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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语的命运     满江红之崛起txt下载     满江红之崛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4章 阻断(求月票!求定阅!)

    第154章阻断(求月票!求定阅!)

    10月3日,上午。

    马鞍山造船厂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模样,今天是马鞍山造船厂承造的“靖远”号战列巡洋舰下水的日子,同样的,今天在马鞍山造船厂的三号船坞内也要举行“太白”级新型战列舰二号舰的开工典礼。

    在致远级战列巡洋舰服役之后,对致远级战列巡洋舰非常满意的海军,立即开始着手在致远级的基础上,通过舰体缩短、加宽,即缩iǎ长宽比,延长装甲带,增加装甲厚度,增加火炮,使得之战列舰化,从而迅速设计出一款新型战列舰。

    尽管这些改进措施实际上牺牲了航速以增加火力和防护力,但依然被缺少主力舰,尤其是战列舰的海军所选择,几乎是在“太白”级战列舰的图纸刚一完成,海军即宣布定购三艘,分别由江南海军造船厂、三都澳海军造船厂以及马鞍山造船厂承受,而马鞍山造船厂承造的则是星级战列舰二号舰“辰星”号。

    在马鞍山造船古厂三号船台,身着一身海军军装佩戴勋章和佩剑的陈默然表情显得有些凝重,而站身边的姬丽身着一袭雪白洋裙,端坐典礼台上,姿态娴雅秀丽。

    按照中国的传统习惯在祭师焚香洒酒,祭告海神天后之后,身着汉式大礼服的海军大臣叶祖圭上将、以及“太白”级战舰的总设计师、海军舰政处处长史添阁、海军参谋长萨镇冰上将、镇洋舰队司令刘冠雄中将与诸工匠象征的将行车吊吊起的“辰星”号战列舰的第一块龙骨,安上船坞内。

    随后陈默然亲手拽动绳索,放下奠基石,由宫内厅典礼官在奠基仪式上宰牛一头为祭,再由陈默然又到石前斟酒奉天,

    随后由开工典礼主持叶祖圭亲自宣读圣旨,皆勉励诸船厂员匠及海军将士之辞,闻者欢声雷动,手舞足蹈,鸭舌帽、礼帽、军帽漫天飞舞,由西洋乐队演奏的国歌《重回汉唐》悠扬流转,三-国旗亦随之缓缓升起。

    升旗仪式结束后,双手亲捧着一面海军军旗,陈默然郑重将军旗jiā付海军参谋长萨镇冰。

    “朕,将此军旗授予中国帝国近卫海军乙二号战列舰,以中华帝国皇帝、帝国皇家近卫海军最高统帅之名,特命名乙二号战列舰为帝国皇家近卫海军“辰星”号。”

    身着一袭上将军装的萨镇冰忽地深鞠一躬,同时双手奉过头顶接过军旗。

    “谢吾皇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恭敬敬地接过军旗,机械地起立、敬礼、转身,正步走到旗杆前,亲手将军旗系上了旗绳。

    随着红底左角为三-国旗的海军军旗的升起,《皇家近卫海军进行曲》亦随之奏响,开工典礼亦随之结束。

    初秋的马鞍山天气远比南京更为宜人,尤其是在附近山区,面对洒满阳光的宽阔而空寂的草坪,在草坪中央放着一张jīng致的iǎ桌子,而桌上方格桌布上摆着红茶和甜点,这是英式的下午茶,这或许是英裔皇后带入中国的一个习惯。

    尤其是对于那些获得爵位册封的新贵们,总是习着这种下午茶的习惯,以体现出些许绅士气息,当然与那些人的学样不同,作为皇帝的陈默然,喝下午茶一方面是为了一饱口舌,另一方面则是习惯,姬丽带来自己的习惯。

    “这次,一定要高调宣传“太折”级战列舰”

    坐在椅子,感受着初秋傍晚时分娇柔的阳光,喝了一茶,陈默然的语中带着些许笑

    行星级,这是根据海军舰艇新的命名规则命名的新型战舰,尽管自己喜欢北洋的舰名,但是在命令新舰时,总有些犹,为了避免与海军产生争执,自己才会要求海军制定各型舰艇船舶命名,取意大至是战斗舰取天体名,巡洋舰取我国省市名,驱逐舰、雷击舰则取县名,而太白级的三艘战列舰则分别是“太白”、“太岁”、“辰星”,又分别是取自金、木、水三大行星在中国的古称。

    “要让日本人、甚至全世界都知道,咱们的海军……”

    话到这里,陈默然却闭着眼睛发出一声长叹。

    “即便是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又造了三艘太白级战舰,可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又不能阻止战争的爆发”

    “陛下,至少可以让日本人明白,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阻止我们走向海洋,即便是这次战败了,我们也会再次崛起”

    同样出席“太岁”号开工典礼的管明棠认真的回答道。

    “今年我们会造三艘太白级,明年,如果海军更强大、更先进的镇星级,财政部保证支持向海军提供至少建造3艘战舰的预算”

    在吐出这般话语时,管明棠似有闷闷地放下手中的茶杯。

    “最可恨的就是这种恶邻,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一次彻底把他们打趴下,彻底,绝不能让他们有翻身的余地。”

    “如此,祖圭代海军上下谢大人之恩”

    一听着这话,旁边同样虚坐着的叶祖圭连忙道着谢,他知道有管明棠的这般保证,明年建造三艘战舰,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听着管明棠气呼呼的话语,陈默然微微一笑,这一次日本的“背信弃义”,着实让内阁诸阁员恼怒不已,同仇敌忾瞬间即成。

    “我决定了。”

    突然陈默然一脸认真地说道。

    “如果我们能打赢的话,最少要向日本索取20亿金日元的赔款。”

    “我是认真的。”

    在强调这番话时,陈默然神情显得极为认真。

    可若是败了呢?

    这个念头只是稍闪即逝,陈默然知道自己不能失败,如果失败的话,或许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5700万扩充陆军,1万3900万扩充海军,7900万作临时军费,3000万用做军舰水雷艇补充基金投资钢铁工业,1000万作教育基金,1000万作备荒基金,嗯,因为天皇从内库里拿了钱出来,所以2000万进贡天皇,日本是这么uā掉甲午战争赔款的。”

    端着茶杯,在嘴边念叨着日本人uā赔款的方式,陈默然微微一笑。

    “我也有自己口袋里拿了钱出来,不过我不要,到时那二十亿金日元,至少要拿出十亿金日元投资教育。”

    “陛下,您圣明”

    管明棠连忙轻拍了一个马屁,同时朝着若有所思的叶祖圭看了眼,他在想什么?

    “叶卿,到时海军肯定会得到相应的扩充军费,但不会多,毕竟我们需要将更多的钱投入到工业建设上”

    似是想提前解释一般,陈默然特意向叶祖圭解释一番。

    看似开玩笑的话语,实际上说出这番话却是有目的,无非就是为了众人打气,陈默然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信心,自己必须要表现出自己对胜利的信心,如果自己这个当皇帝的都没信心,那么当臣子的还有什么信心?

    “陛下,臣在考虑另一个问题”

    对于赔款多少,叶祖圭根本就没去想过,而且在他看来,现在考虑这个问题根本就不现实,一来中日还未宣战,二来则是……

    “第二舰队快回来了”

    吐出这几个字,叶祖圭留意到陛下的眉头一跳,几个星期前的那次海军作战会议,陛下曾出席过,也知道海军制定的作战方案。

    “哦”

    轻应一声,似感觉到寒意似的,双手握着茶杯,陈默然便一言不发的看着草坪,整个人都陷入沉思之中。

    镇洋舰队,这是自己给中国海军的命名,而镇洋舰队之中,有第一舰队,也就是现在由“致远”、“靖远”、“镇海”、“定海”、以及打捞日本沉舰“镇远”、“奎远”六艘主力舰、五海巡洋舰及购自美国的六艘轻巡洋舰为主,而第二舰队则是自德国购进的“七大远”以及购自英国的四艘轻巡洋舰,这是镇洋舰队的全部组成。

    而所谓的镇洋舰队,现在却分布的世界的两端,第一舰队云集三都澳日夜练备战,第二舰队正在德国公海进行适航试验,而且即将踏上回国的征程。在镇洋舰队中,第二舰队舰只最为老旧、落后,官兵最为年青、经验最少,可谓是老船新人,可是在另一方面,他们却需要……

    “陛下,上午典礼结束之后,海军部转来一份电报,德国海军因为没有足够的无烟煤,所以拒绝向第二舰队提供无烟煤,而英国方面已经表现了明确的拒绝”

    在将这个消息汇报给陛下,或许是出于担心陛下不明白无烟煤的重要叶祖圭又特意强调道。

    “陛下,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是日本驻德大使馆工作的结果”

    “无烟煤很重要”

    原本并不知道无烟煤对海战重要的陈默然一听这话,先是肯定,随后沉默片刻。

    “我和费舍尔的关系还算可以,嗯我想,煤并不是军舰,应该可以想想办法我马上就似一份电报给他发过去,嗯……另外还可以让情报部想想办法,总有办法能买到无烟煤。”

    伦敦远效,日本大使馆iǎ餐厅,现在正是午餐时间,铺着洁白桌布的长餐桌一端呆着,两位身着海军礼服的军官,只是低着头享受着午餐,似乎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午餐。

    “……迄今为止,在英国的帮助下,我们已经成功阻断了中国人购买煤炭的道路”

    坐一则的松本由纪中校恭敬的向日本海军部海军次官斋藤实海军中将汇报道。

    从去年对l-战争爆发前即来到英国的斋藤实,在英国除去与英**方勾通之外,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障联合舰队“英炭”,也就是威尔士无烟煤的供应。

    在这时只有七大洋霸主英国的皇家海军在全世界各地都有煤炭储备,其他国家的海军要远征,首先遇到的问题就是如何解决煤炭的供应问题。

    在日俄战争期间,在英国人的帮助下,斋藤实成功的阻断了俄罗斯舰队的煤炭供应,即便是俄国舰队可以进港,当地的英国商人也是竭尽全力,囤积所有煤炭,在无法囤积“所有”的时候,首先囤积最优质的威尔士煤炭,绝对不给俄国人以充足的资源。

    而现在根据来自国内的指示,斋藤实再一次接到了同样的一个任务,尽一切阻断中国第二舰队获得优质无烟煤的渠道,而身为驻英武官的松本由纪则负责协助他的工作。

    松本的汇报让斋藤实满意的点了下头。

    “在英国政fǔ的出面下,德国海军已经明确拒绝了中国人的要求”

    在提及这一点时,松本不无崇拜的看着斋藤将军,正是在他巧妙提醒英国人“德国没有无烟烟”,最终促进了德国拒绝向中国第二舰队提供无烟煤。

    德国本土并没有优质无烟煤,他的优质无烟烟亦是来自英国的威尔士煤,而在英国政fǔ威胁将限制对德出售威尔士煤的威胁下,德国人屈服了。

    “如果人们成功的话,那么中国人就真的输了。”

    话罢,斋藤实又低头叹道。

    “我不得不承认,这对于中国人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微微的一声轻叹后,斋藤实又皱起眉头,用严肃的口ěn说道。

    “也许又将是一次对马的胜利但……还有一些变数”

    斋藤将军的话,让松本一愣,就在他y-开口询问时,斋藤实却主动说道。

    “我们必须考虑到一个人”

    “阁下,您指的是费舍尔?”

    斋藤实点点头。

    “众所周知,费舍尔是伦敦有名的亲华派,或者说他是因为和中国皇室的ī人友谊而产生的亲华倾向。在过去的几个月中,他一直在试图说服英国出面,调解中日两国日趋紧张的关系,从而使两国结束敌对状态,而且,松本,你记不记得我们三个月前,向阿姆斯特郎公司采购12英寸新式穿甲弹被拒绝的事情。”

    听完斋藤实的话后,松本看着将军,几乎脱出而出道。

    “阁下,您的意思是是费舍尔阻止了我们采购新式穿甲弹”

    斋藤实点下头,

    “因为英日同盟条约,所以费舍尔很难说服政fǔ向中国出口战舰,但是他却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阻止我们在英国采购一些关键装备,像穿甲弹,我们现在不能生产合格的穿甲弹,而且旧式穿甲弹在对马海战时寸的哈维钢都无法击穿,只有新式穿甲弹才能击穿厚重的装甲,这种新型穿甲弹,生产国却只有英国、法国、俄罗斯”

    斋藤实的语气显得有些无奈,被帽穿甲弹是俄国人发明的,而能最好的却是法国生产的,英国也是在最近几年才开始研究新型被帽穿甲弹。

    “俄罗斯人不可能卖给我们这种炮弹,而且他们自己的生产质量也有问题,法国人却受制于俄罗斯和中国人的合同,拒绝了我们,所以我们只能向英国购买,但是费舍尔却拿出对马海战的结果,表示旧式穿甲弹业已落后,皇家海军急需穿甲弹,否则在大海上将沦为二流国家为由,阻止了炮弹的出口,至少在英国人的需求得到满足之前,我们不可能得到新式炮弹”

    蓄着厚厚鬓角的斋藤实在说完后,禁不住发出这声叹息的时候,他甚至可以想到,如果中国的皇帝在知道自己的舰队无法得到无烟煤的消息之后,他一定会向费舍尔求助。

    “这对中国人或许是个好消息”

    松本的话让斋藤实微微一笑。

    “对中国而言这或许是一个好消息,可是对于中国来说,他们或许拥有新式炮弹,但是他们的军舰主炮口径太iǎ,我们可以用高爆弹炸沉l-国的战舰,自然能炸沉中国人的战舰,炮弹只是一种工具,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是,费舍尔会不会向中国舰队提供煤炭”

    斋藤实有自己的顾虑,如果说在对马大海战之前,他不能完全理解“英炭阻断”的必要但是现在,在对马之后,他却已经理解了对于海战而言,英炭甚至关系到舰队的生死存亡。

    “没有优质的英炭,中国人的第二舰队就需要投入更多的水兵铲煤,即便如此,同样会导致航速下降,中国本土是拥有优质白煤,可是现在派出运煤船向欧洲运煤并不现实,若是中国人想要解决燃料的问题,可以说,他们所有的希望都在英国,都在费舍尔的身上,如果费舍尔愿意的话,以他身居第一海军大臣的职位,完全可以绕开政fǔ禁令,向中国人提供几船英炭,所以……”

    “可是,阁下”

    松本连忙有些不赞同的说道。

    “费舍尔得确是第一海军大臣,可是阁下,他怎么可能会冒着被政fǔ责难的风险,向中国人提供煤炭呢?或许他和中国皇室有着深厚的ījiā,但是仅因这个原因,就冒着甚至可能导致他退役的风险,向中国人提供煤炭,未来也太不现实了”

    放下手中的餐具,斋藤实看着面前的松本,摇了摇头。

    “如果费舍尔同时还希望我们战败呢?”A!~!

第155章 补救(求月票!求定阅!)

    第155章补救(求月票!求定阅!)

    一场秋雨夺去了伦敦秋日明媚的阳光,使得伦敦街头的行人也少了许多,打着黑-的雨伞,一位穿着一袭涂胶高织埃及棉风衣的绅士在雨地中走着,雨水击打在的雨伞上,又滑落到地面,击打着人行道上的行路石时,溅起的水uā再溅到黑-的皮鞋上。

    尽管头戴礼帽、身着西式服装,甚至还迈着的伦敦绅士特有的、不紧不慢的步伐在人行道上走着,但任何人迎面而过时,还是会注意到,这位“绅士”是一个东方人。

    路边的一名巡警看了一眼这位绅士。

    是日本人?

    或是中国人?

    对于英国人来说,他们眼中的东方,只有两个国家,一个是中国,还有一个是日本,过去他们的眼中只有中国,而现在,他们的眼中更看重日本。

    一个国土狭iǎ但却举国奋进的国家。

    至于中国?对于英国人而言,或许只有肮脏的、留着辫子的男人、缠iǎ脚的nv人,愚昧而无知,自大而自卑……等等,总之他们几乎找不到什么好词儿。

    当然,那是过去,现在至少这些愚昧而无知,自大而自卑的中国人,拥有了一个开明的统治者,当然提到那位统治者时,英国人同样会提到那位皇后,中国人的皇后是一位英国贵族,在皇后的帮助下,也许有一天中国也会成为文明国家。

    无知的英国佬

    举着雨伞,感觉着偶尔投来的视线,可以猜测出他们心里在想什么的李幕秋,在心低暗嘲的同时,人却拐向路边一梯建筑外伸的楼梯。

    “咚咚……”

    敲响铜制扣后,黑-的木开来了,开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欧洲人。

    待木再次关闭时,路人偶尔看到那黑漆木上挂着一个铜。

    “威尔逊海上贸易公司”

    “要酒吗?”

    尽管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威尔逊?查理却没有起身朝酒柜里走去的意思,他只是看着眼前的李幕秋。

    终于来了

    手指轻击着膝盖,威尔逊?查理又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那张被分成两半的5英镑纸币,之前两人正是凭借着这张5英镑纸币确认彼此的身份。

    “先生,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吩咐”

    轻点着头,威尔逊的语中带着恭维。

    在伦敦享受了长达十个月富足生活之后,威尔逊知道自己不可能丢弃现在的生活,重新回到上海的那个在租界街道靠着坑拐骗生存的三等白相人的生活。

    威尔逊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不过只是一个白相人,即便是现在,别人都尊称自己为“查理先生”,可事实上,这个查理先生,却是中国人给自己的身份,他们可以给予自己,同样随时都能收回来,甚至还可能收回自己的iǎ命。

    “我们需要三艘运煤船”

    李幕秋随口吐出一句话来,右手轻击着沙发的扶手,神情显得极为平淡。

    运煤船?

    一听到这个要求,威尔逊立即联系到现在众所周知的“断炭事件”,英国和日本一同切断了中国舰队的威尔士无烟煤的供应,舰队若想回国,只能采用德国烟煤。

    但他们为什么需要运煤船呢?

    明明有德国航运公司的运煤船承担了舰队的煤水补给,他们怎么可能还会需要运煤船呢?

    “三艘意大利籍运煤船,最好是那种与意大利军方有着直接合同往来的航运公司所属的运煤船,同时还需要一整套的官方文件”

    提出详细要求的同时,李幕秋从衣袋内取出了一张支票,轻轻的将支票的推到威尔逊的面前。

    “查理先生,这是你的酬劳”

    看着那张支票,威尔逊的双眼一亮,瞬间流l-出的贪婪之并没瞒过李幕秋的双眼,在心义轻蔑的一笑,对于这种白相人出身的情报员,他从来没有多少好感,他们完全是在金钱的下从事这种工作。

    如果不是亚洲人很难融入白人的圈子里,或许根本不需要这些下作而贪财的白相人作帝国情报局的情报人员,尽管明知道在绝大多数时候,情报收集主要依靠金钱的但在他看来用这些白相人充当情报人员,无疑是一种失策,甚至可能危害到整个情报网。

    待李幕秋再次出现在街头的时候,此时雨已经停了下来,走在街头,李幕秋却在心里思索着剩下的问题,船很快就能到,威尔逊虽说是个贪财的白相人,但是在过去的十个月中,却同欧洲绝大多数船运公司都有着良好的业务关系,雇佣三艘意大利籍运煤船根本没有任何问题,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煤,除非情报局再冒着暴l-一家“公司”的风险,否则想获得英炭绝不是什么容易事。

    “但愿……”

    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人名,李幕秋知道或许在这个时候,只有他能够帮助海军获得足够的威尔士无烟煤。

    “……采用三联炮塔影响到击jīng度弹散布过大,命中率不高,所以为保持相对较高的命中率,我们采用了五座双联12英寸主炮,当然在这一点上,同中国人的致远是一致的,“致远舰”其最显著特征,统一口径主炮模式其次……”

    在维克斯公司的设计师们指着模型向约翰?阿巴诺斯特?费舍尔爵士,这位英国第一海军大臣和他的委员会介绍着“无畏号”战列舰设计时,所有人都能觉察到费舍尔爵士眉宇中的不快。

    看着那模型,费舍尔并没有隐瞒自己的不快,自去年出任第一海军大臣之后,他便牵头成立一个委员会,同时提出了一个新型战列舰的设计方案,统一型号的英寸口径主炮,可以长时间保持21节航速运行的蒸气轮机。

    在方案设计提出时,他对最大航速的要求就很明白——21节,并且是能够在长时间内可以保持的。而在现在各国战列舰创造的最大航速是19节,并且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能够保持的巡航速度是且只能维持在8个iǎ时以内,超过这个时间对相对复杂的蒸汽机的可靠和寿命都是致命的,同时主轴过热,引擎过载,面对这些故障即使是最有经验的轮机兵也无计可施。

    在此之前皇家海军已开始在较iǎ型的战舰上实验的采用了这一新型引擎以便测试和积累经验,蒸汽轮机可以保证“无畏号”以20节以上航速持续行驶13个iǎ时而保持良好的可靠这在战斗状态尤其重要。

    在费舍尔看到统一的大口径火炮与航速优势将是未来海战的主导,而在他的眼中,这种战舰就是“煮老的jī蛋”他是不可能被击碎的。

    可在致远号战列巡洋舰出现之后,从致远级战列巡洋舰上费舍尔看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完美战舰”,集火力、航速与一体的最强大、最实用的完美战舰。

    “在海战中制胜的首要因素始终是的舰艇的火力”

    费舍尔肯定的说一句,随后又补充道。

    “其次是速度可以说,致远舰是真正完美的战舰而现在我们却只有“无畏号”而且还在船台上”

    费舍尔的语中多少带着一些不满,他曾试图通过出售旧战舰的方式,得到致远舰的图纸,至少是绝大部分的开发数据,但是现实总是不尽人意,最终,政fǔ拒绝了他的要求。

    “先生们,如果无畏舰在海上遭遇了致远舰会发生什么情况?”

    反问一声,将双手一抱,费舍尔表情变得越发的严肃起来。

    “如果遭遇无畏号的话,他可以远远的用寸舰炮将无畏号轰的稀巴烂,如果遭遇两艘无畏或者更多的无畏号,他可以利用较高的航速逃离我们的舰队”

    语气严肃的费舍尔盯视着众人。

    “而还可以利用舰艉主炮轰击我们,不要以为这不现实”

    将雪茄烟放到烟灰缸内,费舍尔的语气稍沉。

    “现在,那位自封的大西洋舰队总司令,正试图挑战英国的地位,我们没有得到致远,但是他们得到了,所以,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在未来的大海上,我们很有可能遭遇致远舰,不是一艘,不是两艘,而是整个舰队,这不能不引起我们的警惕”

    这会费舍尔的语气中尽是懊恼之意,在他看来同日本结盟本身就是英国远东政策中最大的失误,一方面恶化了与俄罗斯的关系,尽管现在英国正在全力修复同俄罗斯的关系,最后再加上德国皇帝的愚蠢使得俄罗斯重新成为英国的盟友,但是在亚洲扶持了一个潜在的对手,却是毫无疑问的。

    日本,日本不同于中国,日本就像英国一样,国土的狭iǎ岛国的现实,注定了日本必定将会走向扩张,以便获得海外殖民地,而随着中国的强大,日本最终会选择向南方突破,到那时英国和日本早晚会爆发战争。

    而中国却不同,中国有足够的资源,足够大的市场,他们根本没有扩张的理由,甚至于y-望与野心,而且中国的皇后是英国贵族,无论如何,至少在未来几十年内,中国更愿意和英国成为盟友,而不是对手。

    他曾经和首相据理力争过,可是在首相和伦敦的政要看来,相比于强大的日本,强大的中国反而更可怕,更令人担忧,所以在这场冲突越发显现随时爆发的可能时,英国依然选择了日本,放弃了中国。

    这种选择让他非常无奈,只能眼看着中国人为了获得军舰,向德国提供致远舰的图纸,再接着德国人在借鉴致远舰的基础上大造致远舰。

    当然费舍尔的这番话听在其它人眼中,却只是得到一个被致远舰华丽的外观了眼睛的评价。在致远舰横空出世之后,在最初的惊讶与震惊之后,又开始受到欧美出版物的猛列批评,其中大多数批评都是因为05年9月《工程学》杂志上一篇文章而起,这篇匿名文章对致远级的相关资料非常熟悉,附带的一系列的方案也相当jīng确,甚至有人怀疑作者可能是参与致远舰设计建造的英美德等国技术人员所著。

    那篇文章让各国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了解了致远级,提出了很多有价值的观点,但却偏见极深,什么杂着德国、英国、法国、美国多国的装甲,龙骨来自六个国家三十家工厂、采用各国尚未采用的iǎ管锅炉,而且是来自中、美两个国家,蒸气轮机则英美两国制造,总之从那篇文章中,可以看到,“致远舰”,根本就是中国的工人,在英、美、德三国技术人员的指导下,利用来自多国的零件“组装”出的一艘战舰,而中国人唯一创造的只是致远舰的建造奇迹,3500名工人,不分昼夜的日夜赶工,在十个月内建造了这艘战舰。

    觉察到自己提到致远舰时,众人尤其是来自维克斯公司设计人员眼中的轻蔑,费舍尔忍不住一叹,他们就没有意识到致远舰对战舰掀起的的剧变吗?

    “阁下,很多人很难意识到战列巡洋舰的**意义,在他们眼中,偏见往往主导着意识”

    在会议结束后,坐在费舍尔的办公室内,杰里科不无遗憾的对费舍尔说道。

    “杰里科,我一定会争取建造更多的战列巡洋舰,如果你有时间请写一封我可以展示给内阁成员的信,当然不要说是应我的要求写的,也不要写成官方文件,皇家海军现在没一艘战舰拥有在未来海战中所需要的速度,德国人却正在准备建造更为强大的战列巡洋舰,而且航速肯定的超过25节,所以我们的战舰必须有27节的航速,这样才能在海上有更大的主动权,才能追上航速25节的敌人,速度就是一切”

    坐在办公桌的费舍尔一边说话,一边检查着桌上摆放着的信件,突然有一封带着中国皇室徽计的信件引起了他的注意力,撕开信封,熟悉的字体准确无语的告诉他,这是中国皇帝的亲笔信。

    “亲爱的朋友,几年来我一直邀请您在合适的时候来到中国,为我们的友谊,……”

    信很长,在信的前半段是谈及两人的友谊,中间又是感谢自己对他和中国的支持,同时又表达了英国选择日本后的遗憾,而到了末尾又提到了一件事,尽管信中并未直接提出需要他的帮忙,但是从字里行间的透l-出的意思中,费舍尔知道,这位自己从未谋面的朋友,需要自己的帮助,否则他的第二舰队就成为又一个第二太平洋。

    “阁下……”

    望着折开那封信后似在沉思的费舍尔,杰里科犹豫的问了一声。

    抬头看着杰里科,费舍尔犹豫了很长时间后方才开口说道。

    “杰里科,你觉得我们选择日本是正确的吗?”

    一个问题让杰里科一愣,他沉默良久之后方才答道。

    “阁下,这是政fǔ的决定,当然,就强者联手而言,我觉得选择日本应该是正确的”

    觉察到海军大臣的眉头一跳,杰里科怎么会不知道,眼前的这位第一海军大臣是亲华派,于是连忙补救似的说道。

    “不过,就远东战略平衡来说,我认为我们应该对中国提供适当的支持,维持远东的平衡,才是最符合英国利益的做法,一个强大的中国可以帮助英国牵制强大的日本,从而使英国可以在两国间确保英国的利益”

    杰里科的补救让费舍尔满意的点下头,一个将军都能看通的事情,为什么那些所谓的政治jīng英们却看不清问题所在呢?

    “他们,很多人,都叫我是亲华派,但是他们却忘记了,在我的眼中,所看重的只是英国的利润,如果中国损害了英国的利益,我会第一个支持对中国人开战,可现在,保持平衡,至少是适当的平衡,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可是,他们却根本就不能理解这一点”

    遗憾的耸下肩膀,费舍尔拿起雪茄烟,递给杰里科一根后,又亲自为他点着雪茄,吸一口雪茄烟,吐出烟雾,他注视着眼前的杰里科。

    “当然,我们或许不应该过问政治,但是……”

    稍做沉默,费舍尔又继续说道。

    “有时候,我们可以做一些事情,补救政fǔ在某些方面工作上的失误”

    “阁下,您的意思是……”

    “不要误会我的意思”

    吐出口烟雾,费舍尔又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那封信。

    “我之所以要求英国必须要向中国出售那怕几艘轻巡洋舰也行,一方面是因为中国需要帮助,而在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当整个英国都表现出他对中国的敌意时,我们必须要开出一个口子,以向中国摇出橄榄枝,至少,至少让他们的相信一点,我们实际上是受制于条约,而非与中国敌对,适当的善意有时可以起到出人意料的作用,所以……”

    眼视着杰里科,费舍尔几乎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们需要向中国第二舰队提供煤炭足够的煤炭可以想个办法吗?”A!~!

第156章 第二(求月票!求定阅!)

    第156章第二(求月票!求定阅!)

    第二

    世界上有着太多的第二,但是在1905年,能够让世界铭记的却只有一个第二

    俄罗斯帝国第二太平洋舰队

    那支曾经进行了18000海里远征,那支曾象征着俄罗斯帝国海上力量的最后辉煌,但却最终在对马海峡走向末路,这支舰队的消失标志着一支强大的海军的消失,同样也意味着一个新生强国的诞生。

    因为那场战争,因为那支庞大的舰队以及那支舰队所承载的希望,人们记住了这个第二,而相应的第二太平洋和对马一同,在5月27日之后,从此在俄语中成了含有特殊意义的名词。

    而这支舰队是1904年10月15日离开的俄罗斯,历史的巧合之处往往就体现于此,巧合也好、偶然也罢,1905年10月15日,也就是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出发后的整整一年,一支舰队从基尔港出发了。

    历史是如此的相像,这一支由7艘经过两个月修整后,已经焕然一新的战舰,有着一个共同的名称“中华帝国皇家近卫海军第二舰队”。

    “这又将是一次充满悲剧的航行”

    “又一支第二舰队走向了自己的末路”

    “东乡元帅将再次终结另一次第二舰队的远航……”

    10月15日,几乎整个世界都用这样的话语形容着这支即将远洋的舰队,而在斯坦丁港温暖的阳光洒向大地,和风从海面轻柔地吹来,薄雾在清晨如烟似缕,恬静安逸。

    由5艘战舰、两艘装甲巡洋舰组成的中华帝国皇家海军第二舰队,泊停在港内,庞大的船体仿佛像一个巨无霸停泊在海港里。

    码头上,到处是人声鼎沸,运送补给物的火车车头喷吐着浓烟,像蚂蚁在蠕动的水兵们不断的扛着成筐成箱的新鲜水果、蔬菜品沿着舷梯上船,在过去的几天之中,每一艘战舰都加装满了食物、煤和弹

    昨天,当最后一列火车满载着数千发法国兵工厂制造的最新锐的十英寸软钢被帽穿甲弹运抵港口之后,远航终于要开始了,经过改装后的“维切尔斯巴赫”级战舰已焕然一新,即便是曾在维切尔斯巴赫级战列舰上服役的德国官兵,也会对更型为“定远”级战列舰的维切尔斯巴赫级战舰感到陌生。

    马可尼公司出产的最新式的大功率无线电台、火控指挥塔内的电驱测距钟、指挥塔顶的安装的两座3.5米蔡司光学测距仪、巴尔?斯特罗德公司的最新锐的光学瞄准仪和测高仪,炮廓炮加装防盾,每一舷炮加装76毫厚的防盾,这一切无不是针对速炮进行的改装。

    经过改造的“维切尔斯巴赫”级战列,此时早已非昔日阿甚至可以说是“前致远的外壳,半个致远的心脏”,当然这仅只是一个说词,每一个人都知道,最终可以检验战舰的只有未来的战场。

    “亿万同胞中征选的勇士乘战舰冲向敌阵,送行的人和出发的人无言地握手,深夜的桅杆顶上颗颗寒星,我们……水兵,今天出征出征出征直到忠魂飘满大洋,直到帝国威扬……”

    在帝国海军军歌声中,两艘拖轮拖着定远号驶出停泊地,微风吹抚着海面,海面起着涟漪,站在军舰两侧身着雪白军装的帝国海军官兵们,看着港口上送行的人们,除去驻德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外,还有一些曾在这7艘战舰上服役的德国水兵,他们用“悲伤”的眼神看着驶离的战舰,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明白,也许,在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这7艘战舰就会从在新一年的《世界海军年鉴》中消失。

    它们或许将会沉重冰冷的大洋。

    “水兵的坟墓上不会盛开鲜uā……”

    列队站在码头上的德国水兵们,哼唱起了那首古老的海军军歌,望着远离的战舰,曾经那是他们心爱的战舰,随着一声敬礼,所有人同时举起了右臂,冲着战舰行着军礼。

    再见了维切尔斯巴赫

    当德国的水兵们向“七大远”行礼时,在码头的人群中,一群东方人的神情显得严肃,而且有些悲状,这些人是帝国驻德大使馆的工作人员,而在人群中行着军礼的驻德武官们,却在敬礼时,轻声低喃着。

    “忠烈祠再相逢”

    战舰出港,缓缓提速的时候,舰桥上则是一片忙碌的模样,水兵们纷纷开始新一轮的训练,他们知道在未来两个月的航行中,他们必须要熟练的掌握战舰的驾要让个人的灵魂和战舰的灵魂融为一体。

    “是生,或是死,我们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训练”

    立于舰桥上的程壁光边轻语一声,他那被海风吹的有些黝黑又久经风霜的脸上,显得有些严肃,敏锐的双眼中却尽是决然之

    作为帝国皇家近卫海军中将,第二舰队司令官,一位加入海军三十年的老将军,一直以来都遵循着海军的传统,在所有水兵的眼中,他都是一个令人尊敬的长官,不贪财、不怕死,对有错误的人严厉,但却不乏宽容,但对有关勤务和训练却相当严格,管理下属极为认真。

    在他的看来,一支舰队是否能取得胜利,除去最新式的海军技术与装备之外的,更重要的是作战情绪,几乎每一天,他都会向自己的下属灌输一个观念。

    一个永不能输的观念,在海军中,官兵的阶级是严格的,舰长和司令官是至高无上的,但是一但战舰驶向大海,驶向战场,官与兵却是一致的,是同生共死的,甚至于在战舰沉没的时候,水兵可以逃生,但是舰长却必须要选择与战舰共存灭。

    “我不要求你们必须与战舰共存,我只希望诸位能格守海军之jīng神”

    想起昨天深夜接到皇帝陛下的电报之后,自己召开的会议上,对各位舰长的叮嘱,程壁光沉默了下来,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做,舰长与舰共存是海军的传统,可是对于新生的中国海军而言,别说是一个舰长,即便是一名轮机长也是异常宝贵的。

    在程壁光的思绪中,战舰喷吐着浓烟,平稳而从容的前行,海鸥伴着战舰飞翔着,立在舷边的马鹏程怀着yīn沉的心情,眺望着bō罗的海和渐渐远去的德国城市。

    再见了德国再见了

    在在过去的几个月中,从中国到德国,每一个人从出发那天起,都对今天的启程抱着期望,他们知道自己的责任,同样也知道自己的使命。

    手中拿着一封信,是母亲回的信,这会甚至后悔起为什么要给母亲写信,如果不写信给她,不告诉她自己即将出征,或许母亲的信中就不会充满不安,那些充满着不安和沉痛的话语让他每一次读起时都会流下眼泪。

    “我会日夜为你祈祷,祈求上帝保佑你,你要记住母亲的祈祷,它会把你从海底救上来”

    含叼着母亲信里的内容,马鹏程从舰桥上往甲板望下去,水兵们正在副舰长和水手长们的监督下干活,不论是舰桥上、炮塔上、甲板上,或是机舱内,到处都是水兵,712名水兵在舰内生活、工作,此时战舰正载着他们向着遥远的祖国驶去。

    在那里,在那里有每一个人的亲人,水兵们的父母、亲人为他们祈祷着,在那里,那里期待着舰队的归国,同样,在那里,还有敌人在等待着所有人,还有为这场战争胜负而发的似雨点般的炮弹在等待着他们,也许对于很多人来说,在那里还有死神正在等待着他们。

    悄然走下舰桥。

    战舰“济远”号继续随着舰队向前方行驶着,抬起头,马鹏程看到在济远号战舰的舰艏处,一面赤底金龙旗高高的地飘扬着,这是陛下授于皇家近卫海军的旗帜,不同于海军的军旗,但却承载着陛下对海军的期望。

    “我们会战斗,战至最后一弹”

    半闭着眼睛注视着在舰艏飘扬的赤底金龙旗,马鹏程在心底对自己重复着这一句话,这是帝国海军的座右铭。

    “如果……如果你们在归国的遭到拦截的话”

    在自己和提前毕业的同学们被征选入舰队的时候,那位有着“鬼才”之称的好友曾经的叮嘱再一次在耳边响起。

    “你必须要记住一点,死你只有死路一条,但是一定在趾高气扬的死去要死的有帝国海军军人的荣耀”

    “不要去谈什么效忠陛下,死而后已,什么陛下,什么帝国,都是空谈,为了我们的荣誉为了中国海军的荣誉到时,你必须要死,但是在死之前,一定要实现我们的信仰明白吗?”

    “战至最后一弹”

    再一次吐出这句话,马鹏程的心情一沉,如果苏跃扬这么说的话,那么……摇摇头,看着那赤底金龙旗,望着那些忙碌的水兵们,他在心底一声长叹。

    但愿大家都能做到无愧于海军吧

    德国柏林,日本帝国驻德大使馆海军武官处。

    “终于出发了”

    放下手中的米芝健男忍不住长叹一声,似乎是怕坐在自己对面的西村繁不明所以,又特意强调道。

    “中国人的第二舰队启程了”

    “哟西”

    西村繁连忙叫了声好。

    过去的两个月里,他们一直在关注着中国人的第二舰队,现在这支舰队驶离德国终于让他们长松了一口气,这意味着多少他们可以放松一下神经。

    过去的两个月里,为了尽可能的收集关于第二舰队的情报,海军武官处上下可谓是倾巢而出,繁重的情报收集工作之后,所有人都渴望着能够好好的休息一下。

    而作为武官处的情报工作直接负责人,西村繁更是担负起了所有情报的悼念工作,凭过去几年在德国的的工作经验,他把主要jīng力倾注于搜集具有最重要价值的军事情报上。所谓重要情报就是:中国购买战舰的类型和艘数,船厂改装期间,中国人进行那些改装,在改装期间各舰加装了什么设备等等。

    而他充分考虑了应该怎样把这些情报到手。他并不是依靠外力,全凭自己的力量干。在他看来,这些无不是关系到国家命运的情报,所要必须要保证绝对准确。因此,亲眼看,亲耳听,亲自动脑筋冷静判断,这才是最可靠的方法,才是自己应走的道路——这就是西村得出的搜集情报的结论。

    幸而,西村的身份是驻德海军武官,过去和德国船厂企业界多少来往,于是他便往来于船厂企业界之间,到处收集任何与中国战舰有关的情报,而在西村看来,自己收集到的情报之中,最重要的情报恐怕就是中国人从法国施奈德-克鲁索公司购买的软钢弹帽穿甲弹的情报。

    为了得到这种新型穿甲弹的情报,西村先后多次前往法国里昂克乐魁索工厂总部耗资数万日元收买工厂技术人员获得了诸如炮弹重252公斤、轻钢弹帽、装为TNT炸等一系列的技术资料,为此国内甚至特意来电嘉奖了西村卓越的工作。

    “可惜英国人拒绝了我们的要求”

    当高桥胜吐出这番话时,满面尽是遗憾。

    “如果英国人像拒绝俄国人一样,拒绝第二舰队从苏伊士运河经过的话,或许我们可以赢得更轻松一些,那样的话,没准我们在击败第一舰队之后,甚至可以回头击败第二舰队”

    随着《英日同盟条约》的签字,英国成为了日本的同盟国,而作为日本的同盟国,在上一次战争时,为帮助日本赢得战争,英国可谓是煞费苦心,一方面帮助日本在欧洲购买战舰,阻止俄国购买战舰,另一方面,在俄国派出第二太平洋舰队之后,先是禁止其通过苏伊士运河,接着又是禁止俄**舰进入英国或英国殖民地港口,即便是在他国港口,在英国政fǔ的指使下,英国商人同样抢购煤炭,以尽可能的削弱俄国舰队的实力。

    而这一次,英国人却不像上一次战争一般尽力,虽然拒绝向中国出售战舰,但却同意出售轻巡洋舰,拒绝其使用英国或英国殖民地港口的同时,却又同意其通过苏伊士运河。

    “狡猾的英国佬”

    米芝健男随之骂了一句。

    “那些英国佬依然试图维持什么远东平衡,这些欧美白畜根本就不可信,在他们的眼中只有利益,即便是现在给予我们的帮助,也是因为条约的限制,如果没有条约,他们根本不可能帮助我们,当然,他们也乐意看到我们和中国人撕杀,最好是两败俱伤,对马一战后,帝国海军震惊了整个世界,或许英国人希望中国人在战败之前能打沉我们一两艘战舰,英国皇家海军损失几艘战舰,不至伤到元气,可是帝国海军如果损失一两艘战舰,恐怕就会元气大伤”

    “可是我们现在却离不开他们的帮助”

    点着一根香烟,西村繁接口说道。

    “至少现在英国人还是给了我们一定的帮助,不可否认的是,英国人的帮助使得我们可以更轻松的赢得海战,一但赢得海战,击败了中国海上力量,我们甚至不需要动用陆军,就可以赢得战争的胜利,中国的经济,实在是太依赖出口贸易,汽车汽车是中国财政的支柱,没有了汽车没有生丝和原料的出口,中国人根本没有足够的金钱进行这场战争”

    汽车说到汽车,房间内的三个人眉头同时一跳,面上皆是羡慕并掺杂着贪婪的神采,即便是在德国,也能看到天马汽车,中国生产的廉价的天马汽车,正在源源不断的进入欧洲、美国市场,为中国人换回巨额的外汇。

    “如果这一仗打赢的话,如果我是元老重臣的话,我一定不会要什么赔款”

    吐个烟圈,西村繁的语中难抑羡慕之意。

    “我会让中国人把汽车厂都拆回来,还有汽车的图纸,一年十万辆汽车,如果出口的话,可以创造几亿日元的外汇,有了这笔外汇作为支撑,日本可以迅速实现工业化,西洋人用真金白银购买汽车,而我们则用纸币支付国内企业,换回的黄金白银,又可以向外国定购更多的机器、引进更多的技术,现在汽车在支撑着中国人的工业,而日本呢?却只能依靠生丝”

    “仅仅得到汽车厂有什么用,我们拿走了汽车厂,只要有钱,中国人还会再建一个更大的汽车厂,他们有技术,工厂只是一个工厂而已,最重要的是技术”

    高桥胜立即出言反驳道,如果不是因为战争的缘故,或许他也会买一辆天马汽车。

    “那么就把他们的技术人员给抢到日本去”

    米芝健男的话声一落,高桥胜和西村两人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

    “你不会不知道,天马汽车是中国的皇帝设计的吧”

    “那咱们就打到南京,俘虏中国的皇帝”

    狂妄的话语在房间内回响着,在这三个人看来,似乎此时日本已经取得了战争的胜利A!~!

第157章 最好的归宿(求月票!求定阅!)

    第157章最好的归宿(求月票!求定阅!)

    “中国为全世界所背叛,帝国将为生存奋力一战。”

    这是报纸的一则大字标题,指的是英国先拒绝向中国出售战舰,又拒绝向提供舰队归航补给港的新闻。

    “日本以战争相威胁。”

    这是报纸的另一则标题,指的是中日两国因战舰打捞发生的外jiā冲突,诸如此类的大字标题在过去的几个月中,尤其是日俄停战之后,即在中国铺天盖地而来。

    “中国将面亡国之危”

    “举国奋进,以谋国存”

    “海军能取得胜利吗?”

    “致远号于归国途中,八炮试取得巨大成功。”

    “致远同级舰“靖远号”正在进行全面海试”

    “致靖二舰将撼动大洋”

    ……

    日报上的黑体大字标题往往能体现出一切,对战争的恐惧、对他国背叛的愤怒、为民族生存奋力一战的决心,当然也少不了一种期待,对胜利的期待。

    而这种期待的根源并不是其它,而恰恰是被国人视为骄傲,承载着国人希望的致远舰,在此时此刻,当面临着日本可能的进攻之时,民族的的意志正经受最大考验的时候,曾经一经服役,即轰动整个世界,被视为史上最强大战舰“致远”号战舰巡洋舰,自然成为国民的希望所在。

    帝国皇家近卫海军战列巡洋舰舰“致远”号,标准排水量约18500吨,装有毫米主炮毫米火炮,另有轻型速炮编制官兵786人,最大航速24节,续航能力5000海里。几乎每一个人中国人都可以背出这艘创造了历史、一经出世便淘汰全世界所有战舰的新锐战舰的数据。

    这是报纸上的报道的资料,甚至于在一部分乐观的国人眼中,只要有致远舰存在,帝国海军便可以赢得海战,并击败一切敌人。

    当致远舰赢得关注的时候,做为致远号战列舰姐妹舰的“靖远”号战列巡洋舰,同样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当然人们对它的关注远不及致远舰,尽管它更先进,更强大。

    三都澳,在中国一万八千公里的海岸线,最为优良的港湾,同样也是中国海军最大、最现代的军港,而这个最大、最现代化多少带着一些无奈,因为这是唯一一座属于中国的天然良港,也是中国海军唯一的现代化军港。

    尽管海军一直有意将三沙湾变为纯粹的军港,但是由于7年前清政fǔ迫于外国压力开放三都澳为对外贸易港,在三都口岸开放后,意大利在此设立领事馆,英美两国先后修建码头,随后此后,英、美、德、日、俄、荷、瑞典和葡萄牙等24个国家在此修建泊位、设立办事处或代表处,有4个国家在这里设有钱庄。

    至少在没有拥有足以让列强正视的实力之前,海军根本不可能将这些国家的领事馆、商行驱逐出三都澳,纯粹军港、独享三沙对于海军而言,至少现在仍然只是一个梦想,也恰因如此,在澳内驳船竞渡,渔舟唱晚,商号林立,可谓是东南地区经济发展鼎盛时期的一个缩影。

    1902年3月18日,通知开船的锣声响过了。川村和二乘坐的“西周丸”的船体静悄悄地驶离了高雄码头。

    一天后,“西周丸”停靠在厦码头。一名会社派来的接待人员到码头迎接它。

    “你是会社派来的吧?我叫林少之。”

    “欢迎欢迎您一路辛苦了”

    “请以后多加关照”

    又过了几天,在三都澳一家开设有四年的台湾糖行中,便多出一位从台湾派来的社长。

    在商号林立的三都澳,靠近福海关三都关那座洋楼不远处,有一栋独立的建筑,在建筑的柱上挂着“高雄糖行”,这是一家自三都开埠之后,即于此经商的台籍糖行,制糖业从来是台湾的支柱产业,过去除日本本土之外,中国同样也是台糖的主要市场。

    而作为高雄糖行的经理,林少之可谓深谙经营之道,无论是在过去,或是现在,在三都都可谓是颇受欢迎,在频繁的社jiā活动中,左右逢源。他通过iǎ恩iǎ惠,成功地结jiā了大批颇有身份的朋友。

    对于外界来说,林少之这个糖行经理无疑是一个爱国的台湾商人,无论是在台湾收复前,或是在收复后,尤其是收复之后,更是在多个场合表现过他的爱国,带头向海军基金会捐款,向海军捐赠糖等等,

    也正是这些爱国集会上,他总是不l-声-地从参加集会的朋友,甚至装出一副对军事颇感兴趣的模样,从参加俯的军官的口中套取了大量关于海军基地设施、航道和停泊舰艇的部分情报。

    可有谁知道,这位林少之实际上是日本海军参谋本部派出的一名间谍,只不过最初他来此的目的,是因为各国对三都澳表现出的兴趣,取起了日本的警惕,才派出他来此时收集情报,而现在他的任务则变成了收集中国海军的情报。

    在过去的一年之中,几乎是自三都澳被划为军港之后,他便开始在三都澳展开广泛的活动,悼念了大量的军事情报。

    而在中日关系越发紧张之后,帝国调查局、海军情报处则开始对住在的三都澳的日本人的监视也越来越严密了,同时也开始监视三都澳的台籍商人。可即便如此,东京还是发来了加紧搜集情报的密令。

    也正是在这个密令的指示下,为了尽可能的收集林少之便将自己得满脸污垢,头发蓬乔扮成农夫、渔夫,然后以在田地中、渔船上帮工为由,近距离观察军港。

    从农田或渔船眺望,三都澳军港近在咫尺。在接下的一段时间中,他的身影频频出现在这里。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相应的在他的黑-笔记本上一系列的情报数据统计也随之逐步完善起来了。

    随意打扮成一个垂钓的闲人之后,林少之和过去一相,来到这个jīng心选择的位置,在垂钓时,他的脸上的神情和一般的闲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两样。

    过去的几周中,他在“例行散步”时,发现三沙湾入海口处的明显多出了一些临时加设的炮位,密集的150毫米左右口径的岸防炮,隐蔽在山坡间特设平地上,而且军人的数量也大为增加,尤其是在三都澳陆军人数亦随之增加了很多。

    凭着过去的经验,林少之明明白,这或许是中国人备战的最后一个阶段而越来越多的运输船驶入三都澳,越来越多的陆军士兵出现在三沙湾附近,和环湾山体上的大修工事,更是坚定了他的认知。

    “今天的收成怎么样?”

    就在他打量着东冲半岛那道隘口处正在修建工事的陆军士兵,推测他们的工程进度时,突然一个招呼声让他一愣,一回头,他便看到的一名年轻的水兵,正好奇的看着他。

    “呵呵,钓到几条大黄鱼,这里大黄鱼很多”

    说话的时候,出于打消对方疑虑,他甚至特意从拉出鱼袋显摆了一下。

    年轻的水兵一看到鱼,也颇有兴致和坐了下去,而从见到这个水兵的第一面,他便引起了林少之的注意。在水兵左臂佩带的徽章上清晰地刻有一艘战舰的图案。凭借丰富的海军知识,林少之立即认出那是中国海军最强大的主力舰——“致远”号战列巡洋舰,致远号巡洋舰的前一后二的炮塔,是他最显著的标识。

    不过林少之却知道,虽说中国海军官兵的军装上都有自己服役舰艇徽章,但是致远舰显然不在三沙湾内,致远舰是即将归国,但还未回到三都澳难道是……

    林少之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了另一艘战舰,致远号的姐妹舰——“靖远”号,靖远号最近在东海进行全面海试,按时间推测也应该快来到三都澳了。因而断定这个年轻人必定来自“靖远”号。有了这个推测之后,林少之立即“热情”的和这个年青人聊了起来。

    “呵呵,看来你是没随舰队去南洋啊”

    “嗯?”

    水兵先是一愣,随后又是一亮,接着不无自豪的说道。

    “我是在靖远号上服役”

    说罢,水兵甚至又特意强调道。

    “不过等过几天,我们就会去南洋”

    过几天去南洋

    水兵的话引起了林少之的注意,当天夜里,他便从山坡上用望远镜发现了停在泊区的靖远号战列巡洋舰,随后他立即把自己掌握的情报写成密信jiā给联络人,第二天清晨,一封密码电报,从宁德电报局发往了日本。

    10月27日上午9时,东京帝国电报局,收到一份特定地址的电报,电报由收电员直接送jiā到电报室内的监控军官的手中,分钟后,装入信封中的电报被jiā给了速递员,只不过原本属一家会社接收的电报,这会却被转jiā送往日本帝国海军参谋本部,在接近中午时,电报的终于到达了它的收件人收中。

    电文的内容非简单,只不过仅仅只是简单的几句话而已,收报的海军中佐在验明了发报地点之后,立即打开密码本,看着旁边墙上的海图,便对他的同事说。

    “好,“靖远号”战列巡洋舰快要再次出动了,现在他在三都澳。”

    说话的时候,他用手指着海图说。

    “就在这儿。”

    随后他一转身,对一旁的下属吩咐道。

    “立即把同文电报转发联合舰队”

    中午十一时三十五分,电报被送至联合舰队旗舰“敷岛号”号,在敷岛号的司令官室内,秋山真之拉到这份电报之后,先是一愣,随后又是一叹。

    “终于出发了”

    在他吐出这句话时,匆匆忙忙离开餐厅东乡平八郎注意到他的神情中带着些许无奈,甚至带着一丝悲伤之意。

    “哎”

    同样的一声叹息,从东乡平八郎的口中发出,个头矮iǎ的东乡,说话有气无力,走路只看自己脚尖,怎么看怎么不像军人,更别说将军了,这声叹息发出时,更使得身上那身军装衬出的“将风然无存。

    与秋山真之的叹息不同,他的叹息是为秋山真之发出的,秋山真之中佐在这次战争之后就彻底变了一个人,他患上了严重的jīng神分裂症,变得神神叨叨,时常ōu风,他本来是个文学家,也是一名考上了东京帝国大学的高才生,却不幸参加了战争,他的才华为击败俄国舰队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战争的残酷也让他的神经受到了严重的摧残,尤其是三笠号战舰后部弹库爆炸沉没,在重创帝国海军的同时,有人将这次爆炸沉没事故的一个原因归疚于秋山真之少佐埋头于宗教研究。

    “秋山,你必须要知道海军最好的死法应该是死于海战当中,同样对于一艘战舰亦是如此”

    联合舰队参谋长加藤友三郎,却用一番话打断两人的感叹,在他看来这只是一次海战。

    “一次持强凌弱的海战”

    在叹息之余,秋山真之不无感叹的道了一句,可在说话的时候,他却走到海图桌前,在海图桌上,可以看到几艘灰-的舰船模型摆在海图上。

    “现在,前往南洋进行适应训练的南遣舰队,在这里”

    将地图桌上的七艘军舰模型放到距离吕宋海峡只有几厘米的位置,秋山真之抬起头看着站在那里的东乡。

    “而“靖远号”则在这里”

    又是一艘舰船模型被摆放到三都澳的位置,接着秋山真之说道。

    “虽然南遣舰队的航速远无法追上靖远号,但是假定推测靖远号于三天后离开军港,进入南洋的话,那么,按照航线推测,第四天上午八时左右在这里、第四天下午三时,在这里,第五天凌晨三时在这里……”

    接连忙在海图上标注了四个遭遇位置,此时的秋山真之已经全不见了过往的颓废,有的只是一名海军参谋军官的对战争和细节上的敏锐。

    “根据靖远舰驶离长江后推测,靖远舰出航训练,应配以一艘海字级巡洋舰,而南遣舰队则拥有富士号、石见号战舰、巴扬号、出云号装甲巡洋舰以及高砂、笠置、千岁号防护巡洋舰,推定海战期间,靖远号为避免遭受重创,以三座三联寸舰炮分散火力,分别攻击其中三艘战舰或装甲巡洋舰,如若其集中火力攻击一艘,以谋求击沉,则可集中三艘战舰攻击靖远,南遣舰队仍可以一艘战舰或装甲巡洋舰向靖运舰施以无阻碍攻击,在击沉靖远号之后,可考虑向其施放鱼雷……”

    接着一系列的海战战术从秋山真之的口中吐出,拦截靖远号,这是南遣舰队司令官日高壮之丞在出发后,接到“靖远”号出海进行入役测试的电报后,发急电给大本营提出的请求,而他提出这一要求的原因非常简单,即然已经准备对华作战,那么就必须要打掉靖远号,击沉靖远号,可以从心理上重创中国海军,从而为下一步作战作好准备。

    “那么致远舰在什么地方?”

    东乡平八郎皱眉反问一句,作为联合舰队司令官,他并不反对在战前首先“断敌一指”,无论是致远号或是靖远号,对于中国人而言,都是一艘强大的、不可击败的战舰,假如能够在海战全面打响之前,击沉靖远号,那么对中国海军直至民众的心理重创都是不可想象的,甚至可能动摇他们将战争进行下去的信心。

    之所以选择靖远原因非常简单,靖远号刚刚服役24天,尽管中国人仓促完成初步海试,但实际上,还有大量的测试科目尚未完成,而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靖远号上都年青的、毫无经验的刚刚接收靖远号军官和水兵,他们不了解自己的装备,这无疑加重赢得海战胜利的一个筹码,甚至可能如对马一般轻松取胜。

    而击沉靖远号的压倒的胜利,在重创中国海军士气的同时,又可以令联合舰队士气大涨,而且靖远号的沉没很有可能导致中国人对致远舰失去信心,一涨一消之间,未来海战胜利可以说没有任何疑问。

    “致远舰在三天前驶离泗水,根据我们的情报显现,致远号将于今天驶往新加坡,其将在新加坡宣慰侨民,同时邀请英国海军上舰参观,预计耗时约两至三天,假如说,我们最晚在3号拦截点与靖远舰遭遇,那么即便是致远号在得知消息后以24海里最高航速全速航行,南遣舰队,亦有充分的时间拦截并击沉靖远”

    “那么第二舰队呢?”

    “长官,现在第二舰队仍然在地中海,尚未进入苏伊士运河,根据航速和借鉴俄罗斯第三太平洋舰队的速度,其应该会在圣诞节前后抵达南洋,而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南遣舰队修复战舰,准备下次拦截作战”

    觉察到长官眼中一闪即逝的疑秋山真之继续说道。

    “虽然首先拦截靖远号,使得海战突然消失,可综合种种因素来看,却对我军有极大助益”

    在秋山真之说完之后,东乡平八郎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那艘代表着靖远号的模型。

    “战舰最好的归宿是大海,水兵最好的坟墓是大海”A!~!

第158章 出航(求月票!求定阅!)

    第158章出航(求月票!求定阅!)

    在东海经过一个较长时间的海试训练之后,驶入三都澳海军基地的“靖远”号战列巡洋舰,在稍做休整之后,正在基地为再一次出海作着准备,实际上从致远号服役起,严格而紧张的的训练几乎就是其全部的使命。

    为了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这两艘最新锐、最现代化,同样也是最具威力的战舰,帝国海军参谋部可谓是费劲心机的利用一切可能,用近乎疯狂的态度加紧训练,下级军官和水兵们夜以继日的进行紧张、单调、重复的海上战技训练。

    在致远舰服役三个月后,对海炮术训练在三个月中发的炮弹超过去一年,海军发毫米以上炮弹总和,为此致远舰已经在基地更换了两次主炮室、一次主炮身管,全没有节省主炮身管寿命的意思。

    而此时,在服役之后,因为3号双联炮塔更换为3联炮塔,同时主装甲被加厚,而被视为帝国海军中最有威力的“靖远”号战列巡洋舰,却正在加装补给品,力图使它的所有补给品舱和弹舱达到饱和状态。

    水兵们往冷藏库里装鲜往食品库里装面粉和蔬菜,往油舱里加重油,往水柜里加淡水,今天是“靖远号”巡洋舰的第一次赴南海进行海上炮术训练,自然的,最要紧的是往弹舱里装炮弹。

    在uā岗石、钢筋凝土铺设的码头上,一列蒸汽机车喷吐着浓浓的白烟,而机车后挂着一长列敞篷车箱停在舷侧,列车上装满了巨大的寸炮弹,这些炮弹都是在几个星期前刚刚从江南海军制造局运抵。

    在水兵们的呼喊声、哨声中,舰上的起重机正摇摇晃晃地把一枚枚重达六百五十公斤、威力巨大的炮弹吊向空中,巨大的、黑灰-涂装的炮弹黄铜弹带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这种460寸炮弹是海军在进行一系列的远程火炮实验后,紧急改进而成的“重弹”,因为实验表明重一些的炮弹会更准确。

    由于炮弹重量增加为了保证膛压不超过火炮设计限度,初速亦随之下降,不过却提高了炮弹远距离命中率和远距离威力,而追求远距离作战,却恰恰是海军的炮战的根本目的。

    当沉重的炮弹被装进水线下深处的弹舱的时候,一队队的补充来的新兵和提前毕业的海军兵学校的学员们,则列成队兴高彩列的背着行李朝着战舰走来,他们每一个对自己的新身份“靖远舰的一员”和新军装“靖远舰的微章”而倍感到骄傲。行军的队伍显得活泼、轻快而自豪,在军乐队的前导下,向“致远”号的舷梯开去。

    不久,军乐队停在舷梯旁继续吹奏,而这队年青人以军队特有的jīng确而整齐的步伐,沿着舷梯登上军舰。队伍来到舰尾甲板时,带队的军官向在舰上检阅他们的长官敬礼,报告他们这支队伍的来到。码头边上的装卸工作结束时,传来一道命令,要队伍面向舰桥。

    与此同时,码头上监督军火装卸的军官叼着哨子,先吹响哨子,待哨响提醒了甲板军官后,他才喊道:“最后一枚”

    甲板上一位军官,应声答道:“最后一枚。”

    起重机摇摇晃晃地把最后一枚闪着寒光的寸炮弹,送进了弹舱。原来在码头上忙碌着的一群群勤务人员、工人逐渐散去,军乐队一边吹打着,乐声渐渐消失。

    “嗨,我给阿爸写了封信,现在全县的人都知道我在靖远号上服役”

    “可不是嘛,就连英国人看到靖远舰的时候,都被吓说不出话来”

    “不,还不至于,咱们的战舰是很强大,可英国人的战舰比咱们多的多不过,咱们是最强大的,这倒是不假”

    “现在报纸上,都说着什么,咱们和日本都在摩拳擦掌的,盼望着打仗,咱们可得拼命的训练,炮打的越准,等真打起来了,咱们打的可越熟练”

    “嗨,你说什么那,咱们的炮手可是在致远上训练过,而且咱们是在损管队……”

    抱着高压水龙冲洗着甲板上煤灰的水兵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说道着,他们每一个人对于自己能够在靖远号上服役都感觉到极为自豪,他们的家人亦是如此。

    “呵,没准要是打起来了,咱们根本就派不上用场,咱们可是有九毫米大炮,世界上威力最强大的舰炮,没准一炮就能击沉三笠,”

    “什么?三笠”

    “是啊,联合舰队的旗舰”

    “三笠号让日本人自己给沉了咱们还到那里去打三笠”

    “不问了,反正,咱们应该能很轻松的击沉他们的战舰,一炮击沉一艘,没准咱们这一艘军舰就能把整个联合舰队送进海底”

    自信,水兵们谈话中的自信,让靖远号的大副杨树庄听在耳中,只是微微一笑,无论如何水兵们对未来充满信心,怎么看都是好事,即便是自大,那也是好事

    靖远号是最好的、最新式的战舰,而且是uā了近三倍建造费才造出来的,战舰在建造的时候,设计草案或反草案都曾反复考虑过,专家们绞尽脑汁才得出可能的最好的结论,最终成就了这艘最强大、最现代化的战舰。

    不过这也带来一个负面效应,靖远号和致远号一样,都拥有太多的异常复杂的机械,这些复杂的机械设备,不难对水兵而言非常复杂,对于军官也是如此,要熟练掌握那些先进而复杂的设备,需要时间,需要训练。

    “敲钟吧”

    扭头冲着一旁持钟水手长吩咐一名,杨树庄便朝着舰长室走去,今天靖远号满员了,在出发之前需要拍一张“全家福”。

    “铛、铛”

    而随着清脆的舰钟的敲响,原本忙碌的水兵们纷纷停下手头的工作,每一个人的脸上这会都溢满了笑容。

    “快……快点,要照照片了”

    “俺可得抢个好位子,等照片洗出来,给家里寄一张……”

    穿着白-防火服或是蓝-水兵服的水兵们,兴高采烈的沿着舱梯或者甲板朝着前主炮跑去,十几分钟上后,在前主炮前后左右以及炮塔上,都站满了“靖远号”战舰的官兵,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是自豪、同样也是自信的笑容。

    “靖远号”舰长汤廷光身着一袭海军中将军装,腰佩陛下赐剑立于正中央,他的脸上同样溢着微笑,充满自信的微笑,他有足够的自信发出这样的微笑,尽管靖远舰是致远号的姐妹舰,但却和致远舰有着显著的不同,致远舰的炮表明他的舰体完全可以承受英寸舰炮齐的后座,这个结果让海军部立即作出决定,将靖远舰原本为双联装的三号炮塔改为三联炮塔,而舷外防鱼雷舱增加的浮力,使得靖远舰的主装甲带由致远舰的7.5英寸一跃达到8.5英寸,更强大的火力、更厚重的装甲,使得靖远舰成为名副其实的世界上最强大的战舰,而作为靖远号的舰长,汤廷光自然有足够的信心发出这样的笑容。

    “左边朝里靠点……”

    弯腰站在照相机后用布着头的摄影师在调动集距的时候,冲着拍照的士兵们大声喊着,这是靖远号战列巡洋舰上1282名官兵的第一张合影,这张合影意味着靖远号战舰第一次达到“齐装满员”的战备水平,尽管他距离可投入战斗依然还很遥远的一段路要走。

    “砰”

    闪光灯镁粉的爆烟散去之后出头来的摄影师满意的一笑,虽说底片未冲洗,但是他相信这绝对是一张好照片,仅仅只是那些水兵和军官们脸上那溢满的自信的笑容,就足以拍出一张好照片。

    “好了”

    拍完照片,在水兵们纷纷赶回自己的岗位之后,汤廷光朝着远处的“海容号”看上一眼,此时的“海容号”防护巡洋舰的烟囱中已经开始喷吐着煤烟,海容号已经做好了启航的准备。

    “是时候出发了”

    “是的,舰长”

    年青的靖远号战列巡洋舰大副杨树庄点点头,在三都澳修整四天之后,靖远号又要再一次出港了。

    “上次出海海试很顺利,原本担心的问题,都没有发生,这说明,咱们的造舰水平,比致远舰更成熟了一些”

    回头看着自己的战舰,汤廷光不无感憾的说道,在定远舰沉没之后,他曾经以为自己这一生,也许都不可能再架这样懵懂巨舰,而现在这艘靖远号,标准排水量吨位19152吨,仅仅只是致远和靖远即超过了过去北洋舰队的总合。

    而最让人难以置信却是如此强大的战舰,竟然是国产的,至于什么装甲风板是德国产的,结构钢板是英法德美制造、龙骨是英法德美制造,发动机是英国制造、锅炉是英美制造,主炮是美国制造、炮塔是德国制造、输弹机是英国制造、主设计师是中国人,系统工程师、施工工程师全部都是德国或美国以及英国人,甚至于工人也有一半都来自美德英三国,在致远舰上,可以找到公制的、英制尺寸的零部件,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一级合格的战舰,用外国人的话说。

    “致远不过只是孩子的玩具堆积”

    而在致远刚下水海试时,这样、那样的问题,似乎也印证了这个说法,但这一切都不是汤廷光所考虑的,在他看来,无论如何,这战舰都是国产的战舰,都是全世界最强大的战舰。

    “以后,咱们一定能造出比靖远更强大的战舰镇洋舰队以后会成为全世界最强大的舰队”

    杨树庄不无期待的说了一句,未来的镇洋舰队会有多么庞大?

    在每一个海军军官的心中,有勾勒着一个强大的镇洋舰队的梦想,在海军军令部和舰政处,一些相对jī进的的人甚至提出的诸如“战列舰三队(每队六艘)、战列巡洋舰三队(每队四艘)”的方案,即便是最保守的方案,也是战列舰队两队(每队八艘)、战巡洋舰舰队两队(每队八艘),中国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渴望海洋,从来也没像现在这样狂热的试图建立一支庞大的海军。

    但也正是时候,中国人也已经找到了自己海军发展的目标:镇洋舰队。对就是威镇大洋的舰队这将不仅仅是中国海军的目标,而且还是中国的远洋海军的名称

    甚至在海军军官们的梦想中,每一个都渴望一夜之间,将中国这么一支不起眼的近海防御型海军,蜕变成一支庞大的远洋海军。从大连、上海、马鞍山直到三都澳,从冰冷的黄河沿岸到温暖的南海的海边,未来也许会有一艘艘几万吨钢铁筑成的懵懂巨舰,不断滑下船台,在冰冷的海水里冲出一道道

    到那时各种各样战列舰、战列巡洋舰、装甲巡洋舰、轻巡洋舰,将会布满了中国的海岸,皇帝陛下授予的皇家旗和皇家微章将随着中国海军战舰,而出现在了世界各个大洋,当然至少现在那只是一个梦想。

    而且杨树庄明白,这个梦想,甚至随时都有可能被日本人打断

    现实和梦想的差距往往就体现在这里,曾经海军以为自己有机会和时间去发展,而现实最终却没给中国海军这个机会。初生的中国远洋海军还没有脱去他那稚嫩的绒去真正了解大海的时候。战争,在中国海军的实力还略逊一筹的时候来到了。

    战争的威胁使得镇洋舰队没有机会再去培养自己,只能硬着头皮向着对于中国海军而言,实际上还陌生的大海硬闯

    “就让咱们去闯一闯这大洋吧”

    在吐出这句话时,汤廷光的左眼微微一跳,只不过此时意筹满志的他对此却是全不在意。

    10月的最后一天是个晴朗的夏日,阳光驱散海上的薄雾,东冲半岛和鉴江半岛环抱的东冲口处的灰-礁石仿佛观礼台一般,检阅着缓缓驶离的战舰。从东冲口海岸装甲炮台观察哨向海口外望去,靖远号战列巡洋舰队已经消失在模糊的海平面尽头。

    “终于出发了”

    望着渐渐消失的靖远号,直到那巨大的桅楼消失于海平线的时候,林少之没来由的只觉心底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在心底发出一声短叹,隐约的他觉得可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目睹这两艘军舰。

    东冲半岛“元狩”三联305毫米装甲炮台的观察哨站,目睹着“靖远”的远离刘冠雄,这位前北洋水师靖远号的帮带大副,现任镇洋舰队总司令,只觉内心久难平静,定远、镇远、致远……,再到靖远,现在老北洋的八大远算是全了,等到第二舰队一回国,镇洋舰队即可成军,虽说……但总能威慑日本海军。

    “靖远……”

    “长官,萨参谋长说道什么,日本人的南派遣舰队正在朝南洋行驶,所以希望靖远能回避,可如果我是日高壮之丞,只要远远的看到靖远,保准躲的远远的……”

    刘传绶在一旁轻奉道,在提及参谋长时,他的语气带着丝许敌意,实际上他的这种敌意皆是因刘、萨二人矛盾而起,在前朝旧海军中,刘冠雄的资历和地位都次于叶祖珪、萨镇冰、蓝建枢、李鼎新诸人,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叶、萨二人是他的上司,叶很赏识他,彼此有深厚的jiā情,萨则和他意气不投,自然的作为刘冠雄的亲信刘传绶知道自己应该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在他看来,自己的老长官现在是镇洋舰队总司令,论级地位,仅次叶萨二人,远超蓝建枢、李鼎新等人,他们不过只是舰长或分舰队司令官罢了,而自己作为镇洋舰队参谋官他自己要在偶言时表明自己的立场。

    摇着头,望着海平线的刘冠雄却是一叹。

    “心组,萨参谋长的担心也是不无道理,然日人派出南遣舰队实际上为拦截我第二舰队断我一臂作准备,南海为我舰队训练之地,我等远较日人更为熟悉,可靖远却非如此,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要到南海训练一番,一是提高炮术,二是为适应南洋气候环境……当然,参谋长的顾虑也是要考虑的,所以我才会命令致远号缩短在新加坡访问时间,心组,以后要注意你提及参谋长的语气,明白吗?”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刘冠雄心里同样有自己的iǎ算盘,和萨镇冰不合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也恰因如此,他才会在萨镇冰要求靖远号在台湾海峡进行炮术训练时,以试航、训练需要支持靖远前往南洋训练。

    “是,长官教训的极是”

    表面上这么应着,刘传绶却知道总司令为何如些谨慎,一切皆缘于陛下,虽说陛下对海军任用有加,但陛下最反感的事情,正是清一-闽省出身海军和军官分团,司令和参谋长可以不和,但是若因两人不合影响海军作战或是稳定,以陛下的手段怕最后两人都落不着好,也正因如,两人无论再不和,也要维持着表面的和气,否则后果绝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A!~!

第159章 壮士断臂(求月票!求定阅!)

    “靖远舰向南洋出发了”

    一份电报,让萨镇冰的脸上lù出一丝怒意,他死死的盯视着埋着头在海图上苏跃扬,正是他的建议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靖远舰还是前往南洋训练了,仔细看了一阵海图后,苏跃扬抬头看了一眼围在海图旁的将军们。同样的他们也在看着他,他们都想知道苏跃扬到底准备说什么。

    “陛下,部长,参谋长,还有李参谋,我做一次简单的兵棋推尝,相信这能够让你们更清楚的了解到日本海军的计划与企图。”

    苏跃扬把远东地图的海图翻到了最上面。

    “现在大家对同日本一战已经没有任何疑问,但问题在于,联合舰队会采用何种战术”

    话声一顿,这位在海军中早已得到“鬼才”之称的年青人脸上扬抑着自信。

    “联合舰队南遣舰队,从我们最后一次获得情报,他们的大概位置在什么地方?”

    “两天前,准确的说,应该是41个小时之前,我们的情报显示其正在通过吕宋海峡。”

    一名海军部的上校参谋官很jīng确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日本海军在关注中国,同样的中国海军亦也在关注着日本联合舰队。

    “那么,致远舰和海天、海圻舰又将会在什么时候同靖远号会合?”

    “两天”

    面上扬溢着自信的苏跃扬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下,说道。

    “以日本联合舰队为例,按照常规作战方式,他们应该会在明年一至二月份,黄海、东海一带海域,与镇洋舰队展开决战,我个人更倾向在台湾以前附近洋面。”

    苏跃扬说出一个最保守的,同样也是海军参谋部中绝大多数人认同的战争可能爆发的时间与地点,所有人都倾向于台湾,毕竟现在因经济原因台湾日裔侨民一直呈现不稳态势,台湾省政fǔ已经多次要求派舰队“造访”台湾,最好是致远号。

    “但我认为,这根本就没有一丝可能”

    苏跃扬的眉头一扬,满面尽是自信。

    “为什么不可能呢?如果没有借口,日本怎么可能向我们宣战?”

    皱了下眉máo,作为海军参谋部高级参谋官的林葆纶不能疑huò的反问道。

    “为什么需要理由,既然铁了心思要打仗了,为什么还要找个所谓的理由,台湾、辽东不都是现成的理由吗?”

    苏跃扬看了面前的部长一眼,同时又朝着站在海图边的陛下看去,陛下似在静思着,他几乎会不会在这些问题上发表任何意见,但苏跃扬知道陛下之所以来这里,实际上就是为了“bī”海军决战。

    有着庚子避战的先例,充斥着大量旧军官的海军着实很难让人放心。

    “联合舰队是什么?是日本的帝国致宝,日本用了十年的时间,才积累出了六战六装的六六家底,虽说这一仗他们从俄罗斯俘虏了几艘战舰,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日本国小民贫的现实,这决定了日本人的思维,jiǎ如与镇洋舰队全部主力决战,那么日本需要附出多大的代价?这样战争日本同俄罗斯严重jiāo恶,如果他们的联合舰队遭受重创,俄国人会不会反戈一击?这些问题日本都需要去考虑,对马海战的大胜,意味着日本成的实现了国家定位,也就是一个海洋国家,因此联合舰队不仅成为了日本国民的英雄,同样的也成为了日本帝国的守护神,自然的他们就会产生如果失去联合舰队,日本就会变成砧板上的鱼ròu,无摆脱任人宰割的命运。所以,日本人为什么不能赌一把?更何况日本人本就是赌徒,他们为什么不赌这一场必胜之局呢?”

    “可是,即便是他们击败了第二舰队,我们第一舰队也不是吃素的,我们有致远舰,还有四艘旧式战列舰,也够让日本人付出代价的,所以击败第二舰队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又有人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苏跃扬苦笑了一下,然后借着海图继续说道。

    “联合舰队的实力,别说是第二舰队,就是整个镇洋舰队,也有很大的差距,军舰上、官兵素质上,而最重要的一点是,联合舰队的实力远远超第二舰队数倍,联合舰队军舰jīng良,官兵训练亦jīng良,而经大海战之考验,现在的联合舰队可谓是士气正盛,而反而第二舰队,舰船老旧,火力薄弱,士兵大都是从训练舰队上船,所以,一但遭遇联合舰队拦截,第二舰队恐怕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将军们都围了过来,都很认真的听着苏跃扬的分析,这个分析早已经作出,而且他们同样也认同这一点,否则也不会同意他的计划。

    “可以这么说,第二舰队的归国之途根本就是在送死。”

    苏跃扬在海图上南海的位置点了一下。

    “如果我是东乡或者秋山的话,我亦会选择在这里拦截实力最差的第二舰队,集中联合舰队全部主力舰,重拳砸碎镇洋舰队右臂,试问有对马之胜绩之后,实力大涨之联合舰队对第二舰队,孰胜敦负?而联合舰队又会遭何损失?”

    听着他的分析,所有人的神sè都yīn沉了下来,大家都知道,联合舰队甚至可能不会遭受任何损失。

    而听着苏跃扬的分析,陈默然的眉头紧锁着,在这一刻,南海洋面上轰鸣、硝烟散尽后,第二舰队没于大海的一幕似乎浮现在眼前,数千名海军官兵将踏上死路,而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

    “陛下,到那时,请问您还会批准第一舰队出海吗?”

    把视线一转,看着陛下,苏跃扬提出自己的疑问。

    面对这个问题,陈默然只是哼一声,批准第一舰队出海?再怎么着到那时还是给海军留点家底吧战至最后一船是很光荣,可光荣的背后却是中国海军元气尽失,这可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局面,到那时,就陆战决定胜负,拖,拖个一年两载的,造船厂不断造舰,到时局面就会大为改观。

    “所以”

    见无人反驳自己,意气风发的苏跃扬继续说道。

    “我才会制定那个计划,只要日本人敢来赌一把,那么,就能让联合舰队有去无回。既然日本人敢赌,为什么我们连赌的勇气都没有呢?”

    “上尉,你知道这些分析意味着什么吗?”

    萨镇冰冷声反问道,他已经同意了这个计划,对于这个计划,并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尽管最初他也曾反对过。

    “我知道,而且很清楚。”

    迎上了参谋长的目光,苏跃扬继续说道。

    “参谋长,这意味着,要么我们赢要么日本输但是我更倾向于后者,只要第二舰队能够发挥出在他们在练习舰队时一半的素质,虽说不能重创的联合舰队,但达到我们的战役目的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所有人再次把目光投向了苏跃扬,不过,这次他们的视线却极为复杂。

    盯视着眼前这个吐出这番话时表情没有任何b澜的年青人,陈默然忍不住在心底一叹,壮士断腕,他说断就断,这或许就是自己和军人之间最大的差别,为了胜利,眼前的这个年青人可以不惜一切,可以在谈话间送几千名官兵去死,而……心叹一声,陈默然依然还是选择了沉默。

    “那为什么要把靖远派到南洋”

    萨镇冰再次追问道,同意计划归同意计划,但问题是只要一想到靖远,他的心就在chu痛

    “证明”

    苏跃扬又点上了一根烟,面上浮现出些许变幻不定的神采。

    “既然第二舰队,在未来半年内,都同活靶子没有什么差别,那么咱们就要把第二舰队的效用发挥到最大,而要发挥到最大,首先我们就要做出牺牲,靖远舰出航,日本同样也在等待着这个机会。他们肯定不愿意去拦截致远号,致远号训练了有一段时间,而且官兵也是最好的但是靖远舰却有所不同,他刚服役,甚至只是进行了六次舰炮齐shè,可以说,相比于战斗力初成的致远号,靖远号看似强大,可事实上,和活靶子并没有多少区别”

    一直沉默不语的叶祖圭微微点了点头,这个观点他同意,而且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当然,这是一个很不容易的决定,毕竟,不是谁都能真的做到铁石心肠。

    “日本人急yù知道致远舰的真正实力,他们知道,一但海战打响,无疑致远舰甚至可能决定胜负,至少他们这么以为,而南遣舰队司令官日高壮之丞,在日本海军中又以胆大见常,所以,他必定会提请利用南遣舰队的舰船数量、火力优势,对靖远号发起偷袭,就像当年偷袭高升号一样,采用不宣而战的方式,而东乡亦不会反对日高壮之丞的请求,他同样希望了解靖远舰,以了解致远舰,有什么比一起战斗更容易了解敌人呢?而且如果其击沉靖远的话,那对联合舰队士气的提高和近卫海军士气的重创,都是不可言喻的,利大于弊,所以,他们有六成的可能攻击靖远”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派靖远去南洋”

    眼睛微睁,陈默然盯着苏跃扬看一眼,同时反问道,靖远号可是比致远号更强大,而且更贵,现在这小子竟然要把自己的战舰派去送死

    “不这么办,怎么bī日本人去打第二舰队”

    毫无顾忌的反问一句,苏跃扬全不顾和自己说话的是陛下,而是继续解释道。

    “我们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秋山真之的选择上,咱们必须要用一切手段调动起联合舰队,yòu使他们按照咱们的计划行事,”

    “这和派靖远号去南洋训练有什么关系”

    其它人的问题让陈默然闭上了嘴,这个时候,自己还是奉上一双耳朵更合适。

    “如果靖远号比他们的想象的更为强大,那么他们还有多少可能选择与镇洋舰队决战?到那时,他们百分之百的会选择重拳斩断镇洋舰队一臂,从而获得压倒xìng优势”

    苏跃扬微微昂起下巴,神情淡定中带着丝许决然,在他看来,无论是第一舰队或者第二舰队,归根到底,都是赢得战争胜利的工具。

    “用靖远的牺牲,换取日本人去进攻第二舰队,好大的手笔啊”

    似嘲讽般的语气,从萨镇冰的口中吐出,他很难接受这种解释,中国海军太过于弱小,太过于稚嫩,根本就承担不起任何损失,而苏跃扬呢?他却可以大手笔的把一艘艘战舰“送给”敌人去击沉。

    “牺牲靖远?”

    苏跃扬摇摇头,怎么可能,自己还需要靖远。

    “当然不会,如果那样的话,就根本没必要调动致远舰了,如果致远舰和靖远舰会和的话,联合舰队南遣舰队或许有可能重创靖远,但绝不可能击沉靖远,没准我们还能重创南遣舰队,参谋长,无论是致远舰或是靖远舰,都需要在战争中成熟起来,是等到将来决战的时候,再去成熟,还是利用现在的这个机会去促使他们成熟呢”

    掀开另一张海图,在参谋长沉默的时候,苏跃扬继续说道。

    “总之,这场海战的目的在于让日本人意识到致远级的强大,在他们的心里形成一个yīn影,只要能过到这个目的,就足够了,一但致远赶到jiāo战海域,日高壮之丞肯定会撤退,到那时两艘就可以完全回港,剩下的,就是等待下一场决战,日本要等,咱们也要等”

    在说话的时候,苏跃扬接连将代表第一舰队主力舰的几个的模型摆放到了海图上,众人看着那海图上的模型都沉默了下来。

    先看一眼海图,又看一眼这个年青人,陈默然在心底长叹一声,海军拥有这么一个年青人,到底是海军的福气,还是……

    沉默,有时候沉默就如同半个世纪那么漫长。尤其是这么一间作战地图室内,所有人都沉默下来的时候,只能听到大家的呼吸声时,所有人的心情都是压抑的。

    壮士断腕

    这壮士断腕之举,着实有些让人无接受,甚至让人心神不定,终于,在沉默良久之后,所有人都把视线投给了陛下,如果现在收手还来及。

    感觉到众人的视线在自己身上,陈默然在心底苦笑一下,双手扶按上作战地图桌。

    “你们是内行,我是外行”

    一句话,让众人互视一眼,说了等于没说。

    “我不知道其它,但是我只知道一件事”

    表情变得极为严肃的陈默然环视着这间作战地图室内的军官们。

    “战争的目的是为了夺取胜利,所以,你们在制定一切计划、方案的时候,都必须要紧紧围绕这个原则。”

    一言作出拍板的陈默然又继续说道,而语气同时变得有些沉重。

    “总之,对于我们来说,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胜利,除了胜利,依然是胜利”

    走出作战地图室后,陈默然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和海军部的军官们聊上几句,而是径直离开了这间作战地图室,但在离开时,却意味深长的看一眼苏跃扬,想要对这个年青人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个年青人啊,能做出很多将军们做不出的大胆决定,甚至他的决定都有点太过于凶险,无不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能做出来,这或许就是年青人的好处,年青人永远不会忘记冒险。

    “反正都是要沉的早沉、晚沉并没有什么区别”

    “没错,他们中很多是我的同学,但是他们同样也是中国海军军人,为了国家,为了胜利只能如此了”

    “是想赢,还是想输”

    “没有其它的选择”

    他的一句句话语,在陈默然的耳边不时回响着。

    也许,自己回头应该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个名字,等战争结束了,再派他去英国留学,没准再过十几年,自己又多了一个舰队司令官。

    “你去查一下苏跃扬是什么地方人?”

    想到这,陈默然便冲着身后的shì从官吩咐一句,海军中闽省出身的军官太多,必须要打破这个格局,要尽可能的让它省人进入海军。

    “是,陛下”

    shì从官应声离开后,止住脚步之后,站在huā园中的陈默然仰首朝着天空看去,望着满天的星斗,心底暗自叹息一声,过去不知道是谁说过,英灵升天之后会化为繁星,如果的确如此,那这繁星点点的星空上,几天后不知道又要多出多少星星,而几个月后呢?

    “我必须修习政治学与战争学,我们的后代才能在民主之上修习数学、哲学;我们的后代必须修习数学、哲学、地理学、博物学、造船学、航海学、商学及农学,以让他们的后代得以在科学之上学习绘画、诗歌、音乐、建筑、雕刻、绣织和瓷艺……”

    忆起约翰?亚当斯的那句名言,陈默然苦笑一下,或许,这就是这一代人的责任

    这个夜晚并不平静,无论是接到电报后,在三都澳内进入了战备状态的镇洋舰队第一舰队,或是远离开战场的南京皇宫内的皇帝,亦或是那些做出壮士断臂决心的军官们,有时候人总是如此的微妙,在做出决定的时候,往往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决定做出之后,却总是会陷入莫名的情绪之中。

第160章 无月之夜(求月票!求定阅!)

    浩瀚的南海上,海làng起伏,海鸟不时掠过起伏不定的海面,突然,一阵洪钟般的炮声似撕破天海一般打破了南海的静寂。

    “……二十、二十一……”

    随着主炮的鸣响,手持秒表的杨树庄不断读出炮shè计时,而在靖海号战列巡洋舰的司令塔内,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手持望远镜观察着前方的礁石。

    343毫米炮弹飞行14.5公里需耗时需要30余秒,炮弹出膛,剩下的就是等待与运气,当司令塔内的舰长汤廷光和杨树庄等人都在等待着水柱溅起的时候,靖远号战列巡洋舰内前后三座炮塔内,穿着石棉防火服,戴着防烟口罩的炮兵们却在第一轮齐shè之后,动作起来。

    “铛”

    一声金属脆响,高达达一米的扬弹钢筒升至炮塔内,站在巨大的炮尾后方的炮手立即推开扬弹钢筒的护盖,利用金属钢筒保护炮弹和发shèyào,是中国海军的首创,同样也是靖远号和致远号的不同之处。

    “装弹”

    发出口令的同时,炮长按下推弹机的按纽,液压推弹竿立即推弹进膛,整个过程在短短十几秒完成,在扬弹钢筒降下后,两名水兵推动着直径高达一米的炮栓,闭膛,而头戴耳机的炮长则等待着火探中心的进一步指示。

    八倍的蔡司望远镜中,巨大的水柱升起时,尽管距离目标礁石相差甚远,但汤廷光或是杨树庄的神情中都没有任何异样,这是第一轮试shè,以后四轮shè击都将于此为基准进行修正。

    在接下来的五分钟内,巨大的水柱不时的礁石周围升起,这是正常的海军战术,每一次九个水柱升起时,司令塔内的汤廷光即没有失望,也没有喜意,整个人显得非常平淡。

    突然,在第三轮齐shè之后,望远镜中接连闪出三团巨大的爆焰,原本在震耳yù聋的炮声中,看似平静的司令塔内沸腾了。

    “长官,命中了”

    一次命令三弹,兴奋的大喊一声,杨树庄回头望着舰长。却只看到舰长的眉头一皱。

    “太慢了”

    “四轮齐shè,近失弹12枚,命中七枚”

    在炮术长的报告声中,汤廷光却转身离开了司令塔,走到了司令塔外,看着那些水兵,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这已经是很好的成绩了,尤其是对这些新手而言。可他依然很不满意。

    “主炮shè速应是43秒一发,而我们每次重装需耗时一分零7秒,这意味意味着什么?”

    回头看着跟出来的杨树庄,望着依然弥漫着硝烟的礁石,汤廷光开口反问道。

    面对长官的问题,杨树庄沉默了下来。

    “意味着我们的火力优势,完全被人力的làng费,9mén火炮的效能,只相当于4.5mén,一艘靖远,原本应相当于于三艘前致远舰,而现在呢?”

    面对长官的不满,杨树庄吱呒半天才开口说道。

    “长官,他们毕竟是新手”

    “新手?如果我没记住的话,他们不是在致远舰上训练过几天吗?而且还在模似炮塔内训练过,所以,告诉他们,我不满意,非常的不满意要是现在让他们上战场,那么因为他们,靖远就会变成活靶子”

    “舰长很不高兴”

    离开了火控中心,走到舷侧吸烟的张浩然,苦笑一下,然后冲着老同学纪灵云说道。

    “他怎么可能满意,若是不达标的话,咱们甚至都没有可能上战场”

    在说话时,纪灵云满面都是无奈之sè。

    “咱们接舰还不到一个月,可舰长想着咱们能像致远那样,虽说咱们都是从舰队挑选出来的,可……”

    叹一声,纪灵云把视线投向大海,虽然现在已经进入初秋,不过南海的海风却依然显然有些燥热。落日的余辉下,“靖远号”号战列巡洋舰就如同一头巨大的鲸一样,在海面上前进着。

    张浩然看着西边正在暗下去的霞光,突然对命运有了一种无把握的感觉。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让他觉得前面漆黑的海面上似乎让人产生一种命运不可琢磨错觉。

    “怎么不去吃晚饭,没胃口吗?”

    身后的声音让张浩然一惊,转过身来的时候,却看到机轮队的副队长岳鹏远拿着两个饭盒走了过来。

    “就算是被训斥了,也要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和jīng气不是”

    岳鹏远笑着把盒饭放到了张浩然和纪灵云的手上,然后拍着他们的肩膀。

    “不过,说真的,从我被选入轮机班,我就知道,自己的命运早就注意了”

    一句让人m不着头脑的话从他的口中吐出,见张浩然似乎有些不解,他又继续说道。

    “真打起来,我在……”

    手朝着甲板下一指,轮机舱就在最下层,而且那里还一层穹甲,整个轮机舱完全被水密舱隔断,甚至各舱室之间都互不相连,都必须要通过舷梯上到上层舱室。

    “所以,一但打起来,如果,我可能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这就是早就注定了的命运”

    岳鹏远的话让张浩然和纪灵云的一阵沉默,在靖远号十二个分队之中,最危险的一是轮机队二是损管队,一但战舰遭受重创,他们都没有多少逃生的机会。

    “远卓……”

    不等张浩然说话,岳鹏远便大笑起来。

    “不过,我们也该感谢这场随时可能爆发的战争。”

    “感谢这场战争?”

    两人都有点不解的看了岳鹏远一眼,这岳鹏远未免也太……

    “是啊,如果没有这场战争,就不会有现在海军的大扩军,没有海军的扩军,咱们怎么可能上靖远,而且,如果那样的话,你们两现在恐怕最多就是个中尉军官,我呢,也许比你差一些,不过也应该是中尉军官了吧?”

    靠在了栏杆上,岳鹏远然后点上了烟。

    “所以我们需要感谢这场战争,而且,”

    深吸一口烟,再吐出烟雾,看着远处的那艘“海容”号防护巡洋舰,这种老旧的巡洋舰早晚会被完全淘汰。

    “战争需要英雄,同样的,也会造就了英雄,或许海军中没有英雄,我们从来都是一个整体,而现在,我们都已经被命运推到了这个十字路口上,为什么不让我们为了靖远而努力呢?没准有一天,全中国都会记住靖远,甚至当任何人提起这艘战舰的时候,都会用景仰的神情去谈论它。”

    听着岳鹏远的话,张浩然先是一阵深思,然后突然笑了起来。

    “你小子什么时候改学哲学了?”

    “学哲学?”

    岳鹏远突然大笑了起来。

    “不过,说实话,我倒是希望,我能去学哲学,可,”

    笑容从他的脸上消失了,望着幕sè中的大海,岳鹏远的神情显得严肃而无奈。

    “我必须修习政治学与战争学,我们的后代才能在民主之上修习数学、哲学;我们的后代必须修习数学、哲学、地理学、博物学、造船学、航海学、商学及农学,以让他们的后代得以在科学之上学习绘画、诗歌、音乐、建筑、雕刻、绣织和瓷艺……所以,无论是你或是我,我们这一代人都没有学习哲学的责任,现在的中国需要的是政治家、军事家,唯独不需要哲学家,太多的思想……”

    右手举至太阳xùe处中指划着圈,岳鹏远又补充一句。

    “会让我们的思想húnluàn,一个思想húnluàn的国家无赢得战争,赢得尊严,所以,”

    “所以,我们只需要一个信念,忠君报国、甘脑涂地”

    三人同时吐出一句话,最后三人都沉默了下来,静静的立于舷边,无人再说话,三人的神情显得极为肃穆。

    “好了,不说废话了,都努力吧,没准战争明天就会打响”

    “明天”

    放下手中的电报,汤廷光的神情微变,这一份电报是海军部直接发来的绝密电报,要求战舰作战备准备。

    “据情报分析,战争随时可能爆发,兹令靖远舰自接电起进入战备,……如遭遇敌舰拦截进攻,请尔舰为帝国皇家近卫海军之荣誉,务必战斗至最后一弹否皆以军从事……”

    从海图桌上拿起电报,杨树庄扫视一眼后,脸sè随之一变,望着沉默不语的舰长,他的嘴chún轻颤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长,长官,为,为什么”

    尽是不解的杨树庄根本就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为什么海军部不命令靖远立即返回基础,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苦笑一声,汤廷光站了起来,甚至特意用手抚平军装,苦笑消失之后,只剩下了身为军人面对决择时的肃穆。

    “我不知道但,”

    语气一肃,汤廷光拿起规尺似乎是计算着什么。

    “中国海军绝不能再一次不战而退,所以……”

    沉yín着,他没有说出话来,他知道现在自己没有其它的任何选择。

    “传达命令吧通知海容号进入备战”

    在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汤廷光的视线朝着墙上悬挂的老“定远”的照片看上一眼,然后又看着杨树庄用异常沉重的口wěn说道。

    “我,还欠中国海军一条命欠十年了,是时候还了”

    “长官”

    冲着长官行一个军礼,杨树庄一咬牙。

    “若,能与长官共同赴死,是职下之荣耀”

    挥挥手,汤廷光什么都未说,这个时候,他需要静一下。

    明天

    狠狠的扔下手中的尺规,日高壮之丞的脸上lù出一丝狠sè,明天,明天一定能在第四遭遇区,发现靖远,无论如何都要击沉靖远

    盯着海图上代表着靖远号战列巡洋舰的标识,最后一个确认位置是日本商船在东沙发现它的踪迹,是他的炮声将自己暴lù了出来,而第四遭遇区是他根本靖远的可能的航行作出的推断。

    “击沉靖远”

    日高壮之丞在心里再一次对自己说道,在他看来,能否击沉靖远,直接关系到自己的荣誉,想到这,他的左手一,手心握着的铅笔随之断成两截。

    去年日俄战争前夕,当时身为的常备舰队司令长官的自己,原本以为联合舰队司令必是自己,但是最后,海军元老山本权兵卫临阵换将了,起用已经准备让其退休了的舞鹤镇守府司令长官东乡平八郎担任联合舰队司令。

    尽管山本权兵卫最后解释什么不用自己并不是因为怀疑自己的能力,而是害怕自己的能力。和沙俄开战,是一场比甲午战争大得多的赌博。所以日本举国必须上下齐心合力干,政军统一,陆海统一,上下统一,绝不容许出任何差错。而自己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所以他无保证自己会不会在关键时刻和海军省以及军令部绝对保持一致,所以山本最后挑选了东乡平八郎。

    东乡

    念叨着这个名字,日高壮之丞的神sè变得极为难看,或许在外人的面前,他会可以做到称赞东乡是“日本的纳尔逊”,但是背地里,因为东乡夺走了自己的荣誉,日高壮之丞每每一想到这个名字,所感受到的只是敌视与刻骨的恨意,东乡像是小偷一样偷走了原本应属于自己的荣耀,然后得意洋洋的以“纳尔逊以来最伟大的海军将领”的面孔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击沉靖远、击沉靖远

    盯着那张模糊的照片,日高壮之丞明白,想要挽回荣耀的唯一的办,就是击沉靖远,然后借助击沉靖远之威,迫使山本权兵卫任命自己为联合舰队司令官,再接着,自己便可以率领联合舰队,完败中国舰队,或许到那时自己不可能享有如东乡那样的世界声誉,但是,到时胜利可以说明一切,至少在日本,自己将会成为不逊于东乡平八郎的海军将领,而不是很多人眼中的“那个无能的,在战前遭替换的日高”。

    “我一定会击沉靖远的”

    “长官,截获一份电报,是日山丸的电报,他们发现了靖远”

    “搬掉所有可燃物”

    靖远号的舱室内,随着水手长的命令,水兵们不断在舱室内奔跑着,吊chuáng、chuáng垫,所有的可燃物被直接封闭在小舱室内,手拿着纸条的水兵,则在舱道间奔走着随着他们的张贴的纸张,“陈尸室”、“紧急医物室”一个个战时名词被张贴在舱mén上。

    当舱室内的水兵为随时可能到来的战争作准备的时候,在正值新月,海空皆无星月之光,而昏暗的甲板上却是一片繁忙的景sè,甲板喷管源源不断的将海水喷洒在甲板上,栎木甲板虽然不可能完全被海水浸透,但是多浸一分钟的水,也可以减少一分燃烧的可能。

    “钱穆,你们快点,再来一个沙袋……”

    在唐建楠的喊声中,一个数百公斤重的防弹沙袋被捆扎在司令塔舰桥栏杆边,而在炮塔的下的装甲护裙处,亦被加装了数层防弹沙袋,待沙袋被捆扎固定之后,损管兵又拖着水管朝沙袋上喷水。

    “冲透,一定要让沙包浸透水”

    指挥着损管队的杨三林大喊着,捆扎防弹沙袋可以阻挡弹片,但是却不一定能阻挡采用下漱炸yào的日本炮弹的引燃效应,浸水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

    “有用吗?”

    程克然看着在那指挥着下属的杨三林反问道。

    “下漱炸yào即便是落在海上也会燃烧,落在甲板上自然烧的更烈,这能有什么用。”

    “总能起一点用,至少可以让它们少烧一会”

    杨三林笑说了一句,这会他看起来很是轻松,可事实上,他的心底却早已经敲起了鼓,没准,这是自己这一辈子过的最后一个凌晨了。

    终于忙活了近两个钟头后,无论是靖远或是海容都已经完成了战备准备之后,伙夫们拖着成箱的饭食出现在甲板上,备战时期,不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到餐厅用餐。

    “吃饭,大家伙抓紧时间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仗”

    哄的一声,累的气喘吁吁的水兵似疯抢一般赴到食箱旁,直接用饭盒抢着饭菜,接着便狼吞虎咽似吃了起来,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他们的神情显得有些凝重甚至带着些不安,可却又强迫自己吃下去。

    “喂,王哥,再过两钟头就该出太阳了吧”

    强撑着吞下几口饭的林强怎么也吃不下去了,只是抱着饭盒,眼神看着夜空,可心却早回到了千多里外的家乡,想着爹娘。

    “怎么,吃不下去了?”

    继续和米饭、大ròu的奋战的王朴吱呒的应了一句。

    “快吃,多吃点,下一顿不知道要到啥时候,咱现在拼命吃,等到打仗的时候,就拼命去打”

    话音一落,王朴又是吃了一口米饭。

    “死,咱不单要拉垫背的,还得他娘的当个饱死鬼”

    一句死,炮塔护裙后围着的几十名水兵,都停了下来,这是他们一直不愿去想的,想要刻意回避的,而现在呢?却终于有人开了头,众人的神情一黯,觉察到自己说错了话,王朴随手放下手中的饭盒。

    “哭吧,想哭就哭吧,等大家把泪哭完了,然后擦干眼泪,像,像个水兵一样,一同赴死吧”

第161章 1对7(求月票!求定阅!)

    “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黑暗统治着南海”

    如果说“致远”舰与前致远舰有何不同,世人的第一反应是九mén威力巨大统一口径的主炮,其次是他的航速,但是对于每一个曾目睹过致远号或是靖远号的民众而言,让他们印象最为深刻的反倒不是威力巨大的主炮,而是那高大、壮观的桅楼。

    与各国普遍采用的英工的三角桅杆以及另类的美国笼式桅杆不同,在致远号的设计阶段xìng,为了主炮在远距离炮战中观通以及指挥的需要,前主桅采用了7根支柱支撑的高大的圆锥结构樯式桅楼,顶端设立shè击指挥所,这种结构相当坚固不易中弹受损,而恰又形成中国海军所特有的塔式舰桥,只不过从没有人知道,这种桅楼的设计并不是出自海军部,而是陛下本人绘制草图后,由海军再加以技术整合而成,在桅楼上设立shè击指挥仪、大型测距仪、观察站等等,高大桅楼几乎可以填装一切,可以想象的用于增加战舰作战效能的设备。

    “确实增加了观瞄能力,但是也增加了被观瞄能力,当真是一柄双刃剑啊”

    看似壮观的桅楼内,了望台上林保杰在心里叹了一句,站在高达数十米的桅楼顶部了望台内,负左3区观jǐng的他在心里暗叹着,采用大型桅楼的靖远舰成倍提高了观瞄能力,但同样也暴lù了自己。

    依在望远镜后的林保杰,借着星光朝左3区,实际也就是300度方向,整个桅楼了望台上一共有6名观测员,每个人负责一个区,全部采用由帝国海军向德国蔡斯公司定购20-40倍大型望远镜,从桅楼上居高观测,在晴天可以分辨15海里以外的敌舰,即便是在夜间,作用距离也远超过各国海军普遍采用的手持式4倍或8倍望远镜。

    时值新月,海天一片暗淡无光之sè,星光点缀的大海起伏不定,依在望远镜后,不时转动望远镜观察着远方的海平线,每一个了望手都明白,现在自己所肩负的是靖远号上一千三百余名官兵的xìng命。

    凝视着海平线,忽然一股很模糊的“mí雾”吸引了林保杰的注意力,加大望远镜倍率,隐约的在望远镜中似乎可以看到……

    “发现烟柱方位312……”

    突然的发现让林保杰立即冲着传声筒大喊一声。

    “确认了吗?”

    匆匆走上司令塔的汤廷光,一上司令塔便拿起望远镜,朝着目标方位看去,在这个位置他根本就看不到目标。

    “发现目标,初步确认目标三舰,距离12海里,无分辨目标国籍”

    又是一声喊声在司令塔内响起。

    神情肃穆的汤廷光却出人意料的保持沉默。

    “长官”

    “命令全舰进入战备,炮弹进膛,开始对敌实施测距”

    一两秒钟后,汤廷光终于下达了命令。

    “目标增至五舰,方位……”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在发现第一艘敌舰的烟迹之后的几分钟之后,确认了目标数量。

    七艘身份不明战舰

    是南遣舰队

    靖远号的司令塔内的众人立即在心底确认了对手。

    联合舰队南遣舰则是由富士号、石见号战舰、巴扬号、出云号装甲巡洋舰以及高砂、笠置、千岁号防护巡洋舰七舰组成,在现在的南海由七艘战舰构成的舰队,只不这一个。

    “敌首舰目标16500米、”

    在测距台使用5.5米测距仪完成测距之后,司令塔内的军官们都把视线投给了舰长。

    “开炮吧”

    抢战开炮,利用靖远号大口径舰远距离优势,远远的把对手轰个稀巴烂这不正是靖远的使命吗?

    “首炮不由我发”

    面对下属的请求,汤廷光却摇摇头,现在中日两国尚未宣战,首炮由自己所发,无疑导致外jiāo上的被动。

    在下达首炮不由我发的命令时,汤廷光取出怀表,凌晨3时15分,朝司令塔外看去,星月皆暗。

    1月3日,凌晨四时十五分,凌明前最黑暗的一刻,两舰队距离6海里。

    “发现靖远”

    日高壮之丞立即拿起手中,新近购买的蔡斯八倍望远镜,在对马海战之前,整个联合舰队只有2具这样的高倍望远镜,而现在却多达十数部,这种望远镜远比过去的2倍望远镜看物更远,也更为清晰。

    “哟西”

    望着幕sè

    “装弹,各舰装备作战”

    随着命令的下达,主炮炮栓打开,305毫米主炮发shè的800磅炮弹开始装入弹膛,而此时日高壮之丞则在舰桥上举起望远镜观察靖远号的动向。

    “到底是一名老海军啊。”

    凭借着些许星光,望着远方有些模糊的靖远,日高壮之丞发出了一声赞叹。尽管靖远看起来似乎有些模糊,但是它的三座炮塔的九mén主炮,却直指着自己的方向,似乎他们已经发现了南遣舰队。

    “命令石见号距敌6000米做阵前横切”

    一连串的命令从日高壮之丞的口中吐出,与东乡不同,日高壮之丞并没有让自己搭乘的旗舰“富士”号为舰队首舰,而是战队三号舰,以便利用富士号良好的1.5米立体游标测距仪为整个舰队提供目标指示。

    此时以17节航速航行靖远,桅杆上悬挂由陛下赐于的皇家近卫海军旗,前一后二三座三联346毫米炮口大都昂首指向高处,星月无亮,但炮口处却映着yīn冷的光,凌明前的黑幕仍旧笼罩着大海,此时的靖远号上的每一个人都在屏气凝神的等待着,等待着对方的开炮。

    “七千五百米”

    司令塔内参谋官在报出数字的同时,将双眼紧盯着舰长。这个老北洋出身的舰长,此时依然沉默着。

    “首炮不由我发”

    在下达这个命令之后,汤廷龙此时正以一种默然的眼神眺望远海,望着被夜幕笼罩的大海,从望远镜中看着那扬起炮口的敌舰,他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什么,错过了发挥靖远远距火力优势的一刻

    “距离六千八百米”

    “6000米是对马海战的jiāo战距离”

    听着距离bī近至6000米,杨树庄的心头一紧,在这极其关键的时刻,司令塔内的所有军官都闭上了自己的的嘴巴。他们各自站在自己的岗位上,或手拿望远镜观察着敌舰,或是表现出绅士般的沉稳,或是面带焦虑,抑或是踌躇满志的。不同的表情意味着不同的心态,只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出来打破沉寂,更没有人走到舰长旁边提出任何与战斗有关的意见、建议。

    在无论是在战争时期或是在和平时期,在任何一艘军舰上,舰长的权威都是不容质疑的,这是海军的规矩,舰长永远正确,无论何时

    为什么不开炮?

    望着距离越来越近敌舰,林保杰的心中尽是疑问,不要说是在6000米,即便是在16000米,那也是海军的jiāo战距离啊,以往的训练中,海军有至少一半的课目都是超过12000米的远距离炮击,甚至在更远的距离形成跨shè。

    接下来的1分钟里,局势继续发生着根本xìng的变化,双后扶着望远镜的林保杰甚至可以满楚的看到,敌舰的炮塔在转动着,接着,敌舰首舰突然来了个阵前横切运动,战斗就要打响了。

    “敌舰作横切”

    不待了望哨报告传达下来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汤廷光却出人意料的下达了一个命令。

    “右转舵,航速25”

    “右转舵,航速25”

    命令被重复下达了下去,听到这个命令,杨树庄立即拿起望远朝着远在右舷3海里外的海容号防护巡洋舰,顿时,他明白了舰长为何会下达这个命令。

    “靖远号转右改变航向”

    在石见号横切变阵时,了望哨首先发来报告,紧接着又一个报告:靖远号右转大约10度,航速基本保持不变。

    其实,在这个距离上经验丰富的指挥官们仅凭目测就能发现敌舰队的变化。

    “靖远想逃”

    意识到对方想要逃走,日高壮之丞突然大喊道。

    “瞄准靖远号,准备开火”

    负责传令的参谋官先是一怔,过了足足一秒方才对着话筒喊道。

    “瞄准朝靖远号”

    在命令下达的瞬间,富士号上的所有人都开始屏住呼吸,因为他们知道,最残酷的决斗马上就要开始了。

    “以石见首轮shè击准为基准,各舰集中火力,目标靖远,四发首轮齐shè”

    战场形势的瞬间变化往往最能展现一名舰队指挥官魄力和气质的时刻,而在这个时候日高壮之丞这个以胆大著称的将军表现的并没有让人失望,在富士还未完成阵式转变时,以石见号作校shè基准,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大约过了十数秒钟,巨大的轰鸣中,漆黑的洋面突然被接连腾起的四团巨大的火焰所笼罩,日高壮之丞等人只觉得眼前一亮,甚至视线都随之变得模糊,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在石见的首轮shè击之后,除了主炮塔里的炮手和那些负责组织主炮shè击的军官们,其他人都在密切关注着远处的海面,期待着敌舰被击中的情景出现。

    当然没有任何人会对石见第一轮齐shè能击中目标持有任何信心,或者说谁都不会相信一次齐shè能击中靖远,或者任何一艘军舰。

    “敌舰开火”

    撕破夜幕的巨大焰团映亮海面的光亮,根本不需要了望员的报告,所有人都看到了,几乎是在焰团映亮海空的瞬间,杨树庄便按动秒表,对敌炮弹加以计时,距离六千米,12英寸舰炮,约十秒到达……

    “航速增至26”

    神情肃穆却又显然非常淡然的汤廷光再一次下达了加速的命令。

    “轰……”

    接连四声巨响传出司令塔,四个水柱接连在距离靖远百多米外升至半空。

    “舰长,我舰遭受攻击”

    “立即发电海军部,我舰遭日本舰队偷袭”

    即便是遭受攻击,汤廷光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命令还击,而是命令发出电报,这是正常程序,不过是一秒的夫,又一道命令从他的口中吐出。

    “目标敌首舰,开火”

    凌晨四时二十一分,随着一声命令,早已经憋出一口气的靖远号的九mén的346毫米鸣响了,首先是一号炮塔、接着是三号炮塔,接着是2号炮塔,首轮齐shè在0.5秒内完成。

    “开火了”

    巨大的轰鸣中,靖远舰队的官兵们明显感觉到脚下一震,身在装甲舱室的水兵们,根本就无目睹炮击是何等的壮观,在那四声爆炸之后,他们便明白一个事实,战争打响了,而现在则是还击。

    “九、十……”

    随着读秒声的中止,在石见号战列舰的周围接连出现九个巨大的水柱,水柱滔天,不过靖远号战舰上的军官和炮手们并不是神明,尽管第一轮齐shè声势浩大,可也没有一发命中目标,但从炮弹落点来看,他们的全舰统一shè击指挥系统技术含量显然高出一筹,九枚炮弹中有超过4枚形成近失弹。

    而此时,接连不断的水柱伴着爆炸不断出现在靖远号的周围,这是日本舰队的舰队主副炮齐shè,不仅半数形成近失弹,有的炮弹几乎是贴着靖远爆炸,炮弹的破片击打着靖远的舰体,而水柱在落下时甚至击打在舰桥上,于此同时靖远号的左舷的5mén190毫米火炮,亦同时开始还击,和主炮的目标相同,亦是敌舰队领头首舰。

    “嘟……”

    尖利的哨声在舱室内回dàng着,指挥着32名损管队水兵的岳鹏远只听到重炮雷鸣般的怒吼和190毫米口径副炮尖利的吼声,在炮弹向敌人打去的时候,整个靖远号都震撼了起来,舱室内却是死一般的寂静,小电灯亮着,借着灯光他能看到水兵们面sè中的苍白,他笑了一下。

    “好了,很快我们就要上场了,记住,就像训练时一样”

    最后他又强调一句,

    “这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命运”

    而在对面的手术室内,穿着手术服的军医和助手们都像阅兵时那样严肃,他们正在等着伤员的运抵,手术室内,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可是军医长桑平南还是在那里不断检察着自己的阵地,整理那些已经摆得十分整齐的东西:钢制的柜子里,各种各样的玻璃瓶子,那里面装着各种yào品和消dú液,盛着浸在酒jīng中的绷带的瓷盘和全套外科手术器械,各种yào品整齐的码放着,吗啡针,装满了足足50个针筒,ma醉yào,同样装满了几十个针筒,烧伤用的油膏、浸在酒jīng中的缝合线,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这里是我的战场

    桑平南在心里轻声对自己说了一句,然后他把视线投给站在舱室外的岳鹏远,然后冲着他一笑,两人默默不语的对视一眼。

    突然伴着一阵剧烈的jīdàng,岳鹏远抬头朝着头顶看去,头顶上是水平装甲板。

    “被蚊子咬了一口,小口径炮弹”

    岳鹏远挤出一些笑容,以安慰有些紧张,甚至恐惧的水兵们。而桑平南却是紧张的朝外面看去,会有伤员运来吗?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在两轮齐shè都落空之后,靖远舰炮塔内的官兵们迫不及待的重新进入装填程序,他们相信自己的下一次炮击能够有更好的运气,日本人可不是那些只会挨打靶子,所以,越早干掉它们越好干掉一艘,接下来就会更轻松。

    沉重的六百五十三公斤重的被帽穿甲弹被装入弹膛,发shèyào、引火yào、……

    “第三轮齐shè”

    尽管司令塔被一枚小口径炮弹击中,但汤廷光却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甚至于刚才那发在司令塔下爆炸的炮弹爆炸时,他亦未闪躲。

    此时遭受7舰围攻的靖远号四周不断落下水柱,海战就是这么进行的,不间断的把炮弹投送到敌舰四周,最终总会有炮弹击中目标,炮弹出膛,剩下的就是运气。

    突然一阵剧烈的震dàng只让前主炮塔内的水兵身体随之一晃。

    “把你们的jīng力集中到cào作上”

    一号炮塔枪炮官张浩然厉声训斥一句,接着又特意大声强调道。

    “要想活,就先把敌人打沉”

    在张浩然的训斥声中,水兵立即开始了动作,装弹是一系列反复进行的cào作过程:打开炮闩,装上新炮弹并用液压推杆顶进去,装发shèyào包,然后炮闩再次猛地关上。或许是生与死的考验使得他们在最初的惊恐之后,便发挥出了最好成绩。

    “一号炮备弹”

    “二号炮备弹”

    ……

    只用了48秒,便完成了一次备弹,张浩然的满意的点点头,短短两三秒后,随着枪炮长那边发来的修正数据完成,立即又进行了一次齐shè。齐shè刚一结束,炮手们狂热地cào作着。

    突然,炮塔里出现一道闪光,接着一声巨响,他们被震得东倒西歪。

    “我们被打中了。”

    “没关系”

    张浩然继续大声喊道。

    “快装弹”

    紧接着又一些炮弹击中了要害部位,浓烟瞬间弥漫了整个炮塔,张浩然仍然站在那。

    “装填穿甲弹……”

第162章 战果(求月票!求定阅!)

    海洋沸腾了炮声隆隆,弹雨阵阵,军舰的周围jī起无数高大的水柱。烟囱里喷出的浓烟,夹杂着火炮发shè的硝烟,在b涛汹涌的灰sè海面上空旋绕飘浮。

    此时,高敏感的伊集院信管和下漱炸yào不断发挥着它的效果,极为敏感的伊集院信管,即便是碰上电报线亦会当空爆炸,在船体边上的水面上爆炸产生的3000度高温照样能破坏船体装甲。

    处于炮火与烈焰笼罩中“靖远”号在密集的弹雨中形成的风làng里不停地摇摆,在主炮装填炮弹时,舷炮不断的以最大shè速朝着日本舰队首舰喷吐着炮弹,炮焰、炮弹击中战舰时的爆焰,撕破了黑压压的海天,黑sè的浓烟的战舰上升腾着。

    碰上就炸的日本炮弹,不会穿过装甲进入军舰内部再爆炸,但是其产生的高温却足以燃烧栎木制造的甲板,浸水的甲板被炮弹不断击中失火后,甲板上到处充满火焰,甚至有些火焰亦冲到舱室内,再燃烧下去主甲板很快难以支撑。

    弹雨的肆虐中,一队队损管兵拖着沉重的水管冲上甲板,用高压水龙扑灭烈焰,dú烟、烈焰全无阻挡他们的脚步,突然一枚凌空爆炸的大口径炮弹在致远号上空十几米处爆炸,成千上万块弹片在甲板上空以近两千米高速飞行,灼热的钢铁破片豁碎了水兵的身体,数十名水兵倒下后,血和着水在甲板上流淌着。

    战舰表面的烈焰仍然在燃烧着,在血和水中挣扎着的水兵拖着受伤的身体,甚至残肢断臂,再一次拖起沉重的水管,以扑灭甲板上的烈焰,与此同时,更多的损管兵冲动甲板上,在弹雨中同烈焰搏斗着。

    腥红的血水顺着舱梯不断的流入舱室,在手术室、紧急医护所内,受伤的水兵越来越多了,绝大多数都是用担架抬来的,他们大部分都是军官、舵手、炮手、了望兵、信号兵和测距兵、损管兵,总之,就是那些待在甲板上最危险的地方的官兵。

    弯腰为一名水兵作着截肢手术的桑平南,白sè的手术服这会已经被染成了红sè,在他的耳边响彻的都是伤员的惨叫声,源源不断进来的伤员中有很多是他的熟人。

    “包扎”

    刚一完成的截肢手术,桑平南冲着助手一喊,便转身到另一个手术台上,看着台上的伤员,他浑身几乎看不到一块好的地方,浑身上下都在涌着血,炮弹的碎片直接将他的手臂从肩膀上整个削了下来。

    “桑、桑医……医生……”

    听着熟悉的声音,透过被烈焰灼伤的脸庞,桑平南隐约记得这个人,是损管的见习准尉,鲍有财一个十九岁的小伙子,检察了他的伤势。

    “给他三个单位的吗啡”

    转身桑平南便离开了,三个单位的吗啡意味着他已经没有救治的希望,吗啡会让他摆脱痛苦,安静的离开。

    当桑平南走向另一个伤员的时候,走进来的、抬进来的伤员越来越多了,有的肠子脱了出来,有的失去了手臂或是胳膊,有的被烧得认不出人形。受伤的水兵在接受的急救的手术和裹上绷带之后,就挨个在紧急伤员室地板上躺着或坐着。

    在伤者中,有勇敢的,也有怯懦的,勇敢的受了重伤,在伤口包扎之后,就立即离开了舱室,朝着自己的岗位上冲去,后一种人,他们宁可呆在那里,除非有命令。

    “用yào棉塞住伤口”

    “用夹板夹住胳膊”

    “打两支吗啡……”

    受过基本战斗抢救训练的助手们在桑平南的指挥下,从这个伤员到那个伤员给他们包扎着,在海军的海战中,受伤的xìng质和陆军有着根本的不同,海战中没有枪伤、刺伤和军刀的砍伤,所有的伤员都是由炮弹的爆炸引起的炸伤和烧伤。

    同样的在这里医务人员的命运也和陆地上有着本质的区别,在这里医务人员和水兵、伤员一样,都共同承担着风险,当战舰被击沉时,所有人都会遭受灭顶之灾。

    而且在这里给水兵实施手术更是困难重重,军舰被自己的主炮发shè和敌弹的爆炸震得不停摇晃着,而在这种场面下,只能利用每一次摇摆的间隙实施手术。

    “捧着腿干什么扔掉”

    冲着一个手拿着断腿的助手大吼一声,满头是汗、浑身血污的桑平国继续为伤员缝合着肌腱。而在这时,突然一个浑身是血的水兵冲了进来,

    “甲板上需要人手,能动的都跟我走”

    躺在地板上的伤员们看着那个浑身是血的水兵,先是一愣,接着一个断了手臂,刚完成手术的水兵站了起来,更多的伤员站了起来,拖着伤躯朝朝舱室外走去,而在他们刚包扎好的伤口处,依然渗着血,可却不能阻挡他们的脚步,他们是伤员,可战舰被击沉的时候,大海不会因为他们是伤员而同情他们。

    而在前炮塔底下十数米深最底部的弹yào舱,热带的气温使得在这里的湿度高达四十余度,一小队打着赤膊的水兵们,正不断从弹架上把炮弹装进扬弹机里去。装好后稍停一会,炮弹就扬上去了。

    接着,再装另一发。一个年龄稍长的水兵正在监督着装弹,他不断地说着话,用自己的言语咒骂着那些该死的、懒散的水兵们,总之,他们的速度很难让他满意,只是当他检查扬弹机上炮弹放置情况的时候才住嘴。此外,讲话也常被上面火炮雷鸣般的齐shè声所打断。

    “这会儿轮到我们了,轮到我和这儿的水兵们了。你们明白吗?”

    在水兵们推着弹车来回走动的时候,他不断的大吼着。

    “十一年前,咱们输了一仗,老儿子的,我就在镇远号上,该死的,等了十一年,终于等到了今天,终于咱们可以报仇了,可以雪耻了,可是不管怎么说,现在能替咱们挣脸的,就是咱们的大炮。倘若我们停了,若是说咱们懒了,大炮就不能发shè了,打*的速度就慢下来了。那末,咱们就他娘的也只能沉到海底喂鱼了,明白了吗?”

    “是……”

    奔跑着推着弹车的水兵们大喊着。

    “你母亲的,把吃nǎi的劲都给我拿出来,快点,快点……”

    一发发炮弹,就是在这个军士的咒骂声中被推至扬弹机,由于要检查一发炮弹的放置情况才稍微停顿了一下。

    当炮弹被扬弹机提升到快看不见的时候,浑身是汗,嗓子早就喊哑的军士,突然冲着炮弹大喊一句。

    “上去吧,亲儿子,打中小日本的的军舰,你就是俺的亲儿子。”

    老军士的期待的看着那枚远去的炮弹,似乎看到了炮弹击中敌舰的那一刻,被封了亲儿子的炮弹从扬弹机里上升,进入弹链,送上炮塔,推入炮膛,装上yào包。接着,轰然shè出。主炮塔内的炮手们个个都是汗流浃背,忙个不停。

    “赢得轻松”

    看着水柱不断在yù逃走的靖远号周围升起,军舰附近的海面都被炸yào引燃,甚至靖远甲板都开始燃烧并陷入烈焰中的时候,日高壮之丞冷冷一笑,开战已经接近十三分钟,对方不过只形成十五次齐shè,而且他们目标非常明显,就是石见号,他们想要击沉石见,而这恰恰给了自己机会,不断的不受任何干扰的攻击靖远。

    “石见”号战列舰原是俄国太平洋第二分舰队的“鹰”号战列舰。该舰是在对马海战中被日海军击伤包围被俘。随后被拖往吴港修理,一个月后,被命名为“石见”,舰级列为一等战舰,与陷入水柱包围中的靖远相同,这会石见同样也陷入了水柱的包围之中。

    “八噶”

    水柱透过通风窗落下时拍打在身上,让身为石见号战舰见习枪炮官的山本五十六怒骂一声,就这时,远处的接连腾起的九团巨大的炮口焰,在炮焰映入眼帘的同时,突然靖远号舰上升腾出一大团爆焰。

    “命中……”

    不待炮塔内的炮手们兴奋的嚎叫,突然一声凄厉响声传出他们的耳中,下一瞬间,炮塔装甲被击穿时产生破片在炮塔内横飞着,一时间整个炮塔内尽是一片血内横飞的模样,而那枚穿透了炮塔的炮弹,根本没停止它的脚步,进而穿过炮塔。

    终于在穿过了多层甲板,沉重的重达653公斤重的炮弹在穿透了一层厚度不过十几毫米的普通钢板后,终于在撞入弹yào库炮弹的瞬间停了下来。

    “铛、咣……”

    伴着一声金属的碎裂与撞击声,石见号战列舰前炮塔下弹yào库内正奔走推弹的水兵们,在听到的响声的时候,只是一愣,下一瞬间,他们便看到了一团闪焰,不待他们lù出恐sè,人便被爆焰吞噬。

    而远在8公里外的汤廷龙在舰桥上举起望远镜看着,突然,望远镜中的异样让他脸上原本肃穆的神情一变,整个人随之兴奋了起来,甚至大喊了一声。

    “看哪、看哪打中了”

    远方一个巨大的烟柱从“石见”号上高高升起,甚至连炮塔都被抛到了上百米的高空。

    日高壮之丞同样也从他的望远镜里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在那一瞬间,“石见”号的轮廓霍然从硝烟中显lù出来,线条分明,清晰可辨。随后,从它的烟囱前部喷出了一股灰sè的浓烟。这股浓烟在开始形成蘑菇状烟云之前,舰上又腾起十几股比先前更大的烟柱。

    黑sè的烟雾随风伸展,渐渐连成一片,形成一团巨大的烟云,笼罩在军舰上空。烟云下,隐约地矗立着一个细长的烟囱,而在这时日高壮之丞从望远镜里看到“石见”号上发生了一次巨大的爆炸。

    战舰的碎片在黑夜中中飞散着,其高度甚至超过第一次喷发出来的、几乎不再升高的烟云。再接着,他又清楚地看到,在剧烈爆炸后的瞬间“石见”号战舰中部沉入水中,舰首和舰尾却在水面上高高地翘起,整个战舰完全从中总被折断了。

    日高壮之丞看到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接着,烟雾从军舰的无数隙缝中冒出来。这个缴获自俄罗斯的战舰立刻被浓烟烈火所吞没。现在,除了在爆炸中被高高抛入空中的桅樯、甲板、装甲碎片落在海中溅起那无数的水柱之外,什么也看不到了。当烟雾升高和变淡之后,黑压压的海面上空空dàngdàng,一无所有。

    山本五十六和他的下属们,此刻已经不复存在了。本来,在耀眼的灯光下,他们曾经专心致志、全力以赴地在炮塔里cào作着,攻击着远方越来越远的靖远号,可是在那发炮弹落下时,准确的击中了他们的炮塔里,首先穿透薄弱的炮塔顶部装甲,接着又穿透了多层甲板,最终直接穿进了装着数百枚高爆炮弹的弹yào舱,接着和那几百枚高爆炮弹一起爆炸了。

    在穿甲弹自带的不过十公斤TNT炮yào的引爆下,250余枚305毫米炮弹和上千枚152毫米炮弹内装填的数百吨下漱炸yào的威力得到了的展示。

    眨眼之间,石见号战列舰上的数百名日本水兵,甚至还来不及nòng清楚是怎么一会事,就随着那一阵剧烈的爆炸沉入了海底。“好”

    看着那升腾至半空的焰火,指挥着左一号鱼雷艇的魏澜清拳掌一击大声喊了一声。

    “好了,兄弟们,靖远号已经击沉了一艘敌舰,没准咱们还能再击沉一艘”

    他的一句话,顿时换来轮机长和舵手的附合声。

    “长官,看好吧”

    接着所有人的眼睛都盯住了那在炮焰的照耀下闪出清晰轮廓的敌舰,而魏澜清的双眼中却尽是坚毅,他知道随着距离的接近会发生什么。

    从三个小时前被随右一号鱼雷艇一同下舰入海之后,他便知道自己指挥的靖远号雷击队是舰长手中的一支杀手锏,左一、右一两艘木壳鱼雷艇,虽然只有几十吨重,但在6台400马力柴油机的驱动下,却可以携带四枚500毫米白头鱼雷达到36.5节的高速,而在这个星月无光的夜晚发动鱼雷偷袭无疑是再合适不过的天气。

    “3000米”

    随着测距兵的一声吼喊,盯视那用探照灯指示目标的敌舰队,魏澜清屏住了呼吸,此时左一号鱼雷艇和其右侧的右一号鱼雷艇,高昂的艇艏似大海中的飞鱼一般,加速航行着,海làng猛烈的拍打的艇艏和舷侧,飞溅的lànghuā几乎遮挡了驾驶室,在左右四具鱼雷发shè管后,瞄准手瞄准着越来越近的敌舰。

    “2200米”

    测距兵的喊声不过一落,突然,一道光柱从敌舰队中扫了过来,高速bī近的右一号鱼雷艇顿时被探照灯的光柱所笼罩。

    “发现雷击艇”

    一声惊喊之后,原本沉寂的南遣舰队右舷的副炮、小口径速shè炮鸣响了,高爆弹、穿甲接连不断的在右一号鱼雷艇周围炸出水柱,而更多的探照灯的光柱撕破了右舷的黑暗,转动着的光柱在海面上搜索着敌艇。

    “1000米”

    “长官”

    机轮长的声音一出,魏澜清便大吼一声。

    “再近点”

    尽管这个距离很近了,但魏澜清知道在这个距离上,鱼雷根本就没有什么准头,在他声音落下的瞬间,刺目的灯亮透过驾驶舱的玻璃窗只照的他连眼睛都睁不开。似弹雨般的炮弹开始在鱼雷艇的周围落下。

    “800米”

    “长官,可以发shè了”

    “再近点”

    一咬牙,魏澜清又是一声始吼。

    “他们疯了”

    在发现鱼雷艇后,日高壮之丞再也没有心思盯视着靖远,击沉靖远是紧要的,可更重要的是自己别被击沉了。

    看着那昂着艇艏,辟开海làng不断规避着炮弹bī近的鱼雷艇,日高壮之丞的脑海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右舷发现鱼雷”

    “右满舵”

    舰长向着全舰的发出的的嘶喊声,足以让每一个人意识到危险,原本整齐的战列,被这么两艘小小的鱼雷快艇打知了,富士号战舰舰一面规避鱼雷,一面用副炮、小口径炮猛烈开火,而这时随着富士号的停火,原本笼罩在弹雨中的靖远舰的压力亦随之一松,在军舰规避鱼雷时,根本无不能鸣放主炮。

    “500米”

    突然右舷的传出的一团爆焰只让魏澜清面上闪动一些悲意,不用看,听着那爆炸声,他都知道是右一被击中了。

    “400米”

    在这个距离上,敌舰的副炮已经不能再发挥作用,只有那些小口径火炮才能发挥作用,可即便是小口径炮一炮也能击沉铁肋木壳的左一。

    “再近点”

    “瞄准敌舰定深5米”

    接连不断的命令在魏澜清的嗓间迸出,每一条命令都似怒吼。

    “300米”

    “目标,正前,四发齐shè”

    伴着魏澜清的命令,接连四声爆响的瞬间,四条黑灰sè的500毫米鱼雷从左一艇的四根鱼雷发shè管跃入大海,如骄龙入海一般拖着长长的气泡朝着前方的敌舰高速bī近。就在鱼雷脱艇的不过一两秒钟,左一艇艉炸出一团爆焰,黑sè的浓烟随之升腾起来。

    “右满舵”

    出云号装甲巡洋舰舰长加腾庆次看着越来越近的鱼雷撕心裂肺的大喊着,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流下了来。

    能来得急规避吗?

    此时失去了动力,完全沦为敌靶的左一艇附近的海面上,抱着救生圈的魏澜清望着那拖着四条水迹的鱼雷。

    能击中吗?

第163章 冷与热(求月票!求定阅!)

    在佐世保联合舰队旗舰“敷岛”的作战室里,年青的军官正在复述从电话里传来的消息,佐世保基地内的大率电台负责接收电报,最后再通过电话传到“敷岛”号的作战室内。

    “南遣舰队司令官的特急电报:

    “石见”号开火了……,“富士”号开火了……,“靖远”号正在还击……,“靖远”号被击中……,“靖远”号再次被击中了,“石见”号被击中……”。

    作战室里所有的人都全神贯注地听战报,他们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这场战斗是在怎样进行着。当“靖远”号的火炮在转动着瞄准时,“石见”号发shè的炮弹纷纷落在它的四周,在“靖远”号开火之前,“富士”号的齐shè也在它的周围jī起无数水柱。

    “靖远”号刚一开炮,随着一声巨响,一发炮弹击中了它的艉部的第二座炮塔。爆炸的气làng带着碎片猛烈地冲上舰桥,舰桥上的建筑物当即被破坏得一片狼藉。到处是扭成一团的角铁、支柱和杂luàn无章的碎片;破钢碎铁中,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具尸体,当中甚至可能还有佩带着勋章的汤廷龙。

    而从电报中,不断提到的石见号的损伤,每个人都可以想象得到,靖远号的火力有多么强大,在遭受七舰围攻时仍然能发挥出超人想像的战斗力。

    已他们同样在电话跟前的那位年青军官继续报告战斗的进行情况:““靖远”号舰艏甲板起火……,“靖远”号被击中……,“靖远”号又被击中……”

    好消息,拉二连三传来的都是好消息,这多少让东乡整个人放松了许多,而这会秋山真之则闷着头吃着炒豆,他不时皱着眉头,似乎他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日高将军他们干的太bāng了”

    整个作战室洋溢着兴奋和jī动的心情,击沉靖远,击沉当世最先进、最强大的战舰,这是多么伟大的战果啊。

    “用不了两分钟,他们就会击沉‘靖远’号了。”

    ““富士”号发来的特急电报,”

    那位军官在话筒旁同时报告说道,显然,他在极力掩饰自己的jī动心情,装出一副沉着镇定的神sè。可是,突然间,他那种镇定自若的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脸sè瞬时变得极其苍白,整个人就像要萎缩下去似的。

    “怎么回事,快复述报文”

    下属的脸sè让东乡平八郎的心头一阵不祥,催促着说。可是,他怔怔地站在话筒跟前,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执行你的职责”

    东乡神情严肃地低吼一声。

    那个年青军官转过脸来,惨然地朝着他说。

    ““石见”号发生爆炸了”

    “什么?”

    东乡平八郎先是一副不可置信,接着他一把抢过电报,听着电话另一头的报道后,他的脸sè一变。

    ““石见”号爆炸了。”

    放下电话的东乡以低沉的声调说,

    “什么……,什么……”

    岛速雄参谋长用结结巴巴地说,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石见号被击沉了?

    东乡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四周的人站在那儿呆若木jī。

    而在此之前一直闷着头的秋山真之却一把松开手中的炒豆,莽撞的地推开那位站在海图旁的作战军官。

    “八噶,给我闪开”

    他厉声嚷道,同时眼睛盯着海图。

    ““石见”号沉没了“石见”号沉没了”

    反复念叨了两遍之后,东乡却猛的抬起头,看着周围的人们。

    “都回到你们自己的岗位上去,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瞬间,东乡便恢复了正常,甚至还特意强调了一句。

    “日高他们干的非常不错,他们辛苦了,战争中总是难免会有损失的”

    这时那个年青军官强打起jīng神报告着从电话另一头传来的信息。

    ““出云”号发来的特急电报。”

    接着他用一种变腔变调的声音报告说。

    ““石见”号沉没了。他们正在集中火力攻击靖远号。”

    “哦富士号他们也许能对付得了它,我们还有火力优势。”

    东乡将对站在海图边的看着海图一直缄默不语的秋山真之说道,与其说是说,倒不是说是在问。

    而秋山真之却摇了摇头说道。

    “立即命令南遣舰队返航,晚了,晚了就来不急了”

    “什么”

    海水是蓝sè的、血是红sè的、海水是冰冷的、血是温热的、海水是咸的、血同样是咸。

    400米,看似很近,可对于置身于海水中的魏澜清和附近的战友们而言,鱼雷航行这短短的400米需要的几十秒却如同几十年一般漫长。

    双眼盯视着清晰可见的出云号,腿部受伤的魏澜清心都握成了一小团儿,他在祈祷着不断的向着上天祈祷。

    一定要击中啊

    看着富士号由规避重新转向战列,在硝烟弥漫的司令塔内站着汤廷光的眼帘微垂,先前击中了石见号的兴奋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鱼雷攻击失败了

    又是一声剧烈的爆炸,爆炸的冲击b甚至扑入了司令塔内。

    “左舷中弹损失左3舷炮”

    “火炮完成准备”

    主炮的指示灯都亮起来了。

    于是汤廷光立即拿起望远镜里,盯着“富士”号的侧影,如果再击沉他的话,可就够本了。

    “开火”

    在司令塔的前方,346毫米的火炮在转动,炮口逐渐升高到最大仰角,接着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巨响和剧烈的震动。

    又一次齐shè开始了棕sè的硝烟从炮口里喷冒出来,随着狂风迅即消散,而炮弹则带着传播死亡的任务飞了出去。

    就在瞄准“富士”号的第一轮齐shè发出的瞬间,突然杨树庄看到居于“富士”号之后的三个烟囱的装甲巡洋舰,是出云号装甲巡洋舰,四个烟囱的是战利舰阿苏号,只见出云号装甲巡洋舰正在进行机动规避,他在躲什么。

    突然,在出云号的左舷舰舯部涌起一团巨大的海墙,那是……接着又是一团海墙

    “鱼雷攻击成了他们击中了出云”

    不待的杨树庄兴奋的吼喊声传遍开,突然靖远号的右舷猛一晃,爆炸的冲击b几乎是要推倒靖远号一般,只是这爆炸冲击,任何人都明白,一定是一枚大口径炮弹击中靖远右舷。

    舰桥上仍旧感到剧烈的震动。电话铃响了,值班军官接过电话。

    “长官,三号锅炉舱进水”

    汹涌的海水顺着被炸开的船板裂缝涌入锅炉舱,损管队的水兵不断的朝着缝隙处塞着帆布,顶着木梁,以阻挡海水的涌入。

    “快,顶梁……”

    就在一名军士吼出一声嗓子的时候,又是一阵剧烈的爆炸在水线附近炸起,剧烈的爆炸带动的海làng冲击b猛力的撞在本来就已经出现裂缝的船板上,数十个铆钉瞬间被撞断。

    “砰、砰、砰……”

    接连迸飞的铆钉在三号锅炉舱内飞shè着,在击中损管兵时,伴着惨号,海水中出现团团血红,原本巴掌大的裂缝扩大到足能塞进一个人,锅炉舱内原本及膝深的水,几乎是在瞬间便没过水兵们的头顶,水兵争先恐后朝着头顶上的舱口游去。

    “立即关闭水密舱”

    在海即将从三号锅炉舱的舱口涌出时,尽管舱内还有未逃的水兵,但舱mén还是关闭了,而此时靖远号战舰亦开始发生倾斜。

    “长官,左倾7度”

    “右舷注水1200吨战舰改平”

    平淡的命令从汤廷光的口中吐出,随着左舷注水,原本发生倾斜的战舰迅速恢复了平衡,而之前沉寂的主炮再一次鸣响了。

    “鱼雷艇队击中了出云”

    浑身满是血污的程克然摇摇晃晃的走道内行走着,听着扩音器内传出的好消息,满是硝烟的脸上终于挤出了一些笑容,先前击沉了石见号战列舰,而现在鱼雷队又击沉了出云号装甲巡洋舰,若是再这么打下去,没准靖远能把整个南遣舰队都收拾了。

    对,一定能收拾掉他们

    此时整个舱室过道内,要么是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要么就是浓浓的血腥味,损管队不断在舱室内来回奔走着,在走道内,不是海水,就是血水,在战斗进行一个小时之后,靖远舰已经遭受了重创。

    多处进水,一度注水改平。

    在走道内,水兵们来回穿梭着,不过没有人朝着程克然这位中尉敬礼,根据镇洋舰队的军令,即便是平时,也只有在升降旗仪式时,才需要向舰队长官敬礼,在平时只需对直属长官敬礼,在战时,敬礼亦被免除,这是每一个水兵上舰时必修的一mén课。

    这里到处弥漫着难闻的气味,随处可见受伤的水兵,只是没有想象中那被炮弹贯穿而后爆炸造成的巨大破口。七拐八弯之后,出现面前的是程克然一段钢制的楼梯。

    深吸了一口气,忍着痛向上走去……

    推开沉重的舱mén,刺鼻的浓烟扑面而来,而程克然的耳边无比清晰的听到那从远处传来和战舰发shè的隆隆炮声,可眼前却一片模糊,浓烟遮挡了所有的视线,在甲板上不断有水兵受伤发出惨叫声,更多的水兵却是在那里呼喊着战友。

    “嗯”

    从望远镜中,损失了一艘战列舰、一艘装甲巡洋舰后,表情显得极为凝重的日高壮之丞能够清楚的看到烈焰依然不断在靖远战舰上腾起,曾被视为外观最为漂亮的靖远号上层栖装物,完全变了个模样,而此时它的速度已经明显慢了下来,海战持续了一个小时之后,即便它是艘不沉战舰,在遭受多舰攻击之后,也会遭受重创,更何况他并不是一艘不沉战舰。

    “敌舰速度”

    “21节”

    “命令……”

    “阁下,联合舰队急电命令我舰队立即返航?”

    “什么?”

    日高壮之丞一把抢过电报。

    “战役目的已达,立即撤离战场联合舰队司令官,东乡平八郎”

    “长官”

    富士号的舰长和司令塔内的军官们都把视线投给了日高壮之丞,而日高壮之丞却陷入了沉默之中,而司令塔前,富士号的305主炮再一次瞄准靖远来了一个齐shè,震耳yù聋的炮声和火炮发shè时的冲击b只让日高壮之丞心神一震。

    该死的东乡,他是想夺走自己的荣耀吗?只是损失两艘军舰,他竟然就要自己撤退

    “长官,命中靖远前主炮”

    突然的报告让日高壮之丞立即拿起望远镜朝着靖远看去,浓烟中的靖远此时已经摇摇yù沉了,偶尔硝烟淡去时,他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靖远号的装甲钢板张开着,靖远已经被重创了。

    该死的东乡

    他根本就不知道这里的情况,转瞬间日高壮之丞的肆意妄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出来。

    “命令高砂号、笠置号、千岁号脱离战队,bī近敌舰对靖远实施鱼雷攻击”

    “长官”

    “执行命令”

    “嗨”

    此时,黎明前的最后一丝黑暗,终于散去了,幕sè渐淡。

    海面上依然炮声隆隆,此时海容号防护巡洋舰已经加入了战列,三mén152毫米舰炮有胜于无的朝着8.5公里外的敌舰发shè着炮弹,而这艘排水量不过只有2680吨的穹甲巡洋舰,在靖远号的保护下,甚至难以成为敌舰的目标。

    炮声隆隆,从黑夜直到黎明,时针在转动,jǐng报声响个不停,炮声隆隆震破海天。

    “发现敌巡洋舰脱离战队”

    “敌巡洋舰向靖远bī近”

    太阳升起前的最后一丝黑暗中中,高砂、笠置、千岁号这三艘高速巡洋舰都根本命令,不惜以牺牲蒸气机寿命为代价行以强压通风,正在对“靖远”号形成包围圈。

    “是高砂、笠置和千岁”

    在海容号防护巡洋舰的舰桥上,舰长邓浩洪和航海官盯视着那三艘高速bī近的敌巡洋舰,立即意识到他们对靖远号形成的威胁,高砂号是在黄海海战中大展yin威的吉野号同级姐妹舰,笠置和千岁亦是与吉野相近,或许这三艘高速巡洋舰的单装203毫米主炮和10mén120或152毫米舰炮对靖远号威胁不大,但其却能够分散靖远的火力,甚至可以bī近靖远实施鱼雷攻击

    “这样下去不行,”

    盯视着那三艘至少提高了23节航速的巡洋舰,邓浩洪冲身旁的航海长说道。

    “命令锅炉舱实施强压通风,航速提高至20节以上,我们要迎上去”

    “是”

    “强压通风”

    没有任何的犹豫,先前一直作为“旁观”者的海容号,立即投了这场实力悬殊的海战之中,这艘役龄已达7年的战舰,在实施强压通风后,航速得到了提高,以21.5节的速度朝着三艘火力、吨位数倍于其的日本巡洋舰bī近。

    凌晨时时,平静的海面上起了风,高速航行的海容号勉强能顶住巨*的冲击,颠簸着向前航行。但是,对于那些岗位在lù天的无遮无盖的人们来说,环境还是相当艰巨的,军舰高速航行时,掀起的海làng不断拍打在军舰上。

    而此时,敌舰同样发现了这艘自不量力,甚至有螳臂当车之嫌的军舰,一时间似雨点般的炮弹开始在海容号的周围落下。

    “右满舵,目标富士”

    盯视着富士号的邓浩洪在下达这个命令时,他的脸上挤出一些得尝所愿的笑容,年龄不过三十几岁,长着一张娃娃脸的邓浩洪上尉,或许在那不那么惹眼,但是在镇洋舰队中他的身份却极为特殊,因为他父亲就是甲午时下令撞击敌舰,以身殉国的邓世昌。

    如果谁以为靠的是裙带关系而小瞧这个己海军世家的年轻军官就大错特错了,他是马尾船政海堂的优秀毕业生,看似长着张娃娃脸,可事实上一个xìng格冷静到近乎冷峻的海军军人。他当即下令“海容”号转舵,在即将接敌时,反而转舵朝着富士号的方向猛扑过去。

    如果此时有一架飞机升空的话,一定能够看到,在两条战列阵线间近不足5海里的海上,一条白sè的航迹首先是迎着迎面而来的三条航迹高速冲去,可以转瞬间,其却又猛的一转舵,转向了另一个目标,一个更大型的目标。

    “邓浩洪要干什么?”

    硝烟弥漫的司令塔内,汤廷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始至终,自己都没有让海容投入作战的意愿,甚至于早在接到那分电报时,他就想好了,如果靖远独木难撑,就命令海容号全bī返航,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可现在,海容号却在敌巡洋舰出击的时候,主动迎了过去,而接着另一幕更是让他惊的目瞪口呆。

    在炮弹炸出的水柱之中,实施强压通风,航速增至21节以上的海容,像是唐吉柯德一般朝着巨大的富士号战列舰冲去,而此时富士号、阿苏号上的日本官兵同样注意到了这个自不量力的小家伙,立即集中所有的舷炮、副炮朝着海容号发shè弹yào,短短几分钟内,先后多发小口径炮弹落在海容号上,而邓浩洪却依然沉默的站在那里。

    “长官,高砂号、笠置号、千岁号转舵了”

    听到这句话,邓浩洪的心头猛然一松,然后转过身看着追在左舷侧后的高砂号。

    “集中火力打高砂的舰舯”

第164章 不沉的靖远(求月票!求定阅!)

    “钢头、铁尾,豆腐腰”

    任何一个曾在海天、海圻两舰上服役的海军军官大都知道海天、海圻的这个máo病,实际上这个máo病恰恰缘于两舰的原型“吉野号”,十几年前英国海军设计师瓦茨在设计“吉野”号时,为取得强大的火备,不惜拉长舰体以加装更多的舷侧副炮,而其单薄的船肋、装甲却是其致命的弱点,不论是海天号触礁沉没,或是去年日俄战争中“吉野”舰在执行任务时由于大雾被相邻的日本军舰“chūn日”撞沉,两者的共同点恰都是船腰,因此在中国海军中与吉野同级的海天、海圻便落得了钢头、铁尾,豆腐腰。

    而作为吉野号同型姐妹的高砂号,亦有着同样的máo病。

    “瞄准船腰狠狠的打”

    深知高砂号弱点的邓浩洪岂会不知道高砂号的弱点,第一道命令便是照准其软肋,一时间海天号舰左舷的4mén105舰炮和舰艏、舰艉的三mén150毫米速shè炮,立即以最大shè速朝着高砂号发shè炮弹。

    在炮声轰鸣中,邓浩洪盯视着高砂,此时他的神情就像是其父在十一年前发出“目标吉野,全速撞击”的命令时一般坚毅。

    无论是高砂号或是笠置号、千岁号航速均远超海容号,而高砂号更是紧迫至少一两公里外,对于任何一支近代海军而言,这个距离无疑于就是军舰拼刺刀的距离,在这个距离双方的水兵完全可以不经微调,可直接不断平shè目标。

    遭受三艘巡洋舰追击、两大舰副炮攻击的海容号,此时就如置身于狂风暴雨中一般,炮弹不断命中军舰,爆炸的破片四处飞散,海容号上一片火焰冲天的模样,舷侧装甲防护面积极有限的“海容”号,此时承受着世界最新式的4艘防护巡洋舰的集中打击。

    而追击海容号的高砂号迹遭受重创,海容号的炮手们发shè的150/105毫米炮弹不断击中他的甲板或是舰舷,海容号上硝烟腾空,而高砂号亦是黑烟冲天。

    海容号的艉炮塔已经完全笼罩于烈焰之中,而在半封闭的炮塔周围到处都是尸体,这是被炸死、炸伤的炮手,没有装甲防护的半封闭炮塔,在海战中,根本就是一座铁与火铸成的地狱。

    “快穿甲弹”

    浑身是血的炮长大声叫喊着,扛着炮弹的水兵不过是刚刚冲上甲板,横飞的弹片便夺去了他的生命,脑浆和着血顺着钢梯倒下去。

    咣铛

    炮弹重重的落于走道的瞬间,又有一名水兵扑到上去扛着炮弹,三步并成两步的将炮弹扛至炮位,到处都是残肢断臂的炮位上,这会只有一个断臂的水兵依在炮塔内。

    “我瞄准,你装弹……”

    “是”

    “咣”

    炮弹进膛,原本因断臂流血过多的水兵在炮弹上膛的瞬间,似回光返照似的猛的站起身来,他将失去手臂的肩膀抵在炮尾上,被血méng住眉máo的眼睛贴着瞄准镜尾部的橡胶皮垫上,左手缓缓的摇动水平仪。

    冒着滚滚浓烟依然不断开炮的高砂号,这会越来越近了,甚至于,水兵感觉自己都可以清楚的看到高砂号的舰艏纹章,盯视着敌舰,炮手不断调动着水平仪。

    “钢头、铁尾,豆腐腰”

    对于的炮手来说,他并不知道高砂的máo病,他只知道,自己一定打中它,这或许是自己的最后一炮,终于瞄准了对手之后,满脸是血的炮手脸上lù出了不知是笑还是其它什么样的表情。

    “轰……”

    一声炮响之后,顺着火炮后座的冲击力,浑身是血的断臂炮手整个人便软软的躺了下去,双眼中的神采渐渐散去。

    “伍军士、伍军士……”

    装弹的水兵一把拖起他,作势就要把他朝手术室拖去。

    “炮……开炮、舰,……炮,炮……”

    断臂的炮手吱吱呒呒的说着,此时他的眼中已经没有神采,他的双眼盯着抱住自己水兵,没有一丝神采眼睛中似乎又恢复了一眼神采。

    突然,远方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传了过来,原本冒着滚滚黑烟的高砂号舰舯部突然发生了距离的爆炸,伴着爆炸烟囱被炸飞了几十米,其间甚至可以看到被炸飞的舷炮,原本高速bī近的高砂号,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停了下来,接着舰舯部开始断裂。

    “伍军士、伍军士,我们打沉高砂了。打沉高砂了……”

    回头看着被击沉的高砂号,水兵冲着军士大声喊道,可此时断臂的军士双眼中的神采尽散,他到死也没看到高砂被击沉的一刻。

    “舰长,我们击沉了高砂”

    相比于舰桥内的兴奋,邓浩洪只是点了下头,他的神情中即不显得兴奋,也没有其它的任何情绪,而舰桥内的军官们看着他,却知道或许在某种程度上他实现了亡父的遗愿。

    “长官,下舱进水”

    “知道了”

    “嗖……”

    一声尖历的破片破空声贴着一动不动的邓浩洪耳边划过,他只感觉到左耳一麻,手一m,殷红的血沾满了左手。

    “目标富士号全速撞击”

    没有任何情绪的命令从邓浩洪的口中吐出,似乎他的眼中只一海里之距的那艘巨大的战舰,似乎在这一刻,他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是”

    航海长的眼光同样带着坚毅,他冲着舰长行了一个军礼,随后重复到命令。

    “目标富士号全速撞击”

    海风和着硝烟卷入装甲司令塔内,风、烟抚于脸庞,盯视着远处的那艘富士号,邓浩洪似乎看到十一年前父亲指挥致远号全速朝着敌舰撞击的那一幕。

    终于在海容越来越近的时候,站在富士号司令塔内的日高壮之丞再也无忽视这艘平素视而不见的小舰,他盯着这舰慢着滚滚浓烟,严重进水,却依然不惜一切代价朝着自己bī的军舰。

    “集中所有火力攻击海容”

    命令从日高壮之丞的口中吐出后,战场上尚存的四艘日本军舰无不集中所有的火力攻击着这艘小舰,而“海容”号只是一艘几乎没有任何舷侧装甲防御的穹甲防护巡洋舰,但是此刻的表现足以赢得所有人尊敬,这艘与她的舰长一般刚烈的军舰,在靖远号最为危机的时刻,毅然选择了用自己的弱小的身躯通过绝然的主动进攻去吸引敌舰火力,吸引着炮弹,以保护旗舰,为旗舰争取自救的时间。

    “气象猛鸷,独冠全军”

    在靖远号得已喘息,水兵拼命自救抢救战舰的时候,在靖远号的司令塔内,始终用望远镜盯视着的海容号的汤廷光的心底却冒出了这曾用于形容邓浩洪父亲的话来。

    “子如其父生此如此,死又何憾”

    一声感叹之余,望着那艘不断被击中的军舰,汤廷光只觉眼前一méng,这是海战打响之后,第一次,他生出想哭的冲动。

    “集中舷炮,攻击巡洋舰”

    汤廷光明白,或许这是自己唯一能为这个晚辈做的事情了。

    而此时“海容”舰却朝着富士号冲撞时,却在不断地被击中、起火,军舰很多部位都已经dòng穿进水,尽管水密隔舱隔断的舱室,更通过不断注水以保持平衡,但此时因为进水过多、锅炉舱进水“海容号”的航速已经明显下降,舰体甚至已经到了最后一时刻。

    巨大的水柱扑面而来的时候,心知那是富士号主炮攻击造成水柱,邓浩洪第一次笑了出来,他看着舰桥内大部带伤的下属们,欣慰了笑一声。

    “好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我们用自己的生命在换取旗舰的转危为安值了”

    “长官,能与您一同共卫中国海疆,实为我等荣幸”

    而此时在所有人一片惊讶的目光中,他们只看到遭受重创的“海容号”如同一匹圣洁孤傲的独角兽,重伤侧倾、燃烧着大火的“海容”开始加速冲向日本联合舰队南遣舰队的旗舰“富士”号冲击。

    200米

    航速17……号令被的炮弹的爆炸打断了,显然是报速的军官被弹片击中了。

    800米,

    航速15节。

    与此同时一发大口径爆炸准确的击中了海容号的舰艏,剧烈的爆炸当场炸飞了舰艏主炮,而舰桥内更是一片狼籍,到处都是伤员的惨叫声。

    努力撑着身体,邓浩洪发现自己浑身都是血,强撑着身体站起来,一个冲进舰桥内的年长水兵连忙扶住了他。

    “舰长”

    “保持航向目标富士”

    奋力推开身旁的水兵,邓浩洪毅然把住了舵轮,被血模糊了眼睛盯视着眼前方越来越近的富士号。

    当炸弹的烟雾散尽,富士号上的日军惊奇的发现,“海容”号还没有沉没,它已经倾斜,但是依然在海面上漂浮着,甚至还能够开动尽管它的航速下降的很快,但他仍然朝着富士冲了过来。

    “鱼雷攻击”

    终于又一道命令从邓浩洪的口中吐出,在海容号的舰艏水线下,有一根鱼雷发shè管,此时,鱼雷舱内早已经进水,当发shè鱼雷的信号发出的时候,一个水兵立即一个猛子扎入海水之中,他在海水中m索了一会,奋力的拉下了发shè杆。

    “长官,鱼雷发shè了……”

    这句话传出邓浩洪的耳中时,已经再没有气力他依然把着舵,可头却微垂了下去,如果不是微弱的呼吸声,或许会让人产生他已经死去的错觉。

    “成……成了”

    在这个拼刺刀的近距离上日军火力远比想象的更为准确,凌晨6时35分,在挨了无数炮弹之后,这艘顽强的老舰在发shè了最后一枚鱼雷之后,向右倾斜,终于头朝下的沉入了南中国海的深处。

    拖着气泡的鱼雷在海水中奔跑着,而此时处于密集的弹柱笼罩中富士号亦立即开始紧急规避,

    “左满舵左满舵”

    在鱼雷越来越近的时候司令塔内只听到舰长急声喊道。

    而在富士号紧急规避鱼雷的时候,日高壮之丞的眼睛却盯视着向左倾斜的“海容”号,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最后却反倒吐出一句话中文。“此日漫挥天下泪,有公足壮海军威邓世昌,邓浩……”

    念叼着邓家两父子,日高壮之丞似乎无奈的轻叹,却被一声爆炸带来的震dàng打断了。致命的鱼雷命中了它的舰艉,在靠近舵叶的地方爆炸,掀起了一股水柱。整个军舰顿时感到一阵可怕的剧烈震动,好像这艘巨大的军舰就要被整个儿撕碎似的。由于舵叶卡住了,军舰发狂似的不停地转着圈。

    “长官,方向舵被鱼雷击中、舰艉进水”

    “命令阿苏号率领笠置号、千岁号全速撤离战区……”

    似无奈,似感叹的口wěn中却尽显出日高壮之丞此时的无奈,他甚至垂着头,在众人的诧异的眼神中,慢慢的离开了司令塔,他明白,富士号已经不可能逃出生天了

    此时,汤廷光和杨树庄却神情凝重的站在“靖远”号的舰桥上,用望远镜观察着火炮shè击和富士号情况。在水天线上,此时“富士”号却仍在那里的打着转,在他的舰艉部还残留着烟雾。不远处,是“阿苏”号装甲巡洋舰几乎被浓烟和水柱罩住的侧影。

    “阿苏号要逃跑了,”

    杨树庄又继续喊道一句。

    “好多烟哪他在施放烟幕逃跑。”

    “没办拦截他们了”

    无奈的放下望远镜,汤廷光重重的一叹,遭受重创,一座炮塔失去战斗力,进水超过三千吨的靖远号,现在能安全驶回港,都是一个问题,更不可追击高速离开战场的三艘巡洋舰,然后,他转过身来看着杨树庄和舰桥内的军官。

    “打旗语让富士号投降,准备放艇营救落水水兵,不要让海容白白牺牲了”

    说着,泪水从汤廷光的眼中划落,这是他第一流泪,为他的靖远,同样为那些水兵。

    “长官,致远号电报”

    电报员兴冲冲的赶了过来,接过电报汤廷光扫视一眼电报。

    “现我舰正以27节全速赶赴战场,请尔舰务必坚持。”

    瞧了瞧电文,汤廷光的嘴角lù出了一丝苦笑。这时一阵海风裹着浓烟从裂缝钻进了舰桥,mí眼而且呛人,下漱炸yào爆炸时产生的刺鼻的气息,只呛的人想流出眼泪。随手扔掉了电文,汤廷光的眼睛却死死着着正缓缓沉没的“海容”号,如果他们能早到十几分钟,如果,但战场上从来都没有如果。

    “长官,富士号发来旗语”

    “大、日、本、帝、国皇家海军,无、降、敌、之、舰”

    在富士号发出这个旗语的同时,从望远镜中,可以清楚的看到在富士的甲板两侧,到处都是跳海的水兵。

    “长官,他们弃舰了”

    “击沉它”

    冷冷的吐出这个命令,汤廷光的眼神一敛,想要自沉,想的美

    原本沉寂的靖远号前后两座主炮再次鸣响了,洪钟般的炮声在撕破海空,六道水柱在富士号的舰体周围爆炸,就在此时,在富士号周围双多出了8道水柱。

    “长官,致远舰赶到了,他们在17公里外开始实施炮shè”

    笑一声,汤廷光倒是没说什么,如果这会自己还有一艘鱼雷艇或者一艘巡洋舰,便可以对富士实施近距离离开攻击,尽管靖远号有鱼雷发shè管,但是他并不想在此时给靖远添加任何不必要的风险。

    突然打着转的富士号舰艏、舰艉先后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爆炸甚至推翻了那些正yù弃船而逃的日本水兵,将他们拖入深海。

    “长官,我们胜利了”

    看着在短短几十秒内,退沉下大半的富士号,杨树庄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冲着长官说道,接着他又一次重复道。

    “这完全可以视视为一次歼灭战,一次决定xìng的胜利,一次世界海战中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为此,您的名字将永远留在人们的记忆里。我能够第一个向您表示祝贺,实在是我莫大的荣幸。”

    说话时,杨树庄冲着汤廷光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而其余的参谋军官站在旁边,同时冲着舰长行着军礼,每一个人都尽是一副兴高采烈、笑逐颜开的模样,今天,中国海军终于尝到了胜利的果实,终于可以去品尝胜利的美酒。

    “谢谢你,上校。”

    汤廷光只是静静的点点头,看着放入海中的舢板,此时舢板上的水兵正在打捞着敌我双方的落水船员,接着他左手向他的参谋长打了个手势说。

    “马上把这个胜利的消息报告南京。”

    随后又特意补充道。

    “要立即发出”

    二十几分钟后,同样收到电报的致远号赶到了战区,致远号上的水兵望着那艘上层栖装物几乎完全被摧毁,装甲板脱落的靖远,在被下漱炸yào爆炸后染黄的大海,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什么样的战舰啊

    此时黑烟尚未从靖远号上完全散去,被炮火烧黑的舰体严重进水,在它的的周围尽是一片油迹,空气中的硝烟味,海面上数以千百计的落水敌军,不断提醒着致远号上的官兵们,靖远号经历了一次实力多么悬殊的海战,而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他们赢得了

    “不、不沉的靖远”

第165章 海容(求月票!求定阅!)

    南京长江江畔,帝国海军部地下作战指挥室里,电报的嘀达声不时在空气中回响着,每当一条新的电报发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会竖起耳朵以听清电报的内容。

    “靖远号还在和南遣舰队jiāo战呢。”

    一位军官报告道。

    “‘靖远’号三号炮塔被击中,失去战斗力。”

    另一位军官接着说。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此时击沉“石见号”战列舰、“出云”号装甲巡洋舰的好消息,早已经随着一个又一个坏消息的传来,而淡去了,现在他们所关心的只有靖远号。

    “五号锅炉舱进水,军舰倾斜7度”

    “六号锅炉舱住水,军舰改平”

    一个又一个坏消息中,所有人都能想象得出,此时的靖远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当“靖远”号的火炮在转动着瞄准时,敌舰发shè的炮弹纷纷落在它的四周,敌舰一轮又一轮密集的齐shè在它的周围jī起无数水柱。“靖远”号刚一开炮,随着一声巨响,一发炮弹击中了它的前部三号炮塔。爆炸的气làng带着碎片猛烈的冲击战舰,战舰完全被笼罩于硝烟之中,此时,或许靖远已经到了最后一刻。

    “无论如何,靖远证明了中国海军的勇气”

    当想到靖远甚至可能战沉,但击沉两艘敌舰的战果,仍然让他们稍感欣慰,这毕竟是中国海军第一次在海战中实现了零的突破,此战之后,全世界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敢于轻视中国海军,不仅仅只是致远舰给各国带来的冲击,而是中国海军的勇气。

    甚至于他们可以想象,即便是靖远被击沉之后,日本人也同样会惊讶于靖远号上的官兵所表现出勇气,他们甚至会成为全世界各国海军的楷模,因为他们是在一场实力悬殊的海战中,用自己的意志与勇气进行着必败的一战。

    而当他们在心底浮现出这个念头的时候,一名军官甚至开始构思起,明天,不对,今天上午,他应该用什么样的言语向新闻界公布这个消息。

    靖远号战沉了,在可耻的偷袭之中,在7艘战舰的围攻之中,独力难撑、俱为新兵的靖远号沉没了,但靖远号上的官兵虽死犹荣,因为他们的忠诚的实践了自己的誓言,他们从未曾撤退,他们一直战斗到最后一刻,一直坚持到打完最后一发炮弹,靖远,我们必须要铭记……

    在那名年青的军官在脑海中构思着用如何悲痛而悲壮的声音和言语告诉新闻界,日本对中国不宣而战和靖远号战没的消息时,突然一名军官拿着电报大声喊了一句。

    “敌巡洋舰舰队脱离战队,高砂号、笠置号、千岁号向靖远bī近”

    众人一惊,他们盯视着海图,立即明白了日高壮之丞的打算,他是想用巡洋舰对遭受重创的靖远实施鱼雷攻击

    “致远号还要多长时间能达到jiāo战海区”

    就在他们陷入沉思中的时候,又是一份电报发来了。

    “海容、海容号向敌巡洋舰舰队发起冲击”

    “什么?”

    无论是叶祖圭或是萨镇冰若都说是这间作战室内的任何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惊呆了,他们知道此时的靖远或许已经到了最后一刻,可,为什么海容号会……

    倾刻间,人们的注意力投入了那艘被忽视的老旧巡洋舰的身上,他们可以想象海容号会面对什么,他面对的是三艘火力、装甲、航速远胜于其的防护巡洋舰。

    “海容的舰长是谁”

    “邓浩洪”

    听到这个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非常的熟悉的名字,叶祖圭的神情一变,他把视线投给萨镇冰,他看到的萨镇冰的神情同样变幻着,这是那个人的儿子啊。

    “长官,海容、海容转舵向富士号发起冲撞”

    颤抖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整个作战室静了下来,在作战室内几乎每一个曾参加过那场海战的军官们的脸上都涌现出现同样的表情,他们的嘴chún轻颤着、神情显得jī动,甚至于泪水开始在眼圈中打着转儿,曾参加过黄海大海战的他们似乎看到了那一幕,那让他们毕生自愧的一幕,在十一年后,他的儿子毅然作出同样的选择。

    用自己的生命去掩护旗舰

    “他是谁”

    觉察到作战时很多长官们的脸上的异sè,苏跃扬轻声问了句,但却没有人回答他。

    “是,是邓公的长子……”

    隐约的他人的话声传入苏跃扬的耳中,只让他心头一颤,是他,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位三十来岁,那张娃娃脸上总试图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但却又总会带着丝笑意的人来。

    “海容号击沉了高砂”

    突然的又是一声兴奋的长喝,整个作战室先是一静,接着掌声、叫好声都响了起来,甚至于一些军官们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自抑的留下了泪水。

    “好、好、好、”

    看着似乎忘记了靖远的部长在那吱声说着好,泪水滑下的模样,尽管知道这绝不是军人应有的模样,但苏跃扬却发现自己能够理解他们,十一年前邓公的遗憾,在十一年后,由他的儿子完成了。

    高砂号是吉野的姐妹舰,十一年后,他的儿子终于完成了他的遗愿,这也算是……

    “海容号被多次击中发生倾斜”

    “海容号注水改平”

    “海容航速下降”

    “海容尾炮塔被击毁……”

    “……前后甲板腾火”

    “舰舯腾火……”

    一个接一个由靖远号发来的电报,不断由军官的口中读出,报务军官在念着电报时,所有人都为海容号的命运担忧着。

    “海容号仍继续保持航向,向富士号冲撞……”

    在报务官读出电报的时候,叶祖圭轻轻垂首,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倔强的年青人在去年自己试图调他来南京时,他同自己的争辩。

    “我要上舰”

    “我想像父亲一样保卫中国的大海”

    “我想像父亲一样,”

    “到了那时候我也会cào舰冲撞敌舰”

    现在,他终于兑现了自己的诺言,用自己的生命,去证明他是邓世昌的儿子,去证明邓家……“海……海容号,被大口径炮弹击中舰艏,军舰开始下沉……”

    吱呒的而沉痛的声音从报务官的口中吐出之后,整个作战室内的气温顿时骤将数度,叶祖圭发现自己的双腿竟然不争气的软了下去,再也无抑制的泪水,从他的眼中流了出来。

    “浩洪啊……”

    下一刻,一声悲痛的哭喊声从林国祥的嗓中迸发出来,这位海军参谋部少将参谋官曾与邓世昌同期被选入不受外省学员的船政学堂,而现在他哭了,在邓世昌战死时,他没有哭,而现在,他却哭了,像是失去自己的儿子一般,他哭了,哭的非常伤心。

    “海容号最后一电”

    擦干眼泪。

    “舰创、炮损、炉没,职cào舰撞击富士,誓死为止,并祝胜利……”

    呒咽的声音,带着撕心的沉痛,报务官的念出最后一句话时,再也无控制情绪的他,哭了,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电报的嘀达声中,哭声同样在作战室内回dàng着,无声的泪在人们的脸颊上滑过。

    “好了”

    终于,叶祖圭擦去脸上的泪水。

    “海容号,死得其所他们作出了自己的选择,现在,是我们了”

    说罢,他一转脸。

    “致远到什么地方了?”

    “距离十八海里”

    “海天的电报发给……”

    突然原本放声大哭的报务官这时用亢奋的吼声喊出一句话。

    “海容,海容发shè的鱼雷击中的富士”

    电报线在他的手中高扬着,原本刚刚投入岗位的军官们再次被惊呆了。

    “什么,什么,再重复一遍”

    他们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海容号发shè的鱼雷击中了富士的舰艉方向舵富士号于原地打转”

    报务官再一次大声喊道。

    “好样的”

    这时已经没有任何人再说什么运气或是其它,无论如何,海容做到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即便是在战沉的那一刻。

    “邓公保佑啊”

    好样的

    的一拍海图桌,叶祖圭大吼一声。

    “命令靖远,集中火力给我把富士打沉了”

    “长官,靖远号急电,敌巡洋舰队正全速脱离战场向东北方向撤退”

    “长官,命令致远号追击吧”

    “是啊,命令致远号追击吧”

    突然的好消息,让所有人都亢奋了起来,他们似乎看到了可以全歼南遣舰队的机会,一艘靖远就可以,现在致远已经快到了,也许,也许能……

    “长官,靖远号遭受重创了”

    这时,一声不咸不淡的话语从苏跃扬的口中吐出,他知道自己赌赢了。

    “现在,致远最要紧的任务,是护送靖远号回家”

    “长官……”

    不同的意见顿时响了起来,几乎所有人都只有一个要求,击败南遣舰队,而叶祖圭的眼中同样带着狂热的情绪。

    “部长阁下”

    不待叶祖圭说话,苏跃扬突然冷冷的吼了一声。

    “您是中华帝国海军大臣、皇家近卫海军部部长,你不是舰队司令官,也不是舰长”

    毫无敬意的吼声从苏跃扬的嗓间迸发,他那张年青的脸庞上甚至还带着轻蔑之sè,似乎是在提醒着他,如果他做出与身份不合的决断,那么他就不配当海军大臣。

    盯视着苏跃扬,叶祖圭的脸上带着怒sè,但看着那双眼睛,怒容却慢慢的淡去了,他明白了苏跃扬的用意,最终他摆了摆手。

    “命令全力抢救落水官兵,派出致远号损管队,协助靖远号回家……”

    命令从他的口中吐了出来,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力,在内心里他渴望着可以全歼南遣舰队,但是,职责却告诉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我们去见陛下吧”

    吐出一句话后,叶祖圭离开了作战室,萨镇冰亦随在他的身后,当两人离开海军部大楼的时候,初升的太阳将阳光挥洒在江边,而此时两人却没有一丝大捷之后的喜悦,有的只是无比的沉重,还有一丝伤心与可惜。

    “战争啊,终于到来了”

    “是啊”

    “但……”

    长叹一声,叶祖圭坐上了汽车,在萨镇冰坐上汽车之后,汽车驶离了海军部,朝着城内驶去,他们知道,或许这一夜,陛下同样也没睡踏实。

    当汽车沿着光复大道行驶的时候,在经过帝国外jiāo部的时候,看着帝国外jiāo部的大楼,叶祖圭才苦笑着吐出一句话。

    “现在,咱们和日本宣战了吗?”

    坐在外jiāo部长办公室mén外的日置益,神情严肃中却透着一丝焦切,按照要求,他应该在一个小时前见到中国的外jiāo大臣,可是直到现在,他仍然还是没有见到梁敦彦,似乎他还在睡梦中依然未曾醒来。

    “你摆你的架子吧,一会,你就要哭了”

    日置益在心里如此想着,他相信也许此时战争已经打响了,也许自己的宣战书递jiāo晚了,但是有什么关系呢?日清战争是不宣而战,日俄战争同样是不宣而战,兵不厌诈啊

    在等待梁敦彦的到来时,他已经开始在心里勾勒着说词,同时做好准备好好的为中国人上一堂外jiāo课,想到梁敦彦界时表情中的愤怒,日置益甚至忍不住想笑出声。

    “大使阁下,不知为何事发笑啊”

    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刚上楼来的梁敦彦面上带着笑容,同时礼貌的作了个请势。

    “大使阁下,里面请”

    “部长阁下,先请”

    不过这一次,日置益却没有平素的这般礼让,几乎是梁敦彦作出请,一旁的工作人员推开办公室的房mén时,他便已经迈着步子走了进去,全是毫不客气的模样。

    “这人……”

    眉头一皱,日置益的这番举动让梁敦彦生出一丝不祥的感觉,如果对方不顾礼仪的话,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了,就是他可以不需要任何顾忌,但是什么会让他如此失礼呢?

    难道……

    心沉着,梁敦彦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在两人进入办公室后,日置益朝周围看了一眼,在梁敦彦停下脚的时候,日置益从身旁的随员手中取过一份文件。

    “部长阁下”

    站直身体,梁敦彦的表情是凝重起来,这么早、这么急,看来不是什么好事了

    日置益的这番举动,反倒让他证实了自己的推测。

    “根据大日本帝国的最新指示”

    日置益的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傲慢之sè。

    “从递jiāo此国书之时起,大日本帝国即于中华帝国进入战争状态”

    眉头轻轻一跳,接过国书梁敦彦看一下内容,几乎所有的字他都可以忽视,但是却无忽视“战争状态”四字。

    宣战了终于宣战了

    “大使阁下,你必须要明白一点”

    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之后,梁敦彦盯视着日置益,认真说道。

    “这是战争”

    “没错,这的确是宣战书”

    “你们有一天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从我们两国签署和约的那天起,就注定了今天的宣战”

    一夜未曾入睡的陈默然看着走进来的叶祖圭、萨镇冰二人,从两人的神情中,心底那颗悬了数日的心,终于在这个时候放了下来,好了,好了

    也许是个好消息。

    “怎么样”

    不待两人行礼,陈默然便首先站起身,看着他们两人用不无焦切的口wěn问道。

    天知道从接到那个电话开始,自己便一直在这里踱来踱去的等着最终的消息。

    海战的结果怎么样?

    靖远号怎么样?

    官兵的伤亡如何……

    在心里有一连串的问题需要答案,尽管内心深处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潜意识中当然希望听到一个好消息。

    “陛下,我们赢了”

    简单的几个字,让那心终于放了下来,看着叶祖圭,陈默然又紧声问道。

    “战果如何”

    “陛下,经两小时苦战,靖远号、海容号击沉日本南遣舰队石见、富士两艘战列舰、出云号装甲巡洋舰、高砂号防护巡洋舰日军余舰后即撤出战场”

    “太bāng了”

    重重的叫声好,掌拳一击,这个好消息只让陈默然双眼放出光来,这是一次空前的大胜。

    “海战中,靖远号亦遭受重创,同时损失左一右一两艘鱼雷艇,为掩护靖远号,海容号防护巡洋舰在敌巡洋舰队脱离编队yù向靖远实施鱼雷攻击时,主动脱离战队,向富士号发起冲撞攻击,以自身单薄之装甲吸引敌舰队火力,后于战没前,发shè一枚鱼雷,命中富士号尾舵,从奠定整场胜局,因而,陛下,臣请旨嘉奖海容号官兵”

    “海容号”

    念叨着这个名字,陈默然隐约记起了这艘小型巡洋舰,以已之行动吸引火力以掩护靖远,后主动向敌主力舰发起冲撞,这需要的何止只是勇气,这根本就是意志与责任的最完美的体现。

    “一定要嘉奖他们,还有,海军序列中,从此之后一定要留下海容号的位置”

    未了,抬起头看着神情中带着丝悲意的叶祖圭、萨镇冰二人。

    “海容号的舰长是谁?”

    “邓浩洪”

第166章 国民的沸腾(求月票!求定阅!)

    在广州火车站的报务室里,三架产业电讯公司生产的电报机啪嗒啪嗒地响着,只有内行人才能听懂这不绝于耳的密语。

    两名报务员都很年轻。或许他们不过只是最近几个月刚刚毕业的报务员,从开始工作到现在,经他们手收发的电报纸条,可能只有几千米,至多上万米,跟他们同事的相对年长的报务员却已经超过几十万米了。

    收报的时候,他用不着像他们那样,看着纸条,皱着眉头,去拼读那些难认的词和句子。他根据电报机的嗒嗒声,就能把电文译出来,一个字一个字地抄在纸上。现在他正在收听并记录电文:“同文发往各站,同文发往各站,同文发往各站”

    老报务员一边抄录,一边心想着。

    “大概又是什么帝国的最新决策。”

    而此时外面娇阳初升,全是一派南国的暖冬模样,有着huā城之称的广州,从来就不曾有什么寒冬腊月之感。

    他看得入了神,竟忘记了听机器的响声。等他回过头来,已经漏过了一段电文,他托起纸条读道:“十一月四日六时五十分……”

    他迅速抄下这段电文,然后放下纸条,用手托着头,继续往下听。

    “中华帝国与日本帝国……”

    他慢慢地记下来。在从事报务工作以来中他不知收听过多少电报,他总是最先知道各种各样的消息。那些简略而又不完整的句子究竟说些什么,他早就不去留意了。他耳朵听着,手机械地记着,根本不理会它的内容。

    不过是都是一些消息罢了,没有什么可以让人惊奇的地方,单调的工作,早已经让他麻木了,对一切消息。而此时这个年长些的报务员已经忘了电文开头的几个字。

    “同文发往各站,同文发往各站,同文发往各站”

    机器嗒嗒地响着,每出现四个汉字数字的时候,他边听边译:“兹……进……入……战……争……状……态……”

    他平静地坐在那里,已经有点累了。也许是不知道是那个国家又和那个国家打仗了,这不过只是一篇新闻电报罢了。熟练的把这个新闻抄下来之后,他的脸上依然显得很是平静,这些新闻跟他毫不相干,他不过是个旁观者。

    机器嗒嗒地拍出几点,一划,又是几点,又是一划。老报务员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立即译出第一个数字,在电文纸上写了一个数字,接着又写下一个数字,每四个数字会在他的脑海中变成一个汉字,然后他便在电报纸上写下这个汉字。

    收报机接着打出了间隔,他只用十分之一秒的时间瞥了一眼刚刚抄录下来的几组数字,然后将他拼在一起,终于在最后一个字出现之后,他松下一口气,这是电报的结尾。

    收报机还在啪嗒啪嗒地响着,而这时那两名年青的报务员的表情却已经发生了变化。

    在最后一次审视着手中的电报时候,老报务员这时才发现,这份电报比他想象的要长很多,这是一份上千字的电报。他又仔细看了一遍电报的内容,以核对没有译错字。

    “靖远”。怎么?……靖远?……

    他把电报纸拿远一些,看着电报的全文,这一次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接到了是什么电报,他瞪大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电报内容,干这一行二十多年他,这是第二次不相信自己亲手抄的电文了。

    上一次,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他把电文反复看了三次,看来看去内容依然不变,依然是遭受不宣而战之后充满怒愤的宣战书,中华帝国对日本帝国的宣战书。

    看着这电报,老报务员从座上跳了起来,抓起卷曲着的纸条,两眼紧紧盯着它。他不敢相信的消息还是被这长长而又细细的纸条证实了

    他把煞白的脸转向两名同事,他们早就已经知道了消息,他们还没有像他那样练就一棵麻木的心。

    “帝国向日本宣战了”

    这个惊人的消息从敞开的房mén溜出了报务室,像狂风一样迅速地传遍了车站,接着冲到了整个广州城。

    黎明的阳光慢慢的越过城墙照进广州的时候,沉寂了一夜的广州再一次热闹了起来,川流不息的人群开始出瑞士的街道上,客栈、茶楼、酒馆、商铺纷纷打开了mén,而在街边的小食摊亦开始做起了生意,烧麦、米粉、卷粉各sè小食摊前均作着人,似乎这又是一个和过去并没有什么差别的一天。

    而在十字街口的布告栏,早早的两个jǐng察拿着布告在那里张贴着,布告刚一张贴穿着黑jǐng服腰别的jǐng棍的jǐng察看到人们围了上来,立即大声念起了布告。

    “今日凌晨四时许,帝国之镇洋舰队靖远号战舰于南洋例行正常海训,突遭日本南遣舰队偷袭,日本帝国对我中华帝国不宣而战……”

    “号外帝国向日本宣战”

    “号外日本卑鄙偷袭,我国愤而对其宣战”

    “号外靖远、海容两舰与南洋与日本大舰队决战得胜”

    “号外……”

    下一瞬间,突如其来的号外声便在街道上回响了起来,原本正吃着早食的客人们这会都停了下来,他们的神情先是微愕,接着似乎是在同一时间,所有人都去抢起了号外,巴掌大小的号外一张一个铜板,只是瞬息间,大街上似乎陷入了宁静。

    抢到号外的急忙去看着号外,没抢到的则围在他们身边看着,不识字的人则竖着耳朵听着别人念着号外的内容。

    宣战了

    中国向日本宣战了

    不对,应该说是在日本卑鄙无耻的偷袭之后,在日本向中国宣战之后,皇帝陛下签署了对日本宣战的圣喻。

    战争爆发了

    人们在看着这巴掌大小的纸片时,更多的人却紧张的看着那巴掌大小的纸片上关于南海大海战的报道。

    终于当他们紧张的看完那短短几百字的报道之后,看着那“以劣势之兵、取击沉敌四舰之奇攻,迫敌撤退,后俘落水之敌数百人”的报道总算长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很多人的眼角却流出了泪来。

    “阵云缭luàn中,气象猛鸷,独冠全军……鼓轮怒驶,且沿途鸣炮,不绝于耳,直冲日队而来,舰至没,然炮不断。”

    人们含着泪念完海容号最后一刻的冲撞,为那最后一枚鱼雷击中目标叫好的时候,突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舰长邓浩洪,那,那不是壮节公的长子嘛”

    壮节公

    这时街上的人们先是一静,接着又是哭声喝着叫好声,突然间,人们都朝着一个方向走去,番禺在那里有邓家宗祠和壮节公的衣冠冢。

    而与此同时,距离广州不远的临珠江的番禺邓家宗宗祠壮节公衣冠冢却早早的来了一群人,他们大都跪在那里似祈祷着什么。

    “望壮节公英灵在天,保佑帝国大胜日本……”

    悲愤,悲愤的情绪在广州,同样也在中国几乎每一座城市上空聚集着,尤其是在南京,在中华帝国的心脏,一大清早,当使馆区的各国大使、公使和使馆人员从睡梦中被突出其来的消息吵醒的时候,他们便愕然的发现,在短短几十分钟内,南京沸腾了,报童撕哑着嗓子高喊着号外,并不断的大声疾吼着宣战的新闻,南京城周的六所大学内的学生更是倾巢而出,不过只是在短短几十分钟内,他们便打出了用chuáng单书写的横幅,人们不得不承认,现在中国大学生已经学会了游行,而且越发的熟练起来。

    数万名学生在光复大道上汇成一条làngcháo,而更多的市民也汇入了这股惊涛骇làng之中,làngcháo向着帝国咨议院走去,他们知道,此时陛下正在帝国咨议院中,而帝国咨议院将照例核准对日宣战书。

    “对日宣战打到日本去……”

    十数万学生和民众的怒吼,在整个南京回落着,此时在所有人的眼中,日本人无耻的偷袭已经阻断了一切通往和平的道路,唯今之计只有战争。

    以战争针对战争

    “打到日本去活抓明治……”

    作为一名记者,跟随着人群的邵振青感受着周遭的气氛只觉一切晕眩,听到耳边传来的如炸雷般的怒吼声,邵振青只觉得一阵眩晕,整个人的好像置身于b涛之中,随着声làng而上下浮动,而在这种làngcháo中,他似晕船的乘客一般。

    眩晕了、目眩了

    置身于惊涛骇làng之中的他。甚至于感觉自己已经mí失了方向,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自己地感觉,看着距离身旁的人影在眼前不停的晃动着,从他们面目中的愤怒,他可以感受到他们此时愤怒而jīdàng的心情。

    “飘萍兄看到没有这就是国民的力量国民万岁”

    而跟随在他身边的同事,这会同样也没有了过的冷静,环境与气氛可以影响每一个人心理,甚至于思想,在昨天,也许他们中很多人还在高谈着什么**、什么帝制、什么共和。

    而此时此地,在很多人的心中只剩下了jī动与愤怒,当然更多的却是爱国之情,他们歇斯底里的跟着青年学生和市民们一起大声的嘶吼着、咆哮着。

    “战争到来”

    “中国必胜”

    等等,过去在一些人口中,甚至可能被他们所鄙夷的词句,这会却成为了他们表达爱国之情的唯一言语。

    国民

    这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名字,帝国之公民自民族光复起,国民这个词,便不断的被灌输给他们,通过报纸、小说、文章,灌输给每一个学生,市民。

    两百六十年异族奴役的悲惨历史,jī起了民众的民族之情,而随后国民主义的宣传又随之而来,从中国之公民,到帝国之公民,这是一个过程,国家不再是某一个人或是某一个家族的国家,而是所有人的国家。

    或许,咨议院只有部分权力,或许作为国民代表的咨议员们大多数时候只是用来表决,但却并不妨碍他们用自己的热情投入到国民政治之中,并不妨碍民族主义发酵之后,随之而来的国民情绪在他们的心中的聚集。

    终于,在数月前“中立战役”取胜之后,第一次取得对外战争的中国人,真正的mí恋上了“国民”,他们看到中国正在一步步的强大,中国正常一步步的收回权力,同样也看到外国人似乎开始尊重中国了,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无不是全程参与着。

    从路权的收回、到关税的收回,每一个中国人因“抵制”而参加这一个又一个运动之中,而正是这些运动使得国人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作为国民的他们,竟然拥有如此大的力量。

    而在这个过程中,国家每每都将成归根于是“国民的抵制行动和举国一致的决心,使得政fǔ得已收回国权,帝国感谢每一个国民,正是四亿五千万国民铸就了中华帝国今日的一切”,对于国民,政fǔ从来不会吝惜赞美之词,而政fǔ的赞美让人们飘然了,人们开始享受着国民的权力之后,他们才发现,原来,这些权力是他们一直都曾拥有的,是天生而来的,只不过,过去他们未曾加以运用。

    亿万国民团结如一人,试问天下谁能敌

    在这种情绪的左右下,这些已经开始尝试到国民的力量,并因此享受了国民的荣誉之后的人们,开始明白,应该用何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情绪,而有时候,这种情绪就是最强大的武器。

    “我们要求,帝国必须立即第一时间,向卑鄙无耻的日本宣战”

    “我们要求,在未打到日本本土,用武力让日本为其无耻的背信弃义式可耻行径付出代价之前,帝国绝不得与其媾和”

    “我们要求,必须通过律的行式,执行举国一致,日本未付出代价之前,任何敢言对日媾和者,一率以汉jiān论处”

    “我们要求……”

    在帝国咨议院前,民众的请愿代表,大声的向着帝国咨议院副院长杨度提jiāo着请愿书,没有字词的润sè,只有似命令似的话语。一个个要求、一个个惩处、一个个拳拳爱国之心,在这一片天空下的聚集着。

    而这拳拳爱国之心,却无疑在提醒着每一个人,庶民拥有的力量,提醒着每一个人,当他们背弃庶民之后,他们会遭受什么。

    “如果有一天,任何人背弃了他们,都将被送上断头台”

    站在帝国咨议院的休息室内内,隔着玻璃窗,看着窗外那些群情jī愤的民众,这句曾不知道听过多少次、却几乎未被证实过的话语,在耳边浮现出来,望着民众,陈默然禁不住发苦笑一下,作茧自缚是什么?或许正是现在自己应该体会的感觉,自己现在可不就是在作茧自缚吗?

    一直以来,自己鼓吹着国民意识,可最后呢?

    可在看到国民意识觉悟之后,自己在欣慰的同时,未尝又没有产生恐惧?可、摇着头不愿再考虑这个问题陈默然长叹一声,走一步是一步吧

    “陛下,臣以为,这场仗无论如何我们都赢了”

    一直站在陛下shēn后的张之dòng,突然自信满满的说道,这场海上遭遇战的大胜,第一次让他意识到胜利是指日可待的,甚至没有任何风险可谈。

    “陛下,臣以为,现今,帝国当一鼓作气,从辽东挥师朝鲜,以陆路横扫朝鲜,再集海军进bī日本近海,寻求决战……”

    在咨议院开会前,在这间休息室内的大臣们,无不发表自己的意见,每每一想到南海的胜局,他们就忍不住得意起来,什么今天进攻朝鲜,明天挥师日本本土之类的话语,不时的从他们嘴中吐出,面对胜利,任何一个大臣们都会提出自己的看,当然是乐观的看。

    “哦”

    只是笑应着,陈默然并没有直接回答他们,偶尔的会在心里苦笑一下,当然他们中的很多人都觉得应该不惜代价寻求和平,而现在呢?南海的2舰战7艘,结果击沉对方包括两艘战列舰和一艘万吨装甲巡洋舰在内的四艘军舰,这场海战,海军不单赢得漂亮,而且鼓舞了士气。

    “想来陛下早有定策了吧”

    觉察到陛下似乎并无意立即给出回答,袁世凯不禁在心底嘀一声,随后他又朝着一旁的管明棠看去,只看到站在窗边的那位财神爷,半闭着眼睛,全是一副对这种谈话没有任何兴趣的模样,而他的这种神态,更是坚定了袁世凯心底的推测,于是他便朝前走上几步。

    “陛下,臣以为,在海战未得胜负之前,东北地区当以守势”

    袁世凯的一句话,只让陈默然多看了他几眼,这袁世凯未免也太。

    “袁部长,你这么说未免也太涨倭人志气,灭我等威风了吧”

    不待陈默然说话,立即就有人出言反驳道,而这倒是让陈默然在心底一乐,现在随他们去猜吧

    “陛下……”

    这时一位shì从官走过来,递给了陈默然一张电报纸。

第167章 怎么对待彼此(求月票!求定阅!)

    “如果今日不果断迎接挑战,那么,明天中国将不复存在用战争回应战争,用枪炮回应枪炮,除此之外,没有其它任何选择”

    没有任何疑问,在短短几分钟内,不需要演讲、不需要动员,不需要官员与咨议员们的勾通,会议召开不过十几分钟,在掌声中,由国务院提jiāo、陛下已经签字授玺的对日本帝国宣战书,便获得全票通过。

    “日本帝国夙以征服亚洲,并独霸亚洲为其国策,今日日人衅起战火,中国实为不得不应战,其目的不仅在保卫中国之独立生存,实yù打破日本之侵略野心,维护国际公、正义及人类福利与世界和平。中国为酷爱和平之民族,去年为维持神圣之中立,不得不以武力悍卫中立,原期日本于遭受实际之惩创后,终能反省。然**成xìng之日本,执mí不悟,且更悍然于今日向我中国开衅,扩大其战争侵略行动,逞其侵略无厌之野心。

    十一年前,日人偷袭于丰岛于先、一年前,日人偷袭旅顺以后,今日,日人又偷袭我之战备未成之训练舰,日人之卑鄙由此可见一二。

    举凡尊重信义之国家,必当忍无可忍。兹中华帝国正式对日本帝国宣战,并昭告中外,所有一切条约、协定、合同,有涉及中、日间之关系者,一律废止,特此布告。”

    近中午时分,在全国各地几乎每一个市县政fǔ布告栏前,拿着布告的jǐng察一手拿着铁皮卷成的扩音筒,大声朗读着的宣战书。

    上一次中日冲突,虽冲突造成双方十数万人死伤,但两国从未宣战,而今日冲突刚起,两国即行宣战,着实震惊了不少人,不过有着南海“靖远号”大胜的好消息在那里撑着,市面上倒也不见húnluàn与恐惶,而在政fǔ的鼓励下,各个学校的学生更是在第一时间走出学堂,在市集上宣传的对日宣战与战时举国一致之策。

    而在这个时候,当青年学生们在那里高谈着爱国、抗战的时候,他们总是会提到靖远,一夕之间,靖远成为全中国无人不谈,无人不提的一艘战舰。

    “靖远号”

    南京的英国大使馆内,亚瑟?福雷德趴在资料册中,翻看着靖远号的相关资料,相比于大使们、参赞们更关注的是中日两的未来走向,以及这场战争的最终胜负对远东可能造成的影响,作为海军武官的更关注的却是靖远号战列巡洋舰

    而且伦敦的电报,也不断的强调着一件事,靖远号,必须要nòng清楚靖远号的一切情报和资料,尤其是南海海战的资料。

    “中国海军部公布了最新资料,靖远号被击中了至少178枚炮弹,其中8英寸个以上大口径炮弹27发,这就是“靖远”号在短短不到两个小时中所遭受到的打击”

    刚进屋阿尔克斯将手中的通报一展,满面尽是不可思议的之sè。

    “要知道它不是标准战列舰而是一艘“拥有战列舰的火力和巡洋舰机动能力”的战列巡洋舰。虽说它是一艘排水量在2万吨左右的战列巡洋舰,可我们都知道他的装甲并不厚,天知道,他是怎么撑下来的。”

    “优良的克虏装甲、出sè的设计以及良好的损管让它顽强的坚持下来。”

    亚瑟用一句回答了阿尔克斯的疑问,随后他又仔细看了一下中国海军部的资料,仅仅只看着这份简单的新闻通告,他就可以想象得出现在靖远会是什么样子。

    也许早就变成了一堆破烂。

    “我敢说,这一次,靖远至少会在船坞内维修半年以上”

    阿尔克斯不无自信的说道,接着他又指着桌面的靖远号的下水照片。

    “没准,现在的靖远,已经给重新打成了这个样子”

    “我不关心这个问题”

    放下手中的笔,亚瑟看着阿尔克斯认真的说道。

    “现在我只关心,中国人同不同意我们上致远舰,没准我们可以在未来的海战中,亲眼目睹致远舰如何发挥他的威力”

    在提及“威力”时,他甚至特意拉长了声音,现在各国驻华武官都已经申请进入中国海军作为观察员,而几乎每一个人都盯上了致远,不过并没有人选择靖远,毕竟谁也不知道现在靖远能不能赶上下一场海战。

    “你我现在都知道,靖远舰上都是一群新手,他们不过是刚刚接舰,可是他们在第六轮齐shè,便击中了石见,第十九轮齐shè击沉了它,我们现在对靖远舰有多少了解?”

    拿起烟灰缸边放着的香烟,深吸一口后,阿尔克斯又继续说道。

    “靖远号是致远号的最终改进型,比致远号更成熟,致远号在服役之后,碰到了很多问题,而靖远号似乎都解决了这些问题,他使用的是美国伯利恒公司生产的13.5英寸舰炮,世界上口径最大的舰炮,而且使用提制新式软钢被帽穿甲弹,根据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情报分析,石见号之所以被击沉,就是因为这种穿甲弹,再就是他的装甲比我们想象的更厚一些,另外再就是他的航速,可能在25节至27节之间,这是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报”

    “应该还要算上,靖远号还拥有更为先进的观瞄、测距设备,中国人从我们和德国人那里购买了很多先进的甚至正处于实验阶段的设备,并且引进了专利,这些设备应该已经被其海军应用,而且从中国人的第二舰队改装来看,他们更倾向于加装各种设备以提高战舰的观瞄能力,先进的观瞄设备应该是他们赢得这场实力悬殊的海战的主要原因”

    亚瑟在替阿尔克斯做着补充时,又用铅笔在纸上记下这几点。

    如果说致远号的横空出世是震惊了世界海军界的话,而现在亚瑟和阿尔克斯两人绝不会怀疑,明天,当欧洲从醒梦中醒来的时候,他们一定会被靖远号的表现惊呆,到那时,中国人建造的靖远将会成为全世界所有战舰的典范,甚至于,足以让世界各国海军在面对靖远的时候,生出自卑感,甚至恐惧感。

    “现在靖远号已经用这场海战向全世界证明,任何前致远舰,在他的面前都只是靶子或许,这就是中国人常说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吧”

    亚瑟极为公允的说了一句,然后把手中的钢笔笔帽一拧,又继续发表着他的看。

    “说实话,我觉得的,中国人实在是太过于好运了两年前意大利海军界提出了建造全主炮战舰,再到我们提出“完美巡洋舰”,结果中国人却成的把这两种战舰的优点集于一身,而且在这场海战中,好运气一真伴随着中国人,这次“好运的东乡”恐怕是要碰到对手了,不过中国人看似占据技术甚至享有一定的数量优势,可实际上,联合舰队的优势更大,中国海军的军官数量不足,士兵训练时间较短,而联合舰队却不一样,他们的很多士官甚至训练十余年,而且经历过日本海大海战的考验。”

    阿尔克斯点点头,运气,在战争中运气战到一定的比例,有时候甚至两个实力悬殊的对手遭遇,运气甚至能起到决定xìng的意义,就像这场海战,在阿尔克斯看来,运气是占在中国人这一边的。

    “嗯,不过我觉得也许,中国人的运气会更好一些,要知道,海容号在被击沉前发shè的那枚鱼雷甚至击中了富士号的尾舵,这样的好运气,在世界海战史中也很少见”

    阿尔克斯不无认真的说道。

    “要知道,海战除去战舰的数量、火炮的数量和技术之外,运气往往也起到一定的作用,如果中国人的运气能一直保持下去,我觉得伦敦的政客们,现在应该考虑的是,英国应该怎么协调未来日本需支付的赔款”

    阿尔克斯的话只是亚瑟哈哈大笑了起来,尽管亚瑟对日本海军击败中国海军并没有太大的信心,但他不至于相信中国海军能够完败强大的联合舰队。

    “阿尔克斯,你要知道,那是联合舰队,击败了俄罗斯海军的联合舰队”

    “运气”

    阿尔克斯认真的吐出两个字。

    “我曾说过,日本海大海战,联合舰队的运气比俄国人要好所以,他们赢得很轻权,但是这一次,说实话,如果说致远能够发挥出与靖远不相上下的水准,并且有着和它一样的运气,那么联合舰队很难取胜”

    话声一顿,阿尔克斯又认真的强调道。

    “要知道一点,对于中国人来说,他们并没有太多的选择,可以说,海战,赢得海战是他们获取胜利的唯一途径,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要赢,只有赢了,他们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两个国家无论是谁赢得了的海战,都等于赢得了战争,尤其是对于中国人来说,更是如此,只要他们赢得了海战,甚至可以不需要发动耗费巨额军费的陆战,就可以赢得战争。”

    原本就不善辩论的阿尔克斯这时话语稍显得有些凌luàn,接着他又进一步强调道。

    “进无论是对中国或是日本而言,这两个近邻,就像过去英国和国,或者说现在的英国和德国,无论是谁赢得了战争,都会竭尽可能的敲诈对方,直至榨去最后一滴油,只有如此,才能尽可能的削弱对手”

    “就像普战争一样?”

    亚瑟的回答让阿尔克斯点点头。

    “甚至可能会比普战争时俾斯麦提出的要求还狠,如果日本赢了,以日本人的贪婪,他们至少会索要50亿华元的赔款也就是相当于中国财政5年的财政支出,十年前,日本人不是索了2.5亿两吗?那可是相当于清国4年半的财政收入。”

    贪婪

    贪婪是世人对日本最大的印象,在十年前的日清战争之前,清国仅只支付了两笔战争赔款,一次是英清战争,还有一次是英对清国战争,两次战争累计支付战争赔款以及赔偿商人损失,尚不超过3400万两白银,而日本却在一次战争中即索要2.5亿两白银。

    “那若是中国人人赢得了呢?中国人会向日本索要多少赔款?”

    亚瑟的反问只让阿尔克斯一愣,他愣了很长时间,最后只是喃喃说一句。

    “这个问题要看中国的皇帝陛下和大臣们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正是日本,正是日本人的贪婪开启了列强对中国极尽勒索的先河”

    皇宫政务楼内,面对内阁的诸位臣工,陈默然第一次对“未来问题”作出了回答,这仅仅只是因为梁敦彦的那个“利用南海大胜余威,通过美国向日本传达媾和意愿”的要求。

    双眼直视着梁敦彦,板着脸,陈默然这会最好说的一句话,恐怕就是外jiāo部清一sè的软蛋,海军刚打赢一仗,他竟然就想着借机媾和,根本就不考虑一个现实问题,现在媾和对中国有没有什么好处,现在根本就不是媾和的时机。

    “日本,的确,日本是咱们的近邻,可这个近邻在十年前,可没轻易的放过咱们,这一仗,咱们一定要打赢,只要赢得了海战,胜利也就属于咱们了,南海的这一仗,打出了咱们的自信,所以咱们要继续和日本打下去,一直打到日本人服软,打到日本人接受咱们的条件,如果可以的话”

    话声一顿,陈默然的眉头一挑。

    “梁卿,难道说你不希望在马关的chūn帆楼和日本人进行谈判吗?”

    这句话一出,会议室内的气氛一变,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这会谁也不愿、亦也不敢再说什么了,毕竟这一战在很大程度上,不仅仅只是两个国家的冲突,这一仗对于中国来说有着别样的意义,这是中国的雪耻之战,一战雪洗十年之耻,

    十年前中日甲午战争,由于清政fǔ的**和清国的落后,貌似强大的中国却败于“蕞尔三岛”的“东夷小国”。台湾、澎湖列岛的割让,二亿两白银的赔款,数千万两的赎辽款、沙市、重庆、苏州、杭州等通商口岸以及日本租界的添设……这一桩桩记录着中华民族耻辱的条约内容,仿佛压在心上的巨石,压的众人喘不过气。

    这会如果谁再敢有其它言语的话,即便是在这个房间内没有人会指责什么,可万一一但传至外界,恐怕只会被民众视为卖国贼,只会遭到国民的唾弃,甚至整个家族都将méng受耻辱。

    “那么……”

    知道已经无力挽回一切的管明棠,生生把自己的想吞了回来,在他本意上看来,也许,借机媾和是最妥协的选择,甚至是对中国最有利的选择,毕竟对于现在的中国来说,绝不能以一个强国,一个可能威胁到英美等列强在亚洲特殊利益的身份出现。

    但是,陛下的决定和将来的必然,让他明白,对于中国来说并没有太多的选择,所谓的各国在亚洲特殊利益,根本就是各国在华利益,随着中国的一步步强大,与各国的冲突本就是不可避免,无非只是提前一两年罢了。

    “陛下,既然如此,我们的总要制定一个最基本的媾和条件,如此,我们才能掌握底线,从而根据战争的进程,调整我们在将来应对各国斡旋的态度。”

    嗯

    终于,现在有了一个建设xìng的意见满意的点下头,陈默然看着管明棠,脸sè缓和了许多。

    “问几个问题,甲午战争,我们支付了多少赔款,包括利息还有就是庚子赔款,我们向日本支付了多少?包括因日本支付赔款,我们需要额外承担多少利息?”

    接连几个问题,只让众人一愣,而原本因为提议媾和而遭受陛下训斥的梁敦彦几乎是立即开口回答了陛下的问题。

    “陛下,甲午战争赔款。在《马关条约》中规定的2亿两军费分8次jiāo清,第1次5000万两于批约后6个月内jiāo清,第二次5000万两于批约后2个月内jiāo清,其余分6次jiāo清,自第2年起每年jiāo一次。条约还规定,“第一次赔款jiāo清后,未经jiāo完之款应按年加每百chu五之息”,“如从条约批准互换之日起,3年之内,能全数清还,除将已付利息或两年半,或不及两年半,于应付本银扣还外,余仍全数免息”。条约并规定,第一、二次赔款付清之前,日本军队暂行驻守山东省威海卫。中国每年支付其军费50万两。为了筹集偿付日本的赔款,也出于免jiāo利息,并尽早撤除驻威海卫日军的考虑,财政困窘的清政fǔ被迫先后于1895年、1896年和1898年订立俄借款、英德借款和英德续借款合同,共借债约库平银3亿两。按当时核定的还本付息表计算,中国须偿还本息共库平银741578255两。”

第168章 算术(求月票!求定阅!)

    741578255两!

    曾经参与的甲午赔款具体事物的梁敦彦,自然是在瞬息间回答了这个问题。

    在他最后道出这个数字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惊,双目一睁,陈默然几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741578255两不,不都是2.5亿两吗?

    在惊讶之余,脸上的怒容变得更浓了。

    “741578255两好一个741578255两”

    冷哼数声,陈默然感觉自己的心在chu痛着,7亿4千万两白银,这就是甲午战争中国付出的代价,那里是什么两亿五千万两白银

    “陛下,甲午战争赔款在中国财政史上产生了划时代的影响,满清财政经济也是自此一蹶不振。由于清王朝建立后,沿袭的仍是“量入为出”的传统收支原则,所以,当甲午战争爆发后,清政fǔ的财政顿感万分支绌。为筹集战时军费,清政fǔ先后两次向英国汇丰银行借债,共计库平银28653961.78两。偿还外债成为国家财政支出的大宗。后又向俄、英德借款,而三国更是不断提出苛刻的借款条件,不仅使中国在经济上méng受了巨大损失,而且在主权上受到了极大损害。中国为支付日本赔款举借了庞大的债务,列强通过借贷攫取了中国大量利权,控制了中国部分财政主权。从此,清政fǔ“量入为出”的收支平衡状况遭到破坏,中国的财政经济长期处于列强的压迫之下不能自拔。”

    “这么说来,甲午战争赔款,就是中国经济衰弱的直接根源了”

    面对陛下的反问,梁敦彦不无沉重的点点头。

    “甲午年的2.5亿两赔款,开了一个头,也正因如此,才有了辛丑年的一人一两”

    张之dòng不无愤恨的补充一句,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甚至特意看了一眼陛下,只看到陛下脸上的怒sè变得更浓,甚至隐有爆发之意。

    “可不是嘛,甲午赔款开了这个先河之后,庚子赔款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勒索,清政fǔ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导致后来财政经济陷入全面崩溃。而列强利用索取赔款的担保品又是海关税、常关税、盐税等,截留政fǔ财源,控制中国财政,左右中国政局。”

    袁世凯的语气同样略显底沉,作为前北洋大臣,他岂会不知道这赔款。

    “而根据辛丑条约第六款第13号附件规定,中国对日本赔款总数为106854177日元,若记以利息,中国实际对日本支付赔款多达2.1亿日元以上”

    听着这个数字,陈默然沉默良久方才开口说道。

    “嗯,甲午赔款本息相加是7.4亿两,差不多是满清10年的财政收入,而庚款日本所得亦是满清1年半的财政收入,两者相加,计以十一年,满清执行的是“量入为出”的传统收支,即收入即为开支。”

    扭头看着管明棠,陈默然便开口询问道。

    “那么今天日本的财政支出是多少?”

    “陛下,截至上个月,日本财政支出为53530万日元,额外战费外债支出为42075万日元本年度超过十亿日元,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管明棠如实的回答道,尽管他是中国的财政大臣,但对于日本的财政收支情况却是了如指掌,而听着陛下的话,他隐隐猜测出,这次陛下准备从日本索要什么。

    “那差不多就是十亿日元了?”

    “是的,陛下”

    “那好,就按照这个数字乘以11吧这就是我们接受媾和赔款条件”

    轰的一声,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把目光投给了陛下,望着他满面尽是不可思议之sè,陛下,陛下难道不知道,这么一大笔钱,别说是日本,就是换成英国、美国都不一定能支付得出来。

    “陛下……”

    不待管明棠说话,陈默然便笑了一下,看着众人说道。

    “大家被这么一大笔钱吓到了?”

    无人接腔,怎么可能不会被吓到,这笔巨款任何一个国家支付出来,都等同于付出亡国的代价。

    “那么,如果我们战败了呢?”

    一声反问,陈默然神情变得极为严肃。

    “如果我们战败了,那么这一次,日本又怎么可能放过对我们极尽压榨的机会?110亿……,可以说,我们支付的将远多过于此”

    接着陈默然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尽管只是猜测,但以日本人的贪婪,自己又怎么可能猜不出日本人到时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呢?

    “甲午战争时,日本人开出的是相当于满清财政4倍的赔款,庚子谈判,日本支持的是旨在榨干中国的10亿两赔款,12倍于中国年财政收入,若是我们战败了,我估计会这么多”

    说着,陈默然正反正的三次伸出自己的左手。

    “15倍,至少150亿元的赔款,到时,每一个中国人,都需要负担至少35元以上的外债,我们可能需要50年,才能够还清外债,而每年支付本息将超过6亿元”

    “陛下,臣以为,如果我们现在设定媾和基准,那么赔款额尽量限制在日本政fǔ能够承受的范围内,不要给他们造成过度的财政压力,过度的压力将使政fǔ崩溃,这样的局面不符合我们未来的利益。”

    管明棠的声音一落,周围立即响起一阵附和声,看着附和着管明棠的大臣们,陈默然心底一阵苦笑,如果自己不坚持的话,恐怕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能开口要个两三亿,就算不错了。

    “好嘛,别人吃咱们的ròu的时候,从没有手软过,现在到好,轮到咱们有机会吃别人ròu的时候……”

    长yín着不再言语的陈默然看到众人神情一窘,在心底总算是出了一口气。

    “110亿,这是赔款条件这一点朕坚持”

    或许是出于担心他们仍然反对的原因,陈默然又强调一句。

    “不要忘记朕从内弩中拿出了5.5亿充当军费,相当于帝国财政为此战准备战费之半,所以,无论结果如何,只要打赢了,朕都要至少得到50亿元的贡金”

    这话一出,众人一阵哑然,他们几乎都不敢相信这是陛下说出来的话,陛这是明摆着要钱啊而叶祖圭看着陛下时,更是一阵诧异,陛下不是说过他不要一分的赔款吗?

    “记住,无论如何”

    陈默然又特意强调一遍,这句话等于告诉他们,这笔钱要么让日本人出,要么就要帝国财政部支付。觉察到叶祖圭视线中的诧异,陈默然冲着一笑,这也是没办,自己不坚持,不知道他们还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而管明棠吱呒半年,想反驳陛下,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办反驳,这那里是什么从内库中拿钱,根本就是从内库中拿钱出来借给国家的一笔“风险投资”啊。

    “当,当前”

    吱呒着,张之dòng这位内阁总理大臣到是开了口。

    “日本既然一年能收入5亿余日元,其实110亿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按照咱们庚子赔款的那个借和赔,他们既便是支付了110亿的赔款,还款息算成50年的话,日本每年仅只归还各国本息,嗯……”

    核算了一会后,张之dòng慢声慢气的说道。

    “也就是4亿多,前几年,满清的财政收入的三成,可都是用来的还债了若是说,日本好好偿还赔款,还是能还得起的”

    分成一百年

    哼哼,冷笑着,陈默然似乎看到了日本举下这笔外债之后,关税、盐税、烟酒税等等皆被英、美、、德等国接管的一天,每年支付几亿元的利息,这笔沉重的负担将会导致日本经济彻底陷入崩溃,而这恰恰是去掉这个强敌最好的选择。

    “其它人没什么意见了吧”

    陈默然反问一句,见众人不再言语,便点点头。

    “那好,第一点共识达成了,接下来就是割地的问题,朝鲜和琉球的问题一定要解决,这两个地方都是中国的藩属,于情于理都应该收回来,但是日本曾割占过台湾,所以咱们必须要考虑到这个点”

    在他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陈默然把视线投给叶祖圭。

    “叶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海军在北方似乎没有优良之大型军港”

    “是的陛下,尽管旅顺基地已重新投入使用,然旅顺攻围战业已证明,旅顺易受攻击,所以不可为帝国海军北方之要港”

    “嗯”

    沉yín片刻,陈默然又紧跟着询问道。

    “那么,叶卿,你觉得的佐世堡如何”

    这句话不过是刚一道出,众人的只觉得这场会议似乎变了味,从一场商谈基本媾和条件,从而确立帝国战争政策的会议,变成了一次“痴谈”,而主导这一切的却是无从辩驳的陛下。

    任何一场战争,在爆发之后,任何一方都会设讨战争的最终目的、媾和的条件,从而确定军事行动的最终目标,否则没有明确目的战争,会导致战争规模无限制的扩大,军费开支的急速膨胀。

    十一年前,甲午战争时,日本制定媾和目标是至少得到朝鲜“独立”,获得一定额度的赔款,而最后的辽东战役、威海卫战役无不是为了获得更有利的媾和条件,更多的赔款进行的军事行动,在日俄战争爆发之前,日本制定的目标是至少控制朝鲜,争取南满地区为日本控制,战争的目标、媾和的条件,往往会在战争初一爆发即加以制定,而最终战争的目标,却总是会被种种因素左右着,或是因为战争顺利而扩大,或是因为战争失利而缩小。

    当南京皇宫政务楼内的商讨着最基本的媾和要求的时候,远在大洋彼岸,此时的日本却正被一股莫名的情绪左右着,这种情绪不是jī动、不是愤怒,而是不安。

    没错,就是不安

    尽管还没有得到政fǔ由其是联合舰队的证实,但是一些消息灵通,尤其是那些与中国有着紧密贸易往来的会社,都在第一时间得到驻华会社的密电,询问联合舰队是否在南海遭受惨败,被封锁的消息,就这样在整个日本漫延开来。

    “南遣舰队与靖远舰作战遭受惨败”

    “南遗舰队7舰拦截靖远号几近全歼”

    “联合舰队遭受重创”

    当消息在日本的大中城市漫延开来的时候,人传人的消息,总是会传多,最初,人们传着的是南遣舰队损失了4艘军舰,接着,是5艘,再接着,甚至于整个联合舰队倾巢而出拦截靖远号,不仅未击沉靖远号,反而整个联合舰队亦遭受重创。

    让人恐忧的消息就这么传播着,人们对靖远号的恐惧也升至最顶点,每当他们谈论靖远的时候,甚至用“它”来代替,人们甚至都不愿意或者说不敢提起靖远,他们甚至以为如果自己一提到靖远号,强大的、不可击沉的靖远号就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而在这种恐惧之中,甚至都没有人再去关注什么“帝国国内通货膨胀”以及“帝国为缓解财政压力,大量印发纸币”之类的“谣言”,而在这种恐惧之中,几乎所有人,所有知道南海海战消息的人,都渴望着联合舰队的回应,可联合舰队却出人意料的沉默了下来。

    “已经确认了,富士号沉没了”

    汇报的军官又特意强调道。

    “但不是中国人击沉的,在富士号的船舵被击毁后,见已不能脱离战场,日高将军下令船员撤离,之后引爆了弹yào库,在中国人击沉他之前”

    “该死的日高”

    几乎所有人,在听到这个报告的时候,他们都用同样的言语咒骂着大胆妄为的日高,原本,南遣舰队是有机会回来的,可是日高的胆大妄为,却导致了南遣舰队的惨败。

    “石见号一等战列舰、富士号一等战列舰、出云号一等装甲巡洋舰、高砂号防护巡洋舰……”

    听着通令军官再次重复着这个噩耗,身为联合舰队参谋长的岛村速雄,则面sè苍白的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是一方不发的坐了下去,整个人尽是一副不安之sè。

    而被视为“联合舰队战术灵魂”的秋山真之则是一副面sè凝重的模样,同样坐在那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坐着,如果现在日高在他的面前,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拿军刀砍死那个hún蛋,自己明明已经让他撤退,为什么那个该死的hún蛋竟然选择了无视命令。

    而在这个时候,尽管有着“东方纳尔逊”之称,但依然被称为“闷葫芦”矮个子老头东乡平八郎,却在最初的沉默之后,看着通令军官问道一句。

    “阿苏号、笠置号、千岁号没事吧”

    “阿苏号没的任何损伤,笠置号被三枚105毫米炮弹击中,千岁号被两枚105炮弹击中”

    “哦”

    在众人被那个噩耗惊的面无人sè的时候,东乡却是非常平静应了一声,然后他又继续说一句。

    “还不错啊至少我们还有三艘巡洋舰可以投入下一次海战”

    接着,他又站起身来,冲着勤务官吩咐道。

    “好了,早餐应该在三个小时前,就应该吃了,和午餐一吃吧”

    然后他又沉默一会,紧接着又强调道。

    “嗯主餐是牛排、青菜沙拉,甜点是蛋糕,另外每名军官的都要喝两杯威士忌酒,双份的,要两盎司”

    这会在众人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东乡平八郎却又冲着大家轻轻一鞠躬,然后说道。

    “诸位辛苦了”。

    众人被联合舰队司令官的表现惊呆了,在他们依然惊讶而没有醒过神来,东乡又加了一句:

    “千万别放弃啊仗还要打下去”

    是啊

    仗还在打下去,这个时候东乡平八郎表现出来的平静,安慰了原本紧张的众人,在众人心情稍定之后,东乡留下了秋山真之和岛村速雄。

    “怎么样,你觉得”

    虽问有些没头没脑,但秋山和岛村两人都知道司令官问的是什么。

    “若是能全歼第二舰队的话,还有机会”

    沉yín了很长时间,秋山真之肯定的回答道。

    “根据前线的战报,靖远号虽然赢了这场海战,但本身也遭受了重创,至少需要在船坞内躺上半年,所以,咱们还有机会”

    “可,”

    岛村速雄这会道出了不同的意见。

    “如果在进攻第二舰队时,我们遭受了损失的话,那么还有机会击败第一舰队”

    岛村速雄这时道出了一个不得不去面对的现实问题,南遣舰队的惨败已经证明了一个现实问题,任何前致远舰,在致远舰面前根本就没有取得胜利的可能。

    “现在,我们只能去赌一把”

    秋山真之毫不客气的说道。

    “如果富士号的船舵未被击毁,如果南遣舰队还有那怕一艘战列舰,那么击沉靖远还是有可能的,所以,这就是一道算术题”

    接着秋山真之立即拿出一张纸,为司令官和参谋长做起了算术,很快一个结果呈现了出来,看着那个结果,无论是东乡或是岛村都紧皱着眉头。

    沉思良久之后,看着那个算术东乡艰难的吐出一句话来。

    “这个……实在是太艰难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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