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二九章 留书道别
苏灿走出如意旅馆，飞速地向家中跑去。
因为塔山城不大，从这里到住所，也不过就七八里地。此时的苏灿大周天圆满，自然身轻体健。不到十分钟，他已经站在了自家的小楼门前。
正是上午十点，院子的铁门和大门都锁着，一如往常。
苏灿跳进院子里，把刚才借来的蓝暮雪的发夹掰直了，捅开了大门锁。
家里冷冷清清，只有苏灿自己的呼吸声。苏灿心有不甘地走上楼，敲了敲何青芷的房门。
也许，何青芷还在睡觉？
可是房间里没有回应。
苏灿一咬牙，接着捅开了何青芷的房门。何青芷果然不在。
一时间苏灿万念俱灰，呆呆地想：何青芷又上班去了，她终究，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昨夜自己给何青芷吸毒治病，所逼出来的那一滩毒血，已经被何青芷擦得干干净净。自己付出那么多的努力，此时，竟然看不到任何痕迹。
还有自己给她治病时，所脱下的衣裤，也不见了。那裤兜里，还装着蔡大姐给的银行卡，和任明启批的条子。
想必是何青芷“恶心”自己，把自己的衣服也扔了吧？
襄王有梦神女无情，何青芷，我终究打不开你的心，走不进你的世界。
苏灿在何青芷的房间呆立良久，叹了一口气，带上门，回到楼下。突然想起自己做的竹节项链和风铃，从口袋里拿出来把玩一番，再次跑上楼，挂在何青芷的门头上。
似乎一切到这里都应该结束了，包括哪些美好的记忆，和曾经的幻想。
苏灿想了想，虽然何青芷一再对不起自己，但是念在指腹为婚的份上，自己也要治好她脸上的黑疤。再说了，作为一个医生，这似乎也是一个挑战。
如果这个黑疤去不掉，苏灿也会感到自己很失败。
现在，应该给自己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尽快地修炼星河决，达到练气第二层的功力，然后再回来，给何青芷去掉脸上的黑疤。
但是一声不响，就这样走了，也不好吧？
回到自己的房间，苏灿找出纸笔给何青芷留下了一封短信。前几天买书的时候，书摊老板的三轮车里，有笔和记账本，一起送给了苏灿。
否则，现在想留信，都找不到笔。
——青芷：
我回来过，你不在。对于那些误会，我就不解释了。你信或不信，我苏灿都无愧于天地良心。
关于那一万块钱，还是解释一下吧。我拿钱是为了买一些东西，给你治病。因为以当时你对我的信任度来说，我是不可能跟你要到钱的，所以只好偷了。
你脸上的黑疤，我目前还不能完全去除。现在我需要去寻找一些东西，或者提高自己的医术水平。过一段时间，我会回来的，到那时，我想我可以让你恢复以前的相貌。
什么时候回来，我不确定。或许一两月，或许三五个月，或许更久。但是我一定会回来的，请你在这里等我。
下个月圆之夜，我如果不能赶回的话，就会提前让徒弟送些药物过来，减轻你脸上的热痒。但是现在不行，我目前还不知道该用什么药。
我的裤兜里还有一张卡，如果卡还在，密码是147369，留给你了。另外还有一张条子，是我一个朋友为你找工作而写的。你可以选择换一份工作，也可以继续你现在的工作。
你门头上的竹节项链和青竹风铃，是我做来送给你的，希望你能够喜欢。
苏灿留字。20XX年X月XXrì。
写好了字条，苏灿将字条贴在何青芷的房门上，然后锁了大门，跃出院墙，头也不回地朝西江路杏仁堂医馆而去。
杏仁堂医馆里，胡蝶仙正在埋头研究师父批改的医案。突然一抬头，却发现师父站在眼前。
“咦……，”胡蝶仙站起来打量着苏灿，惊叹一声，“师父发财了？你今天怎么穿的这么……时尚，这么高档，这么新cháo，这么拉风？浑身上下，都是名牌啊！”
时尚？高档？新cháo？拉风？
苏灿苦笑，心说你没看见我之前穿的乞丐服，比这更时尚更新cháo更拉风呢。
“好了，蝶仙，别损你师父了。”苏灿道，“我今天来，是跟你告别的。”
“啊？师父要走？”蝶仙吃了一惊，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
苏灿摆摆手：“暂时离开，还会回来的。是这样，临走之前，我有点事托给你。在下个月的月中几天，就是月圆之夜的前后几天，你要保证呆在塔山，不可外出。”
“这……？”蝶仙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
“嗯，你师娘她……。”苏灿突然想到了何青芷的冷漠，顿了一下，“就是我有一个朋友吧，得了个很古怪的病，每逢月圆就会发作。所以我想请你到时照应一下。”
“到底是我的师娘，还是你的一个朋友？”细心的蝶仙，听出了一点端倪。
苏灿很寞落地笑了笑；“也许，她还不算是你师娘吧，当然，不是我不愿，是她……”
“哦，我明白了！”蝶仙大笑，“人家是古往今来天上地上第一美女嘛，自然有些孤傲有些清高了。不过，我相信师父，最后一定……一定花好月圆。”
“谢谢。”苏灿心里一暖，果真如此，夫复何求？
蝶仙忽然又皱起眉来：“可是什么样的疑难杂症，能够难住师父？你都不行，我能照应的了吗？”
“这个，我也不敢完全断定是什么病，反正棘手的很。我让你照应，只是做个预防。或许那时我已经回来了，也说不定。如果不能回来，我会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怎么照应。”
“那行，我也正好想见一见师娘。下月月圆，我和师娘有个约会……！”蝶仙耍了一句嘴皮，又道，“师父，今天吃什么菜，我去醉仙居打个招呼？我爸爸出诊去了，很快就回来。”
“不了，”苏灿摇手道，“今天有人请客，请我吃大餐。”
想到莫霄汉那脏兮兮的模样，苏灿又在心中郁闷。跟这老家伙在一起，就算是吃瑶台蟠桃宴，也没意思。
不过苏灿打心底不信莫霄汉那套鬼话，他今天偏要看一看，莫霄汉如何吃大餐不花钱！
蝶仙想了想，道：“那晚上吧，我给师父践行。对了，也欢迎把师娘带过来哦。”
“繁文缛节，能免就免了吧。”苏灿挥挥手，“等我电话，再见！”
看着师父走出了杏仁堂，蝶仙追了出来：“师父，你记得我的号码不？”
苏灿也不回头，举起手来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记得！”
这个师父，古里古怪的，搞不懂。蝶仙看着苏灿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怔怔地出神。
“请问医生，你这儿有没有一个年轻的病人来过？”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在蝶仙身后响起。
蝶仙回过头来，却是一个戴着黑sè面罩的人站在眼前，手里还提着一个布袋。看身材，应该是一个年轻女人。
第零三零章 他是我老公
蝶仙盯着眼前戴面罩的女人，目光穿过她的面纱打量着她的脸。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凭着那五官搭配和面部轮廓，蝶仙也知道，这是一个大美人。
“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样的年轻人？”蝶仙问道，心里却想，这女人够奇怪的，长得美，干嘛不让人看？难道看一眼，能把你看丑了？
今天上午，的确有两个年轻人来看过病，但是不确定对方的用意之前，蝶仙作为医生，自然不会透露病人的有关信息。
“哦，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有点偏瘦，大概有一米八，长发……，而且，应该是只穿着短裤的。对了，他的左脸，鼻子旁边，还有一道新鲜伤痕，一寸多长。请问医生，你看到他了吗？他是我……老公。”
面罩女的语调很急，却又怕蝶仙听不清她的话，压抑着自己的语速，用手比划着，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
这个戴着面罩的女人，自然就是何青芷了。
她昨夜里把热水瓶砸下去以后，一时羞愤气冲大脑，竟然又晕了过去。
前两天何青芷一直在工作，穿着丑小鸭的厚重套子，不停地来回走动发放传单，很辛苦。而且脸上那块黑疤的热痒，也是从两天前，就开始慢慢发作的。所以最近几天，何青芷一直没有休息好。
这次晕了过去，她竟然躺在冰冷的阳台上，一直睡到早上七点多，才醒了过来。
等到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裹着床单躺在阳台上，何青芷自然又是一番惊骇。但是仔细回忆了一番，她终于模糊地想了起来，昨夜里发病前的情况。
当然，何青芷也隐约记起了自己前一次醒来时，把苏灿赶下阳台的情景。
可是何青芷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并没有受到伤害。还是原来的自己，完璧无损。
看来苏灿没有趁人之危，如果那时他有坏心思，自己如何能够抵抗？
当看到床边那一大摊早已凝固的黑sè血迹时，何青芷隐隐感到有些不对。自己除了两手手腕上，有个针点以外，全身上下，并没有其他伤口。
难道是苏灿的血迹？是自己昨晚的剪刀，扎伤了他？
何青芷是一个爱干净的人，不能忍受那些带着腥臭的血渍留在地上。她穿好衣服，一边用拖把拖地，一边继续回忆这件事。
突然之间，何青芷一呆，自己脸上的黑疤，竟然没有了那种热痒的感觉！
以前过了月圆之夜，那种热痒会退去很多，但是绝不可能退得这个干净，这么的戛然而止。总要在渐渐减弱中延续两三天，直到农历十七八才会完全消除。
用手一摸，手感也大不相同。以前那块疤，硬邦邦的，摸上去很凉很凉。像是死人皮肤一样，完全感觉不到温度和弹xìng。
可是这次触摸，竟然有了软软的，暖暖的感觉。而且，可以明显地感觉到，那块黑疤的面积小了许多。
难道是病变吗？何青芷吃了一惊，赶紧冲进卫生间去照镜子。
这么多年来，何青芷最不喜欢的，就是照镜子。她无法面对镜子里，自己那张恐怖的脸。
就连卫生间的那面镜子，何青芷都有打碎它的冲动。
可是今天，何青芷必须要照镜子，她要看看自己的脸，究竟又变成了什么样子。
当何青芷冲到镜子前，她一下子僵住了，整个人木雕泥塑，头脑里一阵眩晕。
好久，何青芷才拢起自己的长发，来看自己的脸。
镜子里的自己，脸上那块黑疤，比起原来，已经缩小了一大半的面积。如今大约还有烟盒一样大小，盘踞在左耳边。
何青芷记得很清楚，这个黑疤现在的模样，正是四年前的形状和面积。
如果把长发梳到一边，批下来，几乎就可以遮住这块黑疤了。何青芷用手分了一缕长发，遮住了那块黑疤。镜子里，那张绝美的脸庞，竟然震惊了自己。
难道自己回到了四年前？
不对，不对。
脸上还留着几道淡淡的血痕，是自己昨夜里亲手挠破的。
何青芷使劲地摇了摇头，是苏灿，一定是苏灿！
因为“新婚”之夜，关于自己的脸，苏灿说过：“我真的能治！”
是他在昨夜里，用了某种方法，止住了自己的痛苦，并且让这块黑疤，缩回了四年前的模样！
何青芷还是不敢相信，苏灿真有这样神奇的医术？
她又跑回房间，收拾床铺，寻找蛛丝马迹。她真的希望，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是苏灿，帮了自己。
终于，何青芷在床上的角落里，找到了证实自己猜测的依据。
那是一盒金针，上面有字：九鼎医疗器械公司。
猛然想起夜里，苏灿被自己逼得跳下阳台以后，那漂浮的脚步，踉跄的身形；猛地想起刚才被自己打扫干净的一滩血渍。何青芷疯了一样冲下楼去：
“苏灿，苏灿！”
“苏灿，你在哪里？”
苏灿的房门敞开着，却不见他的人影。整栋楼房里，只有何青芷自己孤寂的喊声。
何青芷跑回楼上，趴在阳台上探头张望。可是阳台下，也没有苏灿的身影……
只有苏灿昨夜里脱下来的衣裤，仍然在房间的一角。
为什么苏灿给自己治病，要脱衣服？还脱了自己的衣服？拿起衣服的一刻，何青芷有些迷茫。
对了，自己每次病发，都是浑身燥热奇痒。难道苏灿在给自己治病时，他的自身也会感应到这些感觉，所以才……”
有些事想不明白，何青芷也不想钻牛角尖。她现在只是担心，苏灿究竟去了哪里？
何青芷愣了半天，突然想到，苏灿昨晚失了那多的血，又跌下阳台，现在一定在医院。
对，一定在医院。
可是他只穿着短裤，身无分文，哪家医院会收治他？
或许他自己是医生，正躲在一个偏僻的地方，自行疗伤？
回想起自己昨夜里对苏灿的粗暴，何青芷的心中又是愧疚，又是难受。
不管了，一定要找到他，找到苏灿。给他赔礼，告诉他，是自己不好，是自己误会了他！
于是何青芷把苏灿的衣服和鞋子，放进一个手提袋里。匆匆出了门，逐个医院打听起来。
塔山县城的医院不多，也就一院二院和中医院。何青芷打车跑了一圈，很快就问过了三家医院，但是没有找到丝毫有用的讯息。
或许在街头巷角的小诊所、医馆？
于是何青芷又一条条大街走了过来，见到诊所就进去打听。
等到现在为止，何青芷已经走过了七八条街，问过十几家小诊所了。从早晨到现在，她没有喝过一口水，嗓子，已经开始渐渐沙哑。
第零三一章 寂寞（讨个赏钱）
二十岁左右，有点瘦，一米八，脸上还有伤痕？胡蝶仙沉吟了一下，心说这不会是我师父吧？
可是这个念头刚一产生，就被蝶仙扼杀在萌芽状态。
不可能，师父是个医生，怎么会反过来找人家看病？还有啊，这个面罩女说那人是穿着短裤的，而师父今天，却穿的是鲜衣怒马浑身名牌啊。
于是胡蝶仙摇摇头：“抱歉，没有这样的病人。”
“谢谢。”何青芷道了一声谢，转身告辞，沙哑的嗓音里，明显地透露出一股强烈的失望。
目送着何青芷走出老远，胡蝶仙有些发呆。虽然这人带着头罩，衣服也很平常，但是一举手一投足，却都带着一丝与众不同的气质。
那种气质，随xìng而又淡然，就像空谷里的一朵幽兰，只是孤孤单单地开放着，却能把四周的草木，渲染的生机一片。
回到医馆里坐了下来，蝶仙凝眉想了半天，猛地从椅子上弹起！
不对，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师娘，她要找的，就是师父！
师父说过，这位师娘是“天上地下古往今来”第一美人。对于这句话，蝶仙当时还吃过醋，后来想了很久，什么样的人，才能当得起这样的夸奖？
刚才见到这个面罩女依稀的面容和她远去的身姿，胡蝶仙知道，只有这个人才能当此美誉！
可是胡蝶仙追到门前的马路上时，大街上，早已不见了刚才那人的身影。
…………
何青芷转过一条又一条街，问过了一家又一家的诊所。走到十二点的时候，她才发现，整个县城，几乎都被自己走遍了。
但是依然没有打听到任何头绪。
会不会，苏灿根本没事，现在已经回家了？或许他和昨天一样，已经做好了一大桌菜，正等着自己一起吃饭，也不一定。
何青芷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这个情景，以后都不会再有了吧？
昨夜里，苏灿最后的声音犹在耳边：
“青芷，我走，我走行了吧！”
那声音里，带着委屈，带着一丝怒火，更多的却是带着来自心底的绝望。
何青芷簌簌地落下泪来。自己一直以为自己可怜，所以动不动就冲着苏灿发火，大吼大叫，出言伤人。可是苏灿何尝不是可怜人？
可惜，自己已经伤他太深了，他恐怕，是永远不会再原谅自己了吧？
想到这里，何青芷只觉得心已成灰寸寸枯萎。她再也无力继续走下去，找下去了。再说，该找的地方都已找过，再找下去也是徒劳。
何青芷拦了一辆车，满心酸楚地回到了家中。
在快走到家门的那一刻，何青芷依然希望着奇迹出现。希望院子的铁门开着，有饭菜的香味，正从屋里欢快地飘出。
可是等待她的却是失望，铁门紧锁，和自己临走时没有两样。
为什么总要等到失去后，才知道珍惜？何青芷的心，猛地一痛。
她有气无力地打开铁门，再打开大门。
走进屋中，何青芷突然发现了有些不同。记得自己临走时，苏灿的房门是敞开着的，怎么现在虚掩着？
难道真是苏灿回来了？
“苏灿，是你回来了吗？”何青芷敲了敲门。
门没有上锁，一敲就开了。房间里还是那模样，除了一张床，就是苏灿买回来的一大堆书。
苏灿没有回来，是谁动了房门？难道是家里进贼了？
何青芷立在楼下，抬头看着楼梯。她现在很害怕，甚至上楼的勇气都没有。
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懦弱，这样的无助。
前两天一直以为苏灿在这里，不单碍眼，而且闹心。可是现在苏灿不在了，何青芷才知道，什么叫做寂寞。
这个家里没有了苏灿，顿时显得无边的空旷，就像广寒宫一样冷清。
“苏灿，是你回来了吗？”何青芷打开了楼下所有的窗户，让屋里尽可能地亮堂起来，然后一边喊着话给自己壮胆，一边上了楼。
没有人回答自己，只有自己孤单的脚步声，有气无力。
转过楼梯平台，何青芷就看到了自己房门上的异常。
两边挂着的翠绿的东西，是什么？还有，门上好像贴着一张纸！
真的是苏灿回来了？何青芷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该死的苏灿，你听到我的声音，却躲在卫生间不出来，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吗？
“苏灿？苏灿！”
何青芷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一丝喜极而泣的哭腔。
可是喊了两三声，却依旧没有人回答自己。
何青芷快步走到房门前，扫了一眼纸条，然后颤抖着手，将纸条揭下来，站在原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默念起来：
——青芷：
我回来过，你不在。对于那些误会，我就不解释了。你信或不信，我苏灿都无愧于天地良心。
关于那一万块钱，还是解释一下吧。我拿钱是为了买一些东西，给你治病。因为以当时你对我的信任度来说，我是不可能跟你要到钱的，所以只好偷了。
你脸上的黑疤，我目前还不能完全去除。现在我需要去寻找一些东西，或者提高自己的医术水平。过一段时间，我会回来的，到那时，我想我可以让你恢复以前的相貌。
什么时候回来，我不确定。或许一两月，或许三五个月，或许更久。但是我一定会回来的，请你在这里等我。
下个月圆之夜，我如果不能赶回的话，就会提前让徒弟送些药物过来，减轻你脸上的热痒。但是现在不行，我目前还不知道该用什么药。
我的裤兜里还有一张卡，如果卡还在，密码是147369，留给你了。另外还有一张条子，是我一个朋友为你找工作而写的。你可以选择换一份工作，也可以继续你现在的工作。
你门头上的竹节项链和青竹风铃，是我做来送给你的，希望你能够喜欢。
苏灿留字。20XX年X月XXrì。
…………
何青芷看了一遍又一遍，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又滴落下来，打湿了一大片地板。
她就这样站了好久，才木然地打开房门，扑在床上，低低地哭出声来：“苏灿……，苏灿——！”
有风吹进来，原本寂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悦耳的风铃声。何青芷惊疑地扭头看去，门头上，那一串翠绿的青竹风铃正在悠悠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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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三二章 莲花落
苏灿告别蝶仙，离开了杏仁堂医馆后，直奔和莫霄汉约定的振兴街见面处。果然，树荫下，莫霄汉枕着麻袋睡的正香，面前的那只破碗里，十几个白sè的一元硬币褶褶生辉。
苏灿踢了他一脚，道：“喂，莫老头子别装死，起来啊。吃饭时间到了。”
“唔——，痛快，这一觉睡得真痛快！”莫霄汉伸了个懒腰，将破碗里的碎银子倒进口袋，站起身看着苏灿道：“喂，踩点踩好了？哪家饭店？”
苏灿一愣，还真的忘了这事了。跑了一上午，根本就没有选定饭店。
“吱——！”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一辆九成新的奔驰停在苏灿身后两尺远不到的地方。
“怎么开车的？你想撞死……”苏灿正要开骂，驾驶室的车窗落了下来，露出了两张笑靥如花的脸。
开车的是那个花姑，坐在副驾的是蓝暮雪。
擦，居然开上奔驰了，叫花子也可以这拽？苏灿的心里怔了一下。
“上车啊，苏大哥莫大叔，大餐不等人，先到先得。”蓝暮雪嘻笑着说。
花姑却打开车门钻了出来，问苏灿道：“苏兄弟会开车吗？要是会开车，你自己开车转吧，看见那家饭店好，你就停下。”
“宇宙飞船我都开过。”苏灿也不客气，一屁股坐进驾驶室，扭头对莫霄汉说，“上车啊，莫老头，我今天就要看看你专注乞讨六十年的本事！”
莫霄汉摇头：“你这个样子可不行，必须换上原来的衣服，才有大餐吃。”
“我那衣服扔了。”苏灿没好气地说。
蓝暮雪嘻嘻一笑，举起身边的一个袋子：“没扔，在这儿哩，我带过来了。”
“……”苏灿顿时无语。
苏灿当然不愿意再次穿上那套拉风的乞丐服，可是想到和莫霄汉的赌约，还是忍不住童心，就在车里换过了衣服。
当然，苏灿换衣服的时候，蓝暮雪和花姑，是在车外回避的。
苏灿换好了衣服，莫霄汉一屁股坐进了副驾驶。苏灿眉头一皱：“别坐我身边，浑身汗臭。”
“那你是想姐姐我，坐你身边喽？”花姑抛着媚眼，娇滴滴地说。
这不是花姑，是花痴吧？苏灿打了个激灵，赶紧发动轿车，踩下了油门，顺着塔山城外环慢慢地转悠起来。
“这车，是租来的，还是偷来的？”苏灿一边开车，一边斜着眼问莫霄汉。
莫霄汉还没回答，花姑咯咯一笑，道：“苏兄弟怎么说话哩？偷人嘛，姐姐我在行，偷车，我可不干。”
这个花姑，到底是丐帮的，还是万花楼的？苏灿心里汗了一把。
莫霄汉指着驾驶室上方挂着的一个装饰品，懒洋洋地道：“自己看。”
苏灿瞅了一眼，那装饰品，竟是一根半尺长的碧玉竹杖。看来，这车也是丐帮的财产了。
见过花姑出手的阔绰，苏灿对这奔驰也不以为意。只是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那天花姑请自己去如意旅馆看病，却又为何是打车的。
蓝暮雪似乎看穿了苏灿的疑问，道：“苏大哥，这车是西江分堂的，上午才调过来。”
“哦。”苏灿哦了一声，一瞥眼，却看到路边树林里一家快活林酒楼，酒旗招摇气势恢宏。
“就这儿吧。”苏灿停下了车，钻出了车门。
莫霄汉也跟着下了车，吸着鼻子道：“这家不错，闻这味道，应该是主营川菜系列。”
“鼻子真灵啊，没当jǐng察当乞丐，真的可惜了。”苏灿讽刺道。
“喂，苏兄弟，鼻子灵和当jǐng察，有个什么关系？”
苏灿一笑：“你鼻子好用，要是进了jǐng察局，那就不用再花钱养jǐng犬了。”
莫霄汉摇摇头：“别提犬啊狗啊的，我最恨这些东西了，张口就要欺负我老叫花子。”
“……”苏灿正要回敬，莫霄汉却大步走向了酒楼大门。
回头看看，花姑和蓝暮雪已经开着那辆奔驰走了。苏灿赶紧紧走几步，追上了莫霄汉。
“别说话，跟着我，知道吗？你要是故意拆台，别说大餐，剩菜都没得吃。”莫霄汉轻轻嘀咕道。
“好啊，我不说话，看你有什么手段。”苏灿jiān笑着点头。
“站住，要饭的一边去！”
还没到门前，酒楼里走出两位门童，伸手拦住了莫霄汉。
莫霄汉也不停脚，径直撞了过去，喝道：“谁是要饭的？我们是来吃饭的！”
两个门童被莫霄汉一凶，一愣神的功夫，莫霄汉已经带着苏灿走进了大厅。大厅里装修考究，古韵盎然。十几张桌子，已经有七八张坐满了客人。
本来正在喝酒聊天的客人，突然见到两个乞丐走了进来，都是一停顿，几十双眼睛盯着他们看。
苏灿觉得脸有点烫，低下了头。
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看见苏灿和莫霄汉的样子，一愣：“两位……里面请，要吃点什么？”
莫霄汉大模大样地打量着四周，走到了靠近中间的一张空桌子前坐下，拿起菜单翻看起来。
服务员站在一边恭候。
“米饭多少钱一碗？”莫霄汉突然问道。
“一块钱一碗。”服务员一愣，随口答道。
莫霄汉合上菜单，大声地道：“那好，就来一碗米饭吧！”
“好……的，你稍等。”
两个人，点一碗米饭。服务员被彻底打败了，转身朝服务台走去。满屋里的客人也被打败了，停下筷子看向这边。
“你输了，莫老头子。花一块钱也是花钱！”苏灿低着头，压着声音道。
“你看到我花钱了吗？别说话！”莫霄汉也小声回道。
苏灿冷笑一声，随手拿起桌上的瓷盏，在手里把玩着。且看你今天如何吃大餐！
谁知道莫霄汉却一把攥住苏灿的手腕，大哭道：
“儿子啊，这瓷碗不能吃，吃下去会死人的啊！爹也知道你是饿极了，爹对不起你啊。别急啊儿子，那姐姐马上就给你送饭来了……”
苏灿大怒，正要发作，莫霄汉却把脸凑到苏灿面前，低声道：“别说话，等下吃了饭，我给你做儿子。”
“你……！”苏灿心中恨极。无耻，太无耻了莫霄汉！
大厅里，所有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服务员走到大堂经理面前：“经理，两个叫花子，点了一碗米饭，这……”
经理眯起眼睛看了看，挥手道：“快，给他们一碗米饭，让他们吃了赶紧滚。”
“是。”
服务员转身端过一碗米饭，送到莫霄汉和苏灿的桌子前：“你的米饭。”
“谢谢，谢谢，你真是好人。”莫霄汉一边抹眼泪，一点点头哈腰道谢。转过身来，又哆嗉着手把米饭端到苏灿面前，“吃吧，吃吧……，大饭店的饭，可比那些馊粥冷饭味道好多了。”
看着四周几十道同情的眼光，苏灿哭笑不得。
正犹豫间，一边的桌子上，一个秃顶男子站了起来，指着苏灿他们的桌子，冲着服务台叫道：“服务员，给他们加个红烧肉，加个炒菜。记我账上！”
莫霄汉别过脸，冲这苏灿挤出一个得意的笑，然后转身走到那秃顶男子面前，带着哭腔唱到：
“这位老板真爽快，以后荣华富贵一起来；这位老板真好人，大慈大悲下凡尘……”
“好了好了。”秃顶男子擦了擦快要溢出来的眼泪，道：“老人家，赶紧去吃吧，不够我再给你们加菜。”
莫霄汉千恩万谢地转回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正端着一盘鲈鱼走了过来，放在桌上道：“老爷爷，这盘菜刚送上来，我们还没动过，您和您儿子吃吧……”
“呀……，这位姑娘好心肠，前程似锦不可量；这位姑娘长得美，声音盖过张惠妹……。”
“谢谢。”那小姑娘抿嘴一笑，跑回了自己的座位。
一时间络绎不绝，大家都约好了一般，几乎每桌客人都送来了一两盘菜，有没动筷子的，有吃了几口的。
莫霄汉口若悬河妙句迭出，莲花落唱的是天花乱坠余音绕梁，大厅里，竟然比人家摆婚宴还热闹。
苏灿把那些客人吃过几口的菜一起推到莫霄汉面前，压低声音道：“记住了，不许吃剩菜！”
“当然不吃剩菜了，老叫化我可是有志气的！”莫霄汉低声jiān笑，把那些菜端到自己面前，筷子拔得飞快。
苏灿凝神去看，那些剩菜一会儿便被莫霄汉扒进了他腿上的麻袋里。但是莫霄汉的手法极其高明，在别人看来，这些菜，是全部被他吃进肚子里的。
而且那麻袋也古怪，竟然没有菜汤溢出，滴水不漏。
苏灿知道，在莫霄汉这个老江湖面前，这场赌，自己是输了。但是不能输的太容易，要给个难题给他做一做！
于是苏灿冷冷地道：“这些菜，就是大餐吗？吃大餐都是自己点菜，哪有这个吃法？我要一盘龙井虾仁，一个叫花童鸡，再加一瓶茅台。能办到，就算你赢了！”
莫霄汉抬眼看看四周，道：“等着，我来想办法。总要让你吃的舒舒服服，输的心服口服！”
正在此时，一个高昂的女声传进大厅：“今天每人半斤白酒，三瓶啤酒，喝不完就不要离开！”
苏灿头皮一炸，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这声音太熟悉了，正是蔡荷香蔡大姐那别具一格的大嗓门。
随后任明启的男中音说道：“我说荷香啊，喝酒尽兴就好，都是同学，何必非要喝的东倒西歪？”
“不要你管！”蔡大姐不减豪爽，大叫道，“服务员，二楼还有包厢不？”
“有，有！”大厅经理赶紧迎了过来，“任先生好，任夫人好。”
苏灿此时背对着门，蔡大姐他们自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苏灿知道，只要她们去二楼，走上楼梯一回头就能看到自己。
这下子完蛋了。被认出来，在蔡大姐面前丢人不说，这个大厅里的人会把自己骂死：年纪轻轻的，竟然冒充傻子乞丐骗吃骗喝？
想到这里，苏灿急中生智。拿起两块餐巾纸，蘸着菜汤就贴到了自己的脸上，然后低着头装作吃菜，眼神却斜着看向楼梯。
莫霄汉行走江湖一辈子，何等jīng明？他略一猜测，就知道苏灿在这里遇上了熟人。
于是莫霄汉嘻嘻一笑，站起身来，拦在任明启面前：
“这位大人做好事，施舍叫化子两盘菜呐；有菜无酒不带劲，请再加一瓶老茅台啊……”
你个杀千刀的莫霄汉，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跟谁要酒要菜不好，偏偏找上了任明启！
苏灿不敢回头去看，整张脸，都埋到菜盆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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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霄汉这一开口，把整个大厅里的人都吓了一跳。要菜就算了，还要一瓶老茅台。灵霄殿门前的石狮子，也没有这么大的张口吧？
蔡荷香一愣，随后大叫起来：“喂，你这叫花子太过分了吧？你这是要饭还是打劫？”
今天从都城来了四个同学，许久不见，蔡荷香当然非常高兴。直接打电话把老公也叫来了，准备喝个一醉方休。却没想到，遇上了这个不长眼的老乞丐。
“荷香。”任明启赶紧给他老婆递了一个眼sè，打断了她的话。
任明启在塔山主政三年，一直都是以亲民形象著称的。任明启知道，这里的人，估计一大半都认识自己。如果在大众场合下，他夫人和一个老乞丐吵了起来，对他今后的声誉，肯定有大影响。
而且这老者既然口出大言，必有依仗。民间多奇人，江湖有异士。自从见识过苏灿的医术以后，任明启更是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蔡荷香收到了老公的眼sè，才醒悟过来，虽然不再说话，却一脸愤怒地看着莫霄汉。
任明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慢条斯理地道：“老人家，粗茶淡饭，我可以帮你结账，但是茅台我可买不起。我一个月的工资，也买不到两瓶茅台的。”
“先生多福多寿，请发慈悲！”莫霄汉嘻嘻一笑，并不让开，伸着手，顽固而执着地继续乞讨。
任明启饱读诗书，一听这话，来了兴趣。这句话本是宋代大才子秦少游，和他的夫人，苏轼的妹妹苏小妹，初次相遇时的斗嘴之言。
“乞丐何德何能？敢求布施？”任明启对了下句，微笑着看向莫霄汉。
酒楼里的经理和保安，刚才看见莫霄汉拦住了任明启，本来准备将他轰出去的。现在见他们二人斗上了，而且任明启面带笑容风度依然，便止了脚步，来看热闹。
大厅里吃饭的客人，有些在地方电视台新闻栏目里见过任明启，当时私下里一阵交头接耳，不多久，所有人便都知道了任明启的身份。
县大老爷斗乞丐，这场好戏，谁不想看看？
很多客人都站了起来，踮起脚来看热闹。更有甚者，干脆离了席位，走到近前围观。
“哈哈哈……！”莫霄汉一阵大笑，道：
“老乞丐百年以后，阎罗殿上做小鬼，保佑先生身似药树，百病不侵！”
“本先生周岁以来，三清像下拜老君，不管乞丐口吐莲花，分文无舍！”
任明启见这个老乞丐好玩，就打定主意要难他一难，顺便拽个文，显示一下自己的水平。所以想也不想，出口成章寸步不让。
“好——！”大厅里爆发出一阵掌声。
“任先生好口才！”
“任先生有水平，是我们塔山的福气！”
“……”
实话实说，任明启这份急智，的确让人佩服，当下大厅中马屁横飞，好评如cháo。唯有苏灿暗自叫苦，埋着脑袋一言不敢发。
任明启面带微笑如沐chūn风，抱拳团团致意，算是感谢大家捧场。
蔡荷香站在任明启身后，笑得一脸灿烂。今天老公当着大家的面，风流倜傥舌战老丐，赢得满堂喝彩人人折服，自己在同学面前，可是长足了面子。
“好！好！好！”
莫霄汉也鼓掌大笑，楼梯上退后两步，站得更高，朝四周道：“各位，我老乞丐今天可不是向这位先生讨饭，而是来收账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吧？”
收账？大厅中，人人都是一愣。
任明启更是心中一凛。他见这老乞丐两眼炯炯有神，说话响亮，只怕真的是江湖中人也说不定。江湖人收账，不知是要收一条腿，还是收一只胳膊？
早知道，就不跟你斗嘴了，任明启心中有些后悔。可是想来想去也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得罪了这人，他今天要跟我收账？
大厅中寂静无声，所有的人都看着莫霄汉和任明启。
这时候，苏灿完全可以趁人不注意，偷偷地溜出去。但是他又想看看，这场较量，究竟是莫霄汉厉害些，还是任明启高明点。
当然，任明启赢了最好，以后莫霄汉这老家伙，就不敢在自己面前胡吹牛皮了。
“不知老人家说的帐，是怎么回事？”任明启当着众人面，当然不能就此妥协。
莫霄汉嘿嘿一笑：“先生是读书人吧？认识字吧？天下所有的读书人，都欠我老乞丐的钱。”
“原来如此。”任明启在心里吁了一口气，道，“我是读书人。但是读书人都欠你的钱，又是从何说起？还请老人家明示。”
“嘿嘿！”莫霄汉一击掌，示意大家安静，道：“我老乞丐要是说出道理来，我要的两盘菜，一瓶酒，你可不能赖账！”
任明启看看四周，无奈地道：“好，只要你说的在理，我绝不赖账！”
“咳咳！”莫霄汉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
“想当年，你们读书人的祖师爷孔老二，带着弟子周游列国，半路上突然断了米，就派他的弟子颜回去借米。
颜回见路边一茅屋，就上前求助。那茅屋里住的是我们乞丐的祖师爷范丹。我们祖师爷就说颜回：‘两个问题，答上来就有米。第一个，世上什么多来什么少？’
颜回就回答说：‘世上石头多来美玉少。’
我祖师爷又问：‘天下什么容易什么难？’
颜回又答道：‘读书容易做官难。’
我祖师爷打了颜回一竹棍，让他回去问孔子。孔子对颜回道；‘你就说，世上小人多来君子少，借米容易还米难。’
颜回这样说了，我祖师爷就给了他一袋小米。
你们祖师爷也是圣人，金口玉言，果然是借米容易还米难。那袋米，孔子带着他徒弟们，吃了三年没吃完。后来孔子发达了，就想着还米。可是整个鲁国的米，全部加起来，也没装满原来的那个袋子。
于是你的祖师爷就找我的祖师爷商量：‘还欠缺的米，让我的徒子徒孙们，以后慢慢还吧。’
我祖师爷就问：‘我的徒子徒孙，以后怎么认得你的徒子徒孙？’
你家祖师爷说了：‘凡是读书的，认字的，当官的，都是我的徒子徒孙。’”
说到这里，莫霄汉停了一下，道：“你说，我老乞丐找你收账对不对？”
任明启哭笑不得，这不是信口开河纯粹胡扯嘛！他略一沉吟道：“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问你，这件事可有记载？出于那本书？”
“呀！”莫霄汉装出一脸震惊，道，“你不是想赖账吧？吕氏chūn秋上面写的很清楚‘孔子穷乎陈蔡之间，藜羹不斟，七rì不尝粒。昼寝，颜回索米，得而爨之……’说的就是这件事啊，不信你去翻书。”
任明启见这老乞丐引经据典振振有词之乎者也，心中更是吃惊不小，一愣之下，张了张嘴，竟然没话回答。
莫霄汉冷冷一笑，道：“我也问你，‘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亿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特兮？’这句话出于那本书？”
任明启如遭雷击，面如白纸汗如雨下。老乞丐引用这两句，是在讽刺自己不劳作不辛苦，却每天美酒美食享用不尽，也是表达他自己对贫富不均的一种情绪啊。
莫霄汉老于世故，从刚才人们的喝彩声和议论声中，便已知道了任明启的身份。要不是念在任明启彬彬有礼的份上，今天，他还不定说出什么不中听的的话来。
大厅中，几乎人人都感受到了莫霄汉话中的寒意，一时间，静悄悄地无人说话。
见大家都不说话，莫霄汉叹了老大一口气，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只快板，哒哒哒地敲唱起来：
“孔夫子无食困陈蔡呐，多亏了咱范丹老祖把粮帮。借你们吃，借你们穿，借来米山和面山哪，直到如今没还完……”
沙哑沧桑的唱腔里，一个清脆的女声突然说道：“这个孔夫子说的还真不错，世上小人多来君子少啊！读书人原来也赖账。”
众人随声看去，大厅里不知何时多了两个女人，一个十七八岁，亭亭玉立，一个二十七八，花枝招展。
刚才说话的，正是这少女。
旁边的的少妇哼了一声，接过话来：“雪儿妹子，这又有什么奇怪了。仗义多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嘛！”
这两个女人一唱一和，吐字清晰声音清脆，反衬的莫霄汉的唱腔更加悲凉。满屋子的人都看着任明启，脸上露出一种期待。
任明启擦了擦额头的汗，对那大堂经理说道：“给这位老人家拿一瓶茅台老窖，另外，再按照他的要求，加两个菜。我买单。”
“先生好人有好报，今后的rì子节节高啊！”莫霄汉依照丐帮规矩，赶忙上前谢过。
大厅里又是一阵掌声和喧哗：“好，任先生惜老怜贫，是我们的榜样！”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任明启挥着手，尴尬地笑了笑，快步朝楼上走去。他知道，这一场较量中，自己已经输了。只是大家照顾他的面子，伪造了一个双赢的结局。
“傻儿子，有茅台酒喽！”莫霄汉接过柜台上递来的茅台，转身走向自己的座位。
“哎，苏……，哎，傻儿子，你去哪了？”
座位上，早已不见了苏灿的身影。
莫霄汉朝着客人们团团一鞠躬，道：“对不起各位啊，我这傻儿子，一旦吃饱了就到处乱跑，连谢谢都不说一声。真是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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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霄汉眼见苏灿不见了，急忙把询问的眼光投向站在一边的蓝暮雪和花姑。蓝暮雪调皮地一笑，朝着外面努努嘴。
也顾不得那一盘龙井虾仁和叫花童鸡了，莫霄汉提起麻袋，抱着那瓶茅台朝外就走。
苏灿可是他花了好大心思，下了好大血本，才套入丐帮的，要是就这样跑了，那不是鸡飞蛋打一场空吗？
蓝暮雪和花姑略一迟缓，也跟着走出了快活林酒楼。
“苏灿？苏灿？！”莫霄汉一边在喊，一边在树林里东张西望。冷不防一只腿扫了过来，莫霄汉哎呦一声，一个跟头摔倒在地，嘴里叫道：
“哎哟哟，苏老爹，你摔死老叫花子了……！”
“你个老不死的，竟敢把我当儿子？”苏灿还不解气，又踢了几脚。
莫霄汉一边哀嚎，一边打滚：“哎哟哟……，苏老爹饶命，我下次不敢了！”
“够了，苏大哥！”蓝暮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知道吗？莫老爹至少有十年没这样唱过莲花落了。他在人前又唱又跳，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请你吃一顿大餐？”
“就称呼你一声儿子，你又吃了多少亏？他怎么也一把年纪了，论起岁数，他比你爸爸还要大许多吧。现在人家倒过来喊你老爹，你还想怎么样？”
“愿赌服输，你输了还要打人，这是个什么道理？”
苏灿呆了一呆，没想到，蓝暮雪竟也有这样激烈的一面。他看了看眼前的三人，面sè一寒，缓缓地道：“好，我承认莫霄汉赢了，他有本事。我也承认，我是你们丐帮弟子。但是，我现在要走了。”
苏灿又冲着莫霄汉一笑：“感谢你的大餐，以后谁也不欠谁的了，再见！”说罢一转身，抬脚就走。
“苏大哥……！”
可是苏灿刚走两步，就听到身后蓝暮雪的一声呼喊。犹豫了一下，苏灿回头看时，蓝暮雪已经泪流满面。
不至于吧，苏灿想。你骂了我几句，我也没还口啊，怎么你倒哭上了？
花姑嘻嘻一笑，走上前来，亲热地拉住了苏灿的手：“苏兄弟，不是那么小气吧？莫长老也就是开个玩笑。雪儿还年轻，不会说话。但是你也不能拔脚就走啊？姐一直说陪你喝酒，还没找到机会。要不今晚，一起吃个晚饭再走？”
“就是嘛，一点都不好玩，说走就走。”莫霄汉也嬉笑着走上前来，“要是生气，你再揍我几下？”
“谢了，好意心领。”苏灿甩开花姑的手，“我不是生气，我是要去找一些东西。”
“哎哎哎……，”莫霄汉眼珠一转，“找东西老叫化最在行了。找宝藏是吧？不如一起找，找到一人一半？”
对啊，这个莫霄汉走南闯北，见识非凡，或许他真的能帮助自己。苏灿在心里这么一琢磨，道：“不是宝藏。我要找一种竹子，叫做匍地翠竹。但是太少了不行，要大片的竹林。你知道哪儿有吗？”
现在苏灿开始练气，以前那区区两件盆景翠竹，已经远远不够了。
莫霄汉嘿嘿一笑：“嘿，你算是找对人了。我告诉你啊，不就是那种矮矮的竹子吗？西川有个长乐山，那里有个山谷，山谷里到处——都是。”
“你不是骗我吧？”苏灿两眼冒光，两手激动地抓住了莫霄汉的两肩。
要是能找到大片的匍地翠竹林，对自己练功可是大有好处。苏灿自信，只要找到这片竹林，一个月内，他就可以达到练气二层的程度，就能回来治好何青芷的病。
虽然不再指望何青芷对自己如何，但是于苏灿而言，何青芷脸上的黑疤，也是自己心头的一个病痛。
现在莫霄汉说有这么一大片竹林，当真是天助我也，苏灿如何不激动？
莫霄汉不屑地撇着嘴：“我老乞丐骗过你吗？我说今天气请你吃大餐，就请你吃大餐；我说哪儿有竹林，哪儿就有竹林！”
其实关于匍地翠竹，莫霄汉还真是骗人的。
不过西川有没有匍地翠竹不要紧，他胸有成竹。丐帮弟子遍天下，一个号令下去，地球上什么东西找不到？
到时候告诉苏灿：西川那地方的竹子，因为地震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没了，但是别的地方有，我带你去。不也就完了吗？最多耽误两天工夫而已。
现在的丐帮总舵，就设在西川。莫霄汉想把苏灿引到西川，当然还有其他的打算。
“你带我去西川长乐山找竹林，行不行？”苏灿急切地看着莫霄汉。
莫霄汉面露难sè：“可是，我在这儿还有点事没解决，等几天？”
“我等不及，最好是下午就走。”苏灿盘算着，这儿到西川可不近，一来一回，加上寻找和练功，不知要耽误多少时间，当然是越快越好了。
看着莫霄汉为难的脸sè，苏灿又道：“要不，你告诉我具体地址，我自己去找。”
莫霄汉直摇头：“具体地址，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在长乐山深处，那片竹林对面有个山峰，山峰上有瀑布挂下来，瀑布下有一口深潭，还有个什么……，哎呀，记不清了。但是我一定能找到。”
苏灿无奈地叹口气，道：“那就尽快办你的事吧，越快越好，我真的很急。”
“我的事嘛，说慢也慢，说快也快。你要真的着急，就跟我一起去办事。两个小时后，我们就搭火车去西川，怎么样？”莫霄汉嬉皮笑脸地说。
苏灿大喜过望：“太好了，谢谢你啊莫、莫……莫长老。”
“不叫我莫老头子了？哈哈……。”
蓝暮雪这才迟疑着走上来，低着头道：“苏大哥，刚才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凶你……”
苏灿赶忙摆手：“没事没事，我也没敢怪你呀。”
虽然不知道蓝暮雪在帮中的具体身份，但是通过这一天的接触，苏灿看到莫霄汉和花姑都对她照应有加，便知道，蓝暮雪也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现在自己有求于莫霄汉，就算真的有气，苏灿也不会说出来的。
花姑见大局已定，媚笑着道：“你当然不敢怪谁了。自己啥也不做，啥也不说，却吃了一顿大餐，学了一套本事。天下的便宜事儿，都被你占尽了。”
“嗨，莫长老的本事，我可是学不来呀。”苏灿苦笑。今天虽说做了一次儿子，心里有些憋屈，但是莫霄汉的江湖手段，也的确震住了苏灿，可谓大开眼界。
难怪书上说，江湖无处不在，江湖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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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再次上了奔驰车，花姑开车，朝南方流云山驶去。塔山城四周环山，其中流云山最高，也最为偏僻。
花姑的驾驶技术很好，车开得又快又平稳，一路上谈笑风生，还打了几个电话。莫霄汉闭目养神，似睡非睡。只有蓝暮雪，蹙着眉头，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丝悲伤。
轿车在山路上几经盘旋，终于在一片松树林前停了下来。
苏灿跟着他们下了车，朝松树林中走去。
树林深处，十几个胖瘦高矮各不相同的男子，齐齐站得笔直，右手放在左胸上，朝莫霄汉三人点头致礼：“属下见过莫长老，花长老，蓝姑娘。”
莫霄汉走到这群人面前，一个个地打量着他们的脸sè，缓缓地说道：“三个月前，蓝帮主来西江游历，竟然遭了无极门姬大贵的暗算，死在了塔山城。你们西江分舵，竟然全然不察，可知罪？”
此时的莫霄汉，完全不是平时的笑容，声音冷的可以滴下水来。
蓝帮主？苏灿听到这里，扭头看了看身边的蓝暮雪。莫非，莫霄汉说的这个帮主，就是蓝暮雪的老爸？
一边的花姑注意到了苏灿疑问的眼神，对着苏灿缓缓地点了点头。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粗犷汉子上前一步，高声道：“我有罪，但是也不能全怪我。蓝帮主来西江，事先也没有通知我们，也没要求保护，他出事，自己也有责任。”
“混账！”花姑脸sè一沉，“帮主武功盖世，需要你们保护吗？赵奎，在帮主出事之后，三个月来，你可曾查到任何蛛丝马迹？办事不利，还想推脱责任，你究竟算不算丐帮弟子？”
赵奎面皮一红，梗着脖子道：“花飞影，你也不过和我一样，同是八袋长老，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原来花姑的名字，叫做花飞影。苏灿想，这个名字倒也好听。不过就目前的气氛看起来，丐帮内部的矛盾，似乎也不小。
花飞影大怒，正要发作，莫霄汉却挥手制止了她。
莫霄汉沉声说道：“我笑面无常执法，历来不偏不坦。赵奎，你听着。”
“莫长老，你要杀我，何必那么多理由？直接动手就是了。”赵奎抬头望天，一脸的桀骜不驯。
“哼。”莫霄汉轻哼了一声，“第一，蓝帮主在西江遇害之后，你作为西江分堂堂主，探查不力之罪，是跑不掉的；第二，当时总舵曾经传信与你，指出西江范围内最可疑的几家门派和组织，但是你首先否决了无极门。失察之罪，也是有的；第三，本次竟然没抓到姬大贵，帮主大仇不得报。你贻误战机行动迟缓无能，这个赖不掉吧？”
“yù加之罪，何患无辞？”赵奎的双臂在微微抖动，看得出，他心里的紧张。
莫霄汉冷冷一笑：“赵奎，当初你否决无极门的嫌疑之时，曾经说过，愿意以人头担保姬大贵的清白。如果你还是一条汉子，就当着弟兄的面，自行了断吧。”
说着，莫霄汉一抬手，一道白光朝赵奎飞去：“接我法刀！”
赵奎脚下不动，一挥手臂，将莫霄汉甩过去的匕首招在手中。苏灿心道，这赵奎的武功，倒也不弱。
“好，我赵奎今天就自行了断。”赵奎接刀在手，对着他身后的那群人说道，“兄弟们，来生有缘，赵奎还是你们的大哥！”
说罢，赵奎转过身来，手臂一横，一尺长的匕首向自己脖子上抹去。
蓝暮雪似乎不忍心看下去，扭过了脑袋。
谁知这时变故陡生。赵奎的刀转了一个圈，竟然脱手shè向莫霄汉，而他的身体却在同时凌空飞扑而来，直奔蓝暮雪！
花飞影和莫霄汉同时一声惊呼：“找死！”
正yù来救蓝暮雪，却不料赵奎身后又是四条人影同时跃出，两人横在他们面前，另外两人却斜刺里冲向蓝暮雪。
四人都是手持利刃，来势迅疾。显然他们是和赵奎商量好的，要和莫霄汉拼一个鱼死网破。
莫霄汉作为丐帮执法长老，向来有笑面无常的称号。平时虽然笑嘻嘻的，但是执法之时，便是地狱无常鬼。
赵奎知道，自己落在莫霄汉手中，一定是死多活少，所以就联合了几个生死弟兄，要和莫霄汉拼上一拼。
现在老帮主已死，群龙无首。若是能够一举击杀莫霄汉，丐帮中的其他人都不足为虑。到那时，丐帮四分五裂，他赵奎就可以安然无恙地继续执掌西江分堂了。赵奎也规划过，将来的西江分堂，自己会大量招兵买马，朝着黑/帮的路上发展。
那时候，就谁也不怕了。
当然赵奎也知道，莫霄汉的武功太高，他成功的机会不大。现在想一举奏效，唯一的办法是挟持蓝暮雪。
几人之中，以蓝暮雪的武功最低。所以赵奎认为，偷袭她，成功的概率也最高。同时赵奎的腰间还有一把手枪，他计划，等挟持蓝暮雪以后，再用手枪干掉莫霄汉和花飞影。
事先计划周详，赵奎认为，应该没有大问题。
至于蓝暮雪身边的苏灿，赵奎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在赵奎看来，这家伙年纪不大，身体也不是特健壮，拳脚上能有多大本事？估计是因为其他技能出众，才被引进丐帮的。
而且还有一点，苏灿衣襟上绣着的那个青竹杖，也显示着他的身份——丐帮入门弟子。
丐帮弟子的等级，可以从衣服上看出来。
凡是丐帮弟子，衣襟上都绣着青竹杖。但是有袋弟子，在其他相应部位，还绣着另一支青竹杖。比如蓝暮雪，现在是六袋弟子，除了衣襟之外，她的上衣口袋上，也绣了一只青竹杖。
再高一级，她就可以将青竹杖，绣在肩上了。
只是这些道道，一般人看不出来而已。但是赵奎不是一般人，他是丐帮资深弟子，现今已是八袋长老，分堂堂主了。
蓝暮雪听见花飞影和莫霄汉同时惊喝，便情知不好。一抬头，赵奎已经双手成爪，恶狠狠地凌空扑来。
赵奎的鹰爪手，在丐帮也算小有名气。一见他那恶狠狠的样子，蓝暮雪不禁心中大骇花容失sè。
蓝暮雪正要出手相格，苏灿却将她往身后轻轻一带。
“欺负女人，是真的想找死了！”苏灿不退反进，迎着扑来的赵奎，右手成掌往前一推。
苏灿不喜欢杀人，但是对于这样赵奎的人，也不介意杀上一两个。
只在一眨眼间，赵奎的身子向后飘去，嘭地一声，砸在一棵松树上。
松叶纷飞。赵奎的嘴里喷出一大口血。
他拼命地昂起头，指着苏灿，艰难地问道：“你、这是降龙……降龙十八……”
这句话，赵奎终究还是没有说完，便垂下了脑袋。
赵奎的四个同党，见苏灿一招之下，便杀了他们老大，发一声喊，竟然朝着四个方向逃窜而去。
花飞影心中恨极，一抬手，一块黄灿灿的小金条飞出，砸在一人的后脑上。那人当场扑地，抽搐了几下，再无动静。
“别追了！”莫霄汉止住了花飞影。
莫霄汉冲着苏灿点点头，表示感谢，眼神里又多了一份震惊。苏灿刚才这平平淡淡的一掌，其威力，甚至超过了老帮主的降龙十八掌。
“你们为何不跑？”看着还剩下的十来个丐帮弟子，莫霄汉问道。
那些弟子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道：“赵奎作乱，与我们无关。我们是丐帮弟子，绝不敢犯上作乱。”
“很好。”莫霄汉点点头，“这次行动失利，都是赵奎的责任，与你们无关，所以我也不会惩罚你们。”
听见莫霄汉这么说，剩下的弟子都面露喜sè。
莫霄汉继续说道：“现在赵奎已死，我决定留下花飞影在这里，暂时负责西江分堂的一切事务。你们大家多帮着她，今后论功行赏，谁的功劳大，谁就是下一任堂主。”
“莫长老，这不行吧？”花飞影吃了一惊。这里都是赵奎的旧部下，她一个女流之辈想镇住他们，恐怕不大容易。
“我自有主意。”莫霄汉止住了花飞影的话。
四周脚步声响，众人四处张望，却见十来个丐帮弟子从四方走来，齐齐地向莫霄汉行礼：“见过莫长老。刚才逃走的三个，已经就地执行了。”
刚才没逃走的十来个丐帮弟子，都是脸sè一变。就连一边的苏灿也暗自心惊，这莫霄汉果真厉害，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这里埋伏了十位高手。
可怜赵奎，还认为一切都在自己算计之中，至死都不知道，莫霄汉早已把他的算计，都算计透了。
“花姑，这十名执法弟子，都是一流身手，留给你了。”
莫霄汉又冲着大家道：“各位执法弟子，和分堂原有兄弟，还请你们配合花飞影长老，继续侦查姬大贵的下落，并且整顿西江分堂。以后论功行赏，少不了各位的好处。”
“是！”
众人齐齐答道。
莫霄汉满意地点点头，对苏灿和蓝暮雪说道：“苏兄弟，雪儿，我们走。”
丐帮众弟子，纷纷躬身敬礼，恭送莫霄汉。
“喂，苏兄弟等等。”
没走几步，花飞影追了过来揽住苏灿的肩，道：“苏兄弟刚才用的是什么掌？”刚才花飞影没见到苏灿是如何出手的，但是看到赵奎中掌后的样子，花飞影也是吃惊不小，因此才有这一问。
“什么掌？”苏灿一愣，“是……巴掌。”
“切，不说就算了！”花飞影握着粉拳在苏灿肩上捶了一下，“一路保重，拜拜！”
看着花飞影朝山上走去，苏灿突然心里一动，开口叫道：“花、花……，花……”
“叫花姐好啦！”花飞影回过身来，扑哧一笑，道，“什么事，说。”
苏灿走上前去，拉着花飞影的胳膊往旁边走了几步，道：“花姐，你们这么多人，这么大本事，我想请你们帮个忙。”
“无事献殷勤……，你是非jiān即盗，说吧。”
“不是不是，别误会。”苏灿赶忙辩解，又道：“我有一个……朋友，一个人住在塔山县城飞马街柳塘路57号房子里。我想，能不能请你们暗中照应着点？”
“哦？”花飞影一阵坏笑，“是男是女，花姐我只喜欢男人哦。”
“呃……，是女的。”苏灿挠了挠头皮。
“那，是你老婆，还是你情人？”花飞影又问。
“是我……同学。”苏灿犹豫了一下。他想说是自己老婆，但是想起何青芷的冷漠，觉得这样说挺没意思的。
“好吧，那女人长什么样子？我答应你照应她，她便一根头发都不会少。”
花飞影知道，莫霄汉正在极力拉拢苏灿，以壮大丐帮的实力。现在一口答应苏灿的要求，也是为了获取他对丐帮的好感。
照应一个人太简单了，派几个小乞丐轮流看着就是。
苏灿没想到花飞影这么爽快，大喜过望，连声道谢。
然后想了想，苏灿道：“她……长得很漂亮，出门的时候，喜欢戴一个黑sè的面罩。请花姐暗中照应她，如果没有必要，最好不要打扰她。”
“好了好了，我明白。喜欢人家却又不敢直说，还要暗中照应。真是个窝囊男人，哈哈。”花飞影一笑，“去吧，雪儿都等急了。”
苏灿朝山下看去，果然，蓝暮雪正出神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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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大哥，你在和花姐说些什么？”看见苏灿走过来，蓝暮雪问道。
苏灿淡淡一笑：“没什么，走吧。现在去哪，怎么去？”
莫霄汉指了指那辆奔驰，道：“苏兄弟开车，我们直接去火车站。晚七点的火车，夜里到瑶海市。然后明天上午转一辆车，后天一早到西川。”
苏灿也知道，塔山是个小城，没有直达西川的火车。
“现在能买到车票吗？”苏灿问。话一出口，苏灿就有些后悔了，这个问题太愚蠢，以丐帮在江湖上的势力，找个黄牛拿几张车票，还不是最简单的事？
果然，莫霄汉嘻嘻一笑：“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没车票，我背着你去西川。”
苏灿钻进车里，取出蓝暮雪给自己买的那套高档衣服，就地换上。
正要将那套乞丐服扔了，蓝暮雪却拦住了他：“这套宝衣不能扔，即使不穿了，也要永远保留起来。这也是丐帮的规矩。”
“唉，丐帮的破规矩真多。”苏灿无奈，只好将那套乞丐服卷了起来，丢进车里。
现在才下午两点多，苏灿开着车，一边左右张望。蓝暮雪问：“苏大哥，你在看什么？”
苏灿道：“我在找个饭店。刚才在快活林酒楼，我可是一口都没吃。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说话间，一家小饭馆映入眼中。苏灿将车子开到饭馆门前停了下来，对蓝暮雪一笑，道：“雪儿，跟你借点钱，行不？”
蓝暮雪一笑：“一起吃啦，我也饿，我中午也没吃。”
莫霄汉懒洋洋地躺在后座上，道：“两个败家子哦，我在快活林酒楼讨了那么多菜，唉，你们不吃，现在却花钱来买……”
两人走进饭馆，点了几个菜。等菜的时候，蓝暮雪从随身带的手包里，掏出两三千块钱，递给了苏灿：“苏大哥，你先拿着，到西川以后，我再给你。”
苏灿接过钱，不好意思笑了笑：“谢谢，以后我会还你的。”
“还什么？”蓝暮雪略带娇嗔地说道，“你今天又救了我一次，我还没谢你。要不是你，说不定我已经被赵奎捏碎喉咙了。”
“一码归一码，这钱我是一定要还的。”苏灿道。
“这钱我是一定不会要的，”蓝暮雪好像真的生气了，“这点钱，跟我的命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呃……，菜来了，吃饭吧。”
…………
下午六点多的时候，苏灿三人出现在塔山火车站的小广场上。
一个衣着光鲜粉头粉面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按丐帮的规矩见过了莫霄汉，转脸对蓝暮雪笑道：“雪儿妹妹，好久不见了。”
蓝暮雪也略略一笑：“陈大哥好。”
“雪儿妹妹这是要回西川？不如在西江多玩几天吧，我这几天刚好有空，陪你到处走走？”那粉面男子自作多情地看着蓝暮雪，两眼恨不得放出电来。
“不了，还有事。”蓝暮雪把头看向一边。
“咳咳，”莫霄汉咳了一声，“苏兄弟，把车钥匙给小陈，让他开回去送给花姑。”
那个叫小陈的男子，这才注意到一边的苏灿。他看了苏灿两眼，道：“这位兄弟是……？”
苏灿抬头看天，没搭理他。这家伙长得比女人还漂亮，浑身脂粉气，而且两眼无光，神气不振。一眼看，就是酒sè过度造成的肾亏。
他sè眯眯地向蓝暮雪献殷勤的模样，更是让苏灿感到厌烦。
“这是苏大哥，苏灿。”蓝暮雪见那小陈有些尴尬，代为介绍了一下。
小陈和苏灿打招呼，却吃了一个闭门羹，心头不快。眼珠一转，对蓝暮雪说道：“怎么，雪儿妹妹很喜欢叫人大哥吗？我看这位小兄弟，也是刚入门的吧？不像是个大哥的样子啊。”
蓝暮雪一愣：“陈大……”
苏灿见这家伙挖苦自己，当然不能放过他，接口道：
“我虽然不像大哥，但是至少比你好。不会像你这样，细皮嫩肉尖声尖气的，像个大姐。”
蓝暮雪扑哧一笑，转头看向一边。
“你……！”小陈脸sè一变，“你小子要知道自己的身份，懂得规矩吗？”
“咳咳！”莫霄汉开口道，“我在这儿，有什么规矩轮到你来说？大家都是兄弟，开个玩笑也就算啦。去吧小陈，你爸爸那儿，代我问个好。”
“是……。”
莫霄汉发话，小陈自然不敢多言，狠狠地瞪了苏灿一眼，也不和蓝暮雪告别了，钻进奔驰车，绝尘而去。
蓝暮雪吐了吐舌头，对苏灿道：“苏大哥，刚才这个人叫陈峰，是个六袋弟子，也是个富家公子。按规矩，你是该给他行礼的。”
“我给他行礼？”苏灿嗤之以鼻，“就怕他受不起。”
蓝暮雪呵呵一笑：“我没让你真的给他行礼，是说，按规矩应该行礼。”
“那不还是要我给他行礼吗？”苏灿一脸郁闷，忽然又问道，“对了，你说他是富家公子，怎么富家公子也来做乞丐？”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蓝暮雪一脸得意，“我们帮里，大富豪多的是，还有很多影视明星，国际名人啊。”
“什么？”苏灿更纳闷了，心道这些人都疯了吗？
“这也不奇怪啊，他们就是图一个江湖身份，行走江湖方便些呗。遇到困难了，报上我们丐帮的名头，谁敢不给三分面子？”
蓝暮雪继续解释道，“不过这些人，一般不参加我们的活动，只负责捐款，嘻嘻。所以社会上的人，知道内情的不多。”
“咳咳，雪儿。”莫霄汉道，“这些帮中秘密，怎么能跟苏灿这样的低级弟子说呢？”
“有本事，你现在就把嘴堵起来，一辈子别说，把这些秘密带进棺材里。”苏灿白了莫霄汉一眼，又说道：
“对了，莫……长老。我的级别太低了，以后见到谁都要行礼，这怎么行？不管怎么样，你给个九袋长老给我做吧。”
莫霄汉嘿嘿一笑：“我干脆给个帮主给你做算了。”
“帮主就不必了，我也懒得管你们这些叫花子。就挂一个九袋长老的名，不做事，也不用给人行礼，就行。”苏灿大模大样地道。
“吓，苏大哥好大的野心。”蓝暮雪笑道，“莫大叔最多只能提拔你到六袋，想要升七袋，必须经过长老大会的。”
莫霄汉伸了个懒腰，道：“进站啦苏灿，再不走，耽误了车，我还真的要背着你去西川了！”
三人走进候车室，不多久，登上了火车。
一声汽笛，火车缓缓开动。苏灿看着窗外的塔山城，突然又想起了昨夜里何青芷的那句梦呓：
“苏灿，苏灿，你别走……别离开我。”
窗外暮sè四合华灯初上，这时的何青芷，也该下班了吧？苏灿在心底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第零三七章 欧阳紫嫣
因为现在不是客运高峰期，火车上人不多。莫霄汉上车以后，直接找了个没人的座位，枕着麻袋呼呼大睡。
大概是莫霄汉身上有汗臭味，或者是鼾声影响心情，原来坐在对面位置的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皱了皱眉，换到了蓝暮雪的身边坐了下来。
那女孩长发披肩，眉清目秀不施粉黛，背着一个肩包，看起来好像是个大学生。
苏灿和蓝暮雪对面坐着。蓝暮雪闲着无聊，便找苏灿说话。可是不管蓝暮雪说什么，苏灿只是看着窗外出神，偶尔回过头来，淡淡地应一句。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蓝暮雪觉得无趣，便与身边的女孩搭讪：“哎，这位姐姐，你在读大学吧？”
“是啊，看你的年纪，也在读书吧？”那女孩一笑，一对小虎牙，特可爱。
蓝暮雪长的甜美，嘴又伶俐，不一会儿竟然和女孩聊得火热。
苏灿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却把她们的对话都听在耳中。
女孩叫欧阳紫嫣，在瑶海市的国文大学里读书，家在西江东部的一个小城，这次中秋回家团聚，现在回学校。
蓝暮雪本来也是高二学生，学习勤奋，向往大学生活。但是三个月前，她父亲，丐帮帮主蓝镇海意外遇刺身亡以后，蓝暮雪就一直休学，跟在莫霄汉身后，侦查父仇。
现在听说欧阳紫嫣是国文大学的学生，蓝暮雪更是羡慕，面带向往地问起了国文大学里面的生活和学习情况；欧阳紫嫣见蓝暮雪伶俐可爱，也是心生亲近，当下里零零碎碎，想到什么说什么，把大学里的情况，说了许多。
接着两人又聊起娱乐八卦花边新闻，聊起人生理想社会经验……。
蓝暮雪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耳闻目濡，见识非凡，往往一些看法，也让欧阳紫嫣侧目。
两个女孩都是美人，声音又好听，叽叽喳喳地聊了几个小时，理所当然地吸引了大家的目光。车厢里，那些没睡的男人，都时不时看着她们，有意无意地听她们的对话。
唯有苏灿，在这几个小时里瞑目养神，连眼皮都没动。
欧阳紫嫣也偷偷地打量苏灿，曾经问蓝暮雪道：“雪儿，这位帅哥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的……，是我大哥。”蓝暮雪脸一红，抬头看了一眼苏灿。还好，苏灿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好像真的睡着了。
凌晨两点多，列车广播通知说，再有十几分钟就到瑶海市了。
蓝暮雪和欧阳紫嫣惺惺相惜，竟然有些念念不舍的模样。两人交换了电话号码和QQ以及**账号，约定以后常联系。
苏灿在心里微微一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蓝暮雪平时人小鬼大，经常老气横秋地冒充江湖人，没想到，今天却中了别人的圈套。
从欧阳紫嫣一上车，看她的身形，听她的呼吸，苏灿就知道这人会武功了。她故意装清纯，掩饰自己的身份，又坐到蓝暮雪身边，显然是有目的的。
不过苏灿也不想点破她，估计在车上，她也不敢动手，或者打什么主意。于是，就一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装睡。
火车进了瑶海站，缓缓地停了下来。
苏灿第一个下了车，莫霄汉跟在身后。蓝暮雪却和欧阳紫嫣并肩走在最后，有说有笑。
莫霄汉对蓝暮雪和欧阳紫嫣的亲热，视而不见，让苏灿有些纳闷。这老家伙江湖里混了一辈子，可是千年王八万年龟，他也没看出欧阳紫嫣的来路？
不过既然莫霄汉都不说破，苏灿也就接着装糊涂，看看下文怎么发展。
走到站外广场上，蓝暮雪追了上来：“苏大哥，莫大叔，现在离天亮还早，不如我们去吃点夜宵吧。欧阳姐姐说，这儿附近有家西餐店，味道不错。”
“西餐有什么好吃的？老叫花子不去。我就在这广场上睡一会，等下你们吃完了，来找我。”说着，莫霄汉找个墙角，把麻袋往地上一铺，破碗往身前一摆，真的又睡了起来。
欧阳紫嫣很惊异地看着莫霄汉，问蓝暮雪道：“雪儿，跟你一起的大叔，是个乞丐吗？”
“是啊，他是我老乡，在塔山偶然遇上的，既然顺路，就一起走了。”蓝暮雪虽然和欧阳紫嫣聊的投缘，但是到底没敢透露自己和莫霄汉的江湖身份，随口扯了一个谎，应付过去。
蓝暮雪又扯了扯苏灿的衣袖，道：“苏大哥我们走吧，吃个夜宵，顺便看看瑶海的夜景。”
“也好，真有点饿哩。”苏灿点点头，跟在两个女孩身后，一边暗暗地打量着四周。
突然身后有细微的风声一动，好似有什么东西朝自己弹了过来。苏灿也不会头，行走中身子一侧，反手接住了飞来的物件。
接到手中一瞥，却是一颗小石子。
再回头去看，莫霄汉正指着欧阳紫嫣的背影，冲自己挤眉弄眼。苏灿心道，你个老东西看出了不对，却还在这儿睡觉，让我来当保镖，真他大爷的不厚道。
于是苏灿冲着莫霄汉，比了一个中指，这才继续跟着两个女孩朝前面走去。
霓虹闪烁夜风凉爽，蓝暮雪的心情很好，拉着欧阳紫嫣的手，当风而行，有说有笑。
转过一条街角，突然一辆面包车吱呀一声停在她们身边，车上跳出来三个男子，喊道：“欧阳紫嫣！”
欧阳紫嫣一愣，看着走过来的三个人，问道：“你们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会认识我？”
“贱人，家里的孩子饿得嗷嗷叫，你却到外面来鬼混，还不跟我回去？”
一个戴眼镜的青年男子走上前来，挥手扇了欧阳紫嫣一个耳光，然后抓住她的头发，往怀里一带，将她搂在胸前。
这个变故，让蓝暮雪一呆，欧阳紫嫣不是说自己是大学生吗？怎么会有了孩子？难道这戴眼镜的是她老公？
苏灿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暗道，正戏终于开始了。
“喂，你们怎么出手打人？”虽然不知就里，但是蓝暮雪对欧阳紫嫣颇有好感，见她被打，还是忍不住喝问了一句，表达自己的愤慨。
一个更年轻一点的男人走上来，指着蓝暮雪道：“小丫头别多管闲事，欧阳紫嫣是我嫂子，她丢下老公和孩子，私奔去会网友，你说该不该打？”
说着，那年轻人把手里的几张照片展开，送到蓝暮雪的面前，道：“你看看照片就知道了！”
明亮的路灯下，照片看的清清楚楚。照片上，正是欧阳紫嫣和那眼镜男的婚纱合影照，还有几张生活合影照。
蓝暮雪一呆，到底谁说的是真话？
此时的欧阳紫嫣已经被那眼镜男束在怀里，拖着往面包车走去。只是她却拼命地扭头看向蓝暮雪和苏灿，眼神里是一片哀求和恐惧。
而且，她张了几次嘴巴，却没有说出话来。
蓝暮雪隐隐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正要上前阻拦。苏灿却笑嘻嘻地拉住了她，道：“人家小夫妻之间的事，咱们就不要管了。”
这么一耽误，面包车载着欧阳紫嫣，已经悠悠地朝前方开去。 第零三八章 设局
“苏大哥，不好了，这几个男的是歹徒，快救人！”看着前方悠然而去的车子，蓝暮雪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大叫起来。
“怎么不好了，怎么人家就是歹徒了？”苏灿不着急，笑嘻嘻的道。
“哎呀！”蓝暮雪一跺脚，急道：
“欧阳姐姐喜欢玩**，一定是歹徒先加他为好友，然后**摇到她在附近，下载了她的照片，PS以后，洗印出来以假乱真的。刚才那几个男的一下车，我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现在才想起来，欧阳最后不能说话，是中了迷药了！”
苏灿摇摇头：“不见得啊不见得，我看人家就是两口子。”
看看那车子越去越远，苏灿又无动于衷，蓝暮雪急的无计可施。刚好一辆摩的开了过来，问道：“坐车吗？去哪？”
蓝暮雪想也不想，跳上摩托车，对那司机道：“往前开，追一辆银灰sè小面包，快！”
“苏大哥，见死不救，我以后不理你了！”摩托车朝前方驶去，蓝暮雪还回头吼了苏灿一句。
看着摩托风驰电掣地追着面包车而去，苏灿摇了摇头。这小丫头，说不定人家的目标就是你，你还要去自投罗网，真是没救了。
刚才那三个男人一下车，那股浓烈的迷药味道，蓝暮雪都闻到了，苏灿怎么可能没闻到？
可是这三个家伙，把药味弄得这么重，是想告诉全世界人，他们是歹徒？
苏灿闭着眼也知道，欧阳紫嫣被挟持上车时的恍惚状态是装出来的。
若不是如此，欧阳紫嫣有武功在身，怎么会毫不反抗？若不是如此，面包车抢了人之后，怎么不赶紧开走，反而不紧不慢的？
这里破绽太多，疑点一箩筐。
所以这一切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欧阳紫嫣和面包车上的人，本来就是一伙的，演这出苦肉计，就是要蓝暮雪和自己上当。等自己追到偏僻处，他们才好下手。
但是蓝暮雪既然追去了，苏灿也只好跟着去充当护花使者。不然，她少了一根汗毛，那就别指望莫霄汉帮自己寻找匍地翠竹了。
一辆货车朝前方开去，经过身边时，苏灿一纵身，跃入了车斗里。
夜里车辆行人稀少，货车开得很猛，又恰好和面包车走的是一条直道。不大工夫，苏灿所在的货车就要渐渐追上面包车了。
缩在车斗里偷看来路，蓝暮雪搭乘的摩托车，也慢了下来，和面包车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
货车和面包车一擦肩的瞬间，苏灿从货车上轻轻一个翻滚，人已经像大鸟一样，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面包车的顶棚上。
当下苏灿伸展四肢，伏在车顶上，控制着身体的平衡，任由面包车向郊区偏僻处开去。
蓝暮雪一时冲动，跳上了摩托车，本以为苏灿会跟来的，谁知道这家伙竟然无动于衷。
现在摩托车不紧不慢地跟着面包车，想想自己孤身一人，虽有点武功，但是毕竟是人生地不熟，蓝暮雪的心里，不禁有些忐忑起来。
蓝暮雪掏出手机，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报jǐng，那摩托车突然加速，瞬间超越了面包车，超偏僻处的一条小道开去。
“喂，你干什么？”蓝暮雪一惊，喝问道。
回头一看，面包车也同时加速，疯了一般的飙了过来。
本来是摩托追面包车，现在次序换了，是面包车在追摩托车。
摩托司机并不答话，反而越开越快。蓝暮雪这时意识到了，摩托司机必有所图。但是这时车速太快，蓝暮雪不敢跳车，眼睁睁地看着摩托车又拐上了另一条更偏僻的小路。
“再不停车，我就杀了你！”摩托的轰鸣声中，蓝暮雪抽出防身匕首，架在摩托司机的脖子上厉声喝道。
她知道，越往前去越偏僻，自己也就越危险。
此时的蓝暮雪，又惊又怕，又后悔自己的冲动。突然想到苏灿刚才的冷漠和懦弱，心中又是一痛。
这家伙，竟然对自己毫不在意，任自己半夜三更孤身来追面包车。
蓝暮雪在丐帮里耳闻目濡，这时虽然身临险境，却慌而不乱。见那摩托没有减速的意思，当下蓝暮雪毫不犹豫，手腕一转一用力，匕首已经缓缓扎进了那司机的肩头。
杀人，蓝暮雪不敢。但是在这个家伙肩上刺一刀，这个勇气还是有的。
司机肩上挨了一刀，自然吃痛，渐渐地降低了车速。
忽地摩托一个急刹，蓝暮雪往前一栽，就势跳下车来。
那摩托司机也趁势一侧身下了摩托，刚一站稳，便飞腿朝蓝暮雪踢来。
蓝暮雪的武功虽然不是太厉害，但是对付一个受伤的家伙，还是绰绰有余，当下便迎着那条腿，手臂挥出，又是一刀划在那人的腿上。
那司机一声惨叫，抱腿滚向一边。蓝暮雪正要来追，面包车却已到了眼前。
车还没停稳，两边的车门同时打开，七八个男人跳了下来，将蓝暮雪围在中间。然后，一声轻笑，欧阳紫嫣款款地走了下来。
在站前广场上，面包车里只下来三个人，没想到，还有四个缩在车里。
蓝暮雪攥紧了手里的匕首，瞪着欧阳紫嫣道：“欧阳紫嫣，原来，你们真是一伙的？这一切都是你们设的局？”
“哈哈哈哈，”欧阳紫嫣狂狂一笑，“蓝暮雪，没想到，你比你老爸还愚蠢！到了这个时候，还用问吗？对了，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小白脸，怎么没追来？看来那男人也是孬种，根本没把你个小美女放在心上哦！”
蓝暮雪气的咬牙切齿：“欧阳紫嫣，用这样的卑鄙的手段来暗算人，看来你也是无极门的了？”
“江湖上没有卑鄙一说，”欧阳紫嫣冷笑，“被暗算的，只能怪自己愚蠢。就像你老爸，到死，都不知道死在谁手，真可怜，啧啧……”
“我跟你们拼了！”蓝暮雪见对方一再侮辱她父亲，早已恨满胸膛，手臂一挥，一招流星赶月，匕首朝欧阳紫嫣攻去。
欧阳紫嫣却并不接招，闪在一旁道：“小丫头，你要是识相，就用这把刀了结自己吧！要是不识相，我拔脚就走。把你这个娇滴滴的丐帮大美人，交给这班弟兄……处置！”
一听这句话，蓝暮雪不禁一呆，停下攻势打量着四周的七八个男人。
“哈哈哈，蓝振海帮主之女，丐帮大美人蓝暮雪也有今天？”月sè下，那些男人都是一脸的jiān笑，“倒是便宜我们弟兄了！”
蓝暮雪自知今夜再难脱身，心中一阵悲凉。
恨只恨，自己江湖经验不够；恨只恨，当初没有听苏灿的话；当然，更恨这个苏灿，竟然真的让自己独自追了过来……
就在昨天，这个人还拔了自己头上的发夹，还问了自己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唉！
蓝暮雪赴死之心既定，心中反而平静了许多。
她将匕首倒转，指着自己的胸膛，看着欧阳紫嫣道：“欧阳紫嫣，丐帮，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就是我蓝暮雪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哈哈哈，”欧阳紫嫣一阵浪笑，“小丫头，怎么你们丐帮的人，都是这样的德xìng，临死前，还要吓唬人？哈……”
欧阳紫嫣笑声未止，突然一个鬼影飘到蓝暮雪身前，一翻手，已经夺下了她手里的匕首，冰冷的声音道：
“雪儿，何必等到做鬼，才不放过他们？今天，就让他们做鬼，不放过我们好了。”
蓝暮雪本已料定自己必死无疑，这时见到苏灿从天而降，又惊又喜，不由自主地扑在他的怀里，“苏大哥……”只叫了一声，便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零三九章 刀光乍现
欧阳紫嫣一干人，见到苏灿突然神兵天降般的出现在眼前，不由得个个脸sè一变。
“你是从哪儿过来的？”欧阳紫嫣jǐng惕的打量着四周，问道。
“我是从天上过来的！”苏灿冷冷一笑。从玄野大陆穿越而来，不是从天上过来的吗？
“都给我上，把他们乱刀砍了！”欧阳紫嫣一声令下，那七八个男子，纷纷抽出砍刀，发一声喊，蜂拥而上。
苏灿也不犹豫，脚下一错，身形鬼影一般地飘了一圈，手中的匕首，舞出一片刀光。
恐怖的刀光，匹练般的刀光！让天上明月都黯然失sè的刀光！
一招之后，苏灿又回到了蓝暮雪身边。
仿佛，他一直站在这里，未曾动过脚步一样。
那七八个男子继续往前冲了两步，忽地一起住了脚，纷纷丢下手中的砍刀，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空气中陡然飘起一阵浓郁的血腥味，那些男子，捂着喉咙的手缝里，有鲜艳的液体流出。
月光下，他们的脸上，都是无法置信的震惊和恐惧！
苏灿这一招太快，蓝暮雪也没看见他的具体动作。只觉得苏灿横着匕首转了一圈，然后就退回来了。但是苏灿的最后一个动作似乎故意放慢，蓝暮雪看的很清楚：他的匕首，在最后一个男子的身上，反复拭了一下。
蓝暮雪低头查看苏灿手里的匕首，果然，那上面竟然没有一滴血。
苏灿见蓝暮雪在看自己手里的匕首，便微微一笑，将匕首还给了蓝暮雪，道：“还给你，现在用不上了。”
噗通！噗通！噗通……！中刀的人纷纷倒地。
噗！噗！噗……！唯有热血，还在喷溅……
“你……你、你这是、是什么妖法？”欧阳紫嫣指着苏灿，声音里一片惊骇，两条腿，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妖法？苏灿心中冷笑不止。以自己大周天圆满的功力，别说是用匕首，就是一块木屑，一张塑料板，也照样可以在一招内，割断这些家伙的喉咙。
苏灿带着蓝暮雪，往前走了几步，走到欧阳紫嫣的身前：“胜者为王，现在该是我来问你。说，为什么要设计对付我们？”
挥手之间，杀了八个训练有素的弟兄，眼前这人，简直就是妖孽般的存在！此时的欧阳紫嫣已经恐惧到了极点，想逃，却提不起脚步。想死，却又没有蓝暮雪刚才的勇气。
“这、这……，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欧阳紫嫣面如土sè。
“奉谁的命令？”蓝暮雪喝道。
欧阳紫嫣至此，也不敢撒谎，咬着嘴唇道：“当然是帮主姬大贵了。”
蓝暮雪的眼里，怒气大盛：“姬大贵这狗贼，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每次行动都是电话通知。我们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欧阳紫嫣摇头。
“别问了。”苏灿拍了拍蓝暮雪的肩，“量这种小角sè，也不会知道姬大贵行踪的。”
转过头来，苏灿对欧阳紫嫣道：“你走吧，我不想杀女人。”
欧阳紫嫣一愣，随后大喜过望：“谢谢，谢谢……”拖着早已发软的脚，转头朝面包车走去。
“欧阳紫嫣！”蓝暮雪在她身后叫了一声。
“什么……事？”
欧阳紫嫣回过头来，却惊恐地发现，蓝暮雪的匕首已经抵上了自己的胸膛！
“苏大哥不杀女人，我杀！”
蓝暮雪从欧阳紫嫣的身体里，缓缓地抽出了匕首。
这个女人欺骗自己也就罢了，可是她却一再侮辱死去的父亲。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蓝暮雪，毫不犹豫地开了杀戒。
论真实武功，欧阳紫嫣肯定要胜过蓝暮雪。但是欧阳紫嫣早已被苏灿吓破了胆，根本就没想到要做抵抗，蓝暮雪这招又是出其不备的偷袭，所以才能一击而杀。
刚才一时热血，杀了欧阳紫嫣。现在看着这满地的尸体，蓝暮雪不禁又害怕起来。她往苏灿身边靠了靠：“苏大哥，现在怎么办？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苏灿扫了一眼四周，把地上的尸体一起提起来，塞进面包车里。又从一个家伙的口袋里，摸出打火机，打开了面包车的油箱盖。
冲天的火光中，苏灿跨上了刚才的那辆摩托，载着蓝暮雪，驶离了现场。
“苏大哥，刚才我好怕，我以为，你……真的不管我了。”蓝暮雪坐在摩托后座上，把苏灿的腰抱得死紧。
“傻瓜，既然你叫我大哥，我又怎么会不管你？”苏灿放慢了车速，扭头一笑。
凌晨的风，有些清冷。但是苏灿这句话，却让蓝暮雪的心里泛起阵阵柔情和温暖，还有那一丝丝莫名的情愫。
“对了苏大哥，你刚才是怎么出现的？像天神一样，一下子就从天而降，我都不敢相信。”
“哈，我本就是从天而降的。可惜，降得不准，掉进了莫老头子的陷阱里，变成了一名叫花子。”苏灿虽然是玩笑话，但是依然透露出对莫霄汉的不满。
蓝暮雪犹豫了一下，道：“苏大哥，你对丐帮有大恩。要是你真的不愿意做乞丐，我和莫长老说一下，脱离丐帮也不是太难。他会答应的。但是……”
“但是什么？”苏灿问。
“但是你不做乞丐了，以后也不能不管我。以后，你还是我的苏大哥，行吗……？”
说到后来，蓝暮雪的语气中，已经是一片娇羞，两颊绯红。
苏灿看不到蓝暮雪的脸sè，笑道：“算了，我既然已经发过誓，就不会再脱离丐帮的。就是辈分太低，这个有些麻烦。”
蓝暮雪嘻嘻一笑：“这个苏大哥就不用担心了，你屡立大功，莫大叔会给你升袋的……。”
说话间，已经渐渐地顺着原路，赶回了站前广场。在一个无人的街角，苏灿将摩托停了下来。
两人都下了车，蓝暮雪却没有立刻就走，停在那儿揉眼睛。
“怎么了雪儿，沙子眯眼了？”苏灿问。
“不是啊，是苏大哥你的头发太长了，扫到了我的眼。”蓝暮雪一笑，“你也不理发，头发都可以扎辫子了。”
“哦，那你朝后面坐一点就行了，不要把我抱得那么紧嘛。”苏灿随口道。
“苏大哥……，你，坏人……！”蓝暮雪脸一红，低头跑向了前方，
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些不妥，苏灿尴尬地挠挠头皮，追上去道，“走，我们去看看莫老头子死了没。”
“什么？”蓝暮雪一愣。
“嘿嘿，无极门既然能对付我们，又怎么会放过莫老头子？我估计啊，他们用的是先把我们分开，然后各个击破的战略。”
“那莫大叔不是很危险？”蓝暮雪紧张起来，“苏大哥，你怎么不早说？哎！”
苏灿一笑：“放心吧雪儿，莫老头子比狐狸还狡猾，没那么容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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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暮雪拖着苏灿急急地赶到莫霄汉睡觉的地方，果然，早没了人影。“这可怎么办嘛？”蓝暮雪急得直跺脚，“苏大哥你快想个办法，我们要尽快找到莫大叔。”
经过刚才的一场变故，现在已经是早晨五点多了，天sè越来越亮。
苏灿看了看四周，皱眉道：“瑶海市这么大，去哪找？他又没个手机。我看你不用太担心，莫老头子老江湖了，不会出事的。我们就在这儿等他。”
蓝暮雪晃着苏灿的胳膊：“可是无极门的卑鄙和yīn险，你也看到了。莫大叔毕竟是一个人，又上了年纪，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会难过一辈子的。所以我想，我们还去找他，给他打个接应吧。”
看着蓝暮雪急得要哭的神sè，苏灿摇摇头道：
“好吧，去给他打个接应，但是凭我们两人想找到他，估计是大海捞针。我给你想个办法，立即通知丐帮在瑶海的什么舵主啊堂主啊，让他们去打听莫老头子的下落……”
苏灿这句话，可是一言点醒梦中人。
不等他说完，蓝暮雪已经掏出了手机，拨通了花飞影的电话：
“花姐，不好了。无极门的人，引开了我和苏大哥，暗算我们。现在我和苏大哥平安回到车站，莫大叔却不见了。我怀疑莫大叔也被他们引到了什么什么地方，你赶紧联系瑶海这边的弟兄，去四处找找……”
花飞影负责联络工作，帮中中高层头目的电话，她都有。“你们就在原地等着，我让瑶海那边的人，去找你们！”
丐帮中人的行动果然很快，半个小时的工夫，一辆轿车停在苏灿他们面前。一个满面红光的胖子钻出车来，冲着蓝暮雪一笑，道：“这位就是雪儿姑娘吧？”
“见过戚长老。”
蓝暮雪虽是帮主之女，但是辈分却不高。这位胖子，却是瑶海分堂堂主，八袋长老戚威。所以蓝暮雪也不敢坏了丐帮规矩，行了一礼。
苏灿装出一副什么不懂的模样，东张西望，就是不行礼。
戚威见苏灿不行礼，心中虽然不满，但是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和蓝暮雪莫霄汉同行，不看僧面看佛面。
“雪儿姑娘不客气，呵呵。”戚威一笑，道：
“刚才花长老打来电话，我就查问了车站一带的弟兄。明确消息，大约在凌晨三点左右，有兄弟看到莫长老追着一个男子，追到北二环立交桥下。据桥下的弟兄们反映。他们又一前一后，一个跑，一个追，往北郊去了。”
戚威歇了一口气，又道：“不过，现在莫长老在什么地方，就不知道了。”
“既然都有帮众兄弟看见了，为什么不支援，不继续跟踪？”蓝暮雪问道。
戚威一笑，道：“雪儿姑娘有所不知。在车站和桥下留守的弟兄，辈分太低，都不认识莫长老。而且又是半夜，莫长老跑得快，也看不到他身上的竹杖刺绣。所以，就没管这事了。”
“那快去北郊看看吧，戚长老，辛苦你了。”蓝暮雪急道。
“雪儿姑娘也不要太着急。”戚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等蓝暮雪和苏灿进了车，然后自己也钻进车里，道，“除了我，剩下的弟兄，几乎全部去了北郊。北郊只有一座矮山，面积不大，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刚才接到花飞影的电话，戚威自然不敢怠慢。要是莫霄汉在瑶海出了事，那自己这个堂主，也就做到头了。戚威又怕蓝暮雪留在车站再出状况，所以一边让手下先行去北郊寻找莫霄汉，自己则亲自开车，来接应蓝暮雪。
轿车出了车站，不久拐上二环路，疾驰起来。
蓝暮雪坐在车里，朝着窗外张望，一脸的焦急，叹口气，道：“莫大叔就是古怪，从来不用手机。要是有个手机，那多好啊。”
“别担心，那老东西死不了。最多被打个半死不活而已。”苏灿依旧对莫霄汉整蛊他的事耿耿于怀，嘴下的调侃，丝毫不留情面，听起来还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蓝暮雪见惯了苏灿和莫霄汉斗嘴，自然习以为常。开车的戚威，却吓了一跳。心说这年轻弟子，才刚一入门，就敢这样说莫霄汉，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正在惊疑之间，戚威的电话响了。
“找到莫长老了没？”戚威赶紧问道。
“找到了，在山上找到的，不过莫长老他……”报信的弟子有些吞吞吐吐。
戚威心头一沉，不会是莫霄汉被人害死了吧？他把轿车靠向一边，降低了速度，冲着电话吼道：“不过什么，快说！”
“堂主别急，莫长老没死，就是……就是受了伤，半死不活的。”
“在山脚下等我，我就到。”戚威关了电话，扭头看了苏灿一眼，真被这乌鸦嘴说中了。
“怎么样戚堂主？莫大叔现在怎么样？”蓝暮雪急问道。
戚威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道：“没事，雪儿姑娘放心。莫长老已经找到了，据说，受了一点伤。”
“苏大哥，你真是乌鸦嘴，怎么就不知道说点好话？你看，现在莫大叔真的受伤了！”蓝暮雪撅着嘴抱怨苏灿。
苏灿嘿嘿一笑：“这不叫乌鸦嘴，这叫心想事成。”
“不理你了！”蓝暮雪扭头看着窗外，装出很生气的样子。
这里离北郊的那座矮山已经很近了，戚威猛加油门，十几分钟后，到了山脚下。
山上几个丐帮弟兄，正用担架抬着莫霄汉走了下来。莫霄汉睡在担架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戚威擦了一把汗，迎了上去。蓝暮雪更是跑得飞快，赶在戚威的前面，冲到担架前，叫了起来：“莫大叔……”
唯有苏灿，懒洋洋地下了车，事不关己一般，站在原地看热闹。
“雪儿丫头别哭，我还死不了。”莫霄汉满脸是血，挤出一个恐怖的微笑。蓝暮雪一听，哭的反而更凶了。
“戚威见过莫长老，莫长老在瑶海受伤，是我的疏忽，甘受责罚！”戚威挤上前，朝莫霄汉行礼。
莫霄汉有气无力地摆摆手：“算了，戚胖子，这不关你的事。”
担架抬到山下，苏灿才慢慢地走了过来，弯腰看了莫霄汉一眼，嬉笑着道：“莫……长老，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你？看来你上辈子，好事做了不少啊？”
莫霄汉一见苏灿，立即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哭腔来：“哎呀苏兄弟你不知道，这帮孙子竟然用猎枪对付我，你看我的脸，都被打成麻子了。要不是老乞丐命大，你这辈子都看不到我喽。”
“看不到正好，我一看到你，吃饭就没胃口。”苏灿哼哼道。
“哎呀，我老乞丐死了就死了，可是你要找的匍地翠竹，怎么办？”莫霄汉咧嘴一笑。
“算我倒霉。”苏灿对戚威挥手道，“把这老叫花子抬回去，找一把杀猪刀，我给他治病。”
“喂喂，要杀猪刀干什么？”莫霄汉赶紧问。
“挖你脸上的铁砂呀！”苏灿咬牙切齿地道，“你的脸皮，不用杀猪刀，是挖不动的。”
“苏兄弟，不都是用磁铁吸出来的吗？”莫霄汉哭道，“老乞丐这辈子还没娶媳妇，你把我的脸挖烂了，不是彻底断了我的念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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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儿》继续摆碗，求推荐，求收藏，求评论，求打赏！谢谢各位看官，七夕快乐！ 第零四一章 万竹居
戚威见苏灿对自己指手画脚，心中老大不乐意。但是他看到苏灿的言辞中，对莫霄汉也是毫无尊重，极尽挖苦讽刺之能事，就更加不知道苏灿的底细了。只得命令手下的人，将莫霄汉抬进一辆中型客车里，大伙浩浩荡荡地赶回丐帮瑶海分堂。
莫霄汉被散弹枪所伤，万幸没有被打瞎眼睛。苏灿撕开他的衣服看了看，枪伤的部位是脸和前胸，还有右手臂。另外，左肩中了一刀，伤口很长，但是入肉不深。
昨夜里莫霄汉一眼就看出了欧阳紫嫣的目的所在，之所以没说破，是想将计就计，放长线钓大鱼。他知道，有苏灿保护蓝暮雪，自然是万无一失。
欧阳紫嫣引走苏灿和蓝暮雪不久，一个青年男子走到莫霄汉身边，抬脚踢了他的破碗，然后转身便跑。
莫霄汉知道这人的意思，无非就是想把自己引到偏僻的地方再动手。他也正好等着这些人的出现，以便顺藤摸瓜，追查姬大贵的下落。所以莫霄汉毫不犹豫，提着麻袋就追了上去。
以莫霄汉的功力，只需两分钟就能追上那人。但是莫霄汉故意放慢脚步，只是跟着那人，并不立即动手。后来那人七拐八弯，引着莫霄汉上了北郊的矮山。莫霄汉就知道，对方在这里，一定设下了埋伏。
莫霄汉自负武功和江湖经验，又一心想着早rì为蓝振海帮主报仇，当下并不畏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果然，刚到半山腰，就窜出几条人影，围住了莫霄汉。
围攻莫霄汉的一共有五人。莫霄汉在对方现形之时，便立下杀手，用飞刀解决了两个身手稍差的汉子。敌众我寡，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
剩下的三人，莫霄汉没打算全部杀了。辛辛苦苦跟到这里，就是想抓几个活口，逼问出一点东西来。所以莫霄汉只是跟他们游斗，伺机下手，以伤人不致命为准。
可是没想到对方在草丛里还埋伏了两名枪手，趁着莫霄汉身形一动，突然挺着猎枪站了起来。
莫霄汉临危不乱，双手齐挥，飞刀毒蛇齐出，然后立即回手，手臂护住了眼睛。
两名枪手，只有一名在临死前放了一枪，击伤了莫霄汉，另一名还没来得及开枪，就已倒了下去。
莫霄汉受伤之后，不敢再打算抓活口了，立即出绝招，希望速战速决。但是最后，他虽然又杀了两人，自己却又中了一刀，血流如注。
最终剩下的那个家伙，落荒而逃。
莫霄汉怕对方另有埋伏，便不再追击，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躲了起来，准备天亮后再作打算。最后在黎明时分，莫霄汉正要寻路下山，被瑶海分堂的人，在山上找到了。
苏灿让戚威准备了必要的药物和纱布，以及一些医疗器械，开始给莫霄汉处理伤势。
好在这些都是皮外伤，处理起来并没有耽误苏灿多少时间。取出铁砂，处理了伤口以后，苏灿又给莫霄汉把了一回脉，见他的脉搏有些虚旺，略显躁动。于是好人做到底，苏灿又催动自身真气，替莫霄汉梳理了一番经脉气血。
没办法，还指着人家给自己找匍地翠竹。
莫霄汉毕竟上了年纪，夜里几番奔波，最后打斗中又受了伤，失血不少。本来jīng神已经很是萎靡，只是强作笑脸而已。
现在被苏灿以真气一激一梳理，竟然立马焕发了生机，跳下床来，连声称赞：“苏兄弟好手段！本来以为要死了，谁知被你这么一调理，现在啊，洞房都没问题！”
“问题是，这天下只怕没人愿意和你洞房！”苏灿丢下老大一个白眼，走出了房间。
蓝暮雪和戚威等人一直守在房间外，见到苏灿出来，她赶忙迎了过来：“苏大哥，莫大叔现在怎么样？”
苏灿指了指身后的门：“自己看。”
“哈哈，好舒服啊！”莫霄汉脸上裹着纱布，伸着懒腰走了出来，“戚胖子，老乞丐饿了，拿点东西来给我填肚子吧。”
“好好，莫长老稍等，饭菜就来了。”戚威赶紧答应了一声，吩咐手下去准备酒菜。
听到有东西吃，苏灿也停住了脚步。折腾了一夜，他也是饿极了。
戚威将莫霄汉等人引入客厅，不多久，满桌子的鸡鸭鱼肉各sè菜肴齐备。“匆忙之间，没有像样的菜。莫长老，雪儿姑娘，苏兄弟都见谅啊。”
见到了苏灿的医术，和莫霄汉对苏灿的态度，戚威现在自然不敢充大，乖乖地坐在下首斟酒，堆着笑脸，讨好眼前的三位。
苏灿也不客气，只管捡自己喜欢的吃。前天夜里给何青芷治病，失去的血还没补回来。虽说以气养血，行动未受影响，但是毕竟不如气血两旺的好。
夜里的一场变故，耽误了转车的时间，只好等候下午的火车了。
莫霄汉和苏灿蓝暮雪，在瑶海分堂休息到午后，这才坐上了戚威的轿车，赶到了火车站。
戚威亲自将他们三人送上火车，才低头哈腰地告辞而去。
这一路上再无风波，第二天下午，三人顺顺当当地赶到了西川省会，天府城。车站外早已有帮中弟子驾车等候，三人上了车，驶离天府城，向着苍茫大山进发。
终于在晚上九点，轿车停了下来。
苏灿趁着月sè和灯光，打量着所在的地方。这里，似乎是大山中一个繁华的小镇。此时正是万家灯火，人影依稀，三两声犬吠远远地传来，一片安乐温馨的场景。
不由得将这里和塔山城做了一个比较，苏灿觉得，这里更适合居住，首先这种清新的空气，就不是塔山城可以相比的。
要是能和自己相爱的人，觅一个这样的地方，厮守一辈子，也是挺惬意的吧？苏灿又想到了何青芷。
“请啊苏兄弟，发什么呆？”莫霄汉指着前方一个高大的门楼说道。
苏灿看了看那门楼，高大威严古朴厚重，看造型，似乎是明代建筑。门头上三个大字：万竹居。
字迹刚劲有力，银钩铁画。 第零四二章 灵气
苏灿跨过门楼，却又是一番景sè。月光与灯光的辉映之下，一条宽约丈许的青石长廊，在眼前铺展开来，通向远方。长廊两边，却又是清一sè的翠竹林。晚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
万竹居，这么看来，倒也是名副其实。
越往前走，苏灿越是惊异。这里隐隐有一股灵气，飘忽于身边。想要探查灵气的来源，却又宛如雾里看花，不得明白。
身边的竹子，都是普通的品种，绝不是灵气的来源。难道莫霄汉说的那一大片匍地翠竹林，就在这四周？
不过苏灿很快否决了自己的看法，即使是匍地翠竹，也不可能有这么jīng纯的灵气。
莫非这里也有修真之人？苏灿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再一分析，苏灿又觉得不对。假如这里有修真之人，又有这么jīng纯的灵气可以吸纳，那么他的修为应该很高才对。
既有这样的高人，莫霄汉就不会对自己的医术和功力感到敬佩了。
看来这次来西川，是来对地方了。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灵气的方向和具体的能量，但是苏灿隐约感应到，这股灵气绝不是翠竹林可以相比的。只要找到这个灵根，翠竹林，根本就不需要了。
苏灿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翠竹林的事，暂且搁一边，明天开始，先寻找这里的灵根所在。
顺着长廊走过半里路，眼前又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广场。广场四周，假山喷泉一应俱全。广场上，很多闲聊的男男女女，见到莫霄汉和蓝暮雪，纷纷站起身来，上前行礼。
苏灿目测了一下这个广场，估计也在一千平米以上。真没想到，丐帮的总舵，竟是这样的排场。
穿过广场，又走了两分钟，一排青砖灰瓦的明清建筑横在眼前。苏灿跟着莫霄汉走过正门，进入天井院内。
莫霄汉打开一间偏房的门，道：“苏兄弟，让雪儿在这里陪你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嗯嗯，你忙吧。”
苏灿探头看了看，这房间，似乎是一个小会议室，条桌长椅，还有主席台。雪儿嘻嘻一笑，推着苏灿进了会议室，轻车熟路地泡上一杯茶来，道：
“苏大哥，先喝杯茶。莫大叔是去通知其他长老，来欢迎你的。”
“不是吧？”苏灿嘿嘿一笑，“老家伙这么看重我？欢迎不欢迎，我无所谓。只是想弄个九袋长老的身份，不用给人行礼。你看那戚威，我没给他行礼，他的鼻子都气歪了。”
“你想得美啊，苏大哥。要做九袋长老，我看你最少等到五十岁。长老长老嘛，总得有个长着老者的样子，是吧？”
“哈哈，花飞影也是长老，很长者老者的样子吗？”苏灿大笑道，“要是她知道你在背后说她老，一定会气的掀桌子。”
蓝暮雪撇嘴：“花姐也才八袋长老啊，没到九袋。而且在整个丐帮中，她是女中豪杰，也立过大功的。”
苏灿端起眼前的茶杯喝了一口，道：“其实，我也就是随便一说。等我找到了我要的东西，就离开这儿，以后见到丐帮弟子，绕得远远的就是了，自然不用给任何人行礼。”
蓝暮雪急道：“苏大哥，你见了我可不要躲得远远地，我不要你行礼的，我最不讲究了……”
正说着，门外脚步声乱响，莫霄汉带着四个老家伙走了进来。蓝暮雪赶紧起身，行礼：“几位长老好。”
“雪儿回来了，回来就好……。”那几位老者的眼光在蓝暮雪脸上略一停顿，便转向苏灿。
莫霄汉上前一步，道：“这位就是苏兄弟，医术和武功，都是一等一的好。这次塔山之行，我和雪儿好几次死里逃生，都是苏兄弟的功劳。”
“欢迎苏兄弟加入我们丐帮。”那几个老家伙见苏灿就是不主动行礼，只得倒过来抱拳跟他打招呼。
“嘿，不客气，各位长老不客气。”苏灿嘿嘿一笑，抱拳还了一礼。
几个老家伙哭笑不得，这个刚入门的弟子，比九袋长老资格还拽。莫霄汉也是咧嘴一笑，对其他几位九袋长老说道：“苏兄弟刚加入，那个……，慢慢来啊。我们先吃饭，雪儿她妈妈还在前头大厅等着我们。”
蓝暮雪看出了尴尬，赶紧附和：“对啊对啊，先吃饭，苏大哥，我带你去见见我妈。”
苏灿一囧，暗道，我见你妈干什么？
几人离开会议室，绕过两座走廊，走进了西首一个大厅中。苏灿观察了一下，这个大厅，似乎是万竹居的食堂。西边是简易的条形餐桌，东边摆放着十几张八仙桌和长凳。
东边正中间一张八仙桌，本来坐着的一个中年妇女站了起来，朝着大家迎了两步，道：“莫长老辛苦了。”
苏灿抬眼看了看这人的眉眼相貌，显然就是蓝暮雪的妈妈了。
“不辛苦，大嫂。只是大事没办成，丢了丐帮的脸，辜负了大家的希望。”莫霄汉赶紧回道。
蓝暮雪的妈妈，也不过就四十岁的模样。莫霄汉看上去，要比她大上三十年，可是却毕恭毕敬，以大嫂相称。
蓝暮雪跑到她妈妈身边，牵着她的衣袖，对着苏灿努努嘴：“妈，这位就是苏灿，苏大哥。他救了我和莫长老好几次……”
“多谢苏兄弟，对小女的救命之恩。吕若华和先夫蓝镇海，感激不尽。”蓝暮雪的妈妈，竟然走前来，对着苏灿深深一拜。
“阿姨使不得，不要这么客气。这都没什么，没什么。”苏灿没想到吕若华竟然以这样的大礼相见，闹了一个手忙脚乱。
其实吕若华这一拜，也的确是因为心存感激。她和蓝镇海膝下，只有蓝暮雪这么一个女儿，要是蓝暮雪出了事，那她在世界上，也是生无可恋了。
另外吕若华见莫霄汉之外，其他几位九袋长老对苏灿似乎有些冷淡。刚才深深一拜，也是在他们面前做出样子，让大家以后，对苏灿看重一点。
当下大家围着八仙桌坐了下来，莫霄汉又将这四位九袋长老正式介绍给苏灿。
那满面红光身材魁梧的是护法长老，钟绝。其他三位，都是传功长老。分别是大力金刚周劲柏、铁掌铁斩风、百变神拳赵栓虎。
苏灿笑着点头，心里却道，一个个外号大的吓死人，就不知道真本事如何。 第零四三章 破天荒
莫霄汉将苏灿拉在自己身边坐下，亲自给他倒上了酒：“来，苏兄弟，今晚这顿饭，算是我们给你接风了。干了这杯！”
苏灿心里惦记着这里神秘的灵根，对酒菜的兴趣大减，随便应付了几句，吃了几口菜道：“我饱了，大家慢慢用吧。今天月sè不错，我出去走走。”
莫霄汉赶紧站起身来：“苏兄弟留步。刚才我们几个老家伙商量了一下，决定直接提拔苏兄弟为六袋弟子。这个嘛，是有点委屈了苏兄弟，但是祖宗规矩在那儿，我们也不能太不放在眼里了。”
“六袋弟子？”蓝暮雪的眼睛睁得老大。丐帮等级森严，对弟子的提拔也非常苛刻。帮规规定，六袋之前，最多每年升一级；六袋之后，每次升级都要考核，要经过长老会同意才行。
像苏灿这样才入门的弟子，就算有重大贡献，也最多只能提拔为三袋弟子，以后再逐年增加袋数。
现在直接提拔苏灿为六袋弟子，可是丐帮历史上破天荒的第一次。要知道，蓝暮雪七岁正式拜老祖，加入丐帮十年，到现在，也才仅仅是六袋弟子。而且，她还是帮主之女。
“苏大哥，还不快谢谢几位长老？”蓝暮雪对着苏灿连连挤眼。
苏灿吸了吸鼻子，微微一笑：“谢谢几位了，这个六袋弟子我就不要了吧，就这样，做个没袋弟子，挺好的。”说罢，苏灿也一转身，已经走出了饭厅，往广场而去。
所有的人都是一呆，只有莫霄汉在苦笑着摇头。
铁掌铁斩风在桌子上一拍，怒道：“这小子，太不上抬举了吧？六袋弟子，他还嫌级别低？想当年，我铁斩风也是熬了十几年，三十五岁，才混上六袋的！”
百变神拳赵栓虎看着莫霄汉，道：“老莫，你说这小子的武功很厉害？我看他的身形步法，也就稀松平常嘛。要是考量起来，我估计，他在我的手下走不到五个回合。六袋弟子，已经过于抬举他了。”
“这年轻人，简直把我们丐帮当成不入流江湖混混了。唉……。”护法长老钟绝，也是摇头不止。
莫霄汉站起身拱了拱手：“各位老哥听我一言。苏灿的身手我和雪儿丫头都亲眼见过，我帮中，目前无人是他对手。就算……蓝帮主还在，只怕也有所不及。”
“什么？”赵栓虎也站了起来，一脸震惊，“这不可能吧？”
莫霄汉示意赵栓虎稍安勿躁，接着说道：“而且这人的医术非常了得，手段之高明，我莫霄汉平生仅见。各位想想，要是这样的人才，不能为我丐帮所用，是不是太可惜？”
“可是祖宗规矩说破就破，以后威信何在，我们如何管理丐帮？”钟绝皱起了眉头。
沉默中，吕若华也站了起来，道：“几位长老，这帮中大事，本来我不该插嘴。但是就苏灿小兄弟的事儿，我还是想说上两句，对与错，大家斟酌吧。”
“大嫂请说！”几大长老纷纷起身。
吕若华虽是蓝镇海之妻，蓝暮雪之母，但是她却不是丐帮中人。但是她久居万竹居，对帮中弟子，从来不分亲疏，都礼待有加，人缘是出了名的好。帮中弟子对他丈夫蓝镇海，是一种敬畏，对她吕若华，却是发自心里的尊敬。
而且吕若华极有主见，眼光长远，甚至在她丈夫，帮主蓝镇海之上。
所以吕若华一开口，几大长老便不再多言，站起来恭听。
吕若华的眼光在众人脸上逐一扫过，缓缓地道：
“各位长老，近些年来，丐帮有赖大家辅助先夫，倒也不算太没落，但是相对以前来说，终究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这里，有大环境的变化，也有丐帮自身的问题。”
“大嫂所言甚是！”吕若华一针见血，众人唯有附和。
“现在几位长老，也算老当益壮，处理帮务游刃有余。但是大家可曾想过，你们衰老以后，丐帮中还有何人，能够挑起重担？”
众人无语。丐帮青黄不接，人才凋零，一直是几大长老与蓝镇海生前的一大心病。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吕若华道，“依我看来，要改变丐帮目前萎靡不振的格局，恐怕还要废除一些已经过时的老规矩。前年先夫破格提拔花飞影长老，帮中也有一些争议。但是现在来看，花长老的能力和魄力，都已远远地超过了那些分堂的堂主。”
钟绝听到这里，脸皮一红。前年不同意花飞影破格上位的人，就是他。“那么以大嫂之见，苏灿，应给授予几袋身份？分派什么职务？”钟绝抱拳问道。
吕若华淡然一笑，道：“我是女流之辈，不敢代替各位长老决策。刚才所说的，也是先夫在时，我们私下的一些闲聊。再者苏灿于小女有恩，我若举荐，也有瓜田李下之嫌。今天多说两句，今后自当下不为例，还请几位长老原谅。”
“我也吃饱了，先告退，各位长老慢用。嗯……苏灿一事，大家慢慢再议，切不可伤了平rì里的和气。”吕若华转头招呼蓝暮雪道，“雪儿，我们回屋里吧。”
“大嫂走好。”五长老纷纷起身恭送。除了莫霄汉之外，其他几人无不在心里惊叹于吕若华的厉害。明明已经帮着苏灿说话了，最后却又话锋一转，把自己完全撇清。
待吕若华母女走出门外，莫霄汉和其他几位长老重新落座。莫霄汉陪着笑脸，道：“几位老哥哥，要不，再给苏灿升一袋，七袋？”
钟绝摸出烟袋，吧嗒吧嗒地吸着，却并不说话。大力金刚周劲柏撇了撇嘴，道：“我无所谓啊，但是依着丐帮规矩，这苏灿想做到七袋弟子，必须接我十招。十招一过，我就没意见。”
赵栓虎沉吟着道：“如果苏灿的武功，的确过得去，这里的人倒也好说。可是老莫别忘了，还有洪九。洪长老恐怕不是那么好说话吧。”
莫霄汉嘿嘿一笑，道：“几位老哥，两天以后就是丐帮大会，到时候，会推举出新帮主。有弟兄们议论说，我老莫会上台争一把。其实啊，别说我不是洪九的对手，就算我能打得过他，我也不会争帮主一职的。”
钟绝吐出一口烟：“老莫的意思是……，你放弃上台比武，给苏灿换一个七袋弟子的身份？”
莫霄汉笑而不语。
“就怕，洪九做了帮主反而更加顽固。那时苏灿就别提七袋，我怕他，五袋都混不上啊！”赵栓虎冷笑不止。
“好了，既然两天后就是大会，我们干脆等大会过后，再议苏灿之事。蓝大嫂子说的有道理，我支持她的看法。都散了吧。”铁斩风抹抹嘴，站了起来。
莫霄汉抱拳：“既如此，那就有劳各位，到时候在新帮主洪九面前多多美言了。老莫谢过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