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交易
第38章jiā易
“叭!”
清脆的枪声在街道上回dàng着,接着又是一阵急促的枪声,在枪声之后,路人四散而去时,路边人行道上一片血泊中躺着一具尸体,紧接着手持长短枪的警察快步朝着的尸体跑去,在尸体旁的一支手枪,充分说明了问题。
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拒捕事件,这样的刑事案件无论是在中国或是在世界其它国家总是时有发生,没有任何人会在意,同样没有多少人会去关心,只有抢得消息的几名记者,抢着拍上几张照片,然后询问负责警官,顶多就是在报纸的社会版块上,多上一个百字左右的新闻。
仅不过只是三天的功夫,曾经看似nlàn的南京,此时就恢复了正常的秩序,先前浩浩dàngdàng的的游行示威,在大规模逮捕之后,瞬间即被瓦解,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所有人都明白,事实上,政f再一次证明了一个事实——在国家强力机关面前,所谓游行示威不过只是笑话。
“一千六百七十六人被逮捕!”
在放下相机的时候,看着那具被抬上车的尸体,邵振清的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出这个数字,这是军方与南京警察局联合新闻发布会上公布的数字,都是涉嫌“焚毁政f公务机关、殴打公职人员”的现形犯。
其中一千三百余人因负有预备军官团军衔,而被移jiā军事法庭审理,看着那辆带着尸体离去的救护车,邵振清知道,那个失去xing命的嫌犯,事实上,正是“焚烧技术委员会”的嫌犯,只不过他选择了抵抗。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面对那天发生侵入政f机关、砸烧政f公务大楼、打人致伤的违法行为,国内的绝大多数文化人都强调学生爱国无罪。只有一些学者和法学家等呼吁法治,强调“打伤人是现行犯”,但是一些ji进的学者不仅赞许学生的做法,甚至以全体南京市民的名义,要求解散政f机构,呼吁民众非得“站起来直接解决不可”,等于号召在法律体制之外的暴民运动;也就是只要自视目标正确,什么手段都可采取。正像他们根本没有征得南京市民的同意和授权,就擅自发表《南京市民宣言》一样。
在这种“爱国学者”的舆论压力下,政f不仅妥协,反而进一步扩大了逮捕的范围,那些呼吁“直接解决”的学者,被扣以“煽动叛làn罪”逮捕,参与打砸烧的学生,一率被移jiā军事法庭,在这个事件中,没有任何人成为英雄。
在几天的风bo之后,已经没有人再敢于呼吁什么“直接解决”、“解散政f机关”的言语,甚至就连同民主党、立宪党面对这种强硬态度,也沉默了下来。
如果说这场游行示威,唯一的收获怕也就是袁世凯那个手上沾满朝鲜人血的总理大臣“以老弱之名辞职”,甚至不是为技术引进委员会、中央投标局的贪腐回扣案负责辞职。
想到袁世凯,邵振清颇为无奈的叹口气,当真是袁世凯啊,临了、临了还办了一件大事,只怕民主、立宪两党能恨他恨到骨子,若是没有他在卸任之后的反兵戈一击,只怕这时局也不会……
“时局啊!”
半闭着眼睛,袁世凯轻哼道,他没有理会管明棠先前的问题,只是道出这几个字来。
“总理,移jiā军事法庭未免太过严苛了!”
之所以管明棠会来拜见袁世凯,为的还是那一千多名学生,他们都将被移jiā军事法庭进行审判,而在军事检察官那边已经达成了共识,尽管未就对其起诉叛làn罪达成共识,但是起诉其冲击国家机关、伤人、放火等罪行达成了共识,以近卫军军法的严苛来看,一但起诉,他们至少会获得少则十年,多则二十年,甚至终身苦役。
在这个时候,只有袁世凯出面,才能可能让他们免于上诉,因为近卫军也不愿当这个恶人,而袁世凯却在那里盯着,要给那些人一个深刻的教训,但袁世凯却依然一言不发。
“青年人嘛,难免年青气盛了一些,给他们一个教训也就够了,服上十几二十年的苦役,可就……”
“哲勤,听说陛下有意任命你为下一任内阁总理大臣!”
狂然睁开眼睛,盯视着面前的管明棠,原本一直沉默的袁世凯却轻声打断了他的话,但语间却带着十足的肯定之意,在离开皇宫时,他曾问过会由谁来接任内阁总理大臣一职,而陛下也没有任何隐瞒,就是眼前的这位中华帝国的财神爷,可以说,他是陛下真正的心腹之一,想来,由他出任总理大臣,陛下也能放心。
事实上,身为财政大臣的管明棠远比他这位内阁总理大臣,更需为**案负责,至少财政部需要负担“监管不利”之责,可他这位财神爷却依然稳坐钓鱼台。
“到也有这么一说!”
管明棠同样没有任何隐瞒,不过在心里对袁世凯多少带一些愧意,同样也好奇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总理,我准备向陛下推荐您为帝国贵族院院长!”
贵族院院长,这一职务已经闲置多年,之所以空置,原因非常简单,只是因为一直都没有合适的人选,最初,陛下曾属意张之dong,可张相却是病逝于总理大臣任上,直到现在,贵族院依然是由纽永建那位副院长主持。
“贵族院院长?”
听着这个职务,袁世凯的眉头到是猛的一跳,贵族院院长,这可不是一个闲职,可以说是一个权荣相并之耀职!
尽管心脏猛跳,袁世凯却明白,出任贵族院院长,意味着什么,或许意味着自己需要做出适当的妥协,把一千多名青年送进军事监狱服苦役,说好听了是给他们一个教训,说难听了却是借刀杀人,众所周知,军事监狱的苦役,三年能让人去半条命,十年能让人九死一生,二十年,那可就是必死无生。
原本虽说有“朝鲜屠夫”的美号,可那死的是朝鲜人,那些贵族院议员、下院议员们嘴上说的好听,可实际上,对于朝鲜死多少人,他们从来就不曾关心,他们所关心的是利益,可是把一千多名学生送进军事监狱,他们却不能不问。
事实上,袁世凯也明白,没准自己这边下台,那边管明棠就可能会向陛下申诉特赦,现在管明棠之所以说出这番话,实际上就是提个醒,同时给他一个台阶。
犹豫数十秒后,袁世凯看一眼管明棠,贵族院院长的头衔实在是太过于yo人了。
“带头者,必须要处决!”
像是怕管明棠听不懂一般,他又特意强调道。
“对于三十二名带头者,必须以叛làn罪起诉,否则,法不得正,国之必làn!”
对于袁世凯的要求,管明棠到是不觉得的意外,事实上,无论是他本人还是陛下,在si下里都很感谢袁世凯,他帮助政f解决了一个麻烦,如果他把这个包袱丢给下任内阁,到时是严格按法律实施,还是让于人情,怕都够瞧他为难的。
不罚,法不能正,罚,则过重。
三十二……犹豫片刻后,管明棠点了点头,这怕也是最大的让步了。
“其它人,一率列入近卫陆军现役!”
什么?
双目猛然一睁,看着袁世凯,管明棠更是没明白袁世凯的意思。
“军队就是个大熔炉,那些年青人,做事不经过大脑,只知道一意孤行,自以为爱国,即然他们爱国,就把他们进入军队吧,现在军队扩编备战,也算是国家需要之时,即然国家需要,他们自然要当仁不让,不过,对他们必须要剥去军衔,以下等兵的军衔进入军队,“
事实上,在袁世凯的心里,他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如果打仗的话,就把那些人都派到前线,到时是生是死,那是他们的事情,至于现在嘛,在军队之中,没有人会对那些曾玷污军队荣誉的人怀有什么好感,他们在军队里的日子不见得能轻松到那里去。
“行!”
思索片刻后,管明棠到是没有反对,让那些年青人去军队也不错,至少不会惹出什么làn子,同时军队还能教会他们纪律,对他们来说,总归是有益无害的。
从未主持过内务部和司法部的管明棠自然不知道,在号称是“荣耀团体”、“亲如兄弟”的陆军之中存在的种种弊端,在他想来,对于好冲动的年青人而言,军队总归是个不错的归宿,无论如何,那里都好过监狱,虽说如果打仗的话,难免会有生命危险。
“总理,是不是现在就应该给陆军部打电话?”
管明棠试探着问道,在来拜见袁世凯之前,他曾同陆军部勾通过,陆军部军法处的意思非常简单,如果内阁不追究的话,他们也不愿追究过深,但首犯是肯定不会放过的,这一点陆军部倒是和袁世凯的意见相同。
“哲勤啊……你啊!”
伸手笑点着管明棠,袁世凯的脸上l出了笑容来。
“成,就依你吧!”。
第39章 父与子
∷书哈小說罓:小說罓∷
第39章父与子
“这是一个拥有五亿人口的庞大帝国,他有五千年璀璨文明历史,在一千两百万平方公里的国土上,每一座城市、第一条河流、每一座大山,无处不见证着这个国家悠久的历代以及其璀璨的文化。
在这个古老帝国的历史上,曾诞生无数伟大的思想家、哲学家、诗人、作家、发明家、水利学家,……这个古老帝国在几千年中,他的文化、科技都居于世界的前列。
但这一切在西元1644年,这个古老帝国的一切都随着野蛮民族的入侵而告终,野蛮民族为了维持他们的殖民统治,对这个创造世界上最为璀璨文明的民族进行了大规模的屠杀,亿万民众死于大规模屠杀之中,在随后的两百年间,文字狱更是几乎将这个民族的一切摧毁。
也正是从那时起,这个国家、民族陷入沉睡之中,任凭外界如何巨变,他还是深沉地睡着。一八四零年大英帝国用坚船利炮洞开了这个帝国,在随后的六十四年间,这个遭受两百六十年奴役的民族逐渐觉醒,在世界民族主义的làngá中,这个国家的青年同样受到了影响。
十年前,这个古老帝国的主体——汉人青年发动一场暴动,起义爆发后,不过是短短数月,即以京师陷落宣告清帝国即成为历史名词,在远东一个崭新的中国出现在世界面前,经过民众的选择,中华帝国取代了清帝国,
“如果需要杀死一千万人,才能恢复民族的骨气,我会毫不吝啬在每一座城市树立断头台”
面对沉沦的民族,中华帝国的皇帝曾如此信誓旦旦的向身边的人发誓道,事实上,他也正是这么作的,jī进的民族主义成为这个国家的主流,中华帝国随之对世界大肆咆哮,挥舞着他们的拳头,用恶狠狠的眼神打量着每一个曾强加耻辱于他们身上的国家,最终他们选择了日本。
那场战争,最终以日本的战败而告终,从那时起,这个国家便一跃成为了亚洲最强大的国家,在随后的十年间,尽管他收敛起了爪牙,但是任何人都能清楚的看到一个事实,尽管他们收敛起的爪牙,但是通过十年的工业化,这个国家变得更为强大,当欧洲陷入战争的时候,他已经舞起自己锋利的爪牙,试图向世界索要属于他的权力。
现在,即便是最强大的国家,亦不可能将这个强大的帝国彻底扼杀在摇篮里,他已经成长为一个强壮的青年,随时都有可能向任何曾给予其耻辱的国家,挥起手中的利剑”
——一九一四年十月《纽约时报》——《警惕——中华帝国》
虽然是江南,可晚秋的清晨还是带着一丝凉意,夜晚的一场秋雨之后,蓝色如洗的天空于东方露出了一抹鱼肚白,几颗晨星留念在浩瀚的空中,眨着眼窥视下界芸芸众生,随着太阳的升起,凡世间的一切渐渐复苏,凡世的喧嚣再一次打破那夜晚如仙境般的静寂。
城墙外的远山从黑暗中走出,将éngéng青黛色呈现在人们视野里,仿佛恒古以来从来没有变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管看着它们的是现在的人类,还是远古的其他生物,它们只是静静地矗立在哪儿,一动不动。
城墙上的鼓楼内,看钟人敲响了鼓楼楼里的铜钟,低沉浑厚的钟声在城市上空久久回荡着,某种程度上,这中国特色的晨钟,实际上就是在提醒着人们,现在是时候起áng了。
安庆城内的房屋鳞次栉比,一个紧接着一个,一片紧接着一片,虽高低有别新旧不一,却都是一样的颜色,从远处望去青灰色一片。一条小河从北面流入,在城里蜿蜒百转又从东面流淌出去,河水是充满了生命活力的翠绿色,在河上,几只鸭子于河上漫游着。
作为安徽省的省会,尽管安庆是一座沿江城市,但这里似乎并没有受到工业化的影响,工业化是什么?蓝色的天空被冲天的黑烟遮挡、河水被污染成灰色……不过,作为一座省会城市,在过去的十年间安庆依然不可避免的走上了工业化的道路。
在城东的新城区,一座座彼此相连的工厂内,机器的轰鸣声不会因为白天或是黑夜而停止,事实上,城东的新城区才是现在安庆最大的城区,在工厂附近是一个个依托工厂存在的居民社区,那里居住着十数万工人和他们的家人,临河的港口,每天都会将源源不断的工业品运出或将原料运入安庆。
尽管新城区工厂内的机器彻夜运输着,但是在工人的生活区,同样是随着日出天明,方才从夜的沉寂中苏醒过来。早晨,当fù女开始打扫自家én前青石板铺成的小道时,她们见到熟悉的街坊邻居彼此亲切地打着招呼,笑声充斥在生活区的上空。
在过去的十年间,这个国家发生了很多的改变,即便是在这种工人生活区内,平常也看不到任何垃圾,依靠十年的刑律与重罚,现在的人们早已经改变了在殖民时期被野蛮民族同化的“不洁习惯”,一个文明的民族体现在很多方面,环境的整洁、卫生却是最基本的,所以每天早晨,这些fù人都会第一时间起áng,打扫自家én前的卫生,当然,她们还需要打扫自家的卫生,不过那是上午的事情。
当女人们打扫完卫生,回到家中准备早饭的时候,男人们起来了,作为男人,他们的早晨同样不轻松,尤其是对于那个曾服过兵役的男人,他们会在起áng后开始了晨练,并不因为这些人觉得早上锻炼一下身子骨,对将来的长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是因为他们是在乡军人。
在过去的十年间,中国取消了佣兵制,改为全民义务兵役制,因为将大量的资金用于工业建设,所以不能长期保留大量的军队,但出于多训练士兵的需求,为此陆军的服役期仅仅只有一年零三个月,复员军人称为“在乡军人”,编为预备役,各师管区的预备役人员,每年都需按原建制集合训练一个月。
也正因如此,每年的“在乡军人”训练,对于这些“在乡军人”而言,却意味着一次考核,为了通过考核,他们必须要保持充沛的体能,以应对一个月的训练,如果在训练结束后,无法通过考核,不合格者需要延期训练一个月,直至合格,而在此期间,他们所得到的只有基本工资。
一年一次的考核jī励着这些男人,每天进行长跑,以保持自己的体能应对训练,不过对于更多的男人来说,在这个钟点,他们或还睡着懒觉,或者就是大tǐ彪着二tǐ坐在餐桌边等着早餐。
这是一座半新的红砖瓦房,在外观上,这座三间砖瓦房和周围的房屋没什么两样,事实上,现在这种一层半的三间瓦房,早已经被报纸冠名为“国民建筑”,因为在全国各地的工厂附近的生活区,都可以看到这种建筑结构简单、成本低廉的住房,这种源于马鞍山的住房早已经成为了工人的象征。
晨曦透过房én上的玻璃投入房内,照亮半边房间,而在左侧与厨房只有一墙之隔的餐厅内,一家人正围坐在简单的长条型餐桌上,自然的坐于首位的是一家之主——一个中年男人,女人和孩子坐在两侧。
中国人吃饭讲究食不语,不过这会,这家人的气氛似乎有什么异样,十二三岁的女孩和十五六岁的男孩,只顾埋头大口喝着稀粥,连头也不抬一下,而一个十**岁模样的青年同样喝着稀饭,不过他的脸上却带着一丝忧意。
“哼……”
放下手中的饭碗,王富川闷哼一声,小儿子和女儿一听爹的哼声,连忙加快吃饭的速度,一抬头,王泽便看了一眼,发出一声冷哼,正在看着早上刚送上én的报纸的父亲,父亲似乎是特意想让他看那个报纸的头牌。
“特别军事法庭,结束对李文和等三十六人审判……”
看到这个新闻,王泽在心底暗叹一声,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被爹视为骄傲的帝国大学的大学生了,而只是一个被退学人,而且……
“爸,昨天,征召令寄来了,过完中秋,再过两天就走”
一说罢,他就埋头大口喝着稀粥,以让自己不去看父亲的脸色。
可儿子的话只让王富川微微一愣,他看一眼埋头喝着稀饭的儿子,然后一言不发的从饭桌的烟盒中取出一根卷烟,然后默默的点着火,吸起烟来。
可一旁当娘的这会却“叭叭”的落下了泪来,但作为fù道人家,她却只是默默的哭着,一个劲的任由眼泪往下掉。
闭着头吸烟的王富川又看一眼儿子,还是吸着他的烟,什么都不说。在他吸了半根烟后,当娘的却受不了这个气氛了。
“……我这是作的什么孽啊非要上啥大街,游啥行,也不知道体贴父母,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把你生下来……”
说到后面,她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号啕大哭起来。
“好了”
老婆哭的惊天动的地,只让王富川沉声一喝,在老婆猛的收声时,他狠狠的将烟蒂按在烟灰缸内,然后看一眼吓的不敢再出声的老婆,又看一眼儿子。
“自作自受”
吐出这四个字时,王富川的心里像是刀刮的一般,毕竟这是自己的亲儿子,亲儿子接到征召令,要去服兵役,若是在平时,这没啥,可现在是啥时候,陆军正等着开往欧洲打大战那,若是儿子上了前线。
虽说心里这么想着,可他看着儿子时,却只恨自己这儿子不成气,非要跟着同学起哄,上什么街,游什么行,还参与着烧了政fǔ大楼,若不是皇上开恩,怕这会他早跟其他人一样,判了刑,然后直接扔到苦役营,拉到西南修公路、修铁路去。
“是第几师”
尽管心里头怨过儿子自作自受,可毕竟是亲生儿子,又怎么可能会不关心。
“第三零五师”
三零五师,曾当过兵过的王富川听着着这个番号后,便半闭着眼睛,开始回忆起在师司令部当勤务兵时听说过的一些章程。
陆军的常备师一共有一百零六个,其中三十六个甲等师,三十个乙等师,还有三十个守备师,按照正常的动员,乙等师和守备师补充人员武器,达到满员满装的状态,如果还需要动员部队,就是增设二字打头师,就是把常备师一拆为二,如果是二零一师就是用第一师的预备役人员组建一个师。
这些是他当初听团长说的,团长的话自然不会有假,按这种拆法,三字头的师,怎么也不可能是出来三零五师,按道理应该是……可偏偏儿子却被分到三零五师,难不成这些年,当初的方案都更改了?
还好,不管他是在二字头,还是在三字头,这种师,顶多只能排到四等五等的,打硬仗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们,按近卫军的打仗的办法,从来都是硬碰硬,像儿子所在的这种新建师,甚至都不一定能有上战场的机会。
想过这一点后,王富川瞧着埋头吃饭的儿子。
“大泽,虽说这次你们被征召,是因为游行,可你要知道,这是皇上给您们的赎罪的机会,若是拉到了战场上,别想着其它的,只想着杀敌报国就成,”
说着,他朝小儿子看一眼。
“你还有一个兄弟,若是……有他在就够了”
十月底的安庆,已经深秋,入夜后起了风,夜风中带着一丝寒意。浩瀚无边的星空上悬挂着一轮明月,今天是农历八月十五,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圆月挂于星空之上。城外沿河公园的街灯散色出泛黄的灯光,照亮了路面。
入夜时分,沿河公园的道路上行人并不多,只有偶尔的几对情侣于其中漫步,对于绝大多数青年情侣而言,即便是恋爱,他们也要避开外人,尽管国家鼓励自由恋爱,反对包办婚姻,但是作为一个传统,自由恋爱仍在某种程度上受到民间的抵制。
在沿着河边的柳树下方是一排石凳,石凳上坐着一些青年男女,成双成对的,虽然没有肩并肩头碰头,也能看出这些都是热恋中的男女。柳条在湖风拂动下,轻轻滑过河面。月光透过垂柳在湖边碎石路上,落下参差斑驳的倩影。而在月光下,又有一些青年男女漫步在柳树下的小道上。
突然止住脚步的王泽,望着河水,整个人突然变得静静的,夜风的的寒意,让方茹芳不由紧了紧身上的á线衣,她望着自己的恋人,默默的拉开肩上挎着的包,从里面取出一件折叠好的á衣,递给了身边沉浸于夜色中的王泽,微颦秀眉轻声道。
“这是我给你织的。看看大小合不合适……天凉了,你要多注意保暖……尤其是到了……”
话到嘴边,她还是把话收了回来,那模样似乎是快掉出泪来。
“谢谢。”
从无边空静中回醒过来,王泽停下来伸手接过了徐倩递过来的á巾,手轻柔地抚摩着á衣纹路,á衣传来温暖柔软的感觉,一直浸入他心底。看着方茹芳他突然露出仍带着一丝孩子气地笑容。
“真暖和,茹芳,谢谢你。”
“什么时候走”
一提到什么时候出发,王泽整个人就神情黯淡下来。
望着身边的男友,想到他即将离开自己,方茹芳只觉一阵心痛,原本在她的心中,她早已经规划好了两个人的未来,等他从法学院毕业后,他会成为一名律师,为民众伸张正义,而她呢?则会成为教师,育人子弟。
可现在,一切都改变了。
“对不起,我不是……”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如果……”
此时王泽仿佛很轻松地说道。但他却清楚的知道,这一场剧变改变了太多,可是他却怨不起来,作为一名法学院的学生,他清楚的知道,当初自己的行为实际上已经触及了法律的底线,而政fǔ对他们着实已经太过宽容,在任何时候,法律的底线都是需要维护的,如果他们这一代人,因为爱国的名义,而不遵守法律,那么正像英国文学家塞缪尔所说的那样:
爱国心在不少场,是被流氓当成隐身衣来使用的。
不想再在这问题上令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变成无语可说,方茹芳便连忙转移话题想说说轻松一些的事情。一仰脸,露出灿烂的笑容问道。
“喂,听说欧洲的女孩很漂亮,如果你去了欧洲,你的英语和法语说的那么bāng,会不会找一个漂亮的欧洲女孩”
说话时,她的脸上带着开玩笑的味道,而王泽却极为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女孩,月亮下的女孩显得美极了,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抚着那细腻光滑的脸蛋,望着面带娇羞之色的女孩。
“再漂亮,也没有你漂亮”
说着,他情不自禁的ěn了上去,在ěn住她的ún的瞬间,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会记住这个ěn,记住这个夜晚。
(断更很长时间了,最近事太多了点,从今天起满江红恢复正常更新,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无语,拜谢)。
第40章 反差
∷书哈小說罓:小說罓∷
第40章反差
“什么是战友?……战场上每个人不顾自己安危,在他人受到危险时,毫不犹豫冲上去为他人而死,这才是真正的战友……各位从祖国各地走进这里,大家只有一个共同目标,那就是保卫祖国,随时随地随时准备为国而死为战友而死
至于这里,这座训练营,就是为了要让大家懂得如何在战场上生存下来,让尽可能多的弟兄活着回来,而不是作为烈士抬回来。da8/首.发”
训练场上的徐焰军士长,侧着铁青的脸看着士兵,嘴里大声咆哮着,左脸颊上那狰狞的伤口,似乎在提醒着所有人,这是一个百战余生的老兵。
而在他胸前的级别资历章上十年军龄着实不敢让人轻视,这可是光复军时代的老兵,而那胸前的几枚战役纪念章,更是让人一看到他,就生出崇敬之意来,像这样的老兵,即便是一名将军站在他的面前,他也可以骄傲的抬起头来,随意的回复一个军礼。
军队是一个特殊的群体,在这个群体中,像这样的百战老兵,会赢得所有人的敬重。也正因为老兵们丰富的战场经验,老兵们大都是在训练场上发挥作用。
“作为新兵,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在战场上,你们可以依靠除去手中的步枪之外,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你们的战友,你们身边同一个散兵坑的兄弟,你们将同生共死,也正是这种兄弟之情,才使得你们愿意随时为兄弟而死……”
军中皆兄弟,对于老兵而言,他们往往更强调战友之间的兄弟之情,因为他们明白,在战场上,任何崇高的言语,都无法替代兄弟之间的情谊,战友之间,本就应该同生共死,
“哎……真不知道说这些干什么,那有替人家死的。”
一个穿着一身土黄色作训服的新兵撇着嘴,嘴里小声嘟囔着。
“新兵……李权恩——出列”
徐焰突然在前面大喝一声,有些不屑的李权恩给吓了一哆嗦,连忙朝前迈出两大步,转身正对着徐焰。
徐焰倒竖着眉毛,那张本就显得狰狞的脸,这会变得更为狰狞了,他厉声喝问道。
“你刚才嘴里嘟囔什么?”
“报告长官,我什么没有嘟囔。”
“回答长官要大声……没有嘟囔?那你嘴皮子怎么上下动个不停?”
李权恩连忙扯着嗓子大声喊了起来。
“是报告长官,我听您讲的太好,一激动就哆嗦起来了”
“放肆你以为本长官没有耳朵吗?竟然想门g我?”
“啪……”
下一瞬间,一个响亮的耳光声在训练场上响了起来,这一幕只看到王泽目瞪口呆,进入训练营的第一天,他没想到就看到长官打士兵,长官先前不还说着战友情义吗?可转念,他却想起父亲提过的军队中的一个“传统”,老兵折磨新兵,在军队里被叫作“课目”,这种课目,对于第一个新兵而言,都是不可避免的。
就在他诧异的功夫,却听着长官突然喊道。
“所有人都有战友,战友,相助相守,一人犯错,全班共担,取消你们这个星期天出去休假权利所有人,绕着训练场跑二十圈……预备……跑……快加快速度……没吃饱饭吗?再快……”
军士长的一声令下,倒霉的众人只能背着步枪,迈开大tui飞奔在操场上了。在烈日下气喘如牛的众人,在军士长的怒吼下,不停地加快速度,而挨了一下长官一个耳光李权恩,这下心里一下全毛了,在他跑步的时候,已经看到大家伙都在用恶狠狠的眼光打量着他。
近卫军从来都是仗怎么打,就怎么练,即便是在训练场上,每个人也需要扛着步枪、弹药、手榴弹、毛毯、背包、水壶,总之,每个人携重只会比战场上重,而不会比战场上轻,在战场上,士兵还可以自行削减物资,但在训练场上,那怕就是一发子弹也不能少。
这座是位于苏北的训练营,一开始只是一座盐场芦地,在苏北耕地大垦殖的时候,这里被军队征用了,一开始,这座环境极为恶劣的芦地,是一座天然的复杂地形训练场,而在随后的几年中,因为训练部队的需要,这里的设施一步步的完善着,并最终发展成为,全中国最大的陆军综合训练场。
十年来,这座训练场的规模越扩越大,同样设施也越来越完备,尽管他是陆军综合训练场,但是,现在却由陆海空军共同使用。
偌大的训练营按照方位分成了三块,南北两面是归陆军训练所用,东南则是海军陆战队的训练场,至于西面,则划给了空军,空军在这里设立了一个靶场,那种只能走走队列,拿步枪打下靶,而是空军的轰炸靶场。
占地上百万亩的训练场若是都驻满了人,可以容纳多少人,没人计算过,反正很多,军人多,是非就是多,在最初的几年,这座训练场,最大的成就,就是终于接起了一圈铁丝网,实现了对训练场的“封闭式管理”。
但为了让训练的士兵不至于无聊之极跑出去惹是生非,在训练场内中有军人服务社、酒楼、茶馆供训练人员使用。众多的服务部门设在各个营地里,如同一片片乡村集市。只是服务社中供应的东西都是定量的,除去没有烈性酒之外,在这里士兵们可以买到任何他们需要的东西,除去烈性酒之外,就是普通的啤酒、米酒也同样受到限制,这是为了避免士兵借助酒劲闹事。
所以,训练场里的年轻人最盼望的事情就是休息日,休息日意味着他们可以请假到外界外放松一下自己,训练外到处都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娱乐场所,他们的消费群自然瞄准了训练场内的那些军人,从ji院到酒楼,总之应有尽有,只要有钱,就可以很舒服。当然,这需要是是休息日,还需要长官给他们发放外出通行证,没有通行证,哨兵不敢放任何人出去,哪怕是军官也不可以,要是在外面被宪兵给抓住,那么等待他的命运极为凄惨是确定无疑的。
可现在,这一个分队的休息日就这么被取消了,而且明天就是他们苦苦等待的休息日,这意味着他们还要再等上七生,这怎么不让他们恼火。
终于,二十圈跑完之后,随着长官一声解散,原本看似累摊的众人,都朝着李权恩围了过去,即便是新兵,也分上下高低,像长官助手田新,就是众新兵中的“长官”。
“你这个王八犊子,就不会闭嘴吗?”
“啪”的一下耳光声在训练场上再次响了起来,那李恩权还没想反抗,就被人抓住手脚反扣住了。
“一个个来,给这个王八犊子长长记性”
接着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抽起耳光来。眼看就要轮到了王泽了,他不想去抽自己的战友,所以选择把眼睛闭上了。
“嘿,这个李恩权是你的老乡吗?挺可怜啊。”
挺可怜的
心里这么想着,王泽便背着枪朝一边走去,此时他并没有注意到,在训练场的尽头,几名老军士,正用愤恨不平的眼神打量着他。
“这就是你队里的那个异见犯?”
异见犯,这是军队中为那些被投入军中学生“专设”的名词,而这些从骨子里对皇帝感思戴德的老兵,对这些“异见犯”自然没什么好感,心里头一直想着若是他们沦到自己的手中,一定好好教训一下。
这样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几个人互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冷笑。
瞧着正背着枪准备到树荫下休息的王泽,徐焰高声喝道。
“新兵王泽、徐福临过来”
“是长官”
徐福临和王泽在听到长官喊到自己名字时,就感觉大事不妙,高声答应后硬得头皮朝着长官跑了过去,徐福临并不知道自己不过是“城门之鱼”,真正的主角是王泽。
“步枪取下”
“是”
在向长官递出步枪时,王泽这和发现,长官的手上似乎戴着——白手套,这是怎么回事?
“哗啦”
枪栓被拉开后,徐焰先举枪口,冲着阳光看了一下,然后又认真的将小手指伸进弹膛,擦了一圈,果然,除去枪油之外还有一些灰迹,事实上,检查枪械是否清洁,往往只需要对光看一下,不过,为了找麻烦自然就是更当别论。
检查武器之后,徐焰的脸色顿时一冷,他又接过徐福临的枪,如先前一般查看一下,突然扬起手,“啪啪”,在两人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个响亮的耳光便抽在两人的脸上。
“长官……”
那一耳光差点没把王泽抽出眼泪来,脸上火辣辣的痛楚更是让他觉得羞愤不已,这……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长官……”
不待王泽想反驳,又是一个耳光,这个耳光只抽的他两眼直冒金星,耳内嗡响着。
“回答问题”
“……”
沉默,沉默中带着怒火,可王泽就是再冲动,也知道这会他只能低头,即便是有千般的委屈,也要等他打完之后,才能找长官报告,军队是不准打人的。
“枪膛不洁”
冷笑着,徐焰的目光变得森冷起来。
“哦,知道了,回去吧这件事,我会调查的”
在听取新兵报告时,袁世勤连头都没抬,训练军士打新兵,那么很正常的事情啊别说是打新兵,就是老兵也会挨打,兵打兵,那是近卫军中的一个传统,而且在袁世勤看来,这甚至可以说是优良传统。
就是他在军校的时候,屁股也因为扎马步,导致屁被刺刀刺穿,老生欺负新生、老兵欺负新兵,有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老兵抽新兵的耳光除去有让他们长记性的功效之外,最重要的是耳光能让士兵俯首帖耳的服从长官。在恐怖之中士兵会变得言听计从,让他右转就右转让左转就左转,无论任何时候都会听从长官。所以军官们对于殴打士兵的事儿一直默认。即使士兵被打得半死,这些军官的也都是睁一眼闭一眼。
对于军官而言,他们最担心的就是士兵不服从命令。抽耳光是使士兵对长官没有有一丝一毫反抗,绝对盲从的手段。至于惩罚的军士长、军士和老兵只是军官手中的棋子而已,过去,刚来到部队时,他也看不惯,也曾试图改变一些,可后来却是深深体会到其中的好处。
若是在基层部队之中,他或许会好好的同这位士兵谈谈心,安慰一下他,但是在训练营中,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常见了,尤其是这个王泽一样的“异见犯”,本身,他们来军队就是为了给他们“长长记性”,军队会告诉他们什么是服从
“长官,”
长官的冷漠只让王泽的心头一怒。
“如果长官不能妥善处理,我会向军事法庭提请起诉”
也许是怕长官不明白他的意思,脸被打肿的王泽,又接着说道。
“起诉包括长官在内的所有人”
“哦……”
这会,袁世勤才抬起头来,看一眼这个脸被打肿的新兵,c混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丝嘲讽式的笑容,然后他朝椅背上一靠。
“列兵,现在是战争时期”
在出言提醒的同时,袁世勤又语重心长的说道。
“服役期不会是一年半,也不会是两年,很有可能会是四年、五年,直到战争结束,才有退役的可能,在军队这个团体之中,无论是军官或是士兵,都彼此以兄弟相待,精诚团结、永不背叛是我们的根本,如果有人企图破坏军队中的精诚团结,企图背叛他的兄弟,那么他就是会整个军队的敌人在你做出任何决定的时候,你必须要考虑清楚,明白吗?”
没有强硬的阻拦,没有言语上刺激,只有语重心长的劝说,作为一名军官,袁世勤知道,如果他向军事法庭起诉的话,一定能打赢官司,可代价是什么呢?也许那名军士长至多可能会被强令退役,轻则不过是几十天禁闭,可是无论如他却得罪了整个军队,无论他到任何一支部队,都会成为那支部队的敌人,军官们不会理会他,军士们和老兵们会千方百计的折磨他,对于任何人而言,别说是几年,那种日子,就是几天,恐怕也很难能撑过去。
“长官,……”
尽管还想争辩,但王泽却从长官的言语中明白了长官的警告是什么意思,这种警告是在提醒他,如果他选择通过所谓的军事法庭解决问题的话,那么他的举动无疑是背叛了整个军队,他是因“传统”背叛了军队,背叛了自己的“兄弟”。
对于“叛徒”,他们绝不会轻易放过,无论他将来在军队中走到那,都会受到别人的敌视,到那时“课目”会日日夜夜的降临到他的头上,甚至于军官也会默许这一切,因为他背叛了军队,在他们看来,老兵打新兵的事,不过只是兄弟们之间家庭内部事件而已,当哥的打当兄弟的,有什么不对的?
“好了,回去吧,我会把今天的一切都当做不存在,你记住,在军队之中,你只是一个士兵,服从是你的本份明白吗?”
这就是军队吗?
在离开长官的办公室后,王泽在心里如此想到,这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少年时的经历,那时,他甚至还不知道父亲是一名军人,事实上,父亲当年是出门务工的,而不是去当兵,只是后来机缘巧合成为了一名军人。
再到后来,当安徽光复之后,在si熟读书的他很快转入公办国民小学,在那所国民小学,他穿起他第一套黑色制服,规规矩矩坐在教室,在课堂上学会的第一首儿歌就是:
“和大哥哥肩并肩,我今天上学堂。感谢士兵,感谢士兵,他们为国战斗,战斗为国。”
无论是在书本上、报纸上,军人的形象从来都是高大的,是军人光复了这个民族,在这个民族即将陷入灭亡的时候,追随皇帝陛下挽救了这个国家,而学校的假日选在具有纪念意义的日子:光复纪念日、陛下诞辰、陆军建军节、海军建军节。所有这些节日的意义都被编在歌曲里,放在演讲辞里,在培养人们对皇室的忠诚的同时,一个理念同样灌输到他的脑海中,那就是军人是伟大的,军队是令人向往的,可此时,置身于军队之中他,却第一次怀疑起自己过去的认识。
突然,一阵叫喊声打断王泽的思绪,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士兵正站在几名军士的中间,他的脸上还带着耳光的红肿。
是他
王泽认识他,李宇,他是省高等师范的师范生,和他一样,也是因为参与焚烧政f构被强制服役,他站在军士们的中间,这时一个带着的军士先喊一声。
“摘下眼镜”
他连忙摘去了眼镜,脸上尽是恐惧之色。
“站稳了”
李宇刚一站稳,那名军士便挥拳而上,铁拳飞去,打得他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直接摔倒在训练场上。“记住如何走正步了吗?”
“是长官”
“走走看”
鼻青脸肿的李宇连忙走起了正步来,这一次他的正步走的非常标准,显然他是因为正步不达标,遭到的殴打。
“记住了,要这么走,明白吗?”
“是长官”
“走半小时正步,然后休息”
“是,长官”
烈日下,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李宇丝毫不敢懈怠的走着正步,而远处看着这一幕的王泽的心中却是堵着一团火一般,他看着在那踏着正步的李宇,稍显féi胖的身体,走起正步来显得有些可笑,可这时他却压根笑不出声来。
他明白,或许李宇的遭遇就是他即将遭受的,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回头一看是魏安诚,他和他是帝大校友,不过他是学文学的。
“我们出席新兵送别式的,家人兴高采烈的,我们披红戴彩,还有当时的官员、议会的议员,一人参军,全家光荣。可不是嘛,九年前,军属家庭免征农税、田亩税……”
和王泽一样,他的脸上同样带着“五指山”,不过他的脸肿的更厉害,显然训练他的军士练过“铁砂掌”,此时他站在王泽的身边感叹着。
“可我们到达了新兵营,开始我们第一次训练时,所有夸耀、鼓舞云消雾散。咱们要面对的是一群可能是全世界最凶蛮的军士,对交到他们手上的人,不由分说,上来就抽耳光、拳打脚踢,为得就是让人们对他们俯首帖耳,为的就是让你去服从,不去思考的服从。”
他扭头看一眼王泽,那张肿青的脸上挤出些苦笑。
“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近卫军是战无不胜的了,不是因为他是一个荣誉的团体,不是因为他们相守相助,而是因为任何人来到这里,首先就是拳打脚踢的击碎他的一切,让他变得麻木、变得盲从,然后在战场上,他们就不会置疑长官的命令,会百分之百的执行命令,那怕命令是让他们送死他们也会执行”
魏安诚在那里说着,在他说话的时候,那张肿的似乎都有些变形的脸上似挤出了一丝笑色,那笑色似嘲笑,可却是那么的难看。
“从来这到,从早晨到晚上,每天我都会被军士打,集合慢了就是动作太慢要打想辩解就是态度蛮横要打甚至就是看一眼军士,也是眼神不对还是要打要是可以的话,我真想当一个逃兵,可……”
话到最后,他没再说下去,每个人都知道逃兵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的家庭,甚至整个宗族都因为他的举动而门g羞,过去的十年中,如果说这个国家最成功的是什么?恐怕就是在农村对军属家庭的免税建立起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军人荣誉,军人,尤其是授过勋的军人,更是每一个村庄、家庭炫耀的资本,如果他成为一个逃兵,他、他的父亲、爷爷、兄弟都会因他的举动而无法埋入祖坟。
“现在,我可真想上战场啊”
在说话时,魏安诚的眼中流露着渴望,是对战争的渴望,还是对死亡的渴望?
王泽没有答案,但是在他的心中,也有着相同的渴望。
“或许在战场上,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吧”。
第41章 帮助
. ∷书哈小說罓:小說罓∷
第41章帮助
“对于协约国目标及整个世界来说,1914年注定是个灾难深重的年头当时,战火虽已熊熊,但尚未失控;坐失控制战火之良机,这是1914年铸成的大错。自此,战火四处漫延,直至燃尽方息。自此,事态的展已大大逸出人们意识选择的范围。政fu与个人全都遵顺这场悲剧的节律,在绝望的暴力中蹒跚而颠踬地向前,并以越益扩大的规模相互屠杀和làng费资源,直到造成的创伤影响人类社会的结构,这种创伤一个世纪也无法消失,可以想象地证明,它对当今文明是灾难xing的。然而,在1914年12月,糟糕的局面尚未不可收拾。
随着旧岁逝去,主要参战国之间在西线形成了陆、海战场的僵持局面。德国船队龟缩在防备森严的海港内,英国海军部yuyou其出港,却束手无策。战壕从阿尔卑斯山一直延续到海边,运动战已毫无可能。海军将领们完全信仰封锁策略;而陆军将领们则寄希望于消耗战,甚至更迫切试图突破敌人的防线。在世界战争史上,修建这么一条延绵不断的战壕,可谓绝无仅有。30多英里长的防御工事由数百万大军严密防守,有数千门大炮予以支持,从瑞士前线延伸至北海。
战争唯消耗战最为血腥,谋略唯正面进攻最为下策。由于法英两**事当局采取这两种残酷的应急办法,在连续三年中消耗了他们国家中男子的jing华。但消耗战造成的残酷屠杀对交战双方不是均等的。191年、1916年与1917年英法为其进攻付出的代价,几乎每次都大大过取防守态势的德国,总的代价肯定远高于德国。情况不是一命抵一命的交换的对等。英法军队往往需要牺牲两条甚至三条xing命才能消灭一个敌人,严酷的数字最终证明,协约国到最后仍有数百万牺牲者的差额。职业军人以此种教条驱使勇敢而且服从命令的热血青年献身沙场,这在后代人看来不仅可怕而且不可思议。
这是数百万人的受难、受伤残或灭绝的真实故事,是整整一代中所有最杰出最高尚者牺牲的真实故事。今天我们生活在其中的这个支离破碎的世界,便是这些可怕事件的继承者。然而,避免这场屠杀,缩短这场灾难时间的办法是始终存在的。战线两翼原本可以找到迂回的地区;防线原本可以利用其他计策将其突破这些计策原是可以找到的和仁慈地实施的,这不需要违背任何军事艺术的原理,只需要真正理解军事原理并根据实情正确运用。
事态展本来可以掌握在人类手中,本来能够以正义和成果累累的胜利来结束一切,从而避免使全世界筋疲力尽,避免使各国山河破碎,帝国崩溃,欧洲毁灭,总之一句话欧洲文明正在沦丧”
《中华时报》——《写在岁末——沦丧的欧洲》1914年12月。
未进腊月,夜时一场大雪,为地处江南的南京,平添了几分北国的妩媚,清晨时分,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着雪huā,纯白的、晶莹的,像片片飘扬的鹅máo。慢慢地,雪huā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在路边,或许是一些从广东来南京求学的女孩,围着围巾戴着线织帽,好奇的张望着雪huā,然后心情爽快的张开双手,闭着眼仰起脸庞,感受那些雪huā扑打在脸上的感觉……
雪huā下的道路上,汽车一辆接着一辆,因为天气的原因,车速并不快,而坐在车上的朱尔典,却没有一丝闲情逸致,去打量这南京的雪,更不像一些大使那样,有前往紫金山赏雪的闲情逸致,作为英国驻华大使,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所担负的使命。
英国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一个盟友,法国的战争,改变了一切,主要参战国之间在西线形成了陆、海战场的僵持局面。在10月与11月当当法国大陆的防线尚薄弱之际,德国的军队试图突破。他们损失惨重。法国与英国的总指挥部还得到命令,必须用铁刺网与战壕架设机枪严守阵地。
鉴于现代火力的威力,40余年来正面进攻的方式已被放弃。在普法战争中,德国人取得的重大胜利是使用相当大兵力于某一翼进行广阔迂回的战术。在日俄战争中、中日冲突中,胜利的一方同样采用此种战术。在辽阳,黑木将军的部队从俄军左翼起攻击,同样还是在辽阳,肖炘韧专门将jing锐部队从奉天调出,攻击日军的右翼。正面进攻如果得不到侧翼迂回的配合,肯定代价高昂且有失败的可能。然而此刻,在法国与佛兰德,在战史记载中第一次出现了没有两翼迂回的战局。迂回运动这一最古老的战术已不可能实行。中立地区与大海阻挡了战线的进一步延伸,各路大军近在咫尺,虎视眈眈,却一筹莫展。
在这种形势下,法军最高指挥部协同英军再次求助于无望的正面进攻战术,尽管它已被以往的痛苦教训所丢弃。同时,自日俄战争以后,尤其是中日冲突之后,现代兵器的火力已成倍增强,而且与日俱增。再者,中日冲突中被中**队大量使用的铁刺网、地雷,更是成为防御者的法宝,为摧毁这些会让进攻部队沦为靶子的武器,炮轰的时间就需要延长,有效地防止了突袭的机会。
在现在的这种情况,法国战场上根本不可能进攻得手;战线中央无法突破,又无两翼可供迂回。面对这种僵持局面,战术已无能为力;将领们及其参谋部除了正面进攻已经无计可施,而正面进攻却是他们的经验与训练所无法接受的。他们除了打消耗战别无良策。
战争唯消耗战最为血腥,谋略唯正面进攻最为下策。由于法英两**事当局采取这两种残酷的应急办法,在连续三年中消耗了他们国家中男子的jing华。但消耗战造成的残酷屠杀对交战双方不是均等的
严酷的现实迫使英国不得不正视一个事实,他们需要援军,需要中国,这个拥有战前世界上第二大陆军的国家,把自己的jing锐部队派到欧洲,派到法国去
可,想要说服南京的这群比狐狸还要jing明的政客们又谈何容易?而且,即便是说服了他们,如果那位皇帝的拒绝派兵,即便是已经得到国务院同意的方案,也会被否认,总之,如果想让中**队出现在法国,就必须要说服那位“士兵的皇帝”,说服那位皇帝把他的士兵派到欧洲。
但是让那位皇帝把自己的士兵派到法国,为英国、法国的利益流血,又岂是一件容易的事?这几乎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除非,英国能够拿出足够的诚意。
但是现在英国还能够拿出什么样的诚意呢?
从威海卫撤军吗?把威海卫归还给中国吗?
当年德国人将胶澳归还给中国,并撤出军队的时候,英国就同中国达成了协议,按照协议1917年,英国将威海卫交还给中国,中国人显然的是不会拿已经得到的东西让士兵白白的流血。
难道要把香港归还给中国吗?
不行
这个念头不过是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就是否决这个念头,香港是英国钳制中国的最后一道枷锁,而且中国人一直渴望拥有香港,维多利亚湾是亚洲最好的天然良港,中国海军需要那里,但英国同样需要那里。
在未来,英国和中国的冲突只会越来越ji烈,保留香港,就等于在中国的心脏附近chā上一把利刃,香港是不能给他们的。
要不然……
突然,朱尔典的脸上lu出了笑容,英国人为法国人流了那么多血,huā了那么多钱,现在即便是需要付出代价,让中国出兵,那也应该法国人拿出一些东西来
心下拿定主意之后,朱尔典的心神总算大定,或许是心情突然轻松的原因,他的手在膝盖不时轻敲着节拍。
“……我们认为,作为一个在世界上有影响力的大国,他国在中国享有租借地,无疑是不合适的”
在皇宫的会客厅内,朱尔典的面上带着笑容,经过先前一番铺垫之后,他终于还是把话扯回到正题上。
“同样,也是与中国国际地位有违的”
国际地位在提及这四字时,朱尔典特意加重了语气,对于眼前的这位皇帝,他实在是太了解了,他知道这位皇帝是接受西洋教育不假,但是当他在欧洲的时候,却正是欧洲的民族主义最为盛行的时候,可以极为肯定的说,他骨子里就是一个民族主义者,对于这些民族主义者,他很清楚怎么样去挑动他们有心弦,怎么样让他们的心动。
大国地位,这不就是中国人梦寐以求的事物吗?他们渴望成为真正的大国,但是真正的大国,又岂会有他国的租借地,对于中国这个急yu成为大国的国家而言,或许只需要这一个条件,就可以让他们派出自己的军队前往欧洲,为欧洲人流血。
朱尔典的话,只让陈默然的眉头微微一跳,同时仔细打量了一眼朱尔典,现在仍然还在中国享有租借地的只有两个国家,一个是英国租借的香港,一个是法国租借的广州湾,如果不是出于实力上的考虑,自己早都想把的这两个地方收回来。
“大使先生的意思是……”
故做沉yin一番,陈默然的脸上lu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笑容。
“难道,伦敦准备和我国就香港展开谈判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国会非常欢迎伦敦在香港问题上作出的让步”
香港
见陈默然提到香港,朱尔典恨的差点没咬自己的舌头,一时失误实在是太过于大意了
“陛下,我想,现在最重要的是,首先解决中国大陆上的租借地,至于香港,在合适的时间,我想伦敦会同贵国展开会谈”
不是香港
转瞬间,陈默然便明白了朱尔典的意思,对于英国人而言,他们的眼中只有利益,朱尔典提到的什么租借地,什么的大国地位,根本就是想牺牲法国的利益,来达到他们的目的。
“我国愿意支持中国同法国就广州湾举行谈判,并愿意游说法国在广州湾问题上做出让步陛下,请你相信,现在或许是最好的时机”
广州湾
听到这个地理名词的瞬间,陈默然的眉头微微一跳,然后整个人陷入沉思之中,在十几年前自己甚至都不知道中国还有一个广州湾,同样也不知道那里是法国人的租借地。
170年,一艘名叫“安菲特理德号”的法国轮船因为遇到台风,驶入广州湾附近搁浅,船员们在逗留期间,发现广州湾竟是个天然良港,湾内水深làng平,外有南三、东海等岛屿作为屏障,于是他们就偷偷地开始探测水道并绘制成地图,带回法国后,引起了法国政fu的高度关注。
1898年,即清光绪24年,西方列强凭着坚船利炮对华夏神州任意屠戮,腐朽没落的大清朝早已是满目疮痍,成为了一个任人rou捏的软柿子。面对德国强占胶州湾、俄国侵占旅顺,法兰西岂甘落后,4月9日干脆直接向大清国衙门递交《法使致总督请准修滇越铁路租借广州湾并襄办邮政照会》,无理要求强租广州湾九十九年,且流氓加无赖式的强调“必须照准”,法国公使施阿兰在提出要求时,都先替清政fu写好承认文件,不准总理衙门改动人字。
那个“圣明的”、“英明的”大清朝第二天便乖乖地复照允租,大清朝如此服软大大出乎法国人的意料,于是得寸进尺,不待双方勘界议租,4月22日便派遣远东舰队的比道里艾尔中将率三艘军舰长驱直入广州湾,在今天的霞山一带登陆,强拆民居修筑兵营,
1899年11月,清政fu委派广西提督苏元chun与法国水师提督高礼睿正式签订了《广州湾租界条约》,将陆地面积约518平方千米、水域面积约1612平方千米的广州湾地区租与法国九十九年。法国人为了加强对租借地的管理控制,设立了广州湾公使署,由法国驻越南总督代理管辖。
在过去的十年间,自己的心里一直存在着一个梦想,就是收回广州湾和香港,但是英法这两个国家,却不是中国所能憾动的,至少现在无法憾动。自己曾试图通过外交渠道解决问题,但是面对中国提出的要求,英法两国却达成秘密协议,两国在租借地达成一致,拒绝同中国展开任何级别会晤,从而彻底切断的外交收回的道路。
外交不行,那就只有依靠武力了,可现在还不能使用武力,还要再等下去,可现在,朱尔典却透lu了这么一个信息,英国准备帮助中国收回广州湾。
无事献殷勤,非jiān即盗,英国即便是慷他人之慨,也肯定是为了利益,否则以英国一惯的作派,显然不会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是什么让他们的决定牺牲法国的利益?
欧洲
只有这一个理由,他们肯定是希望中国派出军队前往法国作战。想通这点后,陈默然便不lu声sè的感谢道。
“如果这样的话,那真的是太感谢贵国了”
在顺着朱尔典的话说下去时,陈默然却在心里寻思着,这件事必须要通过一个渠道,在即成事实之前透lu给法国人,英国人牺牲法国的利益,法国人难道就不会拿出他们的协议说事吗?
两国一致是对付中国的有力武器,现在也是还击他们的武器,派兵到欧洲,笑话即便是他们现在把香港和广州湾都捧到自己的面前,也不可能派兵到欧洲。
为那些欧洲人,中国人那怕就是流一滴血,也不值得,现在大战不过是刚打响,就到欧洲打这场人命消耗战,根本就是脑袋让驴踢了。
不过,这的确是一个机会,一个把广州湾和香港,至少新界拿回来的机会,租借地,新界同样也是租界地,不过这件事,怕还真离不开法国人的帮忙。
“我们希望,由贵国直接到法国提出要求,而我国会在适当的时间介入此事,从中斡旋,最终促成中法两国就广州湾达成协议”
在说话时,朱尔典注意到面前的这位皇帝陛下脸上那感谢之sè消失了,而是换了另一种笑容,那种笑容似乎就像是,嗯,就像是看穿了他一般,但朱尔典并没有感觉到任何惊讶,他知道,如果这位皇帝看不穿这些,他绝对不会成为这个帝国的统治者。
“大使先生,朕在心里有一个疑问,还请阁下能够解答”
淡不出奇的道出这句话的同时,陈默然又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英国人想要什么,自己非常清楚,不过他们并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我想,英国的在向中国提供帮助的情况下,一定需要中国在某些方向给予适当的回报吧”。
第42章 什么事该做
第42章什么事该做
帝国十年,十二月十五日,上午十时,皇宫政务楼依如往日的戒备森严,官员们和公务员在政务楼内来回穿梭着,今天与往常不同,往常政务楼除去皇室工作人员外,很少看到国务院的那些秘书们齐集于休息室内,这一幕无疑是在提醒着人们,或许,此时在政务楼内正在召开着有陛下主持召开的政务会议。
三楼会议室内,此时正在召开政务会议,按照报纸上通用的说法,也就是“御前会议”,可官方说的法是“帝国最高政务会议”,所谓的最高政务会议,原因非常简单,主持者是皇帝陛下本人,在帝国建元初期,这种会议经常举行,而在最近几年,几乎很少举行这种最高规矩的政务会议。
三楼政务会议室,是举行最高政务会议的场所,这座装饰风格带着东方式书房味道的会议室,顶上有着简单的黑木条镶的方格,格中挂着白s-的天huā板、中式的吊灯和简单的中式家具,使得这里看起来非常简朴。
事实上,除去紫金山皇家别苑外,这种皇宫和政务楼一样,无论是外在或是内在,都没有一个地方能显现出“帝国的面子”,这或许也是这个国家务实的一面,不过即便是如此简单的,甚至只有三张简单的明式书桌和椅子的会议室,却在其建成的十年间,一次又一次的决定着这个古老而年青的国家的命运,历来,决定国家命运的重要政务会议几乎都是在这间会议室内举行的。
这天的最高政务会议一开始就使人感到气氛紧张。
是接受还是拒绝?
——全体与会者都感到中国再一次正处在严峻的十字路口上,而这一想法又紧紧地扣人心弦。
会议一开始,新任外交大臣陆徵祥首先就朱尔典提出的建议作了说明,说明非常简单,无非就是“以派兵欧洲作为代价,换取法国归还广州湾”。
随后,刚刚出任总理大臣的管明棠则向皇上上奏了陆军部就这次会议所拟的草案——《帝国欧洲战略要点》。
接过看了一下《要点》的草案后,陈默然用一种以一种颇难理解的的口wěn质问道。
“计划事项的顺序有点奇怪,为什么把准备派兵放在首位,而把外交尝试放在第二位?”
面对陛下这一质问,管明棠则不自然地解释说:
“这一草案,在顺序上同把外交谈判放在计划之首位一样,已把外交尝试的最大重要x-ng写了进去。”
对这个回答,陈默然自然不满意,甚至可以说非常不满意,难道他们就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吗?
觉察道陛下流l-出对派兵问题的不满,陆军大臣蔡锷立即作了内容大体相同的回答。
“经过充分讨论,我们认为,既然我国业已参战,那么派兵就是无法避免的与其等到无法避免时再派兵,不如现在用派兵作为筹码,向法国要回广州湾”
面对这一回答,陈默然以不满情绪直接开口问道参谋总长蒋百里。
“如果现在派出陆军去法国的话,那么陆军能在多长时间内确有把握地解决问题?”
稍加沉思,蒋百里试探的地回答说:
“如果明年上半年能派出60个师的话,我们认为,在下半年,同英国、法国联军配合,是可以解决欧洲战争问题的。”
接着他又补充道。
“经参谋部的认真讨论推演,我们认为,如果派出有限的部队,那么,我们很难获得战线的单独指挥权,所以,第一批部队至少需要派出十五个师,从而获得某一战区的独立指挥权,而非将指挥权交给英国或法国这可以避免我军被沦为炮灰使用。”
这个回答,只是让陈默然的脸s-变得更为难看,质问道:
“难道说,我们派出十五个师去欧洲,就不是去当炮灰吗?”
陛下的质问,只让蒋百里整个人先是一阵吃惊,然后又申辩说:
“陛下,情况不同,如果我们把军队指挥权交给英国人或法国人,他们不会爱惜中国士兵的生命,可是如果我们单独指挥的话,可以保证士兵的生命不至被l-ng费”
一听这话,陈默然就提高声调——恐怕在他们看来,陛下还从未用过这样严厉的语调——实际上,根本就是斥责蒋百里的论调。
“不派兵去欧洲,才是真正的爱惜将士们的x-ng命,不要忘记我们建立陆军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保卫我们的国家,而不是去帮助英国人或者法国人去打仗”
蒋百里只是低着头,对陛下的斥责他根本就是无言对答,蔡锷一看苗头不对,便从旁帮腔说道。
“陛下,参谋部是从整体大局考虑,既然我国业已参战,那么派出军队,就是不可避免的,否则,恐怕会引起协约国内部的不满”
“难道,他们不满,朕就要拿将士们的x-ng命去让他们满意吗?”
面对陛下斥责,一直低头不语的蒋百里直接开口反问道。
“陛下,如果陛下不同意派出陆军的话,陆军为什么要扩编?若只是保卫中国,一百零六个师足够了,为什么要……”
“你们不懂”
直接用四个字作了回应,陈默然『』小说网』要员们,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坚持要扩编军队,他们难道真以为,自己扩编军队就是为了帮助英国人或者法国人吗?
也不怪,他们根本就不了解历史所以才不懂,可问题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之外,又有几个人能看懂这个历史?能看透世界时局的演变?没有,至少没有第二个人
你们不懂
有比这句话更严厉的斥责吗?在所有人看来,怕还真没有比这更严厉的话语了
你们不懂,虽说只是简单的四个字,但是对这些被外界视为这个国家支柱、栋才的人而言,几乎就等于一种侮辱。
面对陛下的这般斥责,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他们偶尔会把视线投给对面的同僚,似乎想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答案,但出人意料的是,他们却压根就没想到陛下会用这样的言语。
意识到自己用词过重,陈默然便开口缓和一下气氛。
“有时候,局势就如同m-雾一般,我看不透的时候,你们却能看透,所以,在大多数时候,我需要依靠诸卿的帮助,才能掌探好这个国家,同样,我能看到的时候,你们却看不清”
在众人沉默不语时,虽说会场的紧张气氛有所缓和,但陈默然还是没有忘记再次敲打一番,以把他们拉回正途:
“这么说吧,我们和西洋人打交道的时候,首先要想到自保,就是自己不吃亏,如果我们现在到法国派兵的话,那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吃亏,吃大亏”
面对陛下的话语,蒋百里的颈脖子上已冒出了汗珠,原本他以为,陛下早已决定向欧洲派出军队,所以才会同意扩军,所以才会……但事实证明,陛下从始至终都没改变不向欧洲派兵的想法。
对于陛下来说,和欧洲人打交道,即便是暂时的吃亏,往往也是为了在未来占便宜,就像在中德同盟条约签字时向德国做出的让步一样,它的本意固然是引入德国制约英国,可现在的事实却证明了陛下的远见。
在过去的十年间,德国成为列强在华最大投资国,近百亿马克的投资以及贷款,依靠德国的投资和贷款,中国建立了大量的现代企业,而为了吸引德国资本,中国在很多方面都做出了让步,当时在很多人看来,那么做非常无奈,因为最初做出这个决定就是出于“以市场换技术”、“以市场换资金”的决定。
在战争爆发之后,通过对德宣战,在没收德国在华资产的同时,对拒绝偿还贷款,换句话来说,通过这场战争,中国不仅得到了通过军事力量占领的两百万平方公里的新领地,还额外获得了超过一百亿马克的回报。
有时陛下一意孤行的背后,往往有着其它的考虑,心下想通之后,再加上先前陛下的那番解释,和其它人一样,蒋百里脸s-也开始缓和了下来。
“现在我们要讨论的议题,非常简单,”
见会议开到这种地步,陈默然知道现在需要自己为这次会议作出一个基调。
“第一,我们应该用什么方式,通过外交上的尝试,y-u使法国人交出广州湾,同时应该如何利用法国人,y-u使英国人把至少新界交还给我们”
只要英国人交出新界,那么维多利亚湾对英国而言就会变成一个ji肋,一个用小口径岸炮就可以封锁的海湾,还有可能是一座不可放弃的天然军港吗?
“第二,我们需要用什么方式,向欧洲人展现陆军的战斗力,”
陛下的话,只让蒋百里等人的眉头一跳,陛下先前不同意派出陆军,而现在却又想展现战斗力,难道陛下还有其它的打算?
当然有其它的打算,从朱尔典离开皇宫之后,陈默然就一直在考虑着,如何介入一战,当然这种介入必须是那种有限的介入,能够让英国人、法国人说不出话来的介入,只有如此,才在向欧洲派出陆军的问题上拖延时间,从而让法国人交出广州湾,甚至还能再顺便收点利息,为了这个问题,自己足足思考了两天两夜。
“陛下的意思是……”
一样忧心忡忡的考虑着是不是应该反对派兵的袁世凯,先看一眼陛下,已经出任贵族院院长的他,隐约明白了陛下的意思来,在心下反复思量一会后,便出声作了发言,他强调指出,必须全力以赴地通过外交手段打开局面,并措词尖锐地说道:
“我总览了一下草案,看上去似乎是以派兵为主,以派兵作为突破,所谓的派兵,就是派出陆军去欧洲。不过,对草案的真意可否作这样理解:始终以派兵作为打开局面的根本,也就是说,不派兵,就没有打破局面的可能。”
正当蒋百里想站起来对此进行答复时,看到他已经受到陛下严厉斥责的及海军大臣萨镇冰便站起来回答道:
“在起草这一计划时,军方曾同国务院进行过协商,不过,派兵只是筹码,也是我们唯一的筹码,当然最终,是否派兵,要由政务会议决定后再呈请陛下批准。”
面对这么一个回答,袁世凯再次强调要用外交手段打开局面。
“知道统帅部也同海军大臣的意见一样,我就放心了??反正,我觉得……”
说话时,他朝着陛下看了一眼,在护宪事件中,或许陛下有意拿他当替罪羊,但最终陛下还是没忘记他,现在能成为贵族院院长,多少的,他已经满足了。
“陛下的提议再合适不过了,外交,外交,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英国人想牺牲法国人,未尝法国人就不会牺牲英国人,俗话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现在咱们就要做这个渔翁,反正无论是英国人,或是法国人,对咱们都是有所求,只要战争在继续,像现在这样,打成消耗战、僵持战,咱们的这两百多个师,就是他们眼中的香饽饽,咱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看得着,吃不着,吃不着还想吃……”
其实在袁世凯心里,他更想用“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来形容,可这样的话,在这种会议上还是不说为妙,免得给后人留下他袁世凯,除了女人之外,其它的什么都不想的印象。
袁世凯的话,让陈默然朝个看一眼,然后正面坐着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会议的情况。这时,他仿佛不能自制地动了动上身,以平常谁也未曾听到过的那种高亢声音说道:
“袁卿的话,甚和朕意,朕就是这个意思,这就是谈判,既然是谈判,咱们就得摆出一个架子让他们看到难度,才能拿出更多的诚意来”
“没错”
点头附和着,袁世凯又补充道。
“陛下,我认为,有必要让舆论行动起来,把消息透l-出去,当然主调不支持政fu向欧洲大陆派兵,总之,先用民间的民意作挡,然后再慢慢的和他们谈”
袁世凯的建议,只让众都大吃一惊,他们没想到,这个时候,袁世凯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过他们却注意到,陛下的脸s-因为他的这番话l-出些笑s。
“这个老狐狸”
朝袁世凯看去的同时,在心下嘀咕一声,管明棠不由的在心下感叹着,袁世凯有他的过人之处,最起码在揣摩陛下的心思上,他比其它人的反应更快,更敏感。
在管明棠朝自己看来时,袁世凯只是微微一笑,然后便再次半闭着眼睛,他这个贵族院院长参与最高政务会议,往往不需要发表太多的意见,有时候,只要一两句也就够了。
“那如何展现我们的军事力量呢?”
管明棠慢声细语的反问道。
不过这并不需要袁世凯回答,陈默然直接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并不慌不忙地说道:
“这是多年前的一封信,这些年,一直揣在我的怀中”
这张纸片是某一位被囚禁在监狱中的人给自己写的信,之所以收着这封信,就是因为信中的一句话。
“这封信里有这么一句话“以中国之弱,何敢言大,中国之衰,何以敢称帝,中国,内,民智未开,外,外患未靖,海,海外无寸土殖民,耻,国家之地为外人所据”……中华之帝国,帝则两千年传统封建,国则,新瓶旧酒,实为不堪”
陈默然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这封信时,读到这句话时只觉面上一赤,可这会,他去扬了扬手中的这封信,接着补充说:
“第一次拜读这封信的时候,我的脸是红的,可心是平的,他告诉我,我需要做到那些事情,我要努力去做,一样样的做到这些事情,结束一些事情,开创一些事情所幸……”
面上l-出一些笑容,陈默然第一次将这封信展示给他人,在庆幸之时,面上l-出些许得意,话语也变得轻松起来。
“现在十年已经过,内,民智初开,外,外患已靖,海,海外已有百万殖民之地,但这个耻啊……”
手指轻击着桌面,陈默然的脸上l-出一些无奈之s。
“到现在,还是未能解决,朕想解决,可苦于现实,有些事情只能暂时坐视,所以,对朕来说,为了挽回一些局面,我们需要更多的殖民地,只有在海外取得更多的殖民地,才能弥补一些事情,从而挽回些许国家颜面,在收复失地之前,有法子向帝国五亿公民加以交待,那些西洋人想利用我们,行,但首先,他们必须要承认一些事情,同意一些事情,比如,我们将向某一地,派出我们的军队,他们不同意,没关系,我们自己派兵去打,我还就不相信,以中国的军队,我们想打下一片地方,就没有可能吗?”
“不知陛下所指……”
“中东”
(昨天实在是不好意思,临时有事耽误了更新,实在是无语之过抱歉抱歉)。
第43章 间谍游戏
第43章间谍游戏
外jiāo官,办理外jiāo事务的官员,外jiāo官驻在国享有外jiāo特权和优遇,不过也正因其在驻在国享有的特权,才使得处jiāo官往往会成为间谍活动的主流,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的职责,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外jiāo、政治、军事上的需要。[www.uu234.com无弹窗小说阅读!]
也正因如此,在帝国建元后,曾有一个时期,调查局曾对大使馆进行着严密的侦察活动,从中获得了不少外jiāo甚至军事情报,在这个过程中,当然也有一些外jiāo官,因涉及窃取中国的国家机密,被列为不受欢迎的人被驱逐出境。
当然在大多数时候,这些外jiāo官半公开的情报活动并不会受到制止,固然外jiāo上的考虑是其一,而最根本的原因是在国际间谍游戏之中,很多时候,很多国家都是通过外jiāo官这个特殊的渠道,刻意把一些机密情报外泄,从而为本国的政治活动服务。
中国,同样也不例外
南京,法国驻华大使馆,做为盟邦,现在的法国外jiāo官们的活动比过去更为活跃,几乎每天,在这座大使馆内,都会举行宴会,宴会是为招待各国使节举行的,但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邀请中国政界的官员、议员,对于法国驻华大使馆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无非就只有两个,第一是游说中国向法国战场派出他们的陆军,而第二,则是希望中国政fu能够通过某种政fu担保贷款,用于购买中国的战争物资。
当然一切都不是非常顺利,对于大使馆的二等参赞费米尔而言,他在大多数时候,都不需去为这些事情烦心,当别人在那里同中国的政界人物周旋的时候,他却舒舒服服地躺在chu-ng上,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非常清闲,事实上,作为一名情报官员,他并不比其它人过得轻松,甚至还要紧张一些,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中国绝不是一个适合开展情报活动的国家,这里的反间谍系统非常有效。
最近,英国人和中国人在搞什么鬼?
想到昨天晚上康德大使透l-的那个信息,英国人似乎和中国人达成了某种政治上的jiāo易,当然是背着法国做出的,因此中国在派兵的态度上,似乎有了一些变化,否则,中国的舆论界也不会反对对法国派出军队。
尽管法国欢迎中**队的到来,但现在法国必须要n-ng清楚,他们的jiāo易内容,是否涉及到法国的利益,尤其是,他们是否会牺牲法国的利益。
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正在思索中的费米尔,接着一个低沉而有些紧张的的声音在电话另一端告诉他,希望和他见一见。
尽管电话另一头的人没说他是谁,但费米尔还是从他那低沉而有些紧张的声音中听出了电话另一头的人是他发展的内线,在中国国务院中任职,无论在任何国家,每一个人都是有价的,而在中国,这个极为讲究官员品德的国家,适当的活动之后,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一个法兰西jiāo际huā,就可以让一位职位不高,但却非常关键的官员投降。
和以往一样,费米尔穿着一身普通的西装,看起来和在中国工作的那些西洋教授、专家并没有什么区别,他在离开大使馆后,甚至特意步行了数百米,过了几个路口之后,才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汽车生产国,在大量汽车出口的同时,同样也使的这个国家的拥有世界上数量最多的城市出租车。
作为一名情报官员,他自然知道,大使馆从来都是反间谍机构关注的中心,所以他特意选择了做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城外,然后下车,又跳上另一辆出租车去了下关,接着才坐了另一辆出租车,来到那个老地方,以确保自己,尤其是那个内线的安全,在过去的两年中,那个人提供了太多有价值的情报。
“停车”
终于,到了约定的地点之后,费米尔把钱塞给司机,然后迅速钻出了出租车,然后,他并没有直接去那座公园,而是选择了另一条道路,然后便漫步在人行道上,心不在焉地看着附近商店的橱窗,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过,看似在逛街的他,几次检查之后,方才重新回到公园,然后,朝着公园中稍偏听偏僻的一个角落走去,远远的,他就看到在柳树下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
“老朋友,好久不见了”
坐在长椅上的人吃惊地抬起头,看着费米尔,然后轻应了一声道。
“请坐”
然后他又刻意强调道。
“我们并不是朋友”
“行了,老朋友,至少我把你当成我的朋友”
骨碌地转着眼珠,费米尔嗓音又补充道。
“我们认识已经有两年了,也算是朋友不是吗?”
费米尔一直希望自己能和这个人建立朋友关系,可他明白,这个人是不会接纳他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手中有他的把柄,或许直到现在,他都没能接受现在的这个现实。
“怎么样,有什么事情吗?”
费米尔轻声的问道,每一次,他主动打电话来,往往意味着他的手中,有非常重要的情报,至少在他看来如此,他希望得到什么呢?当然不会是金钱,而是自由。
“我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许是时候结束了?”
男人点着一根香烟,然后有些深沉的吸了口烟。
“为了一个错误,我已经做了太多的错事,在过去的两年中,我给了你很多东西,所以,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又是一次jiāo易吗?费米尔在心下暗笑着,不过,这倒让他对这份情报好奇了起来,既然他说的这么肯定,而没有一丝犹豫,那……
“我想你们一定非常好奇吧”
坐在长椅上的男人,突然开口说道,他的眼中闪动着一丝狡黠之s。
“好奇?”
“好奇,英国人在干什么”
“英国人”
难道……费米尔不由惊讶的望着他,这正是他想知道的事情。
“有什么情报吗?”
“当然。”
“那是怎么回事?”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嗯,这个?”
费米尔到是变得有些犹豫不决,实在是难以取舍啊。
“你有三个小时的时间。”
坐在费米尔身边的人突然开口说道。
“我需要底片,另外还有十万法郎,如果,你想得到那份情报的话?”
然后他看着费米尔,又刻意强调道。
“在全中国,知道这件事的人,不超过十五个人,而我是其中一个,如果你认为有可能说服某一位内阁大臣本人的话,或许可以得到这份情报。”
“真见鬼,这是什么?”
在身边的人离开之后,费米尔有些闷闷不乐地说完这句话,猛地一打长椅,今天竟然一个内线掌握了主动权,尽管嘴里这么说,可是他看着远片修剪整齐的草坪,还是摇了摇头,整个人变得极为犹豫。
只有十五个人知道,那意味着,这份情报的机密程度非常高,范围如此之小,保密程非常高,这意味着,英国人和中国人,一定是在某些方面达成了不可告人的协议,而且内容一定非常重要,否则他也不会如此自信,难道,直的涉及到了法国的利益。
“想喝点啤酒吗?”
坐在酒吧内,费米尔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他来到这,就是为了放松一下,同时在心下做出选择,十万法郎或许很多,但是他有自信能够说服大使拿出这笔钱,但真正难以取舍的却是那个人,那个人的官阶不高,但极为特殊的位置,却使得他可以接触很多机密,只不过他从来都不愿意主动合作,否则,中国绝大多数政治机密,对法国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真的是……
手中的第二杯啤酒快喝完时,费米尔终于在心下做出了决定,既然他从来都不曾真正的合作,那么,保留他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又喝了一杯啤酒,他离开了酒吧,直接回到大使馆,两个小时后,他再一次离开大使馆,和上一次相比,他的手中多了一个公文包,这一次他没人绕路,而是直接拦了辆出租车去了接头的公园。
他果然在那,坐在他的旁边,对方眨了眨眼睛,笑看着费米尔。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费米尔会意地笑了笑,指着自己手中的公文包说道。
“你需要的东西都在这里,所有的情报带来了吗?现在没有带在身上,是吧?“
“是全部吗?”
“当然”
为了让对方放心,费米尔又特意补充一句。
“还有另外一次,这是你从来不曾知道的”
说着,他拿出一张照片,那人看到照片,整个人脸s-一变,迅速将照片撕的粉碎,然后看着费米尔说道。
“钱带来了吗?”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他从费米尔的手中接过那个公文包,在站起身时说道。
“文件的副本就粘在椅子下面”
果然,手mo到文件袋后,费米尔取了下来,他chou出文件一件,整个人都被文件的内容惊呆了,咒骂声顿时从他的嗓间不受控制的吐了出来。
“该死的英国佬”。
第44章 各有心思
第44章各有心思
外交部大街103号,是一座大院子,院边种植着大量的常青灌木,此时这此常青灌木大都被雪掩去了本s-,在院内有一座砖木绘声绘s-,砖木结构,二层通透的柱廊配以宽大的晒台,整栋建筑,充满了法式建筑风格,这里就是法国驻华大使馆。
“听我说,康德大使,”
费米尔开始很坚定地说。
“你必须要明白,在这一事件上,英国人已经出卖了法国的利益,而且得到英国的支持之后,中国人势必会在广州湾的问题上加大压力,我并不认为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我们有抗拒其压力的能力,尽管我们可以不去理睬他们,但是,大使先生,现在需要帮助的是法国,而不是中国,或许,到最后中国人仍然有可能达成他们的目的,毕竟对于法国而言,内阁更愿意用广州湾去换十个中国师,而不是一个在中国的租借地。这就是我全部要讲的话。”
在费米尔声音落下的时候,康德,这位法国驻华大使此时已经站起身来,但他没有走出去,只是站在那,气得嘴ch-n发抖,对着隔窗便可以看到的英国驻华大使馆怒目而视。
这些该死的英国佬,在过去的几百年间,他们总是不断的为自己的利益,牺牲他国的利益,现在,他们说什么,英国是为法国而战的,可事实上呢?事实上,英国是在为自己的利益而战,德国或许是在入侵法国,可是引发这场战争的一个最直接的y-u因,就是德国和英国的海上军备竞赛,无论是德国或是英国,都不愿意再把军备竞赛再进行下去,对于他们而言,打破僵局的就是战争,现在战争如愿的爆发了,德国人说自己是为了奥匈帝国,英国佬说他们是为了法国,可事实上呢?只有法国是真正的因为同盟条约为俄罗斯而战,可该死的,在这场战争中,最正直的,同样也是最无辜的法兰西,却被可耻的出卖了
望着在站在窗边一动不动的怒视着英国大使馆的康德大使,费米尔当然能够体会到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怒火,面对这种事情谁都会生气,当时他甚至有一种冲动,如果他是法国总理的话,或许,他会因此同德国媾和,当然如果德军愿意撤退,并愿意归还法国阿尔萨斯和洛林的话,他一定不介意现在就是媾和,然后告诉那些卑鄙的英国佬,法兰西绝不会被英国佬玩n-ng
可现在,法国却没有任何选择,只能将这场战争进行下去,他用一种强行克制情绪的声调说道:
“大使先生,你觉得内阁回绝这一建议的可能x-ng是多少?法兰西没有了广州湾,但还拥有整个印度支那,广州湾对于法国的作用,只是一个法国在中国力量的存在,过去贸易上的意义大于军事和政治上的意义,而现在,中国却早已经开放了他们的国家贸易,他们同样支持自由贸易,所以我个人觉得,相比于几十万中**队带来的帮助,内阁一定会通过英国人提出的这一建议。”
费米尔用非常肯定的口wěn说道,在结尾时,他特意强调了“英国人”,站在窗边的康德却是皱着眉头,他知道费米尔说的是实话,他不可能不无动于袁,深呼吸几口气后,便平静地说到,就好象在谈一个无关的第三备
“现在,我们已经不可能,也没有时间去阻英国人的yin谋,他们总是梦想着出卖英国的利益,我们和英国有口头上的约定,在华租借地上,无论是法国或是英国都保持共同一致,如果我们需要归还广州湾的话,那么,英国人就必须要归还九龙,如果有可能的话……”
略做沉默,他的服睛里闪现出一丝执着的目光,但这目光随后消失了。他轻轻地始了chā胳膊,似是沉思了片刻。
“还要让英国人把九龙、香港都归还给中国,即便是法国再牺牲一些利益,我们也要从英国人的身上,挖掉他们的r-u,英国和法国不一样,法国失去广州湾,我们还有印度支那,可是英国若是失去了香港,那么他们就失去了在东亚的立足之地,英国距离中国最近的港口会从香港,猛然退缩到新加坡,那可是上千公里,而法国,不过只退缩了几百公里。”
在说出自己的相法时,康德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喜s-,也没有丝毫得意之s。
“那,大使先生,英国人有可能会接受这个条件吗?”
“不,他们不会接受,但是他们却不得不同我们展开谈判,而……”
冷笑一声,康德的眉头微微一扬。
“在谈判的同时,我们当然还要同中国进行谈判,这两场谈判会拖延中国派兵的时间,那时,就需要英国向法国派出更多的军队”
“那样的话,中国人……”
“中国人才是唯一的赢家”
康德的语中多少带着一些无奈,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同样不希望中国从中得利,但是现在,他并没有其它更好的选择,是英国首先背叛了法兰西,所以法兰西必须要“回报”英国的关心。
“但愿中国人会同样感ji法国吧”
在心下祈祷的时候,康德内心只感到,这一切实在有点悲剧s-彩,欧洲,曾几何时,可以整个世界的欧洲,现在却不得不依靠一群有s-人种的帮助,不是经济上的,而是军事上的,而且军事上的帮助还是来自一个曾被欧洲国家无数次击败的国家。
可是谁也无法否认,现在的中国拥有一只强大的陆军,甚至就是英国也渴望着中国派出他们的海军,他们的海军已经多次表明了自己的战斗力。
海军
突然康德意识到,法国需要的中国的陆军进入战场,以减缓法国所面临的压力,同样的,英国又未尝不需要中国的海军,现在英国人对于赢得对德海战,并没有什么十足的底气,可如果中国舰队也参与其中的话,那么一切都会改变,或许中国海军力量远不比德国,甚至不比法国,可如果他们的舰队抵达英国,那英国海军就可以形成对德国海军的压倒x-ng优势。
赢得海战
不仅有利于英国,同样有利于法国,甚至有可能扭转这场战争的整体局势
可是让英国人把香港吐出来,其中的困难康德自然再了解不过,他清楚的知道,对于英国而言,香港的重要x-ng,尤其香港还是英国钳制中国的一个重要的筹码,日本的衰弱和战败,使得亚洲的平衡早已被打破,而英国的远东外交政策正是平衡之术,现在这种平衡,他却不得不寄托在英国自身,因此,香港直接关系到英国远东外交的核心。
一定要想个办法啊
而另外这麻烦事儿最让人担心的地方,就是会不会发生节外生枝的chā曲,问题的关健在于如何让英国人不会因此记恨上法国,毕竟,对于法国而言,法国需要英国远征军。
有些烦燥的康德大使匆匆签了一份同中国对外贸易公司签属的商品贷款契约之后,他整个人又再一次陷入了思绪之中。
在一个没有yin谋诡计的世界里,这份契约真是十全十美。可他亲自看了这一纸契约之后,就马上发现“破绽”,除非签约的对方超乎寻常的善良和讲道理,将来一定会有麻烦。
其实,这份契约中的“破绽”非常简单,无非就是约定了偿款方式,尽管康德并不是一个商人,但是作为外交官,在签署无数的契约之后,对契约他可以说是再了解不过,而这份契约的“破绽”显然是中国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而留下来的。
“利益”
突然,康德的眼前一亮,他意识到相比与英国人,中国人无疑更容易打交道,对于中国而言,他们更多看重的是实质利益,虽说有时会有无心chā柳的妙得,但他们不像英国人那样,看到的那种看不清的利益,中国人看重的是眼前的,所能直接得到的,至于其它虚无的、战略的,他们并怎么看重,就像他们同德国结盟一样。
为此得罪了英国,甚至还得罪了美国,可是中国人却得到了很多,中国为什么会向德国宣战,归根到底,还不是为真正的实质利益,在中英法俄四国谈判上,英法俄三国都同意了他们提出的要求——在战争结束后,各国承认中国对中国领土上对德国资本的没收。
他们参与这场战争的目的在于想拒绝偿还贷款的直接利益,这也就意味着,只需要足够的利益就可以收买中国,收买中国人,作为一个后进国家,他们一定想要得到更多
更多
突然康德的眼前一亮,他意识到或许,在这场谈判之中,完全可以利用中国人对利益的渴求,至于法国,嗯,友善的中立,法国的要求,并不需要通过法国提出,完全可以借助中国的官员主动提出,那也就意味着,必须要首先开展谈判,然后在适当的时候,把谈判的内容泄l-出去,如此便可以利用中国为法国的利益服务。
如果届时英国改变了态度,那么法国也许还有可能保住广州湾,而在这场谈判中,法国需要扮演的是一个无辜者的角s-,至于中国,则是一个贪婪的角s-,英国人……他们自然是扮演那个自以为是的角s-
不列颠式的自我为是
在外交部大楼内,陆徵祥笑看着英国大使馆转来的文件,文件的内容非常简单,是英国政fu通过官方渠道,希望中国向欧洲派出军队,派出的军队即包括陆军,同样也包括主力舰队。
英国人的请求,在陆徵祥看来,可不就是不列颠式的自以为是,英国人以为他们支持中国对广州湾的要求,就可以让中国同意派出陆军、海军,为他们而战吗?
“阁下,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回复英国人?”
曹巍然望着这位新任的外交大臣,开口问道,虽然有前任外交大臣的全力支持,但是在管明棠组阁之后,却并没有成为外交大臣,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是他的职务并没受到任何影响,依然是外交部次长,而且新任外交大臣陆徵祥对他同样也颇为欣赏。
不过对于曹巍然来说,他并没有因自己没能成为外交大臣,而对陆徵祥生出任何记恨之心,事实上,对他来说,在他看来,与其出任外交大臣,还不如出任可以影响大多数外交决策的外交次长一职,外交大臣是显职,而外交次长却是实职,在他出任外交大臣的几年间,可以说,中国的驻外使馆,到处都烙着他的印迹,在这一点上,即便是外交大臣也不过如此。
尽管留学英国,但是他对英国却没有任何好感,对这个国家,对这个国家的政fu,尤其是对这个国家的远东政策,可以说,如果按照他的想法,他宁可支持德国进攻英国,也要把英国打个稀巴烂,这个国家不同于任何一个西洋列强,他在亚洲享有太多的利益,也正因如此,在他看来,即便是在这场战争中中英冲突得已避免,但两国的矛盾只会越来越ji烈,甚至他曾在外交部官员的si人沙龙肯定的说道,下一场战争的导火索之一,就是中英冲突导致的中英战争。
原因非常简单,英国的远东战略是维护其既得利益。大英帝国是日不落帝国,是世界最大的殖民者,向来宣称它是为了宗主国的利益而决不是为了殖民地的利益而建立的。维护既得利益是其全球战略的主要目标,而在这一点上,中国和英国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在南洋,在印度,在整个亚洲,中国和英国都存在着种种直接的不可避免的战争y-u因,所以,他更希望英国在这场战争中耗尽元气,只有如此,未来面对中国的挑战,英国才会理智的选择避让,当然更重要的是,如果英国在这场战争中耗尽元气,那么在下一场战争之中,至少中国会赢得很轻松。
不过,他也知道,正是他的这种对英国的敌视,才使得他同外交大臣一职失之交臂,现在中国作为英国的盟友,必须要做出一些象征x-ng的举动,任命一位敌视英国的官员作外交大臣,显然是充满敌意的,对此,他非常理解。
“英国人现在希望的是我们主动向法国提出,我们对广州湾的要求,并将此作为派兵欧洲的一个基本前提,但是……”
沉y-n片刻,陆徵祥似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
“在这场外交战场上,英国所扮演的角s-是极不光彩的,英国人企图利用广州湾问题,谋求未来十年甚至更长时间中,中国和法国之间的敌视,至少是双方潜在的不信任情绪,在外交上有时,这是致命的……”
“阁下,这是不可避免的”
曹巍然出言强调道,相比于老一代的外交官员,作为帝国新生代外交官,他的外交风格少了几分圆滑,而多了几分强硬,事实上,这种强硬,一开始是因为外交谈判的需要,而现在,更多的是出于对国力的自信。
“中国和法国在法属中南半岛的归属问题上,本就存在着潜在冲突,所以,我并不认为,同法国在未来会存在潜在的互相,而随着中国的强大,我们和法国、英国、荷兰,直至美国,以及任何一个在亚洲享有殖民地的国家,都不存在任何信任可言,他们同样明白这一点,而我国势必会在未来谋求对亚洲的宗主权,至少领导权,在这一点上,我们同西洋各国的外交对峙,甚至军事对峙都是不可避免的”
看一眼曹巍然,尽管在一定程度上赞同他的看法,但是陆徵祥还是不得不佩服这些年青人,这些在帝国后进入外交部的年青人,他们对外态度更为强硬,不过强硬之中,同样也不失圆滑,不过他们还是有些太过于年青,过于ji进,未来的冲突,并不意味着现在不能展开合作。
“英国人想牺牲法国的利益,法国又祈会让英国人如愿以偿?”
想到不列颠式的自以为是,陆徵祥笑了笑,然后若有所思的说道。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现在法国已经得到我们和英国达成的秘密协议,他们一定会作出适当的应对之策,如果所料不错的话,法国人不会去全力阻止我们得到广州湾,但是他们会在各国在华利益上,把英国人拖下来,在这一点上,法国人和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同样,在广州湾上,英国和我们的利益也是一致的”
“想要在两个国家中火中取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很有可能会拖延谈判的时间?”
曹巍然猛的抬头看着坐在那的陆徵祥,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
“陛下的意思是拖延这场谈判是吧”
“至少明年一年,向欧洲派出军队,并不符合我们的利益,所以,把英法两个国家都卷入其中,无疑也是合适的而且,对我们未来的军事行动,同样也是有益”
“军事行动?难道……”。
第45章 命运
第45章命运
“石油。"www.uu234.com文字阅读新体验"
借着喷入七十英尺高空的喷泉涌出地面。浓稠的、黑s-的、湿湿的、发出异味的、含有硫磺的石油。七个人都被它洒了一身。他们的头发、衣服和眼睛上都是稠稠的石油。躲避他们这么久的石油正穿过尘土向外喷涌着稠密的溪流。它填满了那两只山羊死去的小坑——这两只山羊是被油井里冒出来的致命天然气给毒死的。
钻探工就像疯子一样在墨黑的喷泉中跳着舞。他们朝彼此身上泼着这种神奇的物质。他们在里面打滚。他们用双手接住它然后洒向天空……”
《泰晤士报》1907年8月21日《英bo石油公司于bo斯发现石油》
“也许吧他们口口声声宣称,英bo石油公司是建立在英国在bo斯特权的基础上,方才有了今天的英bo石油公司,但是他们不要忘记,英bo石油公司是由我们的皇后投资建成的企业,英bo石油公司是中国皇家资产之一,尽管这一公司和其在bo斯的开采特权,是属于si人的,请注意它即将更名为“中bo石油公司”,但是中国却是一个现代的国民国家,国家会对每一个国民担负起责任,无论其是贵族或是平民,他们都有权享有来自国家的保护,这是国家的责任与义务,因此,假如英国试图以任何不正常的,非商业的举动对付英bo石油公司时——我们伟大的海军将领就将率领我们强有力的舰队出现在印度洋,要打破英国固执的梦想,并不困难……”
《中华时报》帝国三年5月15日《黑金:中英矛盾》
中华帝国武装力量总参谋部,是中国武装力量的最高指挥机构,这个机构不同的陆军参谋部或是海军参谋部亦或是小老弟空军参谋部,这里是中国武装力量的综合指挥机构,按照通常的理解,可以将这里视为各国只有在战时才会设立的大本营。
在某种程度上而言,最高参谋部也体现出了中国极为另类的军事s-彩,这个国家始终都在准备着战争,当然,这只是在某种程度上,这个总参在大多数时候,只有一群参谋军官,只有在战争时期,才会由陆军参谋总长,直接出任总参谋长,三军参谋部都会云集于此办公。
但武装力量总参谋部下属的“参谋部情报局”却是一个常设机构,情报机构,在中国的政fu设置中有着太多的情报机构,除去帝国调查局、帝国情报局之外,还有外jiāo部情报处、贸易委员会情报处等等,总参情报局同样是这众多的情报机构中的一个。
总参情报局在大多数时候,都是从事着情报分析工作,不过他们同样会向外派出大量的特工,以搜集军事情报,但,同军种情报局专注大国不同,总参情报局更偏向于“补漏”,也就是向军种情报局忽视的“次要地区”派出特工。
作为总参情报局的一名中尉军官,桑平治一直都渴望着能够执行外派任务,早在读大学时,他就确立了自己的人生目标——成为一名优秀的间谍,在高中时他曾读了几本有关东西方间谍故事的书。他知道对于间谍而言,他们所从事的间谍工作是多么危险,而且也知道他们的下场不是壮烈的死,就是悲惨的死。但他们为了祖国,却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们认为这才是一个男子汉的生平大志。
因此,对于桑平治而言,他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够成为间谍小说中的主角,这正是他在毕业后加入总参情报局的原因,在他看来自己作为军人,应把一切奉献给祖国,以尽军人的天职。
“收拾一下,准备出发”
当桑平治在总参情报局接受了一年的训练之后,他在接受任务时,长官的话语非常简单,不过只有八字,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它言语。
两个月后,桑平治在情报领取了由日本政fu签发的商务旅行护照和签证,这是中国情报机构最常采用的办法,往往采用日本护照,而不是中国护照,这是为了避免因间谍问题造成中国与所以国关系紧张。
同时桑平治还领到了另外几本,诸如海峡殖民地、荷属东印、法属中南甚至俄罗斯帝国签发的护照,当然这些护照是为了应对不时之需。他真正的身份是一个日本商人。
随后,桑平治便以日本商人的身份先到中国邮船公司预约了一张头等舱的船票,接着便开始整理随身携带的行装。为了慎之又慎,所有携带出国的东西都是新做的,旧的东西一件也不能带。原因是他原来穿的西服和衬衫上面都缀有名字,唯恐被当地的洗衣房发现而暴l-身份。
尽管如些,不仅小型提包、大型皮箱上,也都小心翼翼地写上了化名的缩写字母,甚至衣服也在写了缩写字母之后,又特意送到洗衣房进行了几次漂洗。
在做好一切准备之后,他才到情报局第三部直属长官那里去辞行时,他给了桑平治二十张五十一张的崭新英镑,作为暂时的活动费用,并告诉他这是到了科威特之后才能用的钱,在中国,因为需要的将外汇集中用于购买机器,所以外汇是受到管制的,一千英镑,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一笔巨款。
就这样,一个日本商人“村内正一”诞生了,接着“桑平治”这个人也就从南京消失了。
“东方号”邮轮是一艘帝国五年马鞍山造船厂建造的一万五千吨豪华邮轮,与英德两国在大西洋上竞相建造豪华邮轮不同,在过去的几年间,中国前后建造十艘万吨以是的准豪华邮轮,相比于欧美各国的豪华邮轮,中国邮轮更偏重实用x-ng,事实上,这些邮轮往往是为了进行海外移民而建造的。
对于拥有五亿人口,人平均耕地面积仅不足四亩的中国而言,开拓海外移民是唯一的选择,也是必然的选择,尽管在当时对于中国而言,没有一寸海外殖民地,可仍然不可避免的选择以海外移民作为缓解国内人口压力的途径。
此时“东方号”邮轮已停靠在黄埔码头上了。森腾庆一提前办完乘船手续,便进了“新海饭店”等待两点开船的时间,以便在这最后的时刻再领略一下祖国的风情。几个小时后,森腾庆一才乘坐一辆出租汽车到码头的,当然没有任何人来送他,可他并不觉得孤独。一踏上甲板,一股无名勇气便从他的脚底生起,他在舷边在心中自言自语地说。
“好,看我森腾庆一的吧,一定要干出个样子来,决不给皇家近卫海军军人丢脸”
不言而喻,如果失败了,就再也看不到这个港口了。但,那也不正是自己的誓愿吗?……
“东方号”的终点站是德属中非,尽管德属中非并不是中国的殖民地,但是得益于中德两国间签署的移民条约,所以每年前往德属中非的中国移民依然很多,由于这种原因,甲板上有很多小孩在奔跑,少年和小孩在那里为第一次上船而呼喊着,在码头上,数千名为亲人送行的人朝着邮轮挥着手。
听着儿童们的欢呼,突然间,森腾庆一的内心深处涌起一团前所未有的使命感,没错,就是使命感,自己不正是为了他们而前往国外吗?作为军人,军人的牺牲与付出,不正是为了公民们的幸福生活吗?
在他的思绪中,通知开船的汽笛声响了。“东方号”的巨大船体静悄悄地驶离了黄埔码头。惜别的纸带一条接一条地断了,甲板上到处可以听到chou泣的声音。再看码头上送行的人,都在使劲地挥动着手以及手中的手帕。
正在森腾庆一两手握着船舷的栏杆、目不转睛地望着这或许几年,甚至更长时间都不能再见的东方巴黎的繁华时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一声。
“森腾先生”
此时他正在为离别祖国而感到有些伤感,却被这一喊声蓦地惊飞。谁会认识他呢?而且知道他叫森腾?
他猛地回过头来。
“对不起,您是森腾先生吧”
原来是服务员恭恭敬敬地搭着话走了过来。
“我给您已经沏好茶了”
“嗯,谢谢”
在道谢时,如任何一个日本人一般,他轻轻鞠首还礼。
“还有,又给您换了一个房间。请吧”
接着森腾便跟他下到了客舱,直到这时他才长吁了一口气。是的,他已经是“森腾”了,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叫他“李峨”了,在很多人的眼中,他是东亚人,但却是日本人。他以另一个人的面目而诞生了——刚才他不是把一直带在身边舍不得扔掉的“她”的照片扔进bo涛里去了吗?
她和自己被命运之神捉n-ng得多么令人啼笑皆非呀今天上午,在作最后的道别时,他曾前往她所在的学校,远远的,在那里看着她当她从校m-n出来的时候,有一瞬间他不由得惊呆了,仿佛呼吸都停止了。还没容他思考,她就和同学们一起离开学校。
知道自己或许注定今生和她无缘的他,只好闭上眼睛为她的幸福祈祷着……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他被带进的房间是最高级的。这可能是总参谋部的哪一位为了给他“饯行”,特地打电话关照过的吧这种“盛情”他只好默默地接受了,但在内心里却不是滋味,总觉得好象是在打发他去送死似的。
管它呢
转念又想到一句俗语——“特工切勿沉溺于金钱与nvs。”作为一个驻外特式,如果守不住这条戒律,就要失败,这方面的先例实在是太多了。金钱和美nv这个m-人的东西,是难以甩掉的,刚才自己还不是在追忆她而走了神吗?要自我警惕呀,自我警惕呀……和衣仰卧在chu-ng上,他整个人陷入沉思。
在入夜之后,船可能已经进入了远洋,横向摇动得很厉害。
为了练习阿拉伯语会话,森腾常到下面的甲板去,要甲板上有很多儿童和少年,他们坐在缆绳上晒着日光浴,有的在眺望大海,有的在看书。经过一夜的航行,天亮后放眼眺望轮船的四周,海l-ng滔滔,水天一s-,不论看哪个方向都如同一个水平线。也许由于沧海给人们造成的空虚感,而使人们很快地热络起来。
但是对于森腾来说,他更喜欢同那些返回伊拉克等地的商人谈话,因为他可以同他们一起练习阿拉伯语,他们大都是犹太人,在某种程度上,中国并不喜欢犹太人,在外界看来这和陛下早年经商经历不无关系,但作为一名特工,森腾却知道最根本的原因是,犹太人没有祖国,对于犹太人而言,他们的眼中只有金钱,即便是他们在一个国家生活几百年,没有祖国的犹太人也不会对那个国家产生任何归属感,也正因如此,帝国建元后,才会如同任何一个欧洲国家一样,对犹太人加以排斥,大量的犹太富商因偷税漏税,而被国税局罚以重,诸如哈同、沙逊这样的犹太巨富,亦被课以上亿元甚至数亿元罚金。
可即便如此,每年仍然有犹太人来到中国,在中国经商,而其中大都是中东犹太人,而中东,正是他即将前往的地区。
“哈哈,森腾,真的很嫉妒你啊”
一个同他对话的犹太人看着森腾说道。
“怎么说呢?”
“欧战之后,你们日本人或许当年战败了,但是现在你们却紧跟着中国人,中国的商人到了那里,你们就跟到那里,不知道的人,只会把你们当成中国人,你们和中国人一样,中国的商人是把商品带到各地,而你们日本人却是零售商,现在中国的商人根本就离不开你们,可你们有一天,却能离开中国人……”
在对这个犹太人在那里夸奖着日本人时,森腾却暗自警惕了起来,他从来没有意识,中国的商业贸易竟然会对日本人产生依赖,零售业不是中国人所擅长的吗?他记得自己在军校时,有一些南洋来的侨生的,他们家里往往都曾做过零售,曾经
这时森腾才记起为什么部里会给他日本护照,现在在中东有几千名日本零售商在各地出售中国和日本制造的商品,反观中国商人,不过只有百余人,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日本的小商人已经经在中东建立了一个零售网络。
“其实啊,你们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潜力,……”
这位五十多岁的犹太人,接着有些感叹的说道。
“你不懂,你们掌握的力量有多大,如果有一天,你们拒绝出售中国商品的话,那么……”
最后他的手指着又经看不到的大陆岸线。
“这个国家的股票就会立即下跌”
尽管内心惊讶不已,但是森腾却没有说什么,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大海,这些不是他需要关心的,至少不是他现在要关心,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务,完成总参谋jiāo待给他的任务,如此也就行了。
在接下的航程中“东方号”邮轮上的乘客,如同吴越同舟,各怀各的心思,各有各的命运,任凭轮船径直地朝南方驶去,几乎每一个人都对未知的未来充满了憧憬。
帝国十年七月二日,“东方号”静静地靠拢到位于红海和印度洋jiāo界地区亚丁港码头边。这是“东方号”在驶往德属中非之后,最后一座靠港,这里是英国的殖民地,不过在这里下船的乘客并不是多。
提着行李箱下船后,森腾打量着这座陌生的阿拉伯城市,到处都是熙熙攘攘地穿着阿拉伯长袍的阿拉伯人和在人群中来回行走叫卖的阿拉伯少年们,都给清晨的码头带来了生机,他清楚的知道,这将是他来到阿拉伯的第一站,在下船之前,要甲板上,他就看到了接他的人,一辆破旧的天马汽车旁边站着一个东方人,手中举着一个牌子,像是别人看不到似的,高高举过头顶。
“你好,你是村内会社的吧?我是森腾。”
村内会社是他要进入的一家日本商社,他要借着村内会社的名义,在目的地展开活动。
“欢迎,欢迎一路辛苦了”
“清各位多加关照”
简单的寒暄后,森腾还在担心自己的举止会不会被人看出军人的仪态,不过最终,他却发现,在这里,似乎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他。
坐上了由领事馆派来的汽车。一路上,森腾只觉得这座阿拉伯城市充满了新鲜感。到处都是的土黄s-的,土黄s-的房屋,土黄s-的清真寺,到处都是白s-的阿拉长袍,到处都是m-ng着面的穿着长袍的nv人,这座港口城市和他曾身处过的城市完全不同。
“森腾君,很新鲜吧适应就好,我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挣钱”
开着车的职员,一边说话一边眨巴着眼睛,然后他突然笑眯眯地带着开玩笑的口wěn低声说道: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在这里找一个阿拉伯nv人?”
“我……我还要去巴格达省”。
第46章 阿拉伯
第46章阿拉伯
回历831年,耶历1453年,经过两年的包围,穆罕默德二世攻克君士坦丁堡,拜占庭皇帝君士坦丁十一世战死,东罗马帝国灭亡,奥斯曼帝国定都伊斯坦布尔,极盛时的奥斯曼帝国横跨欧亚非三大洲,包括整个巴尔干半岛、细亚细半岛、整个中东地区及北非的大部分,西达摩洛哥,东抵里海及bo斯湾,北及奥地利帝国和罗马尼亚,南及苏丹。控制了整个西欧到东方的通道,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国。17世纪后逐渐衰落,领土不断沙皇俄国和英法等国被蚕食,在进入十九世纪后期后,曾经令整个欧洲为之颤栗的帝国,已经衰落到全赖不看到的俄罗斯海军进入地中海的英国人的帮助,才化险为夷,得以保全国家的存在。
由沙皇尼古拉一世带头,欧洲列强纷纷讥讽奥斯曼帝国为“欧洲的病夫”,各国所盘算的都是如何在这个“病夫”最终一命呜呼时瓜分到尽可能丰厚的一份遗产。
临终时的奥斯曼帝国,和人类历史上任何一个没落中的帝国一样日薄西山,在这个年代中,有着“病夫”的称号的奥斯曼帝国除了地毯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工业可言,愚蠢m-信的统治已经腐蚀了土耳其几个世纪,统治奥斯曼帝国的最后的苏丹们更深陷在奢靡**的深渊之中,他们住在沿着君士坦丁堡海滨绵延数公里的奢华宫殿内,身边环绕着三千多个姬妾、太监、宫仆和n-ng臣,浩大的宫廷开支每年工huā费两百万英镑的国帑,还欠下了两亿英镑的外债,奥斯曼帝国宫廷那壮丽的排场,人类有史无前以来除了罗马帝国以外无人能及,暴饮暴食、荒yin、怠惰、酷刑和各种变态的谋杀,所有的罪恶都通过被称为“神的影子”的奥斯曼苏丹们展现在世人面前。
在进入二十世纪后,奥斯曼帝国的开国君主们,那令整个欧洲和世界在铁蹄下颤抖的业绩和威风早已成为年久黯淡的神话,这里无时不刻的上演的帝国末日的一幕幕,事实上,它之所以幸存,完全取决心互为对手的欧洲列强不能在如何瓜分“病夫”遗产的问题上达成一致辞,并非由于这个“病夫”的意志和决心使然。
作为一个新兴国家,尽管刚刚实现民族的解放与国家权益的恢复,在皇帝本人的主导下,中国就对被奥斯曼帝国所统治的“大阿拉伯地区”,也就欧洲人所谓的“近东地区”充满了兴趣。“近东地区”在过去的四百年中一直是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一个省份。在这个地区居住的阿拉伯人,主要包括在伊拉克两河领域的农耕居民,和阿拉伯半岛沙漠里的游牧民族贝都因人。贝都因人以部落为单位散布于阿拉伯半岛各地,部落之间冲突仇杀不断,数百年来从来没有一个统一的领袖。
从帝国三年的起,因帝国情报局秘密介入奥斯曼帝国“青年土耳其党人”的政变,曾多次给予其金钱上的支持,在“青年土耳其党人”政变取得成功之后,中国的获得了丰厚的回报——奥斯曼帝国境内的商品销售权以及贸易最惠国待遇,在随后的几年间,成百上千名中国商人深入到这个国家,尽管待遇一般,但这却是中国商品打开的第一个真正的“国际化市场”,中国的商品在奥斯曼帝国境内同占据主导地位的英国商品、法国商品以及正开拓的市场的德国商品竞争着。
相比于这些传统工业强国,中国的商品有着自己的特s-和市场,在“近东地区”数千名中国商人如同当年开拓m-ng古商贸的晋商一样,似蝼蚁似的在近东的沙漠以及“f-i沃新月”开拓着中国商品的市场,几年来,近东地区的阿拉伯人,早已经习惯了中国商人的存在,同样习惯于他们带来的便利。
当然在这些中国商人之中,不可避免的掺杂着一些来自日本的商人,甚至在最近两三年中,越来越多的日本商人来到了近东地区,在似蝼蚁似的中国零售商人成为批发商的时候,他们迅速的填补了这个空白。
在幼发拉底河阳光明媚的天气里,陪着村内社长的森腾带着惯常的平静乘船朝着伊拉克的腹地行驶着,航船行走时,气温从来不会太热。白日里和其它乘客一样他们借荫而卧,在夜晚的常常身在南风和煦的空气中,在星光照sh-下的被水打湿的甲板上,享受着难得的清爽。
但是,当最后森腾一行最后一个港口停泊时,白热的城镇远远地吊在炽烈的天空与其反sh-的幻景之间,幻景气势磅礴地卷过整个宽阔的礁湖。那时,阿拉伯的酷热像一柄chou出的刀锋迎面刺向森藤,这个刚来到阿拉伯,并没适应这里气候的人,酷热使得他热得说不出话来。这是正午时刻,东方正午的太阳,像月光一样催眠了所有的s-彩。整个世界只剩下阳光和yin影,白亮的房屋和街道的黑s-凹陷。在前面,薄雾的清淡光辉在内港上方闪闪发光;在后面,延绵一里又一里、形状单调的沙子的眩光,一直伸长到远方热气形成的薄雾里小山边缘。
驼着商品的骆驼队穿越了棕榈树林,树林像根腰带把腊比格村分散的住家连接起来,然后走进星光照耀的旷野,沿着的平淡无奇的沙漠带走去。这块沙漠以阿拉伯西海岸为界,在海岸和沿海岸的山峦之间单调乏味地延绵数千英里。白天,这片低洼平原难以忍受的炎热,道路的周边由于缺水而变成了禁区。但是,这又是条非走不可的路,因为有绿荫的山路太崎岖不可能让重载的牲畜南北通行。
白日在单调乏味的耽搁和谈论之后,夜晚的凉爽分外宜人。在向导的引领下,森腾发现社长,也是他的直接负责人,一路上几乎都是一言不发继续前行,骆驼也默不做声地走在柔软平坦的沙地上。随着骆驼商队前行的森腾,看着这片沙漠,他很难想象,就是这么一个贫乏的地方,每年却可以为中国带来上亿元的市场。
“这里一年有两亿的市场,但绝不适合生活”
想到社长曾经的话语,森腾也就只能这样么忍耐着,毫无变化地一连走了几个小时,除非骆驼偶尔陷进沙土,用力拉出时受些小伤,鞍座吱吱作响。这现象表明,松软的平原已经进入了流沙的地基,间或有一些矮小的灌木丛,因此行走艰难起来。植物的根系为了把土壤抓到它的周围而围成小土堆,海风形成的涡流在中间的空隙地里又挖出些空d-ng。黑暗中骆驼的脚步似乎不踏实,星光下的沙子带些yin影,使得地面上的坑坑洼洼很难看见。午夜之前,终于,骆驼队停了下来,森腾连忙用长袍裹紧自己,选一块正好装下他的身体的凹地,躺了进去一觉睡到天快亮。
清晨时分,在向导塔法斯的喊声中,森藤随着社长一同从沙地上跳了起来,几分钟后,商队又摇摆着前行了。一个小时后,当爬上一条被风沙吹得几乎淹埋到火山岩的低颈地带的顶部时天大亮了。在通往汉志的主要火山岩地的海岸附近又chā入一条小溪流,火石岩地的西部边缘在我们右方伸长伸高,使沿岸道路成了现在的位置,这个狭窄地带的碎石很多,但却不长。在狭窄地带的两边,灰s-的火山岩堆积成很低的路肩。
在早晨的阳光中,驼队在树丛中易于行走的道路上稳步地疾驰起来,朝一处水井奔去,几分钟后,他们才找到水井。在井的旁边有一些颓毁的石墙,过去曾是茅屋,在其对面有些梧桐树枝叶搭起的遮荫棚子,里面坐着几个贝都因人。他们没有跟他们打招呼,塔法斯转脸朝着坍毁的墙下了骆驼。
在骆驼队休息的时候,村内正一坐在yin凉处,而森腾则和商社的雇员阿卜杜拉在给骆驼饮水,然后为他们开始为大家的水袋装些水。井很老了,很宽大,有一个建造得很好的石围以及井盖遮住顶部。井只有几米深,为便于像他们一样的旅行者不用绳子也能取到水,井的四角装上脚手架。这样,人就可以下到水面,装满羊皮水袋。
由于人们在井坑里扔进了很多石子,以至于井底的一半被阻塞了,水源不是太丰足。阿卜杜拉把自己的长袖捋到肩上,卷起他的长衫掖到弹带后面,一点点地爬上爬下,每次带上一袋水倒进在井边为骆驼准备的一个石糟里。每头骆驼一次就喝大约两三袋水。
作为这个商队头领的村内正一只是静静的坐着,原本作为商社的社长,他根本就不需要亲自己带领商队,但是这一次,他却担负着其它的使命,如果不是战争的原因,他也不会绕这个远路以避开奥斯曼军队。
一些哈尔布人走了过来,赶了一大群同窝的骆驼,开始给它们饮水,他们派一人下到井里装满很大的皮水袋,然后大声断断续续地唱着歌用手传递上来。村内看到森腾,这个刚派来的家伙正兴趣浓厚的打量着这些人,而商社里的那几个阿拉伯人同样打量着对方,
熟知这片沙漠中的环境的村内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他们是穆斯拉赫人,而自己的商队里的雇员是贝尼塞勒姆人,在这片沙漠中,部族与部族之间的战争从未停止过,而这两个部落不过是日前处于和平交往时期罢了,可以互相通过对方的地盘,这是酋长们惟一的同样也是暂时的办法了,虽然其中并没有深刻理解的基础。
就在村内和森腾都在那打量着这些人的时候,又有两个人坐在膘壮体f-i的骆驼上,从北边朝跑了过来。两人都很年青,其中一个穿着贵重的开司米袍子和厚丝线绣成的头布,另一个穿着较为朴素,白s-棉布衣,戴红棉布头衣。他们在井旁停了下来,穿着华丽的那个还没等骆驼跪下就直接从骆驼上滑了下来,他的动作很是敏捷,他把自己的缰绳扔给同伴,随意地说声:
“给它饮饮水,我过去歇一会。”
然后漫不经心地走过来,随意地扫了那两个东方人一眼之后,靠着村内所依靠的墙坐了下来。他递过一支刚刚卷成的烟tiǎn了tiǎn,说道:
“你们从中国来吗?”
“是的,先生”
村内颇有礼貌地回答道。
“日本人?”
对方的脸上l-出一丝轻蔑,中国人和日本人不同,表现在他们所流l-的气质上,中国人的气质中带着一种……嗯,大国的味道,接着那个人又暗示说他是从麦加来的,在阿拉伯有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只要有钱,日本商人可以卖给他们一切,因此,对于日本商人,各个部落都颇为欢迎。
“我叫阿里?伊本?侯塞因”
年青的阿拉伯人在说出这句话时,脸上带着浓浓的自豪之意,显然他为自己的姓氏而自豪
不过他的话一说完,村内的脑海中就立即浮现出关于阿拉伯地区的资料,自从六年前青年土耳其党人掌握了政权之后,他们就对内实行大土耳其政fu,解散了一切非土耳其人的政治组织,取消了阿拉伯代表在帝国议会中的大多数席位,青年土耳其党人的这一政策使得阿拉伯民族主义者同他们迅速分道扬镳,以叙利亚知识分子为中心的阿拉伯民族主义者们建立了青年阿拉伯协会、奥斯曼帝国其他阿拉伯省份的一些酋长和显贵则秘密成立了反抗土耳其的军事组织“阿赫德”,准备用暴力手段建立一个完全独立的阿拉伯国家。
而在奥斯曼帝国的南部各省,反对奥斯曼则是以汉志地区为中心,而汉志地区的实际统治者是麦加的大谢里夫,阿里?伊本?侯塞因,也就是眼前的这个人的父亲侯塞因?伊本?阿里,他所在的哈希姆家族是伊斯兰教先知穆罕默德及其女儿法蒂玛的直系后裔,在麦加和汉志地区享有极高的地位和声望。
按照现在掌握的情报显示,侯赛因同土耳其人保持着貌合神离的关系,暗地里一直在秘密策划和组织反土活动,他试图使用汉志独立,并统一整个阿拉拉地区,以恢复阿拉伯帝国,而早在半年前,他就派次子阿卜杜拉前往开罗,与英国驻埃及总领事基钦纳元帅取得联系,侯赛因试图获得英国人的资助,以发动起义,以实现其阿拉伯复兴的愿意,不过英国人对他发动起义的提议并没有任何举,而且当时一些阿拉伯人也担心起义会导致英法完全控制阿拉伯地区,希望同土耳其人达成协议,建议奥匈帝国式的邦联国家,由于阿拉伯人内部意见分歧,才使得土耳其直到现在仍然控制着阿拉伯半岛。
英国人不感兴趣的,并不意味着中国不感兴趣,尽管对于中国而言,中国并无意帮助这位尊长建立一个阿拉伯帝国,但是对于帮助阿拉伯地区获得独立,从而获得这一地区的特权,却是颇感兴趣,而这也正是他的使命。
“桑平治,我是中国人”
在站起身行礼时,村内第一次在阿拉伯人的面前说出自己的姓名,而阿里则注意到眼前的这个东方人身上的气质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中国人?”
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先前觉得他是日本人的东方人的突然改口,阿里倒是好奇了起来,尽管他几乎从未离开过阿拉伯,但是却知道,中国同样也是一个大国,甚至对于他而言,中国同样还是他的父亲y-学习的对象。
在他的父亲看来,中国和阿拉伯非常想象,都受到异族的统治,只不过中国在获得独立之后,迅速实现了国家的强大,在这一点上,中国是值得任何一个y-独立的民族所学习的榜样,也正因如此,他的父亲曾考虑过,是不是应该去一趟中国,不过那只不过是一个念头而已。
“桑先生”
阿里点头应了一下,然后看着他那满载着货物的驼队。
“桑先生的商队是准备汉志吗?”
“是的,如果阁下能够引见令尊的话,就没有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事情了”
尽管中国的商社、日本的商社在阿拉伯地区活动了五年,但是却从未真正深入阿拉伯的腹地,阿拉伯人同样有着经商传统,而在很多地区,出于安全的原因,很少有东方人深入,即便是这次前往汉志,那也是承担着风险,毕竟现在中国和奥斯曼帝国都分属两个阵营,尽管两国还未宣战。
“现在去汉志正是时候,我的父亲和我本人都非常欢迎商队,从上个月,土耳其人向英法宣战之后,很多商人就撤离了阿拉伯,你知道的,战争的原因,所以,现在汉志需要很多商品……”
在说话的时候,阿里又朝着那些骆驼看去,众所周知,日本商人不过是中国商人“奴仆”,所谓的日本商人能n-ng到一切,可那些商品最终都是由中国商人提供的,这个中国商人能提供父亲需要的东西吗?。
第47章 理由
第47章理由
“尊敬的总理大臣阁下
……
目前,我们拥有三十万辆汽车,几乎所有的军舰都以燃烧重油为原料,而受我们间接的控制的油田,仅只限于荷属婆罗洲自治领,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对于我国而言,我们的动力必须以石油为基础。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相信随着我国汽车持有量、商船吨位、海军的扩充,都必然将进一步增加我国石油的消耗。根据农商部所做预测,十年后,我国石油年需求量,将超过一千五百万吨,二十年后,将达到三千万吨,而参与预测之学者无不承认,这是基本保守预测。
唯一可预见的是,石油正在成为世界上最重要的能源,安全可靠而又充足的新燃料供应日益成为一个国家兴衰成败的关键条件。
尽管在过去的几年间,我国曾投入大量资金于东北、新疆等地进行石油堪探,然而,我国的石油产出与储量,依然十分有限,而就地质上而言,我国受限于地质因素,我国属贫油国这是毫无争议的。
我国政fǔ在中bō石油公司上所持强硬态度,以及中婆的石油公司在婆罗洲所持有石油开采权,可以保证每年一千万吨石油开采量,然而,鉴于我国于两地并没有军事力量存在,因此,考虑到未来的不确定因素,一但战争爆发,将可能影响到我国的石油供应,当务之急是毫不犹豫地尽快采取行动,在我国建立不少于三年份石油储备,当然,这是一个耗资巨大的工程,但这却是一个关系到国家未来存亡的紧要事件。
如果我们现在不建立石油储备,那么未来一但局势紧张,那么我们的海军、空军、陆军,都将因燃料的不足导致战争能力的不足,大量的汽车、飞机、军舰都将因缺少燃料而沦为废物。
……当前,欧战日酣,而我国在这场战争中战略目标,则不仅仅只是利用战争特殊市场,充分发展本国工业,促进本国工业经济发展。我们不仅应该利用战争超越我们的工业竞争对手,还应利用欧洲各国陷入战争,从近东等地撤出势力的有利时机,通过战争获得对宝贵资源的绝对控制。
在欧战爆发后,石油和石油产品开始被列为协约**队必需的主要物品,靠石油才能打仗,靠石油才能赢得战争。没有石油,怎么能保证舰队的机动能力、军队的运输和各种炸药的生产呢?
现在这种宝贵资源已经被证明是未来经济发展的战略性原材料,可以说,石油将是我国未来参与世界“大博弈”的一部分——造就一个世界性的全新的中华帝国,一但我国掌握世界的石油供应,那么我国在未来数十年内将无人敢于挑战,这将是在中国国领导的世界新秩序。
经过充分的地质方面的研究与调查,我们认为,最有希望向世界提供石油的无疑是与bō斯接壤的被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所控制的近东地区,现在,我国已经向德国宣战,对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宣战将不可避免,因此,我们认为,我国应在英法等国介入近东之前,派出军队占领近东地区,在战后控制未经开发的bō斯湾的石油,在确保我国石油供应的同时,充分利用这一宝贵的资源,确保我国未来战略的顺利进行……”
帝国十年九月十二日,中国地缘战略研究所至帝国总理大臣袁世凯一封信机密等级绝密
香烟的烟雾在陈默然的指尖升腾着,他时而看着手中的信,时而把视线投向墙上的地图,在地图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奥斯曼帝国横垮欧亚的国土,而其中最为yòu人的则是被欧洲人称为“近东”的阿拉伯地区,在那片黄沙之下,埋藏着上千亿吨石油,如果说对百年后理解最为深刻的是什么,恐怕除去科技的重要性之外,就是石油的重要xìn3∴35686688
石油是工业之母、动力之源,任何国家都离不开石油,尤其是对于中国来说,后世曾几何时,中国人在那里似骄傲的说“把贫油国的帽子甩到太平洋去”,然后低价向国外出口石油,可几十年后,中国却需要高价从国外进口石油,中国本质上就是一个“贫油国”,在后世这是没有任何争议的。
原本,自己还以为不会有人注意到阿拉伯地区贫瘠的沙漠下埋藏的黑金,可没曾想,帝国科学院的地质学家们却通过地质和资料分析认为阿拉伯地区埋藏有石油,除去有些外lù的油苗之外,更重要的是中bō石油公司在bō斯的石油开采活动,使得他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阿拉伯地区同样埋藏着大量的石油。
既然中国的地质学家可以做出这一结论,那么英国皇家科学院的地质学家和探险家们,又岂不会作出相同的结论。
望着地图,从亚丁直至卡塔尔,从阿拉伯半岛临印度洋直至bō斯湾一带沿海,几乎尽为英国殖民地,这意味着,一但中国派兵进入阿拉伯半岛,将不可避免的同英国发生冲突。
“从19世纪下半叶开始。在这一时期中,奥斯曼帝国的重要国策之一是全面控制包括科威特在内的海湾地区。1869~1872年麦德哈特帕夏统治巴格达期间,奥斯曼帝国的这一国策得到了实施,1870年麦德哈特帕夏宣布科威特为奥斯曼帝国的一个行省,受巴士拉管辖,并以奥斯曼帝国的名义,在科威特设置了一些行政机构,授科威特酋长高伊麦高姆(陆军中校)衔。尽管科威特并没有真正使用这一职称,且不向帝国缴贡纳税,但是,奥斯曼帝国自称对科威特拥有主权,将它列为受巴士拉管辖的一个帝国行省,”
而对陛下的提问,作为外交部少的几名“留学”奥斯曼帝国,并曾在驻奥斯曼帝国公使馆内工作数年,可以说是中国近东问题专家的华林一,尽管好奇陛下为何提到科威特,但他还是先从科威特的历史谈起。
“19世纪末20世纪初,英国人将科威特划进自己的势力范围。1899年,随着伊斯兰复兴运动的兴起,英政fǔ为了避免与奥斯曼帝国政fǔ产生麻烦,与科威特酋长秘密地签署了一个协议,由于英科之间签署了这一秘密协议,从而使科威特、英国与奥斯曼帝国、德国之间的关系出现危机。1900年,德国代表团来到科威特,为建筑巴格达铁路,试图与科威特酋长谈判,购买一块土地,用以建造巴格达铁路的终点站,但科威特酋长拒绝接见。1901年,在奥斯曼帝国派军队到科威特,赶走科威特酋长之后,英国立即公开了它与科威特酋长的秘密关系。1902年,奥斯曼帝国在科威特北部边界地区退缩,科奥关系从此发生变化。昔日科威特在奥斯曼帝国的控制下以酋长国形式存在,自此之后它作为具有一定自然边界的地区性实体存在,上个月,奥斯曼帝国向英国宣战,穆巴拉克?本?萨巴赫酋长根据英科保护条约,接到英方通知后立即占领了乌姆卡斯尔、萨夫宛和布比延岛,并和其他地区与英政fǔ有联系的酋长合作,出兵阻止奥斯曼帝国向巴士拉提供给养。”
静静的等着华林一把话说完后,陈默然才微皱着眉头问道。
“那么,也就是说,我们不可能出兵占领科威特是吗?”
占领科威特,在本意上这是陈默然的一个愿望,相比于占领整个阿拉伯,他更倾向于控制阿拉伯,而不是占领阿拉伯,毕竟那会导致未来中国有可能成为“恐怖主义”的重灾区,而且对整个阿拉伯实施占领,会jī起的英法等国的强烈反应,相比于占领,通过对阿拉伯地区的出兵,进而扶持地方政权,对阿拉伯地区实施间接控制,并在某一位置派驻重兵,形成威慑,则是对中国而言,最有利的选择,当然在这期间,可以通过贷款、军援换取他们将一些“贫瘠的沙漠”转让给中国。
“陛下”
陛下的话只让华林一猛然一愣,占领科威特
“除非我们冒着同英国发生冲突的危险”
冒着同英国发生冲突的危险
不再言语的陈默然锁眉看着手中的外交部报告,事实上,即便是做为皇帝,这份外交报告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就像地缘战略研究所至前总理大臣袁世凯的那封信一样,很多时候,作为皇帝并不见得要事事皆知,同样作臣子的也没有必要事事汇报,像这种外交报告根本不会传出他的手中,只有在需要时候,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内志王国?”
翻看着报告中提到的内志,陈默然整个人不禁一愣,在这个时代的阿拉伯存在着太多的陌生的国家和地区,这显然又是一个,可接下来,一个名字的出现,却让他整个人一愣,
“伊本?沙特”
这个名字却是让陈默然一阵疑huò,尽管这个名字很陌生,但是“沙特”这个名字却非常熟悉,在后世,阿拉伯半岛上最大的也是最富裕的国家就是“沙特阿拉伯。”,在疑huò之余便专注的看起手中的报告。
“1811年沙特家族曾在阿拉伯半岛建立瓦哈比派王朝,也就是第一沙特王国,九年后,第一沙特王国被埃及总督穆罕默德?阿里催垮,第一沙特王国灭亡……1891年,第二沙特王国被拉希德家族所灭,伊本?沙特随父流亡国外,后流亡科威特……”
接下来的资料,在陈默然看来,几乎完全就是一个传奇小说中的一个故事情节。
“1902年一个新月如钩的夜里,伊本?沙特带领40余人从科威特突袭利雅得,潜入利雅得城内,袭杀拉希德家族指派的利雅得地方长官,控制了这个沙特家族的老基地。
接着,伊本?沙特以利雅得为根据地,伊本?沙特开始征讨利雅得周围的阿拉伯部落。面对来自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压力,他上书奥斯曼帝国的巴士拉总督,希望成为帝国的附庸。帝国二年,他对内志地区的统治得到奥斯曼帝国的承认,借助其支持不断向周围扩张势力,其间伊本?哈特利用瓦哈比派宗教信仰巩固自身统治,。帝国六年其建立一个宗教组织,称伊赫万?陶希特,yù借此打破氏族壁垒,以宗教将各部落结成一体,并依附于奥斯曼帝国,统一了内志地区。
自帝国八年起,伊本?沙特建立了一系列具有军屯性质的伊赫万农业垦殖区希吉来,这是一种宗教、政治、军事合一的组织。他命令神学家伊本?阿卜杜?拉蒂夫根据罕百里教法学派的教义,编写通俗的宗教典籍,警告人们不得信仰多神,号召礼拜独一无二的安拉,谨守教规。还派宣教师奔赴各地,宣讲瓦哈比派信条,劝yòu氏族部落成员加入“伊赫万”,晓谕他们阿拉伯半岛正面临来自土耳其人和欧洲异教徒的威胁,要求各部落停止自相残杀,共同对敌。为进一步消除氏族部落的分裂状态,制服贝都因人的叛luàn。
帝国八年其组织建立了“伊赫万”的农垦区“希吉来”。“希吉来”意为“迁徙”,即要贝都因人从游牧的沙漠地带迁到垦殖区定居,从事农业。“希吉来”同时还是瓦哈比派的传教点和军事组织,为伊本?沙特的扩张提供了一支精锐部队。
内志处于内陆,伊本?沙特希望获得出海口,但阿拉伯半岛沿海地区分别为英国和奥斯曼土耳其所占据。经过反复权衡,伊本?沙特决定向英国靠拢。1911年他在科威特与英国接触,得到英国的默许。帝国九年,得知奥斯曼帝国在巴尔干战争中失利的消息,伊本?沙特出兵阿拉伯半岛东北部的哈萨地区,在一次战斗中,伊本?沙特的军队失利,一颗子弹击中了他腰间挂着的弹夹,引爆了弹夹中的子弹,在他腹部炸开了一个口子,肠子都流了出来。为稳定军心,他忍着剧痛将肠子塞回去,用腰带包扎好,然后命令部下给他找个女子,说他当晚要结婚。伊本?沙特娶亲的消息迅速传开,不明就里的敌人据此判断他并无大碍。事实上身负重伤的伊本?沙特连新娘碰都没碰,而是紧急布置军队撤离。……”
终于看完这么一份几乎有点像是一部传奇小说般的报告,陈默然却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哈萨是奥斯曼帝国的领地?”
“是的,陛下”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陈默然的手指轻点着报告,不时把视线投向地图。
“我记得,月前,我们在哈萨有一个商社遭到炮击是吗?”
“是的,陛下,外交部已经向奥斯曼帝国提出抗议”
在回答陛下的问题时,华林一却想起一个在外交部内部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一个未经证实的消息,内阁似乎准备用商社遭到炮击的理由向奥斯曼帝国宣战。尽管用这个理由对一个国家宣战非常牵强,但华林一明白,内阁只是需要一个理由,而哈萨商社遭到炮击,造成华商死商,不过只是一个理由。
“嗯……”
点点头,陈默然起身朝着地图走去,在他站起身的同时,华林一也站起身来。
“遭到炮击的商社在哈萨的什么地方?”
“哈拉德那里是哈萨最大的城市,就在这位于耶卜林绿洲。”
华林一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说道,哈拉德位于达萨地区边缘,是一座奥斯曼人在哈萨最重要的据点之一,在一个月前被伊本?沙特的军队攻克。
“国会,很快就会通过决议之后我们会对奥斯曼帝国的宣战当然这将会在我们的舰队和陆军部队到达bō斯湾之后”
看着地图,陈默然毫无隐瞒的道出了一个秘密。
“当然,宣战的理由是他们袭击了我们的商人,不过,我觉得……”
望着地图上的内志王国,陈默然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做为防守方的奥斯曼帝国,是断然不会向商社发shè炮弹的,他们的炮弹是向进攻方,也就是城外发shè的,这一点应该是常识,所以,我想,一但我们在哈萨立足之地后,那么,我们必就必须要派出调查组,调查是谁把炮弹打向了我们,谁是杀死华商的真凶,……”
从陛下的言语中,华林一明白了陛下的意思,此时稍有一些常识的人都明白陛下这番话的意思——他想利用同一事件,让内志这个弱小的小国付出代价
为什么?
华林一望着陛下,似乎是想从他那得到答案,可他看到站在地图前的陛下,却是一动不动的盯视着墙上的地图。
石油是工业的血液,沙特无疑是世界上最大供血者,沙特的油田在什么位置?或许准确的位置陈默然并不清楚,但是却知道沙特阿拉伯的油田大都在临bō斯湾地区以及沙特与科威特、伊拉克的边界地区,让内志为华商负责,就可以迫使他们退出哈萨地区,甚至可以获得一些割地,最少也要获得石油开采权。
第48章 变化
第48章变化
印度洋
一只庞大的舰队缓速朝着北方驶去,此时,任何一个目睹这支舰队的人,都会禁不住赞叹这支舰队的庞大,这或许是世界上最庞大的舰队了,即便是当年的大白舰队也未见能产生如此直观的礼堂冲击。
在舰队中部,两万七千多吨的皇家近卫海军“平远”级“平远”号战列舰前甲板,黑d-nd-n的14英寸主炮炮口指向前方,战舰舰艏划开海l-n朝着径直朝着前方驶去,“平远级”战列舰是皇家近卫海军在“中国海军假期”末期,由海军舰政部建造的最强大的战舰,去年年底刚一服役,既成为简氏海军年鉴中的“一流战舰”,战列舰的装甲与火力,不逊于战列巡洋舰的航速,正是“平远”级的服役,使得沉寂多年的中国海军能够重回“海军强国”之列。
第一次驶入印度洋的“平远号”是作为印度洋特遣支队的旗舰、远征军护航舰队主力出现在印度洋上,而此时由它所率领的六艘战舰、战列巡洋舰、两艘航空母舰为主体护航舰队却是在为197艘征用商船护航,对于中国而言,这是自中日冲突之后,规模最大的一次海外派兵,相比于世界任何一个国家,曾拥有登陆日本本州岛的中国,无疑是唯一拥有大规模登陆经验的军队。
庞大的舰队、多达十二万登陆部队,可以说,无论是海军,或是陆军,都对未来的登陆不持任何怀疑态度。
此时,身为舰队司令官程壁光正漫步于印度洋特有的灿烂阳光中,左右随行的有三位陆军中将和一位空军少将:远征军司令官——段祺瑞,远征军参谋长——,以及空军特遣队的——李国安少将,这是自六年前空军组建以来,空军第一次获派遣出国。
程壁光抬了抬他的元帅杖,将元帅杖指向北方。
“是时候让结束b斯湾的争峙了。”
莫明的感叹,翻飞的海鸥,林立的桅杆,猎猎飘扬的海军旗,有什么东西正蓄势待,对,一只一直圈于笼中的猛虎出击了
“段将军,你对b斯湾了解多少?”
程壁光扭头笑看着身旁的远征军司令官段祺瑞,段很像一位职业军人,不喜言笑,在这一点上,和大多数陆军军官都想象,陆军的目标就是把人训练成不苟言笑的棋。
“呃……”
段祺瑞突然沉默了下来,这次出任远征军司令官,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作为一名北洋老将,他从未来想到,会在即将退役前,得到这一任命,在近卫军中,北洋从来都是一个隐晦的存在,毕竟……
但元帅的话却不能不回答,沉默片刻后,段祺瑞便开口答道。
“b斯湾之名源于b斯,于阿拉伯半岛和伊朗高原之间。西北起阿拉伯河河口,东南至霍尔木兹海
长约990公
宽56~338公里。面积24万平方公里。早在公元前20世纪,b斯湾就是巴比伦人的海上贸易通道。此后,相继为亚述人、b斯人、阿拉伯人、土耳其人所控制。自1506年起葡萄牙侵占海湾达一个世纪。1622年,英国与b斯攻占格什姆岛和霍尔木兹岛。1625年,荷兰进入海湾,继而英国与荷兰在此争夺,从19世纪始英国逐步控制海湾。”
在说完这几句话后,他ォ把话峰一转。
“1908年,英b石油公司在b斯湾北部的舒什特尔地区钻出第一座出油油井,随后,我国因英b石油公司归属,而发生多次外交纠纷,最终在我国的强硬态度下,最终在我国以外交条约形式作出承诺,在未来二十年内,中b石油公司产量的70以低于市价10供应英国,随后英国作出让步,承认中b石油公司对b斯石油开采权,自此,我国便加大在b斯石油开采,去年,中b石油公司石油产量突破两百万吨,均出口英国……”
在段祺瑞提到“让步”时,程壁光的眉头微微一跳,当年的让步,在海军看来,几乎等同于耻辱,事实上,如果当年海军军力如果如够强大,国家根本就不会作出任何让步。
“此战之目的在于,利用英国注意力移往欧洲之际,将大量军队投送于b斯湾,从而确保我国在b斯湾地区的军力优势,以造成即成事实,以相对军力优势,迫使英、法两国承认我国对阿拉伯地区的占领”
即成事实
在一战打响之后,面对中国对德国殖民地的占领,愤怒的英国人只能软弱无力地进行抗议,因为他们数十万的军队正在西部前线流血,中国巧妙地利用了欧洲战场的相持,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而现在b斯湾同样也是如此,能够看到b斯湾石油潜力的并不是仅仅只有中国,英国人、德国人、法国人,同样都意识到b斯湾的石油潜力。
而根据情报显示德国的地质学家们已经在摩苏尔和巴格达之间——美索不达米亚的部分地区发现了石油,建设中的柏林-巴格达铁路的最后一程正好穿过这一地区,也被认为一定存在着大量石油资源。
不仅德国的地质学家作出这样的结论,英国的地质学家们也作出了相同的结论,可以说,这一次面对英法两国势力于近东地区的存在,中国现在所采取的行动,根本就是虎口拔牙。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为何会派遣舰队主力过来,要知道,现在英国人在印度洋,吨位最大的不过是一艘二十年前服役的老式巡洋舰,他们在整个近东地区,只有不到三万的军队,而且大都是英印殖民地兵团,而我们却派出这样……”
就在几人对话时,舰队已经朝着霍尔木兹海峡驶去,此时海面上已经出现了阿拉伯地区特有的那种白s-的阿拉伯三角帆,那些渔船上的阿拉伯人用惊讶的眼光注视着,这或许是他们有生以来所看到过的规模最庞大的舰队,舰队航行时挤出的海l-n甚至可以推翻一艘阿拉伯舢板。
而在舰队的远处,一艘钢质的旧式巡洋舰,米字旗无力的低垂着,在这艘装甲巡洋舰上,几名英**官有些无奈的望着这支几乎如示威般存在的舰队,尽管大英帝国的尊严迫使他们的向这支中国舰队发出信号,但他们却知道,单凭他们,根本无力阻止中国舰队进入b斯湾。
“回答他们,我舰队奉命进入b斯湾与奥斯曼帝国交涉。”
“交涉?”
面对施肇基的回答,格雷惊诧的看着眼前的这位中华帝国的驻英公使,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给出这么一个解释。
最初,当中国派出舰队和陆军的时候,伦敦曾自以为这是他们向前德属中非派出军队,中非依然存在着德国人的武装,尽管德国人的兵力有限,但是却给中国人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因此,他们向中非派出大量军队,到也可以理解,尽管英国依然保持着警惕。
而且中国人也曾如此告诉他们,舰队和一个军团的陆军目的地是德属中非先前的推测和中国人的回应,让英国稍安下一些人,可让英国意想不到的是,在中国人的舰队进入印度洋之后,他们却突然调整了航向,朝着b斯湾驶去,如果不是接到英印政fu的急电,恐怕整个伦敦还被-n在股里。
“是的,大臣閣下,在奥斯曼帝国中国的商人遭到屠杀,中国商社的财产遭受损失,作为一个需要对国民安全负责的国家,中华帝国必须要做出最有力的回应”
最后施肇基又补充道。
“我想作为身为协约国一方的英国,自然不会在这一事件中偏坦责任方奥斯曼帝国”
施肇基的这句话,只把格雷嘴边的堵了回去,但作为英国培养的职业外交官,格雷立即回答道。
“当然,现在奥斯曼帝国已经向英国宣战,英国自然不可能偏坦这一腐朽的、愚昧的帝国,但是,公使閣下,在贵国决意对奥斯曼帝国下达最后通牒的时候,是否考虑到英国在阿拉伯半岛的特殊利益呢?”
深吸一口气,抑下心头的不满,格雷又继续说道。
“在伦敦,有一些言论认为,贵国的舰队突然转向b斯湾,实际上是一次jn心策划的行动,对于非宣战x-n的威慑,根本就没有派遣如此庞大规模军事力量的必要,但……”
“大臣閣下,1859年的时候,贵国和法国不也曾到大沽口同满清进行“外交交涉”吗?军事力量是外交交涉的后盾,在这一点上,中华帝国非常感谢贵国以及其它任何一个强国所给予的教导,在国际外交上,中华帝国只是一个年青的学生,但是他必将遵循国际公认的基本外交原则进行自主外交”
在施肇基回答时,他不时的用“外交”、“后盾”、“实力”去提醒着格雷,现在英国根本就没有任何力量阻止中国,而他所谓的外交原则,不过只是“实力外交”的说辞罢了,可即便如此,他仍然继续说道。
“请大臣閣下相信,作为不列颠的盟友,我们非常乐意,在任何时期、任何地点,同英国展开有建设x-n的合作,至于英国在阿拉伯半岛的利益,我想即便是在奥斯曼帝国拒绝交涉之后,在军队不得不采取武力维护中华帝国的尊严,惩戒奥斯曼帝国的时候,我们仍将维护英国在阿拉伯半岛的利益,这一点请閣下放心,英国在阿拉伯半岛的殖民地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外交”、“后盾”、“实力”、“基本外交原则”
施肇基回答只让格雷一阵哑然,作为英国外交大臣,他清楚的知道,在这场战争爆发之后,“整个欧洲的灯光都在熄灭”,在欧洲文明陷入战火的时候,像中国这样的新进强国,他们急y-向世界展l-他们的爪牙,几乎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一开始,在格雷看来,德属中非、德属太平洋领地应该勉强可以填饱中国人的胃口,如果英国再作出适当的让步,或许便可以把中国牢牢的绑在英国的战车上,为此,英国默认了他们对两地的占领。
甚至在中国同德国展开s下的谈判时,英国曾向中国表示,在一定程度上,英国支持荷属婆罗洲自治领的独立,以此来确保中国站在协约国一方,而不是被德国“重新分割世界”的许诺所淫*。
重新分割世界势力范围
对于任何一个后进国家而言,这都是充满y-uhu-的,尤其是对于中国这么一个人口众多、土地资源紧张的国家而言,在过去的几个月中,对于英国而言,中国倒向德国将是会一场噩梦,这不仅仅意味着世界六分之一人口加入同盟国,同样也意味着吨位排名第五的中国海军将会在太平洋、印其甚至大西洋袭击英国的商船、殖民地,而最为可怕的是,受困于德国海军的牵制,英国甚至不可能派出舰队拦截中国舰队。
同时,中国陆军会向英属缅甸、马亚亚、印度进攻,随后,在舰队的护送下,数以百万计的中**队将会出现在有着“不列颠湖”之称的印度洋,他们会出现在非洲,会占领英国在非洲的殖民地、占领苏伊士运河,接着他们会进入地中海。
而最终这一切将会导致另一个噩梦的出现,一直摇摆不定的意大利会倒向同盟国,向英国和法国宣战,随后中**队会出现在意大利半岛,数以百万的中**队会从意大利向法国发起进攻,最终,中国陆军会在法国同德**队会师。
至于英国曾抱以希望的俄罗斯战场,也会因中国倒向同盟国而发生崩溃,数以百万计的中**队会沿着中亚大铁路、西伯利亚大铁路向俄罗斯发起进攻,面对数以百万甚至千万中**队,那些俄罗斯的“会说话的牲口”根本就不可能阻挡他们的进攻,最终,英国将不得不面对一个已经完全崩溃的局面——整个欧亚非大陆,只剩下了同盟国和他们的盟友,而那时,作为中立国的美国会作出明智的选择,他们会停止向英国提供贷款,没有任何银行家会愿意向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灭亡的国家提供贷款。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也许在不列颠的附近海域皇家海军需要面对德国、中国、意大利、奥匈四国海军组成的联合舰队,在一场世界上规模最大的海战之后,皇家海军的骄傲将会沉入冰冷的大海,英国的历史将会在那一场海战之后终结。
当然这是最坏的局面,作为英国的外交大臣,格雷当然明白,在这些事件发生了一半的时候,对于伦敦而言,它会主动寻求媾和的可能,英国会毫不犹豫的把殖民地交给中国人、德国人,然后利用殖民地作为武器,挑拨同盟国,最终促成同盟国的瓦解,或许英国会失去殖民地,但是不列颠却会生存下来。
也正因如此,英国ォ会对中国百般忍耐,ォ会在很多问题上作出让步。格雷不怀疑,无论是眼前的施肇基或是南京的那位中国皇帝以及官员们都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们ォ会得寸进尺的,不断的挑战着英国的底线,试图用英国的底线为自己在这场战争中谋求利益的最大化。
阻止他们,一定要阻止他们
在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格雷的心间叫喊着,不断的提醒着他,英国已经不能再做出让步了,可理智却清楚的告诉他,英国必须要学会妥协
也许……
在格雷陷入沉思的时候,施肇基反而是轻松自得的端起茶杯喝起了茶,茶是大吉岭的红茶,品着茶的时候,施肇基不禁想起有一次在南京,一个朋友看到南京竟然有大吉岭红茶出售时,曾咬牙切齿的说着,有一天一定带兵把大吉岭的茶园都烧了,在很多人看来,茶叶,应该只有中国ォ有,真的是太短视了,即便是有一天,中国直到了和英国不得不决裂的地步,两国大打出手后,而中国打到印度,那么应该像英国人一样,把印度变成中国的农产品供应地ォ是,说出那样的话,根本就是没有一线长远眼光。
想到这个问题,联系到英国人治理殖民地的成功,施肇基禁不住想起现的中国,在获得了德属中非以及德属新几内亚之后,中国已经成为一个拥有殖民地的国家,同时,中国还要面临以前从未碰到的问题,保卫一个新的分散的帝国,同时着手开发这个帝国,以便消化经济“胜利果实”,已经成为现在中国不能避免也不可能回避战略和行政问题。但是,中国却缺乏欧洲列强的殖民经验和行政管理能力,在德属新几内亚,或许这个问题并不明显,但是在德属中非,那里还有几百万黑人。
中国唯一拥有的“治理殖民地”的经验来自朝鲜,而在朝鲜尽管袁世凯治理的非常成功,但是却犯了利用军队强制推行同样严厉的军事统治的错误,朝鲜不同于他国,中国对朝鲜拥有的上千年的宗主权,使得朝鲜人并不排斥中国的统治,而且朝鲜是作为行省纳入中国,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朝鲜人是与中国平等的,只有少数朝鲜jn英阶层反对朝鲜成为中国的一个行省,所以军事统治的核心在于利用高压政策瓦解朝鲜的jn英阶层的反对,但是如果将朝鲜的经验推广到德属东非,这种统治只会令民众疏远中国,甚至为其它列强所用,最终原本创造财富的殖民地,甚至有可能变成祸lu-n的根源。
殖民地管理,中国不仅需要向英国这样的世界上最老牌的也是最大的殖民国家学习,更需要向德国人学习,德国的科学殖民主义或许ォ是中国应该学习的对象,心下思考着这个问题,施肇基显得有些走神,可是他的这种走神看在格雷的眼中,却有了其它的意思。
“为什么会走神呢?”
施肇基的心不在焉看在格雷的眼中,却让他的心下升出一丝警惕,作为一个职业外交官,他知道面前的施肇基并不是满清时代的那些外交官,现在的中国外交官大都也是职业外交官,他们是绝不会犯下像满清官员那样的错误,在这种场合同样也不可能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但他的心不在焉却是事实,是什么让他走了神,难道说他今天来这里进行解释,不过只是一个障眼法
在心下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格雷立即联系到中德两国间多次举行的秘密谈判,尽管中国人曾出于处交上的需要,多次将谈判内容直接告知英国,但是,谁能保证中国能做到毫无保留,更何况,在之前中国退出谈判的时候,德国人已经同意作出让步,他们同意将在华德国资产无偿“赠送”给中国,当然前提是中国退出协约国。
中国人会不会仍然在踩着钢丝绳?
心下升出这个念头的时候,格雷的心下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如果现在表面上已经加入协约国的的中国仍在踩着钢丝绳,那么,就意味着中国现在仍然持以待价而沽的心态,他们在等待德国和英国的出价,这种的心态的最终结果是什么?
就像拍卖一样——价高者得
从施肇基的心不在焉中,格雷又联系到中国对促成法国归还广州湾的不积极态度,似乎对他们而言,他们并不愿意在广州湾的问题上l-n费太多的时间和jn力,与其同时他们却又对近东表现出的兴趣,这些举动无疑都在说明一个问题,在某种程度上,中国已经做好了准备——一但在英国这里无法得到他们需要的东西,他们宁肯选择战争解决问题,从而通过战争得到更多的战利品
感觉自己像是窥见了中国最核心秘密的格雷,在心生警惕的同时,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和态度也发生了变化。
“公使閣下英国并非反对贵国通过武力保卫贵国的利益”
格雷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间完全没有不列颠式的骄傲与自负,但回过神来的施肇基却觉察到了,格雷语气中透l-出的商量之意,在让施肇基心觉诧然的同时,他仔细观察了一下格雷。
此时格雷的面上尽管不l-声s-,但是双目的骄傲却完全消失不见了尽管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了格雷这位大英帝国的外交大臣前后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但对施肇基而言,这却是一个好现象,这至少意味着,阻力绝没有南京和他自己想象的大。
一开始,南京甚至还考虑过,如果英国一再强硬的话,他们并不介意发生“某种程度上”的小冲容,以创造新的外交突破契机,不过,施肇基却知道,那根本就是在踩钢丝绳,一但擦枪走火,谁也无法确保未来的走向,现在对方表现出的退让,却让他整个人在心下松了一口气。
“但是,英国在阿拉伯半岛的利益必须要得到维护”
维护
如果没有之前的考虑,或许格雷更愿意说“英国在阿拉伯半岛的利益必须要得到保证”,而且会用毫不客气的口吻,可现在,他却是用着一个商量的口吻同施肇基进行商谈。
“这自然没有任何问题,南京并不愿意看到,因为奥斯曼问题,同时贵国产生分歧,毕竟中国和英国是盟友,我们作出任何决定,不仅基于自身的利益,同样也基于盟友的利益,然后加以综合考虑”
没曾想格雷的前后态度变化如此之大的施肇基立即出言回答道,这同样也是南京的态度。
“那么贵国决定如何在对奥斯曼帝国宣战后,确保英国的利益呢?”
格雷的微笑换来的却是的施肇基于心下疑hu-,今天是怎么了?就他所知,格雷绝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可今天他怎么表现的就像是……
“嗯……”
沉y-n着施肇基看一眼已经做出实质x-n让步的格雷,在他沉y-n时,格雷却主动提议道。
“或许,我们可以就这一问题,进行直接的商谈,比如我们两国可以派出外交官,直接进行地理上的分割,以此来确保我们两国在阿拉伯半岛的利益”
尽管惊讶于格雷的让步,但是施肇基却是不l-声s-的作着考虑的模样,而对方的考虑却让格雷长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他明白了中国的底线,中国的底线并在于占领整个半岛,他们只是希望从中分得一杯羹在近东获得一块殖民地。
而他们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恐怕同其在b斯没有任何实质特权,以及在b斯湾地区没有任何驻军不无关系,他们需要一块殖民地用以确保b斯油田的安全,这至少意味着他们的胃口并不大。
通过谈判桌得到的,总好过通过战争得到的。深知此道的格雷当然知道如何说服施肇基。
“同时,英国可以作出承诺,在适当的时候,我们将支持在b斯对中国实施-n户开放政策”
双眼一睁,施肇基完全用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看着格雷,这……英国人是不是吃错y-了
“这个……嗯,我需要上报南京”
尽管他想一口答应下来,但只是一名驻外大使的施肇基却根本就没有那个权力,尽管他清楚南京的底线,但是同样明白,什么势力范围划分,并不见得对中国有利,在中国和英国举行外交谈判的时候,只怕军队已经打到了美索不达米亚,那里是整个近东最f-沃的地区,英国人显然不愿意中国完全控制整个美索不达米亚,而且作为一个大国,英国势必不可能接受中国打到那就划到那的提议,而这个提议肯定又是军方的底线,所以,谈判并不见得会顺利,在这种情况下,他就更不能答应了。
“当然,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您完全有责任通知南京,但是我希望,我们能够尽快举行谈判”
格雷爽快的应道,施肇基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到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反倒如果说施肇基直接一口同意了,那在格雷恐怕就会否定先前的那一番推测。
直到离开外交部的时候,处于极度震惊中的施肇基仍然没能反应过来,他不明白格雷为什么会做出让步,尽管他清楚格雷担心什么,但是作为英国的外交大臣,格雷完全没有必要担心这个问题,作为一个新进强国,中国根本就不可能再次反整个国家押上赌台,现在的所作所为不过只是趁火打劫,如果正主拿着枪出来,中国会做出“妥善的回应”,可格雷的表现,却完全颠复了他的这种看法。
“难道欧战前线的局势进一步恶化了?”
思来想去之后,施肇基唯一能得到的答案,也就只有这么一条,除非欧洲战场上的局势恶化,否则英国根本没有必须做出如此巨大的让步,虽说知道军方可能会反对谈判分割势力范围,但是他却知道,最终陛下肯定会支持通过外交渠道确定势力范围,从而在确保自身利益的同时,又可以避免同英国发生冲突。
“陈少校”
想到欧洲战场的局势,施肇基连忙对副驾驶员位置的军官询问道。
“最近欧洲战场上有什么大的局势变化吗?”
“大使先生,我们并没有接到这方面的情报,如果发生这种事情,我们肯定会得到汇报,只要我们在大陆的同事能得到相应的情报”
副驾驶员位置上的情报军官如实的回答道。
“呃,不对,肯定有什么变化,这样,你能不能和同僚们联系一下,通知他们,让他们加大侦察的力度,西线和东线,肯定发生了什么变化”
“大使先生?”
“相信我,肯定有什么变化,否则……”
话说了一半,施肇基便不再说下去了,有一些事情,既便对情报军官也不能透l。
“等国内做决定吧”
第49章 中国需要一个独裁者
第49章中国需要一个独裁者
在晴朗的冬日,紫金山还残留着深秋的金黄,随处萧萧的古木,天空一碧如洗,蓝湛湛的。冬日阳光明晃晃的,眯着眼睛抬头望去,天空就像一块崭新而硕大的蓝宝石,闪闪发光。清爽的风迎面吹来,只会让人生出轻飘飘的感觉,觉得心天的碧绿,也没有夏天的喧嚣,热闹,更没有秋天的姹紫嫣红,有的只是冬天的严寒,但那种冬日所特有的宁静清幽的感觉,却不是其它季节所能给予的。从湖边走过,只让人感到了丝丝冬日的凉意。
“陛下,从报纸上看,国会已经同意对奥斯曼土耳奇宣战了?”
望着在结冰的湖面上玩耍的儿女们,姬丽笑殷殷的问道身边的陈默然。
“嗯”
点下头,陈默然将视线投向冰面的儿女,他们在那里划着冰,不过做为皇长的逸轩却似一个小大人似的,一动不动的站在冰面上,全没有一般儿童应有的快乐。
“会不会和英国发生冲突?”
尽管仍然拥有英国贵族头衔,但是众所周知身为中国皇后的姬丽?陈在面临中国和英国的利益选择时,她一定会选择前者,而不是后者,对于这一点,中国上下没有任何人会怀疑。
当年帝国尚未建元,她率舰归国时的表现,以及随后在前英b石油公司冲突之中,她都表现出了一个中国皇后应尽的义务,事实上,多年来,对于国内民众而言,他们早已经接受了这个金发碧眼的皇后。
“冲突是不可避免的”
陈默然并没有在妻面前隐瞒什么,事实上根本都不需要隐瞒,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这位妻或许很少干涉政事,但在议会中却得到很多人的支持,在一些人看来,姬丽远比他更倾向于民主,同样也更支持民主。
相形之下,似乎对于中国的政界而言,皇帝反而更倾向于。所以,一些事情,不需要她出宫,总会有一些人刻意的将消息传入宫内,虽说不喜欢女人干涉政务,但陈默然知道,他们只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得到一些来自宫内的支持。
“但无论如何,中国都必须要在阿拉伯半岛建立自己的势力存在,在瓜分世界的进程上,中国已经远落后于世界其它列强,作为一个后进国家,我们必须要千方百计的为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而……嗯,努力”
成为一个强国成为一个列强
这是陈默然的一个梦想,或者说同样也是中国的梦想,在过去的十年间,他一直为此而努力着,一战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个机会自然要抓住,绝不能错过,尤其是中东,中东的沙漠下所埋藏的石油,足以满足未来中国数百年的需求。
甚至于陈默然还曾考虑过,假如中国能够控制中东的石油,甚至将油田纳入中国的海外领地,那么失去资金支持的阿拉伯人,或许很难相历史上那样,成为恐怖主义活动的根源。
在历史上,阿拉伯人正是通过石油,作为一种新式武器,一种政治讹诈武器,在与西方的经济抗衡中,阿拉伯人的力量因此得到了加强,能源成本的大幅度上升搅lu-n了西欧以及整个西半球的金融市场,破坏了国际贸易模式,将工业界推进了一个长期的衰退深渊。
能源灾难带来的最直接后果是石油进口国家的金钱哗哗地流入石油输出国组织的口袋。在阿拉伯人以石油为武器的那几年中,推动全球经济增长的资本被分流到了少数几个石油生产国家。
但最重要的是阿拉伯人把石油看成“真主的恩赐”,石油给阿拉伯人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财富,财富使得他们变得自大,在世界对石油的依赖加大时,更多的钱也流向了中东,不事生产的阿拉伯人对现代文明充满敌意。而在后世各个国家对于中东石油的依赖被严重的曲解了,这也严重局限了他们的外叫政策选择。
就像丘吉尔说的那样“伊斯兰极端主义像狂犬病一样危险”,而贫穷的、落于的阿拉伯是不值的警惕的,但是掌握财富的阿拉伯,一但同宗教极端主义相结合的时候,对于任何一个大国而言,都将是一场恶梦。
对于y-成为一个大国、强国的中国而言,有些事情,必须要防患于未燃,控制了阿拉伯的石油,就可以从经济上斩断未来宗教极端主义同巨额财富之间的联系,而石油带来的巨额财富,却可以作为输血供应中国,促进中国的经济发展。
而一战,却是中国获得阿拉伯半岛石油产地的唯一机会
“但那里只是一片沙漠,会不会……”
姬丽适当的表示了自己的担心,实际上这是国会中的一些人的担心,在他们看来,出兵近东,有些不太划算,有很多人甚至yn阳怪气的说“耗费巨额财富,数十万军人流血之后,我们得到只是一片沙”。
“姬丽,如果那片沙漠下面有石油呢?”
在妻的面前,陈默然并不需要隐瞒,同样也不想去隐瞒什么,毕竟她是自己的家人。
“石油?”
作为中b石油公司最大的股东,姬丽自然知道石油的重要x-n,以及石油带来的巨额财富,可以说,现在皇家之所以每年只领取120万元的皇室支出,同时又能维持巨额的开支,几乎完全依靠中b石油公司在b斯油田带来的财富,至于陛下的产业公司,在过去的多年间,产业公司的利润一直用于扩大经营或者购买国家债券。
“没错,在b斯有石油,百十公里之隔的阿拉伯半岛,怎么可能会没有石油?甚至那里还有可能是世界上石油资源最丰富的地区,很多地方,都是外l-的油苗,所以,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得到那里,即便是退一万步。”
望着自己的妻,陈默然笑了笑。
“我们在阿拉伯没发现石油,但是中b石油公司在b斯已经开采石油却是事实,在阿拉伯半岛拥有一片殖民地,可以保证我们在b斯油田的安全,中国是个贫油国家,保证石油能源的供应,是我们必须要为孙后代考虑的事情”
在说到为孙后代考虑时,陈默然却是把视线朝着冰面上看去,未来对阿拉伯的石油开采,仍然会以中b石油公司控股的中国石油公司为主,原因非常简单,另一个时空的历史已经证明,资源匮乏型国家的经济发展速度一般比资源丰富型国家,要快2至3倍。这是对人口差异、初始人均收入和其他因素做出调整之后得出的结果。而且资源财富还会带来太多的麻烦,肮脏透顶的、不计后果地大量消费。
资源丰富型国家的经济是在1970年代后开始停滞不前的,换言之,就是石油财富大量涌入之后,经济出现停滞。有两个原因可以解释这个问题。主要的经济问题是被称之为荷兰病,这是指1960年代,荷兰发现大量的天然气资源所带来的经济后果。突然发现大量矿藏导致国外资本的大量涌入,这又提升了本国货币的币值。而本国货币的大幅攀升又使得本国国内生产的产品在国内外市场上的竞争力大幅下降。一段时间以后,国内制造业和农业开始萎缩,经济增长受损。
尽管这个问题令人头疼,挪威和美国的阿拉斯加却找到了明智的解决办法。他们把石油贸易的大量收入分拆开来,注入到“稳定”基金中,阿拉斯加直接把石油“红利”慢慢分给居民,挪威则通过公共支出让利于民,以避免经济出现过热。智利是发展中国家较为成功的一个,它也采取同样的措施,建立一个基金,来处理铜矿资源所带来的巨额营收。
而这些都是当年在政fu经营的贷款公司从经济类书籍中看到的,未来对阿拉伯的石油开发,也会遵循这种模式,至于由中b石油公司作为开发主导,即便是未来逸轩成为这个国家的皇帝之后,拥有整个帝国皇帝,绝不至会向后世的中石油、中石化那样,为个人之利而不顾一切。毕竟整个国家都是“他的”,作为这个大家庭的“家长”,他必须“爱自己的家人”,也就是这里的民众,这是家人的责任,同样也是皇帝的责任。
陈默然知道在过去的几年间,姬丽一直在向女们灌输这种思想,无论如何,自己的妻都开了一头,未来这个皇家是成为摆设也好,象征也罢,总之,皇家会随着历史一同前进。
“所以,我会要求国会,必须要通过对奥斯曼宣战无论是他们是赞同,还是反对,都必要通过宣战书,这样,军队能名正言顺的进攻阿拉伯半岛”
在吐出这番话语时,陈默然的身上散发出的尽是那种“权掌天下”的气息,而在很多人看来,这却是“者”的味道,姬丽望着自己的相公,此时他又回到了“中华帝国皇帝”的角s-,她不禁在心下暗叹口气,权力总会让人-失,希望他不会真正的-失自己吧。
觉察到妻神s-的黯然,想到多年前的那次叫流,陈默然却牵起她的手,一直以来,她总会在自己y——失于权力之中时,温柔的提醒着自己,相比于很多人,她更能理解未来。
“有一些人说我是者,”
突然的改变,却让姬丽一愣,不过她却是微微一笑,很长时间没像现在这样和他好好的聊天了。
“你不是”
姬丽肯定的说道。
“只是他们不理解你”
“不”
摇着头,陈默然的神情严肃起来,这是第一次,他真正面对自己的另一面。
“我是一个者,无论是帝国的宪法,或是帝国权力机构的运行,都是为了保证皇权至上,保证我对政fu的控制,所以,直到现在,依然有人反对我,可是,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者和者之间,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以有本质差别:就是有明白的者和不明白的者”
明白的者和不明白的者?
陛下的话只让姬丽在心下品味着这两者的区别,这还真是她第一次听到他讲述他一直回避的现实——“”,而陈默然却是一副非常认真的模样。
“我知道,这话听上去很奇怪,其实是很真实的存在。明白的者知道民主社会是一种历史h-流,自己只是一个冲突社会无可奈何的结果,是一个历史过渡人物。而不明白的者,会梦想制度是社会的必然,会如古代帝制一样,千秋万代传下去。而我……”
转向自己的妻,陈默然笑了起来。
“我只是一个历史的过渡者”
历史的过渡者,如果说过去的几年,自己最大的变化是什么,那恐怕就是认清了自己的位置,在几年时间中,自己都很难认清位置,人贵在自知。
“在我成为皇帝之前和之后,一直有人在鼓吹着民主、鼓吹着立宪人当时没有认识到,千百年来中国并没有自治的传统,所以,也就没有民主的传统,在这种情况下,直接推行民主政治很有可能导致h-nlu-n。而且真正的民主政治必须是在反对派可存在的状态下运作。但是,我们的国人,却很难接受反对派,在中国历史上各朝代的政治斗争中,从来都是你死我活,胜利者通吃的游戏”
也许是为自己辩解,也许是为了给自己寻找历史的定位,陈默然为自己的一切作着解释。
“所以,那些鼓吹立宪的人们忽略了这一点,就是在民主政治下,任何一方执政,反对方都必须有现实意义上的平等地位。选举得胜的一方,是获得包容对方、主导建设国家的机会,而不是获得一个利用民众给予的国家资源,去消灭对方的有利位置。在野一方,在提出反对意见的时候,也应该是出于对全民有利的考量,同样不可以有那种恨不能要消灭对方的仇恨和行动。它的前提,就是双方要认同一个核心价值。这是实行民主制度的先决条件,否则,民主制度就变成没有规则约束的游戏,两圈一玩儿就玩儿不下去了”
有些无奈的一耸肩,想到同胞们那种“切将余勇追穷寇”的思维习惯,陈默然只是心觉一丝无奈,
“无论是对于共和派或者保皇派而言,双方恰恰是缺乏共同的核心价值,民主游戏也就肯定运作不下去,从政治对抗开始,走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最后所有的人都被拖向两端,中间地带反而无法生存。”
在说及这些时,陈默然的脑海中浮现出在另一个时空之中,那场或许是中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场内战,就在那个距离自己和现在并不远的年代里,人们感知国家的衰败与无望,人们有着各自臆想的正义与理想,人们为了捍卫思想而厮杀,当思想成为组织,人们卷入其中,最终组织的荣衰代替了思想的成败,最终组织的目的代替了过程的正义,组织代替了理想,成为正义本身。
或许,在中国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个伟大的组织;或许,在中国社会的方向抉择中,中国总是hu到下下签;或许,中国任何一个机会都导向失败;或许。中国总是一遍遍重复着历史的错误与悲剧;或许,中国永远还不知自己来自何方,去向何处。
但在这里,自己宁愿去尝试一下,去探索一下,即便是……一阵沉默的思索之后,陈默然转向自己的妻,脸上l-出悲哀之s。
“而最后当最后是内战决出胜负的时候,不论哪一方赢,民主游戏都只能煞车。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一步,分裂、暴力对抗、血流成河,就会变成一个无法改变的现实,渐渐变成无法改变的历史,而现在,无论如何,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因为无论左也好右也罢,在他们的头顶,我为他们准备了一个裁判,一个有力的裁判。”
h-n角一扬,陈默然的目光变得越来坚定起来。
“这是个裁判是谁?是法律不,制定无人尊重的法律,不如没有法律,准确的来说是我本人,当然更重要的是效忠于皇室、效忠于我的军队,无论如何,在皇室和军队的压制下,他们必须要在宪法的框架内进行政治游戏,最终去习惯政治游戏,当他们习惯了政治游戏的时候,学会了民主政治的妥协之后那一天……”
转过身来,陈默然认真的看着姬丽。
“那一天,我也就成功了,也就是皇室叫出权力,作为象征存在的一天而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中国必须要存在一个者和效忠于者的军队”
第50章 小规模冲突
第50章小规模冲突
“嗖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过之后,高大的棕榈树被炸飞,木屑泥土四处飞,自空中劈头盖脸打了下来。更多的炮弹飞了过来,炮弹飞来发出的强烈尖啸声压倒了一切,接着就是震耳聋的巨响,猛烈打过来的炮弹不断发出轰、轰、轰的爆炸声。
战壕里身着土黄军服的士兵听到空中的“嗖”声由远而近后急忙将身死死贴在战壕里,将头埋在了里面。一排排的炮弹在爆炸,地在颤抖,天空尘土飞扬。战壕里充斥了呛人的火烟味。
“毒气弹师里要使用毒气弹了……快戴好防毒面具所有人都要戴好防毒面具”
在沙袋堆出的战壕内,每隔不远就有一名军士或军官对士兵们高声喊叫着,战壕里士兵一听到要使用毒气弹,立即顾不得炮弹还在落下,躲在战壕中如同乘坐着大海上摇摆不定的小船,急忙从携具带后方的铁制圆桶内取出防毒面具,将它戴在脸上,阵地上只留很少一些人监视可能进攻的土耳其军队,其他人则大都是轻松的抱着步枪、冲锋枪、轻机枪坐在战壕中等待着的毒气攻击。
作为世界上第一个在实战中使用毒气弹的军队,毒气弹在近卫军的武器库中是使用最为广泛的“非常规武器”,在过去的十年间,经过数十位化学家的努力,对人体无害的催泪毒气、到毒效见效快的氯乙烯氯砷再到芥气,可以说,就全世界而言,中国都拥有全世界品种最齐全的毒气。
在中日冲突期间,大量使用毒气的结果就是一方面毒气一跃成为各队争相研发的新式武器,二是各种防毒设施不断被开发出来,可这也无法改变中队拥有世界上最丰富的毒气使用经验以及防护经验的事实,同样的,陆军也积累了一套完整的毒气使用流程。
在发毒气炮弹前,前沿部队戴防毒面具,就是其中的一个流程,这是为了避免可能造成的附加伤害。
“这帮咋种打仗就好好刀枪向见好了,一打仗就用毒气弹真是的”
在战壕内,战士们挤在低矮的掩体里感觉十分不舒服,弯着腰抱着步枪蹲在掩体里,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发毒气弹的的炮兵。
从他们登陆以来,炮兵就习惯使用毒气弹,或许这和中东特殊的气候不无关系,这里的气候干燥,大多数时候战场上不是无风就是微风,可以说是最适合使用毒气弹的战场环境,而且奥斯曼土耳其军队大都没有防毒面具,而且土耳其人作为回击的毒气又都以氯气、光气为主,为降低伤亡率指挥官们自然乐意使用毒气弹。
“嗖——嗵,嗖——嗵”
大口径化学炮弹无论是破空声或是爆炸的声都和普通炮弹有很大的不同,伴着“嗵嗵”似机车的低沉轰鸣声的炮弹啸声,远处传出几声非常轻微的爆炸,接着几十团淡黄的烟雾在沙漠上徐徐升起,接着看似慢慢向四周弥漫开。
“战争就是这样,为了胜利大家可以不择手段,何况奥斯曼人要是文明点儿,我们也不会大老远跑到这里教导这些野蛮人了……娘的,憋死我了”
挤在邵振华身边的刚想要取笑两句敌人,话一说多马上感觉氧气不够,整个人觉得憋的慌。
达萨大部分地区属于热带沙漠气候,一月的中国很多地区还忍受着冬天的严寒,棉衣、皮袄是大多数中国人在这个寒冬腊月的选择,可是在达萨的沙漠之中,这里的天气却让人热的喘不过气,在这种热的能让人窒息的环境中,戴着防毒面具,自然更觉气闷了,众多人拥挤在战壕,没多少时间人们就汗流浃背,窒息感当然会越来浓烈起来。
也正因如此,他们会不喜欢毒气弹,他们宁可上上刺刀端着步枪朝土耳其人冲过去,一枪一刀的展开搏战,也不愿意戴上防毒面具忍着能让人憋死的窒息感。
费劲地通过橡胶制造的防毒面具呼吸着空气,那空气透过活炭吸入时,只让觉得心怦怦直跳,脑袋发晕,人都要窒息了,这时候吸一口空气都如此困难,还如何说话?
“该死的,我要憋死了……”
所以部队登陆达萨已经五天了,作为中国参加世界大战的远征军,拿出手的部队自然不能太差,于是近卫陆军第一军团就作为远征军先头部队第一个奔赴战场,无论军团或是军级编制在近卫陆军之中只是临时编制,近卫陆军最大编制为师,一个军通常是由三个步兵师配以一个炮兵师组成,至于军团的编制则非常灵活,可以由军组成,也可以由师组成,。只不过让意想不到的是,他所以在的师尽管只是一支新建部队,可却依然被征选入远征军。
不过让他感觉心安的是,从登陆达萨以来,似乎就没有遭遇到什么强敌,说来也是,土耳其人在达萨一共只有几千军队,甚至连内志王国这样的阿拉伯小国的进攻都无法阻挡,更何况是强大的近卫军。
而轻松的没有遭受任何阻击的登陆则进一步的验证了这一点,过去的五天之中,除去土耳其的小规模反击之外,似乎并没有遭到什么阻力。
但是今天所在的部队却在行军时,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在这座沙漠小镇,他们以来还可以像过去一样,轻松的没有任何抵抗的即可夺下来,可守卫小镇的土耳其人不仅没有撤退,反而利用巷道和六营打了一场有模有样的巷战,要不是二、三连一边以各种武器拼命朝敌人击,一边掩护一连撤退,没准先进小镇的一连,就丢在这鸟不拉屎的沙漠里了。
在进攻受阻之后,六营随之就地展开挖掘工事,在极短的时间内构筑好野战工事,十几分钟后,同师司令部取得联系之后,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的六营,立即呼叫了一阵炮火,不管三七二十一引导着炮击,把小镇里里外外炸了一遍,可进攻依然受阻。
两次进攻受阻,营长的面落下了,于是便呼叫起了“特种弹”,准备在特种弹攻击之后,再趁机发起反攻,然后夺取这个小镇。
“氯乙烯氯砷气见效是半个小时……”
拿着望远镜的望着被夷为平地的小镇,吴世俊的心里头盘算是毒气弹见效的时间,不时看着表,盘着进攻时间。
摘下防毒面具,王泽深吸一口气,就在这时军官们的哨响了起来。
“上刺刀……跟我冲啊”
王泽还没吸几口新鲜的空气,就听到连长在旁边大喊着,其他战壕中的友军已经呐喊着冲了出去。王泽赶忙站了起来,重新戴上防毒面具给步枪上好了刺刀,几乎是无意识地跟在上尉后面朝着那座被夷为平地,又被毒气笼罩了半个小时的小镇冲了过去。大家一起高呼着在训练营进行拼刺刀训练时喊的口号。
“冲啊——杀”
冲锋,让人热血沸腾,冲锋对于军人而言,是生与死的压抑之后,一次最畅快的释放。平端着步枪,枪头的刺刀反着阳光,王泽以他最快的速度跟着排长,朝着敌人防御的小镇冲去,他感到自己已经达到了最快的速度了,可身边还有人不时超越他,冲的更前面,而在冲锋时,他只觉得自己的肺似乎在燃烧起来,即便是他拼命呼吸,可空气却依然不够用。
此时空中的弹飕飕从头顶飞过,不时有跑在身边的人一个踉跄栽倒下来,显然毒气弹并没有夺去所有人的命,而且氯乙烯氯砷的效用发挥也不会那么快,不过抵抗却很微弱,终于一群如恶狼般的战士冲进了仍然笼罩在毒气中的小镇。
几乎是在刚一冲进小镇的瞬间,战士们血红着眼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进了防御者的阵地之中,用刺刀捅他们,端着冲锋枪、轻机枪冲锋的战士们则立即抢占至高点,朝着三五成群的土耳其人扫着。一时间战场上到处都是被刺刀捅进身体濒死的土耳其人哀叫声。不光是哀叫声还有哭泣声,终于有人带头逃开了。
迎面碰到一个土耳其士兵的王泽几乎本能一般用力挡开那人的步枪,然后的狠狠的用尽全力将刺刀捅进那人的膛,那人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嚎,步枪从他的手中松开了,双手在空中无力地挥舞着,前卡其布军服出现了黑黑发亮的一团,黑团迅速变大中,红的鲜血从卡其布里渗了出来。
这是敌人的血
和他的一样,都是红的,曾有一些诗人格的王泽这会却没有再一丝怜悯之情。刺刀捅进敌人身体内好象被肋骨卡住了,用力往后拔只将那名敌人拖了过来,并没有将刺刀拔出,在用力转动枪身的同时王泽抬起穿着军靴的左脚,狠狠踩在敌人的躯体上,然后用力将捅进身体的刺刀拔了出来。
而此时王泽身边的战友都冲了上去,他落在了后面。王泽走到被自己捅了的土耳其人身前好奇地拄着枪蹲了下去,想要看看被自己杀死的第一个敌人是什么样的。
同盟国敌人,从王泽被迫加入军队之后就经常谈论他们,想象着他们的模样,甚至在刚战斗前,他们还距离自己如此遥远,而现在那神秘的、看不见的敌人现在就躺在他的脚下。
这是一个典型的土耳其人,躺在地上浑浊的双眼整开茫然望着天空,脸上肌因为极端痛苦十分狰狞的,他的模样和在登陆的小镇看到的那些阿拉伯人很像,和白人有所区别,相比于大学里的德国教授,这些人的肤偏黑,同样的大鼻,这个人嘴上留着一撇短短的小胡须,很粗,很黑。嘴里、鼻孔里一个劲朝外流淌着血沫。
“我杀了人天哪我成了杀人凶手”
看着这张陌生的脸,王泽的内心深处突然感到一种无尽的哀伤。他觉得自己是杀人凶手,步枪从手中滑落,双手掩面无力地哭泣起来,尽管少年时,他和很多少年一样,都期待有一天能够在战场上杀敌报国。
可是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他捅死了,他的尸体就在自己脚下,王泽的心里却尽是浓浓的犯罪感。也许这人家中有老婆孩,有父母双亲期盼着他回家,可现在他却死在他手上,连姓什么也没留下就死了。他的家人会知道这个不幸的消息吗?
他突然有种深深厌恶自己的感觉。
作为军人,他知道也许自己根本不应该考虑这些,可是他却又无法让自己想开一些,毕竟他夺去的是一个生命。
终于,王泽抬起头,他看着周围,可以看到兄弟们正在打扫战场,不远处几个兄弟正在那里耍着那些土耳其士兵。
“你们一定饿了吧,来吃吃……”
说话的是李恩权,他的手里拿着一盒罐头。
近卫军的野战食物却只有猪罐头,这显然是为了玩这些土耳其人,土耳其人是穆斯林,众所周知,穆斯林不吃猪,但是李恩泽却在那里拿着罐头,yn,不,应该是迫着他们。
“李恩权,他们不吃就打到让他们吃”
一位中士在旁吸着烟笑说道。
“不要让他们以为咱们虐待战俘”
“这些人……”
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王泽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朝另一边走去,他看到徐福临站在一栋被炸塌的土房边,此时,他和其它的兄弟们已经摘去了防毒面具,显然已经没有毒气威胁了,一动不动的站在那,王泽便好奇的走了过去。
在走动的时候他感觉到沉重的防毒面具戴在脸上让他呼吸十分困难。王泽便一把将防毒面具从脸上扯了下来,摘下防毒面具,大口呼吸的同时他吸进来的空气中杂着大量的火味、没有完全飘散开的苦杏味、浓烈的血腥味、木材燃烧刺鼻的味道、还有难闻的什么烤焦的臭味。
这是什么味道?
他不解地再深深吸了一口合空气,突然他想明白了,这种烤焦的味是从烧焦的人上面发出来的臭味。
就在他内心感觉到恶心的时候,人走到了徐福临站的那座垮塌的土房边,然后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原本强压下的呕吐感再也无法忍受了,整个人只觉双一软,趴在地上大口呕吐起来,当他吐空中午吃的饭后,再次抬起头,看着那土房中十几具尸体,其中还有几个人是儿童,甚至还有婴儿。
显然这些阿拉伯人并不是他们打死的,他们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他们的尸体已经有些发臭,这多少让王泽的心里舒服一些,如果这些人是死在之前的炮击中,只怕他心中的负罪感只会更强烈。
“这就是战争吗?”
看着那些尸体,王泽在心里如此想道。
“这就是战争”
听到身后的声音,王泽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在他的身边出现一个穿着中国式军装,头上却戴着阿拉伯式头巾的军官,还好,是中国人。
“这两年,内志王国一直在进攻达萨,所以对那些土耳其而言,像这种贝都因城镇,就是内志的支持者,所以,土耳其人会对支持内志的部落进行大屠杀,居民遭到了屠杀,被污,房被放火烧掉,不管活着的还是已死的统统扔进大火里。我在这里听很多部落的人说,土耳其战争方式的残酷嗜好震惊了整个阿拉伯。因为阿拉伯人首要的战争规则是,是不可亵渎的;其次是,年纪太轻不能和人一起作战的孩的生命和荣誉应当得到宽恕;第…,不可能带走的财产应当不加损坏地留下来。”
在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这的军官说话时,王泽看到他的脸上带着些嘲之。
“可阿拉伯人的战争方式呢?他们同样会杀死所有的男人,至于是不可亵渎的,那是针对同信仰的,如果是否异教徒,他们同样会亵渎,至于不能和人作战的孩,他们会把他们变成部落的奴隶,甚至会被阉割,”
嘲的笑容在那个军官的脸上再次浮现。
“无论是对于土耳其人还是阿拉伯人,战争规则都是不存的,相比于阿拉伯那些部落来看土耳其人还算是讲究战争规矩的,至少他们在战场上讲究一定的战争规则,可是阿拉伯人却不同,他们的眼中根本没有战争规则可言,如果有一天,和这样的人打仗,作为异教徒,要是面临困境,除非你愿意被去势……”
军官的视线朝着王泽的下半身看了一眼,只看的王泽胯下一凉。
“所以,和这样的人打仗,就要去尊重他们的战争规则,对于那些沙漠部落而言,言语,不及锋利的战刀,仁慈不过是懦夫的选择,这里只尊重强者”
愣愣的看着那位陌生军官的离开,王泽感觉他的那番话,更像是在告诉他,什么是战争,什么是……
“他是谁?”
“可能是情报局的人吧”
徐福临朝那人看了一眼。
“听说,有很多情报军官到了这”
第51章 新月
第51章新月
西历1914年,帝国十年12月23日(农历冬月初七、冬至),星期三。
达萨沙漠的上空没有一丝云彩,如果这样的天气在中国,人们可以看到一轮弯弯的新月,可在对于沙漠战壕里的士兵们来说却见不到看一轮新月,更看见不到满天繁星,当然,对于士兵而言,谁也没有心情去观赏这些事物。
士兵们的入目之处只有灰暗的烟尘,红的、白的、绿的照明弹时不时从地平线升上半空,代替了月亮和星星,在高空慢慢移动着。一个照明弹升起,将大地照的雪亮,『混』『乱』的隆隆声在中**队防线上响起,天空被许多白『色』的闪光照亮。
一串串红光从天空掠过,飞到对面土耳其军队阵地中,爆炸成红『色』和』的火球,雷鸣电闪,天空时明时暗,如同烟火和雨点般的金『色』火光在土耳其阵地上闪现。
“……一班阵亡一人,伤两人;二班伤三人;三班伤四人;排部伤一人。伤亡名单如下……”漆黑的夜空下,一名军官在战壕后方的土屋中小声对连长汇报下午战斗伤亡情况。
“唉,我们连还好,像你们排亡两人,伤五人。全连也不过伤亡不过十一个。这次辎重连可就惨了,他们被伏击了,十几辆卡车,除了两辆车带着物资过来了,其他的都『交』代在路上了,让土耳其人给炸了。这仗要这样打,没有物资,咱们可坚持不了几天。”
军官们愁眉不展着,他们的声音非常细微,像是生怕被士兵们知道似的。
战争打的就是后勤,打的就是辎重,战争的艺术其实非常简单,甚至可以说,压根就没有艺术『性』可谈,所谓的艺术『性』从来都是文人墨客的吹嘘,战争的本质就是拼物资,拼弹『药』,拼人力,这三者缺一不可。
最简单的、最有效的战争方式,不是指挥官的多谋多智,而是充足的物资供应,充足的兵力补充,最后才是士气,甚至可以说,在很多战场环境下,士气并不见得起到决定『性』的因素,士气有时甚至只是增加无畏的死亡罢了。
“啊?是这样啊?我们的阵地上不是有一个水井吗?在沙漠,只要守着水井就行!”
戴着钢盔的军官朝着远处看一眼,这座前置阵地,距离后方十八公里,而这十八公里却是无防御的,土耳其的骆驼骑兵,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对辎重车队发起袭击,很快,也很有效。
“只要水井还在我们手里,我们就能坚持下去,没有水,土耳其人能撑多久?”
在沙漠中,水是最重要的,没有水,即便是铁人也无法坚持。
“就是因为水井在我们这,所以,他们才会像苍蝇似的盯上咱们……”
什么事情都有利弊两面,世事总是如此,军官们在土屋内的对话,很难传到战壕内的士兵们的耳中,此时,这些在没漆的简易战壕内等待着黎明的战士们,正依着简陋的『胸』墙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舔』拭着自己的伤口。
王泽瞪着血红的眼睛,目无表情地抱着步枪坐在战壕里,仰面看着天空,冉冉升起的照明弹照亮了他那张年轻的面庞。曾经富有青『春』活力的那张红润的面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疲惫不堪的、苍白的、被硝烟熏黑的、胡子拉杂茬沮丧的脸。
战争会改变很多事情,王泽,这个曾经的南京帝**律系的高材生,已经完全被战争改变了,在两天前攻下这座沙漠小镇时,他还为自己杀死人而生出自己是杀人犯的感觉,甚至因而仇视自己,现此时他却恨不得杀尽所有出现在他面前的土耳其人,为此哪怕死后下地狱他也不在乎。
死了,就死在他的怀中。
他是王泽在这里唯一的朋友,下午,在土耳其军队冲锋时,他被土耳其兵的轻机枪扫中『胸』口,数发机枪弹几乎把他的『胸』膛撕碎。在击退了土耳其人的进攻之后,还没等卫生兵还没有过来徐福临就已经在王泽的怀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妈妈,我痛啊……”
到现在他的耳边依然是徐福临临死前垂微的、痛苦的呼喊声,他看着血从他的『胸』膛中涌出,看着他每一次说话,血沫都会从他的嘴中喷出,可他却无能为力,他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的怀中,慢慢的在受尽痛苦之后,死去!
作为徐福临的朋友,王泽知道看起有时候像个哲人似的凝神思考的徐福临最大的愿望就是考上一所专科学校,然后进入一家公司,每个月挣一百来块钱,把父母从山区接进城里享福,然后再娶一个媳『妇』,生几个孩子。书他只读到了由国家提供学费的九年级,因为家乡在山区的原因,他的家里很难负担起他的大学学费,他曾试过申请奖学金,可因为成绩的关系,并没有得到奖学金。
最终,他选择了加入军队,原因非常简单,在他退役后,军队会为他提供学费,可现在,他却死了,他所有的理想随着几颗机枪子弹的飞来,永远都不能实现了,只留下痛失亲儿的老人。
“哎……阿泽,来一点儿吧,这是我在离开家乡时偷偷带上的小『药』子酒,喝一口提提神。……唉,人已经死了,你也别太难过。”
睡意惺忪的孙茂扬那张黝黑的面庞在王泽视线中出现,他是班长,过去他对这个“思想犯”没什么好感,但现在,在战场上,还有什么好感、恶感的,大家都是在战场上,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生。
说好听了,他们是为扬帝国国威于万里之外、辟帝国疆域于异邦而战,可说难听了,在战场上,所有的士兵战斗下去的理由很简单,为了身边的兄弟们,同样也是为了活下去,一个人在战场上是活不下去的,所以他们才要为兄弟们而战,归根到底,他们还是为了活着而战。
活着!
活着比什么都好!只要上过战场上的人,才知道活着的意义!
半睁着布满血丝的眼,孙茂扬将一个水壶瓶递到王泽的鼻子底下。
“大学生,喝一口吧!别管啥事,喝醉了,也就没事了!”
作为他的班长,他当然知道,在班里,大学生没什么朋友,只有那么一个,可今天却死了,就死在他的怀中。
王泽轻轻推开孔班长递过来的酒瓶,有些伤感的说道:
“谢谢长官,我不想喝。”
说罢,他却又是在不经意间看到一架轻机枪,那是从土耳其人那里缴获的轻机枪,就是打死线的那只轻机枪,这轻机枪被留了下来,这是外贸型的qj-1甲式轻机枪,qj-1甲式轻机枪帝国近卫军的标准制式装备,每个步兵班配备两支,这种轻机枪在过去的几年间,出口到全世界二十几个国家,土耳其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采购国。
而土耳其人使用的外贸型,发『射』的德式7.9毫米*57『毛』瑟弹,『毛』瑟弹与d-毫米步机弹仅只是细微的差别,据说,当年d-1式步枪弹的弹壳就是参考『毛』瑟弹设计的,所以两者仅弹头口径不同,因此,只需要更换枪管,就可以作为陆军的制式武器,因此才会被班长留下来,以加强步兵班的火力。
“班长,这机枪给我吧!”
王泽指着机枪说道,现在他只想多杀几个土耳其人,为死去的徐福临报仇,所以,他希望能拿这架机枪,为好友报仇,朝着那些土耳其人扫『射』一匣又一匣的子弹。
“机枪……”
看一眼自己手下的大学生,孙茂扬摇了摇头,然后哼声说道。
“机枪,你知不知道机枪手是最危险的!”
他说的是实话,机枪手从来都是最危险的,伤亡率最高,今天阵亡的几个人中,有一半都是机枪手。
“我知道!”
被仇恨『迷』失了心智的王泽点头应道。
“你不行!”
喝了一口酒,孙茂扬依然没有松口。
“一个机枪手,除了训练营里十三个星期的基本训练之外,还要进入机枪教育队训练六个星期,然后还要再培训两个星期,就你……你不行!”
喝着酒,孙茂扬不再理会这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下属,他不是怕他『操』作不好机枪,事实上,每个士兵离开训练营的时候,除去要通过作为基础的步枪训练之外,还要取得机枪『操』作资格,机枪手的高伤亡,要求每一个人都必须要学会『操』作机枪。
“班长,我能学!而且我会用机枪!”
“我知道,可不光要会用,还得能下得去手!”
猫着腰,朝另一个位置转移过去的时候,孙茂扬丢下一句话来。
“你这小子,心太软,现在眼里头尽是仇,嘴上说的硬气。等到真杀起来了,手一软,没准一个班的兄弟就被你害死了,你以为我是心痛你?我是怕你害死兄弟们!”
班长的话,只让王泽一阵哑然,今天面对土耳其人的反攻,他有几次扣扳机时都犹豫了,以至于错过了目标。
“好了,别胡思『乱』想的,睡吧!有本事,自己缴获一『挺』轻机枪,到那时,谁也不会抢你的!”
突然身边的一阵嘟囔只让王泽心头一『乱』,他低着头,借着照明弹的光亮,他看到军装上的血,那是徐福临的血!
“一班的王泽,军团情报处的李少校让你过去一下!”
突然一个人猫着腰跑了过来,话传到王泽耳中时,却只让他整个人一愣,军团情报处?李少校?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戴着阿拉伯头巾的长官,他为什么要来找自己?
尽管不知道答案,但王泽还是提着枪跑了过去,那是一间阿拉伯式的土房,这是这个小镇少数几间没被炸毁的房子,在走近房『门』的时候,他便听到房内传阵一阵惨叫声,心下一惊,他连忙提着枪闯了进去。
人一进屋,他闻到空气中一阵浓浓的血腥味,在房屋正中的横木下赫然吊着两个土耳其人,其中一个显然已经断气了,另一个似乎也已经奄奄一息,在一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打着赤膊的军官,是那个情报官!
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王泽整个人不由一愣。
“一等兵,怎么样,还习惯了!”
“长官好!”
累得够呛的李少程笑着从『裤』袋内取出一个金属烟盒,『抽』出一根递给王泽,在被拒绝后,自己点了一根。
王泽看着那吊在横杠上的土耳其人,他的身上根本就看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显然他遭受了百般折磨。
“不习惯?”
李少程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这种事情谁能习惯呢?
“我听说,你的朋友死了是吗?”
“啊!”
王泽依然沉默着,他的眼睛不时看着那个阿拉伯人。、
“这是袭击辎重队的阿拉伯骑兵,不是土耳其人干的,我们一直怀疑的事情得到了证实,他的口供证明了内志王国并不是我们的朋友,他们并不欢迎我们……”
当然李少程并没有说,事实上,这是他所“需要”的情报,有时候作为情报官员,他们需要一些“情报”,而这些“情报”是他们需要的,如果没有的话,他们可以“制造”出来,就像现在,军团需要一份“内志是潜在敌人”的情报,所以,他才会不惜一切从这两个俘虏的口中得到了这份情报。
“现在,给你个任务,你把他送到后方去!”
“是!”
这时李少程却又开口补充道。
“但后方总部并不需要他,知道怎么做吗?”
眼睛微微一睁,王泽惊讶的看着面前的长官。
“你带去他散散步,明白吗?”
“我拒绝!”
完全是本能的回答从王泽口中吐出。
“这是命令!”
几分钟后,带着那个伤兵离开小镇的王泽,看着走在前面的那个甚至连路都站不稳的俘虏,他犹豫着,举起了手中的步枪。
枪响之后,看着远处的尸体,王泽抬起头朝着天上看去,在照明弹映亮的夜空中,一轮新月挂于天幕上,新月被些许云彩挡去了,似乎这轮新月亦不愿看到地面上的这无尽的撕杀!。
更多到,地址
第52章 象的雄心
第52章象的雄心
什么是国力的体现,或许没有任何事物,比战争更能充分的体现一个国家的国力,穷国的战争一切都是贫瘠的、不足的,富国的战争一切战争资源都是充足的、富余的、可供前线官兵任意挥霍的。
不过对于中国而言,同样的原理却不适合套手,中国是一个穷国,至少在中国的官方言论中,从未曾将自己放在“富国”的位置上。在几年前,曾经有一个新闻报道在国内广为流传,报道中引用一位英国经济学家的分析计算:
“1912年,中国平均国民收入为12英镑,美国是75英镑,英国是62英镑,……”
在人们看来,美国的国民收入是中国的六倍余、英国的国民收入五倍于中国,相比之下,中国显然是一个穷国,这是一个没有任何异议的答案。
从来也没有任何人怀疑过这个言论,但是这个穷国却一直给予军队最好的待遇,尤其是在战争时期,这似乎是一个惯例,士兵的皇帝永远会善待他的士兵,对此,人们从不怀疑。也正因如此,在战场上,这些士兵可以得到最充沛的物资,尽管,国家非常贫困,但是绝不会在军需物资上缩手缩脚。
而在『波』斯湾达曼海湾停的上百艘商船,无疑就是一种体现,尽管抵达『波』斯湾的陆海军部队不过只有十余万人,但是相对应却从国内运来了数十万吨物资,在达曼海湾中、西两大湾池内,数千名工兵,正连天加夜的修建着简易港口,一人粗钢管在大型蒸气打桩机打压下,深入海底岸基,而在另一边,数百艘登陆艇正源源不断的将物资转运至海岸。
在海岸上,数千辆卡车等待着装运物资,在远处的沙漠之中远程加农重炮正在技术官兵的『操』作下,进行着组装,绵延十数公里的海岸上,士兵的口令声、汽车的轰鸣声、登陆艇抢滩声让这沉寂千百年的海岸陷入一片沸腾之中。
海岸上堆积如山的物资,足以让任何一个人为之赞叹,但是对此,无论是上岸的陆军官兵,或许海湾内战舰上的海军官兵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他们早已经习惯于这种充分的物资保障,按照近卫军的习惯,往往会在战区储备两倍以上的物资,以确保的不至因其它因素导致部队因物资准备不充沛导致战斗失败。
而这一次,因为是远征作战,皇家近卫军参谋总部为陆军准备了五倍份的作战物资,仅目前运抵『波』斯湾的物资,就足以支持远征军进行半年的高强度作战,当然,而在南中国海和印度洋上,仍然有源源不断的商船将物资运往『波』斯湾。
伴着一阵轰鸣声,十数架飞机在海湾上空飞过,当飞机飞过时,海岸处的几十个警戒气球吊篮中的警戒士兵只感觉汽球似乎在飞机的『激』起的气流冲击下发生了摇晃,这些在闷热的吊篮中的官兵们望着那些高速飞过的飞机,脸上多少带着一些羡慕的神『色』。
在机场建成之前,整个海湾的空中警戒除去依靠警戒气球之外,就是依靠“平『波』”号航空母舰上的二十四架八年式战斗机提供,尽管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中国航空技术远领先于各国,但是仅只有二十四架飞机显然不能提供足够的空中掩护。
直到昨天,近三千名工兵用了五天的时间,在海岸附近建成一座机场后,原本一直担心会遭受空中轰炸的远征军司令部的长官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一夜的时间,近百架原本拆散装箱的九年式战斗机便完成组装,现在,这些飞机与其说是警戒,倒不是说是在试飞。
在距离海湾不过百米远的地方,飞机不断从这座战地机场起降,这座机场看似很简陋,住宿帐蓬、医疗帐蓬、后勤帐篷……总之是帐蓬连着帐蓬,然后再就是其间散着着几条平整的土质跑道,再加上一座钢梁架出的指挥塔,这便是机场的全部了。
当那些完成组装的飞机轰鸣着从头顶飞去的时候,马明晓却了叼着香烟,躺帐蓬下瞧着这刚刚筑成的机场,机场相当简单,只不过是一块平整的硬地,此时那些需要进行试飞的飞机的仍然不断的起飞机,每一次起飞滑行时,飞机的后方总会拖出一条黄『色』的烟龙。
“应该改进一下滤沙盒!”
马明晓在心里如此想到,作为一名飞行员,他知道应该注意些什么,不过这个问题似乎不是他需要担心的,自然有长官和地勤人员去考虑这些问题。
他知道自己的长官——李芹云,在陆军航空队之中他算是非常出『色』的一位长官,他是帝国第一批飞行员,而且阅历极为丰富,几年前在德国学习机械工程时,曾独身一人游历了整个欧洲,不过最让人赞叹的是他对年青的士兵的心理状态非常了解,知道如何去『激』发大家伙的潜能。
李芹云极具机械方面的才能,当他在那里指挥着地勤组装飞机的时候,为了改善这沙漠机场的生活条件,便自己动手,利用几十个空油桶和装飞机的木箱,建造一个淋浴塔,甚至在飞机还没建成的时候,一个简单的可供几十个人淋浴的浴场便修好了。
在工兵修建机场、地勤组装飞机的时候,他悄悄的用装飞机的木箱,修好了一条荒废在岸上的小渔船,然后乘坐他出海钓鱼,当天晚上,大家伙就吃了一顿海鲜,尽管还不够填牙缝的,不过尽管如此,马明晓却发现这两天,似乎大家只要没事,就会提着钓杆乘船去海钓。
“也不怕船被军舰撞沉!”
从不吃鱼的马明晓在心里嘀咕着,躺在行军『床』上的他忍受着沙漠里的燥热,瞧着那边仍装在木箱中的飞机,心下更是郁闷到极点,组装飞机需要时间,而组装飞机的顺序却是编队的番号和飞机编号顺序进行,而他的飞机编号,却恰是第九航空队的末号,这意味着他将是全队最后一个得到飞机。
而在飞机没组装完成之前,他只能呆在帐蓬里,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尽享着天空带来的自由。
“560马力星型发动机、木质双翼、海鸥型上翼、钢管、杜拉铝机身、布制后机身、最大时速280公里……”
闭着眼睛马明晓可以清楚的道出刚刚服役的九年式飞机的参数,根据试飞结果,九年式飞机是全世界最好的战斗机,在一千米高度盘旋360度只需要8秒,在马明晓看来,九年式战斗机是完美无缺的双翼机,至少在单翼机服役之前。
在大战前,皇家近卫陆军航空队便拥有世界上数量最多的的机群,战斗机、攻击机、轰炸机甚至就连同在外界看来没有任何用处的运输机,在陆军航空队中都可以看到,而近2000架飞机更超过全世界其它国家总和的数倍。
但在数量众多的飞机之中,九年式飞机却是最先进的,大功率十二缸星型发动机带来的高速、机头机枪带来的强大火力、防弹座舱带来的生存力,而相比于普通战机,九年式飞机的机腹或机翼下方还能携带200公斤炸弹,可以说,没有比九年式飞机更完美的飞机了,可现在,他的九年式,却趴在木箱中睡着大觉,就像现在马明晓自己一样。
“该死的,真不知道,为什么要装大象!”
一想到自己还不知道要睡多少天,马明晓就不平的抱怨着,如果不是因为要组装12架大象式轰炸运输机,也许他的九年式已经完成了组装,现在他正在天空中享受着飞行,享受着空中的凉风,而不是陆地上的燥热。
抱怨的同时,马明晓将视线投向远处的那几架庞然大物,那是几架大型双翼机,九年式战斗机与其相比,就像是婴儿和大人的差别,“大象”式,那是飞行员们为其取的外号,而现在大象式却取代了它的官方命名“八式”轰炸运输,宽达三十米的机翼间,四台560马力发动机,事实上九年式大功率十二缸星型发动机就是为其开发的。
这种轰炸机是在陛下的直接过问下的,由中航技历时三年方才研发成功,其间摔掉了六架试验机,十余名飞行员死伤,可以说,在中航技研发历史上,从没有那一种飞机,『花』费了那么多钱、死伤了那么多飞行员。
最终,这一切,在陛下以及陆军航空队高层看来都是值的,携带2.5吨炸弹飞行2400公里,作战半径超过一千公里,从没有那一种飞机能飞那么远,而且还携带那么多炸弹。
这是一种可以改变战争进程的武器!
陛下曾经如此称赞过“大象”,但在马明晓看来,这种飞机根本就是“累赘”,在去年的一次演习之中,他曾攻击过六式轰炸机群,轰炸机在遭到战斗机攻击时,生存力非常令人怀疑。
“最多一百发子弹,就能击落一架轰炸机!”
至少在马明晓看来,轰炸机机动『性』差、速度慢,在空战中,这是致命的!可一个“小兵”是无法左右航空队高层的决定,更无法改变陛下那要建立“战略空军”的决心。
“能不能考虑一下巴格达!”
在一架已经完成组装的“大象”式轰炸机机腹下方,戴着航空队特有的软檐军帽的对队长嘀咕着。
“大象、大象,一头蠢象!”
在航空队中,这个笑话早已经传开了,而从接到作战任务之后,苏光华就想象着通过一场“战略轰炸”,改变众人对轰炸机以及战略轰炸的偏见,从而为轰炸机和轰炸机部队正名。
“轰炸巴格达?”
检查着机舱内挂架的徐焕升整个人一愣,然后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副队长。
“咱们接到的任务是轰炸铁路枢纽,阻止土耳其人集结军队,轰炸巴格达,估计即便是咱们申请了,也不见得能得到批准!”
政治后果,这是战略轰炸出现之后,出现的一个新鲜名词,所谓的战略轰炸就是对敌人的国境纵深实施轰炸,而对敌境纵深实施轰炸,又会带来一定的政治后果,这是军方不能不考虑的事情。
战略轰炸,不仅袭击敌人的军事目标,即军队、军事基地、军事设施等,而且对敌人后方的生产设施、『交』通机关,自然也就没有了前线和后方的区别,甚至包括一般居民区,也都进行彻底的攻击,其目的是为了全部摧毁对方国家进行战争的能力,使敌国政fu和国民丧失继续进行战争的意志。
因此,战略轰炸必然是没有准头的“狂轰滥炸”,通常情况下,非战斗人员必然遭受极其严重的伤害,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战争的牺牲品。
“战略轰炸是一种对大城市投下大量炸弹,给市民造成破坏和恐怖,以谋求结束战争的战略。”
苏光华眨着眼睛说出了一句话来,这句话是陛下在视察战略轰炸机部队时,对飞行员说话时提到的“战略轰炸原则”,轰炸轰炸的根本原则就是制造破坏与恐怖,为赢得战争可以不择手段。
“政治后果、政治后果……”
摇着头,徐焕升依然没有接受他的建议。
“那是政治家的事情,与军人无关!”
苏光华直截了当的说出一句话来,一句最为经典的话语,也是近卫军人的原则。
“咱们轰炸巴格达的话,全世界都能看到,到那时,那些小朋友……”
在说话的时候,苏光华将视线投向那些战斗机,驾驶着轰炸机的他们,从来都是把那些战斗机当成小朋友,相比于轰炸机的庞大,战斗机实在是太过于轻巧,单是他们携带的炸弹,就相当于几架战斗机。
“再也不敢小看咱们,队长,咱们要给轰炸机部队正名不是?”
见队长似乎有些犹豫,他连忙继续煽动着。
“更何况,战略轰炸还是陛下所倡导的,咱们既然调到了这,就应该去实现陛下的愿望!用一次漂亮的战略轰炸,向陛下还有国民证明昂贵的轰炸机的价值!”
“可,咱们的飞机太少了!”
就那么十二架轰炸机,即便是装满了炸弹,不过也就只有几十吨炸弹,所能造成的破坏实在是太过有限。
“所以,咱们才要对巴格达进行轰炸,先证明咱们的价值,然后国内就会不断的把轰炸机调过来,到时,咱们甚至可以建议,轰炸机直接从新疆飞过来,这也算是训练,无论如何,这场战争都是一个试验,咱们可以在这里进行战略轰炸的战术探索,还可以进行其它的训练,总之,只要愿意,这土耳其人就是咱们的试验品!”
在说到试验品时,苏光华的情绪中没有一丝『波』动,在他看来这种轰炸和他过去进行的训练并没有什么两样,这就是空中和陆地的不同,陆地上的步兵在进攻时,他们会亲眼看到敌人,亲眼看到敌人是怎么杀死的,而空中的轰炸机却是在三千米的高空,把炸弹投下去,然后扬长而去,他们至多只是看到地面上升起一股股黑烟,至于地面上的伤亡,他们即看不到,也不关心。
在他看来,没有比土耳其更合适的对手了,整个土耳其不过只有一百多架飞机,老旧的德造和中国造飞机,对轰炸机不会构成任何威胁,拿这样的对手完善战略轰炸的理论、战术,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伤亡。
“……进行陛下所倡导的战略『性』空中进攻,以摧毁对手的抵抗意志为目的,持续不断地轰炸对方的政治、经济和军事目标,迫使对手在无法承受的人员物质损失的重压下放弃抵抗,让步求降。”
在远征军司令部内,徐焕升指着墙上的地图,向远征军司令部的参谋官员们作着汇报。
“巴格达是我们的第一个目标,巴格达是土耳其人在近东地区最大的城市,同样也是巴格达省的首府,根据初步制定的计划,在未来一个月内,我们将对巴格达实施十次轰炸,累计投掷炸弹三百吨,通过轰炸,给巴格达守军制造心理上的压力,为陆军进攻创造条件,而在未来的作战中……”
手指的地图上的几个点,徐焕升到是有一种指点江山的感觉。
“随着陆军向土耳其纵深的『挺』进,航空队的轰炸目标将不断以1200公里,甚至1500公里为半径扩展,如将国内所有的三百二十架“象”式轰炸机调至近东,那么,通过一次轰炸即可对一座城市造成毁灭『性』打击,没有任何城市可以承受数百、数千吨炸弹的狂轰烂炸!”
在他作着报告的时候,远征军司令部的参谋们,则不断思索着战略轰炸的可能『性』。
“狂轰烂炸,是不是不分军民目标,那么你们考虑过政治因素吗?有没有考虑到,这种轰炸有可能造成他国的抗议!”
面对一位参谋官的提问,徐焕升立即反驳道。
“军人所需要考虑的只是胜利!至于他国的抗议,那是外『交』官考虑的事情!长官!”
“嗯……”
作为远征军司令官的段祺瑞沉『吟』着,足足沉默了一分钟,才缓声说道。
“试试看吧!”
*。
更多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