姬丽颇有风度的作了请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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