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混水摸鱼 (新书发布了,欢迎支持!)
漆黑而不见星月的大海上,鱼雷艇慢慢地爬上陡急的浪峰,然后迅速地增加速度,大吼一声陷了下去。鱼雷艇它的艇头一忽儿高高翘起,一忽儿消失在沙沙作声的白色的浪沫中。黑色的波浪不时从甲板上横穿过去。
在颠簸的小艇上杜少秋笨手笨脚地爬上了指挥桥,用手和腿抱住了罗盘架,以便测定方位。罗盘的方位牌在定位仪的三稜镜下直转着,像是留声机唱片似的。在他的眼前,一行一行的数目字滚动过去。
看到一个他觉得是最正确的数字之后,便会再次从指挥桥下去,走到甲板室里,以便在航图上确定位置。每次他上指挥桥回来,总看见甲板室里都是同样的情形:航图从桌子上垂挂下来了,压在航图上的镇纸、尺、量角器、圆规,都在到处乱滚,从这边板壁滚到那边板壁。
“该死的,可算是坑死老儿子了”
杜少秋一边骂着,一边把自己的东西放在原处,然后进行测定方位。
“但愿不会迷航吧”
杜少秋在心里祈祷着,大队已经出发两个多小时,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在这个夜晚,部队千万不能迷航,在这浪涌而无星月的夜晚,大海上几乎没有任何参照,在这种气象条件下航行,最困难的就是保持航向,只要一想到可能迷航可能会造成的后果,他的后背便满是冷汗。
迷航
在这场战争中,他们的迷航甚至可能导致整个国家在这场战争的失败,到那时,即便百死恐怕也难赎已罪了
小小的鱼雷艇内,空气中尽是一股浓浓的柴油味,几乎是在浪尖航行的鱼雷艇在高速航行时,保持着他所特有的那中摇晃,一种有时在浪头,有时被浪头推向半空的飞行,
如果不是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切,恐怕这会他头晕起来,想要呕吐。
“长官,发现灯光信号”
就在这时指挥桥上传来一声叫喊声了。
发现灯光信号,这意味着他们已经到达了最后一个泊淀场,他们将在这里补充燃料。
南威岛礁盘入口处,两个临时用木料建起的灯光标意,一艘艘鱼雷艇接二连三的从浪头跳进相对平静的避风港。
“快、快,……”
南威岛在鱼雷艇部队到达的瞬间,便沸腾了起来,十几名官兵推滚着油桶朝着那座木制栈桥滚去,而鱼雷艇上那些穿着薄棉涂胶防水服的官兵,同样纷纷跳出摇摆不定的快艇,用最快的时间为鱼雷艇补充燃料。
在补充燃料的空隙间,鱼雷艇艇长们纷纷检查着鱼雷的定深以及鱼雷,这是最后一刻了。
在杜少秋所在的第二大队到达停泊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40了,这会天色已经很晚了,在第二大队的39艘鱼雷艇冲进礁盘的时候,立即抛锚停泊,开始补充燃料。
“一但发现敌舰队,就立即高速决心,要抱着荆轲刺泰的决心,尽可能的接近敌舰,以小队为攻击单位,大队发出十三波攻击之后,立即撤出,”
在南威岛上,参谋官在作着最后一次布属的时候,杜少秋碰了碰田建强的手臂说。
“到时……我最后一个……你打第一波……”
最后一个,田建强一愣,看着杜少秋,最后一波,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是最危险的一波。
“我还没结婚”
接着就在这时空气中隐隐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炮声,简易木板房中正在进行着作战布属的各艇艇长们同样朝着炮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海战逼近南威岛了
炮声就是信号
“鱼雷艇前进”
“有死无生”
一声咆哮之后,这些大都打着赤膊的艇长们,立即冲了出去,他们几乎都是直接跳入海中,用最快的速度朝着各自的鱼雷艇游去,没有任何
“这就是大海战的炮响啊”
此时已经闲下来的李南文,在嘴边轻声说道,
此时时候密集的炮声四处在海空中回荡着,尽管看不到交战的舰队,但这会李南文的眼泪不停的从眼里掉下来,他能够想像,此时把联合舰队引到这里的第二舰队,遭受了什么样的打击。
“鱼雷艇,前进”
这时空气中传出一声嘶吼,李南文看到班长和战友们冲着正准备出港的鱼雷艇大声叫喊着,这是海军鱼雷艇部队的口号
不知道为什么,李南文心头一热,在鱼雷艇缓缓加速准备驶离的时候,他拼命的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木屋前,取出那杆为了隐匿而收藏起国旗,手举着国旗,不顾一切的沿着岛边那被海浪拍打的礁盘。
当他在礁盘上奔跑的时候,如刀般锋利的礁石不时的划伤他的小腿,可李南文却像没有任何感觉一般,扛着那面国旗,不顾一切的在海水中奔跑着,终于跑到那用来避免触礁而安置的灯柱前,李南一手紧抓灯柱木脚,一手扬着国旗。
这时第一艘驶出的鱼雷艇正好即将出港。
“鱼雷艇,前进”
即将冲出泊淀场的鱼雷艇上艇员们看着那个手举着国旗的水兵,接过他的话。
“有死无生”
驶出泊场的鱼雷艇以二十节的速度迅速向西北方驶去。在冲出礁盘的瞬间艇首劈开了波浪的同时,艇尾的螺旋桨还会悬空空转,然后又会突然像要侧翻一样的向着一边倾斜而去。
今天的风浪太大,实在是太难为这些几十吨小艇了。
隆隆的炮声,似乎是耳中唯一的声响,持续了五个半小的战斗,能够让最坚强的士兵变得疲惫不堪,实际上,这时,每一个人都是在用意志支撑着身体,实在是太累了,如果可以的话,李富泽希望自己能好好的睡上一觉,那怕就是躺上十分钟。
可炮声和战舰不时传出的震颤,甚至那金属扭曲的声响,都在不断的提醒着他,休息是不可能的,当然,如果战舰被击沉的话,那么他们也就可以休息了。
可李富泽绝不想这么去休息,他希望能活着回到三都澳,活着回到吊床上休息
“快点,快点,让让……”
做为传令兵,他并不需要直接参加,但是他的战斗却就在这奔跑之中。
“我们击中常磐,常磐左倾……”
在李富泽叫喊声中,那些同样疲惫不堪的水兵们,似乎又生出了一些精神,好消息总是会给人们带来力量。
当李富泽经过浴室的时候他忍不住朝里面看了一下,那里成为了临时的太平间,在作战前,甚至大家还开玩笑的说。
“一会浴室见”
此时战死的战友们被堆在那里,浴池里放满了水。水已经被染红了。那红红的血水随着军舰的摇晃也在不停的晃动着,红色的水不时的涌出来。
死了多少人,谁知道呢?
“现在,双方都在比拼意志”
定远号的舰桥上,程壁光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一句话来。
此时的定远号已经全不见了战争前的那艘威武,现在因为多次注水,定远号的两舷过低,再加上海浪的影响,舷炮已经不能再发射了,
此时的定远号到处都是弹痕,那原本是深灰色的舰体被炮火和烟灰弄得脏兮兮的,每一次海浪拍打的时候,都扑灭日军炮弹引燃的甲板火焰,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在损管人员大量伤亡的情况之下,也许这是一件好事。
定远号的舱室内挤满了伤员,对于每个人来说,这简单就是和地狱一样。所有的伤员都是被炮弹的大碎片所击伤的,与其说他们是受伤了还不如说是被打得残缺不全了,有的人双脚被切掉了,有的人整个胳膊都没有了,还有的人背上裂开了一道大大的伤口。所有的人的样子,恐怕也就只有地狱里的死人才会这样。
“我们没了力气,他们也不见得比咱们强多少,现在,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一口气谁能坚持住,谁就能获得胜利”
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话来,程壁光痛哼一声,同时用右手拿起望远镜,而包裹在纱布中,不停渗着血的左手手腕处则在一旁支撑着,一个小时前,在他观察战场的时候,一块碎片切断了他的左手手掌,当时他几乎强自把断掌撕掉,不等军医官赶过来,便用阵亡的同僚的军衣包扎了伤口,继续指挥着战斗。
受伤和之后的失血过多,使得程壁光的脸色稍显惨白。
“一定要坚持住啊”
程壁光在心里喃喃着,这或许是人类历史上最漫长的一次海战了
“实是太过于漫长了”
从望远镜中,看着只剩五艘主力舰和两艘巡洋舰,而且每一艘都是步履蹒跚的做着最后挣扎的第二舰队,加藤友三郎长叹了一声。
5个小时零40分钟,如此漫长的一次海战,在世界史上,或许是第一次。
“仅此一战,足以让程将军名扬世界了,无论胜负”
在内心里,加藤友三郎忍不住佩服起自己的这个队手,直到现在,他都没给自己机会,甚至他相信,如果第二舰队再有那怕两艘战舰,那么这场海战的失败者一定是自己,而不会是第二舰队。
从一开始,直到现在,虽然处于劣势,但是程壁光却依然能够抓住主动权,在逃窜期间,不再强调击沉,而是改为谋求击伤,从而确保自己能逃掉。
“你的战舰太少了”
加藤友三郎在心感觉一声,他的战法是不错,从一开始的断敌一指,再到现在的伤敌十指,战法没错,可惜他的实力太弱
“长官,右舷再次进水”
一个不妙的消息让加藤友三郎的眉头一皱,现在第二舰队遭受重创,联合舰队也不见得好上多少尤其是距离的拉近,使得的他们的穿甲弹可以充分施展威力,每一次几乎都是在击穿战舰装甲后,又穿透两层舱室才会发生爆炸,这种内部爆炸是致命的。
现在联合舰队几乎每一艘主力舰的锅炉室,都因为这种爆炸遭受到不同程度的创伤,正因如此,追击了三个多小时,明明应该占据优势的联合舰队,依然无法逼近到那个“3000米”,可以使用穿甲弹的距离。
第二舰队慢了,联合舰队也慢了
头上包裹着纱布的郑汝成,因为炫晕从舰桥上下来路过下甲板后部的居住区时。他看到走廊的左右都躺满了伤员,只留下了一条勉强能容一个人通过的通路。
蹲在一名伤员身边的军医看到他站了起来,说道,
“出了不少伤员啊”
这时候,郑汝成才停了下来,轻声说道,
“本来以为还要多点的”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显得很是平淡,实际上,在某种程度上,他早已经做好了同战舰共存亡的决心。
“但愿……”
又是一声轻语,这自言自语中的期待,谁知道又是什么呢?
“看炮焰”
终于,鱼雷艇上的田建强看到了远方被炮焰映红的夜空,隆隆的炮声震荡着他的耳膜,虽然还很遥远,但是这时他却感觉自己能够听到那炮弹划过天空时刺耳的嘶吼。
“作好准备”
大吼一声的同时,鱼雷艇波浪推至半空,悬空的瞬间,鱼雷艇的引擎的振动也使愉艇颤抖着。这艘战舰上使用的是柴油机,本身就有震动的感觉。只有在改变航向和提升至最大速度时,才会会发出这种剧烈的震荡。
“异样的嘎嘎的振动声……”
这是因为军舰开足了马力全速行驶着。
第二大队的三十九艘鱼雷入夜九点十二分发现了东方的敌影。
三十九艘鱼雷艇,如同三十九艘暗灰色的暗箭一般,高速向着敌人越开越近,最后接近到了左舷前方七、八千米处,接着就保持着这样若即若离的距离,有时候还接近到了三千米左右。如果敌人的战舰的主炮喷出了火焰的话就可以把他们打得粉身碎骨。
之所以在周围游荡,而未直接发起接敌攻击,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要去分辩的敌我舰队。
在这片被炮弹翻腾的海域中,注定会有许多不可思议事情发生,第二舰队面对数倍于已的强敌,他们坚持了下来,而现在,这么一群大胆的水兵,却正在冒着有史以来最大的风险,试图在这场混战之中,谋求一次“荆轲之击”
二十日的晚上天上没有星星,月亮也被乌云遮挡了,海面上一片漆黑。联合舰队的军舰的探照灯时不时的会在海面上一扫而过,但是在更多的时候,他们却是把所有的探照灯灯光朝着远处的第二舰队打去,那是为舰队炮火指示目标。
在远离大陆的南海,没有人能想到鱼雷艇会出现在这里,更何况第二舰队压跟就没有鱼雷艇,那是为了节约购舰成本,毕竟相比先进的国产鱼雷艇、德国的鱼雷艇性能差,而且价格昂贵。
而此时,原本应该守护联合舰队的日本驱逐舰,这会却同样在作着一个准备,他们正在准备对第二舰队进行一次“混水摸鱼”。
在对马海战之中,正是鱼雷艇和驱逐舰的夜间偷袭奠定了联合舰队最后的胜利,而现在,在经历了五个小时后的海战之后,第二舰队仅存的七艘军舰中,五艘战舰严重受创,甲板栖装几乎全部毁于炮火,防范鱼雷艇、驱逐舰的小口径火炮,几乎悉数被击毁,而那两艘仅存的轻巡洋舰同样遭受重创,舰舷处随处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破口。
这意味着,他们已经在驱逐舰的面前交出了武装。
“驱逐队?鱼艇队开始准备夜袭。”
终于,加藤友三郎从望远镜中确认了这个进攻时机后,便向大大小小所有的舰艇长们下达的命令。
接到命令的驱逐舰舰队纷纷解开系留鱼雷艇的绳索,从横须贺驶向南海的航程中,驱逐舰是被巡洋舰拖曳的,而那二十几艘鱼雷艇则是主力舰上的舰载鱼雷艇,在海战爆发之前被放至海中,由驱逐舰拖曳。
“真是一个适合鱼雷攻击的夜晚啊”
“雾”号驱逐舰舰长相朴友三看着那被巡洋舰的探照灯标示出的第二舰队的战舰,忍不住在心里庆幸着,没有星月的黑夜,是最适合偷袭的夜晚,甚至于就是这风浪,也可以用来掩护驱逐舰、鱼雷艇的攻击。
“我们要去决定胜负了”
相朴友三冲着自己的轮机长加藤贺说了一句。
“哟西”
加藤贺轻应一句时,军舰被波浪晃动着,引擎的振动也使军舰颤抖着。“雾号”驱逐舰上使用的是列西布罗式的蒸汽发动机,在平时很少有震动的感觉。这种对列西布罗式的发动机,只有在全速行驶时发动机才会发出振动。
喷吐着淡淡煤烟的驱逐舰队开始朝着第二舰队驶去,静悄悄的向8公里外的第二舰队驶去,而此时两支舰队间的主炮依然不断鸣响着,炮弹炸起的水柱不断腾起,而那一艘艘驱逐舰和鱼雷艇上的打着赤膊、头系白巾的日本水兵用狂热的眼神盯视着敌人的战舰,双目中放射出嗜血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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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夜袭 (新书发布了,欢迎支持!)
海风吹着桅杆发出了悲鸣。
在海浪中高速航行的旗舰“靖远”号摇晃得很厉害,地板上传来了引擎的微微的震动。
此时舰内安静得像一片无人的森林。那些各就各位的士兵们像是被冻住了似地一动不动,也没有人窃窃私语。
那些新兵们感到有点口干舌燥,已经没有口水可以往喉咙里咽了。有很多人没有经历过那场让“靖远号”扬名于世的南海海战,在那场海战中,靖远失去了太多的水手。而此时,这些年青人们快要受不了这沉重而又紧张的气氛了,他们盼望着那些能决定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和生死的号令快快下达。
可是第一个人都清楚,这不过只是幻想,至少在明天傍晚之前,他们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听到那决定生死的号令,现在,必须要休息,好好的休息。
而在前部舰桥司令塔上上,各人所在的位置还是和出发时一样,刘冠雄还是微分着双腿,尽管这里距离战场依然还很遥远,至少要到明天才有可能发现敌舰,但这时他却时不时的举起胸前的望远镜,然后又放下来。
“第二舰队到那个位置了”
“长官,在77号海区”
“他们的损失怎么样了?”
“海莱号战没了,他们又损失了一艘巡洋舰”
“哦”
对答之间,司令塔内的气氛显得极为压抑,所有人都明白,这场海战意味着什么,而明天,明天当第一舰队同联合舰队打响远程炮战的时候,一切便将决定了,中国的命运、中国海军的命运。
明天,明天的海战结果,将会证明,第二舰队的牺牲是否值得。
可,第二舰队能坚持到明天吗?能坚持到第一舰队到达的一刻吗?所有人都怀疑,此时的第二舰队是什么模样,所有人都明白,第二舰队已经到了摇摇欲坠的边缘了,也许下一分钟,就会有消息传来,某一艘主力舰被击沉了
接着,这样的噩耗会接连不断的传过来,从程壁光发来那份“谋求击伤各舰”的电报之后,所有人便明白,第二舰队的末日,实际上已经到了,程壁光是希望用最后的机会去换取第一舰队能够取得海战的胜利。
这时候苏跃扬来到了刘冠雄的身边,相比于他人的凝重,他的脸上却还带着笑容。,
“刚才接到一份电报,鱼雷艇第一,第二大队,已经到达南威岛了”
“刚才的电报”
听着这个消息,刘冠雄的眉头微微一扬,几乎立即快步走出了司令塔,然后在舷边观察着海面,与此同时,有更多的军官走了出来,他们无不是先看一眼夜空,然后又看着海面,观察了好一会后,刘冠雄的脸上挤出了笑容来,冲着苏跃扬点了点头。
“今天是个好天气”
“可不是嘛”
周围的人纷纷附应着,这的确是一个发动夜间鱼雷艇偷袭的好天气,能见度不超过四百米,这意味着那些小巧的鱼雷艇完全有机会得手。
“要是浪能小点就好了”
“嗯,要是能再小点的话,他们的鱼雷可以打的更准一些”
“有点浪也好,浪可以掩护鱼雷艇,没准他们能接近到三百米,甚至更近,那样的话即便是扇面攻击的话,也有八成的机会击中敌舰”
终于在确定了日本联合舰队的队列之后,田建强心里捏了一把汗,事实上,这会冷汗不住的从他的后背涌了出来。
这不是恐惧,而是紧张。
为什么会这么紧张,此时田建强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些的紧张,甚至于嘴唇轻颤着,是怕死?
当然不是,那是为什么?
此时的大海上安静得有点吓人,耳边只有风吹在桅杆上的声音还有发动机的振动声。在波浪中,鱼雷艇部队的官兵们早已经忘记了生死的恐怖,慢慢的,他们没有功名和**。一心只想着如何能够击沉眼前的敌人。
要寻找合适的攻击时机与位置,第二大队的三十九艘利箭在确认了了目标之后,便开始以每三艘一组,向四周分散开来,像过去他们所进行的上百计训练一样。
“要像演习时一样的冷静”
杜少秋在心里沉吟着,看着那被炮焰映出轮廓的敌舰,他甚至不会再去思考,这艘敌舰的舰名,只要看到那旭日旗就行了,只要击沉悬挂着旭日旗的敌舰就足够了,
按鱼雷攻击的常识来讲迎面向敌舰发射鱼雷是最有效的,这时无论敌舰是向左或是向右转舵,都没有任何闪躲的余地,所以这些鱼雷艇绕着敌人的单纵阵绕了几乎一个小时,他们一直在寻找着合适的攻击时机。
迎头发射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寻找合适的发射时机,尤其是在这种编队作战中,却很难保证每一艘鱼雷艇都够抢战合适的阵位,因此,现在最合适的进攻位置是扇形侧翼进攻,而这却需要他们尽可能的逼近敌舰。
在这个不见星月的夜晚,总是充满着太多离奇的故事,十时三十五分,“雾号”驱逐舰上的相扑友三,在他的宝贝似地棱镜望远镜中确认了前方的煤烟是敌人的巡洋舰,巡洋舰上腾着火焰,隐约的还能够看到甲板上很多水兵正在抢救着战舰。
可尽管如此,那艘在海战中被打的千疮百孔巡洋舰依然忠实的履行着职责,仍然负责着舰队的警戒,
“希望能抓住机会吧”
相扑友三舰长轻声自言自语道,接着他回头大叫道,
“准备战斗”
命令方一下达,“雾”号驱逐舰内的水兵们开始忙碌起来,他们各自站上了自己的岗位。军舰的速度提高到了三十节。这艘里海面只有两点五米的军舰的甲板立刻被波浪淹没了。
紧接着,作为驱逐舰队指挥官的他,不断的命令旗手,向友般发布信号,以便对对攻击目标进行了分配。
此时“雾”号巡洋舰的单桅迎着风快速向敌人接近。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当驱逐舰队的距离接近到了四千米的时候,相朴友三发现自己似乎还是没有被发现
“真能沉得住气啊”
相比于未被发现,相朴友三更愿意相信现在,中国第二舰队战舰上的官兵,正在用一切武器瞄准着自己,只不过不接近到一定的距离,战舰上的小炮是很难击中小巧灵活而又高速的驱逐舰,
相朴友三相信现在敌人正在瞄准着自己。
“南海观世音菩萨保佑”
终于,一声暗祈之余,田建强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前方五百米处的那艘敌军的首舰。
四根鱼雷发射管后方,鱼雷长们的眼睛同样盯视着前方,哗的一声,高速逼近的鱼雷艇被浪送至半空,在拍打出海浪的瞬间又向前高速航行。
短短几分钟后,田建强所驾驶的鱼11号已经冲到了离敌人的先头舰不及三百米的位置,另外两艘鱼雷艇则紧紧的跟随着他。
“长官,三百米”
“准备”
田建强大喝一声,虽然是无月的暗借,但是借着那炮焰与爆焰,他仍然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战舰上来回奔跑的人们,在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几乎能够看到炮窗后的日本炮手,他们没有发现自己吗?
“一号完备、二号完备……”
四枚鱼雷发射管完备的口令响起的同时,指挥桥上的测距员再次喊了一声。
“距离两百五”
“左一发射右一发射”
接连两道口令响起的同时,伴着两声发射药的闷响,两枚白头鱼雷在发射药的推动下,如蛟龙入海一艘跳出了鱼雷发射管,穿入大海的瞬间,两枚鱼雷先是深入海水中,接着海面上腾起两团巨大的水泡轨迹,白色的轨迹朝着的前方不到两百米的敌舰掠去。
而这时田建强所率领的编队同时朝着敌舰各自发射了鱼雷。
“左满舵”
在发射出两枚鱼雷的瞬间,田建强再次下达口令,随着舵手猛的一转满舵,原本笔直冲去的快艇猛的抛起一团数米高的海墙,几乎贴着敌舰朝着后方驶去。
正是鱼雷发射的爆响和和鱼雷艇满舵转向的海浪,暴露了鱼雷艇,发现这些鱼雷艇的日本炮手们,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信归不信,他们立即用小口径炮频频开火,不过因为距离实在太近,炮弹全部从鱼雷艇指挥桥上面飞了过去,鱼雷队完全没有受到损害。
“发现鱼雷艇”
“左舷发现鱼雷六”
“右满舵”
“相摸号”的舰长阪恒征三向着全舰声嘶力竭的大声喊道,在他下达命令的炮的,相摸号的副炮炮手们不断朝着左舷发射炮弹,原本指示目标的探照灯几乎都在同一时间改变了方向,朝着左舷扫去。
阪恒征三的声音不过一落,左舷的熄灭,紧接着一声巨响,海水入如瀑布般的的涌入了“相摸”号舰舯的位置,不待被震倒在舱板上的阪恒征三下达的损管命令,接着又是一声巨响,接连两枚鱼雷拦腰击中了“相摸”号战舰,第二枚鱼雷几乎击中了同一个位置,这一次电源全部被切断了,海水倾刻间涌入了舰队,甚至都未给其留下损管的时间,整个锅炉舱即完全被海水淹没,紧接着舰艏处再次传来一声爆炸,“相摸”的舰艏被第三枚鱼雷击中。
身后接连响起的三声爆炸声,只让鱼11号鱼雷艇上响起一阵万岁声,此时鱼11号和鱼26、鱼29,已经不再是暗夜中的精灵,在探照灯的强光照射中,艇上的一切都被看个通透。
此时,驾驶着鱼雷艇向下一个目标逼去的田建强,听着战友们发出的万岁声,他只剩下了一种感觉,天海之间,只剩下了自己,只剩下这艘高速航行的鱼雷艇。
炮弹炸起的水柱不断的将海水拍打到身上,可这凉凉的海水,却未能扑灭的他心中的灼热,在爆炸声传来的瞬间,他明白,自己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击沉一艘战舰。
“左舷45向鱼雷艇射击”
在“”号司令塔内加藤友三郎紧张的看着那些逼近的鱼雷艇,他和所有人的眼中都尽是惊讶之色,怎么可能会有鱼雷艇呢?
第二舰队分明没有购买鱼雷艇,所有的情报都没有显示第二舰队会有鱼雷艇。
“相摸号被击沉了”
“音羽号被鱼雷击中了”
在一个个坏消息中,加藤友三郎可以清楚的看到在那视线不佳,米高的海浪中,在探照灯的照耀下,三艘快速逼来的鱼雷艇不时被海浪推入半空,接着又猛的一下砸在海上,小巧的鱼雷艇,这会完全就像是海鱼一般。
尽管爆炸的水柱不断在鱼雷艇附近炸起,但似乎根本就没有影响到它们,而在海面上,那些发射了鱼雷的鱼雷艇并没有第一时间躲开,而是在弹雨中跳起了舞,没错,就是在跳舞,他们在显示自己的舞姿
谁会知道那一艘鱼雷艇上还有鱼雷、那一艘会没有鱼雷,所有的鱼雷艇都成为炮手们的目标,副炮、小口径速射炮、桅杆炮的炮手们不断瞄准着鱼雷艇并命发射着炮弹。
可是那一艘又一艘的鱼雷艇,却似没有尽头一艘,每三艘一组,一组接着一组的发动着攻击,偶尔炮弹击中鱼雷艇,海面上炸起一团爆焰时,炮手们却没有一个人敢大声叫喊万岁以示庆贺,因为还有鱼雷艇在向他们发起攻击。
为了规避鱼雷艇的攻击,原本整齐的战队这会变得的凌乱起来,尤其是面对那些逼近吸引注意力的鱼雷艇时,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留有一枚鱼雷,在某一个合适的位置给予最致命的一击。
“鱼雷艇,出击”
就在联合舰队的阵列发生混乱的时候,等待多时第一大队的三十九艘鱼雷艇,如荆轲刺秦王的那脱鞘而出的利剑一般,猛的一下冲出的黑暗,朝着发生混乱的舰队冲去,相比于第二大队,第一大队的那些老手们,才是真正的刺客,他们总是能灵活的避开探照灯的光柱,甚至避开敌舰发射的炮弹,朝着自己的目标义无反顾的扑去。
时间和空间在这一瞬间被慢慢压缩的。在这分分秒秒逝去的时空中,并不是只有那一天的那一瞬间才会存在,整个天海一片,似乎在这一瞬间都被加热过度了,达到了能使石头融化使钢铁燃烧的高温。
大海沸腾了,在炮弹的横飞和鱼雷的航行中翻滚了起来。
“这是一个陷阱”
当春日号的舰舯被鱼雷击中的时候,加藤友三郎终于意识到了为什么,在整个追击战中第二舰队从未尝试过真正的逃脱,他们真的没有机会逃脱吗?
现在看来,一切都再明显不过了,也许从一开始,他们就精心布置了这个陷阱,一个旨在围剿联合舰队的陷阱。
“右舷25鱼雷艇”
这时的一声尖叫在加藤友三郎的耳边响了起来,他看到一艘小巧的鱼雷艇正乘风破浪的朝着自己逼近,接着那艘鱼雷艇几乎迎着舰艏发射了两枚鱼雷,那是无从躲避的迎头攻击。
“命令,立即……”
不等加藤友三郎下达命令,一声剧烈的爆炸从“丹后”号的舰艏传来,爆炸掀起的海浪猛的一下几乎淹没了舰艏,正在航行的丹后号在剧烈振颤的同时猛的一顿,和舰桥上的其它人一样,加藤友三郎摔倒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两艘鱼雷艇从右舷逼近了过来,这显然是两艘绕过发生混乱的阵线,穿至右舷的混水之鱼,两艘鱼雷艇在距离“丹后”号三百米的地方,各自发射一两枚鱼雷,随后立即快速脱离。
一片漆黑之中,丹后号战舰的传声管内不断传出“弹库进水”、“火药库进水”的呼喊声,仅仅只是被击中不到一分钟,丹兵号的舰艏便被淹没,舰艉开始翘起,人锅炉和轮机已经不能正常工作。
此时的丹后号已经被完全打瘫在海上,扶着栏杆站起身的加藤友三郎意识到这是自己最后时刻了,他向身边的无线电传令员下达了最后一道命令。
“我舰遭受鱼雷袭击,各舰不要管我,立即从战区撤退”
“我们赢了”
在严重进水的定远号的司令塔内,在看到联合舰队的战列发生混乱,并不断炸出巨*的一幕时,程壁光冷冷的吐出一句话来。
话音刚落,一道波浪像山一样压了过来,撞在舰首上发出了巨大的声音,大浪不停的冲刷着前部的上甲板,浪花还被大风吹到了高高司令塔内。
而程壁光则站在司令塔内上,他那把由陛下亲赐的长剑不断的撞击着地板,双腿微微分开,纹丝不动,他的脚已经被吹上来的浪花打湿了,从海战至今,他一动都不动,这时他一转身,有人便看见他的脚印之处还是干的。
“好了,我们的任务的完成了”
一笑的同时,耳边传来一阵阵炮声。
“长官,发现敌驱逐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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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自沉吧 (新书发布了,欢迎支持!)
“鱼雷战的诀窍在于,在自己还未被敌人发现之前就尽可能的靠近对方……不可否认,在那天晚上,中国鱼雷艇部队,尽一切可能靠近了对方,在最不可能出现的海域出现的鱼雷艇,成为压垮联合舰队的最后一根麦草”
整整一夜一天,镇洋舰队第一舰队,都在马不停蹄的赶着路。
一定要全歼联合舰队
前天,20日十时三十五分的电报,改变了一切。
“鱼雷艇夜袭成功”
七个半小时,历时不过七个半小时的海战,改变了一个国家的命运。自黑船来袭后和五十年中,日本人耗尽国费建设了海军,这一切都是为了这短短的七个半小时中,被改变了。
在昨夜遭受第二波次鱼雷攻击之后,随着三藤长官的命令下达,各舰立即开始全力撤出战场,甚至就连同那些即将得手的驱逐舰亦纷纷开始撤退,只有鱼雷艇尝试着对第二舰队残舰的攻击,先后击沉了抚远号、济远号战舰。
联合舰队败了
在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人怀疑,而现在对于刘冠雄而言,最重要的就是搜索联合舰队残舰,绝不能让一艘日本军舰逃回日本。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把伏击战改为了追击战。
“释放全部侦察机,务必搜索联合舰队残舰,三战队随时准备分离拦截”
命令从刘冠雄的口中吐出。
“记住,我们的战略目标是不让一艘敌舰逃回日本”
尽管他又重复这道命令,但是在他手下的所有的舰艇都以这一方针在行动着。连每一个水兵都知道这一方针。就算舰上所有的军官都战死了,他们舰艇上的驾驶员和水兵们也会忠诚的履行这个目标。
原本在这一片广大的海域上搜索敌舰,并将其它完全消灭,是一件相当困难的,甚至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至少想发现敌人很困难。
短短的几十公里的距离,有时候就能够让两支舰队擦肩而过,不过对镇洋舰队来讲,十分幸运的是,在朝阳升起之,天上挂起了红红的朝霞。海面上虽然残留着波浪,不过几乎没有一丝雾气,视野十分开阔。
而更为重要的一点是,第一舰队主力舰上去除鱼雷艇搭栽的水上侦察机在这种天气下,完全可以派上大用场。
当太阳再一次升起时,大海的颜色变得湛蓝湛蓝的,又是一个晴天。
原本应该用来吊放鱼雷艇的吊机,将机翼下带着两个浮筒的飞机吊至海面,海浪冲击着小小的飞机,谁能想到这小巧的小东西,竟然能够在海上起飞。
在一阵发动机的轰鸣之后,六架水上飞机起飞了,它们将搜索附近海域,以找到联合舰队残舰主力。
与此同时,的靖远号、致远号的了望塔上,观察员们不断的用望远镜搜索着大海,这是最后一战了
“什么都看不见”
站在舰桥上,用望远镜搜索一遍沈寿堃自言自语道。
而这时,站在他身后的苏跃扬却开口说道。
“长官,现在他们肯定不会绕道了,他们的军舰遭受创伤,当然最重要的就是燃料问题,现在对于联合舰队而言,就是要抢在我们切断他们的退路之前,从吕宋海峡撤入太平洋,其它的航路太远了”
他对自己根据敌舰创伤情况计算后得出数所充满自信。几他假设了几个敌人可能行进的路线,在经过严密的计算之后,他认定日本人一定会走吕宋海峡。
“他们为什么不会分散”
“就那么几艘运煤船,怎么分配?现在对他们来说,最要紧的是我们赶到之前逃出去,逃得远远的,只有如此,根本就没有时间补充燃料,一分散,联合舰队就等于自多缴械,……”
就在这时,空中一个黑点快速朝着舰队飞来,是一架水上飞机,小巧的飞机首先在空中盘旋,接着又朝着西南方向爬升,信号员立即从飞机的动作中识别了他的动作,那是发现敌舰队方位的信号。
一道无线电信号立即靖远号发出。
“陛下,发现联合舰队残舰了”
面带喜色的萨镇冰兴冲冲的手拿电报步入长官休息室。
“哦,知道了”
喝着茶,两天两夜未合眼的陈默然只是应了一声,昨夜传来第一个好消息的时候,自己只不过是象征性的表示了祝贺,至于现在,现在也没有必要表露太多的情绪。
毕竟,海战还未结束,现在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数。
“陛下”
“去作战室吧”
站起身,陈默然淡然的吐出一句话,然后便朝着外间的作战地图室走去,此时叶祖圭等人在那里看着海图。房间里像银行的大厅里一样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忙着做着手头上的事情。没有人大声说话,也没有人在谈论什么。
所有的人都累坏了,也许现在他们最想马上抬起腿倒在沙发上好好的睡上一觉,不过他们现在却需要坐在那里紧握着铅笔,同时竖立着耳朵,听着无电线员传来的最新消息,决定胜负的最后一场海战,就要打响了。
一天前深夜的那场鱼雷攻击,使得这场海战就像做了一场白日梦一样,但所有的人看上去都那么的无动于衷,越是这样的异样的安静的气氛,越能表明,事实上,这里对未来仍然非常不自信。
他们的工作还只是刚刚开始。在海战中实力强大的联合舰队的有超过十一艘军舰击沉了。不过没有人知道联合舰队的舰艇中,到底有多少被击沉或者被完全摧毁了多少,准确的来说是不知道,现在联合舰队的实力还剩多少,联合舰队一共有三十二艘之众。
他们现在的确已经失去了舰队的组织,陷入了混乱,但这却是最让人心烦的地方,现在他们正分散在南海这片广大的海域上,而为了达到目的,又必须要将他们一艘艘的全部击沉,这意味着,海军必须要在南海分散搜敌。
“陛下,五分钟前,镇洋舰队03号水上机再次飞临联合舰队上空,其仍保持纵队航行,并再次确认了联合舰队残舰数量,战舰四其中两艘严重进水,装甲巡洋舰四其中一艘严重进水,防护巡洋舰……”
“谢天谢地”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谢天谢地,的确是需要谢天谢地,联合舰队的训练实在是太过于有素,正是过去有素的训练,使得他们即便是在撤退的时候,仍然保持着编队而不是四散而逃。
“谢天谢地”
嘴边轻语一声,陈默然这时才浮现出一丝笑容。
“日本战败了会怎么样?”
当再一次看到从头顶盘旋而过的黑点之后,白根熊三中尉忍不住在心底轻声自问一句,那是飞机,中国人的飞机,尽管飞机炸不沉战舰,但是却能够把战舰的位置通知中国舰队。
“为什么不能分散逃离呢?”
白根熊三在心里禁不住浮现出一个疑惑,同时他将视线投向此时的联合舰队。
每一艘军舰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创伤,被鱼雷击中的磐手号装甲巡洋舰吃水线距离海面甚至还不到三米,而那边锅炉被击伤的周防号速度也不比磐手号好上多少,壹歧号和恐怕是幸存的四艘战舰中最完好的,可他的尾炮塔扭曲变型的模样,同样提醒着白根,它的情况也不妙。
“也许今天就是联合舰队的末日了”
在白根的心里浮现出这个念头的时候,
站在旗舰“壹歧号”的舰桥上的上村彦之丞少将的面上却是一片愁云。
作为第三战队的司令官,现在自然是整支舰队的司令官,昨夜鱼雷攻击的时候,当他旗舰的舰长已经倒下了,所以他亲自指挥着军舰。当中国鱼雷艇向他发射鱼雷时,他也表现的相当冷静,不停的变换着面舵和取舵躲闪着鱼雷,最终避免了战舰被鱼雷击沉。
而这位曾在对马海战中果断抉择的拦住了俄国舰队的退路,从而挽救了东乡的指挥失误的海军军人,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同样也是最凶险的境地。
“应该分散突围”
理智告诉他,现在分散突围也许是保持联合舰队残存力量的最好的选择,但是,现在分散的的话,还有可能造成另一个结果,联合舰队残余舰只被中国海军各个击破。
“致远舰”
正是致远舰的存在,使得上村彦之丞少将和参谋们经过一番讨论之后,最终放弃了各自突围,一但舰队分散,面对高速的致远舰,每一艘分散的战舰,都将是中国海军的靶子,中**舰将会在从南海到太平洋的广大海域上布下天罗地罗等待着那一艘艘孤立的而且燃料不足的军舰。
兵力分散最终会被各个击溃,最后上村彦之丞少将做出如同对马海战时一样果断的抉择,编队撤离,这是一场赌博,拿联合舰队最后一点家当,去赌镇洋舰队不可能在南海发现联合舰队。
可是现在呢?
从三个小时前,发现第一架飞机之后,上村彦之丞少将便明白,最后的时刻到了。
“发现敌舰”
终于,了望塔上传来了消息,他们军舰的煤烟。因为靖远号、致远号使用的是重油,烟雾较大,所以发现的距离更远,于此同时,靖远号上的了望员同样发现了联合舰队的烟雾,他们的使用是优质的英国碳烟色比较淡,不过凭借更精良的望远镜,到也没比日本人落后。
而在“壹歧号”了望哨的日本了望员眼中,他们又在海面上发现了煤烟,接着随着距离的接近,煤烟也从一根变成了几根。
磨刀霍霍的镇洋舰队第一舰终于在22日,上午十时,发现了遭受重创的联合舰队。
“是日本人”
站在靖远号司令塔内的苏跃扬轻声的说了一句废话。
“都是敌人……”
“即将被击沉的敌人”
苏跃扬在心里嘀咕一句,而这时立于司令塔内,手持望远镜观察着联合舰队序列的刘冠雄却开口命令道。
“右转舷”
从望远镜中看到二十几公里外的镇洋舰队开始抢占T字阵位的时候,上村彦之丞苦笑了一下,对这次战斗充满了绝望。他用望远镜观察着四周,镇洋舰队第一舰队的军舰数量并不多,但是,却足以让任何人绝望起来,不仅仅只是因为他们还是毫发无损。
“靖远号、致远号”
当联合舰队残舰上的日本海军军人辨别出靖远与致远两舰的时候,绝望的心情同时在所有人的心底浮现出来,南海一战,靖远就像魔鬼一样刻在了他们的心底。
此时在联合舰队的二十艘军舰、运船船上的近万名日本海军官兵,尽管他们的舰只数量多过镇洋舰队,但是这个时候,面对着越来越近的镇洋舰队,他们却生出一种就像是等待着被屠杀的羔羊。
“这仗……没办法打下去了”
日进号装甲巡洋舰的舰长川岸仁次轻声说道,他回头看了看内田小二郎。对言点了点头,默认了他的观点。
有靖远和致远在这里,这场战争根本就没办法
“情报科害死了所有人,他们不是说,靖远不可能修复吗?”
尽管只是小声的嘀咕声,但还是传到了上村彦之丞的耳中,他的皱头一皱,想训斥下属,但张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这仗打下去会是什么模样?
上村彦之丞知道结果,结果是联合舰队将不复存在,日本耗费五十年心血建成的海军将毁于一日,而最为重要的却是,他朝着身旁的军官们看了过去。
人
人才是最宝贵的,战利舰的扩建使得海军动用了最后的人力储备,离开这些人,没有二十年的时间,日本海军根本不可能重建。
从发现飞机的那一刻起,早已预想到了这一切的上村彦之丞丝毫没有表现出什么激动的态度。为这场毫无胜机的战斗而牺牲一万条生命是毫无意义的。
但是……上村彦之丞知道,无论是日本或海军,都不可能接受联合舰队像俄国人一样投降,更不可能接受战舰被中国人缴获,天皇的战舰是绝不能被缴获的,于是在长时间的沉默之后,他却平静的说了一句,
“自沉吧”
在司令塔内做出了这个决定后,立即就向各舰通报了这一决定。
“阁下,让我们打出最后一枚炮弹吧”
司令塔内立即有两三个人这样大叫道,而上村彦之丞却摇了摇头,满眼泪光的说道。
“我们没有这个时间啊”
大家都知道这是事实。靖远号已经逼近到了两万米的距离,随时都能够开火。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再做任何抵抗,也只是增加中国人的战果罢了,所有人弃舰,无论是士兵或是军官,都必须要离开,只要他们活下去,不出五年,一支新的联合舰队就会重新出现在大海上如果死了,二十年内都不会再有日本海军”
“弃舰,所有人弃舰……”
随着命令的下达,木制的舢板不断的被投入到海水中,在水兵和军官们撤离军舰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忘记带上天皇的画像,而对于这一切,两万米外的镇洋舰队却全是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
“等”
从望远镜中,盯视着正在撤离军舰的日本海军官兵,刘冠雄冷冷一笑,他只是谨慎的做着舰队运动,尽量不轻率的冲进敌人的射程范围避免,现在没有必要冒险,日本人的选择远远超出他的意料。
“日本人不可能交出军舰,逼的太紧,反而会让他们背水一战”
沈寿堃和身旁的苏跃扬轻声交谈了起来,现在这里的气氛很是轻松,因为胜利即将触手可得。
“最重要的是,那些旧式战舰,根本就没有意义,只是可惜了那几艘装甲巡洋舰”
苏跃扬不远感叹的说道,又过了十几分钟,远方突然传出一阵阵的爆炸声,爆炸是从军舰内部发出的,那是未撤离的水兵奉命炸沉军舰,以防止军舰被中国海军缴获。
“命令向海面目标任意开火”
“长官,他们,他们投降了”
“执行命令”
刘冠雄冷冷的重复道。
“我没看到白旗”
炮击持续了近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海面依然有军舰正在缓缓下沉,而更多的却是在海水中游动的日本水兵,而此时远方的海水却是一片刺目的赤红。
“投降了,长官,他们投降了”
一名参谋军官大声叫喊着,
可是刘冠雄却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他并没有发出“停止射击”的命令,炮击依然进行着。
“长官,敌人已经投降了”
苏跃扬大叫道。
而刘冠雄却依然右手举着望远镜,左手握着佩剑的剑柄一语不发的站在那里。
终于冲开众人的阻拦,站到司令官的面前,苏跃扬怒睁着双眼向刘冠雄再次怒吼道,
“长官,请你看在海军军人的荣誉上停止射击吧”
此时他的脸上,尽是满脸杀气,双眼怒视着长官,他怎么也无法理解为什么长官会下达这样的命令,在对方弃舰之后。
而刘冠雄却依然还是那样纹丝不动。他像是在反驳苏跃扬似的用他那浓浓的福建口音回应道,
“如果真的是投降了的话……”
手朝着远入渐渐没入大海的军舰,
“他们就应该交出自己的军舰,而不是自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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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决定权 (新书发布了,欢迎支持!)
海面上十分平静。
以“靖远”号为首的镇洋舰队第一舰队,此时踏上了归路,此时,笑声、欢呼声,都随着海上的炮声、硝烟散去之后结束了。
身为参谋官的苏跃扬却没有和长官们、同僚们在军官餐厅庆幸,反而一个人静静的在甲板上散着步。
平静的海面使他感到内心里空荡荡的。
在苏跃扬看来,这场战争原本应该是,敌我炮弹飞来飞去,它们撕扯着空气,那一瞬间,一瞬间所制造出来的真空环境中会不断的传来异样的巨响。整个海面都被掉下来的炮弹所沸腾,从东奔西窜的各舰发疯似地冒出火光。
在炮火之中,敌我双方的官兵角逐着技术与意志,当这一切全部成为了过去之后,大海的表情也恢复了风平浪静,所有的军舰都缓慢的航行着。那些原本是深灰色的舰体,在炮弹和火焰下油漆多少有点脱落,而后百战余生的、得胜返航的军官和水兵们,欢呼着胜利,为自己的幸存而高兴,同样也为战友的逝去而伤心。
可是,在这场战争中,却变了味道。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开炮”
站在上甲板上的苏跃扬,无念经如何也无法理解司令官为什么下令开炮,甚至到最后炮击停止之后,还命令“停车”,在远处观望了近三个小时之后,他才下令战舰驶去,下令营救落水的日本海军官兵。
此时,他的脑海中忍不住再次浮现出了那一幕,在海面上,一具具飘浮着的尸体,断臂残肢浮于海面上,随着海浪起伏着,海水似乎成为了红色。
想起那一幕,苏跃扬的情绪突然发生了变化,他的两眼流出了泪水,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作为一名军人,他认为自己可以接受战斗场面中的悲惨景象给自己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在他看来,那是军人所必须面对的。
但是,那一幕是军人必须面对的吗?
不是
那是一场屠杀
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屠杀
这不仅违背了军人的道德,同样也违背了海军军人的信条。
可苏跃扬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阻止这一切,甚至于周围其它人都认同这一切。
“从此之后,在东亚的海洋上,再也不会再有日本海军的身影了”
从同僚们的谈论声中,他隐隐明白了长官的意思,人,人才是最宝贵的,战舰需要人去驾操,再先进的战舰,也必须要依靠人,需要最优秀的水兵和军官,才能发挥他的优点,而现在呢?
曾经领先于中国的那支联合舰队不复存在了,不仅是在建制的意义上,更重要的是在人员的意义上,日本海军数十年精华,毁于一日。
“还没有办法接受吗?”
一个声音从苏跃扬的身后传了过来,听着那浓浓的福建口音,苏跃扬转身行了一个注目礼。
“阁下”
说罢,苏跃扬就欲离开,他实在是没办法面对这位长官。
“我知道,”
刘冠雄无奈的叹口气,神情中带着一丝悲意,这是第一次他流露出这种神情。
“你们都无法接受我的决心,但是……”
他望着身后的舰队,这支完好无损的舰队,从今以后,这支舰队将是东洋海面上唯一的力量了,未来它会更强大,而且会去主宰东洋的大海。
“如果我们那么做的话,十年之后,我们还会和日本再打一仗”
“不可能”
正欲离开的苏跃扬断然说道。
“不可能?”
似笑非笑的盯着这个年青人,刘冠雄却摇摇头说道。
“世间没有任何不可能的事情,就是半年前,我们都不可能知道,会有今天的这个结果,日本人更不曾想象,半年都是如此,更何况是十年?”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不知道未来究竟会怎么样,长官的话让苏跃扬一阵沉默,可不过是一两秒后,他又在为自己的看法争辩着。
“可,可即便是那样,我们也不能,也不能去,现在,我们能打败他们,十年后,我们,我们一定还能打败他们”
“除恶务尽既然今天有机会,为什么还要等到十年以后呢?”
一声反问之后,刘冠雄又继续说着。
“这一战之后,中国将会真正成为一个取人瞩目的国家,我们甚至可能成为国际间的一个重要力量,当然,如果西洋人不愿意面对的话,不排除我们选择用……”
虽未说出全句,可苏跃扬还是明白长官的意思,现在的中国,已经有能力用武力去谋求自己的利益。
“我们将会因为这场战争得到很多东西,同样也会失去很多,作为军人,或许我们不应该考虑这一切,但是我们必须要考虑到,未来十年,帝国会发生很多变化,国际地位上、国际间的合作上,甚至于我们的敌人,在这场战争中,英国表现出他们咱们的敌意,所以,我们必须要考虑到这一点,这意味着一种转变”
“地位的转变,导致我国外交政策上的改变”
“没错,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们将会出现新的敌人,而且这个敌人会更强大,假如,这个敌人,同日本结为盟友,十年之后,我们有可能赢,但更有可能输”
“所以……”
“所以,即便是承担凶名,作为军人,我们也必须要为国家解决这个问题”
在刘冠雄吐出这番话后,苏跃扬沉默了下来,现在长官的意思非常明确,为了避免日本海军十年后的再次崛起,他必须这么做。
“可……”
就在苏跃扬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刘冠雄却转身离开了,在离开的时候,他只丢下一句话。
“好了,收拾好心情,我们必须要回国庆祝胜利”
长官的话却让苏跃扬不禁在心里嘀咕一声。
“庆祝胜利,那……日本呢?”
12月22日,虽然上午天气晴朗,到了近中午时分却开始多云。东京湾这座深入陆地腹地内部很深得的海湾,自然景色之美超绝大多数海湾,而此时在云朵的压抑下,整个东京和海角上的那被雪染成白色的松林看上去却都是一片黑乎乎的,湾内的大海的颜色也是铅色的。
即便是在冬天,这也绝对是一个让忧郁的的天气。
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天空开始下起雪,这场大雪很快便厚厚地覆盖了全市,而且看样子还要下。前几天,也曾下过几场大雪,此时积雪一尺多深,这是一场十数年不遇的大雪。
尽管东京披上了银装,可是看上去几乎仍然是既有西方色彩又有东方色彩。在维新之后的几十年间,日本已经甩掉它过去的很多属于亚洲的东西,成了亚洲一个最先进最西方化的国家,在大雪纷飞中,轨道电车不时把乘客送到各处,这甚至也是东京西化与先进的象征之一。
而在东京城中,那边被冰封圈围的护城河后的皇宫内,花园间被小心翼翼扫出的石径,这会又被雪盖上了,而此时,尽管天空飘荡着雪花,可是身着黑袍的明治却正心绪烦乱地慢步踱着,这雪、这空气中的寒意,似乎正映衬着此时这位自称是天照大神后人心中的阴云。
而此时这阴云却是越积越浓。
在过去的两年中,这个小国,奇迹般地战胜了露西亚,可是那场战争,非但没给日本国内带来预想的经济收益,一切反而像一座深不见底的潭穴,吸尽了日本的军费、兵员。甚至在战争胜利之后,一切在战争时期被掩藏的问题,像随风而起的恶魔,猛然一下子充斥岛国日本的各个角落。
通货膨胀、纸币贬值、金银硬币外流,而作为日本经济支撑的生丝业,在这场经济风波中,更是受创严重,尽管大量的生丝生出至海外,可是却没有给日本换来更多的外汇,甚至于金银硬币流入竟然底于对露国的战争时期。
而现在,帝国却又在进行着一场胜负未知的战争,对中国的战争,为了转移国内的危机,同样也是为了获得战争赔款,解决国内问题,日本必须要进行这场战争,可是这场战争的结果呢?
“联合舰队战败了”
想及昨天的汇报,明治只觉现在依然头晕目眩,联合舰队败了,四艘战舰、四艘装甲巡洋舰被击沉,6艘战舰、装甲巡洋舰遭受重创,现在联合舰队正在摇摇欲坠的小心翼翼撤退,而最可怕的是,中国人的第一舰队仍未投入战场。
如果第一舰队发现了联合舰队,会发生什么情况
每每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明治就会发现自己完全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所笼罩着。
“我会输掉一切”
这是第一次,明治用我来形容自己,作为至高无上的天皇,这个词是不合适的,可是这时,他却考虑不了那么多问题。
如果联合舰队失败了
接来会发生什么呢?
布置在朝鲜的近三十万陆军,就会成为孤军,朝鲜无论如何都担负不起奉养三十万陆军,到时,不需要中国陆军去进攻,仅仅只需要几个月,那支没有任何补给的军队,就可能可能陷入崩溃,而且,在这个时候,整个日本的大门都向中国海军敞开了。
一但失去联合舰队,日本海军所剩下的仅只是几十艘驱逐舰和鱼雷艇罢了,到那时,只要中国海军愿意,他们便可以随时炮击任何一座沿海的日本城市。
如果这一切真的发生的话,那么日本,除去千方百计寻求停战之外,根本没有其它的任何选择。
“真不该那么干啊”
明治自言自语了一句,现在他后悔起当初的选择了,为什么自己不能坚持一下呢?为什么自己非要让那些大臣们左右自己的决定呢?
在日清战争的时候,自己被大臣们左右着,同意向清国宣战,而在日露战争时,又是在他们的左右下,同意向露西亚宣战,两次都赢了,可这一次呢?
难道自己忘记了那句话,忘记了“可二不可三吗?”
就在明治整个人陷入惶恐不安与懊恼交织的情绪中的时候,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他转身看去,一名侍从武官向他低头行礼道。
“陛下,桂首相和寺内陆相、山本海相、儿玉参谋长来了。”
是好消息,还是……挥挥手,明治在心认底寻思的时候,又低声咕哝道。
“朕就来。”
再露面时,明治依然穿着那身黑色的和服,他并没有端坐在宽大、气派的御座上,而且站在半开的窗前,看着窗前已经结起薄冰的湖面,君子好水,在大多数时候,他都喜欢看着这湖水,思考问题,但这些他却无法平静下来。
而在他身后,首相桂太郎、陆相寺内正毅、海相山本权兵卫、参谋次长儿玉源太郎大四人都站在那里,不过,他们谁都没有主动说话。
“说吧”
四人的沉默让明治意识到,是坏消息了作为天皇,他必须要保持平静,无论如何自己都要镇定自若,极看重如何在自己的文臣武将、芸芸万民面前维护圣尊的明治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对自己说到。
“我已经做好接受坏消息的准备了”
无非只是迟到了一年的坏消息而已
明治在心里如此对自己说道,迟到一年的坏消息,就,就当是一场梦吧
神情的凝重的四人互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应该由谁来把那个消息告诉陛下,他们曾拍着胸脯告诉陛下,一定能赢,中国再强也不比露西亚强,可现在呢?
“陛下……”
吱呒着,身为首相的桂太郎知道只有自己来告诉陛下了,只是吐出两个字,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呜咽,眼前的视线也蒙了。
看来时局比自己想象的更要恶劣啊
这会,明治开始怀念起了一个人,伊藤博文,他曾告诉过自己,无论如何,即便是中国再百般勒索,日本也要忍下这口气,否则的话……伊藤啊,为什么,哎……
想到伊藤竟然就那么死了,明治在心里叹了口气,可表面上未流露出任何神情,甚至显得有些麻木的他,把视线投给似在抽泣的桂太郎,随后又把视线投给海相,还是由他来告诉自己那个消息吧。
“联合舰队……”
每一个字吐出来的时候,山本权兵卫都会生出一种窒息般的痛苦。
联合舰队完了
联合舰队不复存在了
惊雷般的消息在明治耳边响起时,他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天地间似乎没有了其它的声音,只剩下了一个声音。
联合舰队全军覆没
“为什么,为什么要自沉”
此时他再也不顾什么要在大臣们面前维护什么圣尊,他几乎是睁大眼睛怒声反问着。
“为了避免被中国人俘虏陛下的军舰”
作为一名海军军人,山本权兵卫可以理解的前线军官们的做法,对于他们来说,这或许是唯一的选择了。
在那种情况下,只需要一发炮弹,那些遭受重创的军舰就会被击沉,军舰是可以被击沉,可是舰上的那些海军官兵呢?那是日本海军最后的精华所在了,没有了他们,即便是买回再多的军舰,也无法建立一支海军。
“联合舰队”
一声悲嚎之后,明治发现自己的眼光似乎有什么东西滑过,是泪水,耗尽帝国国弩建成的联合舰队,竟然,竟然在最后毁于自己之后,这不能不能说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我的联合舰队”
望着陛下,无论是桂太郎或是山本权兵卫,寺内正毅、儿玉源太郎都垂下了头,陛下的悲嚎对于臣子来说,绝对是莫大的耻辱,足以让他们切腹自尽的耻辱。
可是现在,却不是为联合舰队痛哭的时候。
“陛下”
儿玉源太郎抬起头,望着目中含泪的陛下。
“现在,我们必须要做好进一步的准备了”
“准备,去准备什么?”
明治当然没有去问,作为天皇,他甚至不需要发出任何声音,不需要表达任何态度,大臣们会为他做出决定,过去是这样,现在依然还是这样。
“……如果到了那一步,恐怕只有陛下与日本亿万臣民,同心协力,共同抵御露国入侵了,……”
曾几何时,也是在那这一个寒冬之中,伊藤博文曾如此对自己说过,一但战败之后,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
“……陆军,将会一举成为孤军,用不了半年就会被全歼,所以……”
此时儿太源太郎在说些什么,明治根本就不关心,或者说根本就不会对他有任何影响,他只是看着窗外,尽一切可能让自己平静一些,在那一个个幻想之中,他早已经明白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接下来的一切都再简单不过了,日本必须要面临一个选择,准确的来说是要做出一个选择。
是继续战争下去,还是不记代价的结束战争
可同样,明治也明白,现在这个选择权,根本注不在自己,而在邻国的那座狭小的皇宫内,现在决定权在那个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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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调停人 (新书发布了,欢迎支持!)
赢了
没有谁能相信这是真的,22日下午,当报童挥洒着号外在街上大声喊叫着的时候,人们是疯子一般疯抢着那巴掌大小的号外。
“镇洋舰队全胜联合舰队尽没”
过去的几天之中,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没有人知道20日的海战,也没有人知道南海的搜索,突如其来的战捷号砸晕了每一个人。
看着战捷号外,人们陷入一种前所未来的疯癫之中,人们用尽种种方式去欢庆着胜利。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虽然在南京城内外街道两侧的路灯已经亮起,但是此时街道上一排排灯笼好比是一条“火龙”,这种由蜡烛照亮的灯笼完全掩盖了街道上路灯的光芒,那些热情扬溢的的民众都振臂高呼着,数十万人参加的提灯游行把整个整个南京道完全成一条火的海洋。
在帝国咨政院广场上更是一片锣鼓喧天,喜气洋溢的景色。暮色中,一队队一行行的红灯宛如一条条腾飞的火龙在队伍前盘旋飞舞,景色十分壮观,人们在布满五彩缤纷的灯笼下穿过,如顶满天繁星,人潮涌来涌去,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红灯映红了人们的脸面。此时陷入这种胜利疯癫状的人们,在用最传统的方式欢天喜地的庆祝着。
面对胜利,不需要政府的鼓动,人们便自发的提红灯聚在一起,沿大街游行,欢呼声、锣鼓声、鞭炮声响成一片,欢腾的游行队伍接二连三地点燃了灯笼火把,星星点点燎原成七彩灯海,整个南京变成了一片通明。
“恭喜你皇帝陛下”
在朱尔典吐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能够听到皇宫外隐隐传来的万岁声,作为英国驻华大使,他有必要向眼前的这位皇帝陛下道喜,而且,早在数天前,他就已经接到了国内的指示,现在是向这位陛下转达英国对这场战争的明确态度的时候了。
“每一个人,都会记住今天,你觉得呢?大使先生”
并没有任何的客气,面对朱尔典的道喜,陈默然反而问出了一个问题。
“我想,对于中国海军而言,今天是他们的荣耀日”
朱尔典如实的回答道。
“同时,全世界也会记住这一天,因为这场海战”
见朱尔典在回避自己的问题,陈默然反而是朗声一笑。
“大使阁下,准备的来说”
话声一顿,直视着朱尔典。
“因为今天,两个亚洲国家的命运被改变了,这场海战见证了一个国家的崛起,同样也见证了一个国家的没落”
直视着朱尔典,陈默然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吐出这句话,自己需要他们去正视中国,通过这场战争去赢得中国的地位,这是这场战争的目的之一。
“更准确的来说,是一个国家的崛起对此,我本人和英国政府深表赞同”
面带微笑的朱尔典给出了一个让人非常满意的回答。
这场战争会改变很多事情,作为中国通,朱尔典当然明白,这场战争彻底打消了过去英国国内对中国人根深蒂固的偏见,这个国家已经拥有了让他国重视的实力,无论是否愿意,都必须要承认这一点。
“我相信,在未来的亚洲事务中,中国必将发挥更多同样也更为重要的作用,当然,这亦是英国政府的看法我们期待在未来与中国展开更为广泛的合作。”
点点头陈默然满意的笑了下,只要他们承认这一点就行,等这场仗打完,日本人一投降,就立即同你谈判,不论愿不愿意,都得把该吐的东西都给我吐出来。
“当然,我本人非常期待未来中英两国间的合作”
“皇帝陛下,根据伦敦的指示,我有义务和责任向陛下转达伦敦对于这场战争的意见”
朱尔典连忙抓住机会,适时的提出了伦敦希望他转达的意愿。
“哦”
眉头一跳,陈默然在心下冷笑一声,到底还是来了
“对于这场战争的爆发,英国政府表示非常遗憾,我们曾尽一切努力,试图阻止这场战争的爆发”
的确,你们不准我的军舰进入你们的港口、甚至不准借港补煤,真是尽了一切努力
“但战争最终还是爆发了,出于维持对亚洲的关注以及对亚洲和平的期望,我们希望贵国政府能够为避免战争的进一步扩大,同日本展开和平谈判,英国政府愿意为此充当任何角色,并为此努力协调双方的利益……”
朱尔典的建议只让陈默然在心下冷笑一阵,当初你们干什么去了?如果当初没有你们的支持,日本人有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向中国宣战吗?在这个过程中,就是英国的纵容导致了这一切,当然,这只能在心里想想。
“哦,”
轻应着,陈默然沉默片刻。
“这是英国政府的意见吗?”
“是的”
“你们的决定做出很快啊”
似嘲讽的一句话吐出后,朱尔典却是神色不变的掇在那里,这个意见是两天前伦敦做出的决定,这场海战无论是中国或是日本取胜,英国都必须介入其中,从而避免战争的进一步扩大。
如果中国是失败的一方,那么英国就会要求日本不得将战火扩展至长江,而现在日本却是失败的一方。
“你们的希望,或者说要求是什么”
“我们希望中国能够将战争控制在韩国、日本之外”
“大使阁下,你的意思是,希望我禁止部队越过鸭绿江是吗?或者更准确的来说,是希望我停止任何陆地军事行动是吗?”
“陛下,这是为了中日两国间的和平”
冠冕堂皇的话语从朱尔典的口中吐出,他全没有一丝的不适,似乎对于他来说,这只是正常的言语罢了。
“在战争爆发之前,我们”
冷笑着,陈默然看着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朱尔典说道。
“曾向贵国提出,希望贵国从中斡旋,为了中日两国间的和平”
同样也是为了英国的利益
“大使阁下,还记得当时是如何回答我的吗?”
“这个……”
旧账重倒是让朱尔典尴尬的笑笑。
“你曾回答我,现在英国不宜过于介入中日两国间事物,现在,大使阁下提出这一点,是不是意味着现在已经到了英国介入中日两国间事物的合适时间”
“这场战争已经分出了胜负对于英国而言,无论是中国或日本输掉最后一件裤衩都是极不合适的。”
当然朱尔典绝不会这么说。
“现在,这场战争随时都可能进一步扩大,很有可能导致一个国家的灭亡,皇帝陛下,请您相信,这场战争无论失败者是任何一方,英国都不会无视某一国的灭亡,这是英国在这场战争中所持的根本态度”
从来没有什么友谊,有的只是利益
朱尔典的直白让陈默然在心底感叹一句,事实上在未来的几十年中日薄西山的英国之所以能够继续享有地位,很大程序上就是得益于这些出色的职业外交官,他们总能在任何时候最大限度的维护、确保英国的利益。
“因此,为了确保中国利益的最大化,我们认为,现在停战,对中国而言无疑是最合适的,英国将支持贵国得到一定的、合理的补偿,当然,这必须要以中国现在接受英国提出的建议为前提”
虽说是话没说清楚,但朱尔典的意思这会却是再明白不过,只要中国现在接受英国的建议,英国就会支持中国的要求,否则英国很难站到中国的一方。
“那么……”
沉吟片刻,深知自身实力的陈默然开口问道。
“一定的、合理的赔偿是指什么?英国政府是否可以给朕一个清楚的回答”
中国人并不愿意占领日本
陈默然的回答让朱尔典立即探出了他的底线,对于眼前的这位皇帝和中国政府而言,他们压根没想过占领日本,对于他们来说,是否停战只有一个前提,就是他们能得到多少东西
摸出了中国方面的底牌后,朱尔典只是笑而不答,现在英国的意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中国人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而英国需要做的就是在这场战争中发挥英国的作用,从而避免他国趁机展示其在亚洲的影响力。
“我本人非常失望,”
远在太平洋彼岸的白宫内,面对着自己的幕僚们,罗斯福先是耸了下肩膀。
“这场战争中,美国就像是猴子一般被日本人耍了,他们曾经承诺过我们,但是一转身就抛弃了自己的承诺,背信弃义似乎是日本人的柄性”
在调停日俄战争后,曾要求日本人背书的罗斯福,只要一想到日本人竟然背叛了对自己做出的承诺,心底的怒火就不打一处来。
“这次,中国人,干的棒极了,他们狠狠的教训了该死的、狂妄的日本猴子,说实话,南海海战就像是奇迹一样,程壁光绝对是比东乡更伟大的海军将领,我们应该邀请他访问美国,嗯,这件事海军方面可以安排一下,我们和中国海军之间不是有合作吗?就这么办,到时我会邀请他来白宫”
“是的,总统先生”
海军部长查尔斯?约瑟夫?波拿巴立即应到,半年前,眼前的总统先生也曾用相似的言语夸奖过东乡元帅。
“不过,我想这一切,应该是在中日两国停战之后”
罗斯福又将话峰一转,转回到正题。
“虽然日本人狠狠的耍了我们,但是我想,作为美国的总统,维持太平洋的和平,是美国的责任。我想劝告中国和日本媾和,现在联合舰队已经不复存在了,狂妄的日本人已经意识到他们根本没有资本再进行这场战争,考虑到这些情况,我认为现在可能是最适宜调停媾和的时机,你们觉得呢?”
在罗斯福看来,调解中日战争和调解日俄战争一样,都是美国走向国际舞台的必须要做的事情,美国的利益和未来在太平洋,也正因如此,他更需要展示美国太平洋的另一端,在亚洲的存在。
“总统先生,毫无疑问,现在是最合适的时机”
国务卿伊莱休?鲁特肯定的赞同道。
“在日本人彻底失败之前,适时的介入调停,可以限制中国人的野心膨胀而且,如果美国不介入其中的话,相信英国会出于在华、在日本利益的考虑,迅速介入其中,这将不利于未来美国在亚洲发挥自身影响力”
罗斯福深以然的点下头,在这一点上两人是一致的。
“查尔斯,你有什么看法吗?”
将视线投给副总统查尔斯W费尔班克斯,罗斯福问道。
“介入调停,对于这一点我并没有任何异议,但是我们需要考虑的是,在这场调停之中,我们应该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
一个问题让椭圆型办公室内的众人沉默了下来,调停者的立场,表面上大家都会说着“中立”,可是事实上,调停人总会倾向于某一方面,就像调停日俄战争时罗斯福开始时站在日本的立场上,随后又站在俄国人的立场上,正是利益的变化导致了他的立场变化。
“站在中国的立场上?”
罗斯福在心里嘀咕一句,如果是在一个月前,他不会考虑这个问题,必定是站在中国的立场上,因为中国是牵制日本的一道绊索,而现在,随着联合舰队的消失,中国海军的异军突起,尽管相比于日本,中国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扩张**,但却仍然不得不谨慎面对。
“我认为,我们应该站在日本的立场上,现在日本是失败的一方,如果支持中国过于压榨日本,那么势必将导致未来中国无他国可以制衡,这将会令美国陷入新的困境,海军在未来不得不去面对中国舰队”
查尔斯?约瑟夫?波拿巴在沉默片刻后从海军的立场上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约瑟夫,如果我们这么做的话,那么很难保证一点,”
战争部长塔夫脱刻意强调道。
“无法达到目的中国人,是否愿意签定和约,现在的中国并不是日本,他们完全有继续战争下去的能力,无论是在军费或是军力上,他们的海军并未遭受重创,陆军尚未投入战争,他们有充分的时间去慢慢谈判,而且在谈判过程中,他们甚至会进攻日本本土”
“日本还有陆军”
“他们的陆军远未从日俄战争的创伤中恢复过来,而且主力在朝鲜,守卫本土的只有五个师团,五个师团分布在整个日本,只要中国人愿意,他们随时都能一脚踢开日本的大门,狠狠的揣上两脚”
“现在的日本并不是佩里时代的日本,中**队即便是登陆日本,也很难彻底占领这个国家而且到那时,占领日本的战争,将会耗尽中国人的军费,这肯定不是他们的那位皇帝愿意看到的,不要忘记,中国的皇帝是民选的,长时间的战争,很有可能导致民众对战争的厌恶,这甚至有可能影响那位皇帝因战争获得的威望”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和争辩中,罗斯福却把眉头皱成了一团,他明白为什么大家会陷入这种争论,这种争论的根本原因就是中国和日本的特殊地理位置决定的,这两个国家无论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国家过于强大,都不符合美国的利益,尤其是其海军力量的强大,势必会威胁到美国的海上力量,而美国在太平洋的力量却非常薄弱。
当初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美国才会选择中国作为自己的合作伙伴,可是在两国还未展开合作的时候,这个原本应该弱小的合作伙伴却出人意料的表现出了自己的力量,而这个力量却又是美国不得不警惕的。
“我们做出这些假设,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中国会向日本一样威胁到美国在太平洋的利益”
伊莱休?鲁特突然吐出一句话来。
“但是,我们为什么不能假设,中国人无意在太平洋上与美国为敌呢?”
“嗯?鲁特,说说你的看法”
顿时来了兴趣的罗斯福连忙向前欠了下身体。
“总统先生,在您的意识中,中国人是什么样子的?”
不等罗斯福回答,伊莱休?鲁特便替总统作出了回答。
“他们富足而又贫穷,麻木而又善学,勇敢而又怯懦,团结而又内耗,或许中国人现在改变了许多,正是因为这种改变,才会有之前的矛盾体,而且这样一个,内部问题至今未解决的国家,他们有可能威胁到美国的利益吗?”
一声肯定之后,伊莱休?鲁特又继续说道。
“对于中国,我们都可以有一定的了解,他们喜好面子,甚至愿意为了面子而牺牲利益,如果我们站在日本的方面,反而会令其感觉受到了污辱,对于中国人而言,这是不能被接受的,到那时,反而会导致谈判的破裂,可如果我们站在他们的一边,适当的建议,会被他们视为朋友的善意,而被接受……”
伊莱休?鲁特在说话的时候,神情中带着一丝狡猾的神采。
“最终,我想我们可以促成一个,我们可以接受的,同样也是中国可以接受的媾和条件当然,日本也会接受”。
第190章 把他们拉进来 (新书发布了,欢迎支持!)
“对于世界而言,中国似乎一夜之间,通过一场海战扭转了自己的命运,一跃实现了从弱国到强国的转变,而海军无疑是这场战争中的英雄,海军的胜利为中国赢得这场战争加上最后一块筹码。
在南京,在中华帝国心脏,在过去的几天之中,几乎每一天,都会成千上万人在皇宫前聚集,他们高呼着皇帝陛下万岁的口号,为胜利欢呼着,所有人都把这场胜利归功于皇帝,是皇帝的英明决策引领着这个国家走向胜利,正如他保证的一样,将带领中国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当然,也没有人忘记海军,每当街道上出现一名海军官兵的时候,总会有人试图把他拉进饭店、酒楼中,甚至激动的年青人会喊着“陛下万岁”、“海军万岁”的口号,把海军军人抛至半空
……但最终,真正的胜利者,却是那位居于宫中的皇帝陛下,他才是真正的胜利者,这对于中国国内的立宪派而言,不可不谓之一个沉重的打击,战争的胜利,至少是即将胜利为皇帝本人赢得了前所未有的声望……”
《南海大海战后的中国》莫里逊
“皙子,听说了吗?英美两国都介入调停了”
傍晚时分,袁世凯邀杨度一起在江边散着步,这似乎是一次再正常不过的官员与咨议院议员间的谈话。
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下来问道杨度,袁世凯的问题只让杨度一惊,沉思良久之后,他才开口说道。
“坊间到是有些传闻,不过似乎国务院还未知会咨议院”
杨度如实答道,同时在心里思索着袁世凯说出这番话来的意思。
“那皙子对这事怎么看?”
“袁部长,想来是陛下已经有了主意了吧。”
杨度在心下笑笑,自己怎么看重要吗?只有陛下认定的事情,不人可以改变的。
“皙子,毕竟这最终还是要靠咨议院审议的”
袁世凯语重心长的说道,在提及“审议”时又特意加重了声音,杨度指了指江边上的一艘小渔舟说道。
“我们坐到船上去说吧”
“行”
袁世凯点头答应了下来,他知道杨度这么说,无疑就是相信自己了。
杨度先走到船边,扶着袁世凯上了船后,解开缆绳,拿起竹篙,轻轻地对着岸边的石头一抵,小渔舟便平平稳稳地向江面前进了两三丈。
瞧着杨度撑篙的模样,袁世凯点头说道。
“皙子,你原来还是个撑篙的能手啊”
“湖南人天生都会驾船,不然当年何来威震天下的湘军水师?”
杨度不无得意地说。他把竹篙放下,坐到袁世凯的对面,任渔舟在水上漂浮,实际上这渔舟也漂不远,这是江心洲和江岸间的河道,水流并不急。
“英美两国纷纷要求调停中日战争,无论如何,陛下都是要给他们面子的”
袁世凯坐在渔舟中,双手扶着一根藤手杖。袁世凯的左腿在朝鲜时受过伤,治好后并没有留下多大的痕迹,平时走路与常人无异,只在快步前进时才可看出不太灵活。先前他从来不用手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打从来到南京,从那以后他一直拄着一根藤手杖,俨然真的患有足疾似的。
而皇帝陛下本人在看到他的这副样子之后,更是亲自赏给他一根手杖,只不过那根手杖被袁世凯置于正堂,用架子撑着,上面还蒙着层红布,全是当成圣品的供着。
“嗯,这倒也是,英国和美国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杨度点点头,不无乖巧的说道。
“皙子,你说说,如果咱们想拒绝英美调停,还要给他们面子,要怎么办”
袁世凯十分认真地问,藤手杖在船板上“噔噔”响了两下。
见袁世凯这么头号自己,杨度却不无谨慎的沉默下来,打从来到这南京之后,他对政局和政治有了太多的了解,政坛上杀人不需用刀,而陛下无疑又是其中高手。
“有几点,我想您一定早已想到了,如果咱们想回他们,可又能要避免伤到英美两国的面子,怕是要提出一个日本不可能接受的媾和条件,想来也只能如此了”
袁世凯点了点头。这和洋人打交道并不难,其实和中国人打交道没什么两样。
“从咱们这边来说,朝鲜、琉球,这两个地方,肯定是要回来的,如果政府提出这个要求来是顺应人心的。”
“这个可以提,而且日本人即便是再不愿意,也要把这两个地方吐出来。”
袁世凯岂会不知道这两个地方,陛下肯定是要回来,更何况那边陛下可是都拿定主意要让自己去那个朝鲜总督了。
“所以,如果咱们提出这个条件,反而会适得其反”
杨度心里冷笑,他知道袁世凯问自己这个问题,实际上只是借话扯话而已,脸上却严肃地说。
“既然如此,咱们索性就再多要点地方,顺便再多要点赔款。”
“地方,嗯日本人不是逼咱们割过台湾吗?咱们是该从日本身上挖块肉下来,至于赔款,这两年日本人自己折腾的动静不小,日本的国库大概也被他们掏空了,想要赔款的看来要向洋人借,如果,咱们想让外国人站在咱们这边,怕得从这赔款上面动动脑子。”
袁世凯这句不经意的话,令杨度十分吃惊,他隐隐明白,怕这英美介入调停的事,不单不是传言,甚至于,连陛下本人都想着借机就坡下驴了。
“皙子啊,听说了吗?张部长带着的考察团快要回国了”
“嗯,想来些番考察定会收获颇丰吧”
“不错,张部长一行或是回国后,这各项改革怕也就要全面施展了,皙子,你是宪政专家,想来到时定会一展所长”
袁世凯的一句话,反倒是让杨度沉默下来。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您考虑,不知想到没有?”
“啥?”
袁世凯把藤手杖收回胸前,专注地听着。
“人心。”
杨度将身子向着袁世凯倾斜,说出一番他思虑至深的话来。
“袁部长,你也看着了,这次大战一胜,陛下威望必定如日中天,人心向背皆往陛下,陛下更为千古明君,至此……只恐怕,中国立宪亡矣。”
听着这话,袁世凯沉吟着,没有做声。突然,他哈哈大笑起来。
“皙子,我总算知道了,你为何要把船撑到这,原来是怕别人听到你这番反叛朝廷、反叛陛下的话,你难道就不怕我告发吗?”
一听这话,杨度却是一愣,然后又是一笑。
“我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咨议院投票之人,也值得您去告发吗?”
“说下去吧,皙子”
袁世凯笑着挥了挥手,他等着杨度要怎么说下去。
“陛下曾允诺,九年之期必定立宪,可……。”
“皙子,你需知,陛下已将大量议案交由咨议院审议,陛下诚意不可见?”
袁世凯盯着杨度,两只眼睛里包含着不可测试的深意。
“不错,陛下为千古圣君,陛下更为千年难得之明君中国能得陛下,实为百年幸事”
杨度坦然承认道,虽说陛下手段众多,但他还是不能不承认这一点,在容人之量上,陛下远甚于他人。
“可谁能保他日……陛下之后,亦为明君”
一声问让袁世凯沉默下来,他看着江面半晌不语,他知道今天自己和杨度在这谈的实际大都是大逆之言,可他也明白,自己必须要抓住机会,明年,也许自己就要赴朝鲜走马上任,自己必须在要南京留下些什么。
在袁世凯眼中,明年的走马上任朝鲜总督时,朝鲜总督只是一块跳板,下一步,就是内阁总理大臣,而自己要当的这个内阁总理大臣,可不是张香帅那样的“不管大臣”,自己要做的是掌握实权的总理大臣。
所以在这一点上,他需要杨度的帮忙,只有立宪,自己的才能安安稳稳当这中华帝国的官,也只有立宪,才能让自己成为手握实权的总理大臣,可是,恰就像杨度说的那样,此战之后,得万民之心的陛下,想立宪便可立宪,若不想,自然也不会有民众抵触。
立不立宪的有什么关系,现在没立宪咱中华帝国不也把东洋人打败了吗?而再过几年,随着中国一天比一天强大,租界收回、治外法权收回,这些权益的收回,只会让陛下的江山做的越发稳固,越得万民拥护,到那时,立宪之事,自然也就被人有意无意的遗忘了。
“皙子,”
袁世凯身体向前一倾,面对着杨度吐出一番话来。
“这立宪之事,怕还是得靠你啊”
一言一语中透出来的意思让杨度一愣,愣神之后,杨度又是苦笑一阵。
“怕立宪在于诸公”
胜利的滋味是什么?
过去,即便是当上这个皇帝的时候,陈默然也不曾真正体会过,可是当击败联合舰队的消息传来之后,陈默然激动的整整一夜未睡,甚至于在过去的几天中,也一直处于激动之中,作为一个随时都有亡国之危的一国之君,绝不是什么好差事。
而现在呢?
面上笑容,陈默然望着坐在那的张之洞、管明棠诸人。
“罗斯福出面了”
扬了扬手中美国驻华大使柔克义递交的公函,陈默然心里是那个得意啊,现在自己也是左右世界格局的大国国君了,直到这会,才真正深刻体会到那种身为大国之人的感觉,过去甚至连自己这个当皇帝的都要给那些个大国大使面子,可现在……
“一样的话语,”
冷嘲一声,陈默然又吐出一句话。
“为了亚洲的持久和平”
“罗斯福也希望我们停战?”
张之洞轻问一句,这无疑是一句废话。
“美国人有可能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管明棠非常肯定的说道,
“也不尽然,按照现在的局势发展,美国人很有可能站在日本的一边”
梁敦彦摇头说道,作为外交部长,从宣战后他频繁同各国大使会晤,多少的总能从他们的话语中,探究出他们所代表的国家表现出来的意思。
“无论是英国,或是美国,他们所看重的都只是利益,过去美国人倾向于我们,是因为我们可以平衡日本在太平洋对美国形成的压力,而现在,我们却有可能对美国形成同样的压力,所以对美国人而言,面对这种情况,出于利益考虑,他们更容易倾向于维持日本的利益,而不是牺牲日本的利益,一个被严重削弱的日本,是不符合美国的利益的”
“同样也不符合英国的利益”
接过的梁敦彦的话,陈默然一声冷笑。
“英国人也好,美国人也罢,他们都很难站到咱们这边来,支持咱们提出的要求。”
“也许,我们可以从德国方面动些脑子”
梁敦彦适时的提出自己建议。
“在这场战争中,德国明显倾向于我国,所以,我觉得,或许可以考虑把德国拉入调停之中,相信德国亦有这方面的意愿”
“德国”
眉头一皱,陈默然深思片刻。
“德国人是想扩大自己在亚洲的影响力,这一点可以考虑,甚至还可以……”
远交近攻,话语稍顿之余,陈默然在脑海中思索着那位“大西洋舰队总司令”的野心,以及德国同英国的矛盾,德国的确是一个可用的棋子。
“把德国拉进来,咱们要借德国去挡英国的牌,只要德国表示支持,为了避免咱们倒向德国,英国势必会做出让步,这样,咱们就能各个击破”
“但是陛下,国与国之间只有永恒的利益,我们很难保证,引入德国,会不会导致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毕竟,我们同德国有青岛的纠葛,这一点,我们必须要考虑,同样,德国人也不会忽视这一点,随着中国的强大,收回青岛只是迟早之事,这一点很有可能在未来的谈判中,为英国人所用,从而造成对我国不利的局面”
管明棠就事论事的提醒着陛下。
青岛
眉头一皱,陈默然的脸上浮现出些许无奈,这就是满清给中国留下的,从北到南,到处都是各国租界和租借地,甚至在华北,现在还有多国驻军,如果不是自己定都南京,只怕睡个觉都睡不踏实。
“如果我们进行外交背书……”
梁敦彦的建议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起来,陛下绝不可能接受这个建议,果然,不等他说完,陈默然便立即打断了他的话。
“国土,是不能用来交易的,青岛一定要收回来,香港也是,而且很快我们就要和他们去谈,这一点不需要做任何考虑”
“陛下,”
一直沉默不语的袁世凯这会却主动开口说道。
“现在法国人用信贷迫使俄国倒向英国,德国正在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东西压力,而且德国人也意识到这一点,如果我们能够让德国意识到,在未来的战争中,我们有可能选择同德国结为盟友,我想他们绝不会介意向在这场调停中支持我们,甚至乐意将青岛归还给我们”
一句话从袁世凯的口中吐出时,陈默然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这正是自己在考虑的事情,虽说过去几天自己得意洋洋,可情报局的情报简报却一天不落的看着,俄罗斯现在正陷入动荡中,日俄战争后摇摇欲坠的财政信用,使得沙皇需要大量资金,但却无法得到外部贷款,而法国人却在用贷款迫使俄罗斯同英国签订协约,可以说这笔贷款的性质将直接决定未来俄罗斯的走向,如果历史不发生变化的话,俄罗斯肯定会倒向英法,德国并没有几十亿卢布借给俄罗斯。
“和德国结盟是不理智的”
管明棠直接开口否决倒。
“德国的海上力量远逊于英国,其地缘决定了他的未来并不乐观,他需要面对世仇法国以及现在世界第一强国英国,如果再加上俄罗斯的话……”
“虽是不理智,但……”
微微一笑,陈默然直接开口说道。
“但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美国对中国的警惕导致未来中国很难同美国展开全方面的合作,不过德国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德国的军事、技术、科学都是的中国需要学习的,如果做为一个盟友可以得到这些,似乎是一个非常划算的生意。
“陛下”
听着陛下的决定,管明棠禁不住一惊,或许其它人可以说出联德的好处,可他却能看出联德的坏处来。
“德国根本就没有挑战英国的资本,没有比英国更强大的海军,他们根本不可能切断英国的海上贸易线,如果不能切断英国的海上贸易线,其就不可能击败英国,如果我们要……”
“要缔结同盟,不是不可以,日本人有《英日同盟》,咱们也可以缔结一个《中德同盟》,只要……”
狡黠的一笑,陈默然又继续说道。
“只要规定时间也就行了,比如说……嗯八年”。
第191章 给予朋友的回报 (新书发布了,欢迎支持!)
清末,因首都在北京,外国在南京一般仅设领事馆。至光绪二十五年,始开放下关为商埠,惟限于江干一带,未及城内。又以利益均沾之故,各国皆得于下关通市设领事馆矣。
去年民族光复后,临时政府建都南京,与临时政府建交的部分国家逐步将大使馆或公使馆馆址移至南京。其间,有的向临时政府暗送秋波,有的抢先建交,有的分步试探。而自帝国建元后,与帝国建交的部分国家逐步将大使馆或公使馆移至南京。
作为最早与临时政府建交西方列强德国,初时大使馆设于旧领事馆内,随后又在楼子巷租用土地,建起了砖木混凝土结构的德式2层楼房15幢432间,厨房122间,厕所120间,浴室2间,共计678间,在此时的南京这属于规模最大的大使馆。
而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大使馆的规模与其国家在驻在国所持的“野心”是相互对映的,作为一个后进国家,德国在华享有的特权,除去青岛之外,大都是依靠门户开放政府得到,但对于德国资本界而言,开拓中国市场直接关系到资本工业界的未来,而从清末至今,无论是满清或是帝国都向德国采购了大量的军械以及机械设备,尤其是自临时政府之后,中国向德国采购机械设备超过过去十数年之合。
“中国的市场关系到德国工业界的未来”
在巨额定单的刺激下,德国是第一个承认南京的西方列强,而作为回报,在过去的两年中,大量的定单、合作合同源源不断的被输送到德国工业界,尤其是在中日宣战,中英关系微妙之后更是如此。
上午九时许,一辆汽车驶离了德国大使馆,汽车几经拐弯后拐向光复大道,随后沿着光复大道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在南京,任何一位外国观察家都知道,对于中国而言,能够对任何问题作出最终决策权的并不是他们的政府,也不是咨议院,而是他们的皇帝。
南京是世界三大**帝国之一中华帝国的首都,而皇宫才是这个国家的大脑。
“上个月,我们得到了来自中国的3600万马克定单……”
坐在汽车上,乔治?冯?海德里森向大使作着的汇报,他看着面前沉默不语的冯?莱克斯伯爵,作为驻华大使,除去代表德国在华利益之外,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在中国推广德国工业产品,而单就这一点而言,无疑他是最成功的一任德国驻华大使。
“乔治,记不记得你刚来到中国的时候,我曾对你说过什么?”
间筹志满的冯?莱克斯伯爵看着坐在旁边的参赞,同时他又用手肘拄了一下这辆汽车,这辆汽车是那位皇帝陛下送给自己个人的礼物,在南京只有英、美、德、法四国大使拥有这样的汽车,而在德国,却只有皇帝陛下才拥有同款的豪华汽车。
“你曾说过,不要用过去的眼光去看待这个国家的一切”
乔治如实的回答到,他是十个月前从德国来到大使馆上任,曾有幸目睹了那位皇帝陛下的登基大典,可以说,他完全见证了这个帝国的“诞生”。
只不过在德国本土的时候,在接受外交培训的时候,他的看法和想法完全受到旧时代资料的影响。
“两年前,当我乘着军舰从上海一路到武昌,两岸除去汉阳之外,皆是原始地貌,而现在,你看长江两岸是什么模样?”
“两岸随处可见工厂和烟筒,以及正在建设中的厂房,根据中国政府的规划,他们建立的是沿江工业带,政府主导重工业,民间资本主导轻工业,过去十八个月,中国从德、英、美、法、奥匈诸国进口机械设备成品5.5万部,机械设备散件3.2万部,引进技术近四千项,今年,全世界45的机械设备出口,都是出口至中国,由此可以得出结论,在政府不记代价推动下,中国正在迅速实现工业化。”
乔治非常熟练的吐出了一系列的数字,而这些数据都是公开的,同样的也是德国在这场战争中选择中国的原因,德国人善长分析,正是这些数据分析,使得德国相信中国能够赢得这场战争,即便是他们输掉海战,最终,他们还会是这场战争的赢家。
“中国的市场非常庞大”
冯?莱克斯伯爵看着车窗外的街道,非常肯定的说道。
“这一点,早在一百年前,英国人就已经看到了,半个多世纪前,为了这个市场,英国人用舰炮轰开了他们的国门,可是直到现在,中国的市场仍然未被充分开发”
这会冯?莱克斯伯爵的眼光闪动着一丝神采。
“我们必须要看到,中国的经济总量远超过德国,当然,他们的工业经济却很低,他们的经济大都依靠农业,而现在中国人却正在奋起直追,这意味着我们,德国,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优势,去抢占这个市场,如果,中国在未来几年中,依然保持今年这个数量的机械进口,那仅仅只是一年的定单,就足够整个德国工业界每天保持最高开工率,甚至即便如此,我们都无法完成中国的定单……”
“大使阁下,我们必须要考虑到,现在中国并不仅仅只向德国采购机械设备,他们是向多个工业国家发出意向,最终由价格最低,而且愿意同时转让技术专利的企业发出合同,现在他们之所以向各国采购机械,是因为自身机械产量不足满足国家工业发展需要,而随着大量机械设备的进口,以及本国机械制造业的发展,尤其是各国机械设备技术专利的转证,使得他们的可以大量生产同类而且同质机械,那时进口量自然会降低”
对于这个工业品市场,乔治有着自己的看法,现在的中国政府采购设备时与满清有着明显的不同,他们更像日本人、俄罗斯人,在采购设备的时候,总会谈到专利技术问题,相比于单纯购买设备,他们更乐意连同技术一起购买,一开始,法国人就是在这方面投机取巧,得到了大量的设备定单,他们的报价或许高于德国,但是却随机转让专利技术,出售散件,派出技术人员来到中国帮助其实现机械设备的国产化。
法国企业在这方面有着充足的经验,无论是日本或是俄罗斯的企业都曾从法国引进大量的机械设备同专利技术,而在这方面德国企业却滞后很多,直到面临中国的巨额定单流失之后才反应过来。
而听着乔治的分析,冯?莱克斯伯爵却是的笑看着这个年青人。
“或许吧,但是,中国人需要多少机床?要到什么时候,中国人才能拥有足够数量的机械工厂?这些都是个问题,就像他们马鞍山机械公司,现在一年仅只制造一万部机械设备,可是未来,中国却需要几十万、上百万部机械设备,不要忘记,这个国家非常大,人口非常多,如果机械保有量同人口比例相匹配的话,未来三十年,中国至少需要一千万部机械设备,才能达到同德国保持同一水平,但是三十年的时间,中国人能够生产出如此数量的机械设备吗?所以他们就需要进口”
冯?莱克斯伯爵的语气非常肯定,接着他肯定的说道。
“所以,在这场战争中,我们要向中国人表现出足够的善意,要让他们意识到,当他们被全世界所抛弃的时候,只有德国仍然站在他们的身边,仍然是他们的朋友,这便可以让我们的工业界得到更多的合同,至少在同等或相近条件下,他们的会优先考虑到德国,”
接着冯?莱克斯伯爵又不无遗憾的说道。
“两个月前,美国伯利恒钢铁公司同克虏伯钢铁公司共同竞争马鞍山钢铁公司的四号炼钢车间的合同,我们的报价低于伯利恒钢铁公司,但是却因为我们比伯利恒钢铁公司少了一样东西”
“一万五千吨级水压机?”
“就是那个水压机,是伯利恒钢铁公司发明的,而克虏伯公司,不过是刚刚完成试制,在他们犹豫不决的时候,高达两百余万美元的合同,就被伯利恒钢铁公司得到了,这可是一千万马克的合同,但是如果我们可以得到优先权的话,那么这份合同必然属于德国,而且随后的万吨水压机合同又会带来上千万马克的回报,有时候,我们的企业太过于犹豫不决,在这个时候,就必须要依靠我们这些外交官去维护德国的商业利益”
思绪
思维方式的不同,曾经到美国学习一年的乔治在心底自语一声,相比于德国企业的保守,美国企业从不介意转让专利技术,在美国企业看来,那些技术都是有价的商品,即然是商品那么出售它就没有任何问题,而德国企业往往将专利视为公司产品处于领先地位的保证,但却恰恰忽视了在这个工业时代,任何工业品都是可以仿制的,
就在这时汽车停了下来,乔治抬眼一看,汽车已经到达皇宫了。看着这与“三大**帝国”之名绝不相符的皇宫,乔治忍不住想着,会不会是,全中国的白银都被那位皇帝拿去买了机器和技术。
“莱克斯伯爵”
在大客厅的门被推开的时候,陈默然便满面笑容的迎了上去。
“皇帝陛下”
瞧见这位穿着一袭中国海军制服的皇帝陛下,冯?莱克斯伯爵连忙弯腰鞠躬行了一个德式的宫廷礼节。
“好了,莱克斯,我的朋友,今天,在这里,没有皇帝与伯爵,有的只是两位老朋友”
安受了一礼后,陈默然笑着说道。
对于这位“民选皇帝”身上的偶尔流露出的平民作风,莱克斯伯爵只是不以为意的笑笑,但他知道,这种表现恰是因为这位皇帝把自己视为朋友,这是一个好迹象。
“今天,今天请你来,是我想向您,亲自表达我的感谢”
陈默然微笑着说道,昨天从驻德大使馆发来一份电报,德国八大银行愿意向中国提供一亿马克的低息信用贷款,尽管谁都知道,这实际上是南海海战后,国际金融界作出的一种自然表现,但陈默然还是抓住机会,想向“老朋友”表示自己的感谢。
“陛下,这是德国金融界对贵国的信心表现”
莱克斯礼貌的回答道,他知道这一亿马克的信用贷款,最终仍然会一马克不落的回到德国的口袋中,甚至于这一亿马克根本就不需要汇到中国,这位皇帝派出的采购人员会直接拿着这一亿马克的支票,向德国的工业界下达至少一亿马克的定单,如果所料不差的话,为了表示他们的感谢之情,他们会追加定单。
“无论如何,来自老朋友的友谊,让朕深为感动,朕已经下旨要求技术委员会向贵国企业下达不少于1.3亿马克的定单,我想,这是朕和中华帝国表示对德国感谢之情的最好举动”
果然
冯?莱克斯伯爵在心里一阵暗乐,这就是和中国人打交道的好处,中国人知道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方式表示自己的感谢,那些开出支票的银行家,早已经算准了这一切,这笔巨款只是他们从左手交到右手罢了,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不仅获得了利息,同样帮助工业界得到了更多的定单。
“这场战争,暴露出了很多问题”
接着,陈默然不无凝重的说道。
“有时候,无论是个人或是国家,都不得不去面对一个现实问题,就是随时会被曾经的朋友所出卖,而在这场战争中,就充分暴露出了这个问题”
话峰一转,陈默然表面上神情凝重,可双眼却直视着冯?莱克斯伯爵,自己今天邀请他来,可不是为了告诉他这1.3亿马克这么简单,而是想向他传递一个信号,一个德国可以读懂的信号,但是又不能够太过于直接,也不能太隐晦。
在另一个时空中,有一个人想用**城楼上的照片去传达信号,结果美国人就没能读懂,西方人并不擅长去猜测东方式的隐晦表达,而且很多时候他们甚至会误解。
“当然,皇帝陛下,无论是个人或是国家,都是如此”
在表示赞同的时候,冯?莱克斯伯爵开始在心里思索着皇帝陛下这句话里透露出的意思,很显然,他对英国在这场战争中的表现非常不满,甚至于可能还有对美国心存不满,美英的介入调停,使得中国现在面临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
“但是,皇帝陛下,同样,无论是个人或是国家,在面对任何情况的时候,都会有朋友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
冯?莱克斯伯爵并没忘记适时的表现出德国在这场战争中的立场,以此来证明,相比于其它国家,德国才是中国真正的朋友。
“当然,比如说贵国”
肯定的点点头,陈默然微微一笑。
“这场战争,使得我个人和这个国家,认识到很多问题我相信,中国和德国的友谊,会随着时间的加深,而越发深厚,为此……”
手一伸,身后的近侍随之取出一份文件,而陈默然则直接接过文件,满面笑容的看着冯?莱克斯伯爵,在他有些迷惑的时候开口说道。
“我想,也许德国应该得到一些属于友谊的回报”
再交将文件递给近侍之后,近侍直接将文件递给了冯?莱克斯伯爵,接文件之后,冯?莱克斯伯爵展开文件一看,双目顿时一睁,他仔细翻看了几页之后,在看到文件最后的属名,名字很熟悉,是一个德国人名,显然这份报告是真实的,合上手中的文件,冯?莱克斯伯爵抬头看着面含微笑的陛下,按奈下心底的激动。
“皇帝陛下,不知陛下……”
不待冯?莱克斯伯爵说完,陈默然便笑着打断的他的话。
“我说过,德国应该,也理当得到与其友谊相等的回报,很快,这份报告就会公开,而报告的真实性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我想如果德国有意的话,德国理应是中国优先考虑的合作伙伴”
面上的笑容是一副真挚的模样,可是在心里,陈默然却知道这不过只是一个诱饵罢了,现在就看德国人选不选择这个吞下这个他们没办法拒绝的诱饵了,这份报告终于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发挥他的作用。
而且要最大程度的发挥出他的作用,只有如此,这一切才是值得,而且这不仅仅是一个诱饵,同样也是一块敲门砖,它将会帮助自己打开德国的大门,让德国人主动的提出自己需要的那个要求,而中国则可以从中得到自己需要的技术、资金。
“皇帝陛下,我想,”
沉吟片刻,又看了一眼那份报告,冯?莱克斯伯爵如实的回答道。
“我需要将此事上报柏林,我本人希望皇帝陛下能够基于德华两国间的友谊,推迟发布这份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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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白色的(新书发布了,欢迎支持!)
“让别的民族去分割大陆和海洋,而我们德国满足于蓝色的天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也要求阳光下的地盘。”
作为德意志帝国的第四任总理伯恩哈德?冯?皮洛夫所禀持的外交政策同俾斯麦时代的谨慎不同,在更多的时候他的外交政策是冒险而且激进的,尤其是半年前的公然挑占法国在摩洛哥权力所引发的摩洛哥危机,一度几乎引发法国的战争,尽管在一个月前,在英国的介入下,最终德国承认摩洛哥为法国的保护国,但以获得法属刚果一部分面积多达平方公里的殖民地作为补偿。危机虽告结束,但危机却加剧了法、德的对抗,更加强了英、法结盟。
但在伯恩哈德?冯?皮洛夫和皇帝威廉二世看来,这次危机在充份展现了德国的力量,同时德国也得到了相应的回报,一块面积庞大的非洲殖民地,但是同样也使德国清醒地认识到,在英法两国挟制下,以武力在海外开疆拓土,暂时还没有德国的“用武之地”。
而在危机之后,德国国内一些自由主义政治家,开始酝酿一种新的制度设计,在规避战争的孤立主义危途中寻求德国个性的“世界政治新模式”——既安全可靠,能有效地规避战争,又有利于在世界舞台上传播德国文化,进行无硝烟的“道义征服”。
也正因如此,德国才开中调整自己的外交布署,而对待中国的态度,同样也是这种调整中的一个立足点。
此时在总理府内,面对着来自中国的这份厚厚的机密电报,伯恩哈德?冯?皮洛夫保持了长时间的沉默,准确的来说,是电报中的内容完完全全的让他整个人在长时间内都处于震惊状态。
“预计储量2.5亿至3.5亿吨钠硝石,……矿石品位平均为7局部最高为全矿区平均为天,这比翰伯石与圣罗拉硝石矿产储量还要多,总理阁下,我们必须要得到这座硝石矿。”
外交大臣亚哥夫在放下手中的这个文件的时候,几乎是用颤抖的声音喊出了这句话,尽管身为外交大臣,但是亚哥夫还是明白这座硝石矿对于德国而言意味着什么。
在过去的百年之中,欧洲人口急剧增长,而土地的肥力业已耗尽,不进行土壤改良,粮食生产就不可能以同等的比例增长。英国人通过化验,发现海鸟粪具有肥料的性能。从1840年起,秘鲁沿海的海鸟粪就开始大量出口。秘鲁近海的水域中有大量的鱼类,那些靠这些鱼类为生的鲣鸟和海鸥从远古时代起就栖身于沿海大大小小的岛屿上,在那里留下的粪便堆积成山。这些粪便含有丰富的氮、氨、磷酸盐和盐碱,最终化为天然磷矿。
然而,海鸟粪打人国际市场后不久,农业化学家就发现,硝石含的养分还要丰富,到1850年,用硝石当肥料的作法在欧洲农村已十分广泛。旧大陆因水土流失,地力早已耗尽,施了肥的麦田贪婪地从硝石中汲取硝酸钠养分。后来智利通过“硝石战争”垄断了世界的硝石供应,充足的肥料供应,使得欧洲饥荒的幽灵就这样被赶走了。
这些硝石矿尽管在智利的土地上,但是却被英国人控制着,而德国的农业、化学工业、军事工业却离不开智利硝石,而供应硝石的不是智利人,而是英国人,英国的利物浦硝酸盐公司垄断着智利硝石矿的输出,而在“摩洛哥危机”期间,德国的运矿帆船却一直滞留在智利的港口,当地供应商以产量有限为由,半停止了对德国的硝石出口,而这背后的影子就是利物浦硝酸盐公司,就是英国政府。
“总理阁下,这座硝石矿将可以满足未来3个世纪德国的需要,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要得到这座庞大的硝石矿……”
“对,甚至可以不惜代价”
一时间整间办公室内都是众说纷云,几乎所有人都惊讶于这份电报中提到了硝石矿的庞大,储量超过智利、矿石品位毫不逊于智利,面对这么一座关系到德国农业、工业命脉的硝石矿,任谁也无法保持冷静了,尤其是在经历了“摩洛哥危机”期间的“半禁运”之后,每一个人都能清楚的意识到,这座中国内陆腹地的硝石矿,对于德国而言意味着什么。
“那么,亚哥夫,你觉得,为什么中国人会主动向我们出示这份报告?”
皮洛夫扭头问道亚哥夫,在他看来,这份报告出台的时间,实在是太过于巧合,就是在中国即将同日本展开媾和谈判的时候,一份由德国地质学家、海军部官员格奥尔格?凯泊参与调查的矿区资源报告被中国人拿了出来,而且由那位皇帝本人交给了驻华大使。
“中国人需要我们的帮助”
亚哥夫不假思索的答道。
“在未来的谈判中,他们需要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盟友,而皇帝陛下已经表示将介入中日谈判,所以,在这场谈判中,他们需要我们帮助他们抑制来自英国的外交压力”
“但是,这不是我们介入调停中日冲突的出发点吗?”
皮洛夫皱眉说道,皇帝陛下介入调停中日冲突,目的是为了加大德国在中国的影响力,尤其是在中国人因英国的背叛对英国心生不满的时候,德国所需要的仅仅只是以公平、公平,稍偏坦中国的姿态出现,就足以让中国人感激涕零。
而这座硝石矿,真的是那位皇帝陛下的礼物吗?
面对着这份报告,皮洛夫沉默了下来,这座硝石矿对于德国,甚至任何一个国家而言,都是一个无法拒绝的诱惑,中国人为什么会把这个礼物送给自己呢?
“……在中国西北的某一个省份,很有可能是甘肃或者新疆,因为中国人沿途的保密,使得我无法确定矿区的位置……”
这是格奥尔格?凯泊在拉到问询电报后的回答。
“甘肃、新疆……”
看着电报中提到的名字,皮洛夫冲着自己的秘书吩咐道。
“立即拿过来一份中国地图”
几分钟后,一份中国地图出现在首相办公室内,地图被铺开后,皮洛夫很快硬找到了甘肃以及新疆的位置,再顺着地图朝边缘一看,皮洛夫笑了起来。
“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不仅仅只是礼物”
头一抬,满面笑容的皮洛夫便冲着亚哥夫说道。
“走,我们一起去见陛下,或许这座硝石矿,将会是陛下得到的最好的新年礼物”
“这的确是,迄今为止,我所得到的最好的也是最有意义的新年礼物”
放下手中的电报威廉二世即未表现出狂喜,也未表现出太多的情绪波动,他慢慢的站起身来,走到那个巨大的地球仪面前,转动地球仪,找到中国的位置之后。
“中国皇帝是希望借助我们的力量去抗衡俄罗斯人,否则,贪婪的尼古拉肯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么一座硝石矿在自己眼皮底下,而不动起任何歪念,所以他才需要我们介入其中,而且,我想……”
尽管性格非常自大,但是威廉二世仍然能敏锐的觉察到这座硝石矿怕不仅仅是中国人“送给”自己的礼物。
“他们恐怕会用这座硝石矿,从我们这里换取很多东西,比如贷款,嗯,那里有铁路吗?”
“陛下,中国人通往西部的铁路还未修到西安,如果是在新疆的话,也许还需要修筑两千公里的铁路”
皮洛夫如实的回答到自己在来皇宫的路上翻看的一些关于中国西部地区的资料。
威廉二世冲着皮洛夫丢去一个果然如此的神情。
“现在可以肯定一件事,中国人肯定会希望由德国承担修筑铁路的资金,两千公里铁路,至少需要一亿马克,而且还要未来的矿场建设,我想德国至少需要负担一亿五千万马克,才有可能得到这座硝石矿的部分股权,而且至少要到五年以后,我们的船队才有可能运回第一批中国硝石”
“陛下,你的决定是……”
波洛夫连忙问了一句。
“当然,我们当然需要硝石,我们的农业,我们的工业都离不开硝石,没有硝石,我们就没有足够的肥料,没有硝石,军队就没有炸药和火药,所以,我们要得到这座硝石矿,”
威廉二世非常肯定的说道,然后又沉思片刻。
“至于这笔资金,我想德国的银行团应该非常乐意承担,也许十年以后,这座硝石每年都会给德国带来上亿马克的回报,但是,我希望我们能够在谈判中获得足够的利益。”
又沉默一会,转过身面对着亚哥夫,威廉二世突然一笑。
“起草一份电报,以我的名义发给中国的皇帝,告诉他,我本人和德意志帝国非常乐意在谈判期间,始终坚定不移的站在中国一方,友谊,这是基于德国和中国之间的友谊嗯,同时告诉他,我非常乐意看到,德国在未来和中国展开更广泛、更全面的合作……”
“我们的计划奏效了”
放下威廉二世回复电报,陈默然笑了笑。
自己的那块“白色敲门砖”成功的敲开了德国的大门,现在威廉二世已经咬上了这个鱼钩,慢慢的他会越咬越紧。
“陛下,我们自己完全有能力修筑铁路,并开采硝石矿,为什么一定要拉上德国人?”
梁敦彦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为什么陛下会出此下策。在他看来,一但中日谈判结束,获得巨额赔款之后,中国完全有能力自己进行这一切。
“为什么?”
微微一笑,陈默然看着梁敦彦,他们根本无法自己的用意。
“我们自己是有能力,但是却必须要考虑到俄罗斯的因素,日俄仇视对我们非常有利,一但因为新疆硝石矿,造成中俄两国矛盾,导致日俄两国携手,对我们产生的影响谁也无法估计”
嘴上这么说着,陈默然心里却知道无论是中德合办新疆硝酸盐公司,或是由德国提供贷款修筑从海州至迪化的铁路,实际上,自己打定了主意,九年之后,直接没收这个大型企业,停止偿还贷款。
战争,战争会改变很多东西。
现在,硝石或许是白色黄金,但是等到一战之后,德国化学家发明的人工合成硝酸,硝石的末路也就到了,现在自己只是用一个夕阳产业为中国换取最大的利益,一条几千公里长的干线铁路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一战时靠着硝石出口挣到的最后一笔“暴利”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自己和中国需要的仅仅只是那条铁路。
“所以,把德国引入硝石矿中,由德国去对付俄国人,这样居中的我们便可以处于一种超然位置,毕竟,这座硝石矿是德国地质学家发生的”
微笑着,陈默然默默的在心里对发现这座硝石的公司职员道声抱歉,为了国家的利益,也只能如此了。
“而且,更为重要的一点是,无论是铁路的巨额投资以及未来硝石矿的投资及巨额回报,会使德国在华投资压倒英法传统欧洲列强,届时,中国将会成为德国最重要的贸易伙伴,以及投资市场,这时我们便可以同德国去谈论从德国引进技术,同时聘请德国专家帮助我们进行国家工业发展规划,在未来十年内,帮助我们建成一整套完整的工业体系,如此一来,我们才有可能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强国。”
又稍做沉默,陈默然看着梁敦彦说道。
“而且,德国在中国的领先,誓必会导致英法两国的警惕,为了争夺市场,他们会进一步调低工业机械的价格,这样更有利于我们引进设备和技术,所以,无论如何,在这场国与国之间的游戏之中,最终的胜利者只有我们中国,至于德国、英国,甚至于美国,都只是我们发展之路上的一块垫脚石。”
利益,国与国之间的利益就是一场博弈,而相比于那些国家,自己掌握着未来的发展,就占尽了先机,只要掌握这个先机,便可以得到超乎想象的回报。
“对于现在中国的来说,想要发展,就必须要充分利用国与国之间的矛盾,巧妙的争取我们的利益,同时尽一切可能保证我们的利益最大化,这才是我们快速发展的基础,而现在,我们要通过铁路和硝石矿把德国人拉进来,等将来,他们上了套,咱们再说服他们把青岛吐出来,到时候,德国人为了咱们这个盟友,恐怕也只能如此了”
在吐出这番话时,陈默然的心下一阵小得意,自己用那对自己而言等同于鸡肋似的“白色黄金”,换取了太多的东西,有眼前的有远期的,总之,自己只是把他的效用发挥到最好。
对,将来铁路修到新疆,一定要把内务部的劳动惩戒营调到新疆,在那里种棉花,这又是一笔不匪的回报。
这就是未来尽在我手啊
心底一声感叹,看着坐在那的梁敦彦,陈默然笑了笑。
“咱们现在要准备两场谈判,一场是和日本人,这场谈判,与其说是和日本人之间的谈判,倒不如说是同英美两国的博弈,现在德国介入了,只要他们站在咱们这边,英国那边的压力就能抵消个差不多,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美国”
“陛下,恐怕想要得到美国对咱们的支持,咱们不仅要从外交上考虑,还需要从……”
不等梁敦彦说完,陈默然便接了过来。
“美元”
“对陛下,”
梁敦彦重重的点下头,这是外交部在仔细研究之后定下的一个策略。
“现在美国拥有世界上最庞大的工业、最强大的金融经济,连英国在进行布尔战争的时候,都需要向美国融资,法国尽管全世界最大的融资市场,但是,论其融资潜力,恐怕还要数美国,而美国银行界一直都有同英国金融界角逐的野心,如果要索要赔款上,我们表示可以考虑采用美元结算,那么美国政府至少会支持我们对日本的大部分赔款要求,当然,我们还要诱使美国金融界迫使美国政府,以支持我们的要求作为交换,从而采用美元结算,这样,美国人得到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而我们仍然可以得到巨额的赔款,当然大部分领土要求,也可以得到满足。”
提到这,梁敦彦又看着陛下说道。
“当然,这最终要看,德国愿意在这场游戏中充当多么重要的角色,没有德国的全力支持,一但我们要求采用美元结算,恐怕会引起英国方面的强烈反应,而在这个时候,就需要德国的支持,但在另一方面,德国金融界也有同样的诉求,这些我们都必须要考虑到……”
“那就用美元和马克,共同结算至于,比例,就看他们出多大的力要把这一点透露给他们,今天的行为决定明天的回报”
(新书发布了,书名:新纪元1912,在这本小说中,一个弱国之中,无数个心怀“大国公民”理想的个人,将未来、命运交托与国家,潜心钻研,努力成为国家这个团队中的一份子,所有人按照同样一个大目标奋进,这一群人叫做国民。而这个目标则再简单不过——“大国之国民”。呵呵,还望大家继续支持无语,拜谢,有推荐的还请投票给新纪元,谢谢)。
第193章 炮击 (新书发布了,欢迎支持!)
蔚蓝色的大海上,一支舰队正迎着东方天际的晨曦急速而行,船尾浪花翻涌,在平静的海面上留下一道道洁白的尾流,尾流又被红色的晨曦映成橘色。
只要看到那高耸的桅楼和那独特的三座三联炮塔,任何人都能喊出来,这是“靖远”号战列巡洋舰。
在某种程度上而言,“靖远号”战列巡洋舰在南海海战之,早已经成为中国海军的象征,象征着新生的中华帝国皇家近卫海军的新生与光荣,而此时“靖远号”战列巡洋舰和“致远号”战列巡洋舰,以及由六艘和其相比如舢板舰千吨级驱逐舰正在东海上航行着。
此时两艘战舰主副炮炮口罩已经被拆了下来,而在舰桥以及桅楼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护拦处的绑扎的沙袋,而在舷边外沿一磅马克泌“乒乓炮”周围护板上同样扎着沙袋,这是在镇洋舰队返回三都澳基地后,针对南海海战中鱼雷艇的出色表面而进行的紧急改装,射速达每分钟600发的马克沁机关炮,是唯一可以有效攻击高速机动鱼雷艇的家伙。
此时,在这些于舷外加装的炮廓式马克沁机关炮的炮位上,炮手们手举着望远镜,不时的观察着的周围的海上环境,而在后方,操作着机关炮的炮手,则加着炮尾,作出一副随时准备开炮的模样,此时,无论是靖远或致远,亦或是那六艘平海级驱逐舰上,所有的官兵,全是一派大战来临的紧张气氛。
没办法不紧张。
尽管现在联合舰队已经不复存在,在远东的大海上,再也没有力量可以对抗强大的镇洋舰队,尤其是这支最为精锐的“第一巡洋战队”,但是今天不比平常,今天他们将从北方航线进入太平洋,开始执行对日本的海上封锁任务。
四天前,帝国海军部第一次正式发布了“对日本禁运令”,同时划定了三个禁航区,禁止任何国家商船进入,而第一巡洋战队则负责在第二禁航区,击沉或俘获日本商船,同时阻止外国商船进入,监督违反禁令的商船进入指定的港口。
这一次,他们并没有选择安全的吕宋海峡进入太平洋,而是选择从充满危险的日本列岛中穿过,或许日本的主力舰队虽然已经被彻底推毁,但他们还有大量的小型船只,尤其是那些速度快,吨位小的鱼雷艇。
南海海战的结果,鱼雷艇的奇袭,才使得这支舰队现在会在这个时候保持最大限度的警惕,每一个人都不敢有丝毫松懈,任何松懈带来的后果都是灾难性的。
“靖远号”的作战室内,因南海一战而名扬中国,挤身“海军名将”的汤廷光,这会正叼着一根雪茄烟,在那里吞云吐雾着。
“北纬33度、东经129度,这是安全位置,同时可以炮击佐世保,而佐世保附近要塞炮台却无法威胁到咱们”
雪茄烟是在南京觐见陛下时,在皇宫陛下款待晚宴之后,由陛下赐予的。
“皇宫的饭不怎么样,可雪茄烟倒是好货”
叼着雪茄烟,听着参谋长的话,汤廷光开口说道,皇家的饭菜并不香,只是家常菜,不过胜在精致,而且最重要的那是荣耀,与陛下同席而座、同桌、同盘用菜,这种荣耀,可不是一般人能享用到的。
“看来长官您这次是打定主意要炮轰佐世保了,怎么样,打多少发?”
听着舰长的话,杨树庄倒是认命的吸着自己的卷烟,虽说自己也得陛下接见,同样获御赐军刀之荣,但是这雪茄烟却没自己的份。
深吸一口雪茄烟,汤廷光才意犹未尽的说道。
“你不知道”
将雪茄烟夹在指间,汤廷光看着海图说道。
“上一次,小日本打下旅顺的时候,杀了咱们多少人?这一次,我要沿着日本,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炸给佐世保打20发炮弹,佐世保风险太大,那里是日本海军镇守府之一,单是那几艘鱼雷艇,就让有心寒啊这打仗跟做生意一样,这时候,小心点好啊”
说着,汤廷光摸摸剃光的后脑勺,这是近卫军的规矩,无论是军官或是士兵,在战时所有人必须要剃光头,无论是在南京本部或是在陆军前线的泥坑里头,所有人都是如此。
“上次,陛下在接见我的时候,曾问过我,能不能炮击日本的城市,当然是在保证的安全的前提下,我回答陛下,当然没问题,这次,咱们不仅是报阳仇,同样也是要打给陛下看,陛下是想要让日本人流血啊”
嘴里嘀咕着,汤廷光实在是想不透,这日本人倒是怎么得罪陛下了,能够让陛下恨到骨子里头。
“舰长,陛下要炸日本的城市,恐怕不单是想让日本人流血那么简单,恐怕还是想给日本施压,只有这样,咱们才能在将来的谈判上占上风。”
杨树庄如实的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你年青,看的远,我只想……”
手指又在另一个城市划了一个圈。
“这里,这一次,咱们要把新仇旧恨,都一次雪了咱们至少要打上一个钟头,就当是炮术训练吧”
顺着舰长的手指一看,杨树庄的双目一收,是长崎
长崎是日本九州岛西岸著名港市,长崎位於日本的西端,自古以来就是沟通中国与日本的桥梁。长崎是个有二十万人口的城市,这座城市是建在一些陡峭的小山上的。它的港湾面对东海。长崎是寓言传说中风景特别秀丽的港口,尤其是此时,已稍有秋意,许多树叶已转红,或转黄,显得光艳夺目。市中心面朝港湾,浦上川从北面流进该湾。多少世纪来,长崎就以此地为中心,向各条山谷,包括向这条河形成的山谷扩展,此处是长崎的工业区,容纳了全市百分之九十的劳动力。
一五七一年,葡萄牙人曾协助把长崎由一个渔村变成日本的主要的对外贸易港口,输入了烟草、军火业和基督教。由于对基督的信仰广泛伸开,日本政府便采取残酷手段镇压。
所有的传教士不是被杀就是被迫离开该地,但十七世纪时,他们的三万七千名信徒群起叛乱,反对宗教迫害。他们在长崎附近的一个堡垒周围集合,在几艘荷兰船的帮助下,击退了德川的军队,坚持了三十个月,最后几乎一个不剩地全被屠杀。
然而,他们的信仰却流传下来了,而在日本的锁国时期,长崎是日本锁国时代少数对外开放的港口之一,长崎仍然是日本最欧化的、信基督教的人最多的城市,东西方文化融为一体,它有许多教堂和教会学校,有数以百计的西式房屋。
“佐世保被靖远号的巨炮轰袭了”
“靖远号的巨炮一炮能荑平半座城市……”
过去的几天中,佐世保被靖远号、致远号炮击的消息经过报纸传遍了整个日本,与日本人的个性相同,他们的性格极尽夸张,尤其是在他们视为“帝国致宝”的联合舰队战败之后,几乎所有的日本人,都之所以想当然的认为,联合舰队之所以会失败,完全是“致远”、“靖远”两艘朦瞳巨舰的原因,一些人夸张的说着“致远”、“靖远”的主炮炮弹有1000公斤以上,只需要一发炮弹命中,像东乡元帅在对马海战中的旗舰“三笠”号那样的巨舰,就会被炸的粉身碎骨,尽管这是极尽夸张,但是遭受的失败的日本人,还是愿意相信这些夸大之词。
在他们看来,联合舰队战败,不是联合舰队的官兵无能,而是械不如人,在日本海军舰政本部的图纸室内,甚至有造舰专家开始规划起“装备12门15英寸以上巨炮的超级战舰”,以用于对抗镇洋舰队的“致远舰”,但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就是在他们在图纸上拼凑的“超级战舰”没出现,联合舰队没有重新组建之前,大海,是中国人的,至于日本,现在已经回到了舢板时代。
“你回来啦”
一看到行色匆匆的丈夫进了屋,佳美子连忙招呼着,若不是丈夫之前发来一份电报,她甚至都想过为丈夫举行葬礼。
“佐世堡被荑为平地了”
风筝商森本庆二,喝了一口茶,然后正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妻子说道。
他是从佐世保回来,在火车驶离佐世保的时候,他曾亲眼看到巨大的烟柱在佐世保城内腾起,而震耳欲聋的剧响,直到这会还让他心有余悸,庆幸着自己提前半天离开了佐世保,一路上,整个车厢里,所有人都在谈论着佐世保被炮击的消息,后来看报纸说什么,只有少数几发打进城市,造成两百余人伤亡,火车上根本就没有相信,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政府在掩盖真相。
“森本”
就在这时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喊声,接着有几个人走了屋。
“计川、松本、和田……”
站在房门前的森本庆二看到三个老朋友来了,连忙招呼了着。
“还好,你没事,佐世保被炮击了,有人说靖远号正在朝长崎赶过来,他们还准备炮击长崎,你离开佐世保的时候,那里是什么情况,街上很多人都说……”
“说什么?”
不待计川把话说完,森本庆二便开口说道。
“千万不要相信政府说的话,佐世保死了很多人,那可是靖远”
吐出这句话时,森本庆二的脑海中浮现出小时候自己曾看过的“定远”、“镇远”,那让人心下发悸的巨舰,至今还刻在他的潜意识中,而现在又出了靖远,这靖远可不是他们玩游戏要打沉的镇远。
“我怕下一次该轮到长崎了。”
年纪最长的和田突然长叹一声。
“你们还记得19年前,清国舰队来访的那件事吗?”
“和田,你是说19年时,清国舰队来访长崎时的……”
这时所有人的脸色一白,他们怎么会忘记时,当时尚在学堂里读书的他们,可是曾为那些警察的英勇行为欢呼过。
“对中国海军而言,十九年前的长崎事件,无疑就是他们的奇耻大辱,肯定会”
此时在说话的时候,和田的眼中多少总带着一些惧意,在他人的瞄述中,佐世堡被炸成了平地,若是长崎,又全是……
“炮击长……”
说到这里,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不等他反应过来,突然一阵地动山摇,好象地震似的晃动传了过来,再接窗纸突然像是被强风吹过一般先发出一声剧响,然后哗的一声,纸糊般的房屋甚至倒塌了下去。
在远方的城际出现一缕烟雾时,鱼见岳炮台上的日本了望员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着那烟迹,慢慢的巨大的桅楼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这倍望远镜是县上特意买来的蔡斯高倍望远镜,否则用过去的望远镜,他根本就无法看到20公里以外的烟迹。
“中国舰队”
尽管根本就没能看清那战舰上的旗帜,可是只需要看到那高大的桅楼,他就能够识别出那就是“致远舰”,对于日本而言,如同恶魔一般的致远舰。
“快、快,一定要击沉靖远,”
炮台上的炮手们兴奋的喊叫着,或许那致远舰如同恶魔一般,但是他们相信自己能够击沉他,在全世界,从未有那一艘战舰可以同岸防炮对抗。
在他们看来佐世保之所以遭到炮击,是因为的佐世保的岸防炮布置有问题,那里的炮台只布置于海湾入口,所以才没办法形成对外海的靖远号形成威胁,但是长崎却不一样。
早在幕府时期,长崎奉行担负着防备外国的重任,早在两百五十年前,平户藩主松浦镇信受命在大多越、女神、神崎、白崎、高鉾、长刀岩、荫尾七处,设立了炮台,这些炮台被称为“古台场”或“在来御台场”,而在过去的一百年中,长崎又多次增设炮台,可以说,经过历年的不断营造,长崎已经完全要塞化了,而在日清战争后,鱼见岳炮台上更是安装了自清国的大连、旅顺、威海卫缴获的四门12英寸地陷炮,这座炮台最大的优点就可以警戒外海。
“咯吱……”
随着机械的运转,地陷炮的装甲顶盖被打开了,沉重的炮弹被装入弹膛之后,几十吨重的炮身被肘节扬机推起,炮手们便开始等待着测距数据,以便调整火炮的射角。
“敌舰队调转航行”
“距离19000米”
……怎么那么远?
炮台上所有的日本炮手都是一愣,他们看着视线根本无法看到的敌舰,只是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嘶吼从了望台上喊了出来。
“敌舰开火……”
几十秒后,炮台上的炮手可以清楚的听到那如同一列列火车在天空驶过一般的呼啸声从他们的头顶掠过,又过了一会,他们看到在长崎的市区内和市区附近腾起接连腾起一团团巨大的黑色烟柱,尽管的距离很遥远,但是站在山上的他们,仍然可以清楚的看到在巨大的爆炸焰团中,那座西式的剧院被荑为了平地,还有……
“预备、放……”
靖远号的炮塔内,随着口令的重复,主炮再一次鸣响,和过去他们进行炮术训练时没有任何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根本就无法得到火炮指导,每一轮炮击,炮弹都是越过大山飞落入长崎市区。
“经度……”
在靖远号的火控指挥室内,炮术军官拿着地图、尺子,在那里进行着地图作业,对长崎的炮击非常简单,只是图上作业而已,标定自己的方位,然后再测定长崎的方位,最终在地图上对长崎城区划出方格,挑选重点目标进行攻击。
“命令海侦1起飞,作第一轮炮击校正”
靖远号的舰桥司令塔内,手拿着望远镜,望着那被雪染成白色的海岸线,汤廷光静静的说了一句。
距离远,但并不意味着自己就等于瞎子,地图炮击作战再配合飞机侦察校射,同样可以打出一定的精度,或许打军舰,远远不够,但是打长崎城区,那么大的目标,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佳美子”
在隆隆爆炸声中,森本庆二大声呼喊着,血不断的从他的手臂流下,他的视线被浓烟笼罩着,放眼朝四周看去,他隐约看到自己的邻居和木抱着一个白色的物体,再一细看,是他的女儿,和木怀中的少女手臂垂下,血顺着她的额头流了下来。
“呼……”
这时,空中又一次传来了让人心惊肉跳的呼啸声,下一瞬间,一阵地震山摇式的爆炸伴着巨响传了过来。
“学校,国民学校被击中了……”
突然,一阵尖叫声从人群中传出,原本在废墟中寻找着亲人的人们,先是一愣,下一秒几乎所有人都朝着学校的方向跑了过去,而这时,森本庆二却看到空中有一个黑点,那个黑点嗡嗡作响的在空中盘旋着。
“是飞机”
“杀人凶手”
不知为何,周围的人们发现这架飞机后,都大声的冲着天空喊叫着,而那架飞机却只是在空中盘旋着,最后又消失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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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转交 (新书发布了,欢迎支持!)
“1906年1月2日,新年过后第二天,下午2时许,一阵剧烈的晃动把我从教堂中惊出醒。此时整个座教堂都在发抖,绘制着圣像的彩色窗玻璃窗哗哗作响。怎么了?莫非发生了震?
日本是一个地震频发的国家,自从来到日本,并于这座小岛上唯一的教堂内担任神职之后,我已经经历了三次地震。
可是下一秒钟,半着隆隆炮响,我明白了这不是地震,也许这就是岛上的渔民在口头传说的“靖远号”,于是我想起我有一副望远镜。
炮击持续了很长时间,我找到望远镜之后就跑出了教堂,随后,透过4倍的望远镜向海上望去,两个庞然大物赫然闯入眼帘,舰舷上“靖远”字样清晰可见。这是中国皇家近卫海军的骄傲,战列巡洋舰“靖远”号,它的满载排水量也许有两万吨,去年刚刚服役试航期间,就在南海以惊人的战绩,名振大洋,一夜之间,“靖远”号战列巡洋舰便淘汰了全世界所有战舰。
而这艘被视为中国皇家近卫海军荣誉与辉煌的“靖远号”此时正在距离这座小岛不到6公里的地方,此时悬崖上站满了人,所有人都含着非愤的泪水望着“靖远号”,这艘军舰上那9门巨大的寸火炮,令人生畏。
我看到常盘警官,那个严肃的而不苟言笑的警官,此时竟然和其它人一样,面带敬畏,眼含泪水的望着“靖远号”,另外一艘也许就是他的姐妹舰“致远号”,尽管致远号开创了一个时代,但致远舰的威名却是由“靖远号”成就的。
此时,“靖远”号、“致远”号,他们呈现战列队型,舰艏3门和舰艉6门或5门火炮的炮口都直指近二十公里外,那是长崎的方向。
突然,只见舰艏一门火炮炮管冒出一团黑中带红的烟团。十几秒钟后,“轰”的一声巨响传了过来,大地又摇了起来,接着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气浪扑面而来,吹的我的教袍咣晃作响,有一些娇小的日本妇人,甚至无法抵御冲击波,而被气流撞倒在地。
火炮发射时产生的冲击波,居然能对几英里以外的我们造成如此之大影响,其威力之大可见一斑了。
而长崎的日本岸防炮台曾与其间进行了还击,但是他们的火炮射程显然太短,以至于距离“靖远”号最近的水柱亦在其前方两英里外。其间曾有日本海军的小型鱼雷艇或驱逐舰曾试图攻击这支舰队,可却在数公里外,就被两艘巨舰的护航舰轻易击沉,短暂的交火后,剩余的两艘鱼雷艇或驱逐舰返回了长崎。
看来,面对“不沉的靖远”日本人明智的选择放弃了抵抗。
随后,“靖远”号、“致远”号不断的朝着长崎的方向发射一发又一发的炮弹,一直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
中国海军曾经通过报纸吹嘘寸火炮百发百中,威力巨大无比。那么,实际情况如何呢?炮击结束后,在中国舰队离开之前,从崖顶朝着二十公里外的长崎方向望去,虽然隔着大海,但是仍然可以看到长崎的方向腾起一团团巨大的黑云,作为一名神父,同样也是一名医生的我,在责任的驱驶下,乘一艘舢板在夕阳前,到达了长崎,当舢板进入长崎港之后。入目尽是一片烟雾和火焰组成的人间地狱景像。
在港口入,可以清楚的看到一艘沉入海中的货船,货船的残骸正燃烧着雄雄烈焰,当我上岸之后,发现港口上有一个大坑,足有网球场大,不用问也知道,这正是中国海军炮弹爆炸造成的。
此时,在炮击三个小时后,整个长崎完全陷入了火海之中,纸和木构成的日本建筑极及着火,也许中国海军使用的炮弹和日本海军的相同,可以轻易点燃一切,下午…刮起的风助长了火势,望着陷入烈焰中的长崎,和那些无助的日本人以及一具具尸体残骸,
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向上帝祈求着……
持续一个小时的炮击和随后燃烧了整整一夜的烈焰,造成超过的3800名无辜的长崎市民死于炮击和随后的大火,近万人被炸伤或灼伤,超过三万栋房屋毁灭炮击与大火中,长崎,已经被荑为平地”
《字林西报》——目击,长崎炼狱
“打的好啊”
在感叹之余,陈默然又忍不住品着这篇由一位英国神父写的“记实报道”,上万人死伤,不错,不错
对于日本人,陈默然从来就不曾存在任何同情,实际上对于后世的中国人而言,那怕是稍有一丁点血性,都很难对这个国家、民族生出任何同情之心。
任何对于日本人生出同情之心的中国人,其实都应该自问一下,死后是否有颜面对抗战中数千万死难同胞。
所以,对他们不需要同情。
“发挥寸火炮的远射程优势,嗯,不错,不错这是用的什么炮弹?”
疑惑中,陈默然问到被自己招来的叶祖圭。
“陛下,是苦味酸装药的开花弹”
叶祖圭如实的回答道,对于先前陛下的那番肯定,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陛下别对日本人生出什么慈悲之意,进而迁怒汤廷光。
“哦,效果不错,如果是燃烧弹的话,或许效果会更好,这个可以让江南海军制造局研究一下,嗯……”
沉默片刻,陈默然在脑海中思索着燃烧弹的配方。
“好像就是凝固汽油,对,就是这东西,凝固汽油和橡胶按比例混合,然后再加点什么东西,反正你们研究一下,现在用不到,将来打仗的时候没准就能用到了,尤其是,对,轰炸机出现之后,燃烧弹可以派上大用场,尤其是对日本这种国家”
嘴上这么说着,陈默然心里却不断的叫着可惜,为什么现在是1905年,若是1925年,没准自己可以弄出一千架轰炸机对日本本土来个千机大轰炸,到那时,完全可以把日本炸成平地。
“陛下,似乎很多人对第一巡洋战队炮击长崎心存不满”
陛下的言语让叶祖圭相信了一个事实,汤廷光不仅不会因为炮击长崎受罚,甚至还有可能因此受到陛下的进一步赏识,估且不说陛下为什么这么恨日本人,但至少现在可以知道一点,陛下似乎对炮击长崎有所不满,而这种不满,不是因为海军炮击了长崎,而是因为打的不够狠。
“妇人之仁”
冷哼一声,陈默然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轻蔑之色。
“对付日本,这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咱们就要狠狠的打,我为什么没有因为镇洋舰队攻击日本落水水兵惩罚他们,就是因为打的对,打的好,对日本,咱们打的越痛、打的越狠,他们越服咱们,打痛了、打狠了,他们才会长记性”
接着,陈默然又是一挑眉。
“关押日本侨民的劳动营,对他们太好了一点,让他们吃个半饱就……”
话到语边,陈默然还是把话收了回来,这事是内政部的事。
“好了,不说这件事了,总之,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站在海军这边,至于其它人,嘴长在他们身上,就让他们去说吧”
无奈的说出这句话之后,陈默然身体微微前倾,盯视着叶祖圭。
“你们一定要把日本给我看死了,我不论你们用什么办法,总之,咱们的封锁一定要实行,至于外交,让外交部去过问吧”
“陛下,如果英国或美国商船拒绝随同我们进入基隆港,而要一意孤行驶往日本,到时怎么办?”
叶祖圭连忙问道一个现在海军上下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封锁日本的命令是陛下下达的,而海军也执行着这个命令,但封锁任务实在是太过于繁重,虽说海军派出了训练舰参加封锁,勉强可以实现对日本海军的封锁,但最让人头痛的却是那些强国商船。
“开炮击沉它,肯定不行”
沉吟着,陈默然眼前一亮。
“这样吧,你们就直接破坏掉他们的主机,到时他们就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自己漂在大海上,一个是由咱们拖着进入咱们的港口,你记住,缴获一船物资,拍卖所得,海军能得到六成”
“那外交……”
“让梁崧生去烦吧”
很烦
作为帝国外交大臣的梁敦彦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烦过,面对着坐在面前的英、美、德三国大使,他只是神情严肃的一言不发,可心下却尽是烦躁之意,但却又不能表现出来,这却让他心下的烦燥更甚了几分。
“……对于炮击长崎事件,是诸国所不能接受的,贵国海军炮击城市的方式,已经违反了海牙海上交战规则……”
不等朱尔典把话说完,梁敦彦便直接回答道。
“非常抱歉,我们不是海牙海上交战规则的签字国,所以不需要承担任何义务”
毫不犹豫的,梁敦彦便直接把这个什么交战规则踢了回去,现在说什么交战规则,当年欺负中国人的时候,怎么没人说什么交战规则。
“但是……”
瞧着梁敦彦那副神态,朱尔典的心下猛的腾起一阵火来。
“那好吧,那么贵国阻拦我国商船进入日本又怎么解释,贵国在公海上拦截我国的商船,违反了……”
“前年日俄战争期间,俄罗斯、日本海军都曾袭击捕获甚至击沉贵国商船,而贵国的解释是这是战争期间的特殊性,我们并没有击沉你们的商船,而是要求他们转变航向,根本他们的运货单显示,那些货物是运入日本的,而中国和日本正处于战争状态,任何发往日本的货物,根据万国公法的通行原则,我们都将其视为敌产,加以没收,所以我想公使阁下,我们不需要在这个问题进行纠缠”
“那么,部长阁下”
一直沉默不语的柔克义这时却突然插了一句话,他的脸上带着笑容,望着梁敦彦。
“我们现在是否可以得到贵国对于我国罗斯福总统提出的中日两国应该立即举行和平谈判作出具体回应呢?”
该死的
几乎是在柔克义刚说出这句话,朱尔典便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一次美国人还想抢在英国前面吗?
“部长阁下,介于中国和英国、英国和日本之间的友谊,我们希望谈判的地点能够设在新加坡”
看一眼柔克义,朱尔典又继续说道。
“这对于中国是最为有利的,那里距离中国很近,而且,华人很多相信你们的代表团会获得最好的款待”
“总统先生认为,他曾成功的调停日本同俄罗斯之间的战争,所以,我们希望谈判地点可以设在美国西岸的某一座城市”
“无论谈判地点设于何处,德国都愿意在这场谈判中发挥最为积极的作用”
德国大使冯?莱克斯适时的补充了一句,然后他看着梁敦彦,进一步强调道。
“不过我认为,在美国和英国就谈判地点有分歧的情况下,我们应该暂时搁置这个问题,毕竟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对于中国而言,你们的停战条件是什么”
冯?莱克斯冲着梁敦彦一笑,作为德国驻华大使,他早已经得到了国内的明确指示,必须尽一切可能,帮助中国得到他们所需要的一切。
“嗯……”
沉吟良久,先看一眼朱尔典,接着又看一眼柔克义,最后又把视线投给了冯?莱克斯,梁敦彦笑了笑。
“首先,我需要转达皇帝陛下对于英国、美国、德国对于调停中日冲突作出的贡献与努力,当然从所周知,中国是爱好和平的国家,这场战争从始至终都是由日本主导的,这一点,我们需要得到三国的认同”
没有任何的犹豫,第一次得到官方正式表态的情况,无论是朱尔典或是柔克义都认同了这一点,毕竟是日本海军偷袭在先,冯?莱克斯更不会有任何意见。
在四国的记录人员记录下三人以官方态度作出的认同之后,梁敦彦才继续开口说道。
“既然战争是由日本首先挑起的,而且在这场战争中,中国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损失,中国必须要得到一定的补偿,同时,这个补偿,必须足以警示日本,自此之后,对中国保持最大限度的尊重,以避免中日两国再次发生冲突”
来了
梁敦彦的话让朱尔典和柔克义以及冯?莱克斯三人同时正色,现在终于谈到最细节的问题了,无论是找出什么理由,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中国人需要战争赔款以及让日本吐出一部分领土。
对此,没有任何人会怀疑,这是国际战争的最基本通则,战争的结束,失败的一方都是以割地、赔款作为代价结束这场战争,即便强大如俄罗斯在被日本击败之后,仍然支付了一千多万卢布的“伙食费”和南萨哈林岛以及千岛列岛。
如果说中国人不索要赔款的话,恐怕没有任何人会相信。
“所以,就此,我国政府相信,我接下来提出的条件是符合中国利益,同样对应中国损失的”
看着对面三人的沉默,梁敦彦笑着从随员的手中接过一份文件。
“第一,中国将获得在全日本的经营商品的优惠权”
果然不出所料,朱尔典在心下暗嘲一声,他们这是为了开拓市场。
“第二,日本归还占领中国藩属国朝鲜、琉球全部领土,并撤出全部侨民”
嗯,这也是在意料之中,无论是伦敦或是华盛顿以及柏林,都相信中国人会索要朝鲜和琉球。
“第三,日本海军吨位控制在5万吨以内,开放东京湾为自由港。”
“第四,日本割让九州岛、四国岛以及……”
当梁敦彦吐出让日本割让的岛屿时,无论是朱尔典或是柔克义都被惊呆了,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中国人难道要占领整个日本吗?
“……千岛群岛在内领土”
终于吐出一连串的岛屿名称之后,梁敦彦长出了一口气,这岛名太多,不看的话根本就记不住。
“等等,部长阁下”
朱尔典适时的打断正欲继续说下去的梁敦彦。
“你确定这是贵国政府对日本提出的领土要求吗?是你们举行谈判的前决条件吗?”
“当然,大使先生,这是我国经过认真研究之后,认定的领土要求,同时我们认为,这一要求是合适的。”
梁敦彦点头说道,而朱尔典则点下头,做出一个你继续的手势,这时他真的无言以对了,这些领土要求,根本就是日本人不可能接受的。
“第五,日本代中国偿还战争公债,同时支付150亿金日元战争赔款……”
什么?
朱尔典和柔克义以及冯?莱克斯三人同时一惊,他们看着梁敦彦,如果说之前梁敦彦开出的领土要求是日本不可能接受的,那么现在开出的赔款数字,根本就是……
“你们并没有停战的意愿”
朱尔典直接冷冷的对这份所谓的媾和条件作出了评价。
“大使阁下,这只是我们提出的条件”
梁敦彦郑重其事的说道,而在道出这句话时,特意强调了“提出”两字,这两字眼,反倒是让柔克义眼前一亮,他听明白了梁敦彦话里的意思。
“部长阁下,我可以向美国政府转交这份草案”
(新书已发布:新纪元1912,已发近十万字,今天更新至第2卷第10章:总统府夜宴,希望各位大大继续支持无语谢谢)。
第195章 争执(新书发布了,欢迎支持!)
“狂妄”
一句话从罗斯福的口中吐出,在说话的时候,他随手将那一张电报纸扔到了桌子上。
“中国人狂妄的认为,他们赢得了彻底的胜利,所以他们就要……”
再看一眼的那电报纸,罗斯福忍不住佩服起中国人竟然能够想出这么苛刻的媾和条件。
“就要彻底毁灭日本。”
接着面带轻蔑之色的罗斯福又继续说道,
“如果我们真的把中国人开出的这个条件递给日本人的话,日本人对此的会做什么反应?”
“我可以保证一点,”
国务卿伊莱休?鲁特郎声说道。
“日本人一定会撕毁这一切,然后不计代价的准备在本土,同中国人作最后决死一战,他们宁可全国皆死,也不会接受这个条件”
然后,伊莱休?鲁特又是一笑,不过笑声中却带着一丝嘲讽之意。
“无论是中国人开出的割让领土面积或是赔款数额都超过了人类史上任何一次战争,无论是割让四国、九州、南萨哈林,还是150亿金日元的赔款,这可是相当于的70亿美元,近16亿英镑的赔款,相当于日本7年的国民生产总值,这无疑都开创了巨额战争赔款的一个先河”
在伊莱休?鲁特看来,中国人提出的条件,根本就是痴心妄想,这种旨在灭亡一个国家的割让土地和赔款数额,换做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被接受。
“所以,中国人不仅是狂妄的,他们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索要多少赔偿,才是最合理的,同样也是对中国最为有利的”
拉着他又指出其中的一条。
“再看这一条,限制日本海军吨位为五万吨,这一条日本人可能会接受吗?还有这个向各国开放东京湾,在广岛、大坂、东京设立中国租界,这对于日本而言,无疑于羞辱,任何稍有理智的外交官都明白,这些条件根本就是妄想,我认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中国人是想借狮子大开口,阻止我们的从中斡旋,而不是直接拒绝我们”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副总统查尔斯?W?费尔班克斯适时的反问了一句。
“是啊,对于中国人来说,现在海上的大胜,通过诸国调停结束这场战争,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他们的军费支出,同时可以得到数额可观的赔款,同时可以扩张领土,可他们为什么要拒绝我们呢?”
作为战争部长的塔夫脱接过费尔班克斯的话说道。
“除非,他们根本就不想结束战争”
突然,费尔班克斯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就像去年日本人提出那个俄罗斯人不可能接受的媾和条件一样,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在于结束战争,而是想让战争继续进行下去?”
追问一声,罗斯福同时把眉头一皱。去年当旅顺沦陷之后,自己曾向日本传递过调停战争的信号,可是日本人开出了一个俄国人甚至都未加思索就给予拒绝的条件,最终,俄罗斯输掉了最后一条裤子,而那就是日本的目的所在,现在呢?中国人的目的又在什么地方?
“他们为什么想让战争继续进行下去呢?无论他们是否采取武力进入朝鲜,都可以确信一点,即便是日本人他们也明白,中国人一定会索要朝鲜和琉球,他们根本没有必要采用武力进入朝鲜,只需要……”
“如果日本本土呢?”
海军部长查尔斯?约瑟夫?波拿巴在沉默良久之后,突然像是恍然大悟似的开口说道。
“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去年日俄战争结束之后,日本的人力资源实际上已经接近枯竭,超过近六十万人战死或伤残,实际上,日本之所以选择以海战作为突破点,目的就是在于避免陆战,并非是中国陆军更为强大,而是现在的日本陆军根本就不再在是战前的那只精锐陆军,日本陆军的血,在日俄战争和中日南满冲突期间就已经流干,而现在,日本绝大多数陆军部队,都集中于朝鲜,在日本本土,只有五个师团,他们的装备非常阵旧,驻日大使馆曾提到,现在日本已经开始征召大学生进入军队,而他们使用的武器是日清战争时期的旧式步枪,他们严重缺乏武器,不仅火炮严重不足,就是步枪,也无法满足需要,同时,中国人还切断了他们的海上贸易,这更加剧了日本在陆地上的劣势,可以说,现在整个日本列岛,都已经向中**队敞开了大门。”
在查尔斯?约瑟夫?波拿巴这么说的时候,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之中,直到这时,他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你的意思是中国人压跟就没有通过和谈结束战争的意愿?”
紧皱着眉头,罗斯福开口询问着查尔斯?约瑟夫?波拿巴,此时他自己同样在心里思索着这个可能性,如果这么想的话,的确可以解释一些问题。
“总统先生,尽管我们对中国人并不算了解,但是无论是中国的皇帝陛下本人,或者说他们的大臣们,都不乏理智与灵活,早在临时政府时期,在面对外国问题的时候,他们的陛下便表现出了相当的灵活性,他善于妥协同样善于利用各国之间的矛盾、利益的不同,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从而最大限度的得到属于自己的利益,但是这一次,他的表现非常反常”
查尔斯?约瑟夫?波拿巴的话音一落,伊莱休?鲁特便赞同的点下头。
“的确,中国的皇帝非常擅长利用他国的利益冲突来维护自身的利益,这一次,他表现的的确非常反常,如果按照他以往的作法来看,他现在应该充分利用我们和德国人,去充抵英国在未来中日谈判中的影响力,从而达成自己的目的,但是以他对善于掌握各国最终底线,并从中谋利的个性来看,他绝不可能开出这个旨在灭亡日本的媾和条件,除非,”
“除非灭亡日本就是他的最终目的”
塔夫脱赞同的点头说道。
“那么,他为什么会如此渴望战争日本呢?这并不符合中国的利益,至少对于中国而言,占领日本,对于中国而言绝对是一个亏本生意,而对日本人的激烈抵抗,他们需要支付巨额的战争费用,这甚至有可能拖垮中国的经济”
罗斯福摇摇头,他并不赞同这个观点,在他看来,中国人还缺少扩张所具备的条件,尤其是国家的思想转变。
“中国人不可能冒这个风险,我了解他们,他们根本就没有多少扩张的意愿”
“总统先生,如果35年前,德国人意识到今天的法国仍旧是德国最强大的敌人之一,而且又同英国人联合在一起,形成一个针对德国的协约,那么35年前,俾斯麦是否会孤注一掷,选择彻底占领法国,而不是只索要赔款和割让土地呢?”
伊莱休?鲁特沉思的同时选择了德国作为一个最明显的例子。
“陈默然一直在欧洲生长,他自然知道普法战争,同样也了解,俾斯麦最大的失误就是过于压榨法国,但却没有榨干法国,最终导致现在,德国不得不面对来自法国和英国的威胁,而相比于榨干一个国家,占领一个国家无疑更可行一些,榨干一个国家,羞辱的是其意志,这只是为中国增加一个敌人,但如果他们能够完全占领日本的话,那么,日本永远都不可能威胁到中国的利益”
“而且,在亚洲,未来几十年内,只有日本有可能去挑战中国”
塔夫脱附和着伊莱休?鲁特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日本,日本是亚洲唯一有可能超越中国的国家,出于对中国未来安全的考虑,占领日本应该是最恰当的选择,尤其是面对一个几乎脱光衣服的日本,中国人很难再把持自己的野心,占领日本,可以令他们摆脱现在德国所面临的境地,相比于此,那么巨额的战争军费支出,却是可以接受的”
几人的意见使得罗斯福陷入沉默,他肘拄着桌面,双目凝神,在沉思良久之后,他又继续问道。
“你们觉得的有没有这种可能?”
此时罗斯福显得有些犹豫,他很难想象,在这个时代,一个国家会占领另一个国家,在这个工业发达与民族主义的时代,占领一个国家是非常困难的,英国进攻一群农民尚都遭受重创,更何况是中国去占领像日本这样的一个国家。
“也只有这一种可能,可以去解释现在中国人开出的这个条件,或许,他们的目的正在于此。”
费尔班克斯点着头。
“他们的目的就在于让日本主动拒绝我们,所以,在昨天,梁部长才会透露出一个错误的信号给我们,他表示这一切都是可以商谈的,实际上,最终目的应该是让我们把这一信息传达给日本人,从而让日本人主动拒绝这一条件,为他们下一步的对日本本土的占领铺平道路。”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不得不做出认真的考虑”
罗斯福在思索片刻后又继续说道。
“可以肯定一点,无论如何,日本的灭亡,对于美国而言,都无异于一场灾难,至少对于远东的平衡来说,日本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也是唯一有能力在未来平衡中国的国家”
在说出这番话时,他又把话声一顿,思索一会后。
“如果我们支持中国人的提出的这一条件,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呢?”
一声反问,使得椭圆型办公室内的众人一愣,他们思索片刻后,塔夫脱首先回答道。
“那样的话,同样也是一场灾难,如果赔款的数量不能保持在一个适当的限度内,而是远远的超过日本政府能够承受的范围内,给日本政府造成过度的财政压力。将很有可能导致日本政府崩溃,这样的局面同样不符合美国的在远东的利益。”
“无论是让日本割让的大面积国土,或是150亿日元的赔款,都有可能导致日本政府的崩溃,如果日本接受这样的条件的话,那么他们无异于等于将国家拱手相让的中国,以日本人的性格来看,他们接受这些条件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一丝可能”
费尔班克斯认真的说道,然后他又凝神思索片刻。
“所以,现在对于我们而言,可以说,除非我们准备武力介入中日之间的冲突,否则,无论是日本拒绝这一媾和条件,或是接受,那么都将会在远东出现极不利于美国的一面。”
“为了日本,武力介入?”
塔夫脱几乎立即开口接到。
“国会有可能会批准吗?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向中国宣战吗?这是我听说过的最荒诞不经的建议了”
“我只是提出一个……”
“一个想法是吗?为了你的一个想法,我们要让我们的舰队绕过麦哲伦海峡然后不远万里的,去当第二太平洋舰队吗?”
接着塔夫脱又继续说道。
“总统先生,我认为,我们现在,唯一应该做的事情是,就是发挥调停人的作用,把中国人开出的条件转交给日本,至于日本人是否接受,那是日本人自己的事情,我们,我们顶多也就是在谈判中发挥自己的作用,尽一切可能,降低中国人的要求……”
“能降底多少呢?”
费尔班克斯立即反驳道。
“好吧,让中国人少要一座岛屿,也许吧,也许有这种可能,好吧,再让中国人降低赔款总额,150亿,好,也许中国人会慷慨的减少十几亿,可剩下的,仍然是日本不可能承受,也是不可能接受的,如果他们接受的话,他们的政府就会崩溃,未来几十年内,日本都不可能再有力量去平衡中国……”
“那至少日本还存在,总比一个国家彻底灭亡更有利,法国人输掉普法战争的时候,全世界都以为,法国一定会自此没落,可谁能够想到,十几年后,法国就再次崛起了呢?相比于中国,日本有日本的优势,日本的优势在于其向欧美学习数十年,他们会很快恢复过来……”
听着他们的争论,罗斯福有些头痛的揉了一下额头,大家总是这么争论不休。
“也许,我们可以将赔款问题移交海牙国际仲裁法庭裁决,就像5年前在中国赔款的问题上,我们不也……”
一直未介入到争论中的查尔斯?约瑟夫?波拿巴,终于在争执不下中提出自己的建议。
“这是一个好主意”
罗斯福心下刚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塔夫脱却面带讥色的说道。
“是啊,五年前,柔克义将赔款问题移交海牙国际仲裁法庭裁决。然而,海牙国际仲裁法庭裁决的结果是支持七国列强的,当时我们就犯了这么一个错误,如果我们这么做的话,无疑就是让中国的赔偿要求合法化,最终连一丝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那是因为七国的要求,海牙国际仲裁法庭不可能去拒绝七大国的要求”
“如果中国向欧洲各国表示,他们愿意用赔款向各国购买巨额的工业机械,那些国家有可能会拒绝帮助中国人吗?如果中国表示愿意向美国购买十亿美元的机械设备、轮船,而我们仍然拒绝支持中国人的要求,那么工业界就能把白宫的房顶给掀开”
最后塔夫脱又继续说道。
“总统先生,我们介入这场谈判的目的是什么?”
不待罗斯福回答他的问题,塔夫脱又继续说道。
“当然,是为了亚洲的和平,但是现在,中国人的要求,却使得美国陷入两难的境地,无论是促成这次媾和或是任由事态发展下去,都不符合美国在亚洲的利益,但是……”
塔夫脱在说话的时候,拿出那份依柔克义发来的电报制成的文件,翻到其中的一页。
“外交大臣梁敦彦阁下,在提出条件时,特别强调到“大使阁下,这只是我们提出的条件”,其间又特意强调“提出”两字,其用意显然是在向英美两国传达一个信号,在中国政府内部,并非所有人都支持提出这一条件,这一条件应具有很大的回旋余地,至少在梁敦彦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望着总统,塔夫脱认真的说道。
“我个人相信,梁敦彦所传送的信号非常明显,在中国政府内部,并非所有人都赞同他们的皇帝陛下或者军方,试图占领日本的决定,他们希望达成媾和,而这一条件或许是中国政府提出,旨在让日本拒绝其要求,从而明正言顺选择入侵日本本土,但实际上,对于中国政府内部的反对者而言,他们却视此为机会,假如说,日本愿意做到谈判桌前,而我们可以发挥作用,也许,我们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你的意思是……”
翻开面前的文件,罗斯福仔细推敲着那一句话中表达的意思。
“也许,中国政府内部有人希望通过谈判结束战争,但是必须要得到足够说服其皇帝的赔偿”
(新书发布了,书名:新纪元1912,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无语,支持无语的新书,这本书应该是一个很爽的故事,不会再有任何纠结谢谢)。
第196章 山县有朋(新书发布了,欢迎支持!)
东京。
尽管日本一味的西化,但是其却无法改变其文化源于中国的历史,尽管还有十天方至春节,但是在东京很多妇人开始操办起了春节,对于有着春节习俗的东亚国家而言,无论是穷是富,年总是要过的。
只不过,这个年或许是很多日本人记忆中最为痛苦的一个年,“帝国致宝”、耗尽国驽方才建成的联合舰队毁于一旦,陆军主力困于朝鲜而不归,本土一无海防、二无陆防,甚至连海运亦被切断,帝国面临前所未的危局。
可无论如何,年总是要过的。
在东京的公园、街头总是有人大声痴呼着,“忠君体国、以我之血、换国之存”“四千万国民同归,以忠勇之心,七生报国死”、“日本危矣、大和危矣……”
不仅人们痴呼着,报纸上同样有人疾呼着,在这个时候,日本似乎没有异样的声音,在报纸上,人们可以清楚的看到,学生们、老人们纳入了国民奋勇队、甚至就连同妇人们也建立起了妇女挺身队,一根晒衣的竹杆加上一柄太刀,制成一杆竹枪,就是他们的武器。
而在紧急组建的,被视为帝国最后一道防线的三十个师团,不仅装备着日清战争前的武器,甚至于连幕僚时代的单发火枪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拉了出来,用于武装军队,可即便如此,仍然很难武装起三十个师团,甚至难以武装十个师团。
武器的窘态显露出了日本政府的窘态,而现实的窘迫又迫使日本政府必须要尽快做出选择,尤其是面对多座沿海城市不断遭受炮击的境地,甚至其间还发生了中**舰夜间闯入漱户内海炮击沿岸城市的事件,这更是加剧了日本民间的战争恐慌。
而国内愈来愈恶化的经济形势与民间的战争恐慌相衬之下,更使得的日本政府不得不认真考虑通过媾和结束战争。
而这种内外交困之下,原本应该为此负责辞职的桂太郎,却出人意料的稳坐着的首相之位,甚至于在舆论同民间都讨论着“桂内阁需要总辞职,以示负责”的言论时,桂太郎的首相之位不仅做的稳当,甚至于可以说是四平八稳。
桂太郎在伊藤博文内阁倒台后,于明治三十四年六月二日,第一次接过了首相的印信。他是长州出身,年轻时参加过戊辰战争,当然是作为一个无名的小军官,之后就一直在陆军系统里耕耘。在之后日本陆军转换为德国式的时候立下了功劳,是一个非野战的军政型军人,与其说适合做军人还不如说他更适合做一个政治家。
“桂太郎是一个挂着军刀的马屁精”
在日本政界、军界,很多人都对他的评价相当严厉,他为了拉拢人心会故作笑容,为了表示亲切会拍拍你的肩膀,还被取了一个外号叫,笑面虎。也就是说他很擅长逢场作戏。
他并非元勋也不是元老,而他却能够打破了一直以来都是由元勋元老组阁的惯例,而启用了这么一个小字辈的人来做首相,曾经令让整个日本社会都略感不安。
当时,有个人来到准元老的西乡从道那里述说社会的的这种不安的情绪,说桂太郎毫无气派,听到这个,西乡从道却大笑了起来,回答道,
“气派这种东西,只要让他穿上大礼服,坐上几头大马拉的马车,来回跑几次就会跑出气派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
话虽这么说,不过桂太郎就是在社会上这样一种不安的情绪中成为了首相,等他组阁完毕后,这种不安的情绪越来越浓厚了。年轻的桂太郎找不到大人物来担当阁僚,他的内阁是由一些不起眼的人组成的。说好听点就是少壮派的内阁。
外相是由从公使提拔上来的小村寿太郎担任,内相是内海忠胜,邮政大臣是芳川显正,农相是平田东助,法相清浦奎吾,文相菊池大麓,基本都是些不知名的人士,因此被称为二流内阁还有后进内阁什么的。
不过这个年轻的内阁却带着日本走向了日俄战争,并率领着日本赢得了日俄战争,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时刻,很多人仍然对他充满了信心,但事实上,其中的内情恐怕只有桂太郎自己才知道。
在桂太郎出任首相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上面有四个啰嗦的婆婆。
那就是元勋元老的山县有朋,伊藤博文,松方正义,井上馨。他们都自认为自己是桂太郎的监护人,而且每个人的思想和性格还有政见都不相同,要让桂太郎这个奴才服侍好他们真是困难重重。
不过,一直以来,桂太郎却能巧妙的安抚着这几位元老重臣,在伊藤博文遇刺之后,这四个主子变成三个主子,而桂太郎仍然能安抚这三位元老重臣。而到了这个时候,事情越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再是他伺候三个主子,而是三个主子去安抚他,内里究竟是什么原因,所有人都明白。
必须要有人为将来的媾和承担责任,上一次是伊藤去承担了,为此他付出了生命为代价,而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明白,这一次日本会失去更多,这个时候,无论是首相或是内阁都是不宜撤换的,因为没有人愿意去承担这个责任。
被国民指责为“无能”的桂太郎同样想辞职了事,可他却辞不了职,同样的,这也包括他的内阁,在这个时候,三个主子捆绑着桂太郎,而桂太郎同样也捆绑着自己的内阁。
日本只能去议和,从而确保日本的存在,尽管表面上,日本举国上下看似进行着备战,可是事实上,无论是元老重臣或是内阁要员以及政府官员、陆海军高官,都明白这个事实是无可改变的。
尽管桂太郎想辞职,不愿意再出任这个首相,但是在面对三位元老重臣的时候,他依然还是相当谨慎的。
10月16日,当他在接到驻英公使林董的电报后,在第一时间就赶到元老重臣——山县有朋,向山县报告中国政府提出的议和方案。尽管美国意识到问题更早,但是相比于比美国的讨论,英国反而是迅速向日本提交了议和方案,在英国政府看来,这个没有一丝现实意义的议和方案,几乎不需要进行任何讨论。
山县有朋认真的看了由电报译写的公文之后,沉默了很长时间,而在他沉默的过程之中杜太郎,可以清楚的看到山县的脸色非常复杂,他的神情时而凝重,时而嘲讽,时而又带着一丝悲色。
“他在想什么?”
桂太郎在心里自问一声,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答案,山县就是这么一个人,或许他是一个军人,是一个武士,但是他的心思却比很多政客更为复杂,也许,只有死去的伊藤才能猜出他在想什么。
而在沉默良久之后,山县有鹏抬起头,看着桂太郎一脸狐疑的说道,
“在人的记忆之中,这是世界历史上,最为苛刻的,甚至是旨在灭亡一个国家,都不可能提出如此苛刻的议和方案。”
在伊藤去世之后,尽管尚有三位元老重臣存世,但是在这三位元老重臣之中,影响力最大的只有山县,这位陆军元帅,尤其是在海军尽覆之后,更能体现出他的价值来。
桂太郎用力的点了点头,在他看来,这份议和方案根本就是一件所难以理解的事情,所以他也无从正确的回答山县的问题。
山县有鹏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也没有期待桂太郎能回答自己什么问题。刚才应该只是他在那自言自语而已。
“不过,这到底是中国人的试探,还是说中国人根本就没有一丝议和的意愿呢?”
尽管嘴上喊着“在这场关系日本存亡的战争,日本作为一个国家,必须要为了自身的生存而战斗到底。日本国民必须要下定决心以二千五百年来天赐的世代相传的皇室为中心,男女老少团结一致,誓死战斗到最后一个人……”
但是事实上,他同样也明白,现在的日本已经失去了最后一点本钱,唯一的本钱在朝鲜,那是用来抵挡中国海军失败后,中国陆动陆军部队进攻朝鲜,从而赢得陆地优势,最终双方媾和结束,又将形成一个不败不负的局面。
为了避免这种“不败不负的尴尬”,陆军出动了几乎所有的精锐力量以及所有的火炮,沿中朝边界布属工事,过去日本人不知道什么是工事,可是这一次却学着旅顺和中国人的野战工事,构建出一条看似有些神似的“坚固防线”,理论上可以阻挡一百万中**队持续半年的进攻。
可是现在,集中在朝鲜的近五十万军队,却成为日本在这场战争中最大的败笔,在联合舰队战败之后,他们即不能突破对岸中**队的防线,又不能运回日本,以保卫日本本土,而在另一方面,本土的陆地防御又几乎为零。
“不好说,也许他们是在试探,也许是为了维护英美德三国的面子,以不可接受之苛刻条件拒绝议和”
桂太郎回了一个等于不说的回答。
“那么中国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这十分可疑,在山县有朋看来,中国人极为善长阴谋,他们比日本更擅长阴谋诡计,而这一次,任何判断失败,都是不能接受的,因为现在的日本不能承受任何判断失误造成的后果。
“这个,我们很难猜测,现在中国倒底在想些什么”
桂太郎在说话的时候,他的心底一叹,现在陆军参谋本部、海军参谋本部,都在推测着中国人的下一步行动,不仅他们在推测着,就连整个日本都在猜测着,可是中国人的行为实在是太过于反常。
现在任何人都明白,只要中国人表示愿意回到谈判桌前,而且他们提出一个相对“温和”的媾和方案,日本会感激涕零的走到谈判桌前,然后象征性的争论一段时间,这也算是给国民一个交待,最后,挽回一丁点损失,日本就会爽快的在和约上签字。
而事实上,日本也一直在等待着这份媾和方案,也曾对英美两国的介入充满了希望与信心。
“即便是再苛刻,也不会比春帆楼还要苛刻吧”
桂太郎曾经如此想到,可是当他真的看到这份由中国提出的媾和要求之后,他差点没中跳起来,这那里是媾和,分明就是想要通过条约让日本灭亡
在来见山县有朋之前,他已经考虑了几个小时,一直在思考着是什么原因,迫使中国提出这么一个条件,可最后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桂君,记得去年,美法两国家游说我们同露国举行谈判吗?”
再看一眼那份媾和条件,山县有朋开口问道。
“当然”
杜太郎点头说道,怎么会不记得,自己当时也曾与起草过。
“那是在奉天战役之后,我们并没有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可是为了不伤害调停的美法两国的面子,我们最后提出一套预计露国人……”
突然之间,桂太郎似恍然大悟似的说道。
“阁下的意思是……”
不等说完,他又不无疑惑的似自语似的说了一句。
“可情况不一样啊,那时我们没有决定性的胜利,现在中国人已经有了决定性的胜利,除非。除非……”
“除非中国人压根就不愿意结束战争”
山县有朋开口说道,而他的表情也变得异常的严肃。
“而这正是一直以来我们所担心的事情,因为我们都知道,现在的日本,甚至不能阻挡二十个师的进攻”
终于,在面对现实的同时,又夸大了几分自身的实力,山县有朋却看着林董在报告中提出的英国所表露出的态度,面上露出些许怒色。
“桂君啊。这个高傲的央格鲁?萨克森,曾经放弃他们的那个‘有名誉的孤立’孤立主义和我们结成同盟啊,还是对等的。而且啊而且,对方还是黄种人。这在英国外交史上是破天荒的事情。”
山县有朋抖着这份报告,脸上露出一丝嘲讽之色。
“曾经,我们曾用那份同盟条约击败了俄国人,而现在呢?英国人却不愿意履行同盟条约赋予的责任。”
“英美白畜本就不可相信”
作为一个亚洲主义者,对于欧美白人,桂太郎众根子上就不相信他们,先是出言肯定一番,然后他又接着说道,
“过去,我们以为英国无力插手远东的事情,所以想让日本去填补这一空白,让日本在适当的地方阻止俄国那无休无止的南下活动吧。如果日本对英国有利用价值,那日本又何尝不可以利用一下英国呢?所以我们心甘情愿的被英国利用”
“是啊可是现在呢?我们可以看到,英国人根本就曾有过一丝想要履行义务的心思,现在,他们竟然宣称,同盟条约各个条款从未有针对日华战争的条款,所以无力执行,真不愧是大不列颠啊”
“阁下,现在可以看到,依靠英国去迫使中国做到谈判桌前,应该是很难实现了”
“是啊,英国有英国的考虑,中国人很聪明,英美介入之后,他们又把德国人拉了进来,而德国现在和英法两国的矛盾,又迫使英国必须要考虑,如果过去逼迫中国,会不会导致中国倒向德国,所以,他们更倾向于中立,他们或许有可能帮助我们,把中国人拉到谈判桌前,但是将保卫日本的希望放在英国的身上,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只要听到这句话,杜太郎便在某种程度上明白了一件事情,现在即便是山县有朋也不会反对议和了。
“那么,英国人递交这份媾和方案,是不是意味着……”
桂太郎的话没有说完,山县有朋却把手中的文件一丢,眼帘微微一垂。
“如果日本接受这个条件的话,那意味着什么?”
桂太郎不再说话了,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在这样的媾和条约上签字的话,那么自己根本就不需要考虑活的问题,可以直接跳海了,到那时愤怒的国民不仅会把自己杀人,自己的家人他们也不会放过,甚至于自己的亲朋好友。
而且别说是自己,就算是眼前的山县有朋,都不一定能躲过满腔怒火的国民所迸发出的愤怒之火。
“这个媾和条件,对于日本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价值,如果我们接受的话,那么……”
山县有朋闭上眼睛。
“大日本帝国,也就不复存在了”
虽然接下来山县有朋不再言语了,可是桂太郎却明白了他的意思,即然到签约帝国也是不复存在,那么与其签字,还不如做鱼死网破之争。
到那时,谁死,谁生还不可得知,况且,如果真的拼个鱼死网破,即便是真败了,日本也输的心甘情愿,屈从于强者在日本的字典中,绝不是什么耻辱。
“可是……”
桂太郎最终还是没能说出话来,他知道,拒绝也同样意味着灭亡,中国人为什么要拒绝谈判,他们的目的已经非常明显了。
(新书业已发布,书名是:新纪元1912,无语相信,这将是一部比小市民、比满江红更为精彩的小说,同样的一个大时代,看似相同的选择,可却又完全不同的道路,最终,这同样是一群国民满怀梦想的追求,希望大家能够支持新纪元1912,谢谢)。
第19章 无法拒绝的(新书发布了,欢迎支持!)
位于紫金山上的皇家别苑,虽说表面上是皇家避暑之地,但实际上,在另一方面,同样也是举行非正式的内阁会议的所在,尤其是在需要回避外界的时候,皇家别苑更是整个南京最适合举行秘密会议的所在。
作为一种荣耀,得到皇室许可的少量大臣可以的这里拥有自己的避暑别墅,当然更多的大臣则是由皇上本人特许,享受盛夏之时,来此避暑的权力。
一场大雪在清晨时分初停的时候,便有接二连三的内阁要员先后一一来到了山上的皇家别苑,他们大都是在清晨时分接到来自皇宫的知会。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内阁会议并没有在皇帝本人的宫殿内举行,而是在属于袁世凯的一栋别墅内举行,这座别墅才修建好不久,还没有和附近的森林泉水这些景色融为一体,而这栋别墅尽管属于陛下本人,但作为它的半个主人,袁世凯可以在任何时候这里生活居住,毕竟他已经得到了陛下的“恩赐”。
大雪将的混和着欧洲与中国式设计的园林完全盖住,尽管在内阁成员中,不乏对园林颇感兴趣的人,但这会却没有几个人有闲心欣赏这皇家别苑内的冬雪景致。
他们一进入别墅,就有身着礼服的海军军官告诉他们,陛下在吸烟室等着他们,这是非正式会议的好处,根据惯例,在这种非正式会议上,众人可以抛开职务上的差异,各自己发表自己的意见,甚至于不需要考虑陛下的意见。
西式的吸烟室内,壁炉内木柴燃烧着,这会使得整个吸烟室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甚至会被人们忽视的柴香。
当梁敦彦进入吸烟室的时候,他看到总理大臣张之洞、财政大臣管明棠、内务部长袁世凯、陆军部长蔡锷、海军部长叶祖圭,他们五人早已经到了,而身着汉式便装的陛下则坐在那里,正和总理大臣聊着天,这时,吸烟室内似乎真的没有上下之分,可梁敦彦知道这种“圆桌会议”同样存在着君臣之间的界线,有些界线并不能因为陛下的嘴上说说,就被人放弃。
“陛下”
心情不错的陈默然抬头看到梁敦彦到达之后,便将烟蒂按灭于烟灰缸内,然后指着对面的那
“好了,都到齐了,开会吧”
看着到齐的六人,陈默然只端起了茶杯,全是一副想借此取暖的模样,实际上今天的这个会议内容非常简单,只是考虑如何进一步向日本施加压力。
“陛下,现在无论是英国或是美国,他们都认为我们提出的媾和方案,只是一种礼貌的拒绝,而没有太多的现实意义?”
尽管是最后一个到场,但是梁敦彦却是第一个开口发言。
在过去的几天之中,他一直在协调英、美两国驻华大使,以及指导中国驻两国大使在两国开展工作,而这一段时间中,最让他沉闷的就是无论是英国或者美国,他们都在某种程度上认为之前提出的条件,最大的现实意义是表明中国礼貌拒绝的一种态度。
“这个啊……”
陈默然笑着沉吟片刻。
“只能说咱们说话的力度不够,所以他们怀疑咱们的决心同真实用意,所以,咱们今天不得不考虑一下,如何能向各国表明我们的态度,同时向日本施展进一步的压力”
话到此处,陈默然看了一眼众人,然后又一次沉默不语了,在这个时候,还是让大臣们各舒已见的好,最后看看他们的意见是否同自己的一致。
“陛下,如果我们过于逼迫日本,会不会造成我们同英美关系的进一步受到伤害,毕竟对于两国而言,他们的远东政策就是平衡”
这会管明棠的观点实在是太奇怪了,实际上与主张冒险的皇帝及不同,他更倾向于“国际协调”,他主张的通过协调同各国的关系,在各国可能接受的原则上,尽最大可能的维持中国的利益或者说争取利益。
但是显然,在这个时候,他的意见不可能得到支持,至少对于一直急欲在陛下面前表露“忠心”的袁世凯看来,这是不能被接受的。
“难道管部长以为,这样的话,就能缓和英美两国对我国的误会吗?”
似嘲讽的吐出一句话,袁世凯看着管明棠说道。
“只恐怕,我们有这个心,而英美却不愿领这个情,两国的远东政策是平衡,任何破坏东亚平衡的举动,都很难得到他们的支持与谅解,在这种情况下,还指往得到他们的谅解和支持吗?”
“但至少可以尝试一下嘛”
梁敦彦嘀咕一句,身为处交大臣兼外交部长的他同样支持国际协调,但是他却不能向管明棠表现的那么明显。
“好了,”
摆摆手,陈默然开口说道。
“不要再考虑这个问题了,今天举行这个圆桌会议,根本目的是为了讨论如何让英美两国明白,那个条件是咱们开出的正式要求,同时,也要考虑如何向日本进一步施加压力,从而迫使日本政府接受咱们的意见”
“出兵吧”
沉默不语的蔡锷这会吐出了三个字。
“或许在这个时候,必须要出动陆军了”
身为陆军总长,他知道无论是陆军参谋部或者说陆军部队,现在都弥漫着一种情绪,这种情绪就是缔造了这个帝国的陆军,不愿意在这场战争中保持沉默,或许海军可以决定战争的走向,但陆军必须要通过自己的行动去证明,决定战争最后胜负的是这个帝国的缔造者——皇家近卫陆军。
“出兵?”
听到这两个字的叶祖圭眉头微微一跳,他知道陆军肯定不甘于现在的沉默,但是出兵,是向朝鲜吗?
不待他问出问题,已经被内指为“帝国首任朝鲜总督”的袁世凯却主动开口说道。
“陛下,现在我们没有必要向朝鲜派出那怕一兵一卒,现在,朝鲜的几十万日军,根本就是锅里肉,飞不了,没有必须去和他们硬碰硬”
“袁部长,我说的出兵不是指朝鲜,而是……”
将视线转向陛下,蔡锷几乎一字一句的说道。
“日本本土”
“进攻日本本土”
听到这个建议,陈默然的心脏猛然跳动数下,这,这、不得不承认,进攻日本本土对于自己而言,实在是……太具诱惑力。
‘终有一天将我们的青天白日旗飘扬在富士山头‘!
几乎是一种本能反应,在陈默然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在另一个时空的抗战之中,桂南会战,驻防广西南宁的桂军的一支学生军分队,在南宁莫陈村前线同日军激战,遭日军围攻,全体壮烈牺牲,殉国之前一名桂军学生军的士兵在竹林中的一竹竿上刻上了这句壮烈遗言。
进攻日本本土,这,在另一个时空之中,这是多少中国人的梦想啊
“进攻日本本土的风险太大,海军根本没有足够的运输船保障部队的运输,即便是征用民间商轮,也需要考虑各种问题与风险,现在咱们的远洋商船吨位只有吨,即便是算上最近俘获日本的2.7万吨商船,还不到35万吨,可进攻日本本土,至少需要几十万军队,这可不是几万人的保障,是几十万军队运输和未来作战物资的保障,实在是没有办法”
叶祖圭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摇头说道,身为海军大臣,他岂会不知道,一但陆军的意愿达成,那在这场陆战之中,主角是陆军,可后勤保障却全部需要交给海军,对于海军而言,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承受的繁重任务。
甚至于不可能完成,毕竟陆军需要越洋面对的国家是日本,不过过去的满清,满清只需要十几万军队就能击败,但日本,叶祖圭很怀疑在那种情况下,
“到时,一但陷入日本本土之战,而不能自拔,只怕不知道会出现多少乱子。”
在叶祖圭反驳的时候,尽管面对着这个无法拒绝的诱惑,但陈默然还是知道进攻日本本土,绝不是一个什么好主意,二战的时候,正是因为担心进攻日本本土遭受的损失,美国才放弃进攻日本本土,选择用原子弹结束战争,甚至不惜接受日本人提出的有条件的投降。
现在,以现在中国的力量,进攻日本有着太多的先天不足,运输上的、国力上的、军力上的,这些问题自己都必须要去考虑,如果一但失败了,海军赢得的优势局面就有可能瞬间荡然无存。
“那么,海军可以保证运送多少部队、保障多少部队在日本作战”
观对反驳,蔡锷并没有直接给予回击,而是首先问题道海军的能力。
“嗯,这个……”
这次轮到叶祖圭犹豫起来,身为海军部长,他当然知道海军的能力,可回答这个问题,却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如果包括海军陆战队一个旅的话,我们最多可以保证三个师,再多,再多就没有办法了”
三个师,叶祖圭吐出一个保守的数字,实际上海军也曾考虑过对日本本土的进攻,海军可以保障最多六个陆军师投入日本本土。
“三个师”
神情严肃的蔡锷念叨一遍,尔后又看着叶祖圭问道。
“三个师差不多是5万2千人”
“六万人,这是海军目前最大的保障能力,就这,也需要征调至少十万吨商船”
征调十万吨商船,不用想,叶祖圭都相信到时农商部海上运输署一定想生吞了海军,这等于征走中国商船队三分之一的船舶,而且还是最好的商船。
“六万人……”
再次念叨一遍,蔡锷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到也足够了”
什么
双眼微睁,陈默然惊讶的看着蔡锷,他是在开玩笑,想靠着六万人去进攻日本本土,他没疯吧事情可能有这么简单吗?只靠六万人……
“陛下,根据我们掌握的关于日本的情报,现在日本本土包括南萨哈林在内,一共只有五个师团可堪一战,至于其它的新建师团,军官不足、武器更是奇缺,士兵也未接受训练,而且这五个师团之中,其中两个较为精良师团一是驻守东京,这是近卫师团,装备最为精良,亦是日本本土战斗力最强之日军,二是驻守南萨哈林日军一师团,其是用于防御俄国人,而在日本本土四岛,本州岛驻有两个师团,一为东京近卫师团,二为广岛镇守府之43师团,这是去年日军新建师团,其次为九州驻有一师团又一旅团,冲驻有一旅团日军,而四国岛、北海道,表面上分别有七个和三个师团驻守,但实际上,这些师团组建日期不早于去年12月份,所以,我认为,如果投入六万军队,完全有希望夺取两岛中任何一岛”
蔡锷这会显得非常有信心,事实上,自中日宣战之后,陆军一直同帝国情报局进行配合,搜索日本的军事情报,而且多次阻断的日本试图向他国购买轻重陆军武器,从而阻止了日本扩充陆军的脚步,而现在来看,帝国情报局的工作非常成功。
“夺取其中任何一岛”
在心下念叨着这句话,陈默然只是不断思索着这种可能,或许他们不知道,可自己却明白,如果登陆日本本土的话,需要面对什么,到那时,也许军队将会面对一场游击战,每一个日本人都有可能成为敌人。
“陛下,日本的军事工业规模远逊于我国,在日俄战争期间,日本每月只能制造六千支步枪以及九百万发子弹,不超过10门火炮和三万发炮弹,这亦是日本在战争期间大量向国外进口武器弹药的原因所在,其规模有限的军事工业和贫瘠的资源,限制了其军工生产,所以……”
“松坡,”
打断蔡锷的话,陈默然认真的说道。
“你要知道,在进攻日本本土之后,不仅需要面对你口中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的日本新建师团,还需要面对来自民间的抵抗,这才是我们真正需要考虑的事情,如果每一个日本人都拿起武器抵抗我们的进攻,到那时……”
“陛下,正是因为我们面对的是日本人,所以我们才会作出这个决定”
蔡锷认真的回答道,实际上作出这个决定的是陆军参谋部的那些留日士官生,他们在日本学习多年,对日本人的性格颇为了解,也正是基于这种了解,蔡锷才会在这个时候向陛下提出这个建议。
“陛下,日本人表面看上去,他们悟信武士道,知耻明勇,但事实上,日本人却极为崇拜强者,无论这个强者是本国人或是异国人,在日本人的意识中,他们服从并愿意侍从强者,服从敬佩强者,蔑视欺负弱者,在日本人身上他们最显著特征就是“追随强者”。现在通过海军的作战,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已经树立了强者的威信,而在未来的进攻之后,我们会不断的强调这一点,总之,通过彻底而果断的军事行动,从心理上迫使日本人彻底臣服”
在蔡锷吐这番话的时候,陈默然一愣,同样其它人也是一愣,每一个人都在心里思索着一个问题,什么是彻底而果断的军事行动。
“陛下,日本人可以将佩里视为英雄,视为功臣,但在我们的文化之中,却只会把义律视为入侵者,这就是日本人”
蔡锷又一次提醒道。
而这时看着自己的陆军大臣,陈默然的脑海中所考虑的问题却是另一个问题,究竟什么是彻底而果断的军事行动
“松坡,可以告诉我什么是彻底而果断的军事行动吗?”
为什么他之前会强调这句话,显然这句话里应该有一些文章,面对陛下的问题,蔡锷并没有回答,实际上作为陆军总长,他选择性的去忽视一些问题,或者说方案中的一些“美中不足”。
“陛下,有时候,为了战争的胜利,前线的将领,不得不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以保障军事行动的顺利实施”
看着陛下,蔡锷最后又特意解释了一下。
“这是指给前线将领足够的授权,因为日本距离本土甚远,参谋部不可能像在国内作战时一样,对其充分指挥,所以,在进攻作战之中,前线指挥官,包括最基层指挥官,都将会得到最大限度的授权,他们都获得可以采取一切行动的权力,只是有利于击败敌人、确保占领区的稳定”
尽管蔡锷还是没有作出解释,但是任谁都明白了他指的彻底而果断的军事行动是什么,而陈默然看着蔡锷,就这么直视着他,最后在长过十数秒的直视之后。
“如果,我批准这个计划的话,陆军有多少把握”
“六万的话,有六成”
“那十万呢?”
追问一句,陈默然直视着的蔡锷,然后眼巴巴的等待着他的回答,进攻日本本土,这个诱惑谁能拒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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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中与德(新书发布了,欢迎支持!)
1906年的英国聚集了世界上的大量财富,拥有世界上规模最大的殖民地。作为产业**的先进国家,这个国家的国家理念也发生了变化。当欧洲在拿破仑的战争后成为一片废墟后,英国成为了世界工厂,他们的商品像洪水一样涌入欧洲大陆,英国的财富像飞一般的增长,从而又促进了他们的再生产能力,产量不断增加,进而获得了印度、中国以及全世界的市场。
不过现在,随着中国的在光复后,所表现出的磅礴发展潜力,在一定的关税保护和政策优先下,国内迅速发展的实业工厂,不仅正在一点点的挤压着外国产品在中国的市场,而且一些商人同时开始南下,试图向南洋发展自己的商业,而南洋的数百万华侨亦喜用唐山的商品。
购买国货即是爱国,同样的销售国货,又是更为爱国的表现,而南洋的零售商又大都是华人,在短短数月间,中国对南洋的出口,便超过过去数年的总和,按这个势头来看的话,早晚会抢走英国的市场,到时候那些堆积在仓库里的商品将无处可去。
这对于英国的商人而言,显然是一种不可接受的现实,而英国的外交方式一直是把那些对自己有危险的事态阻止在萌芽期。
不过采取的方式却是十分狡猾的。他们尽可能的回避采取战争这一直接手段,如果不能避免时他们会通过巧妙的外交手段让其他国家出面去打,就算走到了尽头不得不自己派兵时,也会尽量联合一些有着共同利益的国家共同行事。
现在虽然英国很想把中国发展的苗子掐断,不过却不会和中国发生战争。用英国的外交惯用语来讲,那就是,
“远东的实力均衡”
要保持这一均衡,就需要通过一些外交手段。
他们最初考虑的就是日本。
当中国在日俄战争期间,通过果断的冒险,利用日本和俄罗斯之间的战争关系到日本存亡,从而夺回十年前割让与日本的台湾后,中日两国间的关系便骤然紧张起来,而两国更是把彼此视为假想敌。
也正是因于此,当日本表现出准备对中国下手的态势之后,英国并没有阻止他们,甚至还通过一笔3000万英镑的贷款,纵容了日本的动手,更是在期间多次协助日本,可以说,也正因如此,中英关系亦随之转冷急下。
1905年12月,英国商品对华出口额为12万英镑,而在半年前,英国商品当月对华出口额却为200万英镑,这种急转直下的关系,通过贸易往往会有最充分的体现,而中英两国间的变化,却又被其它的国家所看在眼中,乐在心里。
“干脆组成德华同盟算了”
德国驻英国大使赫尔曼?冯?艾加尔德斯塔因,在意识到英中关系转冷之后,尤其是在中国大使甚至用拒绝举行正常会晤的方式,表达中国的愤怒之后。
他意识到,对于德国而言,最好的机会到了,在皇帝短视的拒绝了向俄罗斯提供贷款之后,任何一位欧洲的外交官,都明白这笔贷款最终决定着俄罗斯的走向,而德国将不得不去面对来自英法以及他们未来的盟友俄罗斯的压力。
而此时艾加尔德斯塔因却从中英两国间的关系变化,意识到,打破德国两线危机的时机到达了,只要德国能够把中国拉入德国的阵营,那么俄罗斯的局势,必定由安转危,他同样需要考虑中国的威胁。
在这么一个外交官们四处活跃的时代,不过里面也混杂着一些外行人,至少艾加尔德斯塔因就有点这个味道。作为代理大使,他和很多职业外交官不同,他并没没有受过正规的训练,干这一行纯属兴趣爱好。事实上,这在各国外交界都屡见不鲜,只要能得到拥有强大的**权的皇帝的信任,就算官僚制度十分严谨的德国也会发生这种事情。
在伦敦的外交界,艾加尔德斯塔用自己私人的钱开展着外交活动,在金钱方面对他不是什么问题,但是对于他来说,他知道自己需要一个合适的功绩,证明自己可以胜任这一职务,同样的,他明白,如果自己能够促成“德华同盟”,那么整个德国都将铭记自己的功劳,现在的中国已经表现出了他们的战斗力,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一纸条约了。
也正是基于这种思想,他开始在伦敦展开了自己的外交行动,他首先向伦敦的那些政治精英们探询他们对待中国和亚洲的态弃。
“要保持远东的实力均衡,这是英国唯一的出发点,而英国认为,中国正在破坏远东的平衡”
英国政治家的回答,无论是亲华的或是亲日的政治家们,都是如此这般的回答,总算是让艾加尔德斯塔肯定了德华同盟。
因在拜访中国的驻英大使汪大燮时又转述了他得知的英国人的态度。
“可以想见,现在英国对于贵国对日本采取的军事行动,和之前提出的媾和条件非常不满,如果,中国再采取进一步军事行动的话,英国很有可能采取一些措施,迫使贵国做出让步”
通过那份苛刻的议和条件,艾加尔德斯塔相信,对于中国来说,他们肯定有进一步的行动,不过,他们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或者说,他们根本还没作好准备。
“英国,……”
冷哼一声,汪大燮的眉头微微一扬。
“请大使先生相信,我们不会屈从于来自英国的压力无论是任何压力”
汪大燮的回答只让艾加尔德斯塔一喜,尽管只是一个非职业的外交官,但是他知道,中国的这种表态,对即将处于两国夹击中的德国来说,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那么,在这个时候,你们,中国就必须要考虑到,也许,你们需要一个朋友”
艾加尔德斯塔的话里带着一丝暗示的意思,而汪大燮又岂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在沉默片刻之后。
“德国,已经多次证明了,你们对中华帝国的善意,现在德国更欲在中国投资兴建陇海铁路,我想,中国和德国,完全可以成为真正的朋友”
实际上,汪大燮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艾加尔德斯塔个人冒险,现在他只是压抑着心下的喜意,在这里揣测着的艾加尔德斯塔的用意,同时抛出了中国和德国正在就陇海铁路借款一事举行的谈判,这或许也能表达一个信号,如果他能听懂的话。
“大使先生,你觉得德国有可能和中国,结为真正的同盟吗?我是指条约上的”
艾加尔德斯塔终于还是挑明了自己的来意,他是为了一纸条约来到这里。
“条约上的?”
“是的,大使先生,我想中国和德国在国际利益之间,存在着太多的共同之处,我们都是后进国家,而最为重要的是,我们都需要面对来自英国的威胁,我想拥有的共同的敌人,那么也就意味着我们有成为朋友的可能”
接着艾加尔德斯塔又抑下心底的激动说道。
“当然这个朋友更为亲密,这个朋友可以为彼此提供依持,我们可以为彼此的安全提供最佳的保障,当中国面临他国的进攻时,德国会在第一时间向他国宣战,而反之亦然”
“什么”
艾加尔德斯塔只让汪大燮一惊,他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语,他的意思是德国要和中国结成全面同盟吗?
外务省为了确认消息的真伪,叫来了德国驻日本公使威德尔。威德尔对此一无所知,吃惊之余他又向柏林确认此事。德国的外务省对这件事也是毫不知晓。也就是说整个事情都是艾加尔德斯塔因一个人在唱的独角戏。
不过就算是艾加尔德斯塔因一个人开始演的这出戏,不过却因为他的表演而诞生了日英同盟,这样看来,他还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那么……”
按下心底的狂喜与不可思议,汪大燮认真的看着艾加尔德斯塔询问道。
“不知,这是贵国的意思,还是……”
“大使阁下,如果我们共同努力的话,这将会变成我们两个国家的共同意愿,当然,在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请你相信,对于德国而言,我们非常乐意同一个强大的中国成为伙伴,直至盟友”
艾加尔德斯塔的一句话说动了汪大燮,同时也许这个德国人的话当真了。
“而在这个时候,我希望,贵国能够主动的在合适的时候,向德国提出这个要求,当然,我会首先在柏林,利用我的一切关系,促成此事,最终在合适的时机,贵国只需要提出请求就行了”
在艾加尔德斯塔这么说之后,汪大燮立即给国内发回了电报,首先转告了艾加尔德斯塔的意思,然后希望能够由国内主动要求开始直接谈判,当然是在合适的时候。
在发出这份电报的时候,汪大燮当然不知道,事实上,无论是外交部或者说陛下本人,都一直想和德国建立同盟,无论如何,能得到德国这么一个盟友,作为支持总是适合的,无论是长远或是近期,对中国都是有益的,而且事实上,国内已经开始着手进行这些准备,比如说从德国加大贸易定单、促成德国的“中德协会”开办、聘请德**官往军校任职,总之,汪大燮并不知道,现在中国正在倒向德国,而他的这份电报更是在外交部引起了高度的重视。
2月4日,接到汪大燮电报的当天,梁敦彦未同总理大臣张之洞商量,便直接的进见陛下,向陛下转交汪大燮的电报。
“问题是,现在这只是艾加德斯塔的个人行为”
听着梁敦彦的汇报,与梁敦彦和汪大燮表露出的狂喜不同,陈默然只是非常平静的说了一句,或许他们不知道,但是自己却明白,同德国结盟只是权宜之计,准确的来说,只是暂时的利用,想让自己真正履行条约,门都没有,甚至再过几年的,自己还有可能在德国背后捅上一刀。
“陛下,这毕竟是一个希望,我相信,这不仅仅只是艾加德斯塔这个威廉宠臣的个人愿望,在德国,难道就没有同样的愿望了吗?”
梁敦彦看着陛下,又继续说道。
“陛下,既然您已经同意了陆军部的计划,那么和德国结盟,势必需要加快,毕竟,一但对日本本土进攻,谁也无法预料,英国会显露什么样的态度,所以……陛下,现在我国的现状如何呢。虽然我们利用日俄战争中的冒险,侥幸取得胜利后获得了强国的地位,不过实际上我国还是一个半开化的国家,。以现在这样的半开化状态,实在没有力量来对抗英国的威胁,要拯救国家的话必须要进行一次大改造,仅凭一些外交工作是无法摆脱目前国家的困境的……”
说到这里,梁敦彦沉默了下来,在很大程度上,他并不是一个亲德派,但是现在,在这个时候,他知道只有同德国结盟,才能拯救国家避免将来可能的危局。
“外交工作……”
沉吟片刻,陈默然点下头,然后站起身看着窗外的花园园景。
“外力,只是暂时的借助,在未来几十年内,我们必要要做的事情就是不记代价的推动这个国家的工业化,当然还有国民的改造,这些都需要时间……”
需要时间,而这个时间要怎么才能争取过来呢?如果想让英国在未来中国对日本的进攻中保持沉默,至少不采取武力阻止中国,就必须要借助德国的威慑,但是如果现在同德国结盟的话,英国会不会断然选择把未来的威胁消除于无形呢?
不会,如果同德国结盟的话,英国就必须要考虑到德国的态度,英国有可能敢于用战争的方式去试探德国人对同盟维持力度吗?
“可以在艾加德斯塔展开活动的时候,咱们德国试探一下德国人”
作为一名外交官,在前清时曾留学德国、陪同荫昌前往德国“赔罪”的杨晟,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驻德大使,但事实总是如此,在中华帝国之中留用了太多的前清官员,他只是其中之一,事实上在某种程度上,他和艾加德斯塔相同,都渴望着用一些“功绩”去证明自己的价值,
只不过,当他在接到国内的指示之后,柏林便在他的前面露出了一线希望,虽然是那个艾加德斯塔帮助打开的。
而杨晟则机敏的抓住了这一机会,在得到了国内的允许后,马上拜访了德国的外交大臣亚哥夫。
相比于德国人亚哥夫的身材并不高大,甚至显得有些瘦弱,眼睛也小小的,如果用中国的相学来看,这个人是那种典型的一副很狡猾的样子,可事实上同他打过很长时间交道的杨晟却知道,这个人远不具备外交官的那种狡猾。
当杨晟前去拜访时,面对他的试探,身为德国外交大臣的亚哥夫的回答非常直接。
“正如您所说,对德国来说也需要这方面的同盟,并且,在德国看来,同贵国结为同盟是合适的”
一句话,完全出乎杨晟的意料,他根本就没想到亚哥夫竟然会这么直接。
实际上杨晟并不知道,在德国拒绝了对俄贷款之后,面对俄国随时都有可能全面倒向英法两国,德皇威廉二世的态度在愤怒之余,同样显得有些紧张。
“现在俄国与法国是同盟,如果俄国倒向英国,并与德国为敌的话,德国将陷入俄国与法国的夹击中。所以德国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光对付俄国的话德国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了,如果再加上法国在背后插上一刀的话德国将陷入绝境。为了德意志帝国的安全,我们还是应该保持和俄国的睦邻关系,但是同样,为了确保将来,和中国结盟是合适的,这样就等于在俄国的背后插了一把刀,要我们的刻意维持下,即便是俄国倒向英国,那么他们也不得不考虑到未来自己将陷入中德两国的两面夹击。”
可以说,正是艾加德斯塔在回到德国后,向皇帝本人和他身边的大臣们吹嘘了数天的“外交方略”,才会使得德国作出了最终的决断——同中国结盟。
因为只有中国才能在亚洲和俄国的势力抗衡,否则,仅仅依靠德国很难面对英法俄三国的围攻。
“大使先生,请转告你们的皇帝陛下,德国愿意同中国签字意义上的同盟条约”
亚哥夫适时的开口说道,然后他又重复道。
“当然,我们希望,这个同盟条约是由中国提出,你明白吗?”
不管怎么说,杨晟知道自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现在没必要做更深入的探讨,而亚哥夫又继续说道,
“等中有了关于同盟的具体方案后,我们再一起讨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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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谈判(新书发布了,欢迎支持!)
二月的柏林,天空显得有些阴霾,菩提树下大道的菩提树树叶最已落尽,只剩下交错的树叉在朝阳下映出些许爪影,偶尔的一片阴云遮挡天空之后,树影消失了。
虽说天空有些阴霾、空气中更带着一丝寒意,可是在菩提树下大道上还是有来来往往的行人于人行道上行走着,叮当作响的电车停下时,不断有人上上下下的。
而在菩提树下大街上,两辆中国产的天马汽车疾速行驶着,而领头的那辆天马豪华汽车的车头灯上飘扬着一面小旗子:中华帝国的国旗。
在轿车宽阔的后座上,杨晟静静的坐在那里,此时他的神情严肃,一声不响、一动不动地坐着,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呢绒大衣,头上戴着一顶硬帽檐几乎卷摺起来的深灰色帽子,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前方。
而他的双手则放于膝上,准确的来说,是膝上放置的棕色牛皮公文包上,而在他的身旁两侧,则坐着两名神情严肃,虽是一袭便装却能看出几分军人作风的年青人,两人将他挤在中间。
就这样,汽车静静的在街道上行驶着,汽车在驶过菩提树下大街之后,便拐入了另一条路,朝着郊外的方向驶去。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杨晟在心里如此想到,就在昨天,得到完全授权的他,第一次向德意志帝国外交部提交了《中德同盟条约(草案)》,同时提出希望同德国结成同盟的请求,一切都遵从德国的要求,由中国草拟,尔后又由中国主动提出。
草案和请求是上午递交的,而在下午四时十五分,杨晟得到了德意志帝国外交部的正式回复,明天,也就是今天,中德两国代表将在柏林城外的一座属于德皇的宫殿内举行正式会谈。
这无疑将开创一个历史
杨晟明白,那份根据国内发出的电报重新书写的《中德同盟条约(草案)》,对于中国而言,将开创一个历史,一但条约签定,并得到两国国会的认可,那么,中国将第一次同一个世界第一等强国结为同盟,这个同盟是全方面的,所涉及的义务之广,甚至超过有史以来任何一份同盟条约。
用余光朝着身边的两位使馆陆战队员看去,他们的神情严肃,手放于衣袋内,杨晟知道全神戒备的他们的手中握着枪,随时准备“战斗”,而在后车车内,还有三名陆战队员手持着冲锋枪,如此戒备森严是为了避免发生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
至少这个同盟条约在两国签定之前,必须要严加保密。
“希望他们没有觉察到吧”
杨晟在心里寻思着,同时思索着最近柏林外交界是否有觉察到这一信息的线索,似乎无论是英国或是美国、法国、俄罗斯都没有意识到,中德准确结成同盟。
终于,在时针指向九时的时候,汽车驶入了一座皇家庄园,而在庄园正中央的宫殿前,德国外交大臣亚哥夫正面带笑容的等待着杨晟。
“今天,我们将创造历史,特使先生”
在杨晟下车之后,亚哥夫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现在在他眼前的并不仅仅只是中华帝国驻德国大使,同样也是中华帝国皇帝陛下的特使。
“将开创一个属于德意志帝国和中华帝国的一段全新的历史……”
“是的,外交大臣阁下,今天我们将开创历史”
杨晟点着头赞同道,今天的的一切都是在开创历史,这是他们走进这座属于德皇的宫殿之后,杨晟说的第一句话,同样也是离开大使馆之后,他说的第一句话。
几分钟后,在宫殿的会议室内,双方参加会谈的代表们分别坐在长桌两侧,相比于德方的十余名代表,杨晟只不过只带了两名随员,可对他来说,如此也就足够了,国内的电报中,已经详细列出了中国的底线在什么地方。
电报会被破译,杨晟并不担心,无论是同盟条约或是谈判底线,都是启用的一号临时密码,密码本是全新的从未使用的,只有在这个特殊事件中才会启动,而且在未来还会不断的启用新的密码。
即便是被人破译了,没有那封在钢制夹万中的一次性密码本,他们所看到的也只是四脚电码而言,译也的仅只是一组组数字。
“既然我们将签订了历史性的条约,我们两国都得到了好处。今后德国和中国之间的合作会给我们国家和国民带来利益,特使先生觉得呢?”
传统式的外交上的客套从亚哥夫的口中吐出,而杨晟则点了点头。
“我想没有比这份同盟条约,更符合中国和德国两个国家以及两个国家国民的利益的事情了”
于是亚哥夫又笑了笑,望望眼前的这位中国驻德大使,中国人需要这份条约,同样的德国也需要这份条约,即然双方都需要,那签约就没有任何问题,而现在,两人接下来想要谈论的恐怕就是双方在条约间的义务与责任。
“我相信,”
在说话的时候,亚哥夫点燃一根雪茄,他知道眼前的这位大使并不吸雪茄烟,他只吸那种纸卷烟。
在亚哥夫准备说的话的时候,杨晟微微抬了抬眉毛,仿佛是想听听他接下来准备说什么。
“一但这份同盟条约签字的话,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国家敢于小视中国”
接着亚哥夫又特意强调道。
“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外交大臣阁下,对此我同样不怀疑”
点下头,杨晟在表示赞同之余又继续说道。
“我相信,当世界知道德国拥有中国作为盟友的时候,全世界都会明白,德国将从东西两线夹击的困境中摆脱出来”
作为一名外交官,杨晟知道如果在这个时候,被亚哥夫摆出这种“恩惠”的架子,而自己又默认的话,下面的谈判,中国一定会失去很多。
杨晟的一句话,轻轻的把的亚哥夫言语中流露出的“恩惠”推了回去,在这份同盟条约之中,并没有谁对谁的恩惠,有的只是共同的义务与责任。
“当然”
亚哥夫只是笑了下,之前的那番话只是为了占据谈判的优势而已。而现在两个人却打了一个平手,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就根本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进纠葛,于便翻开了那份德文译本的《中德同盟条约(草案)》。
“鉴于德意志帝国皇帝、普鲁士国王陛下和中华帝国皇帝陛下必须认为在一切情况下保障他们帝国的安全和他们臣民的安宁是他们作为君主的绝不可少的职责;鉴于两帝国紧密联合而更容易和更有效的履行这一职责;最后鉴于德国和中国之间的亲密合作不会威胁到任何国家,而且,目的是巩固欧洲与亚洲的和平。
德意志帝国皇帝陛下和中华帝国皇帝陛下,庄严的彼此承诺决不让他们之间的纯粹防御性的协定发展对任何方面的侵略的倾向,决定订立一个和平与共同防御的同盟条约”
在亚哥夫念出同盟条约的开头时,杨晟同样审视着中文版本,与德文版本不同的是,在中文版本中中华帝国居前,这是国际条约惯例。
“对此,德意志帝国没有任何异议”
念完后,亚哥夫看着杨晟询问道。
“贵国有异议吗?”
“没有。”
当然不会有什么异议,这是由中国似写的草案,怎么会有什么异议,更何况,这只是条约的引言,真正的谈判在后面。
接着,杨晟发言,他则在那里念着两国的全权代表任命。过程,这只是一个所必须的过程。
“第一条,如果与他们的愿望相反,并且与缔约国双方的忠诚愿望相背,两帝国之一遭受了英国的进攻,两缔约国有义务以帝国的全部军事力量实行互助,而且因此也只能在彼此同意后共同缔结和平条约。”
念完这一条后,亚哥夫则开口主说道。
“出于现实的考虑,我们希望,这一条款中针对英国改为针对俄罗斯帝国”
对于德国而言,这是出于最直接的利益考虑,一但这一秘密条约外泄的话,那么这第一条,就足够让英国对德国更为警惕,而这又是现在德国所不愿意面对的。而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德国签定这一份条约,是想利用中国牵制俄罗斯,而不是英国。
“全权代表阁下,考虑到中华帝国所面临的实际威胁,我们希望无论是英国或是俄罗斯,都可以被写入直接条款,而非广泛条款”
杨晟毫不犹豫的表示了拒绝,同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准确的来说是中国的态度,直接条款与广泛条款的约束完全不同,日本被英国人玩了游戏,就是玩在那个广泛条款上,国内可不想重蹈日本的覆辙。
“这个……”
犹豫着,亚哥夫沉默了下来。
针对英国,恰恰是德国并不愿意承担的责任,至少是现在并不愿意承担的责任。
“全权代表阁下,如果写入英国条款,我们可以承担更为广泛的责任与义务当然,这是在德国需要的前提下”
面对杨晟的坚持,亚哥夫很不满意地动了一下肩膀,用急速的动作把雪茄熄灭掉,把烟蒂按在水晶玻璃烟灰碟的底里。
“好吧”
亚哥夫点点头说道。
“我想我们可以暂时入下这个条款,直接进入下一条款”
知道亚哥夫对此无权做主的杨晟并没有坚持,而是直接用德语念出了第二条。
“第二条,如果缔约国一方遭受另一国家的进攻,缔约国另一方承担义备不仅不得支持侵略者以反对其盟国,而且至少应对该缔约国采取善意的中立态度。
但是,如果在此情形下,进攻国家得到英国的支持,不论这种支持是积极合作,还是一进构进对被进攻的国家的威胁的军事措施,本条约中第一条中所规定的以全部战斗力量实行互助的义务,就应该同样生效,并且在此种情形下,缔约国双方应共同作战,一直到共同缔和为止。”
“我认为,”
亚哥夫在杨晟念完这一条后,开口说道,
“如果我们暂时排除指定国家的话,这一条,德意志帝国可以接受。”
“当然”
杨晟并没有反对,这只是广泛条款,而广泛条款内的一些基础则是以第一条为基础,即便亚哥夫需要请示,自然不需要坚持。
“第三条,根据德意志帝国和中华帝国互助之精神,德意志帝国将向中华帝国提供全面的技术帮助,以帮助中华帝国在短期内实现国家的全面工业化,而作为回报,中华帝国将向德意志帝国支付货币或以矿物、农产品作为等价交换。”
念完这一条款,亚哥夫则开口说道。
“全面的技术帮助,根据条款内容,我们将向贵国转让包括技术标准、机械设备专利、冶金技术、军事装备技术等多项技术转让,这涉及到太多德国公司的利益,所以,我们认为,这应该以商业合作为基础,而德国政府愿意从中配合中国政府的采购”
“我们希望能够将此纳入条约之中”
在回答问题的时候,杨晟的脸上仍旧保持着微笑,这一条,国内的给出底线非常清楚,必须要得到条约的保证,杨晟隐隐猜出,或许对于陛下而言,他最看重的应该就是这一条款,甚至远比第一条更为看重。
对于中国这么一个落后的国家而言,他更需要的是快速的工业化,并在这个过程之中引入外国技术。
“我们认为,在条约缔结后,我国将全面引入德国专家帮助我们制定全面的国家发展规划,而在这个过程中,必须要得到德意志帝国的全面配合,因为,我们届时将会开放本国的全部,向贵国”
特意强调的最后一句,杨晟又继续说道。
“我们希望贵国派出最优秀的技术人员,指导我们的生产包括军事工业的生产,同时,我国的陆海军基地,也将向贵国派出的军事专家开放,贵国将负责指导我们建立更现代化,更正规化的军队,同时我国的军事学校,还需要贵国派出更多的军事教官,陆海军同样需要大量的顾问,总之”
强调着,杨晟看着惊讶的亚哥夫说道。
“我们将完全向自己的盟友敞开自己的一切,而这却必须要条约的形式加以巩固,我想,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请求而且……”
在亚哥夫依然惊讶于中国人向德国的“开放”之余,杨晟又继续抛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诱饵。
“一个强大的中国是符合德国利益的,中国越强大,在未来的战争之中,越有可能成为德国最有力的帮手,中国距离德国太过于遥远,这使得我们不可能在战争期间,从德国进口机械、进口钢材、进口武器,所以,我们才需要德国向中国转让这些技术,只有如此,我们才能真正的成为贵国有力的盟友,而不是一个拖后腿的盟友。”
“当然,德国认为”
慢慢平静下来的亚哥夫慢吞吞地继续说下去,把每一个字眼都说得清清楚楚,
“全权代表阁下提出的这一点,的确非常正当,但是考虑到涉及太多的商业利益,我们必须要谨慎对待,但德国,并不反对德国和中国展开最为全面的军事合作……”
亚哥夫还是不能够直接给予回答,毕竟这不仅涉及到国家,同样还涉及到很多德国企业,而那些企业又是私人企业,德国政府不可能为他们作出决定。
“当然,我们的一切行为,都将考虑到贵国的商业利益,作为回报,我国可以保证将70以上的对外机械设备定单交给贵国,同时在专利转让过程之中,充分照顾贵国企业的利益,而我们所需要的仅仅只是贵国政府在条约的框架内给予协助”
阖上一半眼皮,端坐在一旁,亚哥夫接着说道。
“这个问题非常复杂……”
接着他停顿了一下,突然把身体向里杨晒太阳冲出一些,继续说下去,但现在口气已经变得强劲有力了。
“你必须要明白一点,德国的技术都掌握在私人企业之中,对于德国来说,我们感觉兴趣的不是言词,也不是一纸空文,而是实际的行动”
接着他继续说道,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坚决,
“我们当然会向贵国提供帮助,当然这必须建立在德国企业愿意转让的基础上,并且也愿意促成这些交易,但是,假如那些企业不愿意,那么这个条款也就成为了一纸空文,这一点,我们希望贵国能够理解”
亚哥夫迅速而又清楚地一一列举了自己的理由,好象不愿意给杨晟时间来考虑答复似的。
接着是片刻停顿,而杨晟在沉默片刻之后,摇着头说道。
“我们坚持这一条款必须写入条约之中,我们相信这是符合德意志帝国利益的,同样也是符合中华帝国利益的”
“那样的话,我们今天很难就这个条款达成共识”
亚哥夫如实的回答道。
杨晟则点了点头。
“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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