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北难南安(求推荐!求收藏)
转眼到了除夕夜,刚下了一场瑞雪,皑皑白雪覆盖的大地愈显得厚实,整个中国大地几乎每一座城市、市镇、村落,在入夜时分,不时响起的鞭炮声烘托着一片祥和之气,一片辞旧迎新之氛。
但,只是几乎!并不是全部。大清国的心脏,京城,虽已入了夜,可却不见那鞭炮声烘托起的祥和之气,更不见辞旧迎新的喜色。偶尔街上传来的些许鞭炮声,反倒会惊的街上的人四处躲藏起来,生怕碰到那如狼似虎的八国联军,给抢了银子,污了身子,夺了性命。
古老的京城,在上演了那一段时间的迷幻大剧之后,现在,轮到惨烈悲壮的结尾了。全家集体自杀的皇亲国戚、自杀的王公大臣来了个“平常静坐谈心性,临危一死抱君王”。但是所有的悲情都于事无补,中国历史从不缺少这样不负责任的死法,个人的生命算得了什么呢?
对于这些王公贵族而言,如果缺乏对于国家大局的政治智慧,危难时候以自己的生命作砝码,毕竟是无足轻重的。
终了,在老娘们于京城上演了一幕幕大剧,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般的悍然向十一国宣战后,随着八国联军的破城,这副烂摊子总还得有人去收拾,这个地狱总还得有人下的。
半年了,打从八国联军破了城,大清国的都就不再是大清国管辖了,八国的联军在皇宫里阅着兵,“嗒、嗒”的军靴声震落了的这古老的帝国最后一点面子,连里子都未留分寸,整个京城由各**队分区占领。
不过的这若大的四九城里,倒来有两个小院落属清国政府管辖,而那是在八月十八中秋节后的第三天,联军司令部特许的,那两个小院落,一个就是李鸿章居住的贤良寺,另一个,则是与李鸿章一同参加与联军议和谈判的庆亲王府。
“今个除夕了!”
坐在床上火炕里的一直沉思着的老人突然抬头问了句,此人正是被称为“卖国者秦桧,误国者李鸿章”的李鸿章,被慈禧召至京城,收拾烂摊子之人。
“是的,大人!”
在一旁的张翼恭应着。
“外间,怎的听不到放炮……哎!”
话未尽,李鸿章便长一声,沉住话来,撑着身子,起了床。
“大人,外头风寒,莫……”
未待张翼说完,已下床的李鸿章便披衣推来了房门,走了出去,张翼忙在一旁跟着。
蹒跚着步子来到了院内,看着黑洞洞的夜里,除夕夜里诡异的寂静,让李鸿章只觉内心沉痛无比。
数月奉着“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的他李鸿章一进京,先映入眼帘的,是八国联军劫后惨景:“都中蹂躏不堪,除宫殿外,无一免者。”
八国联军不仅把一座文明古都夷为“荒野”,而且在北京城内划分区域,分段占领,进行直接的军事殖民统治,其间更是烧杀淫掠可谓无恶不作,对此他只能看着,甚至在前往公使馆的路上,遇联军兵士掠人妻女,竟也只能受着。
各国只承认奕劻和李鸿章两位全极大臣住处为中国地方,其余地方均被视为“外国辖境”。其实,即使作为中国全权大臣的奕励和李鸿章何尝逃脱了外国的武力控制呢!奕劻住宅有日本兵持枪守护,他所下榻的贤良寺门口有俄国兵守护。
正如外国人所说奕励“如一囚徒”,至于他本人“实际上是受到礼遇的俘虏”。思量着今日与列强索商着赔款数额时,如狼群般列强表现的丑态,再抬望着星空,李鸿章不禁又是一声长叹。
“这天……怕是要变了!”
说话,几乎是一步一步蹒跚的朝前走着,室内的光亮映着的雪地上,只有一个老人步履艰难的走着。
北方,北方正在上演着什么,对于坐南朝北的趴在桌前的陈默然来说并不重要,无论那里正在上演着什么,生着什么,都与他无关,准确的来说,在他看来,那些已经生的事情,是他无力也无法改变的,对于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眼前的问题。
帝国马克、法国法郎、卢布、美元……
白炽灯下的桌面赫然摆放着世界各强国的流通货币,趴在的桌上的陈默然仔细研究着这些大小面值的各国货币,与这些强国的法定货币相比银元券、银两券的市场实在是太过狭小,行量有限,想要挣大钱只能从外国纸币上动脑筋。
这是几天来,稍做研究后,陈默然得出的结论。
“这……”
仔细检查着手中的美元,如果这不是从花旗银行换来的钞票。早就习惯了后世美元防伪的陈默然几乎以为自己拿的假钞。
即便是百元的美元大钞上也没有欧式纸币上惯用的水印,更没有马克、法郎上使用双色人造纤维,一定程度上甚至比他之前印的华俄道胜银行的银元券更简单。
“美元!”
陈默然不停的打量着手中的美元纸币,与有着复杂纸纹欧式钞票相比,美元相当简单,只有正需要凹印,背面的则是平版胶印,而且美元的色彩单一,这意味着自己只需要使用一根滚筒,甚至于背面制版的功夫都可以省去。
“剩下的滚洞足够印制1、5、1o、2o、5o、1oo元六种版本!”
现新大6一般的陈默然轻声自语着,当然要这么做的话,前提是他愿意。
“明天就去换美元!”
看着桌上的美元,陈默然几乎是双眼直冒金光的喃语着。
之所以在换美元,是为了用软件推算美元序号行规律,这套软件是当初花了3o万请一家软件公司以数学研究的名义设计,当初之所以煞费苦心的做这些准备工作,目的就是为避免dF的悲剧,普通的造钞者从来不会在乎编号,多少人最后都是跌在这个不起眼的编号上,尽管单印编号费工费时,但却可以让假钞变得更完美,更无规律可寻,从而避免遭到专项打击。
而在这个时代,推算编号规则变更为重要,因为这些假币并不是为了拿到市场上骗人,陈默然要是那种以假乱真的假币,就像自己先前印的银元券一样,甚至可以直接存入银行。
“直接把假钞存入银行!”
想着陈默然脸上的就笑开了花,根本未闭眼睛就幻想着堆积如山的美钞从自己的工厂里印出,然后装在车上送到银行直接存起的那一幕。
“也许……”
抬头朝集装箱外的厂房里的机器看了眼,看着机器上方的横梁。
“回头应该在那挂一个标语,嗯……美国联邦储备银行上海印钞厂!”
躺要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新被,看着房梁林郁青感觉着周身上下暖烘烘的真冒着汗,在被窝里拧了下手臂,拧痛的感觉让他一皱眉。
“就像梦一样!”
虽说已经四天了,可直到现在,林郁青依然感觉这一切似乎就像是一场梦,四天前,自己还在大街上忍饥受寒的等着,可现在却真个到了跟着买下自己的好心人到了他家里。
而最让他想不到的是,少爷在竟然把小六,四他们一起带了回来,虽说这房子不大,就搁着的四张床,挤是挤了点,但新床、新铺腿、新被的,就像是新家一样,新家。
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了!
“可不是,青哥儿,你说上辈子,咱可是烧着高香了!”
一旁的小六动了下身子,应了句。
“嗯?”
“你看,打从少爷把咱们带回了家,到今个四天了,四天五夜,吃了十四顿饭,顿顿白米饭不说,一人还整上一碗白菜烧肉,今个过年,鸡、鸭、鱼、肉样齐了不说,少爷,还给咱一人一块洋钱的压岁钱,不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一准,咱是做梦那!”
“哎哟!”
小六的声音一落,头边的被窝里就传来一声吃痛声。
从被窝里钻出来的锁眼,龇牙咧嘴的看着扭头看自己的六子哥还有青哥儿,先是嘿嘿一笑,然后伸出胳膊来,胳膊上拧青了一块。
“六子哥,做梦……不痛!”
“你个十三点,那有你这么拧的!”
“嘿嘿,六子哥,俺怕真应了青哥儿的话,这别真是梦!俺怕梦醒了,两眼一睁,又回到窝棚里了!”
揉着胳膊上的淤青,锁眼的脸上一股子认真劲。
“六子哥,你说少爷为啥对咱们嫩好!”
“你们是碰着好心人了!三爷是好人,少爷肯定也是好人!好人对人好,有啥为啥的!咱记着恩就成了。”
听着靠门传来的声音,林郁青朝那看了眼,床上的被子动了动,那人背对着自己。他知道床上那个三爷带回来的朱家梁兄妹两,说的是实话,少爷是好人,否则也不会带大家来这,自己只要记着少爷的恩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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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外出(求推荐!求收藏)
挂着“陈记印厂”大牌的院子里,呼啸的北风从院内的树梢上掠过,给阴沉的天空更平添了几分萧瑟。砖基木墙的厂房房顶被雪覆着,尺上的冰棱子垂于檐边,。
“青哥,打死他!”
“朝脸打!”
“青哥,踢他的蛋!”
与阴沉萧瑟的天空相比,院子里到是一派热闹不凡,不时传出少年们才有欢叫声,十来个半大的后生在厂院里的那片堆满雪的池边围着,雪池的四个角夯着木柱,柱上系着孩腕粗的绳子,少年们都趴在叫嚷着。
少年们叫嚷着的时候,雪池里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在那里甩开膀子练着把式。
虽说是天寒地冻的正月天,但雪池里的两个少年却只着单衣单裤,尽管两人的脸给冻的红扑扑的,但两人却是满额的汗水,脑袋上还冒着热气。
个高的朱家梁眯着眼睛对拍了拍林郁青的肩膀。
“青哥儿,来吧,今天我让你两招!”
在池里练了一两个时辰累的差不多的林郁青,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家梁,我歇口气,等过来,俺再收拾你!”
累得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的林郁青双臂撑着麻绳,大口喘着气,打从腊月二十六,那次三爷带着自己出门,三爷在路上看到躺在雪窝里浑身是他,一时心善把这个朱家梁拾回了家,等他伤一好,在院子里练起了把式,两人就算是范上了冲。过去在朱加梁没来时,他是这院子里的孩子王,少爷的亲近人,可这打从这朱家梁拾来了,世道就变了。
少爷喜他会功夫,出门常带着他。
一听到这话,朱家梁斜楞起眼来时,又是嘿嘿一笑。
“瞅你这份出息!若是那天少爷让人端了道,旁人可给你歇口气的功夫!给我把眼睛瞪起来,我可要下手了!”
说着朱家梁就是一侧身一跨步,把林郁青背了个大背跨。
被猛的摔了一跟头的林郁青惨叫一声,好不容易爬起来,张骂就骂了句。
“***,你可真下得了手,小爷我和你拼了!”
朱家梁倒什么都没说,反而又能一次猛的把刚站起来的林郁青摔了一个跟头。
“咱爹说过,只要还有一口气,这武就得练下去!练好了,一辈子不吃亏!”
话会功夫,朱家梁又是一个摔把林郁青摔了个狗吃屎。
“记住了,冻死迎风站,饿死不低头!铁打的汉子,手头的功夫,骂街那是娘们的活计!”
刚一起床,推开窗吹进屋的寒风人随之一精神,陈默然听到院子里传来的话声,顺着话声朝院里的那片雪池看了过去。
“这家梁!”
虽说摇着头,可望着站在雪池里的朱家梁,陈默然的脸上到尽是欣赏之色,这个朱家梁并不是自己带来的,年前头,三爷出门办年货时,回来的路上看到当时身上带着伤的他,躺在路边的雪地里,就把他从街上给“拾”回来。
一开始,陈默然并不愿意留下他,但碍着三爷的面子,寻思着等他醒来再说,三爷一问才知道,他家是河北的,去年家里遭了洋人的祸害,爹娘都死了,一个人带着弟弟妹妹朝南走着,一路上凭着自小学的拳脚功夫,一个人在街口摆着档口耍着把式挣口饭钱,一路到了上海,可谁曾想,在上海摆了几天的档口,结果差点让一群地痞给害了。
三爷心好,瞅着这可怜孩子拖着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在这不容易,求自己留下他,这院里才多出四个人来。
初时留下他到是碍着三爷的面子,可后来见他大清早的在院子里练武,陈默然的眼就放起光来,这人根本就是老天送给自己保镖,出门“花钱”每一次都是提心吊胆的,身边有个会两手的总没错。
就像现在朱家梁没事的就会教大家练武,原本院子里用来堆雪的废池子,自然的成了练武场,只不过现在摔在那上面比摔在地上还痛。
“呵呵!少爷,你瞅打从家梁来了,这院子里就闹腾起来了!”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陈默然回过头去,不知道什么,三爷进了屋来,手里还端着盆热水,盆上搭上毛巾,看到这一幕,陈默然眉头不禁一皱。
“三爷,这活那是你干的,我不是早说过吗?我自己到外面洗脸就行了!”
“少爷,我寻思着,这个点你也该醒了,就端盆热水过来!原想让娟子来着,寻思着还是自己送来了。”
王得三嘿笑着的把脸盆放到架子上。
少爷虽说近人,可还是有些规矩,他这屋和厂子一样,平素不让外人进来,自己也就是只到这间屋,娟子是朱家梁的妹子,但这屋外人是进不得的。
“三爷,我不是废人,这种活我自己能干!”
起身穿着衣服的陈默然有些不快的说道,一直以来对三爷,他都是敬在心里,总让他这么伺候自己也不个办法。
“下回……让娟子端来吧!”
话时陈默然朝通往厂房的木门看了眼,实在不行的回头上把锁就是了。
“滋……”
从抽屉中取出一叠5o元面值的银元券,陈默然随手将钱装在钱包内,从年前直到现在,每天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去“花钱”,印出的那几百万元华俄道胜银行的银元券,实在是弃之可惜,尤其是在自己身家有限,又需要大量的美元推算编号规则的时候。
前脚一出门,陈默然就看到的雪池里的朱家梁一把抓住林郁青,手一转将他整个人拖到身后。
“上步,掏小袖,侧身贴,腿要进去,腰要用力……”
说教时朱家梁腰盘一力,哎哟一声,林郁青再次被摔倒在雪池里。
吃了痛趴在冰上不愿意再起来的林郁青少年心劲一上来,手指着站在那的朱家梁。
“***,今个……我教你识字了!到时让少爷收拾你……”
站在门旁的陈默然一听林郁青耍起了懒势,脸色一板便走了过去。
“郁青!”
“少爷!”
原本趴在雪池里的林郁青,一听少爷的声音,那还顾得身上的痛,忙拍打着身上的雪子站了起来。
“你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记得我先前说过的话吗?”
话时陈默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记得!”
“说一遍我听听!”
“家梁教大家练武,我教大家识字!”
少爷的质问让林郁青的头低得更低了,像朱家梁会武一样,父亲或于迂腐一生,但却教得自己能识文断字,在这院子里就连少爷偶尔也向自己求教,从初一那天起,少爷就定下了规矩,上午练半天的武,下午学识字。
“三爷,今天中午不准郁青吃饭,你看着让他扎三个时辰的马步,好好的长长记性!”
“少爷!”
未待朱家梁替林郁青求饶,陈默然便横眼瞪,他连忙低下头来,不再作声。
“家梁,跟我出去一趟!”
一开大门,大门停着一辆洋式马车,满顺正恭恭敬敬地在一旁候着,少爷租了这么长时间的马车,行里的人都知道,洋时辰上午十点,少爷一准用车,满上海城里的转悠,昨个下午回来时,少爷就吩咐过,老时间,门前等着。
“去法租界!”
上车前,陈默然冲着满顺吩了一句。
马车在路上走了会,朱家梁抬眼看着半闭着眼睛的少爷,想到在家里受罚的林郁青,犹豫着轻喊了句。
“少爷!”
“嗯?”
睁开眼,看着犹豫不决的朱家梁,陈默然明白他想说什么。
“想给郁青求情?”
挠挠头皮本就不善言辞的朱家梁为林郁青求起了情来。
“少爷,阿青就那脾气,也就是嘴上说说!俺到现在还识不了二十个字,他比谁都急,成天晚着逼着俺,若俺说不学了,他一准骂我没出息,咋会不教呢。”
朱家梁话让陈默然直摇头,他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家梁,我那是恨铁不成钢!”
“嘿嘿,少爷,俺知道,俺就是练练把式,阿青读过书,脑子灵,俺和他说过,以后,俺能当少爷的镖头,他一准能当少爷的账房!”
听着朱家梁在那为他和林郁青安排好的未来,陈默然倒是乐了起来。
“家梁,你是说,想当我的镖头?”
“嗯!”
应时朱家梁一握拳。
“少爷,年前若不是那些无赖人多,还拿着家伙,一准不是俺的对手,俺一个人至少能打五个!”
瞅着他这副模样,陈默然沉思了一下,从怀间取出那支当初自己差点没扔掉的手枪。
“要是以后你碰到的人拿枪呢?”
看见少爷取出洋枪,朱家梁先是一愣,听着少爷的话,脸色随之一黯。
“少爷,俺爹临死的说过,拳练的再好都赶不上洋枪!”
说话时朱家梁一又牛眼巴巴的望着少爷手中巴掌大的洋枪,去爹就是死在洋鬼子的枪口下,打从那时起,他就记下这能要人命的玩意。
望着朱家梁看着手枪时流露出的神色,陈默然知道他的想要这枪。
“你想要?”
点点头,随之又摇摇头。
“少爷,你腿脚不利索,练不得武,用洋枪能防身,俺有这”
朱家梁扬了下拳头。
“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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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愁!(求推荐!求收藏)
愁!
对于阿纳托利而言,或许只有这个字最能形容此时他的心情。自从日历翻过19oo年的12月31日,进入19o1年,所有的麻烦便接踵而来,刚进一月,先是总行来电报,要求上海支行为在中国的俄罗斯军队垫支45oo万卢布的军费,对于上海分支而方这没有任何问题。
去年时局的不稳,让很多中国富人选择把银子存在信誉好的外国银行,华俄道胜银行自然也是他们的选择,到年底时,银行还有多达7oo余万两的存余。
虽说一时间周转如此巨款是有些困难,但阿纳托利还是想方设法把问题解决了,在一个星期前,已经将这笔钱了出去,为此总行还特意电报表彰了他。
但真正的麻烦却在眼前,想到这,阿纳托利身体向前一倾,从桌面上拿出两张钞票来。
“到底那张是真的?”
看着手中的两张钞票,愁容满面的阿纳托利自语着。
这两张5o元银两券,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别,但问题就出在这里,他们的编号竟然也是相同的,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这两张钞票中,必然有一张是假钞。
这两张银两券是银行营业员在整钞时,无意中现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两张钞票都摆在了他的面前,而他又扫了眼钞票编号,或许也就被忽视了。
“都是真钞!”
这是银行的最优秀的假钞鉴别专家安德烈给出的结论,他们拿着这两张钞票比对了半天,结果两张都是真钞,这结果让阿纳托利顿时一头雾水起来。
“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看手中的钞票,几乎是本能一般,他相信其中绝对有一张是假钞。但是印制的如此精美的假钞,却又完全不符合逻辑。
“经理!”
推门进来的安德烈,神色显得有些古怪,在他进门后,甚至还特意随手将门关上。然后才走到阿纳托利的面前,从文件夹里取出了几张钞票来。
“你看!”
“安德烈,你不要告诉我……”
看那安德烈取出的钞票,阿纳托利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要跳到嗓子眼里了。
安德烈点点头,阿纳托利的脸色瞬间变得的煞白。
“这是上午,在银行金库里现的,一共的六张,有六张编号重复!都是五十元面值的银元券!和那两张一样,不分真假!”
“啊!”
阿纳托利惊叫一声,脸更白了,作为银行经理,他清楚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或许有更多的不分真假的钞票,已经流向了市场,正在中国流动着,甚至华俄道胜银行会因此破产。
“每一张都和那一样完全一样,正反两面的凹版印刷,纹路清晰,毫不模糊,防伪点一处不少,甚至制版的微缩签名,包括序号排列规则也符合我们的行规则,我……”
安德烈突然变得结巴了起来。
“我……说实话,看着这些钱,我只有一个想法,会不会是帝国铸币处印错了!否则,这种不分真假的假钞,绝不是他人所能印出,而且……”
话时安德烈拿着两张序号一致的钞票,随后又取出另一张钞票。
“经理,你看这里,”
安德烈的手指指向钞票中央。
“除非是同一块印版,否则在这种细节上是绝不可能相同的!”
看着安德烈手指的位置,阿纳托利愣住了。
“即便是维克多他本人,也不可能制造两块完全相同的母版,我仔细核对了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细节都没有任何差弃,我几乎可以肯定一点!”
安德烈的话让阿纳托利的眼中闪过一道异色。
“除非是,帝国铸币处……”
“不!我们不能妄自推测明白吗?”
将桌上的钱收起的同时,阿纳托利冷冷的说道,此时他不禁后悔起,为什么自己一定让安德烈核对金库中的银元卷,否则根本不会知道这一切,知道这一切之后会生什么?
“但是,经理!”
在安德烈试图继续说下去时,阿纳托利猛的抬起头来。
“好了!安德烈,你只需要记住一点,这件事……从未生过,明白吗?”
说话时,阿纳托利从桌上拿起火柴划燃,点燃了手中的这些纸币!
“经理!”
安德烈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的经理的动作,他没有想到经理竟然会这么做。
“丑闻!如果这件事传出去的话,会毁掉很多人,包括……”
虽然阿纳托利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安德烈却在瞬间明白了原因,阿纳托利是在用这种方式去保护一个人,帝国财政大臣谢尔盖·尤利耶维奇·维特,这位给有权势的人物是阿纳托利家族中最为显赫的成员,如果帝国铸币处私印华俄道胜银行银元券的事情败露,丑闻必定将将其牵涉其中,甚至可能导致他因而辞职,这绝不是阿纳托利愿意看到的。
“我明白了!”
安德烈无奈的看着那已经化为灰烬的钞票,无论他是否能够理解或明白,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证据已经化为灰烬。
望着面带无奈之色的安德烈,阿纳托利站起身,从身后的保险柜取出了厚厚数叠钞票来,不同于银两券,而是帝国卢布。
望着经理取出四叠百元面额的卢布,安德烈由不一愣,而接下来经理的话却让他一惊。
“安德烈,鉴于你曾为银行作出的贡献,我认为,今年你的奖金应该是五万卢布!”
桌上的四叠钞票尽管非常诱人,望着那花花绿绿的钞票。安德烈的内心不停的挣扎着,犹豫着,他的手不由的朝着桌面上的钞票伸去,终于,在他的手即将接触到钞票时,抓住钞票的瞬间,先是一顿,接将钞票推了回去。
“无功不受禄!经理先生!一万卢布才是我应得的奖金!”
尽管经理的表情在他推回钞票时变得非常难看,但安德烈还是拒绝了。他并不愿出卖自己的灵魂,如果接过这些钞票,他出卖的将是自己的尊严和灵魂。
安德烈的拒绝的让阿纳托利面色急变的同时,又是微微一笑,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没关系!你是一个正真的人!”
“经理,如果没有其它事情的话,我还有其它的工作!”
在安德烈走出办公室后,阿纳托利看着他身影,虽然面带着些许微笑,但眉头却是时皱时松,低头看着桌上的那四叠被推回来的钞票,他的表情急剧变化着。
安德烈为什么要拒绝自己?
这个该死的贱民出身的职员,竟然拒绝了自己的一番好意,难道说……
瞬间,阿纳托利似乎明白了原因,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唇角轻轻的颤抖着,似乎是在为弄明白了原因,而愤怒或者说是在思考着什么。
几分钟后,阿纳托利起身的从衣架上取下大衣,穿好大衣、戴上帽子,便拄着文明拐离开了的办公室,在经过的安德烈的办公室内,透过门上的玻璃,他冲着屋内的安德烈微笑了一下。
“上帝啊!有时候人总是要被迫做出一些决定!”
许是惭愧一般,在走出银行时,望着银行对面位于的黄埔江畔的那圣彼得的雕像,阿纳托利在心下轻声言语着,然后便直接登上了一辆马车,离开了银行。
第19章 经理与买办(求收藏!求推荐!)
待少爷从银行里走出来后,跟在少爷的身后走着,望着似乎非常高兴的少爷。
朱家梁怎么也想不明白,少爷究竟是在干什么?
每一次先花个数千元,从金铺里买金条,然后又在银行把金条兑成花旗国的票票,这么来回倒腾,虽说有没有吃亏,他不知道,但如果少爷想把那俄国银行的票票换成花旗国的票票,至于这么大费周折吗?
“少爷,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刚换了一万多美元,心情正好的陈默然反问了一句。
“不明白我为什么倒腾来倒腾去是吗?”
朱家梁摸摸憨笑着。
“就是弄不明白!”
“那就不需要明白!”
朱家梁的憨笑让陈默然心头一乐,要的就是他的不明白,若是他明白了那还了解,之所以喜欢这朱家梁,一方面是因为他完全能当自己的保镖,而在另一方面,则是喜欢他这憨头憨脑的劲,他的糊里糊涂反倒让自己更踏实一些。
“哎!少爷!”
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的朱家梁,连忙应一声音,少爷说不让明白,那就没必要弄明白。
“少爷,咱接下来去那个金店!”
“那个都不去,咱们去个洋行!”
手一指前方不远处的大楼,陈默然说了句,来大通银行的路上,就看到了那家洋行的显眼的招牌,对于那家洋行,他可是久闻大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在百年后才闻其名。
在上海如果提起德国洋行,几乎所有人都会提起位于公共租界九江路的礼和洋行,它是是远东最著名的德资企业。半个多世纪前,几乎是英国人刚用大炮轰开大清国的国门,礼和洋行就开始在在广州营业,虽说二十三年前才进入上海,但却因其经营的特殊商品,后来居上,成为上海甚至中国最知名的洋行,位于九江路的总办事处更是此时公共租界中最大的建筑,任何的来到公共租界的人都不会忽视这座大楼。
“该死的瓦西德!”
一声不大不小的咒骂声,从五楼总经理办公室内里传了出来,外间那些西装革履的买办们听到这句德语咒骂声,不由的一愣,就在几个月,他们的这位经理可还在那里喊着“给那些狂妄的中国人长长记忆”,得知瓦西德成为联军司令后,甚至还自豪的宣称“瓦西德是位杰出的军事将领”,而现在他为何要骂起这位京城里的太上皇了。
觉察到刘士伦的眼中的异色,面带怒容的海森堡放下手中的报纸。
“该死的,这个瓦西德根本不知道,他的这个狗屁议和大纲毁掉的是什么!”
海森堡的手一指,脸上带尽露轻蔑之色。
“他只是个将军,根本不是政治家,更不是商人,他根本就不知道,未来两年内禁止清国采购军火和军火机器,对德国会有多大的损失!”
听到经理的这话,刘士伦旋即明白了原因,禁不住在心下一笑,什么对德国的损失,那根本就是狗屁,德国那里会在乎大清国的这点定单,更何况还是小小的两年而已,准确的来说他海森堡之所以愤怒,根本是因为在未来的两年内,他会少挣一大笔钱。
就在几个月前,几乎是京城刚陷落,两宫刚逃出京城,这海森堡就合计着自己会大财,只要议和条约一签定,联军一撤军,大清国一定会重整遭受重创的军队,到时一准会通过礼和洋行向克虏伯公司、毛瑟公司还有其它的公司采购大批军火。
虽说礼和洋行是汉堡轮船公司、德国克虏伯炼钢厂、蔡司光学器材厂在华代理商,以进口德国重型机械、精密仪器、铁路和采矿设备以及军火闻名,但对洋行来说真正挣钱的却是军火,因军火贸易的利润最高,所以经理抽佣也是最高的。
今天这议和大纲一公布,结果硬禁了大清国未来两年采买军火和军火机器,原本正做着财梦的海森堡怎么可能不恼火。
“鼠目寸光!”
海森堡再一次肯定道。
“瓦西德根本就是一个鼠目寸光的杂碎!”
说这话时海森堡几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银子,十万,也许是上百万两的银子,已经从口袋里飞走了,两年后,两年后清国重整军备的时候,自己还会是总办事处的经理吗?显然这是两可的。
“到时真不知道是那个走运的狗杂种当着这个经理!”
想到这,海森堡忍不住在心下痛骂着,全未想也许那时他自己还有可能依然在这个位置上。
“你说是那个狗杂种!”
听着经理的话,刘士伦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但脸上依然保持着谦卑的笑容。
“刘,你觉得的呢?”
骂上几句,泄一番后,海森堡才想起,刘士伦已经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站了好一会。
“啊!”
刘士伦一愣,显然没料到经理会这么问自己,难道说要付和他骂那瓦西德?不能,或许今个自己骂的高兴,讨好海森堡的欢心,没准过两天,他过了气头,想到自己竟然骂过德国将军,一准给自己小鞋穿。
眯成缝儿的眼帘下转着,心里的小算盘打着,刘士伦稍挺了下半弯的脊梁。
“经理,汉口分行的来电报,说湖广总督有意采买价值不少于12o万两的一批新式步枪、大炮以及弹药……”
“该死的!”
刘士伦未说话时还不打紧,这么一说海森堡几乎连想死的心都生出来了。
“回电告诉他,不能卖!”
这会海森堡的话声简直比哭还难听,心在滴血是什么感觉,恐怕没人比这会的他更有感触。
一百二十万两!经理抽佣是多少?足足六万两,六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眼睁睁的飞了。
虽说海森堡想卖,但毕竟帝国的法律在那,现在两国处于宣战状态,那能把军火卖出去。
瞅着经理那像死了亲娘的模样,刘士伦心头一乐,这洋鬼子也有今天啊!
“是!”
“等等!”
在刘士伦要退出办公室内,海森堡突然开口把他叫了回来。
“嗯!那个,刘,你回头亲自去一趟汉口,问清楚是谁负责采买,告诉他们,现在有一批军火,虽说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但有总胜于无不是,还有,你要告诉他们,这批军火的价格……”
未待话说完,刘士伦便打断了海森堡的话,左手伸出了三手指来。
“经理,我明白,价格比平时高三成!”
“刘,你比我还黑啊!”
还不是和你这洋鬼子学的!刘士伦在心下自讨一句。虽说心里这般想,可到了嘴上的却变了味儿。
“经理,这是为了洋行的利益!”
而在另一层面上,在他看来,那帮子人当官的有几个愿意开眼看世界的,要不然这京城也不会就那般让八国联军占了,不宰那帮头上带顶子的杂种,可是上对不起祖宗,下对不起儿女。
“刘!我说过,你是我所见过的最出色的买办,想信我,有一天,你一定会成为分行的经理!”
海森堡正正神色认真的说道,说这句话倒没有一点虚假,刘士伦的确是他见过的最出色的也是最优秀的买办,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
望着站在门旁的刘士伦,那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海森堡忍不住在心下一叹,礼和洋行是远东最为知名的德资企业,他代表着德国最大亦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企业,而洋行的经理,即便是分行经理,也代表着德资企业的形象,像他这般的卑躬屈膝,却有损于德资企业的形象,买办可以卑躬屈膝,但经理却不行。
虽说海森堡的话让刘士伦心头忍不住一激动,但瞅他在说出这番话后那般的眼光游离,刘士伦便明白,这话不过是海森保那厮给自己来了个“逗你玩”。
“谢谢经理您的提携!如没有您的栽培,士伦,恐也没有那么一天!”
“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那是你应得的!”
尽管心里没有那个意思,但海森堡还是微笑着接受了刘土伦的致谢。
“刘!那件事……你安排的怎么样了!”
像想起什么事情一般,在刘士伦再次准备出去时,海森堡连忙问了句。
“啊!”
虽说经理没有明说,可刘士伦也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那是眼前这位海森堡先生去年从汉堡总部赴任时,带来的一些私货,原想着小挣一笔,结果却一真压在仓库里。
“经理,您是知道的,像您带来的那些东西,在大清国的地界上……没人喜欢啊!没名气的东西,没人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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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买办的心思
“该死的龟孙子!”
几乎是在一出海森堡的办公室,刘士伦就在心里骂了一句,之所以如此恼怒,全是因为海森堡最后的那句话。
“刘,你必须要明白,这是一次业绩上的考验,对于礼和洋行而言,我们并不是依托那些大企业的名气生存,而是依靠推销商品的能力,而推销德国工业品、扩展德国工业品在华销路,正是礼和洋行存在的目的,你明白吗?”
那龟孙子说这话时怎么不脸红啊!
朝自己的办公室走了去时,刘士伦不禁在心下品起了那位“海经理”来。
不过就是一没见过世面的小瘪三!
去年上任经理违反德国总部的指示,擅自将一批库存武器售予两江总督后,海森堡从德国总调到上海任总办事处经理时,夹带了一些自己的私货过来,显然那抱着大挣一笔的念头,那厮许是把大清国当成非洲了,想拿玻璃珠子换银子哪。
但……
“怎么,你们这礼和洋行也不敢打保票吗?”
陈默然诧异的看着回绝了自己的职员。
“先生,不是我们不敢打保票而是……”
眼前这人的话,让许言佑不禁为难了起来,眼前这人要求的条件实在是太高,作为一名工科生,他清楚的知道,这人要的产品规格多么苛刻。
“礼和洋行是代表着德国企业,而且德国企业也是世界上最优秀的……”
听着声音走过来的刘士伦,打断了许言佑的话。
“言佑,怎么会事!”
话时,刘士伦打量了一下坐在许言佑面前的人,这人一身西式打扮,看那西装的做工显然的是上档次的,那枝木钢拐杖似乎也得几十两银子,又瞅了眼这人身后的保镖,许是上海滩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的一新绅。
“鄙人是本行大班,不知先生来鄙行有何贵干!”
心里有了定数,自然的礼数也就周全了起来。
“贵干谈不上!”
似懒洋洋的靠在椅上,陈默然到卖起了关子,狗屁大班,不过就是一买办罢了。
“一直都听说德国货是世界上最好的,所以就来了你们这洋行!结果,你们做不到啊……”
陈默然抬眼朝着的许言佑看了一眼,之所以来礼和洋行是为了解决凹印滚筒的问题,凹印滚筒并不复杂,实际上就是中空无缝钢管配以轴承,表面有一层铜镀层而已,可即便如此。眼前这人竟然不敢接,或许是被自己拿出的那份规格说明书里的数据给吓到了。
“刘大班,我和他解释过,咱们……”
正准备说产品规格太高,洋行没法做主时,许言佑瞅着这懒坐在椅上的大亨没了下话,他知道自己一句话可能就会影响到洋行的声誉,甚至有可能致使自己失业。
一听这话,刘士伦明白了事情的原由,连忙陪着笑来。
“先生,莫要见怪,他不过是刚进洋行,先生这边请!”
从的许言佑那里接过的规格说明书,刘士伦一搭手,将眼前这客人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有些事情还是在办公室里说着方便。
“先生,诚如先生所说,鄙行是德国企业在远东总代表,而德国企业又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企业,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一进办公室,刚一坐定,刘士伦便忙维护着洋行和洋行所代表的德国企业的声誉。在说话时,他翻看了一下产品规格说明书,眉头不禁一皱,难怪许言佑不敢接,这个人开出的单子的确是非常苛刻。
“先生,不知道你要这种滚筒是为何用?”
看着滚筒的图形,似乎有些像是印染机上使用,但尺寸却有小了很多,同时表面精度也远非印染机滚筒所能相比。
“我只想问贵行所代表的德国企业能不能做到!”
陈默然并没有理会这人的话语,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家里剩下的滚筒虽说暂时还够用,但以后谁知道呢?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先生,你应该明白,你的这种产品或许是一种全新的,高规格的产品!”
“开个价吧!”
话时功夫,陈默然扭头冲身后的提着手提包的朱家梁使了个眼色。
收到少爷的眼色,朱家梁连忙打开提包,从提包出取出了四叠钞票。
“嗒”的一声,四叠5o元面值华俄道胜的银元券被扔到了桌上。
听着响,看着桌上的钞票,刘士伦忍不住惊,看着眼前这人的眼光也变化了起来。
望着桌上那至少有两万元之多的钞票,他忍不住在心下合计着,或许这个人开出的条件非常苛刻,但是也许德国企业能够做到,谁知道呢?
“这是定金!”
未等对方再次开口,陈默然只是把手向后一伸,见少爷伸出手来朱家梁忙又从包里取出两叠钱来,如果说跟着少爷看到最多的是什么,怕就是少爷花钱时的那利索劲了,许是少爷这钱都是大水刮来的,瞅着少爷这般花钱,若不是知道少爷有少爷的用意,怕他都跟着心痛。
“嗒!”
再是两叠钞票扔到了桌上,看着已经被自己的“范”给唬住的这人,陈默然唇角扬了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如果你们能够制造出的话,我会购买不少于一千根,价格好说!我想,现在你应该没有理由拒绝了是吗!”
对于陈默然而言,现在钱无非只是一个“名词”,家里开着印钞厂的有几个怕花钱的!更何况这是印钞的玩意。
“当……当然!”
刘士伦茫然的点点头,双眼直视着桌上的钞票,虽说过去曾做过百万两的单子,可今天他第一次,被人给唬住了,就是眼前这拿钱不当钱的主。
“我这就吩咐秘书准备合同!”
抬起头刘士伦面带着微笑。
“不知,先……先生贵性!”
“免贵姓陈!”
摆弄手中的洋拐杖陈默然声音随口说了句,只要有钱,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在这个时代亦是同样。
“刘先生,你们洋行似乎还代理军械吧!”
“啊?”
正准备着合同的刘士伦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位绅士。
“现在世道不靖,所以想整点个家什防身!你们这有吗?”
第21章 洋荤(求推荐!求收藏)
坐在办公室里的凯瑟琳一手拿着香烟和文件夹,另一只端着咖啡杯,转回桌子边。
呷过第一口热乎乎的咖啡之后,接着点燃了一根香烟,经过一番吞云吐雾,她感到暂时的慰藉。她继续吸着,她那拿着香烟的被尼古丁染黄了的细长手指,也抖动得轻一些了。过了一会儿,她把吸剩半支的香烟在瓷烟灰缸里碾灭后,才再一次端起咖啡杯。
这时,咖啡仅仅有点温热,她立即一口气将它喝光。如此地武装了一下之后,她最后打开了那个文件夹。文件夹中有两张纸。第一张上,秘书整整齐齐地用打字机打上了二十四个上海知名的显贵、头牌人物的姓名以及他们的家庭住址。
凯瑟琳扫视了这串名单,他们不是朋友,就是邻居或相识,没有一个不认得的。尽管如此,她知道,说服他们显然需要很长时间,花费很多精力。
两年前,她还是一个的什么都不用烦恼的家庭主妇,生活对于新婚不久的她来说,就是的上午收拾一下花花草草,下午和那些与她一样无聊的太太们喝上下午茶,聊聊天,到了晚上衣着华丽身佩珍宝的她便丈夫一起参加舞会,或许那就是她生活的全部。
而两年前,当她的丈夫登上了伊丽莎白公主号之后,一切都改变了,伊丽莎白公主号沉没了,随之沉入海底的还有她的丈夫,而她,成为了一个寡妇,同时还多了一个职务——汇升银行董事长。
从此,汇升银行董事长一职便成了她的整个生活。
“哎!”
看着文件上日益临近的时间,她不禁一叹,妩媚的眉头皱成了一团儿。在上海租界所有的夫人们都曾用羡慕的眼光望着她,在她失去丈夫后,她成为了上海最富有的女人,除去丈夫留下的不菲的财产外,她还拥有一家资本2oo万英镑的银行。
但只有她知道,实际上,汇升银行在两年前就面临着随时可能破产倒闭的境地,她的丈夫是一个银行家,同样的也是一个投机商,第二次布尔战争爆后不久,他便将参与了南非金矿与钻石矿的投机,尽管那些矿区仍处于布尔人的控制之中,但他相信风险与收益是成正比。
但是战争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很快就会结束,反而无限期绵长了下去,从他生前,直到死去,直到现在,这样战争一仍然没有结束,尽管现在英国人注定将会取得胜利,战争或许很快就会结束,也许到明年被关闭的矿井,就会重新开始生产,但是汇升银行却撑不到那个时候。
过去的几个月间,接管银行后,面对空汤汤连只老鼠也没有的金库,利用联军攻进京城的理由,银行的职员们成功的让那些客户相信,银子还是存在外国银行里的安全,如果仍然坚持提款的话,那就暂时从其它银行拆借一部分。
可现在需要面对的是,在未来的几个月中,会有一批总存额高达一百万英镑的现银存款到期,而出人意料的是,无论银行职员怎么样劝说那些顾客,他们仍然坚持要把钱取走,现银、外汇,只要是钱就行了,当然,他们不要汇升银行行的兑换券。
一百万英镑!别说是一百万英镑,就是十万英镑,现在汇升银行也拿不出来,过去的近一年间,为了维持银行的声誉,凯瑟琳早已经倾家荡产了。
“只要撑过这一关就行了!”
想到报纸上提到战争即将结束的新闻,凯瑟琳丰润而性感的嘴唇微微一扬,但想起过去几天,多年银行先后拒绝再次拆借,让她的眉头再次皱成了一团。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先被敲响两声,接着一个身材窈窕的金女郎走了进来。
“凯瑟琳,查理同意了在今天晚上和您见面!”
坐在马车里,朱家梁眼带诡光的盯着少爷手里的家什。
尽管方才在洋行里,已经看到这箱洋枪时,朱家梁双眼就冒出了光来,从枪被搬上马车,子弹放在马车后货,少爷便取出了两支来,顺带还从另一个箱子里出一个纸盒出来。
从上车后,一直把玩着手枪的陈默然不禁一笑。之前在洋行那刘士伦告诉自己,行里有一些博尔察—鲁格手枪时,自己还不知道是什么枪。
结果谁曾想一看货,才知道原因是大名鼎鼎的鲁格手枪,望着手中这支造型奇特,做工优良的手枪,陈默然忍不住想起了多年前看过的那部《兄弟连》中,返回战壕后的士兵,为了一把鲁格手枪又冲了回去,在得到鲁格手枪之后,得意忘形,致使枪支走火,那个倒霉蛋被射断了腿动脉,从而丢了性命。
没想到现在自己竟然弄到了整整一箱,五十支鲁格来,把玩着手中的武器,抬头看着眼巴巴望着它的朱家梁。左一拉肘节式枪栓,咔哒一声脆响便上了膛。
“家梁,你记住了,这玩意就是这么用的!”
右手食指一扣扳机,哒,枪内传出声撞击击针的响声。
随手将枪扔给朱家梁。
“接着!”
接过洋枪,朱家梁学着少爷的模样,拉枪栓、扣扳机,怎么没响?
“少爷……这”
“没装子弹那!”
摊开掌心,陈默然手里赫然是一把子弹。
“按这,是退弹匣,你看弹匣里是空的,子弹是这么装进去的!”
将子弹装进弹匣后,陈默然看着手里的子弹,从腰后取出自己的手枪,退出一子弹来。
“可惜了!”
两种子弹完全不同,自己的那支nc-75用的是9毫米子弹,而这瑞士产的博尔察—鲁格手枪用的子弹却有点像五四式手枪用的子弹,两者根本就不通用。
“或许不是德国造的原因吧!”
“双拳难敌四手,以后,好好的练练,指不定那天,少爷我还要靠你用这玩意保我那!”
“是少爷!”
接过枪来的朱家梁用力的点点头。
“少爷,接下来我们去那!”
学着少爷的模样,将枪揣在身后,用衣服盖着,朝车外看了一眼,似乎不是回家的路。
“去礼查饭店,你和满顺在附近看看吃点东西!今个少爷我去开个洋荤!”
陈默然满面尽是兴趣盎然之意,脸上的笑容浓了起来。
第22章 针毡也要坐(求收藏!求推荐)
位于南京路外滩的礼查饭店,顶层孔雀大餐厅,是上海最豪华的西餐厅,宽敞而豪华的大厅内,可容纳5oo人就餐或跳舞,晚上8点,交响乐队在餐厅里演奏,穿得衣冠楚楚的客人在此进餐,这时在这里,可以看到这座城市大部分外国头面人物。
尽管只是中午时分,孔雀大餐厅的餐桌里,已经挤满了客人,坐为上海滩头等西餐厅,这里无论是中午或是晚上,永远不乏客人,不乏那些腰缠万贯或在租界呼云唤雨的“体面洋人”,至于中国富绅,往往并不会来此,对于那些保守的夫子们而言,他们的并不习惯洋人的“嗜生饮血”,当然也有一些中国人会来此处,不过大都是买身穿洋装,留着辫子的买办罢了。
优扬的乐声在孔雀大厅里回荡着,偶尔还会响起些许笑声,衣冠楚楚的外国人中不乏身着军装的外国人,这些海军军官大都是在从北方撤回时途经此处,而在他们的身边往往坐着些许,租界内知名的交际花,这些交际花大都是洋人,偶尔也有一些国人。
行走在餐桌间过道的印度服务员端着酒瓶走到一张只坐着一人的桌前,左手托着瓶底,右手的撑着瓶颈。
“先生!您的酒!”
扫了眼瓶上的洋文,虽说不认识瓶上的法文,但陈黯然还是点点头,示意服务员为自己倒满。
血红的酒水倒于杯中,端着酒杯,陈默然由心一笑,在上海滩这个地方,评价一个人的身份,往往看他与什么样的人结交,而在这里却可以见到那些上海滩大部分头面人物,当然是洋人。
来这里,只是体会一下而已。
与盘中的牛排奋战时,有些生硬的用着刀叉,时而刀叉触盘时出的响声,引得旁桌投来的视线,让陈默然忍不住后悔自己为什么来这种地方遭罪。
“那有大块吃肉的舒服!”
就在陈默然伸手准备叫服务员过来买单时,孔雀厅的那扇凡尔塞风格的玻璃门,突然打开了。
一个身着黑色裘皮大衣的俏丽的美妇人出现在门前,走在大厅时,她优雅的脱去身上的大衣,将大衣递给了身旁站着的印度服务员,然后便直接朝着大厅走了过去。
眼睛的余光看到,当凯瑟琳走进孔雀大厅时,苏拉的脸色一微变,尤其是在她看到自己的丈夫,竟然也和其它的男人一样,从凯瑟琳走进大厅后,眼睛就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她心中的醋坛子就打翻了。
“凯瑟琳!”
尽管如此,但当凯瑟琳走近时,她仍然站起身来,热情的与她打着招呼。
“苏拉!克莱梅先生!”
凯瑟琳的脸上露出的甜笑,优雅而娴静的向站起向的克莱梅先生伸出了自己的纤手。
在自己的丈夫吻手时,流露出的那种贪婪而痴迷的眼神,苏拉心的醋意更浓了,在整个上海,眼前的凯瑟琳是她最嫉妒的女人。
凯瑟琳的身上具有一种难于描述的气质,这是普通女人所没为贵妇的气质,一种良好教养的、人们口头上常说的仪态万方的风度。在这上面,或者在某一部分上面,还增添上一种具有财产的富贵气。
整个上海,谁都知道,凯瑟琳从她的丈夫那里继承了一笔财产,她的财产足以让她成为上海最富有的女人,可以让她什么都不做,但是最让人可恨的是,她竟然接过了他的丈夫为她留下的银行,从那之后,这条上海租界最娇嫩而诱人的花儿,又多了头衔——女银行家,她几乎夺走了上海所有女人的风光。
有一次,苏拉甚至在英国本土的杂志,看到一名记者写的上海,涉及租界里的富裕女人时,他所用的模特儿就是凯瑟琳,似乎除了她之外,上海再无任何女人一般。
便是她更为嫉妒的却是凯瑟琳惊人的美貌:她那泛着光亮的黑头,修束得短而漂亮;她的富有挑逗性又如天使般单纯的蓝眼睛,小而周正的鼻子。丰润的绯红色的嘴巴,所有的这些和莫迪格联尼的脖子,安放在身材修长、童贞似的优美的躯体上,即便是这优美的躯体上,还包覆着一层如牛奶般的皮肤,全不见其它妇人身上的那茂密的毛皮和粗糙的皮肤。
看着举指优雅、面带笑容的凯瑟琳,苏拉突然一笑。
“凯瑟琳,恐怕你今天要失望了,你的座位已经被其它人占了,而且是个东方人!”
许是为了羞辱凯瑟琳一般,在说到东方人时,她特意加重了口吻。
“哦!”
凯瑟琳朝着过去自己常坐的那张桌子看去,果然,那里坐着一个东方人。
“凯瑟琳小姐,请允许我……”
现凯瑟琳眼中的失望,克莱梅意识到自己表现的机会到了,虽然这里是公共租界,但是作为法租界总巡,在这里他仍然拥有一定的权威。
“谢谢您的好意,克莱梅先生!我想有时候,人不能一成不变不是吗?”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凯瑟琳仍然朝着那个桌子看了一眼,曾经那张桌子是留下了她太多的美好回忆。
“……”
在手将举起时,陈默然眼睛的余光看到了一个的美女,那个美女竟然慢慢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只见她一头青丝高高盘起,上面别着一个亮色丝制套,一绺丝从鬓角俏皮的垂下来,不时的晃动。长长的睫毛衬托着明亮的蓝色大眼睛,鼻似大理石雕刻一般,白皙的面颊透出欧洲人少有的嫣红,细长的脖颈上挂着白金的细链,下缀一颗闪亮的粉色宝石紧贴在露出的洁白的前胸上,衬托着她的肌肤更加雪白。
一件大开口的V字型的晚礼服更露出大段的胸脯,在V字型的衣服的边缘可以看到高耸的Ru房的边际。丰满的Ru房将晚礼服顶得快要包裹不住Ru房似的。紧身的晚礼服像流水似的紧贴在妇人的腰身,衬托出杨柳纤腰好像不堪一握。
丰满的臀部适时地将礼服撑起,长长的礼服下摆只能露出纤细的美足。她的足下是一双红色的细条的高根鞋,衬托女人的高雅。
一件白色的狐皮搭肩在这位欧裔美女的身上。当她在明亮的走廊灯的衬照下,陈默然简直以为是神女下凡,曼妙的身姿简直无与伦比!
瞬间,他惊呆了!!!
“嗨!凯瑟琳小姐,等得我好着急……”
在陈默然为这突如其来的欧洲美女的美艳惊呆时,在邻桌的一个五十开外,秃顶身材微胖的男人站起身来。
“查理!”
那女人的声音响起时,如清泉般的声音,让陈默然心神不禁一荡,人美声音更美。
随着那前伸的白皙手臂,尽管有一定的距离,但是当这个女人伸出手臂时,陈默然还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女人的香气,那种淡雅的香水一定是属于这个女人的。
余光撇见那女人那支纤巧如白玉般的小手,陈默然相信如果握在手中的话,第一感觉就是细腻,第二个感觉或许就是柔若无骨。
这么多年,陈默然见过的美女不少,可像眼前这么出众的欧洲美女当属第一!
完美!
不走了!
瞬间,陈默然便做出了决定,那就是针板,也要在这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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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企图(求推荐!求收藏)
为什么不走?
陈默然不知道,但看着那背对着自己婀娜多姿的背影,他并不想离开,至少并不想就这么离开,如果是在后世,或许看到这美艳惊人的尤物,顶多是多看上两眼,但是现在,人一但有钱了,心态也就变了。
就这样坐在那里,直到牛排变冷,整整近半个钟头,陈默然一直坐着,手里端着酒杯,看着这距离只有不到两米的尤物。
她坐在那里,似是悠然的享用着晚餐,每一个举动都是那么的优雅,如脂似玉般白肤与的黑色的衣裙对衬下,令黑白对比更为诱人而眩目。
纤巧的腰肢、修长的双腿,挺直的脊骨,五八高的动人驱体,只要可以,恐怕任何男人都愿意在她的身上倾注大把的金钱。
“凯瑟琳,用烟吗?”
享用了晚餐之后,查理打开烟盒,抽出一支递给了坐在面前的凯瑟琳,又为她画着火柴。
陈默然看到那尤物,轻轻捉着那个老洋鬼子的手,俯头燃着了叼在檀唇的香烟,烟点着后,她才坐直娇躯,吐出一口烟来,那模样有点放浪的味儿,这一幕,看得陈默然直呆着眼睛。
在凯瑟琳的吐出那口烟时,查理也是一副痴呆像,他目带**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一定要得到她!
两年前,在查尔曼的婚礼上,第一次看到身着婚纱相貌如天使一般美丽,但身材却又诱人致极的凯瑟琳后,查理便使终无法忘记这个女人。
当眼前的这个女人在结婚不过半年后,失去了自己的丈夫时,他甚至还为之庆幸过,但是这么一个令整个上海所有女人都黯然失色的女人,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够得到的,尤其是她在失去丈夫后,总是一副面带微笑,但却又拒人千里的模样,不知道多少人在她的面前铩羽而归,于那些英俊而年青的人相比,已经年过五十的查理并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但是查理却有着比其它人无法比拟的优势,金钱!
查理眼中的流露出的**裸充满**的目光,让凯瑟琳不禁微皱了一下眉头,尽管心中不快,但还是强忍了下来,她需要眼前的这个男人帮助自己渡过难关。
但是先前在吃饭时,每当自己提到从他那里周转资金时,查理总是左顾言他的,不是称赞自己的美貌,就是吹捧自己的智慧,总之,他并不愿意提到任何关于钱的话题。
“凯瑟琳!”
留意到凯瑟琳眼中的不快,查理收敛起目光的**。
“我听说那几家银行都拒绝了你,是吗?”
说出这句话时,查理的那张在灯光的照射下,似乎反射些许油迹的胖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来,那些银行之所以拒绝凯瑟琳拆借资金的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是因为自己,而另一方面却是银行家的贪婪。
在上海,几乎所有的外资银行都知道,凯瑟琳的丈夫在南非进行的那笔高达2oo英镑的风险投资,一但战争结束结束,那笔投资会至少增长数倍,查尔曼绝是是一个非常有眼光的投机商,只可惜他斗不过上帝。
凯瑟琳的甜甜一笑。
“嗯!查理,我们是老朋友了!现在或许只有你能够帮我了!”
“知道他们为什么拒绝你吗?”
说话时,查理取出了一份文件放到了餐桌上。
“这是我费了一番功夫才得到的,你看过后就会明白原因了!”
凯瑟琳查阅了一下面前的文件,一张俏脸随之变得煞白。
“这就是他们的计划吗?”
在说出这句话时,凯瑟琳根本就是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尽管她嫁给了一名银行家,在今天之前,她或许还不能理解“银行家的无耻”含意,但是在看过这份文件后,她却意识到或许趁热打铁正是银行家天赐,一种无耻至极的本能,虽然她现在同样是一名银行家,但却很难像他们那么的坦然。
查理点了点头,肥胖过度的圆脸挤成一团,露出一个极为难看却又自认风度翩翩的笑容。
“凯瑟琳,现在你明白了吧,为什么所有人都拒绝了你?”
颇为自得的点燃一根香烟,查理看着眼前的这个有着“租界天使”的女人,看着她的眼神中不仅带着先前的**与占有欲,同样的还有一丝邀攻之味,当然他绝不会承认自己同样是那一群试图趁火打劫中的人之一,只不过查理所选择的是另一种方式,彻底而完全的拥有一切,不仅拥有那笔可能会达到千万英镑的巨额回报,同样还有……眼前的这个女神。
凯瑟琳点点头,如宝石般的碧眼中强压的怒火,经过一会的调解慢慢的淡去了,但是握着酒杯的纤指却不时的呈使力状,在她点头时,一喝喝下了杯中的红酒。
望着查理,凯瑟琳漂亮的朱唇微微一张。
“查理,你是查尔曼的教父,同样是他最尊敬的人,我也同样尊敬您。”
凯瑟琳宝石般的眼中流露出祈求与无助,让查理不禁向后微倾着身体,那过于肥胖的小腹变得更为突出了,面上尽是得意之味。尽管凯瑟琳的恭维与祈助让他颇为受用,但他在点头受用时,却打开金质的烟盒,取出一根香烟。
“哒……”
随查着手指的上下颠动,香烟在烟盒上出的有节奏的夯击声,每一声都似敲在凯瑟琳的心中一般,尤其是查理沉默不言,只是笑看着自己时,凯瑟琳突然意识到查理这个犹太人,在某种程度上比那些银行家更为贪婪,他为什么会在过去一直帮助自己呢?甚至于多次主动的帮助自己,帮助自己渡过了那段最为艰难的时候。
难道是……联系到每一次查理看到自己时,眼中流露出那几乎想把自己剥光的眼神和那浓浓的占有欲,她明白了查理之所以沉默的原因,他所一直等待或许正是自己此时的无助,等待着自己在茫然不知所措时,求助于他,而他会借此机会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自己,或许……
“在整个上海滩,除去沙逊家族外,或许没有任何人比查理更为贪婪。”
对于上海,一直生活在伦敦的凯瑟琳并不了解,但是在新婚后,查尔曼向她介绍“上海的朋友们”时,曾经背后如此形容过查理,尽管查理是查尔曼的教父,但并不妨碍查理用尽所有最为丑陋的词汇去形容这个人。
隐约听到他们之间对话,和此时两人的沉默,陈默然知道那个叫查理的老男人此时在等着什么,他在等着的这个叫凯瑟琳的女人自投罗网。
“哎!可惜了,这么一个极品女人要被狗啃了!”
稍估沉默后,查理点着香烟,看了眼面前似带着无助的凯瑟琳。
“凯瑟琳,你是知道的,查尔曼是我最爱的教子,而汇升银行是他一生的成就的证明!”
眼帘一搭,凯瑟琳低下头,查理说的是实话,尽管与查尔曼认识不过只有三个月,虽然两人结婚近半年,但实际上在一起不到一个月,但凯瑟琳却曾不忆一次听查尔曼提到过,他在十五岁时身揣一百英镑来到上海,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创建了汇升,汇升不仅是他一生的成就见证,同样凝聚着他一生的努力。正因如此,在查尔曼遭遇海难死于大海之后,凯瑟琳才会毅然拒绝了其它银行提出的收购要求,而是选择继续经营这家在武昌、金陵、天津以及香港都有分行的银行,作为一个女人其间的艰辛或许只有她可以体会。
思绪至此,或许是因忆起其间辛苦的原因,凯瑟琳感觉自己有些疲惫,于是便向后一倾,身体轻轻的伸了一个并不明显有懒腰,这倒令她的酥胸变是更为坚挺。
“所以我绝不会看着汇升的倒闭!……”
刚一开口便被眼前这美景惊呆的查理眼前一亮,话顿住了,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半露的酥胸,嘴唇微张着,尽是一付恨不是当下就把凯瑟琳生吞的模样。
“但是你必须知道一点!”
尽管惊于凯瑟琳无意间流露出的风情,但查理却没有因此迷惑其中。
“这是一笔巨款,甚至可能直接影响到我的公司!我……”
或许是因谈到生意的缘故,查理的眼中瞬间的痴迷消失了。
“我的董事们,需要一个合适借口,你知道的,我并不能无缘无故向外人提供这么一笔巨额资金。当然如果说,那个人是我的亲人,或许一切就会变得非常简单!”
随即,查理一副意有所指的看着凯瑟琳。
亲人!
听到这两个字,凯瑟琳的脸色一变,她明白了查理的意思,也明白了他的企图。
第24章 真正诱人之处(求推荐!求收藏)
此时凯瑟琳向后一靠,更显出了那如天鹅般的高贵玉颈那优美的线条与,隔着米远外的陈默然在望着这婀娜多姿的背影,不禁有些沉迷。
在凯瑟琳半搭着眼睛,似是沉思时,查理吐口烟。
“凯瑟琳!”
对付女人,或许并不是查理最拿手,但是作为一个出色的商人,他却知道如何给予沉思中的对手最后一击,彻底的击垮他最后的信心,从而商业对手落用任人鱼肉之境。
“所有人都知道你是租界的天使!在上海!”
扬了下手中香烟,查理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曾经这种作态不知道迷惑了多少人,甚至就在半年多之前,他就用这种方式从成功的迫使一个中国商人接受他提出的,让那人陷入几乎破产的建议,此时他不过是故技重演,但是唯一的不同之处是语言上的稍变罢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男人,梦想着得到你!拥有你!你的美貌或许正应了中国人的一名话,红颜祸水!”
红颜祸水!
这句话让凯瑟琳一惊,同样令邻桌一直偷听着二人对话的陈默然一愣。
好嘛!
这厮嘴上说的像是君子,可他那点小九九又能瞒得过什么人?
“而许多贵妇人对你,同样是又嫉又恨,她们在羡慕你的美貌与气质的同时,对你的恨意在与日俱增着,就如同那位夫人!”
查理的手指向远处,偶尔会投来视线的苏拉。
查理的话让凯瑟琳不禁苦笑着,曾经在伦敦时,她就是小姐们的敌人,之所以嫁给查尔曼除去因为他的确非常吸引人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可以让自己远离伦敦,远离那些善嫉的女人们,但在上海自己能何尝能避免那种惺惺作假的友好和浓浓的敌意。
“那些夫人们看到你落难时,除去私下的庆祝与语间的嘲讽外,或计她们更希望将您变成……”
查理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只是看着凯瑟琳,看着这让他痴迷甚至为之疯狂的女人。
“像雪莉太太一样吗?”
凯瑟琳主动的提到一个人名,上海是冒险家的天堂,但是对于女人呢?或许同样是天堂,但有时天堂也会变成地狱,就像那位曾同样以美貌出名的雪莉太太,曾经她是上海知名的贵妇,当她的丈夫投机失败后,而对巨额债务她的丈夫选择了自杀,孤单一人、身无分文的雪莉为了能够返回美国,不是不依靠那些曾迷恋她的男人们,曾经的骄傲成为她人的笑柄。
难道说,这就是自己的命运吗?
凯瑟琳抬起头,看着查理,那模样或是因为惊恐的原因,在查理的眼中却变得楚楚可人的起来,他笑了。
“当然,这一切,是我绝不愿意看到的,凯瑟琳,相信我!”
将手中的烟蒂按灭,查理开口劝道。
“如果查尔曼在的话,他一定会希望你接受我的照顾!”
照顾!
这个字眼令原本心生些许惧意的凯瑟琳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丝厌意,他的照顾难道说就是让自己躺在他的床上吗?
或许这正是他所希望的吧!他所希望的就是看到自己像个妓女一样,依靠出卖自己的**,换取汇升的生存,再然后呢?他会像贪婪的毒蛇一样,掠走汇升的一切,夺走属于自己的一切。这也许就是他真正的愿望和最终的目标。
那些银行家所需要的是深锁于汇升银行金库内的价值百万英镑的股权证书,而查理,查理除了想得到这些之外,他还想得到自己。
突然凯瑟琳笑了,她直视着查理。
“查理,你是知道的,查尔曼是个骄傲的人!”
在上海所有的欧洲人都知道,查尔曼是个骄傲的人,尽管他是一位伯爵的私生子,但是他并没有像其它人那样,选择依靠着伯爵换取美好的生活,而是带着母亲留给他的几百英镑的财产来到了上海,依靠自己的努力,创造了属于他的财富和成就。
“的确,正因为查尔曼是个骄傲的人,所以,他绝不会看到自己的妻子……”
“成为妓女!”
原本摇弄着杯中红酒的,刚浅尝一口的陈默然差点喷了出来,这个女人也忒……
凯瑟琳的自己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查尔曼有他的骄傲,而凯瑟琳也有自己的骄傲,如果真的沦到那一天的话,或许自己会……
“是的,无论是我,或是查尔曼都不愿意看到那一天!”
“查理!你必须要知道一点,无论是为了一百镑或是为了一百万镑,出卖了自己的身体,那么,她都是一个妓女,不是吗?”
听到这个叫凯瑟琳的女人说出这句话时,陈默然差点站起来为她鼓起掌来,不为其它,仅只是为这一句话,这个女人就赢得他的尊敬,在另一个时空,他曾见过太多的女人为了金钱出卖自己的身体,而她们总会为自己寻找太多的理由,就像小三一样,她们从没承认自己是个妓女,在她们的眼中“游戏是假的,但感情是真的”,如果没有金钱作为游戏的基础,会诞生所谓的真感情吗?
不过是妓女般的出卖,加了一层戏子之情的伪装罢了。
凯瑟琳的一句话,差点没让查理背过气去,她怎么能这么说。
“不!凯瑟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希望……”
“查理!”
凯瑟琳打断查理的辩解。
“曾经我非常尊重你,就像查尔曼尊重你一样!但是今天……”
凯瑟琳似笑非笑的看着查理,就像是在看着一个笑话一般。
“你的所做所为,不仅失去了我对你的尊敬,同样,让我看到了一个真正的小人!”
猛的喝下去一杯酒,凯瑟琳脸上尽是酒后的晕红,如果没有看到那份文件,或许她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失态,作为淑女的她同样很难想象自己会像现在这般愤怒。
“小人!”
“是的,或许小人并不准确,但请原谅我的无知,因为我并不知道其它的言词来形容你。”
凯瑟琳恢复了一如过去的骄傲,她看着眼前这个肥胖的、目带贪婪、**与羞怒交杂的老查理。
“是的,那些银行家们,他们所希望的是查尔曼留下的那笔财富,而你呢?你为什么希望我嫁给你,当然你没说,我只是说出了你的心中所想罢了,你摆出一副恩人的模样,以为我会嫁给你,然后呢?你会千方百计的得到那些股权证明不是吗?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胸大无脑?
如果在今天之前,或许陈默然真的会相信这句话,但此时这个女人的瞬间的转变,和此时咄咄逼人却充分显示了这个女人的智慧,竟然她的智慧看起来似乎有些,毕竟现在她是有求与人,而且看样子,她的确需要眼前这个男人的帮助。
银行!
此时,再看着那个女人诱人的背影,陈默然到没有了先前的那种**,除去对她的品格的尊敬之外,他突然意识到,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银行!
外资银行!
……
第25章 放荡那就不羁(求推荐!求收藏)
尽管愤怒,但是查理却站起身来,礼貌的道了个别,然后看着这个狠狠的甩了自己一个耳光的女人。
望着她依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查理心中的怒火更盛了。
“凯瑟琳,我非常期待!对于那一天!”
虽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但凯瑟琳依在笑着,甚至挑衅性的端起的酒杯。
转身半走时,余光撇见凯瑟琳胸前半露的、雪白诱人的波澜,查理忍不住在心中幻想着,在那一天到来时,这个女人哭着跪在自己的面前,主动脱去自己的衣服,像狗一样的**裸躺在床上,献出身体的那一刻,到那时,她一定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面对的查理的威胁,凯瑟琳只言不的轻笑着,将原本挑衅似的端起的酒杯,送至唇前,浅尝了一口杯中的红酒。
在查理离开后,原本一直挺直的身体,突然像被抽去脊梁一般,垮掉了。
对于极度看重自尊心的凯瑟琳而言,她或许可以为了自尊,拒绝那种将自己挂上价码出售的行为,但是当冷静下来之后,她明白,接下来自己将会面对什么。
2oo万英镑!
一但那些储户拿着存单提款,到时的挤兑足以让汇升银行就此宣告破产,到那时不仅查尔曼的心血将毁于自己的手中,甚至连同自己……想到雪莉夫人的遭遇,凯瑟琳只觉一股冷意袭来。
她目光呆滞地注视着杯子,杯子已经空了。
“服务员!”
端着酒杯的陈默然并没有继续喝下去,而是看着这个女人,这个拥有一家银行,又似乎陷入绝境中的女人,从那一瓶白兰地被服务员送到桌上之后,她就一个人在那喝着。
偶尔她会朝下看了看地板,然后她又拿起酒瓶倒进去。她也许可以喝的很快,但是她没有,喝酒的度很慢,就像是品酒师在细品着美酒一般,似乎他无法摆脱那种身陷绝境的绝望,或许现在只有酒精才可以麻痹她的神情。
他
“或许……”
陈默然煞有兴致的看着这个已经醉意十足的女人,不可否认,这个女人是精品女人中的极品,但此时,对她却没了任何“性趣”,但在“性趣”消失时,兴趣却来了,准确的来说是对她背后的那家银行。
随着时间的流逝,孔雀餐厅里的客人越来越少了,除去服务员外,只剩下手中端着红酒杯,煞有兴趣的看着凯瑟琳的陈默然,还是已经快醉倒的凯瑟琳二人。
“先生,已经十二点了!餐厅要歇业了!”
一个印度阿三走到陈默然的身边恭敬的说道。
喝光一瓶白兰地后,凯瑟琳的耳朵一直在嗡嗡作响,她朝周围看去,舞曲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结束,不仅孔雀餐厅里的餐桌边已经没有了人,就连那些在角落里卿卿我我的男男女女也离开了,也许他们中有的已经回到了家中,有的已经去了楼下的房间里。
但似乎还有人在,似乎有人在说话,那是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告诉你们老板,今天晚点关门!”
说话时,陈默然从银包里取出一张五十元银元券。
听倒身后的话声,凯瑟琳站起身,她在转身时,隐约看到一个人坐在餐桌旁,她便走了过去,她脚步飘浮的走动着,而胸前也随着她的脚步轻浮的晃荡着。
“都走了,为什么你没走!”
纤指向前一指,凯瑟琳的嘴里吐出了醉意十足,但却又暧昧而慵懒的声音,这声音听在陈默然的耳间,只令他心神一荡。
“早上好,小姐!”
看到凯瑟琳朝自己走过来,陈默然微笑着站起来身来,现在已经过十二天了。
走到这个男人的身前,凯瑟琳才注意到他长得很高。她歪抬着头,去端详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除去有些蓬松的黑外,他的模样似乎有点儿模糊。然而她却能感觉到,他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很是友好。
“我不认识你,你是陌生人。”
凯瑟琳继续用那带着醉意,但却有点儿暧昧而慵懒的声音说道。
“你喝的太多了。”
“我没喝多,服务员”
头脑迷迷糊糊的凯瑟琳在转身喊服务员时,或许是脚下不稳的原因,整个人向后摔倒了过去,原本站在他身边的陈默然连忙一把托住她的腰部,护住了她。
在抱住她纤腰时,陈默然从来没想过,女人的身子可以这样软,可以这样滑,怀抱着这样的女人,根本就让人不舍撒手。而更为诱人的是,她的身上有一股扑面而来的香味,这种莫名的香味让陈默然甚至觉得,那是自己这辈子闻到的最迷人的香味,比任何香水都要好闻。
钻进久违了的怀抱,尽管酒醉的凯瑟琳脑中迷糊一片,但感觉着这怀抱,心里不禁冒出一种感觉,还是有个肩膀依靠舒服啊!想着整个人便朝着这个怀中缩了进去。
“好啦!”
贴着怀中女人的身体,只手拄着拐杖的陈默然在为这艳遇庆幸的同时,却又暗暗叫起苦来苦,他分明感觉到怀中的女人变得更软,更滑,本已柔弱无骨的身子,简直都要缩进自己身子里了!但是这份量对自己……不忍丢下这只醉猫,只好用力的撑着拐杖,靠着一条腿,一根拐杖撑着两个人的重量。
感觉着男人有力的臂膀,凯瑟琳抬起头来,看着模模糊糊的男人,笑了起来。
“干得不错。”
一低下头看着依在自己怀中的女人,陈默然的眼睛顿时一亮,看到了。
隐约的依在男人的怀中,半躺着几欲跌倒的凯瑟琳,虽然看人是模糊的,但是仍然感觉到这个男人似乎正在直盯盯地看着自己,有点异样。那么他到底在瞪眼瞧什么?
此时两人形象诡异的,拄着拐杖的陈默然用力的撑着身体,左手撑着凯瑟琳的腰,而凯瑟琳笑着躺要他的手臂上,仰视着这个男人,从这个角度,陈默然轻易的窥见了凯瑟琳胸前的乳沟,那被礼服内的胸衣推起的那对雪白丰满的**很是诱人,这种偷窥让他倍觉刺激的同时,下身不由的膨胀起来,在下身膨胀的同时,陈默然清晰的感觉到,感觉到它碰到了一股柔软,那是这个女人的臀部,那丰满挺翘的臀部,心下一动,陈默然不禁轻顶了一下。
臀部的轻刺,让凯瑟琳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早已为人妇的她,对刺碰自己的物体并不陌生,对那久违的东西,她身子竟然一丝渴望,无关爱情,只是因为身体需要。她不自觉得轻轻抖动了一下,腰身变得更加的纤软,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
“我要你!”
轰的一声!粉唇中吐出的话语,如惊雷一般在陈默然的耳边响起,他几乎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女人,原……原来这句话,应该是自己说的!
说出那句不正经的话后,凯瑟琳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这个姿势或许让她很享受,但并不舒服。
“你……不应该扶起我吗?”
“哦。”
突然的话语,让陈默然愣愣的应了声,将她扶了起来。
“跟我来。”
说话时,凯瑟琳已经东倒西歪地朝餐厅外走去。犹豫半秒后,陈默然无奈的摇了下头,跟了过去,在将走出去时,他从钱包里取出了两张钞票,交给了服务员,那个女人没付钱就走了。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凯瑟琳竟然感到莫名其妙的兴奋,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跟在凯瑟琳的身后,陈默然陪着她走下楼梯,然后走在饭店四楼的过道,尽管脚步轻浮,但是陈默然感觉凯瑟琳似乎对这里了如指掌,在走廊的尽头一个房间的门外,她停下了脚步,然后一个服务员把门打开了。
眼前的这一幕,让陈默然不禁一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走进房间的凯瑟琳,回头瞅了身后的男人一眼,见他站在房门里,似乎没跟进来。
凯瑟琳不正经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懒散而妩媚,透着无边的风情。
“怎么,不敢进来了吗?”
不敢进?开什么玩笑!
被这个女人的话一激,陈默然那还顾得太过,脚下一动,进了这个房间,同时关上了门。
见这个男人一进房间,凯瑟琳就把俩人的中间距离拉得更近了,抬起双臂揽着他的脖子。
“听着,吻我!”
陈默然向下伸手去推开她,但是他的手未到肋部,而是落在她那巨大的Ru房上。他急忙想把手抽开,但手间的温软却让他不忍松开手来,一双大手没有一只能完全掌握她胸前的玉兔,就算是两只手齐上,都还有一部分从指缝里露出来!
原本想推开她的那双大手,此时不禁用力紧握,然后放松,再紧握,又放松……
“嗯……”
胸前的快感让凯瑟琳忍不住出来一声轻哼,同时又放荡的媚笑敢起来。
“吻我,爱我……”
那诱人、放荡的、慵懒的、暧昧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纵是圣人,怕也无法控制自己,更何况,陈默然本就不是圣人!此时那里还能再控制住,原本就压抑了数月**,**的火焰在这瞬间被点燃了。
“啊!”
**被点燃的陈默然那里还顾得自己是个瘸子,一把将这女人拦腰抱起,在抱起她的同时,凯瑟琳不禁惊呼一声,双手怀住了这个男人的脖子。
放荡那就不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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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迷茫(加更了!求推荐!求收藏)
哒、哒……
凌晨时分,马蹄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回响着,空无一人的街上,偶尔可以看到一些早起的摊贩们正在张罗着摊位,开始为生计忙活起来,偶尔在街边还有一些蜷缩着身体的乞丐或北方来的难民,任由刺骨的寒风带走身上的最后一丝暖意。
在精巧的铜制小火炉的作用下,并不算宽敞的马车车厢里暖烘烘的,靠着车座陈默然闭着眼睛,脸上时而带着一丝暧昧的浅笑,脑海中不时还会浮现起那诱人心神又愉悦至极的呻吟声,当然也免不了事了后,手脚酥软的凯瑟琳无力的躺在床上时,出的那让人心醉的喘息声。
少爷的表情看在朱家梁的眼里,让他忍不住担心起来,整整一夜朱家梁一直在查理饭店外的饭店等着少爷,从天将黑,一直等到饭店打烊,然后又在马车里等着,等到街上连巡捕都看不到的钟点,还不见少爷。
于是朱家梁又等了下去,一直等到天将明还不见少爷出饭店,他便再也等不下去了,生怕少爷会出什么事,便走到饭店里,拿着少爷的钞票,充着少爷的范儿,花了五十块钱,终于知道少爷在什么地方,一阵敲门声,开门的却是面带睡意的少爷。
搅了少爷的好梦。尤其是……
“你们家少爷和凯瑟琳小姐在一起!”
那小二的收到钱后的话语,又在朱家梁的耳边响起,这可不仅仅是搅了少爷好梦的事啊!打从上车后,少爷的表情就怪怪的,莫非少爷在怪自己。
“少爷,俺……俺……”
朱家梁张张嘴想解释着什么,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
“俺怕你在那里边出了什么事,那可是洋鬼子的地盘。”
“家梁,我知道,你是担心少爷我!”
陈默然不以为意的摇头笑笑,在梅开二度的关键时候,被人打断,着实惹人恨,但瞅着他那模样,也是因见自己这么长时间不出来,担心罢了。
“少爷,你不怪俺?”
“怪?”
一摸下巴,陈默然的脑海中又想起凯瑟琳那如凝脂般的娇嫩肌肤来,尤其是她那对总能给人强烈感官刺激一手握不完,两手才能勉强掌握的硕乳。
“怎么会!”
说到这里,看着透窗而过的朝阳,陈默然忍不住在心下又叮咚了一句。
“不知道她现在醒了没有!”
礼查饭店4楼4o33号房间,空气里飘荡着迷醉**的气息,那是混合了女人诱人体香和强烈爱欲凝结起来的**浓香,床上的人儿无意识的动了动身子,把娇躯更深的蜷缩进暖和的被褥内,沉沉的睡眠中带着满足的轻吁。
躺在床上的凯瑟琳尽管未醒,但脸上却依然带着满足的笑容,她身上搭着一条羽绒被,遮住她那白如玉、滑如脂的完美娇躯。披散着的秀,好些已经被汗水浸湿,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说不出的万种风情。
“嗯……”
娇哝而懒慵的嗓音微弱的在房间里响起,经过一夜酒后疯狂后,凯瑟琳终于悠悠醒来。
此时空气里弥漫着欢受后甜腻的气息,刺激着刚从**中醒来的人。
一夜**狂纵后,通体绵软的凯瑟琳此时脑子里还是迷糊一团,通体绵软而没有一丝气力。
“嗯……”
翻个身的趴在床上凯瑟琳依然闭着眼睛,宿醉的头痛感让她不禁出一声娇喘,口干舌燥的她想的起身倒杯水,但却觉得全身虚脱的没有一丝力气,她觉着自己好象作了一场梦,疯狂激烈的作爱,酣畅淋漓的呻吟呐喊,还有那整个人人完全沉浸在如浪潮般的快感中,感觉着那一下一下有力而猛烈的冲击。
“嗯……”
思及梦里的幻境,她轻轻的呻吟着,扭动着柔软的腰身。
空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异样的味道,她忍不住皱鼻轻嗅,似乎是……男人的味道。
男人的味道?
这时腿间的传来的酥麻与腰身酸痛让凯瑟琳猛的一愣,有些头痛的脑袋中隐约浮现起昨夜那震撼人的漏*点一幕,她猛的睁大眼睛,翻过身,没有人。
“难道是梦?”
不!
不是梦!那一**强烈的快感冲击是真实的,就像此时空气中的残留的欢爱后的气息中夹杂着男人的味道一般。
凯瑟琳慢慢的坐起身,靠在床头,点了支烟,烟雾弥漫中,显露出那张妩媚而充满气质的面容,长披散着,身体依然裸露着,浑身散出一种诱人犯罪的魅力,她皱眉回忆着昨天的一切,昨天自己似乎喝醉了,然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再接着她转身。
“我要你!”
想及昨夜那放荡而不正经的言语,凯瑟琳不禁俏脸一红,脸着起了火来,自己怎么会这样。
“那个男人是谁?”
此时,她的脑海中浮现的依然是那张模糊不清的脸庞,还有那头有些蓬松的黑。
想到那蓬松的黑,几个过度刺激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掠过,包括她自己的疯狂还有那疯狂的叫喊与呻吟,脸再次热了起来,她几乎不敢相信,脑海中那模糊的画面中,疯狂呻吟着,不断索要的女人竟然是自己。
想到自己竟然不顾一切的像个荡妇般的不断向那个男人索要,凯瑟琳羞得连皮肤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就像那个男人依然还在这里一般。
烟将燃尽时,凯瑟琳将烟按于床头柜上的烟灰缸时,床头柜上的一张纸片映入了她的眼帘。
“咦?”
拿过那张纸,是那个男人的留言。
“相信我,有一天,我还会出现在你的眼前!”
留意是用英文写的,但是最后还有三个方块字。
“难道,他是中国人?”
看着那并不识得的方块字,凯瑟琳显得有些惊讶,毕竟在记忆中那个男人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
“至少不是查理!”
尽管那个男人是中国人,让凯瑟琳有些惊讶,但同样的心中还有些庆幸,至少不是查理还有那些色狼,似乎昨夜一直都是自己在诱惑着他。
“你是谁呢?”
眼着手中纸条,看着陌生的方块字,凯瑟琳的脑海中依然回荡着那张模糊不清的脸庞。
“拐杖!”
隐隐的又一点线索浮现在她的脑海中,那个男人带着一根拐杖,似乎腿脚有些不便。
“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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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看你的了(求推荐!求收藏)
凯瑟琳?欧文坐在她的胶木桌前,审视着敞着的文件夹中的人名单。她一直坐在那里,已经好长时间了,伸手想拿香烟,办公桌上的已经不见了烟盒,这时她才想起自己戒烟了。
尽管那酒醉后的疯狂与放荡已经是十天前的事情了,但对她依然产生了一些影响,尽管那个悄然离去的男人偶尔还会浮现于脑海,尤其是夜深人静时,独睡于床上总会想起那夜的疯狂,那令人欲死欲活的冲周,以及**后那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但同样意识到酒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戒酒了,同时也戒掉了烟,戒掉失去查尔曼后才染上的两种不良嗜好。
从桌上拿起一粒糖果,她的目光向下扫视了一遍已经联系过一遍的名单。这些人无一例外的在她寻求帮助时都拒绝了她,没有任何一家银行或大亨愿意向汇升提供贷款。
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着汇升因无法兑现到期存款,自动倒闭的那一天,到那里,他们只需要在公部局稍加活动,但可以以维持银行业声誉为由,在公部局的支持下以低价购得汇升,然后得到那些南非金矿、钻石矿的股权证明,从而获得丰厚的回报。
而自己呢?
破产后的自己需要面对一笔巨额债务。
“哎!”
想到这凯瑟琳不禁一叹,俏脸上再没了一丝笑意。
这时办公室的门推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个金女郎。
“姬丽!”
看到进屋的人,凯瑟琳露出丝甜笑,姬丽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现在也是她的秘书。
进入姐姐的办公室,姬丽的脸上带着一丝受挫感。
“怎么了!”
“姐姐,你只给了我一个名字,我联系了很多人,根本没人认识那个叫陈默然的中国人!”
三天前,姐姐告诉了自己一个名字,尽管不知道姐姐为什么找那个人,但姬丽还是尽自己所能在租界里查找,那个叫陈默然的中国瘸子,按照姐姐的说法,那个人是个大亨,也许能够帮助银行,但是整个租界,根本没人听说过这个名字,更不知道上海有个姓陈的大亨。
挫败感,对于拥有众多追求者的姬丽而言,这是第一次。
“哦!”
凯瑟琳点点头,面上未流露任何神色,只所以找那个男人,并不是什么他会帮到银行,而是因为心中的好奇,尤其是每天在梦中总会浮现出那个男人来,然后又是与他疯狂的欢欲的画面,这让凯瑟琳感到恐惧的同时,也对那个永远看不清模样的男人好奇起来。
“找不到就算了!”
言不由衷的话从凯瑟琳的粉唇间吐了出来,虽然言不由衷,但对她而现言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时间越来越紧,但银行的金库却一天比一天干净。
身在租界外华埠工厂中的陈默然并不知道那夜的狂欢之后,那个叫凯瑟琳的女银行家在找着他,从那天之后,陈默然一直将自己关在厂房里,为自己的“美联储上海印钞厂”作着准备。
“哒……哒”
轻弹着手中的美钞,纸张出的绵软的声响,让陈默然眉头一皱。这种声音与真钱出的声音差距相当大。
“纸!纸质太差!”
陈默然随手将手中的2o美元钞票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中,美钞所用纸张则为75%的棉纤维加25%的麻纤维,很容易和用普通木浆生产的办公用纸区别开来,纸是每一个造假钞人面对的最大问题。过去自己可以用化学上浆、喷胶的方式获得挺括的手感,而现在……想到自己要这些钱的目的,陈默然的眉头越皱越紧,看着的桌上的十几张未剪切的钞票时,脸上不见一丝笑容。
“印版很完美,就只剩下纸的问题!”
陈默然再一次从桌上拿起一张大版钞票,从表面上印版制做的非常完美,没有任何差别,唯一的问题就是纸!解决不了纸的问题,这就是假钞,解决了,这就是钞票,钞票和假钞之间,只是一字之差,但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物质。
“实在不行就自己开着造纸厂造纸!”
站起身来的陈默然把烟蒂扔在地上踩灭后恨恨的自语着,没有合适的纸张所有的一切都是空谈,自己需要的是骗过银行的钞票,而不是像过去一样拿去骗人挣点小钱的假钞。
开造纸厂?
陈默然愣愣的看着桌上假钞,然后又看着剩下的两卷纸,或许开家造纸厂自己造纸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个时代应该不会像后世查的那么严吧!
专业造钞用棉基纸是特殊专业用纸,后世各国对这种专业纸张管制非常严格,别说是自己,就是很多专业假钞集团绞尽脑汁都无法搞到,以至于一些假钞集团,为了追求逼真的手感,大量兑换的非流通廉价货币,采用特殊工艺漂白廉价纸币,然后印制美元之类的钞票,甚至中国亦有人用蒙古、缅甸等国的纸币印刷人民币。如果可以轻易生产这种印钞纸张,那些假钞集团恐怕早都自己建纸厂了。
即便是在这个时代对印钞纸的技术看管的不严,恐怕也不是在短期内可以建成投产,更何况自己还需要钱,建造纸厂需要一大笔钱,而自己现在根本没有那么多钱!靠着现在自己手里的那点钱办造纸厂?恐怕连机器都买不回来!
“好像这个时代的钞票,很多都是私人印刷印的!”
学印刷出身的陈默然想起民国时期,各省行的纸币绝大多数都是由上海的私人印刷公司印制,而他们用的同样是专业印钞纸,只不过是从国外进口的印钞纸。
“或许……”
想到这陈默然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别人可以买,自己当然也可以买!有什么比的让别的国家亲自把印钞纸送到你的面前更让人兴奋的事情了!
有些兴奋的陈默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从桌上拿起那份报纸,翻了两页才找到了自己要找的那个广告。
“能不能成,就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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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新董事(求推荐!求收藏)
马车里,朱家梁有些紧张的看着眼前的西式牛皮箱。
他清楚的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二十万元花旗银行银元券,二十万是什么概念?
二十万元足够一个人挥霍一生。
平素,朱家梁并不知道少爷每次出门带多少钱,但这一次,他却是亲眼看到,少爷把这些钱装进箱里,整整一路上,朱家梁都感觉自己的掌心在冒汗,每一次马车停车时,他都会把手朝腰后摸去,生怕会出什么意外。
第一次,朱家梁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和紧张,万一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二十万足够让人心生杀人越货之心了。
瞅了眼少爷,少爷仍挂着副全不在乎的模样,似乎这点钱全不放在少爷眼里,可在出门时朱家梁隐约听到少爷说,这次家底要空了。
少爷提这么多现款要去干什么?
觉察到朱家梁神情中的紧张,陈默然不以为意的笑笑。
“家梁,别担心,钱是死的,人……是活的!”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内心里陈默然却不这么想,毕竟这几乎是所有的家底,还是今天刚从花旗银行用美元换下的银元券,那二十万美元的钞票,唯一的用途就是用来推算美元行序号规律。
在那些美元完成他使命后,自然可以拿出来干其它事情,比如……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少爷,商务印书馆到了!”
位于北京路庆顺里商务印书馆是近代印刷出版机构中,规模最大、影响深远,于中国近代印刷出版事业的展功勋卓著的民办印刷出版企业,它的出现打破了以美华书馆、申报馆为主的外国人垄断中国近代印刷业的局面,促进了中国近代印刷业的展,在后世后它几乎代表着中国民族近代印刷业全面崛起的标志和动力。
虽是上午,但此时的商务印书馆内已经活了起来,在占地十二间的办公室里,不时有那些穿着西装或长袍的职员来回走动,更多的人则在趴在桌上似乎是在校对着书稿。
哒、哒……
拐杖声在办公室里响起,偶然有人抬头看去,只见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走在前面身着西装留着短的年青人,他拄着副洋拐,腿脚似有些不便,跟在身后的提箱少年同样穿着西装,两人身上那黑西服、黑呢大衣,还有黑礼帽,在上海滩倒也不算显眼。
与这些人的轻撇一眼不同,从进入商务印书馆后,陈默然便打量着这家印书馆,这是上海甚至全国最大的华资印刷企业,不过此时他的规模显然无法同几十年后相提并论。
手拿刚寄来的书稿,刚从办公室走出来,夏瑞芳就看到这两人,走在前面的那个人正拄着拐杖,煞有兴趣的打量着印书馆正忙活着的职员们,为了节省开支,他并没有聘请专职接待人员,于是便自己走向前去。
“这位先生,鄙人夏瑞芳,鄙印书馆经理,不知先生有何贵干!”
“鄙人陈默然!”
双手一抱拳,行了一礼。
“本地陈记印刷厂经理!”
同行!陈记印厂?似乎没听说过,或许是家新开的印厂。
同行的突然造访让夏瑞芳感觉有些诧异,虽俗语说同行是冤家,但他却从不这般以为,毕竟今日不同往日,此业不同他业。
“不知陈先生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话时功夫,夏瑞芳作出了一个请势,引着这陈默然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年前回后,我曾对贵馆做过调查,虽贵馆所印《华英初阶》、《华英进阶》等书深入欢迎,但限于资本、机器和技术,一直无法扩大业务。”
陈默然静静的说着,后世但凡学印刷之人,都知道夏瑞芳此人,他绝不是旧日的那种老书贾,他的头脑灵敏,性情恳挚,能识人,能用人,实为一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胆量与生意眼光也非他人所能及。
这句话着实说到了夏瑞芳的心理,受限于资本印书馆业务使终无法扩充,是他的一块心病,外人道他总经理而身兼校对,兼“式老夫”(每月月底亲自一家家去收账款),兼采购,兼“出店”(用纸张要乘舢板到浦东的栈房去取),什么事都能做。实际上根本原因是为了节省经费,尽管在另一方,他向不惜重金聘请印书馆所需人才。
扩大业务需添置机器、需聘请更多的编译人员、校工,这一切最终都回到一个问题上,钱。而这恰是商务印书馆目前不能提供的。
“从贵印书馆第一书《华英初阶》请人编译《华英字典》、出版中国第一部语法书《马氏文通》,这些都是需要胆识的,由此我对贵馆的展前景,非常看好!”
听到这话,夏瑞芳的脸上稍变,他隐隐明白了眼前这人的意思,他是想收购商务印书馆,原本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
从商务印书馆创办,夏瑞芳抓住了光绪皇帝让官员学英语的大好时机,使商务迅从单纯的印刷业转向更高层次的出版业,厂址从偏僻的小弄堂搬到街面上,从三间扩大到12间。为展书馆,先是聘请沈知方为业务顾问,每月送车马费5o元,平时也没什么事,只要求开业务会时来,以备咨询。
年前又聘请翰林出身、因参与戊戌变法而被革职的张元济,完全信赖、仰仗张元济,开创了前所未有的编译所,从编教材到出杂志,使商务一下子从同行中脱颖而出,所图所为无不是为商务印书馆,而眼前这人显是要买下印馆。
“陈先生,恕我无礼,商务并无出售打算!若先生是为生意或参观,鄙人欢迎,若系为收买商务,鄙人事务繁忙,还请先生勿枉费口舌!”
虽心头压着火,但话间夏瑞芳还持着礼节。
“夏先生误会了!”
对方的警觉让陈默然摇摇头。
“以贵馆原资产估价,最多作资4万,但虑其贵馆前景,我愿贵馆作资15万,另追加5万之数,作资二十万,而我本人向贵馆投资2o万!”
看着眼前这个拄着拐杖的大亨,夏瑞芳实琢磨不出这位陈默然为什么愿意入股商务图书馆,尽管一直以来夏瑞芳都在千方百计的扩充印书馆资本,但入股者大都是文人。
商界大亨鲜有对印书、出版感兴趣之人,而眼前进这个人不但愿意入股,而且开出的条件之优厚远过自己的想象,说他是文人,他不像,说他是商界大亨,又企会作此亏本生意?
“2o万元参股,所占股份不过半,公司的经理及其它来务均由夏瑞芳自行负责,本人以董事身份监察,平时不参与公司经营。”
说知时,陈默然朝身后的朱家梁点点头,朱家梁忙把手中的箱子提于桌上。
“钱,我已经带来了!”
坐在椅上双手拄着拐杖的陈默然笑看着眼前的夏瑞芳,自己开出的条件非常优厚,优厚到任何人都不会拒绝,只要他同意……
夏瑞芳面带不解的看着眼前的陈默然,条件太过优厚,由不得自己不加以怀疑,尽管心头有些怀疑,但脸上却未露出任何表情。
“陈先生,这个条件未免也太优厚了吧!”
“呵呵!粹芳先生,我看好贵馆的展潜力,更看好粹芳先生经营能力,今天我投资2o万,或许几年后,回报我的却是上百万也许会更多!而且印书业,对国人研究西学、推广新学助益颇深,今八国联军之所占我国都,于我国人思想愚昧、西学不广不无关系,值此民族危亡之际,国人自会而起的向西方学习之浪潮,正是印书业展良好时机,所以于私、于国投资印书业,都大有可为!”
尽管嘴上这么说着,但实际上在陈默然心中却是抱着另一个念头。参股是次,获得商务印书馆董事之名是真,商务印书馆是现在中国最大的民营印书馆,有了这个董事身份,自己便可以直接以印书馆的名义从外国洋行定购印钞专用纸,甚至到时自己都可以直接办纸厂,引进技术生产印钞纸,历史上商务印书馆印钞、印证券应是在八年以后,所需印钞用纸全部都是从外国进口,而现在,自己只是稍提前些许罢了。
听着陈默然的话,夏瑞芳眼前一亮,颇为惊奇的打量着这个应该只有三十岁的年青人,这个年青人的想法竟和自己有惊人的相似,在沉思了数秒后,便站起身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陈先生,欢迎你加入商务印书馆!”
“粹芳先生,我想这是您将做出的最为正确的决定之一!”
与夏瑞芳握手时,陈默然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这种自信同样感染了夏瑞芳,他看着眼前这位印书馆的新董事,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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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陷害(求推荐!求收藏)
南京路醉仙楼。
“八年前的甲午惨败、两年前的庚子之难,接连两次浩劫后,我国人定为反思,是何故致使致此等之奇耻大辱,而瓜分、亡国的危机感必将接踵而来。不究西学,不广新学之害,势必为国人所识,”
几杯酒下肚后,已经有些微酣的陈默然微微一笑。今天是个好日子,商务印书馆董事一职已经得到,而且,今天这庆祝席上,他朝着沈知方身旁作着的美和洋行的徐缓丘看了一眼,他身后美和洋行,一直是商务印书馆的供纸商。
商务印书馆融资扩馆是件大事,自然需要通知合作伙伴,夏瑞芳的头脑灵活由此可见,上午几乎是在契约墨迹未干之时,他就着人通知美和洋行,商务利群印书馆今日与人合作,扩股4o万元,商务利群印书馆易名商务印书馆。
表面上,是通知美和洋行书馆之名更跌,实则,却是为了那件礼金,这不,近中午时,这徐缓丘便带来了分贺礼到了书馆,更外还在这醉仙楼定宴一席以表庆祝,这才有了现在席间狂言。
“由此,国人定会自举西学之浪潮!”
夏瑞芳、张元济和沈知方三人听到此处同时点头称是,而徐缓丘则只是略带赞意的笑着,他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无非是为确定与书馆未来的合作事宜,毕竟商务一直是美和最大的客房,而现商务扩资后,势必会添置机器,纸张需求自会数倍于过去,这是那位经理之所以如此慷慨,拿出千元红包的原因所在。
“然之所言极是,当今大清,若想免瓜分、亡国、灭种之危,必须把西方的科学和工业引进自己的国家,引入新学将为不免之势。”
夏瑞芳颇以为然的说道,
“四年前,皇帝号召官员学英语,由此带动举国习英文之风,商务正以此为契机,立足印刷业,现英文教材获取成功后,又正是中国新学兴起之时,因而,粹芳才高薪聘请菊生先生,入馆任编译所所长,以谋新学教科书。只是新学不广,推广难度颇大!”
此时夏瑞芳显得有些蹉跎,早在去年,新学之风初显,他便组织将日本的小学教科书翻译过来,只不过却在的市场上遭遇失败,正因如此才会找张元济请教。
“新学不广,与科举不废不无关系,不出三年,科举必废!”
科举必废!
一语惊的众人毕从酒中醒来,几乎愣愣不可思议的看着这略带酒意的陈默然。
“然之,何以为科举必废!”
士大夫出身的张元济在问出此话时,声音微颤,虽说他走的是科举的之路,却不同于一般迂腐书生,他在京官任上学过英语,办过新式的通艺学堂,所以他能迅完成从传统士大夫向现代知识分子的转型。
当初加入商务时,约定“吾辈当以扶助教育为已任”,而已认准新学必举,科举之废势所难免,但此时的听闻此言,却只觉得心神失定。
“命者,势也。大势所趋,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科举制度的死亡,和中国的王朝制度一样,是老病逢强贼,不得不亡。西方坚船利炮的入侵,不过是压死骆驼的稻草罢了。”
一语如惊雷,话出未待众人反应,原本稍带醉意的陈默然都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今天有些忘形了,竟然连那诛九族的话都敢说,余光撇见众人眼中惊色,未急思量,便装起了醉来。
许间,被那句“和中国的王朝制度一样,是老病逢强贼,不得不亡”吓出了一身冷的夏瑞芳忙端起酒杯。
“然之不过是醉后失言,还请各位切莫怪!今日就至此吧!”
望着那似醉非醒的陈默然,夏瑞芳心里是那个寒啊,瞅自己办的这是啥事,这那是引回一财神,分明是引来了财神,也引来了麻烦。
“啊!什么?”
徐缓丘似是一愣,抬眼看站起身的夏经理端着杯子,忙端起了杯来。因言获罪的时代,人们在学会自保的同时,也学会如何说话。
“喝酒、喝酒……”
当醉醺醺的陈默然被扶上马车,后惊的冷汗沾着后背流出,暗咬舌头怪自己乱说话时。隔着几条街的中央巡捕房的监室里,一个留着大胡子,神情憔悴的人,正瞪着眼睛,目视着自己的访客。
“是你!是你个混蛋陷害我!”
怒吼声从安德烈的口中喊了出来,如果没有栅栏的话,他一定会杀了这个虚伪的伪君子。
不过是十天的时间,一切全都改变了,安德烈不再是那个华俄道胜银行上海分行的高级雇员,而是一个可耻的盗贼。
十天前的夜里,在自己家的床上,安德烈被巡捕房的警察带走了,银行下午盘库时,银行职员现金库中有十万卢布不翼而飞,而唯一的嫌疑人就是他,上午,在得到经理的许可进入金库后,他违反规定支开了其它职员,私自在金库内呆了长达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足够他做太多的事情,十万卢布不翼而飞,会是谁偷的呢?这是毫无疑问的,而且警察当天还在他的家中,搜到了十万卢布的现金,同时还在他的抽屉里,搜到了一张欠条,是赌场的欠条,他欠了赌场四万卢布,连本带利五万。那张皇家赌场的欠条,他根本就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他从来没去过赌场。
“不错,是我!”
在给出一个答案时,阿纳托利取出香烟,自己点燃了一支,这是一座单独囚室,他并不需要担心自己的话会被别人听到。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怒视着的阿纳托利,安德烈再次大声反问着。
“你明白的!”
“你是说……那些钱!”
过去的十天,安德烈早已经想通了一切,是阿纳托利陷害的自己,自己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
“我会保密的,我不会……”
面对安德烈的话语,阿纳托利摇着头,同时冲他吐了一口烟雾。
“只有死人才会保密!”
死人!安德烈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他要杀了自己?
“但是……有时候,死人,也不见得能够保密不是吗?”
朝前走一步,阿纳托利直视着的面前的安德烈,曾经他想过,直接杀死他。
但是死人,并不能保密,死人可以在生前将自己的秘密告诉其它人,一但他死了,反而会让不该泄露的秘密暴露出来。
“最安全的办法,就是!”
夹着香烟的手指点了下安德烈。
“现在你可以说出来,但是你觉得有人会相信你吗?”
阿纳托利冷冷的看着他,想要保守一个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持有这个秘密的人变得不可信,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言语之后,秘密就不再是秘密,而只是一个拙劣的谎言。
“你只是一个可耻的小偷,不是吗?”
“没有任何人会相信你!”
“你所有的话,从此之后,没有任何人会相信!”
明天之后,不会有人相信帝国财政部私印华俄道胜银行的钞票,在所有人看来,安德烈只所以这么说,根本就是为了报复他阿纳托利,报复华俄道胜银行而已。
“我会说出来的!”
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安德烈咬牙切齿的轻吼了一句,眼前的这个无耻之徒毁掉的不仅仅是他的生活,还有他的声誉,正像他说的那样,现在,没有任何人听他的解释。
“知道吗?”
阿纳托利突然一笑,脸上露出了丝许可惜之味。
“出于私人间的友谊,我向银行提出建议,不再追究你偷盗行为,当然我们要拍卖你的全部财产,以弥补银行的损失,很抱歉,这是我唯一能作了,当你作出那一切的时候,你必须要考虑到今天不是吗?”
“你……”
话到嘴边,安德烈肩头一塌,他知道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了,至少不会有牢狱之灾。
“哦,还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了!”
在转身时,阿纳托利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你欠下朱可维利的五万卢布,朱可维利已经用另一种方式收回了,你的妻子!”
手一指,阿纳托利笑了起来。
“咚!”
安德烈猛的一把抓晃着监狱的栅栏,怒视着转过身的阿纳托利。
“我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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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挖个坑等你跳(求推荐!求收藏)
刺耳的银制餐具的当啷声,咖啡机的转动声,众人的交谈声,都餐厅里交织在一起。
呷了一小口咖啡,托马斯的脸上一下子露出了职业性的笑容,老于世故地笑看着眼前的这个徐缓丘介绍的客人,作为一名商人,尤其是来到上海,这个冒险家的天堂,托马斯从来都知道这些富绅对自己意识着什么。
财富!
“听说,陈先生,自己同样开办一家印刷厂是吗?不知贵厂纸张都是由那家洋行代理?”
果不其然,听到托马斯开门见山的问话,陈默然呷了一口红玛丽混合酒。
“年前,我刚从欧洲回国,现在工厂正在草办之中,纸张供应商还未定下!我想最总免不了招标不是吗?我个人更倾向于日本纸厂的产品,毕竟价格最底。”
“当然,陈先生所言极是!在商言商,自然需要购买价格最为低廉的纸张。”
托马斯的脸上依然带着虚伪的笑容,似乎一副为陈默然着相的模样。
“陈先生,美和洋行一直是塔尔顿纸业公司在华代理商,而塔尔顿公司是全美最大的造纸公司,所生产的纸张,不仅质量最好,而且价格亦是非常公道,日本纸虽然价格低廉,但他的质量!”
说话时,托马斯从一旁的提包中取出两本书来。
“陈先生,您看,这是商务印书馆印刷的书籍,这一本用的是日本纸,而这一本用的是塔尔顿公司生产的纸张。”
将两本书推到了陈默然的面前,托马斯见他并没有翻开的意思,在心下暗讨一句,微笑着将书打开。
“您看,日本纸不仅制造工艺差,而且纸质薄、透墨性强,不需要迎光,背面的字墨就已经透过了,严重影响阅读,像这种书,虽然成本底,但是售价同样非常低,美国纸,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虽说纸张价格贵出15%,可是你看他们的售价,同样一本书,用美国纸,却可以卖到用日本纸的1.5倍,如此一来,用美国纸虽然增加了成本,但是实际利润却是不减反升。”
在托马斯在那里拿着书大侃特侃,吹嘘着美国纸张的质量好时,陈默然只是抬起眼皮瞄了这个美国佬一眼,然后随手打开自己的怀表看了下时间。
或许陈默然不如那些沉浮商海多年的巧舌如簧的商人那般狡黠,但是过去的几年中,在自己那位以诈骗家的合伙人身上,却学到了很多事情,知道如何用一些小动作去影响他人的判断力,当年他就曾吃过这上面的亏。
“怎么,陈先生,下午还有其它事吗?”
果然托马斯一看陈默然先是对自己的讲解全无兴趣,然后又看了下时间,连忙开口问道。
“下午,和几家银行的经理约好了,谈一点事情!”
陈默然大放厥词的说道。
“不过现在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听到这话,托马斯原本尴尬的神色立刻和缓起来他爽声笑道。
“呵呵,我忘记陈先生的印厂正在建设,需要银行的融资,陈先生,您是商务印书馆的董事,而商务印书馆一直是美和最重要的合作伙伴,如果您需要的话,向我行采购用纸,在未来三个月内,贵厂所需纸张可由我行垫资,以表示我们的诚意。”
之所以对拉笼大客户表现的如此急切,实际上与托马斯自身不无关系,十年前,怀揣着几十美元来到上海的托马斯经过五年的拼搏,创办美和洋行的时候,他早已经错过了那个“洋行暴富”的时代,竞争无时不在,尤其是像纸张,这种技术含量底的产品,他不仅需要面对其它欧美洋行的竞争,同样还需要与日本人甚至中国人竞争,美和洋行之所以能在以纸张为基础展至今,根本原因就是托马斯对客户的尊敬与重视。
在商言商,无论他们的国家如何没落,只要这些中国人能够给他带来财富,那么他就会给予此人充分的尊重,这是其它人很难做到的事情,对于太多的洋行经理而言,中国人无非是任由他们欺诈的肥羊罢了。而美和正是依靠这种尊重,拉拢了诸如商务这样的大客户。
托马斯表现出的急切,听在耳中乐在心里,陈默然轻咳了一声,做出难为情的样子说。
“我想,托马斯先生,你恐怕误会了!”
“误会?”
托马斯一愣,是那里误会了?
从桌上拿起那两本,托马斯意识到自己没兴趣的华英初阶,陈默然随手翻了一下。
“印书,这是商务印书馆和其它书局的事情!”
陈默然的话让托马斯不由得蹙起了双眉,这个信息出乎他的预料,基本上可以肯定是个坏消息,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餐酒,尽管对此有些肉痛,他明白或许自己需要找到一个脱身的理由,而且不能够让眼前的这位陈先生察觉出来。
在托马斯寻思着借口时,陈默然从怀中取出钱包。
“陈先生,您这个,我说的,应该由我来请客!”
话时功夫,托马斯连忙把钱包取出来,在他有些肉痛的掏钱时,陈默然已经从钱包里取出了几张银元券和银两券。
“托马斯先生,请问这个什么?”
正从钱包里拿着钱的托马斯差点没被这句话给噎着,那是什么?那是他的爷爷、老祖宗,他越过太平洋来到上海,为的正是那东西,他是在侮辱自己吗?
似乎又不是,那他为什么这么问?
“钞票!”
心中的好奇心让托马斯回答了这个问题。
“是的,是钞票,……”
将那几张各行行的钞票放于桌上,陈默然端起酒杯,又轻呷一口。
“有利、麦加利、汇丰、德华、东方汇理、华俄嗯!还有横滨正金,中国行纸钞的外国银行有十几家之多,至于国行还有通商银行和其它几家银行行钞票,钱庄大都是行银票,现在随着中国工商业已获初步展,国内外贸易日益增多,旧式银元、银两和清政府印的老式钞票,已不能适应当时流通领域的需要,行钞票纸币,钞票取代银票,势在必然不是吗?”
“是的,陈先生,钞票使用更为便捷!”
托马斯似有所思的点点头,银票只能到银行或钱庄兑换现钱才能用,而这些银行兑现券却可以直接在市场上流通,钞票不仅更为便捷,对于银行而言,这还是一笔不菲的利润,只需要一百万的保证金可以行两百万,这根本就是暴利。
“我想托马斯先生应该知道,不论是欧美银行或是地方和私人银号印制的那些钞票,实际上全部是由欧美代印,像英国的德纳罗公司、华德路公司还有美国钞票公司都曾为这些银行代印纸币,整个亚洲,除了日本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工厂可以了印制纸钞!”
“那么您的工厂!”
托马斯整个人变得激动起来,陈默然的话让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和他的工厂,或许会是自己最大的客户,印钞用纸绝不同于那些普通纸,他的利润会更高,就像印钞本身就是暴利一般。
“我的工厂将会成为中国第一家具备印钞能力的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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