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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代名屠     花都至尊丐王txt下载     花都至尊丐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零一四章 第一美人

    苏灿在外面发呆,何青芷却在房间里哭泣。

    刚才被邻居呵斥了一番,何青芷现在也不敢大声哭泣,只是咬着被子呜呜咽咽。何青芷这番悲戚,一则是因为刚才受了惊吓,另一个自然是伤心于自己的命苦。

    这两天积累起来的对苏灿的好感,被今夜的变故全部冲散,荡然无存。

    没想到苏灿表面上装君子学诙谐摆风度,骨子里却是这样的龌龊,竟然在半夜里爬上自己的阳台,意图不轨。

    同时何青芷还有一点不解,苏灿究竟看到了什么,竟然会那样兴奋地大叫?难道是自己在梦里做了什么不雅的动作?还是自己说了什么梦话?

    想到这里,何青芷更是羞愤难当,泪如泉涌。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何青芷再无睡意,抱膝坐在床上直到天亮。

    等到天光大亮以后,何青芷洗簌完毕,立即戴上头罩,提着包,疾步走出了小楼。她不愿意和苏灿在一个屋檐下多呆一会,夜里的事情,太气人。

    可是当何青芷走出家门时,却蓦然一呆。

    苏灿坐在地上,背靠着围墙正在熟睡。疲惫清瘦的脸上,一道血痕清晰可见。

    原来苏灿昨夜挨了一顿打,也感到垂头丧气。本来准备坐在墙边平息一下心情,谁知道东想西想,到了天快亮的时候,竟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看着苏灿可怜兮兮的模样,何青芷心中又是一阵不忍。同时心中又是一阵疑惑:是不是这人的头脑,还没有完全清新,所以有时候会做出一些怪异的举动?

    现在要不要把他喊醒?这样睡,很容易受凉感冒的。

    何青芷犹豫了半天,放弃了喊醒苏灿的想法。

    感冒了也是活该,自作自受!

    何青芷把院子的铁门猛地一带,咔吧一声上了锁,转头走进了晨曦中。

    这样大的动静,当然惊醒了苏灿。他揉了揉眼,追着何青芷喊道:“青芷,夜里不是我故意的,你听我解释,喂,喂……”

    何青芷却没有停步,反而加快了速度匆匆而去。

    看着何青芷远去的背影,自感没趣的苏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解释?就算何青芷愿意听自己解释,只怕也难说清楚吧?

    苏灿知道,现在想取得何青芷的原谅,只有尽早治好她脸上的黑疤。现在大周天已经圆满,苏灿想,可以从杏仁堂借一套金针,等何青芷心情好的时候,自己可以先试一试。

    虽然不清楚何青芷脸上黑疤形成的原因,但是苏灿也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功力,治疗起来,只怕还是非常棘手。

    打开院门走进房间,今天的苏灿,可没了做早餐的兴致。他简单地洗漱了一番,也出了家门,走向大街。

    路边的早点铺里,胡乱吃了一些早点,苏灿便起身前往老胡的杏仁堂。

    “师父,这么早?”

    苏灿走到杏仁堂门前,蝶仙恰好从里面来开门。

    “嗯。”苏灿点点头,算是回打招呼。

    蝶仙把苏灿让进屋里坐下,沏上一杯茶端了过来,然后盯着苏灿的脸,迟疑着问:“师父……,您的脸,怎么回事?我给你擦点药吧?”

    “被你师娘打的。”苏灿没好气翻了一个白眼,“你师父没那么娇,这点小伤,就不用擦药了。”

    “啊?”蝶仙大吃一惊,“师父您都……结婚了?我看您岁数也不大呀。”

    苏灿轻轻地缀了一口茶:“谁说岁数小,就不能结婚了?”

    蝶仙抿嘴一笑:“师父,那我师娘美不美?”

    “嗯,美,当然美了。”苏灿的眼里闪过一丝强大的自豪,缓缓地道,“你师娘,是天上地下古往今来第一美人……”

    “这么美呀……。”蝶仙愣了一愣,喃喃的道。

    要知道,在这塔山县城里,她胡蝶仙不仅是个小名医,也是众所周知的小美人。现在听到自己的师娘如此美貌,她的心中难免有一丝失落。吃醋,是女人的天xìng。

    “师父,什么时候,我也见见师娘?”蝶仙失落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笑着问道。

    “呵呵,总会有机会的。”苏灿一笑。

    脚步声响,老胡从里间走了出来:“蝶仙,女孩子家的,不要这么八卦。”

    蝶仙吐了吐舌头:“女孩子不八卦,难道让那些大男人八卦吗?”

    这句无心之言,对苏灿可是大大的不敬。苏灿刚才把自己的老婆夸成了一支花,凭谁说,都有八卦的嫌疑。

    苏灿xìng格磊落不拘小节,当然不会计较徒弟的无心之言。但是老胡却听出了不妥,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

    蝶仙又一吐舌,闪到了一边。

    老胡和苏灿寒暄了几句,道:“苏老弟,我今rì要去省城采办一些药物。医馆,就委托老弟照应了。我通知了胡大姐,今天中午,我请她代劳,陪老弟吃饭。”

    “无妨。”苏灿大马金刀地点点头。

    其实老胡说的是客气话,医馆中有蝶仙坐堂,他是很放心的。但是既然苏灿是蝶仙的师父,总要奉承一下。

    可是在苏灿的眼里,蝶仙的医术,仅仅算是入门。倘若今天真的遇到疑难杂症,也只好由自己照应了。

    现在的苏灿,还没学会客气话。再者通过两天的相处,苏灿心中也把老胡当成了一个朋友。既是朋友,何必客套?

    老胡挥手告别,径自去了省城。

    苏灿就在楼下的一张桌子上,给蝶仙批改医案。蝶仙垂首立在一旁,聆听教诲。

    “蝶仙,你看这条病例。”苏灿指点着手中的医案道,“这是一个治疗消渴症的古方,沿用了几千年。但是为何你用起来,却效果不明显?”

    “这个,也是我的不解之处。”蝶仙回道。

    “嗯,古代之药草,没受环境污染,而且都是自然生长的,药xìng非常良好。现在的药草,一个是污染严重,另一个,大多是人工培育的,所以药xìng低了很多。你刻舟求剑,不求变通,如何能治好患者的病?”

    “虎狼之药,必须亲自试验药xìng。除此之外,温和的药物,不妨在药方中,适量加重一点。”

    “病万变,药亦万变。病头与病尾,不可同一剂药用到底。”

    “肾病先壮其元,肝病先清其火。若是两者并发……”

    苏灿正讲得带劲,门前人影一闪,一个美貌少妇,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嘴里直嚷道:“胡医生,胡医生!胡医生在家吗?”

    蝶仙站了起来:“我是胡医生的女儿,请问您有什么事?”

    苏灿暗自打量着眼前的少妇,大约二十七八岁年纪,瓜子脸丹凤眼,山水盈盈,身材凹凸有致,也算一个美人。不过看她气sè中正,却不像是个病人。而且听她的呼吸之间,张弛有度,显然,是一个练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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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一五章 如意旅馆

    那美少妇也打量着蝶仙,道:“我一个朋友生病了,特意来请你爸爸前去治疗。你爸爸在哪里?”

    “对不起,我爸爸不在家。如果你相信我的医术,请把病人送到这里来。”

    “啊?”那美少妇听说老胡不在家中,大感失望和焦急,“那可怎么办好?病人病得很严重,不能移动,所以我才来请胡医生出诊的。”

    蝶仙道:“既然病得这么严重,那就应该打电话叫救护车,送往大医院才对。”

    少妇一跺脚:“这不是医院能治好的病。要是可以送医院,我还需要在这儿跟你这小丫头磨牙吗?要不这样吧,你陪我走一趟,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对不起,我不会和陌生人一起到陌生的地方出诊。”蝶仙见这少妇出言无状,心中有些生气,冷冰冰地拒绝了她。

    “哎呀小姑娘,我就求求你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美少妇对着蝶仙道,“放心,姐不是坏人。”

    蝶仙依然摇头。是不是坏人,谁知道呢?

    少妇咬咬牙,突然伸手一挥,当啷一声响,却是两根金灿灿的小金条落在桌上。“这是诊金。现在你可以和我一起走了吧?”

    不用钞票用金条?苏灿对这少妇的好奇,又加深了一点。

    “不行。我还是不能出诊,收回你的诊金,另请高明吧。”蝶仙不为所动,把金条推了回去。

    那少妇突然眉头一直,杏眼圆睁,沉声喝道:“小姑娘,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信不信,我拆了你杏仁堂的招牌?!”

    “你敢!”蝶仙气得一拍桌子,满脸通红。

    那美少妇正待发作,苏灿却站了起来,道:“不要争了,蝶仙。你不方便出去,那就由我陪着这位小姐走一趟吧。”

    “师父……”蝶仙看着苏灿,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

    苏灿摆摆手:“你爸爸托我照应医馆,万一被人拆了招牌,我怎么有脸再见你爸爸呢?所以就算刀山火海阿鼻地狱,我也不敢不去啊。”

    “你是这小丫头的师父?”那少妇脸一红,“老胡的女儿,不是老胡亲自教吗?”刚才说要拆人家招牌,现在被苏灿拿话一挤兑,她的脸上,难免有点挂不住。

    “你还管的真宽。”蝶仙白了那少妇一眼。

    少妇不再和蝶仙斗嘴,转动一双美目,把苏灿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我说,你会不会看病呀?”

    苏灿衣着普通,又年纪轻轻,脸上还挂着一条血痕,怎么看都不像医生的范儿。

    “不是你说‘死马当成活马医’吗?既然是死马,那就胡乱治一治呗。”苏灿懒洋洋地答了一句。

    “哼。”蝶仙撅着嘴,在一旁冷哼,“能请动我师父出诊,都不知道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见蝶仙如此一说,美少妇又狐疑地看了苏灿一眼,道:“那就走吧,先生的药箱在哪里,我来给你拿。”言辞之间,不知不觉地已经客气了许多。

    “我没有药箱。”苏灿从蝶仙手中接过一套金针装在口袋里,“走吧。”

    门外一辆出租车早已停候多时。两人钻进车中,那少妇还没坐稳,便催促司机道:“回到原来的地方,江滨路如意旅馆,快!”

    江滨路,是塔山县城最繁华的几大条街之一。此时正是上午十点,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眼见前方拥堵,美少妇便拖着苏灿,弃车步行,匆匆地穿过人群,朝前方走去。

    “来,塔山服装大卖场,中秋大酬宾,好礼送不停!来看一看吧……”

    此时,穿着笨重的外套,伪装成丑小鸭的何青芷,正在滨江路大街上发放传单,突然间眼前一花,却看到一个风sāo女人,拖着苏灿走向了如意旅馆。

    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眨了眨眼定神细看,没错,这人就是苏灿。脸上的一条血痕,是自己夜里送给他的,独一无二的防伪标志。

    再看那少妇,描眉画眼浓妆艳抹,一看就是风尘女子了!

    何青芷恨不得将心中的愤怒,化成一把刀,将这个伪君子的心给掏出来。还说什么养活自己一辈子,还送盆景给自己,原来,都是雄xìng动物想满足自己兽yù的一种欺骗手段而已!

    现在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昨夜纠缠自己没有得手,今天竟然来找站街女。

    苏灿啊苏灿,你真的好高尚,真的好君子啊!

    何青芷呆呆地站在大街上,看着苏灿和那女人并肩走进了旅馆。她真想冲上去,给苏灿两个耳光。

    可是又一想,自己凭什么打人家?和苏灿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已,既然自己不能给他身体上的某种满足,那么人家出来寻芳揽胜,也是可以的吧?

    虽然道理想得明白,但是何青芷的心,却依然很痛。

    因为心在滴血,因为,前两天的一点美好幻想,被残忍的现实,撕碎了。

    何青芷就这样站在大街上,心绪万千地看着对面的如意旅馆,不知不觉间,手里的一大摞宣传单滑落在地,被风一吹,漫天蝴蝶一般飘飞起来。

    步履匆忙的苏灿,当然不知道这一切。他随着那美少妇上了旅馆的二楼,走进了一个昏暗的房间。

    房间里,一个眉清目秀,和蝶仙年纪差不多的少女,正在一脸慌张地等待。见到苏灿和那美少妇推门进来,赶忙迎了上来,对那少妇说道:“花姐,莫老爹的体温,越来越低了……”

    话音未落,竟然一阵哽咽,两行泪水簌簌而下。

    那美少妇抢到床边,伸手试了试躺在床上的病人的鼻息,转头对苏灿说到:“先生,有劳您了。”

    苏灿打量了一眼房间,对那少女说道:“黑咕隆咚的怎么看病?拉开窗帘。”

    少女依言拉开窗帘。苏灿走到床前,一伸手,三根手指轻轻按在病人的脉搏上,同时打量着病人的气sè。

    病人是一位老者,头发蓬乱,衣衫破旧。古铜sè的脸上刻满了皱纹,下巴上,半尺来长的花白胡子,了无生气。

    苏灿屏声静气,细读患者之脉象,眉头也渐渐地皱了起来。幸亏是自己亲自来,若是换成蝶仙,还真的搞不定。

    被少女称为莫大叔的老者,气息非常微弱,但是脉搏却亢奋激昂,如同被禁锢的湖水在大风的吹荡之下,不得宣泄,只在体内迂回澎湃惊涛拍岸。

    显然,这老者也是一名练家子,而且内力颇为不弱,只是经脉被封,才有这种种异常。

    “他中过毒,”苏灿抬头对屋里的两人说道,“不过你们已经给他喂了解毒药物,毒xìng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对吧?”

    美少妇和那少女脸sè同时一变,对视了一眼。那少妇说道:“不敢隐瞒先生,的确如此。还请先生施以妙手,救治我们的亲人。”

    “亲人?”苏灿心中不以为然。苏灿一进门便已知晓,眼前的两个女人,和床上的患者,骨骼相貌,毫无相似之处,断然不会有任何血缘关系。

    但是苏灿没必要纠缠于这些事,他只是个医生而已。

    “好吧,你们两位出去,我来给他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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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一六章 藏龙卧虎

    “啊?为什么我们要出去?我们看着你治病不行吗?”那个美少妇见苏灿要自己出去,很明显的不乐意。

    苏灿淡淡一笑:“无所谓,等下我给他治病,要把他全身衣服都脱下来。你们要留下参观,那就留下来好了。”

    那青衣少女脸一红,拽了拽美少妇的衣袖:“花姐,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吧。”

    少妇犹豫了一会儿,对苏灿说道:“这位病人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还望先生慎重。假如能够妙手回chūn,我们必有重谢!我就在门外,等候先生的好消息。”

    “不必再谢。”苏灿摆摆手,“你已经付过诊金了。”

    其实美少妇这句话,本是一语双关的说辞,潜台词是:病人很重要,你千万别捣鬼,我就在外面看着。

    但是苏灿却没听出来。他是医生,会看病,却不善猜谜。

    等两个女人走出房间,苏灿将老人的衣服脱去,翻过身来仔细检查。

    从刚才把脉来看,苏灿可以断定,这老人的后背督俞穴被封住了。可是检查了一遍,后背上并无异常。

    苏灿揉了揉太阳穴,看来,必须下点功夫了。

    他将老人扶坐起来,自己也上了床,双掌抵住他的后肩,调匀呼吸,催动自身真气,强攻老人的督脉诸穴。

    半盏茶的功夫,老人的后背上,督俞穴四周,渐渐地冒出四根透明sè的毛发。

    原来是这个在作怪,怪不得刚才没有检查出来。苏灿嘿嘿一笑,停止运功,拔出了老人后背上的四根毛发。

    老人浑身一颤,嘴里哼了一声,又晕了过去。

    苏灿知道,老人已无大碍了,不久就会醒来。他依旧让老人躺下,来打量拔下来的毛发。

    这四根毛发,长一寸来许,猪鬃一般,坚韧粗壮。毛发上还隐隐有一股苦味,苏灿仔细地辨别了一番,倒像是某种蛇毒。

    这老人内力充沛,武功显然不低,但是他也中了招,说明对手更加厉害。能用这种“猪鬃”做暗器,打进人的穴道,可见施放暗器之人,手法极其高明。

    从老人的病况来看,应该是夜里出事的。既然是夜里出的事,那么打斗的地点,显然也在塔山城内。不过这老人竟然能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将身上的蛇毒化解的干干净净,自然也不是一般人。

    没想到小小的塔山县,竟也是藏龙卧虎。

    若是自己的大周天还没贯通,遇上这样的暗器高手,苏灿想,大概也是死多活少吧。

    不过,自己也没得罪谁,别人干嘛暗算自己?苏灿摇头笑了笑。

    随手将几根“猪鬃”放在床边的方桌上,苏灿跳下床来,冲门外喊了一声:“治疗结束,你们可以进来了!”

    房门应声而开,美少妇和青衣少女一起奔了进来。那少妇抢到床边,一探老人的脉搏,稍后满脸喜sè地站起身,对着苏灿深深一拜:

    “先生果然医术jīng湛,多谢!”

    那个青衣少女见到美少妇的神sè,也知道老人是救回来了,当下也走到苏灿身前,弯腰一拜:“蓝暮雪多谢先生。”眼中清泪盈盈,竟是喜极而泣了。

    原来她叫蓝暮雪,倒也怪标致的。苏灿心中一笑,好奇怪,干嘛要告诉我名字?

    “不客气。”苏灿挥挥手,“治病救人,是我们医生的职责。”

    美少妇略一沉吟,道:“想问问先生,你用什么化解了病人身上的余毒?”

    “余毒?”苏灿一怔。是了,这少妇一定是以为老人余毒未清,却不知他昏迷不醒的原因,是背后的四根“猪鬃”造成的。也难怪,自己刚才都找了半天,才发现了此中机关。

    苏灿看了两个女人一眼,道:“我没有给他解毒。他中的应该是蛇毒吧,但是已经被事先化解掉了。这治蛇毒的药,倒也很高明。不知是哪位的手段?”

    “嗯……,”那美少妇支吾了一声,“蛇毒是我治的,我家是祖传的草药郎中,有治蛇毒的偏方。”

    “原来如此。”苏灿点点头,从方桌上拈起一根透明的“猪鬃”,“病人昏迷不醒,是因为后背上被扎进了几根刺。现在刺已拔出,他很快就会醒来,放心吧。”

    “这、这是猪毛吗?”美少妇奇道,“这东西,如何能够扎进人的身体的?”

    “这东西看起来像猪鬃,但是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等病人醒来,你自己问他吧。”苏灿走到水池边,打开龙头洗了手,“好了,告辞。”

    “先生留步。”美少妇喊住了苏灿,又从口袋里掏出两根小金条,“一点辛苦费,不成敬意。还请问先生大名,以后也好报答。”

    真是有钱人呐,苏灿在心里嘀咕了一句,金条就像自家地里长的一样,说送人就送人,一点不心痛。

    “诊金不是已经付过了吗?”苏灿客气了一把。

    美少妇不容分说,把小金条塞进苏灿的手里:“那是定金,这才是诊金。”

    想起何青芷挣钱那么辛苦,苏灿将两根金条收了下来:“对了,我叫苏灿,诊金已经收下,以后就别再提报答二字,当不起。”

    心下却想,你怎么报答我?以身相许么?我可是有老婆的人。

    突然又想起,昨天夜里把老婆得罪的不轻,心中又是一阵惆怅,唉……。当下也不再多说,转身下了楼,没jīng打采地走出了如意旅馆。

    何青芷此时依旧在滨江路上派送传单,她尽量克制着自己不去想刚才的事儿,可是一双眼睛却不争气,总是不住地在如意旅馆的门前巡梭。

    苏灿垂头丧气无jīng打采地走出旅馆,恰好又被何青芷看在眼里。

    果然,果然!

    何青芷心中冷笑不已,看他那走路都没劲的德xìng,刚才果然没干好事!

    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家伙赶出自己的房子。何青芷想,现在的苏灿既不是傻子,也不是小猫小狗,凭什么还要住自己的屋子?

    指腹为婚,只是一场荒唐的闹剧。那一纸婚约,更是自己被家庭抛弃的结果。以前在都城,自己是身不由己。现在来到塔山,自己已经完全dú lì,有了选择的权利。

    跟他在一个屋檐下,想想都恶心。

第零一七章 强势的蔡大姐

    苏灿出了如意旅馆,打了一辆车,回到老胡的杏仁堂医馆时,已经是午饭时分了。

    蔡大姐果然在医馆里等候,一见苏灿,立刻站起身,笑容满面地迎来了出来:“大兄弟,回来了。”

    显然,蔡大姐是听蝶仙说了苏灿出诊的事。经过前天的治疗,蔡大姐看起来jīng神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似乎也减去了几分。

    苏灿笑着点头:“你好,蔡大姐。”

    蝶仙见师父回来,也是笑逐颜开,连声问道:“师父,看病还顺利吗?那个凶女人没有为难你吧?”

    “嘿嘿,总算没辜负你爸爸的托付,杏仁堂医馆的招牌,是保住了。”苏灿嘿嘿一笑,“你师父饿了,蝶仙,饭在哪里?”

    蝶仙走出医馆,冲着隔壁醉仙居饭庄喊了一声,不大工夫,伙计送来六个菜,一瓶酒。三人坐在条桌边,边吃边聊。

    “我说谁这么大胆子,要拆老胡的招牌?要不要我打个电话,把他们抓起来?”蔡大姐道。

    “不用了不用了。”苏灿赶忙道,“人家急着看病,难免有点火气大。这不都给了诊金嘛。”

    苏灿心中隐隐觉得,那个美少妇和老人都不简单。不仅他俩会武功,就连那个青衣少女蓝暮雪,从她走路的身形步法来看,也不是寻常姑娘。

    江湖之中多异人,蔡大姐指着她老公做靠山,还不见得斗得过人家。

    “那就不提这个了。”蔡大姐换了话题,“苏大兄弟,我家那口子还有点毛病,哪天,还得麻烦你一趟。”

    “呃,什么毛病?”苏灿问。

    “嗯……,”蔡大姐看了看蝶仙,yù言又止,半天才道,“以后再说吧,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

    “行。”苏灿点头道,“既然蔡大姐今天来了,饭后,我就顺便给你再行一次针吧。今天行针以后,你的病就彻底好了。但是以后要多注意锻炼,防止复发。”

    “这么快啊,太好了,大兄弟,你就是姐的恩人啊。来来来,大姐敬你一杯!”蔡大姐端起酒杯,满脸开心的笑。

    …………

    吃了午饭,蝶仙泡上两杯茶。苏灿稍事休息,便开始给蔡大姐治病。

    虽然只是隔了两rì,但是苏灿的功力已经大不相同。现在大周天圆满,治疗蔡大姐的腰椎,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半个小时后,蔡大姐走下治疗床,很夸张地扭着腰,大呼小叫:“妈呀,大兄弟你这也太神了!过去那个华佗,大概也没你这本事吧?”

    蝶仙在一边捂着嘴笑:“蔡阿姨,当心闪着腰。”

    蔡大姐哈哈一笑:“丫头回避一下,我有话跟你师父说。”

    “一定不是好事。”蝶仙撇撇嘴,走到门外,抬头看天。

    苏灿微微一笑:“什么事?说吧蔡大姐。”

    “嗯……”一向爽快的蔡大姐,忽地扭捏起来,拉着苏灿往角落里走了两步,“是这样的,你大哥他……这个,不能人道。我想……。”

    “明白了。”苏灿心里一笑,道,“大哥今年多大岁数?有多久了,可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也就四十二岁。”蔡大姐咬咬牙,道,“不怕大兄弟笑话,我实话说了吧。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哦?”

    “……,我不是腰不好吗,几年前,就不能跟你大哥同房了。而你大哥又是个当官的人,现在风气坏,流行什么xìng贿赂。这种环境下,武大郎都能变成西门庆,你知道的。所以,我就在你大哥的每天喝的红酒里,加了一些,克制男人yù望的中药。谁知道,他……他现在竟然彻底不行了。看了好多医院,也请老胡配过药,就是不见起sè。”

    蔡大姐吞吞吐吐,总算把事情说清楚了。

    苏灿听得脊梁直冒冷汗,天哪,这蔡大姐也太强势了吧?自己不能那个,竟然把老公也给药物阉割了!

    想想自己,昨夜被何青芷打了一顿还觉得委屈。现在看看面前的蔡大姐,相比较之下,何青芷是多么的贤惠呀。

    苏灿强压着心头的笑意,道:“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给他扎几针,应该可以解决。这样吧,大姐安排一个时间,我来试试。”

    虽然这事有点耸人听闻,有点搞笑,但是蔡大姐能够毫不隐瞒地把情况全盘托出,苏灿也觉得蔡大姐怪坦荡的。反正自己目前,靠行医混饭吃,能行方便,就行个方便吧。

    蔡大姐闻言大喜,刚才的扭捏一扫而尽:“大兄弟,明天我让大哥请假,你来我家,给他看病好不好?今天我没没带钱来,刚好明天去我家,把这些诊金一起给你。”

    “好,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哪天都行。”苏灿爽快地答应下来。

    “真是太好了!”蔡大姐突然口气一变,笑嘻嘻地说,“大兄弟,我看老胡想招你做女婿呢,你对蝶仙丫头有没有感觉?你要有那意思,大姐给你做媒!”

    “呃……,”苏灿被雷的里酥外黄,彻底傻了。

    一rì为师,终身为父,这都谁跟谁呀?蔡大姐的脑子,究竟想到哪里去了?

    就算没有师徒名分,自己也是名那啥有主的人,怎么可能有这心思?

    “怎么?害羞呀?”蔡大姐打量着苏灿的脸sè。

    苏灿这才反应反过来,赶紧道:“大姐,这个玩笑不能开,蝶仙是我徒弟,这个名分,一辈子也改不了。另外,我已经结过婚了。”

    “啊?!”蔡大姐听说苏灿已经结了婚,也和蝶仙一样,大吃了一惊,“我说大兄弟才多大啊,就结婚了?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苏灿苦笑,指了指自己脸上的血痕:“我脸上的血痕,就是昨天夜里,被老婆打的。现在信了吧,蔡大姐?”

    “这……这,唉,这弟妹下手怪狠的,怎么舍得这么打?”蔡大姐见苏灿说到这份上,不由得她不信,叹了一口气。

    “也不狠,只是闹着玩,她一时失了手,嘿嘿。”

    苏灿心道,女人再狠,还能狠得过你?直接就把老公废了,引无数悍妇尽折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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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一八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当下三个人又闲聊了一会,蔡大姐和苏灿约好了明天的时间,起身告辞。苏灿又给蝶仙讲了一个小时的课,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掏出来了。

    蝶仙天分极高,医学基础又好,稍加点拨便能领会。苏灿看看自己也没什么可教的了,便叮嘱蝶仙耐心练习那套呼吸吐纳的法门,不可懈怠。

    其实通过这两天的打坐运气,蝶仙已经感到了身体的变化。这套功法,比吃盖中盖管用多了——腰不酸腿不痛,一口气上五楼,还不累。身轻体健,jīng力充沛。

    就是苏灿不说,蝶仙也舍不得放弃,会一直把这套法门练习下去的。

    看看时间不早,苏灿便准备离开杏仁堂医馆,去菜市场买点菜。他想弄一顿丰盛的晚餐,讨好一下何青芷。

    不过在临走之前,苏灿跟蝶仙要了一套金针。

    蝶仙自然不敢怠慢,取出了一套最好的金针,双手奉上。

    师父今天帮她家医馆挣了两根金条,不知够打成多少套金针了。蝶仙也曾要把那两根金条送给苏灿,可是苏灿却嘻嘻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两根一样的金条,道:“我有。”

    苏灿左右一只鸡,右手一只鸭,从菜市场提着一大堆菜,早早地回了家中。何青芷自然没有回来,现在才下午四点多。

    把所有的菜洗好切好,看看时间,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苏灿突然想到,女孩子都喜欢浪漫,今天何不来一个烛光晚餐?

    说不定何青芷一高兴,就愿意听自己解释了。苏灿为自己的奇思妙想,感到欣喜鼓舞,一般人能想出这办法吗?

    他嘿嘿一笑,走到院子里,拾起一块尖锐的小石子,弹指打断了墙上的一根电线。然后吹着口哨,从附近的商店里,买来几根红蜡烛。

    再看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苏灿钻进厨房里,扎上围裙,煎炒烹炸忙了起来。

    等到菜香与晚霞齐飞,烛光共月光辉映时,何青芷的脚步声,才由远到近渐渐敲响。

    何青芷一进门,看到满屋子的烛影摇红,又看到一桌子的大鱼大肉,不禁一愣。但是她只是稍稍停顿,便一言不发地走向楼梯。

    “回来了,青芷?”苏灿赶忙上前拦住了她,堆上一脸谄媚的笑,“家里的电路出了毛病,断电了。咱们先吃饭,等吃了饭我再来检查。”

    “我在外面吃过了。”何青芷一闪身,从苏灿身边绕了过去,登登登地上了楼。

    “哎,哎……,”苏灿在身后急得直跺脚,“吃过了也可以再吃一点嘛。”

    …………

    苏灿垂头丧气地搬了一个凳子,站在墙檐下接好了电线。然后盛了一碗饭,闷闷不乐地趴在餐桌上,无聊地数着饭粒。没想到,何青芷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唉!

    “哼,”何青芷走下楼来一声轻哼,“这么快就修好电路,不玩浪漫了?”

    那声音冰冷刺骨,直接把苏灿火热的心肠,冻成了冰疙瘩。现在的何青芷,已经把苏灿鄙视到了骨子里。不管苏灿玩出什么花样,对于何青芷来说,也不过是禽兽之变诈几何哉,止增笑耳。

    “呃……”苏灿一时无语。

    何青芷把一扎钞票扔在餐桌上,从牙缝里挤出一串字:“这是你妈的钱,拿好。那一万块不见了,是你拿走的吧。现在两清了,我以后不想再看到你。”

    “青芷……!”苏灿站起身,想要解释,何青芷却已经转头上楼而去,决绝异常。

    原来刚才何青芷上楼以后,越想越不对。这个苏灿,又是大鱼大肉,又是去旅馆寻花问柳,昨天还带回来几件jīng美高档的盆景。他妈妈究竟给了他多少钱?

    何青芷打开写字台放钱的抽屉,才发现不见了一万块!

    愤怒的何青芷,再也无法保持沉默。她要将这个家伙赶出家门,从此再也不想见到他。

    她可以容忍一个小猫小狗在家里胡闹,也可以容忍一个傻子在自己面前流口水。但是,她绝不容忍,自己名义上的老公,竟然是一个小偷、骗子、加流氓!

    哪怕自己一辈子嫁不出去,孤单一生,也绝不与垃圾人渣为伍。

    这就是倔强的何青芷!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苏灿看着桌上的那一扎钞票,愁断了肠。想来想去,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求得原谅,只有负荆请罪。

    苏灿把自己口袋剩下的九千多,和今天挣来的两根金条,以及刚才何青芷丢下的一万块,一起拿在手中,硬着头皮上了楼。

    笃笃笃,苏灿敲了三下门:“青芷,偷拿你的钱,是我的不对。但是我也是有苦衷的,我没有恶意的。你开门听我解释好不好?”

    “你走。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需要向我解释。”

    何青芷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过来,硬邦邦的,铁锤一样,铿锵有力地敲在苏灿的心头,痛啊。

    笃笃笃,苏灿锲而不舍地敲着门,“青芷,其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知道你不信,但我还是要说……”

    门忽地一下被打开了,何青芷愤怒在站在门内,手中攥着一把剪刀,刀尖正对着自己的脖子:

    “你走不走?你再不走,我就死在你眼前!实话告诉你苏灿,见到你,我觉得非常恶心,非常非常!”

    “别!别别别……,我走我走,行了吧。”苏灿做梦也没想到,何青芷竟然这样刚烈。

    不就拿了你一万块嘛,这不还剩下九千多?至于吗?

    苏灿把手的钱和金条放在门边的地上,默默地转身下了楼。

    身后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却是何青芷将那些钱和金条又踢下了楼梯。

    苏灿脾气再好,此时也难免心头有气。何青芷,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不可以这样鄙视我、侮辱我吧?

    回到房间里生了一回闷气。苏灿想,再呆在这个家中,已经没有意思了。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何必继续恶心人家?

    苏灿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的衣服收拾进一个帆布包里。走到客厅,又看了看楼梯。

    张开口想道个别,可是犹豫了半天,又把话咽了回去。

    走出大门,走出院门,苏灿给铁门落了锁,嘎达一声响,心也跟着一痛。

    自己和何青芷,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了。虽然这场婚姻,只是一场闹剧。但是毕竟也是拜过堂的。

    青芷给自己挤过牙膏,给自己盖过被子,给自己洗过衣服叠过床铺……。这一场缘分,真的就到此为止了吗?

    突然脑海里一亮,不对,不能走。苏灿想,青芷恶心自己,是因为昨晚误会自己耍流氓,自己要是这么走了,不是让青芷误会一辈子、恶心一辈子?

    想到这一层,苏灿又打开锁,钻进了屋里。rì久见人心,何青芷,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苏灿是什么样的人!

    楼上的何青芷,也一直在偷听楼下的动静。听到苏灿开门锁门的声音,她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终于把这家伙赶出去了。

    可是没高兴多久,却听见苏灿又开门走了回来。

    是了,一定是很晚了,他担心找不到地方住。明天一早,他应该会搬走吧?何青芷想,就让他多住一晚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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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一九章 医道通天

    苏灿想通了前因后果,回到房中呼呼大睡。这一觉,竟是特别的香甜,甚至还做了一个梦。梦里,何青芷仙女一样,踏着云彩来到自己的的床边,给自己盖好被子,还在自己的脸上亲了一口。惹得苏灿又流了一次口水……

    可是睡到早上醒来,苏灿发现“仙女”已经上班去了。昨晚被何青芷踢下楼的两扎钞票和两根小金条,像是被人遗弃的怨妇一样,委委屈屈地躺在地上。

    苏灿洗簌完毕,拾起地上的钞票和金条。他想故技重施,再次捅开何青芷的门,把这些东西放进去。可是转念一想,何青芷现在在气头上,自己再次不请自入,只怕误会越来越深。

    想想只好作罢。苏灿将钞票和小金条放在何青芷的门前,转身出了门。

    今天和蔡大姐约好的,给她老公治病。

    先从杏仁堂走了一趟,跟蝶仙要了一些药物,以备不时之需。老胡昨夜里已经回到塔山县城,见了苏灿,难免又是一番客套。

    辞了老胡,苏灿按照蔡大姐昨天说的地址,直接来到月亮湾别墅区。这里是塔山县城的富人集聚地,果然得山得水,环境宜人。

    小区的保安看到苏灿,很jǐng惕地走了过来:“干什么的你?”

    狗眼看人低,苏灿在心里骂了一句,道:“我找蔡荷香。”

    蔡荷香,是蔡大姐的本名。

    “啊……?”那保安吃了一惊,又把苏灿打量了一遍,道,“跟我来。”

    保安带着苏灿来到一道单元门前,按下了对讲门铃:“蔡大姐在家吗?有个年轻人说要找你……”

    “那是我大兄弟,快请快请!”蔡大姐的大嗓门从话筒传了出来,防盗门也嘎巴一声打开了。

    保安一见蔡大姐称呼苏灿为兄弟,眼神立刻恭敬起来,一弯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请。”

    苏灿也不搭理他,径自走进了电梯。

    蔡大姐住在三楼,夫妻俩早已打开大门,站在门外恭候了。

    “在下任明启。苏先生治好了我妻子的病,真是感激不尽。”

    蔡大姐的老公抢出一步,和苏灿握了手。此人三七分的发型,清清瘦瘦,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不像当官的,倒像是个学者教授。

    “不客气,医生的本分而已。”苏灿见这人礼贤下士,并没有因自己穿着寒碜而流露出任何鄙夷,心中也对他产生了一点好感。

    蔡大姐夫妇将苏灿让到沙发上坐下,沏了茶,端来水果瓜子。

    “苏先生抽烟吗?”任明启拿出一盒烟。

    “谢谢,不会。”作为医生,苏灿深知烟草对人类的危害。

    “果然医生会养生啊,”任明启呵呵一笑,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其实戒烟也很容易的。如果任先生愿意,我今天可以帮你。”苏灿道。

    任明启一愣,苦笑道:“还是算了吧,我的工作多,压力大,平时也就这点爱好了。”

    也就这点爱好了,这句话说得很悲惨。苏灿心里一笑,等下给你扎两针,恢复你的男儿雄风,你就不会把抽烟当成最爱了。

    蔡大姐扎上了围裙,道:“大兄弟,你和你大哥聊着。今天我亲自下厨,好好做几个菜,中午陪你喝个一醉方休!”

    苏灿看看时间,这才九点钟。现在就开始准备午饭,是要做满汉全席吗?

    不过对于一个吃货来说,苏灿是不会拒绝美食的。他微微一笑,道:“好,我来给……任先生看病。”

    任明启称呼苏灿为苏先生,苏先生也就不好称呼对方为大哥了。这有巴结的嫌疑,不是苏灿的风格。

    “他算什么狗屁先生?比杀猪的还粗咧。”蔡大姐撇撇嘴,又转向她老公道:“我说明启你也不要文屁冲天的了,累不累啊。我大兄弟,就不是你兄弟了?先生先生的叫,我听着都烦。”

    任明启看着苏灿,尴尬地笑了笑:“兄弟见笑了,你蔡大姐啊,呵呵……”

    对于自己的这个婆娘,任明启历来是哭笑不得。

    都城任家势力很大,但是蔡家势力更大。按理说两家联姻,任明启现在应该青云直上,混到省部级才对。

    但是蔡荷香却不愿老公当大官。她的理论是:任明启还年轻,需要历练,突然就位高权重了,说不定就要出事。所以任明启才调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了一个七品县官。

    苏灿微微一笑,道:“大姐口直心快,是难得的实在人。好了,我给大哥把脉吧,来,伸出右手。”

    就坐在沙发上,苏灿给任明启把了一回脉。两分钟以后,苏灿心中已是了然。

    任明启的不举,与蔡大姐的红酒无关,完全是心理压力导致的经脉闭塞。估计蔡大姐用来泡酒的药材,是从某个江湖骗子手里买来的,对任明启的根本,并未造成实质xìng的伤害。

    苏灿想了想:“这个,需要行针才可以治疗了。去卧室吧。”

    两人走进卧室。

    苏灿让任明启脱去衣服,只穿着一件裤衩躺在床上。用金针封了他的其他经脉,然后催动自身真气,徐徐灌入任明启的肾经一脉……。

    其实这样的治疗,对苏灿来说,也是简单的事。但是苏灿考虑到现在时间还早,这么快就治完了,然后等着吃饭有些尴尬。所以苏灿故意拖延了时间,等到真气输送差不多的时候,没让任明启起来,而是让他接着做了一小时的深呼吸。

    自己则打开电视,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有时候,装神弄鬼也是医生的手段。像任明启这样的患者,心里有压力,治疗太快了,他自个也不一定信。

    万一真的没有自信,最终还是不举。

    眼见时间到了十点半,苏灿估计差不多了。

    他关了电视,走到床前,伸手按在任明启的后背,说道:“吸气……!”

    在任明启猛然吸气之时,苏灿趁机发力,将真气送过他的丹田,直奔小腹。

    任明启只觉得小腹一阵涨热,不由自主地一声叫:“呀……!”

    “成了!”苏灿抽回手道,“大渴不能暴饮,大饥不能饱食。床笫之间,还要张弛有度为好。一周不超过两次为宜,呵呵。”

    这句话,苏灿想了好久。他把蔡荷香当成了一个姐姐,因此站在蔡荷香的立场上,吓一下任明启,让他不要在外面胡来。

    任明启明显的感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穿上衣服,握着苏灿的手,又惊又喜地道谢:

    “苏兄弟,听你大姐把你的医术夸上了天,一开始我还有点不信。以为你是靠什么偏方治好了她的腰椎。刚才亲自试验,才知道兄弟果然医道通天啊!你这个兄弟,我是结交定了。以后在塔山,不管什么事,兄定尽管开口。拼着乌纱帽不要,大哥也会帮忙的。”

    “过奖,过奖。”苏灿听见任明启这么一说,心中突然一动,对了,何不求任明启给青芷安排一个轻松点的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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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二零章 冷遇

    蔡大姐听到外面有说有笑,就已经知道治疗效果了。不过现在她不能表现得太高兴,否则,有点饥渴的嫌疑。

    “大兄弟辛苦了,快坐,我来端菜!”

    苏灿洗了手,在餐桌前坐了下来。蔡大姐已经布好了菜,任明启打开一瓶茅台老窖,菜香酒香满屋里飘荡。

    “咦,大姐,你家的孩子不在这儿住?”苏灿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蔡大姐眼里闪过一丝慈爱:“儿子在都城,在他爷爷那儿哩。今年十六岁,以后读书考不上大学,让他跟着你这个舅舅学医呗?”

    苏灿哈哈一笑,不置可否。这样的家庭,孩子岂有“考”不上大学的道理?

    三人有说有笑,共进午餐。任明启感谢苏灿再造之恩,今天真是舍命陪君子了,喝得面红耳赤,说话都有点大舌头。

    官场中人,酒海饭山,不知见过多少场面,自然都历练的圆滑无比,酒量和言辞都会保留几分。但是今天任明启却放开酒量,毫不保留。

    酒至酣处,自然真xìng情流露。任明启拍着苏灿的肩,道:“听你姐说,兄弟也是成了家的人。改天有时间,把弟媳也带过来,大家都认识一下。”

    苏灿见任明启说起自己的“夫人”,便又想起了刚才的事儿。他放下酒杯呵呵一笑:“不怕大哥大姐笑话,你弟媳,也在塔山。不过,一直没找到工作……”

    “怎么不早说?”蔡大姐把筷子啪地一搁,“这都不是事儿。弟媳想去哪个单位,让你大哥打个招呼就得了。”

    任明启一笑:“不知道弟媳,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学的是什么专业?”

    “呃……”苏灿犹豫了一下,苦笑道,“初中文凭,大学水平。算是自学成才吧。”对于何青芷的情况,苏灿早已通过她的rì记,了解得一清二楚。

    任明启微微皱了一下眉,转眼又笑道:“也没事,能写会算就行。想进事业单位,就给她做一个文凭;想进商业单位,我写个条子就好了。老弟你先回家,跟弟媳商量一下?”

    “也好……”苏灿刚一开口,却被蔡大姐打断了。

    蔡大姐瞪着她老公道:“我看你是打官腔成习惯了吧?你现在就给大兄弟多写几个条子,县里最好的几家单位,你都写一个。然后让弟媳自己选!”

    “行行行,马上写,吃了饭就写。”夫人一发火,任明启的酒似乎都醒了一半。

    “啊?这不好吧?”连苏灿都惊呆了。真是全县人都怕县太爷,县太爷还怕枕边人。蔡大姐的强悍,无与伦比啊!

    吃了饭以后,任明启果然找来纸笔,刷刷刷地写了七八个条子。苏灿接过来看了看,县城里好一些的单位,几乎被一网打尽。

    蔡大姐递过一张卡:“大兄弟,这卡里还有一点钱,密码147369,算是我们的诊费,你可千万要拿着!”

    又收条子又收钱,苏灿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可是他却拗不过蔡大姐,最终还是收了下来。

    告辞蔡大姐夫妇,苏灿走出月亮湾小区,来到街边的一处自动取款机前,查了下卡里的余额。

    这一查,把苏灿吓了一跳。蔡大姐说卡里只有几千块,算是他们的一点心意。

    实际上,这卡里整整十万元。

    十万就十万吧,苏灿想,这点钱对于蔡大姐夫妇的健康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自己也是凭着医术挣钱,没什么不过意的。

    取出一万块现金装在身上,苏灿漫无目的地到处闲逛。不知不觉间,苏灿又走到了塔山中学门前。

    那个买书的贩子,好像永远睡不足的样子,依旧躺在三轮车上睡觉。

    苏灿走过去,蹲下来继续翻书。

    “喂,你怎么又来了?你今天不买就不要翻看了啊,翻来翻去,书都被你翻坏了。”原来书摊老板并没有真正睡着。

    “我今天把你的书全买了,你信不信?”苏灿嘿嘿一笑。

    书摊老板斜了苏灿一眼:“拉倒吧,你要是全部买了,我都算你五块钱一本,三轮车都送给你。”

    “好,一言为定。”苏灿把刚取出来的一万块,扔在地上的书堆里,“数一数你的书吧。”

    “啊……,来真的呀?”书摊老板一见钞票,两眼都绿了。当时跳下三轮车,抓起那一扎钞票看了看,道,“我这一千多本书,算你五千块好了。”

    “少蒙我。”苏灿嘿嘿一笑,“你这也就九百六十七本,不信你自己数。”

    “不用不用,就算这么多好了。我收你四千八,来,书摊就交给你了,哥们再见!”那人麻利地数好了四千八揣进口袋,把剩下的钱扔到苏灿面前,然后一阵烟地跑向远方。

    跑迟了,他怕苏灿后悔。

    苏灿接手做了老板,慢条斯理地一本本书翻看起来。到了傍晚时分,苏灿将地上的书收拾收拾,码在三轮车里,蹬着车回家了。

    家里没有什么娱乐生活,何青芷对自己又是不理不睬。长夜漫漫,看书可以打发时光。这是苏灿买书的初衷。

    把车上的书放进自己房里,苏灿依旧做了几个菜,等着何青芷下班。

    天sè黑尽的时候,何青芷走进了家中。面对桌上的饭菜和笑脸相迎的苏灿,何青芷却视而不见,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苏灿厚着脸皮跟上楼,想找何青芷解释。可是何青芷却快步走进自己的房间,嘭地一声关死了房门。

    冲着何青芷的房门做了个鬼脸,苏灿心里说,好啊,你不吃,我吃!

    他回到楼下,把心里的委屈和愤怒,一起发泄在桌上的饭菜里。不到二十分钟,桌上的四盆菜被苏灿吃的光光。

    “呃,”苏灿打了一个饱嗝,摸着浑圆的肚皮发呆。何青芷的脾气如此倔强,该怎样,才能消除她的误会?

    回到自己的房间,苏灿收回心神,盘腿坐在床上,开始修行星河决的炼气法门。但是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感觉进步不大。

    这是什么破地球啊,怎么一点天地灵气都感应不到?

    苏灿受到了何青芷的冷遇,迁怒于地球。这时只觉得,这个破地方真的不值得留恋。如果他苏灿现在有了穿越星空的力量,说不定,他会头也不回地,立即返回玄野大陆。

    连再见都不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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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二一章 月圆之夜

    何青芷见苏灿赖着不走,心中更加烦cāo。想冲下楼去把他赶走,又怕苏灿突然发疯,自己反而徒遭欺辱。

    毕竟,女人再凶猛,真的动起手来,也不是男人的对手。

    再有两天就是中秋了。

    节rì过后,商家的促销活动将落下帷幕。所以何青芷的这份促销员工作,到中秋节上午就结束了。

    没有工作,就意味着没有收入。何青芷知道,苏灿迟早会走的,他一走,他妈妈自然也就不会再提供生活上的支持了。而自己又拒绝了大哥的施舍,以后的生活,是个问题。

    这也是何青芷烦躁的一个原因,但不是主要的原因。

    因为月圆之夜的渐渐临近,何青芷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左脸的变化。燥热,发烫发痒,而且越来越重。

    自患病以来,每个月的月中,何青芷都要遭受这样的一番折磨。发病的时候,左脸奇痒无比,似乎有一万只蚂蚁在皮肤下拱动一般,即使是服用安眠药,注shè麻醉剂,也无济于事。那种奇痒,足以摧毁任何人的钢铁意志,让你生不如死。

    而且每过一个月圆之夜,脸上的黑疤面积,就会大了一点点。

    都说花好月圆,是人间最佳之景象。但是对何青芷来说,宁愿一辈子看不到月亮!

    苏灿接二连三地被何青芷痛骂,只知道自己委屈,但是他却不知道,此时的何青芷是如何的烦躁!

    何青芷不是圣人,不可能在巨大的痛苦渐渐侵入时,还能温言细语,保持淑女的风度。更何况,这里还有一箩筐的误会。

    …………

    两天的rì子,对于苏灿来说,一晃而过。

    虽然他面对何青芷的冷若冰霜,也是一心的郁闷。但是他还有杏仁堂医馆可以去,可以和老胡聊天喝茶,可以借着授徒混饭吃。

    但是对于何青芷来说,这两天的时光,无异于是度rì如年。因为脸上的烫和痒,一天比一天严重,一刻比一刻严重。

    中秋节的上午,何青芷依然坚持散发传单。只有工作,才可以稍稍忘却脸上的痛苦。

    但是到了中午,小组领导宣布:促销工作结束,大家领工资走人吧。

    何青芷也就就此失业了。

    揣着辛苦四天换来的一百多块工资,何青芷无jīng打采地回到家中。

    苏灿也知道今天是中秋,就没好意思去老胡那里混饭吃。他从菜市买回材料,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怎么说也是中秋节嘛,不能亏待自己。

    临近中午,正要开吃的时候,看到何青芷回来了。苏灿大喜,赶忙站了起来:“青芷,你今天放假?太好了,赶紧洗手来吃饭吧,今天中秋节!”

    “中秋节值得这么高兴吗?”何青芷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走上了楼梯。

    她痛恨中秋节,痛恨元宵节,痛恨每一个月圆的rì子。

    不过现在的何青芷,已经没有心情去鄙视苏灿了。她需要咬紧牙关,迎接今晚的再一次折磨。

    每次开口,总是碰得一鼻子灰。苏灿心中无趣,一个人坐在餐桌边,喝光了一瓶白酒,然后回到自己房间呼呼大睡。

    本来想找机会,把任明启批的条子拿出来,让何青芷去找工作。但是苏灿察言观sè,现在拿出来也是白给。

    人家不会领情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滑落到了西天。

    苏灿在楼下鼾声震天,何青芷却在楼上痛苦得五官移位。

    那种钻心的奇痒,一浪一浪地袭了过来,几乎要令何青芷抓狂。

    她好几次走到楼下,想请苏灿捆住自己的双手,但是见苏灿睡得死猪一样,又碍于面子,始终张不开口。

    这双手如果不捆住,会把自己的脸,挠的面目全非。

    夜幕来临,明月当空。

    何青芷颤抖着手打开冰箱,取出几瓶早已结冰的矿泉水。剪去外面的塑料,打碎冰块用脸盆盛起来,搬到楼上。

    这是何青芷昨晚准备的,脸上奇痒无比时,用冰块冷敷,能降低一点点痛苦。

    这么多年来,都是这么做的。

    把一盆冰块搬回房间,何青芷身上的汗,已经浸透了衣服。

    她从衣柜里找出一截棉绳,拴在写字台的腿上,然后背转身,转着双手,将自己的两只手困到了一起。

    再然后,何青芷坐在椅子上,低头,将自己的左脸,埋进了装着碎冰的脸盆里……

    一阵清凉,传了过来,何青芷松了一口气,送算是减轻了一点点痛苦。

    但是现在是初秋,气温仍然很高。一盆碎冰,不到半小时便融化成水了。更加剧烈的奇痒,如cháo水般涌了过来。

    何青芷死死地咬住了嘴唇,努力控制自己不叫出声来,一缕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

    楼下的冰箱里还有几瓶冰水,但是此时的何青芷,已经没有力气下楼了。她觉得自己要疯了,身体上没有一丝力气,脸上的奇痒,却蔓延到了心里,扩散到了全身。

    “啊……!”

    “啊……!”

    “啊——!”

    临近奔溃边缘的何青芷,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撕心裂肺般的叫了几声。

    睡梦中的苏灿,猛地坐了起来。

    不好,何青芷的叫声!难道家里进了坏人?

    苏灿来不及细想,连鞋子也来不及穿,飞身上楼,抬脚踹开了何青芷的房门:

    “青芷,你怎么了?!”

    何青芷没有回答,但是眼前的一幕,却吓坏了苏灿。

    苏灿迅速地扫了一眼房间,没有发现有可疑的地方。当下也不容他多想,伸手便解开了何青芷手上的棉绳。

    何青芷的双手得到zì yóu,几乎没有任何停顿,便往自己脸上抓去。忽的一声,右脸上已经是几道血痕。

    苏灿大惊,连忙死死地按住何青芷的双手,连声问道:“你怎么了,青芷?哪里不舒服,快告诉我?”

    “苏……苏、灿,你、你……你杀了我……吧!求……求你了。”何青芷已经痛苦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情况危急,苏灿来不多想,一咬牙,伸手往何青芷的昏睡穴上点去。

    可是何青芷挨了一指以后,只是哆嗉了一下,却并没有睡去。

    苏灿又是一惊,稍一犹豫,抬手在她的脖颈上劈了一掌。

    一声低低的呻吟,何青芷终于头一歪,晕了过去。

    苏灿擦了一把汗,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何青芷的脉搏上。

    夜无声,月无声。苏灿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奇怪,青芷的脉象,怎么会是这样?

    从玄野大陆到地球,苏灿从没见过这样奇特的脉象。因为何青芷的体内,明显有另一条脉络。两条脉络互相交叉,却又正奇相斥缠斗不休。

    就像一个畸形人,虽然只有一具身体,但是却长着两个脑袋,而且,这两个脑袋在互相对骂一样。但是无论切除哪一个脑袋,这具身躯就会随之死去。

    面对这样棘手的难题,苏灿也迷茫起来。

第零二二章 罪证

    一个人的体内,怎么会同时存在两套经气脉络?苏灿想来想去,认定这样的奇异状态,与何青芷脸上的守宫砂,有莫大的关系。

    于是他便试着催动自身真气,想以正压邪。

    可是苏灿却发现,刚刚才开始输送真气,何青芷的右脸就变得一片血红,连脖子也呈现出一片骇人的血sè,似乎她体内的血液,要冲突皮肤奔涌而出。

    用手一试何青芷的体温,竟然是一片滚烫。

    再探何青芷的脉搏,苏灿差点魂飞天外。

    何青芷的心跳速度,竟然快到了令人不敢想象的地步。如同战场上密集的鼓点,彼此之间,几乎没有停顿。

    苏灿叫一声苦,以现在这样的状况,何青芷的经脉和血管,随时会被涨破,xìng命只在须臾之间。

    当下来不及多想,苏灿伸手撕开了何青芷的衣服——所有的衣服,包括内衣!

    因为那些衣服束缚了血液的流动,给局部地区的血压,增加了压力。

    将一丝不挂的何青芷放在床上,苏灿飞奔下楼,取来金针。先用大号金针刺破她的左右手腕静脉,释放出一些血液,以减轻压力。

    然后苏灿将何青芷扶坐起来,自己坐在她的身后,从身后拥着她,四手相执,逆转经脉,将何青芷体内奔流的气息引入自己的体内。

    但是何青芷体内的气息,只要稍微有一点进入苏灿的身体里,苏灿便觉得浑身燥热奇痒无比。

    坚持了三分钟,苏灿不得不停下手来。不过何青芷的脸sè,似乎稍微好了一些。

    苏灿试图将刚才引入体内的热流排除,可是运行一个大周天,却毫无效果。

    那一股热流似乎在体内生根了,随着血气四处游走。苏灿大惊,当即咬破右手中指,再次运行大周天,将热流裹在血液中,从指间逼了出去。

    如此,吸入体内的热毒之气虽然排出,但是苏灿也损失了至少一百CC的鲜血。

    但是这相对于何青芷的xìng命来说,苏灿觉得这点损失可以忽略不计。

    他再次将何青芷拥在怀中,逆转经脉,来吸收她体内奔涌激荡的燥热之气。

    这次苏灿坚持了大约五分钟,正在热痒难当准备放手时,何青芷突然在昏迷中呓语了一句:“苏灿,苏灿,你别走……别离开我。”

    “青芷,我不走,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苏灿心头一热,原来,何青芷还是在乎自己的。

    爱之深恨之切,大概是因为青芷太在意自己了,所以才对前几天夜里的那次误会耿耿于怀吧?

    现在的苏灿才知道,何青芷之所以烦躁暴戾的原因。这样凶猛的热毒,以自己大周天圆满的功力,尚且不能抗拒,更何况一个弱女子?

    苏灿强自镇定心神,再次放开何青芷的手,然后运气将自己吸入的热毒再次排出。

    带着腥臭的黑sè血液,从咬破的手指尖上汩汩而下。

    再吸收,再排放……。

    地上一大滩黑乎乎的血液,都是从苏灿身体里流出的。

    苏灿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甚至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强打jīng神,查看何青芷的脸sè。

    何青芷虽然仍在昏迷中,但是经过这一番强行治疗,她脸上骇人的血sè,已经渐渐退去,正在恢复正常。

    而且,那块黑疤的面积,竟然缩小了不少。大约还有一个小孩巴掌那么大的面积。何青芷的长发披下来,竟然将黑疤遮挡了十之仈jiǔ。

    苏灿心中大喜,想要再接再厉,一鼓作气治好何青芷的病。可是刚一用力,就觉得眼前金星直冒。

    毕竟,失血太多了。

    闭着眼休息了两分钟,苏灿调匀呼吸,再次来检查何青芷的脉搏。

    何青芷的体内,仍然是两套经气在同时运行。但是现在正脉平和中正,奇脉却微弱得很。

    苏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功力,根本不可能彻底治好何青芷的病。就算自己达到练气一层,也最多只能把这个块黑疤,缩小到绿豆那么大的面积,却不可能完全移除。

    他静心想了想,现在这块黑疤已经小了许多,暂时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只要自己勤加练功,早rì达到练气二层,便可以彻底解决何青芷的痛苦了。

    苏灿从床角抓过一条床单,盖在一丝不挂的何青芷身上。心里却在赔罪,青芷,这次真的是没办法,你可千万别以为我轻薄呀。

    苏灿也想找一套衣服给何青芷换上,可是给她换衣服,就难免要触碰到她的身体,那不是又亵渎了她一回?

    再说了,何青芷只要一醒来,就会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过了。

    两口压死nǎi娃子,不是你就是我。难道何青芷会不知道自己先脱后穿的事儿?

    所以苏灿只好先用床单把何青芷盖上,想等她醒来以后再做解释。

    现在苏灿极度虚弱,他最急迫的是,要走到阳台上,在那两件竹子盆景前,运功打坐,恢复体力。

    可是苏灿摇摇晃晃地走下床,走到房间和阳台中间的玻璃隔门那里时,却发现自己开门的力气都没有了。

    又歇了一口气,苏灿猛地一用力,吱呀一声刺耳的尖叫,总算把玻璃门拉开了一点。

    可是这声尖叫,却惊醒了何青芷。

    何青芷一睁眼,看到苏灿打着赤膊,穿着一条内裤正在拉门,不由得一愣。再一看自己,竟然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身上居然只有一条床单!

    苏灿刚才在给何青芷解毒排毒的时候,也是燥热难当。为了更好的治疗何青芷,所以他也脱去了身上的衣服,仅留一条裤衩。

    可是这一切,现在都成了呈堂证供,成了苏灿做坏事的证据。

    何青芷一声尖叫,将床单裹在身上,一伸手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剪刀,疯了一般的大吼大叫着朝苏灿戳来。

    那把剪刀,自从前天晚上苏灿大叫以后,何青芷就一直放在枕头下,防火防盗放苏灿的。

    苏灿刚走到阳台边上,却见何青芷不要命地杀了过来,心中一惊,身子往前一扑,从二楼直接跌了下去。

    他现在身体太虚弱了,连个三岁孩子都打不过。想避开何青芷的致命一击,唯有zì yóu落体,才会躲的快一些。

    “苏……灿!你不是人,你是畜生!!”何青芷恨得两眼几乎要滴血,声音都变了调。

    跌落楼下的苏灿强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青芷,你听我解释啊。”

    “解释个鬼,你去死吧,畜生!”何青芷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一抬手,将摆在阳台矮墙上的两件匍地翠竹掀了下去,“我砸死你个王八蛋!”

    “喂,喂!”苏灿往后一躲,让过了当头砸下的“暗器”,却脚下无力,又一跤摔倒在地。

    苏灿心里叫苦不迭,抬头正要解释,却发现何青芷又提起了热水瓶。

    眼见形势危急,苏灿再也不敢怠慢,打了一个滚,手脚并用,狼狈地爬到墙根下,匍匐在地,大声叫道:“青芷,我走,我走行了吧!”

    “砰”地一声响,楼上的水瓶还是砸了下来,然后何青芷爆发出一声嚎啕,楼上再也没了声音。

    苏灿坐起来,叹了一口气,把地上的翠竹拾在手中,拖着疲惫的脚步,朝前门走去。这些竹子,刚刚脱离泥土,还可以用来恢复功力的。

    这何青芷也真是糊涂,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误会我?我苏灿长得,就真的这么猥琐吗?难道我的脸上,刻着流氓两个字吗?

    苏灿郁闷地想,现在是凌晨两点,如果天亮前你不跟我赔礼,我就真的离开这儿,再也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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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二三章 又见蓝暮雪

    委委屈屈,一步一步地捱到了前门,苏灿靠着墙,盘腿坐了下来。手里一捆细细的匍地翠竹,正悠悠散发着一阵清香。

    苏灿把竹子摆在腿上,凝神静气,道心归一,开始运转星河决的炼气法门。

    这一运功之下,苏灿发现自己的进展,似乎有了些突破。体内真气虽弱,但是隐隐间,气息畅达,竟然比几小时前流转更快。

    根据以前在玄野大陆练功的经验来看,苏灿知道,只要真气再深厚一点,就可以一举破关,达到练气第一层的境地了。

    练气,就是化真气为灵气,这才是修真之人与寻常武人的区别所在。

    一个小时过后,苏灿运功结束。他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感觉功力已经基本恢复,只是先前失血太多,口渴的要命。

    现在的苏灿打着赤膊,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可没办法捅开门锁进屋里喝水的。

    不过苏灿知道,前面路边有个消防龙头天天漏水,附近的住户,经常在那儿洗衣服洗菜的。

    他快步走到龙头边,趴在地上喝了一个饱。真舒服啊,苏灿回到自家门前,摸着肚皮感慨。

    月移西天,却依旧光华如素,水银泻地般的唯美。

    苏灿睡过一下午,现在又是练功才结束,自然毫无睡意。他依然靠坐在墙角下,满怀希望地等着何青芷跟自己赔礼。

    可是苏灿却不知道,夜里何青芷砸下水瓶,一声嚎啕之后,却因为羞愤过度,又用力过猛,竟然再次晕了过去。

    也难怪,任是谁突然醒来,发现自己被一个男人剥得jīng光,也会抓狂的。更何况那时的何青芷,并没有达到真正意义上的清醒。

    此刻的何青芷,正躺在冰冷的阳台,睡得昏昏沉沉。

    苏灿迟迟不见何青芷下来开门,越想越加心灰意冷。正要起身离去,却又突然响起何青芷昏迷中的那声呢喃:

    “苏灿,苏灿,你别走……别离开我。”

    苏灿摇头苦笑不已,青芷,你一会儿赶我走,一会儿又要我留下,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闲坐无聊,看着眼前已经无用的匍地翠竹,苏灿突然心里一动。

    他从铁门上掰下一片装饰用的铁花片,简单磨了一下,把眼前的竹子,切成一段段的,长短不等的小节。

    苏灿想用眼前现成的材料,给何青芷做一个竹节项链,和一个青竹风铃。前天在书摊上,看了本制作工艺品的书,今天派上了用场。

    苏灿很有些伤感,因为何青芷的不理解和不原谅,他真的打算离开这里了。但是一想到小时候的美好,和这几天的烟火生活,苏灿又打算给何青芷留下点什么,做个纪念。

    当然,苏灿还是要回来的。至少,他还要回来根治何青芷的病,了却这段缘。

    切断了竹子,打磨结束,苏灿才发现,还少了串联竹节的丝线。

    一抬头,看到隔壁的屋檐下,挂着几件衣服,其中有一件大红sè的衬衫。苏灿嘿嘿一笑,对不起了。

    他跳进那家院子里,挑下那件红sè衬衫又返身回来。用铁片挑开衬衫的纱头,就着月光,抽出十几根棉线,重新搓揉成两条红丝线。

    然后,苏灿又把那衣服挂了回去。至于明天,那件衣服的主人,面对跳纱的衬衫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苏灿就不考虑了。

    用丝线将切好的竹节穿起来,苏灿看了看,还行。

    匍地翠竹生长缓慢,筋骨密致,有铜皮铁骨之称,本来就适合做成工艺品。那串项链的竹节,细而均匀,浑然一体。而且入手沉重,冰凉沁骨,微微抖动,竟然也有敲金碰玉之声。

    青竹风铃,更是玲珑可爱。一共由七跟两寸来许,小指粗细的竹节做成。更jīng巧的是,每一个竹节,都被苏灿钻上了眼,做成笛子的模样。

    不仅竹节碰撞之间,发声清脆悦耳。而且只要有微风吹过,七跟竹节就是七个风笛,如鸟鸣,如水流,各不相同,音韵绝佳。

    可惜此时的苏灿灵力不够。否则在这两件小玩意上,注入一点灵力,那就更加完美了。

    苏灿欣赏着自己亲手打造的工艺品,感叹了一番。想了想,将两件竹工艺品攥在手中,朝大街上走去。

    他饿了,想找个地方吃早点。此时天影蒙蒙,有些勤奋的早点铺,应该开张了。可是苏灿忘了,他现在就穿着一条裤衩,而且还是三角型的。

    不知道早点店老板看到苏灿这幅造型以后,会把他当成犀利哥,还是奥特曼?

    走出这片居民区,苏灿却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声,疾速地朝着自己飞奔而来。

    很多脚步声,至少有两人,还有一些其他东西的脚步。

    而且听这奔跑的脚步,来人武功不低。但是脚步慌张,放佛在被追赶。

    小小的塔山城,哪来这么多武林高手?苏灿站在树荫之下,皱起了眉。

    正在纳闷的时候,一个娇小的人影已经冲到了眼前。来人非常的慌张,奔跑急速,一边还不住地回头查看。

    等到发现苏灿挡在前面时,来人已经停不住脚步了,啊地一声娇呼,扑在苏灿的怀里。

    苏灿本来可以躲开。但是来人冲到眼前,苏灿却发现,此人竟是前天在如意旅馆遇到的青衣少女,蓝暮雪。

    于是苏灿愣了一下,于是,两人就来了一个亲密拥抱。

    虽然此时苏灿身上的衣服不多,但是他英雄救美的情结却完好无损。他一手揽住蓝暮雪的肩,稳住她的身子,目光jǐng惕地看向前方,道:“蓝姑娘别怕,什么人在追你?”

    蓝暮雪一抬头,依稀的天影月光之中,一个近乎全身**的男子,正搂着自己,不禁又羞又急,抬手一个耳光抽了过去:“放开我!”

    “喂……!”苏灿冷不防挨了一巴掌,手一松,蓝暮雪已经急驰而去。

    正要追上去讲道理,来路上又是一条人影冲了过来。

    “快走,快走!”来人朝着苏灿大喊,“快闪开,否则xìng命不保!”声音苍老,中气十足。

    看来此人就是追赶蓝暮雪的人了。

    一夜里连番受女人的气,苏灿正是有火没地方发。我xìng命不保?今天要不把你打的满面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于是,那追来的老者纵过身前时,苏灿伸了一小腿。

    只听得扑通一声,那老者在地上滚出老远,嘴里大骂:“你大爷的,无极门的龟孙子,除了暗算,你们还有什么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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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二四章 惊电貂

    “无极门?”苏灿愣了一下,这是个什么门?铁门木门还是防盗门?

    刚才这老者被自己伸腿绊了一跤,在地上翻滚的时候,借着黎明的天光月影,苏灿发现,好像有点面熟。

    嗖嗖嗖嗖!

    正在惊疑的时候,四条巨大的恶犬,疾速地扑了过来。

    这其中,两条大犬遍体黑毛,另外两条,却是浑身雪白。当下这四条恶犬兵分两路,一黑一白扑向老者,另一对黑白组合却杀向苏灿。

    “畜生也敢欺我!”

    苏灿一声怒喝,脚尖轻点,人已经凌空而起,半空中一个旋转,两腿接连飞起,踢在扑来的恶犬腰间。

    要不是赤着脚,苏灿准备一脚踢爆狗头的。

    两条恶犬被苏灿大力踢中,嘴里嗷呜一声,滚到一旁。

    但是苏灿没有料到,在自己一脚踢出之时,那白犬的腹下,竟然跃出一团毛茸茸的,雪白雪白的东西来。

    那团东西,拳头大小,挟着风声砸向苏灿的眼睛。

    我擦,狗也会放暗器?尼玛,逆天了!

    苏灿人在半空,不及躲闪,连忙挥掌朝那团白花花毛茸茸的东西劈去。

    “不可硬接,那是惊电貂!”

    一旁的老者,一边与恶犬缠斗,一边出言提醒苏灿。

    可是他说得太迟了。电光火石之间,苏灿的手掌已经劈到了那团事物上。

    那东西被苏灿一掌劈中,反弹出老远,却似一个活物一般,就地打了一个滚,窜到了那条白犬的身上。

    二者皆白,浑然一体,看不出这东西又藏在犬身的什么地方了。

    惊电貂?这又是什么东东?

    苏灿一掌劈中这个惊电貂,当时只觉得掌心一痛,如遭针刺一般。现在落地以后,掌心中,竟然一阵火热。

    再低头一看,手心已经黑了一片。靠,这就中毒了吗?

    苏灿运动自身真气,封住了右掌经脉,不让毒气扩散。盯着再次靠上来的黑白双犬,凝神静气,不敢怠慢。

    那黑白双犬刚才挨了苏灿一脚,这次谨慎了许多。不住地交换方位,跃跃yù试,似乎在诱敌一样。

    以不变应万变,苏灿却只是不动,准备后发制狗。

    突然黑犬口中嗷呜一声低啸,白犬尾巴一甩,惊电貂再次扑向苏灿的面门。与此同时,黑白双犬张开血盆大口,从前后同时包抄过来。

    这是海陆空立体全方位打击啊。

    “来得好!”

    苏灿一声低喝,猛然间身子一蹲,右腿钢鞭一般扫出,将黑犬扫在一旁。左手运拳成风,砸在白犬的腹中。

    那惊电貂本是扑向苏灿脑袋的,被苏灿一蹲让了过去。但是此物非常邪气,竟然在半空中一个翻滚,迅速止住冲势,调整了方向,由上而下,再次朝苏灿头顶撞来。

    苏灿虽然首先对付那两条大犬,但是主要的心思,却放在防范惊电貂身上。这家伙又有刺又有毒,行动诡异迅捷,万一一个不小心,小命也就交代了。

    眼见惊电貂凌空直扑而下,苏灿缩身往后一倒,右脚飞起,却是一招足球经典动作——倒挂金钩!

    在玄野大陆上,足球也是最常见的群众运动。苏灿,更是一名足球健将。虽然两地比赛的规则不一样,但是脚法,却都是大同小异的。

    距离太近,惊电貂不可能再次空中转身,被苏灿这一脚踢个正着。

    惊电貂柔若无骨,自身韧xìng极好,苏灿这一脚当然踢不死它。

    但是苏灿踢的方向很是刁钻,那惊电貂被一脚踢中,流星一般钻进了再次扑来的黑犬口中!

    黑犬本来是来咬苏灿的,没想到却把惊电貂吃进了肚子里。当下黑犬嗷呜嗷呜叫了两声,身体一软倒在地上不住地哆嗉起来。

    苏灿虽然解决了恨之入骨的惊电貂,但是刚才这一脚,却让自己的脚背又受伤了。

    他还没有爬起来,那条白犬又扑到了身边,张开口,便往他腰间咬去!

    苏灿就地一个翻滚,然后一招乌龙绞柱,双腿连环踢出。白犬颈部嘎达一声响,却是颈椎已经断了。

    苏灿就势立起身来,吁了一口气。这畜生,谁家养的,竟然这么难对付?

    突然觉得凉快了许多,一低头,苏灿才发现自己身上唯一的一块布,刚才已经被白犬撕去了!

    谢天谢地,好惊险,遮羞布都被咬了,要是再进一步,不是连命根子都没了?

    苏灿擦了一把冷汗,光着屁股,来观看那老者的战斗。

    老者力战双犬,游刃有余。突然间一挥手,身后的一条麻袋套住了黑犬的头。然后趁其不备,一把提起狗尾,原地转了两圈,将黑犬的头对着身边的一棵大树撞去。

    “砰”地一声闷响,那黑犬还没叫出声来,便头骨破裂血浆横飞,死于当场。

    剩下的那条白犬眼见势单力孤,掉头就逃。

    苏灿和老者同时一扬手,两道白光追了过去。白犬一声嚎叫,在地上滚了几滚,终于不动了。

    苏灿砸出去的是一块石子,老人甩出去的是一把飞刀。

    战斗至此结束。

    老者回过头来,对着苏灿一拱手,侠气十足地道:“在下莫霄汉,多谢兄弟援手。”

    苏灿也想学着老者拱手,可是一想到自己还光着屁股,便打消了这个想法。自己装得再像也没用啊,这世上有光屁股的大侠吗?

    “不客气,刚才绊你一跤,这个……有点不好意思啊。”苏灿捂着关键部位,弯着腰道。

    老者刚才自称莫霄汉,苏灿就想起来了。这老家伙正是前天躺在如意旅馆,被蓝暮雪称为莫大叔的那个病人。怪不得,看起来这么面熟。

    刚才蓝暮雪跑在前面,老者显然是为蓝暮雪断后的。而且这老者出声让自己走开,也是出于一番好意,可是自己却把他认成了追赶蓝暮雪的人,绊了他一跤。

    “我说兄弟啊,我看你身手了得,想必也是高人。却……怎么穿成这个样子?”老者的脸上挂着jiān笑,拾起地上的麻袋问道。

    “你怎么说话呢?”苏灿一见老人的神sè,就知道老人在取笑自己,“什么穿成这样子?我什么都没穿好不好?”

    什么都没穿,还说得这么气壮山河,这世上,大约只有苏灿才能如此洒脱了。不过这时天还没有大亮,前前后后,看不到行人,苏灿倒也不觉得有多么尴尬。

    老人哈哈一笑,从麻袋里摸出几粒黑乎乎的药丸,自己吃了两粒,另外两粒递给苏灿,道:“惊电貂,以毒蛇为餐,所以它的刺上聚集了很多蛇毒。赶紧把这蛇毒药吃了吧。”

    苏灿接过来闻了闻,将药丸丢进嘴里:“谢了。”

    前天给这老家伙治病的时候,苏灿曾经从他的背后拔出四根猪鬃一样的软刺,谁知道,竟然是这惊电貂的鬃毛。

    看来上次老者中的软刺,是被惊电貂碰巧扎上了督俞穴。如果一个畜生会认穴,那这世道也太逆天了。

    自己的手掌和脚面,跟惊电貂接触过的地方,都还在隐隐作痛,看来,也是毫无疑问地中了软刺。

    苏灿想,得赶紧找个地方,弄一套衣服来穿上,然后把这些软刺逼出来才好。

    “莫大叔,你没事吧,那几条恶狗都被你打死了?”

    远处,蓝暮雪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那个娇小的身影,也随着这声音,穿过清晨的薄雾,飞快地朝这边走来。

    苏灿一惊,自己还光着屁股呢,这可如何是好?

    他急中生智,一把夺过老者的麻袋围在腰间:“江湖救急,借你的麻袋一用!”

    还好,老人的麻袋够大,刚好顺着腰间围了一圈,把重点部位保护的严严实实。

    “雪儿,已经没事了。”莫霄汉指了指围着麻袋的苏灿,对跑到身前蓝暮雪道,“多亏了这位兄弟,是他救了我,也救了你。”

    “哦?”蓝暮雪显然吃了一惊,看了一眼身前的这个怪人,突然脸一红道:“啊……,你是苏灿,苏……先生?对不起,我刚才……”

    苏灿知道蓝暮雪说的对不起,是刚才那一巴掌的事儿,便谦虚了一下,道:“没事,没事……。哎呀,你这麻袋里有什么东西?怎么在乱钻!”

    苏灿刚才夺过麻袋,就感觉很沉重,却没想里面竟然有活物。此时那冰凉的活物,已经钻进了自己的裆下,正在不停地蠕动。

    难道是蛇?

    苏灿只觉得浑身的肉和骨头都酥麻了,站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从小到大,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玩意儿。

    果然,莫霄汉一声jiān笑,道:“叫花子能有啥宝贝,两条蛇而已。”

    妈呀,还有两条?

    苏灿再也顾不得羞耻了,一伸手将麻袋扔出老远。

    蓝暮雪“啊”地一声惊呼,捂着脸转过身去。

    苏灿现在也顾不得蓝暮雪是什么表情了,赶紧低头查看,却见一条花斑大蛇正缠在自己大腿上,昂着头,对着某个部位“斯斯”地吐着信子。

    完了,苏灿白眼一翻,往后便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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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二五章 丐帮

    莫霄汉眼见苏灿要倒,脚下一滑闪到苏灿身边,左手托住他的后背,右手一招,将那条大蛇抓在手中,哈哈大笑起来。

    光着屁股的苏灿,缩在莫霄汉身后,道:“莫……莫老人家,商量一下,脱一件衣服给我遮一遮吧……”

    “哈哈哈,”莫霄汉笑道,“衣服倒是有,就怕苏兄弟你不愿意穿。”

    现在身无寸缕,哪怕是一块抹布也是好的,还有什么愿不愿穿的。苏灿急道:“不管什么衣服,能穿就行,快拿来呀。”

    “那……,叫花子的衣服,愿意不愿意穿?”莫霄汉问道。

    苏灿直点头,小鸡啄米一般:“愿意,愿意!”

    “当真愿意?”莫霄汉又问。

    “当真愿意!”苏灿有些急了,大声说道。

    “可是真话?”莫霄汉又问。

    “当然是真话了!”苏灿哭笑不得,自己现在都这样子了,还有说谎的兴致吗?

    莫霄汉看着苏灿又是一笑,道:“那你发个誓——,我心甘情愿穿上叫花子的衣服,如有虚假天打雷劈。我就给你拿衣服去。”

    苏灿肺都气炸了,恨不得一掌将莫霄汉劈死,然后扒了他的衣服。你大爷的,借一套衣服就这么难吗?还要发誓?

    但是看了看身前几尺处蓝暮雪的背影,看了看越来越亮的天sè,甚至薄雾中,已经依稀看到了行人的身影。

    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死叫花子,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下巴上的几根杂毛,一根根地拔下来!

    苏灿叹了一口气,对莫霄汉道:“好,我发誓——我苏灿,心甘情愿地穿上叫花子的衣服,如有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行了吧,快拿衣服——!”

    说到最后,苏灿几乎咆哮起来。

    背对着二人的蓝暮雪,双肩微微一抖,似乎在偷笑。

    莫霄汉满脸都是笑,龇着黄牙,道:“好了,苏灿。我给你拿衣服。”他走到前方,拾起被苏灿丢掉的麻袋,伸手进去一番摸索,果然拿出一套单薄的夏衣来。

    这可把苏灿看傻眼了,莫霄汉的麻袋,难道是百宝囊,要什么有什么?早知道麻袋里有衣服,就不跟你废话半天了!

    苏灿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莫霄汉却和蓝暮雪在一边窃窃私语,时不时地还笑上一声。

    笑你大爷呀,苏灿想,要不是我前几天给你治病,估计你这把老骨头现在已经是一把灰了。

    苏灿穿好衣服,看了看,这尺寸竟然将就着也能穿。衣服虽然干干净净,但是太破旧。两肩两肘,两膝盖以及屁股上,都是补丁。

    而且那补丁打的是各种奇葩,非常无下限,极度无节cāo。不仅形状奇特,而且和衣服原来的颜sè,相差太多。

    比方说这条裤子,本来是蓝sè的,但左膝盖上却是一块绿sè补丁,右膝盖上是一块红sè补丁。

    不过这总比光屁股好。

    苏灿也不道谢,就在路边坐了下来,催动自身真气,将惊电貂扎在自己手脚上的几根软刺,逼了出来。

    从运功到结束,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了五分钟。

    一旁的蓝暮雪还好,莫霄汉却是一脸震惊,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

    等到苏灿运功结束拔出软刺,莫霄汉嘿嘿一笑,凑上前来,道:“兄弟,你这一手内功逼刺的活儿,可真漂亮!”

    “也就一般吧。”苏灿看着莫霄汉微微抽搐的左脸,懒洋洋地答了一句。心道,你个死叫花子也有求我的时候?看你那一脸霉相,左脸一定被惊电貂扎得不轻吧。

    哼,等下有你好看。苏灿心中笑得很恶毒。

    可是莫霄汉并不提自己的伤势,在地上盘腿坐下,拉家常一般,问道:“这大清早的,不知苏兄弟要去哪里啊?”

    嘿嘿,苏灿心里一乐。这老狐狸想先套交情,然后再开口求我?好啊,我有的是时间。

    “呃……,我是出来吃早点的。”苏灿不紧不慢地道。心中已经是打定了主意,你不开口求我,我就让你慢慢痛着。

    苏灿知道,以地球上目前的医术,想取出莫霄汉脸上的软刺,只有开刀。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人可以为他实施这种“无创手术”。

    莫霄汉也不着急,恍然大悟似地哦了一声,道:“那个卖早点的,是苏兄弟大表叔吧?”

    苏灿一愣:“什么大表叔?我在这儿没亲戚!”

    “嗬——!”莫霄汉惊叹一声,装作一脸不解,道:“那就奇怪了,卖早点的不是你大表叔,那么你穿成……那个样子,吃完以后,从哪里能掏出钱来呢?”

    蓝暮雪听到这里,捂着嘴巴,扑哧一笑。

    苏灿皱着眉想了两秒钟,突然醒悟过来,这老家伙在骂自己,在嘲笑自己刚才穿着裤衩去吃早点!

    的确,刚才没想到钱的问题,就匆匆走了。苏灿不得不承认,这具身体里原有的一些思维意识,有时还在干扰着自己。

    不过这老家伙,也太损了点吧?

    苏灿心头大怒,坐在地上抬脚就踢了过去:“死叫花子,敢占我便宜!”

    可是莫霄汉早有防备,侧身一滚躲了过去,站起来哈哈一笑,道:“苏老弟别见怪,我就是开个玩笑。好了,老叫花子给你赔礼,请你吃早餐,啊,不,不不,吃大餐,怎么样?”

    这时蓝暮雪才走了过来,再次见过苏灿,带着一脸青涩的笑,道:“苏先生,刚才我和莫大叔说了你上次给他治病的事,他要感谢你的两次救命之恩。”

    顿了一顿,蓝暮雪又道:“今天要不是苏先生出手,我和莫大叔,只怕都看不到rì出了。蓝暮雪感激不尽。”说着,又是弯腰一拜。

    “不客气。”苏灿摆摆手站了起来,“上次救这个死叫花子,是医生的职责;这次又救了这个死叫花子,只是顺便。”

    苏灿心中对莫霄汉有气,张口闭口就是死叫花子,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

    “苏先生可不能这么说哦。”蓝暮雪抿嘴一笑,“青竹林中褴褛客,尽是老祖门下徒。如今我们可是一个祖师爷。你骂叫花子,也是骂了自己,打了自己的脸哦。”

    “啊?”苏灿头上黑线以万亿之数暴增,“一个祖师爷?我什么时候变成叫花子了?!”

    蓝暮雪又是盈盈一笑,道:“你看看我们的衣服,男左女右,衣襟下,都绣着一个小小的青竹杖,这就我们丐帮的标志了。”

    “丐……丐帮?这不是书里才有的吗?”

    苏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果然左下角的衣襟上,绣着一只小小的青竹杖。一寸来长,像是衣服破了一条口子,然后绞了几针一样,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出来。

    突然想起来,刚才借衣服时,莫霄汉逼着自己发誓的情景。

    修真之人,一旦立誓,绝不可反悔,否则必遭天谴。

    原来,这老家一直居心不良!没想到自己重生过来没几天,就掉进了这老鬼的陷阱。江湖险恶,人心凶猛啊。

    “你狠,你狠……!”苏灿指着莫霄汉,气的咬牙切齿,“我苏灿大好男儿,就这样成了你们的同伙,成了一名乞丐?”

    “嘿嘿,做乞丐有什么不好?”莫霄汉笑得非常愉快,“幕天席地四海为家,抬脚就走无牵无挂。闲时坐山观虎斗,闷来趴桥看水流。你说,有什么不好?”

    “还有啊,”不等苏灿开口,莫霄汉又说道,“我观苏兄弟之骨骼相貌,无一处不入乞丐之形格。可以说,你天生就是一个当乞丐的料。你要是不当乞丐,那简直就是暴敛天物呀。”

    “你、你放屁!”苏灿义愤填膺,骂出了重生以后的第一句粗话。

    莫霄汉却并不气恼,依旧jiān笑着说道:“好,我来问你两个问题,你就知道了自己是不是乞丐了。”

    “我问你:万丈高天白云飘,什么多来什么少?”莫霄汉指着天空问道。

    苏灿想了想,老家伙说起白云,一定是想误导我说白云多了,我就偏不提白云。

    于是苏灿略一沉吟,道:“天上星多rì月少!”

    此时晨星还没褪尽,太阳还没升起,只有一轮月影挂在天边,几不可见。果然是“天上星多rì月少”。

    “好!”莫霄汉道,“我再问你:古往今来普生中,谁人富来谁人穷?”

    苏灿一声冷笑,心道当然是当官的富叫花子穷了。话到嘴边,苏灿一想不对,这老家伙一定料定了自己会这样说。

    所以苏灿随口答道:“石崇富来范丹穷!”

    这句话,是苏灿在老胡家中的一套古籍里看到的,那是一首太平歌,很有寓意,所以苏灿记得特清楚。

    啪!啪!啪!

    三下掌声在背后响起,街角处,被蓝暮雪称为花姐的美少妇转了出来。

    “苏兄弟果然是千年难遇的乞丐苗子。刚一入门,竟然连我们的切口,都对得一字不差!”

    “哈哈哈……!”莫霄汉理着胡须大笑起来。

    呃……,苏灿彻底崩溃了。这样瞎蒙也能中标?早知道,去买彩票好了。

    PS:吾rì三省其身,吾rì三更本文。今天更新了八千多字。求安慰,求鼓励,求收藏,求推荐……!屠夫谢谢大家了,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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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二六章 天生的乞丐料

    咯咯轻笑中,那美少妇已经走到了眼前,对着莫霄汉略一躬身,道:“莫长老,金竹分舵西江分堂五名八袋长老、十名七袋弟子,已经在无极门老巢外聚集,就等着您下令了。”

    “花姑辛苦了。”莫霄汉收起嘻笑的表情,“传我令,不许放走一人。一定要生擒姬大贵,带回总舵,为帮主报仇!”

    “是!”

    美少妇一点头,掏出手机拨通电话,说了几句天书一般的话,苏灿一句也没听懂。

    挂掉电话,美少妇又对莫霄汉说道:“莫长老,虽然四犬一貂已除,但是无极门也许还有其他卑鄙手段,我想去掠阵。”

    “去吧,早去早回。”莫霄汉挥挥手。

    “拜拜了苏兄弟……,中午姐陪你吃饭喝酒哈。”那美少妇冲着苏灿勾魂一笑,人已经惊鸿一般,掠出了老远。

    莫霄汉又恢复了笑脸,对苏灿道:“这花姑,一见帅哥就犯花痴,哈哈。”

    “莫大叔,你怎么说话嘛!”一边的蓝暮雪,显然对花痴这个词,有些不满,“背后说人,真不厚道。花姐哪里是那样的人?”

    苏灿鼓掌大笑:“蓝姑娘说得对极了,这死叫……死老头子就是不厚道。你这当小姑的,应该多管教他才对!”

    此言一出,蓝暮雪和莫霄汉都是一呆:“小姑?”

    “是啊。”苏灿得意洋洋地解释,“老家伙叫那美女为花姑,那就是他姑姑了。蓝姑娘,叫那美女为花姐,就是姐姐了。所以这姐妹俩,也就都是这老家伙的姑姑了。这个帐,算的对吧?”

    莫霄汉见苏灿把自己降了两辈子,却毫不在意,嘻嘻一笑道:

    “叫花子一生,大爷大妈不知叫了几百万遍,吃点亏算得什么?姑姑就姑姑呗,哪怕是你苏兄弟,只要你高兴,我叫你姑爷都行。”

    苏灿本想占点便宜,出一出心头之气,谁知莫霄汉轻猫淡写地便化解了他的攻势。当下苏灿一撇嘴:“莫老头子,你这叫花子当得,真有骨气!”

    “一般一般,全国第三!多谢苏兄弟夸奖。”

    蓝暮雪走上前来:“苏先生,莫大叔是有名的好脾气,你气不死他的。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吃早点去。”

    一提早点,苏灿还没开口,他的肚子雷鸣一般地响应起来。

    从昨天中饭过后,苏灿也就喝过几口自来水。夜里为何青芷治病,运了无数次功,更兼失血太多,刚才又力斗双犬一貂,运功逼刺。昨天吃的那点东西,早已经被消化的干干净净了。

    现在蓝暮雪请吃早点,苏灿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他抓起放在地上的竹节项链和青竹风铃,道:“好吧,怎么说也是我救了莫老头,就吃他一顿早点,给他一个感谢的机会。不然这老家伙有恩难报,愧疚起来一头撞死,可是丐帮的大损失。”

    刚才力斗恶犬时,苏灿怕打坏了这两件小玩意,就把项链和风铃放在地上。这时捡起来,才觉得果然有些邪门。

    自己用什么材料做礼物不好呀,偏偏要用竹子?现在好了,衣服上都刺上竹子,注定当一辈子叫花了。

    蓝暮雪眼尖,问道:“苏先生拿的是什么?借我看一眼行吗?”

    “别先生先生的啦。当叫花还能当成先生?”苏灿把手的两件小玩意递了过去,没好气地说。

    “那以后叫你苏大哥吧。你也别叫我蓝姑娘了,可以叫我……雪儿。”蓝暮雪嘻嘻一笑,“呀,这项链和风铃,好漂亮,在哪买的?”

    “一百万你都买不到,这是我亲手做来送人的。”苏灿道。

    蓝暮雪的脸sè微有不悦,撅着嘴把项链和风铃还了回来:“一百万还给你了,别要是丢了,我可赔不起。”

    苏灿也不以为意,把东西揣进口袋,跟在莫霄汉身后离开原地,走了十几分钟,来到一家早点店。

    “鸭血粉丝,来十份,快!”

    苏灿一开口,把蓝暮雪吓了一跳。来十份,莫非这人是天蓬元帅下凡?

    不大工夫,服务员把鸭血粉丝端了过来,往桌上一放转身就走,嘴里嘀咕道:“大清早见鬼了,叫花子也这么凶?”

    莫霄汉jiān笑着捅了捅苏灿:“没错吧,服务都一眼看出来你是叫花子。哈哈。”

    苏灿瞪了莫霄汉一眼,端起粉丝大吃起来,心道,我要是不穿你这套破衣服,谁敢说我是叫花子?

    十小碗滚烫的鸭血粉丝,苏灿只花了十分钟便解决了,一分钟一碗。蓝暮雪就这样痴痴地看着苏灿,竟然忘了动筷子。

    “走了,吃饱了。”见蓝暮雪老是盯着自己,苏灿的食yù受了点影响。他抬起衣袖擦了擦嘴,起身离开了桌子。

    这几天本来都戒掉用衣袖擦嘴的毛病了,但是今天莫名其妙地当了乞丐,索xìng破罐子破摔,用衣袖擦个痛快。

    蓝暮雪结了账,追了过来,道:“苏大哥,你真是食神下凡啊,太能吃了。”

    苏灿斜眼看着天,心里说,饿你一夜试试?

    “所以嘛,我说苏灿是个天生的乞丐料。”莫霄汉接茬道,“你看他那么能吃,就算他老子当皇帝,也被他吃穷了。所以只能当叫花子,吃一顿讨一顿。”

    正要发火,一眼瞥见莫霄汉抽搐的左脸。苏灿笑道:“莫老头,你刚才怎么也不吃?是不是吃惯了大餐,不习惯这种小食?”

    “大餐么,我当然是天天吃的。”莫霄汉大言不惭地吹了一句,又说道,“不过今天不行了,我的脸,被那惊电貂扎了一下,现在说话都痛,别提吃饭了。”

    苏灿笑道:“这就怪了,你的脸皮那么厚,惊电貂怎么扎进去的?”

    “哎,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莫霄汉大笑,却不开口求苏灿为自己治伤。

    蓝暮雪紧走了两步,一扯苏灿的衣袖:“好了苏大哥,你就大发慈悲,帮莫大叔逼出脸上的刺吧。你看他嘴上说的无所谓,心里早已痛得呲牙咧嘴了!”

    “真的?”苏灿jiān笑着看向莫霄汉,道,“把你的脸伸过来,我看看是什么情况。”

    “真是好人有好报呀,我老叫花子这张俊脸,可算是有救了!”莫霄汉闭着眼睛,一脸萌相地转过头来,把头凑到了苏灿的眼前。

    苏灿心中又气又好笑,都死到临头了,老叫花子还在耍嘴皮。好人有好报,这是老叫化在自夸。因为他是好人,所以我要给他好报?

    “是这里吗?”苏灿一伸手,整个巴掌盖在莫霄汉的左脸上,使劲地一揉。

    “妈呀,娘呀,你要我命喽——!痛死我喽……”

    莫霄汉一个后空翻跳出老远,杀猪一般叫了起来!

第零二七章 看脸色

    苏灿总算出了一口气,笑道:“头掉了也就碗大的疤,这么大叫大喊的,我们叫花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可是这比掉头,痛多了呀苏兄弟。”莫霄汉虚捂着脸,装出一副哭腔道。

    “好,要我治病也不难。”苏灿见莫霄汉也被整的够呛,道,“你发个誓——我是心甘情愿求苏灿给我治病的,如有虚假天打雷劈!”

    “真是报应不爽啊!”

    莫霄汉哭丧着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举手向天道:“我莫霄汉,是真心诚意求苏灿给我治病,如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蓝暮雪撅起小嘴,道:“你够了吧,苏大哥?莫大叔怎么说也是一把年纪,而且还是我们帮中长老……”

    苏灿脸一红:“行行行了,起来吧,我给你治病。”

    莫霄汉一笑而起,对蓝暮雪说道:“没事没事,一把年纪又如何?皇帝贵为天子,还要拜天地君亲师嘛。再说了,我也不是跪苏灿的。”

    苏灿看了看四周,道:“是找个清静的地方,还是在这里就地解决?”

    “叫花子嘛,到处都是家,就这儿好了。”莫霄汉在路边盘腿坐了下来,对蓝暮雪说道,“雪儿,护法。”

    “还护法?弄得跟真的一样。”苏灿白了莫霄汉一眼,坐到他的身后,双掌抵住他的两肩。

    莫霄汉说护法,是要蓝暮雪保护他们在疗伤时不受打扰。但是莫霄汉不知道,苏灿的内力运送法门与地球上的武术传承不一样。

    在地球上,一个人给另一个人运功疗伤,力竭时一旦分心,两人都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但是苏灿的星河决心法,却大不相同。不管体内真气强弱,都犹如滔滔长河,循环往复连绵不绝。功由心生,只要一息尚存,体内真气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若非如此,以苏灿现在微弱的真气,昨夜连番运功,此时早已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蓝暮雪伸手从莫霄汉的麻袋里摸出一只破碗来,摆在对面的路边,然后在碗里放下几个硬币,散开自己的长发,低头蹲了下来。

    这算是什么护法?不是就在这儿盯着嘛。倒是没想到,蓝暮雪这么随便一摆碗,一披发,还真像个可怜兮兮的小乞丐。

    苏灿摇摇头,调匀呼吸开始运功。

    给他人逼出软刺,可比给自己疗伤,要麻烦一些。再加上莫霄汉脸上的软刺,都已经扎进了骨头里,所以格外有点难。

    苏灿花了十分钟,出了一头汗,总算大功告成。

    莫霄汉和苏灿都闭上眼睛,盘腿坐在地上休息。

    只听得身前叮当一声响,苏灿一睁眼,一块硬币在眼前的地上打旋。一个大妈正从面前走过去,嘴里还在怜悯:“这小叫花子,真可怜。”

    苏灿瀑布汗,我勒个去,我就长得这么像乞丐?

    其实苏灿没有照镜子,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么衰。昨晚从楼上摔下来,头发上沾的都是泥土,跟恶狗打架时,又在地上滚过。虽然现在头上没多少泥土了,但是依旧乱得如同鸡窝,脏兮兮的。

    加上他身上那身行头,再加上,脸上被何青芷戳破的那道伤疤还在……。

    蓝暮雪嘻嘻一笑,端着破碗跑过来:“恭喜苏大哥,贺喜苏大哥,你开张了!”

    苏灿拾起硬币,站起身来便要丢在蓝暮雪的破碗里,道:“赏给你好了。”

    蓝暮雪的碗里,已经有了十几块硬币,还有一张五元的票子。苏灿甚至想,当个乞丐也不错嘛,这比钟点工的收入高多了。

    “这怎么行?”蓝暮雪赶紧让开,道,“行有行规,第一次讨来的钱,就是钱妈。必须要永远保留着,丢了钱妈,以后会被饿死的!”

    “啊?”苏灿吃了一惊,被饿死的滋味可不好受。他犹豫了半天,终于慎重地将那硬币装进口袋,并且在衣服外捏了捏。

    “这就对了嘛!”蓝暮雪开颜一笑。其实这套鬼话是她编出来,哪有这么古怪的事情?

    她不过是虚张声势,让苏灿在心理上,接受自己是乞丐的现实而已。

    莫霄汉脸上的软刺被拔出,心情大好,从地上一跃而起,道:“苏兄弟,为了表达我的谢意,今天中午,我请你吃大餐!”

    苏灿白了他一眼:“你知道一顿大餐要多少钱吗?你的麻袋里,能不能变出钱来?”

    “切!”莫霄汉在苏灿的肩上拍了一掌,一脸鄙夷地看着苏灿,“我老乞丐专注乞讨六十年,吃饭还要花钱?!”

    “吃饭不要钱,莫非那开餐馆的是你大表叔?”苏灿终于逮到机会了,赶紧反唇相讥,“要不就是那花姑,或者什么金竹分舵的人,孝敬你吧?”

    莫霄汉连连摇头,嘎嘎一笑,道:“今天就让你开个眼界。看看我怎么样一钱不花,带着你吃一顿大餐!”

    苏灿想了想,道:“好,但是说清楚了。不许事先付账,不许以武力欺人,不许……磕头求人,不许吃了以后偷跑……,还有,不许吃剩饭剩菜!”

    叫花子可以讨来一些零钱,可以讨来一些残羹冷炙。但是要说可以讨来一顿大餐,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苏灿宁愿相信世间有鬼,也不相信莫霄汉这张破嘴。

    “一言为定!”莫霄汉却一脸淡定,好像,他天天干这事,都习以为常了一样,“塔山县城,你指定一家高档点的饭店,可以了吧?”

    苏灿嘻嘻一笑:“那等着你吃了大餐以后,伸着老脸给人抽吧!哪家饭店的保安,身体比较壮,抽脸比较有劲呢?我想想……。”

    “别想了,就醉仙居吧!那家虽然规模不大,但是烧菜挺好吃的。”蓝暮雪插话道。

    “哎,这个不行,不行不行!”苏灿赶忙打断了蓝暮雪的话,“哪家都行,就这家不行。”

    醉仙居在老胡的杏仁堂隔壁,要是穿成这样去吃饭,万一被蝶仙看到了,那这师傅以后还怎么当?不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吗?

    蓝暮雪转着眼珠,道:“那就这样吧,苏大哥。我带着你四处转转,顺便看看哪里有好的饭店,然后你再和莫大叔去吃。”

    “好主意。”苏灿回过头来,对莫霄汉说道,“我和雪儿先去踩点,你别跟着事先付账,到时候装神弄鬼地说吃饭不要钱。听到没?”

    莫霄汉不耐烦地用小指捅着耳朵:“听到啦听到啦,老乞丐就在这路边睡一觉,等下你踩好了点,回来通知我。”

    蓝暮雪咬着嘴唇笑了半天,道:“苏大哥你搞错了,踩点,是盗门的切口。咱们丐帮的切口,叫做看脸sè。”

    “呃……,看脸sè就看脸sè吧,谁叫咱是叫花子哩。走了。”苏灿心里叹了一口气,从都城被押到塔山县,到底还是没能摆脱做乞丐的命。

第零二八章 三月桃花

    苏灿和蓝暮雪站在路边打出租车,可是好几辆空车路过身边时,见到苏灿的装扮,略一停顿又开走了。苏灿摇头:“果然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做了叫花子,打车都成问题。”

    蓝暮雪嘻嘻一笑,道:“苏大哥,你先躲一边,等我拦住车,你再钻出来,窜到车子里。”

    “躲,钻,窜。这三个词,雪儿你用的真形象……”苏灿哭笑不得,“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

    蓝暮雪冲苏灿做了个鬼脸,往路中间走了两步,没多久就拦下了一辆空车。

    在蓝暮雪打开前门坐进副驾驶的时候,苏灿果然兔子一样从树后“钻”出来,拉开车后门,嗖的一下“窜”进了车里。

    这套动作迅雷不及掩耳盗铃,把出租车司机吓了一跳:“喂、喂……你干什么的?”

    “我打车的我干什么的?”苏灿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打车的打车的,不是打劫的。他是我朋友,我们是一道的。”蓝暮雪赶紧递过去一张二十元的票子,“师傅,百货大楼。不用找了。”

    从这里到百货大楼,也就一个起步价,五块钱而已。

    出租车司机看了看钱,又扭头看了苏灿一眼,这才似有不甘地开动车子,朝前方驶去。

    “不是说去踩点……,不,去看脸sè吗?怎么又去百货大楼?”苏灿不解。

    那司机正在开车,忽然听到“踩点”两个字,脸sè明显地一变,又斜过眼瞟了一下苏灿。

    蓝暮雪回头一笑:“我去百货大楼买衣服啊,放心吧苏大哥,不耽误你和莫大叔吃大餐。”

    路程很近,说话间,出租车已经在百货大楼前停了下来。蓝暮雪下了车,走在前面,直奔大楼。

    千万不要有保安,门前千万不要有保安。苏灿低着头跟在蓝暮雪身后,一边在心里默念。

    可是还没默念到第三遍,一个灰sè的人影伸手拦住了苏灿:“叫花子,不许进。”

    苏灿一抬头,果然一个保安大哥,挺着比将军还威武的肚子,正对着自己横眉冷视。

    “为什么不让进?叫花子就不是人?我进去买衣服行不行啊?”苏灿心头有气,据理力争。

    “买衣服?钱掏出来看看。”保安大哥阅人无数,苏灿的把戏如何能瞒过他的法眼?

    “……”苏灿顿时无语,有钱我还穿成这样?

    蓝暮雪本来已经进了门,听见后面的动静,又折身跑了回来,对着苏灿甜甜一笑:“苏大哥,你就在门前等一会儿,最多五分钟,我就出来了,听话,啊。”

    “去吧去吧。”

    苏灿不耐烦地朝着蓝暮雪挥挥手,又冲着保安大哥翻了一个白眼,往前走了几步,在墙角下蹲了下来。

    你个不得好死的莫霄汉,我苏灿被你害死了!

    苏灿在心里把莫霄汉的十八辈祖宗,问候了一遍又一遍。

    …………

    其实蓝暮雪一身新衣,人长得又漂亮,怎么看也是一副小家碧玉时尚美女的样子。她要把苏灿带进商场,保安根本不敢拦。

    苏灿没钱,可是蓝暮雪有钱啊。再说了,逛商场之前,要先把钱掏出来验证身份,这是谁家王法?

    但是蓝暮雪这样安排,自有她的理由。

    苏灿这类武功又高,医术又好的奇人,对于任何帮派来说,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人才。所以在苏灿借衣服之时,莫霄汉乘势设计,将他收入丐帮。

    但是苏灿心中一直不服,嘴上唧唧歪歪地说个不停。这些情况,蓝暮雪和莫霄汉都看在眼里。

    杀人容易诛心难。

    如何让苏灿心服口服,这是莫霄汉和蓝暮雪面临的难题。

    蓝暮雪之所以没有让苏灿进入商场,而是让他在外边等着,正是为了打击苏灿的傲气,磨练苏灿的心xìng。丐帮传承几千年,哪个弟子,不是受尽了千般鄙视,万种白眼?

    当然,乞丐并不是没有骨气;磨砺心xìng,也绝不是培养懦夫。

    等到苏灿在心里认同了自己的乞丐身份,莫霄汉会安排其他办法,来激发苏灿的斗志。一个几千年传承的大帮派,其中的江湖文化和洗心手段,自然非同小可。

    眼见苏灿一步步落在圈套中,莫霄汉和蓝暮雪,背下里乐开了花。

    但是莫霄汉和蓝暮雪又哪里知道,苏灿之所以这么好骗,是因为他正处在感情的低谷,情绪低落,破罐子破摔而已。

    知音如不赏,归卧故山丘!

    赵飞燕扭腰送臀舞的欢,是因为有汉成帝欣赏;

    嫦娥一怒之下吞了不死药,飞天而去,就是因为后羿不欣赏。

    现在的苏灿,被何青芷赶出家门,没地方可去。即使留在塔山找一份工作生存下来,但是这又有什么意思?

    即使混得再好,水起风生;即使把塔山改造成蓬莱仙境,但是何青芷不欣赏,还不是等于白混白干了吗?

    如果何青芷与苏灿之间没有误会,如果他们两人相亲相爱。

    那么,即使蓝暮雪步步莲花,即使莫霄汉口吐莲花,持玉皇圣旨,奉如来法令,苏灿也不会加入丐帮的。

    现在的苏灿,心灰意冷。别说丐帮了,就是来个和尚道士,说不定苏灿也跟着一起去了。剃个光头,或者扎个牛鼻子,从此暮鼓晨钟,青灯黄卷。

    不过苏灿心中隐隐还有一丝希望,那就是昨晚给何青芷治病时,何青芷昏迷中的那一句梦呓:

    “苏灿,苏灿,你别走……别离开我。”

    想到这里,苏灿便思忖着,等下回家里看看?也许何青芷现在发现自己的脸有了好转,就突然明白了这些误会,从此……公主和王子过着幸福的生活?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叮当乱响,眼前白光闪烁,几个硬币落在地上。

    苏灿一骨碌站起身,冲着路过的那个胖子喊道:“喂,你的钱……”

    那胖子回过头来,取下了墨镜,看着苏灿道:“吆嗬,讨饭的还嫌粥稀?不要零钱,那就扔了吧,大爷可没有大钞给你!”

    苏灿一呆,猛然惊醒过来。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乞丐了。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蓝暮雪突然从商场里跑了出来,冲着那胖子弯腰一拜,然后麻利地拾起了地上的硬币,塞进了苏灿的口袋。

    “记住了苏大哥。丐帮的规矩,哪怕是仇人给的钱,都要说谢谢。”

    有钱的就是大爷吗?苏灿茫然地愣了半天,脸上的表情半天不动。

    “怎么了,苏大哥?”蓝暮雪举起手里的购物袋,在苏灿眼前晃了晃,道,“我给你买了衣服了,走,带你去旅馆换上吧。”

    “给我买的衣服?”苏灿醒过神来,微微有些吃惊。

    蓝暮雪和苏灿故技重施,上了一辆出租车,不大工夫,到了滨江路上的如意旅馆。

    蓝暮雪她们在这里订的房间还没有退。

    苏灿打开购物袋,有些发懵:“叫花子也可以穿的这么奢侈?”

    蓝暮雪给他买的,有外衣,有内衣,竟都是品牌衣服,加起来价格好几千。估计这也是塔山城能买到的,最好的衣服了。

    “你就放心穿吧,帮里的规矩,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蓝暮雪带上房门,又在门外喊道,“苏大哥,洗个头洗个澡,再换衣服。洗澡间在左手边……”

    半个小时后,苏灿打开了房门。

    蓝暮雪眼神一亮:“果然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本来她想说:果然是帅哥,但是终究有些羞涩,说不出口。

    苏灿一笑:“谢谢雪儿。”

    “不谢。”蓝暮雪看了一番道,“还要加工一下,才可以出门哦。”

    “加工什么?”

    蓝暮雪也不解释,从抽屉里翻出针线包。让苏灿坐在床沿上,自己蹲在苏灿身前,飞针走线,在他衣襟上绣了一只小小的青竹杖。

    蓝暮雪就蹲在苏灿面前,那种处子之香,幽幽袭来。

    苏灿突然又想到了何青芷。昨晚,给何青芷治病时,那种香味更加浓郁,让人心旌荡漾,不能自己。

    不行,我要回家看看。苏灿想。

    “雪儿,当了叫花子,可以结婚吗?”苏灿问道。

    苏灿想,自己和何青芷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万一何青芷现在已经想明白了,那么,丐帮,是否允许自己和她在一起?

    要是不允许,就算拼着受天谴,也要脱离丐帮!

    “当然了允许结婚了,丐帮又不是和尚庙……”蓝暮雪咬断了线,随口答道,突然却又脸一红,对了,他为什么这么问?难道……?

    苏灿一笑,伸手拔下蓝暮雪头上的一只铁丝发夹,道:“那就好,雪儿,这个发夹送给我吧。”

    蓝暮雪又是一呆,苏灿却已经走到了门前,又回过身来说到道:“我去办点事,雪儿,等一会去莫老头子那里,不见不散。”

    看着苏灿走下楼梯,蓝暮雪已经痴了。他为什么那么问?又为什么要我送他发夹?

    腾地脸上一烫,蓝暮雪走到镜子前,却见镜中之人脸颊绯红,宛然三月桃花,娇艳无比。

    PS:今天的第三更,来的比以往时候要晚一些。在这里给大家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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