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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雷光飞矢 业火成魔(下)

    念头刚在王九泉心中闪过,勾老九已经在火光中跳起了惨烈的舞蹈。

    被九五叱雷法损了道基,又被业火侵入,以其一贯的心性作为,就是步虚修士,也没了活路,这是连救也没法救的。

    造成杀伤的浑燎,却是一击便走,转眼消失在漫天雷火之中,舍牟和莫枭红着眼睛搜索,却是一无所得。

    王九泉鬼眼中幽光凛冽,没有费心去感应,而是不顾鬼体伤势,全力催动九泉幡,手中贝壳滔声愈发激烈,有一滴拳头大小的昏黄水珠在他头顶凝成。

    以他为中心,二十里方圆的区域,猛地一沉,不管是雷光、火光、黑龙、人形,都蒙了一层薄薄的水影,稍有外力相加,就波荡起来。漫天电火就像是打进入深水中,产生了大片散射,隆隆的雷音,变得愈发低沉,同时受到滔声的干扰,威力骤降,

    沧海古阵刚发端,便显出独特的法度。王九泉又将贝壳祭出,正好落入头昏黄水滴的包裹下。灵光激闪,昏黄浊浪咆哮而出,与九泉幡的烟气混在一处,沧海古阵真正发动。

    掌握着古阵中枢,王九泉对大阵覆盖范围内的所有情况,都了然于心。

    业火燃烧处、黑龙飞腾处、包括那一片虚无的阴霾处,收集的信息量猛地提升了几个层级,又转眼被他处理妥当,分出轻重缓急。心念一动,十余颗指肚大小的圆润水珠无声飞射,投向之前一斩无功的阴霾处。

    这一回,水珠牵动了沧海古阵的玄妙,每一颗水珠,都蕴着如山之力,又彼此作用,在虚空中拧出一个暗流漩涡,百里虚空的重量,都在往那个方向倾斜,干涉空间变化。

    王九泉放出的是阴癸重水,是沧海古阵中的变化,面看去比较简单,却有无穷杀机跟在后面。他要确保,若对面再玩那种由实转虚的把戏,就要耗费十倍百倍的力气和时间。

    天飞腾的黑龙自有感应,扭头盯视过来,巨眸中金光流灿,纯阳火力烧过,巨尾一摆,却是向那阴霾之地飞去,有回护之意。九五叱雷法带起的雷火亦随之飞动,将阴葵重水炸得液滴纷飞。

    小辈,你也怕了?

    王九重咬牙一笑,尚完好的左手单掌掐个印诀,又念颂几个音节的咒文,对着金角黑龙遥空一指,悬在他头的贝壳自转,灵光与外围昏黄水珠相激,放出一道匹练般的水光,当空就化为宽及数十丈的悬空大河,巨浪滔滔,还带着漩流,冲击过去,怕不有十万钧之力。

    这一击才显出长生真人的神通,“悬空大河”所到之处,自成场域,天地元气及相应气机,都受到驱动,性质激变,化为滔滔之势。什么雷火,被大浪一卷,都没了效果,那金角黑龙转眼前就被大浪拍在下面。

    不过那一刻,金角黑龙身,又涨开一圈灵光。

    王九泉稳得很,九五叱雷法对他无用,洞真霄辰光感应神雷在沧海古阵的限制下,也难以展现其爆发力,小辈还有什么伎俩?

    正要再加把力,沧海古阵繁密周备的防御体系,将另一个方向的威胁告知于他。

    阴沉的剑光从虚空暗处蹿出来,一闪就到了他身后。

    “早就等着你哪!”

    王九泉哈哈大笑,头顶贝壳水珠旋转,自有水光层叠,四面一照,电光石火一般的刺杀,就变成了蜗牛爬,更显出浑燎远比常人灰沉的身躯。

    浑燎原本就是枯瘦丑陋,如今更没法见人,但神情冷漠,没有半点事败的慌乱,仿佛所有的情绪都离他远去。

    见他这模样,王九泉就是来气,冷哼一声,茫茫烟气水影中,又化出百十个人形影像,高呼啸叫,隆隆作响,更带起浊浪滔天,竟有千军万马奔腾之势,转眼将浑燎围堵。

    这是沧浪妖军,个个顶盔贯甲,类人又有些妖物特征,是沧海古阵禁制的显化,每一次对目标的杀伤,都会将禁制深入一分,是擒拿目标的最好手段。

    前日也是他猝不及防,若真设下沧海古阵,哪会让浑燎得了手去?

    眼看得手,另一边却又是灵光冲霄。

    猛回头,翻覆在悬空大河下的金角黑龙,便在他眼皮子底下,破开巨浪,飞腾而起。

    王九泉便觉得受创的半边鬼体猛地一抽:怎可能?

    “悬空河”乃是沧海古阵的一门厉害禁制,可不只是“以力压人”的水准,里面牵涉到的气机变化,便如同千百万个锁扣,只要是沾了,断没有强行挣脱的道理。

    更何况,他根本没感觉到任何强横的力量冲击,有的,只是倏化虚无的空茫。

    又是由实转虚的手段?不对啊,他防的就是这一手,而且他现在也发现了,那金角黑龙,似乎也不是九五叱雷符显化那么简单……

    王九泉意图再驱动古阵,可那金角黑龙又是一个转折,竟在虚空中“光化”了——准确地说,那十数丈的巨大龙躯,便在他的注视之下,化成一道眩目的光,穿透了阴癸重水所产生的暗流漩涡,直插进阴霾之地。

    金角黑龙的“光化”当即蔓延到了整个阴霾之地。

    当那光芒强盛到极处,王九泉也忍不住眯起眼睛——鬼体也受不了那里面繁密激烈到极致的气机变化,沧海古阵的禁制发动,但还是迟了一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处百亩地域,凭空消失。

    如此异象,也是给人极深刻的印象的,有了前面的思路,王九泉已经能够把握信息的脉络,很快就有了答案:

    解形玄变符……不对,是更一层的玄变神通!

    当年清宗号称能在步虚境界就能施展的“度劫秘法”,当世第一等的避劫神通。

    可恨!沧海古阵布设起来,还是太慢了,要是给他充足的时间布设完成,也不会让那神通展现得如此淋漓尽致。

    话又说回来,就是当年的清宗,修士号称五万,泰半修符,但修成天垣本命金符的,千中无一,满打满算,不过三十余人,其中因符法艰深,蹉跎岁月以至长生无望的又占大半,能掌握传说中“天垣本命神通”自然是少之又少。

    那羽清玄究竟是下了多大的功夫,才教出这样的人物啊。

    若此人不是清宗的余孽,还有谁是?

    王九泉鬼眼都冒出了红光,阴山派作为修行界中部,隔绝八景宫和元始魔宗的屏障,十数劫来,自有一套行事法则,左右逢源不敢说,与各方都有些利益关系,也有一点儿纠葛。

    当年清宗鼎盛时期,双方可是闹得不怎么愉快,王九泉当年也算是亲历者,再算今日仇怨,心思不免就转到别的地方:

    据说,地火魔宫长年挂着擒捉清宗余孽的花红?虽然随着元始魔宗四分五裂,魔宗内部少有人再当回事儿,但他知道,总还有人关心的。

    王九泉一边想着,一边摄引一道水波来,冲刷鬼体,那些紫金电光,在哧哧声中,湮灭大半,半融化的鬼体终于开始自行恢复,

    没了钳制,他也松了口气,正要转身,眼角剑光和心中警兆同时炸开。

    前一刻,浑燎主动将自己凑到了沧浪妖军的刀刃下,寻死一般的动作,结果也四分五裂,然而紧接着,那些残躯便化为彤红的业火,在沧浪妖军身滚过。有一些就这么烧出了妖军的包围圈,重又凝为森冷的剑光,破空而至。

    这是另一种类型的由实转虚,此时的浑燎,早已不是王九泉熟知的那个,他早就没了人类的形体,有的只是业火的聚合。

    王九泉明悟之际,也就是浑燎杀来之时,剑意已经触及鬼体,除了其本身的杀伤之外,更是一个招引业火的通道,业火和死杀之意一起袭来,就算王九泉是真人修士,也不敢当真让业火身的。

    当下他就驱动贝壳水珠,重设壁障,在沧浪古阵和九泉幡的作用下,他确实有化咫尺为天涯的本事,水壁转眼成形,挡在剑光之前,以浑燎的力量,不可能破开。

    王九泉眯起眼睛,开始考虑如何炮制这厮……

    贝壳水珠倏然摇动!

    王九泉骇然变色,刚刚一刹那,作为沧海古阵中枢的贝壳水珠蓦地脱离了他的控制。

    这藏蕴沧海古阵的贝壳,是他二十年前得来,还没有尽解其中奥妙,平日里运使,有些滞涩也是可能的,但却是正好赶在这要命的时候。

    杀意浸体,业火爆燃。

    王九泉也在此刻展现了长生真人的神通,就在间不容发的空隙内,鬼体转换,用仍未完全愈发的半边身体,承接下了死杀剑意和业火的侵袭。

    感受到他心中的负面情绪,业火暴涨,高速蔓延。王九泉一声厉啸,鬼体倏然两半,就那么抛下了已经被业火浸染的半边躯体,凭空化虹,卷起贝壳水珠及九泉幡等,一闪已在百里开外。

    那半边鬼体也不是就这样任人摆布,顶着业火只一晃,就是化为了一个小了一大圈的“王九泉”,硬生生抵开剑光,一掌正中浑燎胸口,当场将其轰散成万千火点,四面溅射。

    虽是转眼又聚合,但浑燎明显已经元气大伤,而此时,“小王九泉”冷瞥去一眼,鬼体膨胀,爆炸性的力量正在发动。

    一旦成功,这分身固然要完蛋,方圆千里,也再没什么东西能保存下来。

    这才是真正的度劫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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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坏人好事 置身事外(上)

    e^看首发眼看分身就要炸开,浑燎不退反进,化剑光冲入***以王九泉分身此时的状态,稍有外力相加,就是个大爆,可浑燎也不是好相与的,剑光化为点点业火,虚实莫测,合身扑上,用业火独特的质xìng,将那外烁的力量当成了燃料,轰声爆燃,消耗已成型的冲击力

    数百里外,王九泉心念还有一线系在分身上面,此时便是冷笑:这度劫秘法,自爆分身,也是有老大的讲究的,内里蕴化yīn雷,自具玄秘之术,岂会为外物所扰?

    可他念头未绝,业火中,一点幽光闪烁,竟从中探出一只手爪,在分身膨胀的yīn气中只一捞,便将那一枚自蕴yīn雷划去

    生成的空dòng,转眼就让业火占了,且是烧得旺,那层层恶业循着气机,四下蔓延,这处分身,还有远在数百里开外的王九泉本体都是一声大叫,忙不迭地将联系断开

    他自觉已经高看了浑燎一层,却不想还是小觑了

    那yīn雷有他度劫秘法加持,自有神通运化,如此却被轻轻巧巧摘了,浑燎身后何人,竟有如此神通?

    想那业火,为东方修行界少有之物,有度劫秘法为引,或能从业火焚烧中,勾出几分玄机,裨益修为只可惜,业力太过霸道,又多生枝节,平白舍了这份元气,却是一无所获

    不提王九泉这里又悔又怒,那边业力将yīn气尽染,大口纳入居中幽光里去,却仍不知足,分出两道火光成束,要将王九泉丢下的舍牟、莫枭两个鬼修都摄进来

    火束方出,墨蓝天域中,又生雷鸣,两道雷光斜刺里杀出来,震力外烁,将两个鬼修远远打飞

    怎地?

    业火中,浑燎身形显化,幽暗的目光在虚空中打转,他有所感应,提起十二分的警戒,但并未妄动,因为吞噬王九泉分身正在关键时候,什么事情,都要等此事过后再说

    他想如此,却没那么容易

    余慈在稍高一些的碧落天域中,隐匿形影,冷眼盯着目标

    别人不知道浑燎在干什么,余慈可知道

    此时,修行界这边,除了大梵一脉,大概也只有他才明白其中根底——浑燎这是正为“黄泉”变“地狱”的大工程添砖加瓦呢

    将魔种残灵留在黄泉秘府中,还是有些用处的一年来,他虽是全身心地与死魔抗争,但那边的情况,也随着时间推移,越发地清晰

    当前的黄泉秘府,外面,是辛乙摄来的黄泉河水封道,步虚强者也渡不过去,而其内部,则已经被赵子曰携业火占据

    业火的覆盖外围已经从七峰核心地带,蔓延到秘府绝大部分区域

    就算赵子曰持着部分地狱道碎片,也不可能独力达成这种效果,造成这一切的,还在于秘府中不断增加的“地狱众”——贪心不足的北荒亡命徒自然是最大的来源,黄泉秘府之外,那个寄托猫身的摩奴,猎杀至少上千个来探险的倒霉蛋,将其摄入地狱道中

    再多的亡命,也有个极限,而且人们也越来越警觉,去那里“寻死”的人越来越少,赵子曰他们就忍不住,主动出击了

    浑燎只是比较高调的一个,据余慈的了解,这家伙虽是被地狱道卷入,却因身具jīng纯剑意,似乎还保留了一些本xìng,对赵子曰来说,是个绝佳战力,但也是个刺头

    那些身负和他一样的使命,却行事低调的地狱众,至少也有十来个

    他们正通过各种掩护,散入本就húnluàn无序的北荒,吞噬那些具有一定修为的目标,透过所谓的“孤独地狱”,将其输送到黄泉秘府中,壮大那边的地狱道

    就像浑燎现在做的一样

    再这么下去,魔种残灵可马上就没地方躲了……

    余慈嘿嘿一笑,心念微动,平等天中,一道光芒腾起,通体炽白,浑圆如珠,周围还缭绕金光烈焰,却并无实质

    这是平等珠

    没有实体在此,只模拟气机流转,威力应该会变小,但让余慈欣慰的是,不计损耗,一口气摄入大量的缘觉法界碎片,果然是大有用途

    除了发动修殊胜行愿无量佛光外,还增加了心炼法火的存量,重要的是,提升了平等珠的力量

    就在一刻钟前,他动用平等珠,撼动了王九泉那个贝壳阵纽,导致对方中了浑燎业火杀剑,不得不裂身遁走若在以前,一击之后,要过整整一天,才能发动下一击,可现在,余慈能够比较清楚地感觉到,平等珠还有余量

    至于是多少,试试看就知道了

    心念再转,光芒飞落,转眼便到了那浑燎头顶

    根据他的了解,这些临时拉出来架设孤独地狱的家伙,由于并没有真正修炼地狱道法mén,因此最起码也需要一块地狱道的碎片为根基,也许是细若微尘,但既是法器法宝,平等珠就有作用之力

    光芒显化,那浑燎就有感应,而且连带着也捕捉到了余慈的位置,可这又如何?

    光芒飞落,浑燎举剑yù挡,却劈在空处,圆光无有滞碍,一穿而入,随后便是“叮”地一声响,一点幽光被硬生生撞出了业火范围,这幽光,正是地狱道的碎片

    要说这玩意儿后面,还藏着两个具备大神通的人物,可在平等珠撞下的一瞬间,某种天xìng克制的力量,就落在这碎片上,无形异力自然封禁,将碎片与其本体隔绝

    万里之外的幽深地底,响起一声怒啸可在碧落天域,听不到这怪音,只看到那点幽光,被撞飞之后,却似受到了某种磁力作用,绕了小圈儿,又飞了回去

    浑燎诸般情绪都在业火中化掉,也没什么惊喜之态,只本能地伸手去接,可他终究是表错了情,那点幽光就在他指尖前数尺,化入那圆珠般的光芒中,飞上高空

    出了如此变故,浑燎自然要追上,可没了神通压制,王九泉分身残余下来的yīn气,却再不是那么好把握度劫秘法残余的效力便在此时作用,一声闷爆,自中心处发端,转眼化为一圈惨绿光芒,扫dàng百里方圆

    浑燎再度被炸得粉碎,但这回,没有了地狱道碎片做核心,他的恢复可慢上太多

    可在此时,漫天惨绿雷光下,却是有一道稍稍幽暗一些的同sè光芒,如虹架云舒,铺展开来

    也说不清欠多少了,今天半章半章地发,有多少发多少……

第二百五十一章 坏人好事 置身事外(下)

    e^看器:无广告、全文字、更余慈放出了转轮屠灵魔光

    由于屠灵狱未能显化,这光是以承启天为介质发出来,两个步虚级别的鬼修本就是重伤之身,半点儿抵抗之力也无,当即就给摄拿,投入承启天

    要说余慈本来对这两个鬼修没有兴趣,但控制知情者数量,是远离麻烦的不二法mén,他也很快记起来,那二人正是随心法会期间,半途截夺九幽牢的yīn山派修士,用转轮屠灵魔光招待,倒也算得上有趣

    不过,余慈真正的目标,还是此时正在惨绿雷光中辛苦重组的浑燎

    此前,另一个小物件已经飞入了承启天,正是地狱道的碎片

    天、人、阿修罗、畜牲、饿鬼、地狱,轮转为六道,有情众生便在此中轮回,不得解脱可也有一部分,断烦恼、了生死、凡入圣,便有声闻、缘觉、菩萨、佛四圣界,居高临下,掌控轮回

    平等珠便是缘觉法界碎片所化,天xìng上对六道轮回便有控制力何况,这里有十方慈光佛的愿力加持,专mén针对一切法器法宝,尘沙一般的地狱道碎片,完全没有抗拒之力

    摄拿了地狱道碎片,余慈自然不希望浑燎回去嚼舌根只是这回,就不像前面那么顺遂了

    转轮屠灵魔光主要是针对没有形质的鬼体yīn躯,至于业力化生的地狱众,就不是那么搭界

    幽绿光芒扫dàng两回,浑燎尽都抵御得住,且一直借着yīn雷的爆炸冲击往外围逃窜,身体的重凝聚,也在持续进行若给他逃掉,只凭转轮屠灵魔光这一条线索,就足以把余慈的底细给掏空了

    罢了,岂不闻“遇难题,找小五”?再难为nv孩儿的小肚子一回……

    余慈正要喊人,心念又是一动,只见在承启天中,被平等珠圆光拘住的地狱道碎片上,正燃起一簇金黄的火焰

    心炼法火

    余慈吓了一跳,这可是要紧的玩意儿,要是被心炼法火给化了,天知道会不会对他的承愿还愿造成致命影响

    事实证明,他多虑了,也小觑了十方慈光佛宏誓大愿的力量,随着心炼法火的燃烧,尘沙一般的地狱道碎片不见任何消减,倒是余慈心头,对这物件的感应越来越清晰

    这是最贴切的“浴火重生”,愿力之火清除掉了数劫以来,外力强加的一切杂质,还其“地狱道”的本sè,这一刻起,什么赵子曰、摩奴、大梵妖王,再没法控制它

    倒是余慈,似乎可以尝试一下

    碎片的幽光重又出现,落入那惨绿的雷光冲击里,也正是费力凝聚身体的浑燎附近

    在地狱众的天xìng驱动下,浑燎几乎是立刻将碎片包进去,以之为核心,重组身体,度果然加快了数十倍,几乎是转眼成形,可这时候,在其核心处,心炼法火也烧了起来

    余慈从来没想过业火和心炼法火的jiāo锋会是什么状况,但这回,显然是后者占据了绝对的上风,把持了地狱道碎片这个核心,浑燎几乎是全无反抗之力,身体便被金黄火焰包裹,以几可目见的度萎缩下去

    他张开口,发出无声的嚎叫

    余慈还待细看,心神忽有触动,在丰都城正上空这场遭遇战,终于还是引来了高人的注意他不再逗留,勾回地狱道碎片,连带着将浑燎摄入承启天,随即施展刚才脱离王九泉阵势钳制的故技,若现若现的承启天倏然化光,消失不见

    心念重归本体,余慈心念畅达

    自修行以来,面对真人级别的修士也有多次,却还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进退自如尤其是面对王九泉时,,九五叱雷法、上dòng真霄辰光感应神雷之类也就罢了,无非是打个出其不意,真正让人舒坦的是,面对威势惊天动地的洪涛之阵,他也能说走便走

    尤其是之前脱身的那一下,福至心灵,以出有入无飞斗符为发端,牵扯一道脉络,连贯而下,历经虚空神行符、隐沦飞霄符以及解形玄变符,四个符箓一气呵成,加持在鱼龙外相之上,脱形骸,通玄妙,大有“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的惚恍神通

    那也确实是一mén神通,余慈感受到了先天元气的损耗,当然,还在他如今承受范围之内

    这一条符法“筋络”连贯起来,竟然有如此妙处,大出他意料之外

    这还只是一条,其余那些呢?

    余慈不由感叹,天垣本命金符确实是上清宗一等一的上乘丹诀,愈是研习,愈有所得,其范畴已经出了还丹境界,往高的层次拔升,为此,他还要多下力气才是

    此时他还在冲关的过程中,刚才一轮jiāo战,倒是最好的调适,借此了悟青龙真意,一举将本次移宫归垣的功课做圆满

    与青龙七宿星力hún化,最直接的好处就是可通达天下雷法妙诣,由此反馈回形神物象,四肢百骸并神魂结构,均由雷音洗化,纵然算不得脱胎换骨,却也是全面目

    他睁开眼睛,开始计算先天元气的存量

    这是他今日最直接也最优先的目标按照他前面计算的标准,jīng细一些,大约是六百七十四点,就是一甲子有余的份量,他又将一直预备的几颗不老丹服下,化开yào力,虽然yào力递减得厉害,加起来也能有十年左右了

    对一个还丹上阶修士来说,有将近八十年的xìng命,就是有着无限的可能而一次延命竟有如此收获,其效力已经出了一颗全效的玄真凝虚丹

    余慈很冷静,因为他与常人不同,八十年,在燃髓咒的作用下,打个对折,也就是四十年而已

    当然,他自信,四十年足够了

    而眼前,还有另一件事需要去做他先让小五收起了四极天星神禁,准备起身下榻,眼珠忽又转动,无声一笑之后,他一声长啸,声震静室,音bō所及,让整个dòng府都晃动起来

    他用这个方式来宣告九烟重又活过来了

    另一方面,老子可与丰都城上空的luàn战没有任何干系

第二百五十二章 蜃楼远景 长青近况(上)

    丰都城上空的冲击,让附近的有心人紧张了一阵,但很快又消歇下去

    毕竟,这一场战斗遗留的讯息,并不是多么难以琢磨,惊人的雷法轰击也就罢了,那独特的度劫秘法残留,简直就是最醒目的标识

    不到十个时辰,来自天篆社的质询,还有三家坊、随心阁等多个商家总柜的信笺,都飞到了yīn山派的山mén,偏偏这时候,当事人王九泉觅地疗伤,没能第一时间回复,局面就有点儿僵滞

    人们也知道,这种情况不会一直持续下去,一年前,丰都城的“大事件”余bō未尽,yīn山派是绝不会死鸭子嘴硬,硬抗下这黑锅的

    双方都等待王九泉的回复,而就在这个空当里,余慈正和顾执一起,踏上前往华严城的路途

    唯一知道余慈底细的蕊珠宫一方,没有任何表示,就是余慈出关后,也没有主动和他联系,他当然不可能找上mén去就带着这一点儿也许是莫须有的“默契”,出了远mén

    现在是还账的时候了为了招揽他,长青mén付出的代价相当可观,便是将其视为一场生意,余慈也需要展示出专属于自己的价值

    这是礼貌

    不过在离城之前,余慈还是专mén拐到天篆分社,取出了苏雨寄存在那里的信笺,在车上的时候正好查看

    信上说得很简单,但也很真挚诚恳,其一祝愿他闭关修行,再上一层楼;其二是表达出继续合作的愿望,包括联系的方式等等;其三就是亮出了合作或者说是招揽的底牌

    “仗剑碧落,悠游蜃楼?”

    余慈因为惊讶,念出了声,让一旁假寐的顾执睁开了眼“咦,半山岛邀你去海蜃楼?”

    这不是什么秘密,余慈就嗯了一声

    顾执啧啧道“海蜃楼啊”

    他话中颇有些羡慕之意只要通晓东海地理,苏雨信中之意,便是非常明白透彻

    那东海之上,正是碧落天域厚度最高、变动又最小的地域之一从那里登临外域,相对来说风险较小,这也就罢了,真正让人眼馋的是,无数劫来,那里积蕴着不计其数的奇珍异宝,秘府dòng天,真可谓是宝光冲霄

    海蜃楼便是东海上一处极出名的dòng天福地,也是此界第一等的修行胜地,传说中,叶缤独创的“半山蜃楼”剑意,便在此处完备,那个“蜃楼”,指的就是海蜃楼

    海蜃楼如此胜境,半山岛也不能独占,似乎是与论剑轩、罗刹教、飞魂城共有,到此修行的名额也是有限,信中“悠游”二字用得好生闲适,可里面的价值,别说顾执,就是换一个长生真人过来,也要chōu冷气的

    合上折扇,顾执又仔细打量余慈一番“老弟如今冲关有成,jīng元稳固,寿元见长,如今只差攻破驻形关一步而已若真是到海蜃楼去,能挣个十年之期,我看有七八成的把握,真正登入步虚境界,长生有望啊”

    虽说在某种层面上,他和半山岛还是竞争对手,不过这种时候,说话定然是要出于“公心”的

    余慈明知他的心思,却也受用,微笑道“能有当前的成果,还要多谢道兄的不老丹”

    “不老丹的效力我知道,哪有这么强,终究还是老弟自己的本事”

    暗中再加一句,那只喜怒莫测的猫,恐怕也出了不少力

    顾执心里感慨,九烟这一番遇合,足以让他这从小泡在蜜罐里的大少,羞愧嫉妒至死但话又说回来,这也是人家凭本事挣来的,而且还要继续挣下去

    刚才他说海蜃楼的“十年”之期,其实以其抢手程度,就是把持此地的四大宗mén,也就宗主、长老级别的才有这待遇,九烟若要如愿,还不知要出多大的力呢

    余慈将信笺收起,神情倒也不是多么欢欣耀跃,这养气的功夫,也算到家了

    “我近期还不准备离开北荒”

    淡淡回一句,不管所为何事,都给顾执好大的面子顾执自然要有回馈的“那也要尽快和那边搭上线,据皇甫先生讲,这一年来,半山岛可是一直在透过他,关注老弟你的情况”

    言下之意,就是你九烟和半山岛的jiāo易,我们长青mén是支持的,不会做那小心眼儿的事

    余慈点点头,心中却是跳过一个念头驻形关

    长生关,三大限

    驻形关、七情关、天妒关

    天妒关是劫数不必说,那七情关,只要是生灵,或多或少都要贯穿修行始终,乃是魔劫最易生发之处只有这驻形关,是只比较死板的拦路虎,是生机凋敝、外邪内侵、百病丛生的最佳代称

    冲破驻形关,才能真正进入步虚境界,从老天的掌控中,夺得一线生机

    这次移宫归垣成功后,余慈的形神状态,确确实实已经临近圆满,而长年以来坚韧的xìng情,身具的各式远出他修为境界的神通,都带来了无穷的信心,绝没有旁的修士那种瞻前顾后的心思那些成功破关的修士,最巅峰时也不过如此罢

    可是,也由于他的特殊情况,他面临的死魔劫数,远远出还丹修士的承受水准,如今他隐约感觉到,这玩意儿怕是已经和驻形关勾连在一起,若要“斩关落锁”,其难度,怕是将远常理

    “北荒有没有登临外域的传统做法之类?”

    顾执还在想海蜃楼的事儿,一时没听清“哪儿?”

    余慈指向上边“九天外域”

    顾执呆了呆,重换了一种目光,将余慈上上下下打量一通,猛然击掌道“老弟你竟然有步虚术?”

    “咦?”

    余慈不知道顾执是怎么推论的他哪来什么步虚术,只是有yù宸启灵之术做底子,另外,刚刚修炼成的“七星天衣”,似乎也有一番汲纳至粹玄真的功效,这才想上去试试

    用还丹之力砸不开的关锁,就要用上层的力量来做

    见余慈一时没回应,顾执又笑起来“瞧我,这是坏了规矩,老弟你勿怪”

    话是这么说,顾执看他的眼神,简直是灼灼生辉

    下一章就明天早晨,度实在不给力……愿大伙给张票支持下

第二百五十二章 蜃楼远景 长青近况(下)

    TXT电子书下载15天下丹诀,不论成sè,怕不有成千上万种,说步虚术是其百分之一有点儿过分,但总量有一两千种也就顶天了,而且滥竽充数的绝对不少_)

    至于上层的度劫秘法,怕是全天下各宗派的全加起来,也不过一百种,这一百种,还分布在不到二十个大宗mén的范围内,这里面还要注意三者贯通的修炼体系,修行的路径,比想象中,要少得多

    事实上,在修行界,若一个修士有还丹上阶的修为,有明确的丹诀传承,已经足够资格开宗立派;若是有步虚术,那就不得了,号令一方,称王称霸都没问题,那是让人挤破头往里钻的;而拥有成体系的度劫秘法的,无不列入当世有数的大宗mén之列

    顾执久在北荒这等地界打拼,深知修士的甘苦,在他看来,九烟毫无疑问就是幸运儿了

    在一半儿步虚修士都未必能找到适应自己的步虚术的背景下,不如此不足以形容余慈的运道尤其,这还是在还丹境界

    他不免就有些念想,倒不是说有什么恶念,而是想鼓动着九烟开mén授徒之类,这对长青mén肯定是有好处的

    当然,他也不忘给余慈讲解,北荒的步虚修士数量实在太少,十大城各堂口、宗派、常驻的、流动的,所有的加起来,也不过五十之数,这里面还有一大半是根本没有步虚术的,登上外域,也没有用处

    况且这北荒上空的碧落天域,实在太薄,正是域外天魔聚集之地,不适合登临外域,所以,一般而言,北荒的步虚修士会到外面去断界山脉、北地冰原,yīn山都是通常的选择

    华严城位处中部,背靠怨灵坟场,在北荒本来算是膏沃之地,可在登临外域这上面,反而显得有点儿四面不靠的意思,去哪边都比较远,也就没个定数

    余慈记得长青ménmén主青松先生是步虚修为没错,便问这位的经验

    “师兄的话,修炼不是顶勤奋,平日病人多啊不过他要是去外域,有的是人邀请他,毕竟师兄jīng通医术,登临外域,说不定有什么意外,有个‘郎中’在,比什么都强”

    顾执说了一通,觉得有点儿跑题,但他以前确实对这类事儿不甚上心,便道“这样,回头我给你问问听说师兄的一位故旧这段时日在华严城盘桓,那人是‘步云社’的,专mén搞这个”

    “步云社?”

    余慈以前也听过这个组织,据说是天底下最大的步虚级别的散修集社,其结社的直接目的,就是集众人之力,登临外域修行这个步云社只收步虚境界的散修,所有宗mén修士一概不得入,还丹境界的靠不上去,原本是社中人,后来进入真人境界的,也要主动退社,如此规定,颇为牛气,让人印象深刻

    话题就到这儿了,余慈也没想着立刻就有答案

    说起来,这两日就是虚生老道移转枢机,进驻承启天的关键时候只凭人家叫了他一年多的“上仙”,他也要去护持的

    接下来的路程就很单调了,顾执虽说是个妙语如珠的人,但架不住余慈扮演的九烟沉默寡言,有时一闭眼就是一整天,这气氛自然热不起来

    每当这个时候,顾执就暗中咒骂那拨在丰都城上空大战的hún帐玩意儿,若不是这些人导致了上空戒严,这回他和九烟就乘飞梭走了,哪用得着在路上蹉跎时间?

    当然,长青mén用于赶长途的蜥车,绝对也是上品,他们从丰都城起步,进入地下森林,再到中转站黑月湖,也不过是四天时间,这里已经有专mén预定的飞梭等着了

    不过,他们还不能立刻启程,因为在这里,顾执还要领他去拜会故旧

    据顾执讲,这位“故旧”,也是长青mén的客卿,步虚修为,近年来在黑月湖修行,少有外出,余慈作为晋的客卿,于情于理,都该登mén拜访

    黑月湖这边,余慈也算熟悉了,只是如今,妙相因为陆素华之事,行踪不定,十之**不在此地,倒少了一番功夫

    和他来时不同,湖上早有船只等候,一下蜥车,他和顾执就上船往湖心小岛驶去,顾执只当他第一次到此,扯着他介绍此处风光和几个修行的好去处,三成的景致能给他说到十成,说是口灿莲huā也不为过

    看得出,他心情不错

    可这个好心情,在半途就给打得粉碎

    “你说什么”顾执劈手揪着来人的领口,用上了扼断脖颈的力气,来人别说回话,便连呼吸都困难

    余慈还是头一回见到顾执如此愤怒失态,意外之余,也伸手扣住他的腕子,摇了摇头

    顾执终究是个有心思的,吸一口气,就将情绪暂时平复“你说梅先生……”

    来人不过是长青mén的暗桩头领一流,面对mén中仅次于青松先生的显贵,恐惧之下,连话都说不利落,顾执恼怒之下,又狠踹他一脚,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刚刚迎梅先生出关时,却见他老人家已经ròu身朽坏……仙去了”

    真听清楚的时候,顾执的面sè反倒是沉肃下来,他用扇子抵住暗桩肩头,压低了声音“仙去?”

    那暗桩头领总算也有几分机变,忙改口道“禀顾掌柜,梅先生他老人家是修了阳神,舍弃ròu身,去域外修行了,不日便回,不日便回这等消息,不过是三五人知晓,只看掌柜的意思”

    “将这消息瞒上三日,三日之后,该知道的就让他知道,明白?”

    暗桩头领慌忙应了

    顾执深吸口气,直起身,又游目四顾,余慈知他心意,便道一声“我遮蔽了舱室”

    “让老弟见笑了”

    顾执勉强笑了笑,本能地打开折扇,扇了两扇,心头却愈发地躁热“梅先生与其他人不同而且这仙去一事……”

    他话说半截,就停下来,余慈却是知道他后面的意思

    是意外呢,还是预谋?

    大伙要支持啊

第二百五十三章 岁寒凋零 华严夜宴(上)

    接下来的事情也没什么,余慈以客卿之身,和顾执了那位梅先生的遗骸,时日已久,任他步虚强者,真形将成,其遗骸也高度腐烂,实在是惨不忍睹,顾执却看得十分仔细

    在那里耗费了一段时间,等出了mén,顾执就看着黑月湖独特奇妙的月sè发呆

    余慈也不打扰他,这事儿本与他无关,想来顾执也不至于拿这等烦心事儿,搅扰他这个清贵的客卿

    但这一回,他却失算了

    月sè之下,顾执在湖边踱上几步,忽地慨然长叹:“梅先生已去,岁寒三杰便只余下师兄一人九烟老弟,这时候邀你进来,怕是哥哥我莽撞了”

    换了平日,余慈必然以为顾执话中有话,可今日情况有些不同他如今纯阳显化,元神真xìng的感应只有加敏锐,就觉得顾执所言,并无什么伪饰,是当真情绪流lù

    这是什么缘故?

    不介入是一回事,推脱是另一回事,余慈还不至于装聋作哑,正好他也对顾执消沉的情绪颇是好奇,便笑了一笑:“我到北荒不久,不知道这里行情但长青mén立身华严城,做得好大买卖,也不见真有哪个贪婪之辈上来找茬”

    这时候,余慈自然是要把阎罗堂之流撇开的,只找对自家有利的证据,这也是劝说游说的伎俩

    顾执闻言也是哑然失笑:“老弟你说得也不错,我长青mén做的生意,是北荒各宗、各堂口的生意,一直以来,大伙儿还算照应……嘿嘿,也许是我多虑了”

    你话里转折能不能别这么生硬?

    余慈对顾执大失水准的表现,不免有些看法,但他也明白了,长青mén手握鬼狱散这等金山,却是将收益与各家分摊这样,其根基便是建立在鬼狱散之上的连接整个北荒的利益盟会

    这个盟会内部当然也有纷争,但对外的力量为强大,所以,长青mén才能稳坐钓鱼台,历经多年而不倒

    现在看来,长青mén的地位依然巩固,可为什么,顾执却因为一个梅先生的意外死亡而失态呢?

    对了,什么是岁寒三杰?

    “那是外人夸饰我长青mén三代承继之事的我师兄号青松,此时为我长青mén之主;梅先生原先道号寒梅,正是我上一代的长青mén主,也是我的师伯……”

    余慈咝了一声,想不到那具腐尸还有这等来历,怪不得顾执心绪不定

    顾执紧接着又道:“我这位寒梅师伯,因百年前犯下一件错事,遭到黜落,才转为客卿;还有一位,就是家祖,道号苦竹,已在上一劫末亡故”

    “原来如此……”

    余慈总算是明白了,但念头一转,却又觉察到一桩异处:顾执刚刚是用了“黜落”一词,堂堂长青mén主,便是犯了大错,挂印而去也就是了,谁有资格黜落他?

    怪哉,怪哉

    月下一番jiāo谈,只是在顾执心神不宁时才会有,很快,顾执便恢复了平日的làngdàng气,诸般心思,都藏在轻浮的外表下cào办完了梅先生的身后事,便和余慈一起登上早已等候在此的飞梭

    只过了不到一天的功夫,余慈就跨越数万里长途,再度踏入了华严城

    此时,梅先生身死的消息还算藏得严实,但长青mén这边,自然有许多人知晓,一下飞梭,便有青松先生的心腹人,请顾执往mén中议事,余慈这位清贵的客卿,自有人接手招待

    不管顾执那边如何,余慈经过一系列的客套程序,也搬进了长青mén为他准备的jīng舍院落

    一切安顿下来,余慈借口远来疲惫,暂得片刻清静,在静室中坐了,心神却是接入了心内虚空

    早有虚生在此恭候,而此时,那皓首苍颜、垂垂老矣的半死老道早已不见,只见他乌发束髻,面如满月,穿一身仿佛由云气光丝织就的轻盈道袍,望之飘然非俗,甚有气度

    余慈在路上时,已经看着虚生移转枢机成功,过程比想象中顺利,大概这也是他修行进一步,承启天重经雷音洗化之故

    如今的虚生,虽是生死cào在余慈手中,但以风烛残年的待死之身,换得余慈座下行走,还有那些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神通法力,是赚是赔,他心中也是有本账的

    余慈自去中央法坛上坐了,由于他凭空增了八十年寿元,就算实际用来还要对半打折,可足以打压死魔劫数,就算一时掘不得根,每日里也只需做一会儿功课,便能将其彻底压制

    虚生恭立一侧,静待余慈将功课做完,才开口禀报此时,他已经换了称呼:“主上吩咐的事情,弟子已经做了一些”

    他知道余慈不是个好虚礼的,说话便以简洁为要,当下将这几日的事项一一道来这第一条,就是承启天和屠灵狱的整理情况

    承启天本来已经步入正轨,但前段时间雷音洗化,震倒了不少“建筑”,虚生作为常驻于此的大管事,自然有修复之责这是小事,但接下来对屠灵狱的做法,就非常重要了

    “主上吩付弟子清点屠灵狱,内里现有囚徒如下:北地魔mén杜胡山、yīn山派浑燎、舍牟、莫枭计四人……”

    余慈chā了一句:“浑燎不算yīn山派了”

    “是,浑燎另分一处”

    虚生顿了一顿,又道:“屠灵狱中,按主上吩咐,划分三层,死魔劫数为第一层,转轮屠灵魔光为第二层,地狱道碎片在最下层,如今尽都梳理完毕,另有些许杂气,待主上处置”

    余慈微微颔首

    这里面,转轮屠灵魔光是一开始就进来的,不必多说;死魔劫数则是被他全面压制,顺手送入了屠灵狱中,放在最上一层,也是因为其经常不服管教,向上冲击之故;至于那地狱道碎片,余慈还没想好处置的办法,暂时就放在那里,正好也能压制浑燎这个俘虏

    虚生又说另一件事:“主人吩咐弟子去探长青mén的消息,如今有了一些情报在此”

    正说半截,余慈留在外面的意识传了信息过来:“九烟先生可歇下了?”

    本来想着明早八点再来半,现在看来比较危险,大伙儿盯着中午比较好

    另外,本周日就是鄙人的电台采访时间,还望大伙前去帮忙架势首页有链接,大伙可以去提问题,网络的厚度就是脸皮的厚度,大概,嗯,大概我会比较坦白滴

第二百五十三章 岁寒凋零 华严夜宴(下)

    第二百五十三章岁寒凋零华严夜宴(下)

    [更新时间]2012-06-1914:07:28[字数]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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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mén』的是长青『mén』一位实权执事,为他引见了一位『mén』中客卿,这都是应走的程序和礼数,那客卿上『mén』,是递来帖子,邀请余慈参加晚上的酒宴。lingdiankans

    帖子上密密麻麻属了十多个名字,都是长青『mén』的客卿,当头则是一个叫江上雁的,乃是诸客卿中的首席,也是当中唯一一位步虚修士,虽不涉实权,但地位着实极高。

    余慈扮演的九烟,是个沉默寡言的『xìng』子,顾执还担心他甩了这些人的脸子,专『mén』提醒过,说是该宴会为惯例,只有一回,也很重要,务必参加。

    这宴会并不只是长青『mén』内部之事,而是以江上雁为首的长青『mén』客卿,用这种方式,将九烟介绍给华严城同道,算是一种仪式。

    余慈就知道,梅先生的死讯,这些客卿应该还不知道,否则宴席怎么也要押后几日才说得过去。

    他当然不会多嘴,随口答应下来。

    大约两个时辰后,曾登『mén』的执事和客卿又一起过来,请他上了蜥车,一起前往宴会所在。

    说是夜宴,可地下哪分日夜?也就是华严城一些地段,按照日月星辰移换,调整照明光线罢了。蜥车前还煞有介事,由人打着灯笼引路,还别笑,这是排场——既然是要向全华严城推介,排场自然是越大越好。

    还是因为九烟在北荒名声不甚显赫之故,否则只会更加隆重。

    大约小半个时辰,才到了目的地,也就是华严城最为广大的一片城中园林群落,称为“移南园”,据说是这地下景致堪比南国园林之妙。这里每日都有同时举办几十场够规模的宴会,城中名流多爱到此,要想将九烟推介出去,这里自然最为合适。

    蜥车到达时,按照惯例,江上雁领着所有在长青『mén』的客卿,在园外相迎。不管是哪个客卿,第一天过来,都是这么个待遇。

    有江上雁这等步虚强者打头,这一拔人无疑是最显眼的。

    江上雁身量颇高,披锦袍,罩纱衣,头戴冠,扮相富贵,就是肤『sè』略黑,面目少有表情变化,显出几分『yīn』鸷之气,不过等余慈下车时,他还是主动上前,脸上微笑,招呼道

    “九烟大师。”

    看他样子,也不是多么擅于言辞,余慈也一笑,回了句“江先生”。

    这称呼都是简单而客气,两人随后把臂入园,见此,旁边忽有人暗地里发笑这两位虽说面目不同,且一个带冠,一个秃顶,可都是长身黑肤,面无表情,寡言少语,神情气度,乍看像是一个娘胎里出来似的,极是有趣。

    此宴会是安排在一处临池水榭之上,池水不过半亩许,共有三个亭子,曲栏绕池,亭亭相接,池中更浮有『huā』灯,瓣瓣透光,看上去倒也雅致。

    十余个客卿平均分布在三亭之中,余慈和江上雁在中央,各自落座,由于主客都不是多话的人,稍稍客套两句,酒宴便开始了。

    这时候就显出陪客的重要来,亭中除了江、余二人,其余三个都是口舌便利之辈,其中就有前去送贴的客卿,姓吴,单名一个永字。修为虽只是还丹中阶,但总算『hún』了个脸熟,当下便主动请酒、活络气氛。

    余慈扮九烟这身份,只是口拙,却不是煞风景的,便响应几回,不一刻,三亭水榭便是欢声笑语,连江上雁脸上,也有些松弛。

    座上另一个叫曹节的,是在座客卿中,资历比较老的一个,修为虽是还丹上阶,但多年来并无寸进,早已不指望别的,只顾饮酒作乐,不多时便醉眼『mí』『méng』,拉着余慈道

    “九烟大师在调制香料上的技艺,是顾少都称赞的,以后我等可要多占些便宜,什么绣帷香、枕上香,哈,就全找大师你要了……”

    此言一出,这边亭中,江上雁一皱眉,吴永等人都是心中大骂,也许世间多数调香师都有这方面的造诣和类似的生意,北荒也不忌讳这个,可头回见面,还没『mō』清脾气,就如此说法,实在太冒昧了。

    果然,九烟看他一眼,平淡回应“不入流的东西,我不理会。”

    亭中忽地一静,曹节脸上笑容也有些发僵,却听九烟低沉沙哑的嗓音继续道“滴烟『lù』,烛暖香之流,或可寻我,自备材料。”

    砰地一声,曹节伸手重重砸在案上,盘碟酒菜齐跳,随后就是放声大笑“原来老弟也是同道中人,爽快,来来来,你我当浮一大白!”

    余慈仍是那平静冷淡的样子,和曹节对饮一杯,面不改『sè』。

    吴永暗吁口气,江上雁略微点头,这九烟虽是寡言少语,却不是个高傲孤冷之辈,也有心机。不管曹节是否是有意失言,他以‘滴烟『lù』’,‘烛暖香’对‘绣帷香’、‘枕上香’,虽然都是情趣之物,但前者都是万金不换的奢侈品,一下子提了层次,应对尚算得体,也不令人看轻他。

    这边曹节倒是没心没肺,喝得兴发,便敲杯子叫道“听说江老大为今晚宴饮,专『mén』准备了个班子,怎地还不见上来!”

    这回他声音更大,三亭水榭稍静,便是哄堂大笑,也有起哄的。

    江上雁也勾了勾嘴角,顺应人心,以目示意,吴永会意,轻轻击掌。

    池畔便有乐班子奏起丝竹之音,一行娇『yàn』『nv』子,红裙赤足,偏又各戴帷帽,遮住容颜,踏水而来,落在『huā』灯上,折身妙舞,又有人曼声清歌,却是难索词句,只由那舞姿妙音,勾动人心。

    三亭水榭上,甚至还有外围瞧热闹的,不知有多少人,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时,江上雁难得开口“池上『nv』子,可还入得了大师法眼?”

    余慈漫声道了句“不错。”

    “善,今夜九烟大师是主客,正可在其中寻中意者……曹节,你且把眼珠子拴着,大师挑罢,才轮得到你们!”

    曹节就笑“这还不是应该的?我只是在想,宴后怎么与大师切磋此中真义,仅此而已。”

    当下,水榭之中,又是齐齐哄然,有人怪笑道“曹无节你那烂橘子皮一样的老脸,只一见,九烟大师哪还有情趣可言?换了『huā』娘子,还差不多!”

    话音未落,便听有娇声笑语“哟,奴家这可心儿地伺候着,也要招你们取笑?”

    *

    月中月末,大伙儿有没有忘了投月票的?

第二百五十四章 香花娘子 蛇蝎美人(上)

    浏亮圆转的嗓音伴着丝竹之声,从池面另一边飘过来,与席者不少人都叫

    “是『huā』娘子来了。lingdiankans”

    好事之辈略有些躁动的表现,让人不由好奇,所谓的“『huā』娘子”,是怎样一位佳丽。余慈抬头,便见一位『fù』人绕过池边,踏上了三亭水榭的曲栏小桥。

    初时有亭柱人影掩映,只依稀见得那『fù』人衣饰华美,身姿婀娜,经过右侧亭子时,那里的修士都是纷纷站起,与她招呼。刚刚拿她来取笑的客卿,还想伸手做点什么,却吃『fù』人一挥袖,便做陶醉状,跌坐回椅上,犹自哈哈大笑。

    『fù』人身形不停,走过曲栏小桥,往这边来。

    此时谁还关注池中歌舞?但池畔丝竹之声不绝,那些舞娘依旧折身挥袖,轻哦长『yín』,舞姿如故。

    余慈莫名有些感应,才往池中看了一眼,那『fù』人婉媚清亮的声音已经到了亭外“『huā』娘来迟了,诸位老爷金主儿可莫要怪罪。”

    这话表面柔媚低小,偏偏又带着短刺儿,入耳真是别有滋味。

    余慈这时才看得清楚,眼前忽尔一亮,说是光彩眩目,绝不为过。

    『fù』人持一柄翠鸟栖枝团扇,袅袅进来。但见她乌发盘绕,梳的是双环望仙髻,前缀凤簪步摇,其上张开九道赤金尾翎,嵌三颗大珠,华贵至不可『bī』视,身上披一件淡粉大袖衫,内里则是黑绸抹『xiōng』,显『xiōng』前雪肤,颜『sè』对比极是强烈。~~

    这眩目的『sè』彩光泽,都汇在『fù』人尖俏妩媚的娇靥上,她进来时笑音已收敛,抿着『chún』,似笑非笑,又有坐站的高度差别,居高临下,便似审视亭中诸人。未几,她的视线便停留在余慈这边,随后,笑容便重新绽开

    “今日招待的是长青『mén』新来的贵客,又是我们『nv』儿家最喜爱的人物,『huā』娘再不懂礼数,也要过来敬一杯酒的。”

    另两个亭子里就响起几声怪叫,其实谁都知道,『huā』娘子是点了九烟调香师的身份,可她既然有意把话『nòng』得暧昧不明,大伙儿总也要捧场不是?

    香风袭人,那美『fù』人莲步轻移,先到吴永案前,取了酒壶,这才到余慈边上,素手执壶,亲为余慈斟酒。

    “江先生安排宴席,取的便是本园最好的‘一劫陈’,『huā』娘也寻『mō』不到别的好酒,只好以此敬九烟大师……”

    呖呖清音响在耳边,又是屈意婉媚,是个男人便难以自持,而且在她躬身斟酒时,余慈分明看到抹『xiōng』下雪肌粉壑,又有暗香盈盈,勾动人心。不过他也看到了,黑绸抹『xiōng』上的印『huā』纹路,竟是一只挥螯勾尾的蝎子,让人眼皮微跳。

    他也在华严城呆过一段时日,却不知城中还有这般人物。

    这样想着,他便有点儿走神儿,竟让美『fù』人端起杯子,送到他『chún』边,这回连江上雁都大笑起来。

    余慈表现出了定力,微微一笑,真的就『chún』上去,一饮而尽,

    三亭水榭登时欢声雷动,不管这些人心中真实想法如何,现在九烟的行为,可是没给他们丢脸。

    饮罢杯中酒,余慈抬头,正与美『fù』人视线相对。『huā』娘子眼眸乌黑发亮,顾盼神飞,便是屈意柔媚之时,也能感觉到她特异的个『xìng』,至少绝不容人轻视。余慈又想她抹『xiōng』上那活灵活现的毒蝎,便略一点头,算是表示感谢。

    『huā』娘子随后又敬江上雁一杯,只是这次却没有送到『chún』边的待遇了。

    有些惟恐天下不『luàn』的家伙,还在起哄,指摘差别待遇,『huā』娘子却一任不理,笑『yín』『yín』坐到余慈身边,真是给足了面子。

    曹节看得直拍桌子,不过又想到刚才的话题,便叫“九烟大师,『huā』娘子虽好,你也不要顾此失彼,池上舞娘,你究意选哪个?”

    余慈摇摇头,还未说话,曹节又笑着打断“大伙儿都是一样人,何必矫情?别的我不知道,你们搞香料『mí』烟的,哪个不好这口儿?”

    余慈未及回应,旁边『huā』娘子噗嗤失笑,带着髻上凤簪步摇轻动,所缀珠『yù』撞击,叮叮做响“啊呀,看来是我编舞的『nòng』巧成拙,九烟大师看到那些帷帽,或是心有疑虑?这却且放宽心,这些舞娘虽是大都新进来,却也都是修行中人,又经调教,必是能入眼的方能出来示人的。”

    其实,修行到了他们这个层次,眼力了得,凡俗『nv』子,不管是如何美貌,总不能做到“无垢”之身,在锐眼之下,都有不堪入目之处,说是“臭皮囊”也不为错,实是大煞风景,惟有那些长年炼气修行的,体气香洁,肌理细腻,方才能入得眼。

    江上雁拿出来的这些舞伎,专以『sè』『shì』人,修为最低的也有通神初阶,又常服『yào』物,便是当成鼎炉,也尽可做得。

    这些余慈都知道,他又往池上扫了几眼,刚刚心中那点儿感应愈发明晰,念头一转,他便缓缓道“既有舞娘,奈何又见『huā』娘?”

    一语既出,满席喷酒喷饭者,竟占了半数,曹节拍桌大笑“得寸进尺”,『huā』娘子则笑得『huā』枝『luàn』颤,几乎倾入他怀中,余慈没迎上去,也没让开,身子稳如山岳。

    江上雁则微笑道“原来九烟大师真是同道中人,只是移南园自从移来了这朵娇『huā』,人人想摘,却也不见有哪个得逞的。九烟大师若有长『xìng』,以后不妨常来亲近。”

    余慈也是咧嘴而笑,随后便伸手一指,点向池中某人“就那个吧。”

    谁也不觉得他是有意如此,至少『huā』娘子还未离开不是?不过也有如曹节这般,大叹“贪心不足”的。

    恰好这一曲舞罢,那舞娘得了令谕,便踏『bō』而来,赤足踏入亭中,向余慈施了一礼,静静地在他身边坐下。她头上帷帽必是特制的,这里虽无弱者,但能将视线直照进去的,却是少之又少。见她入席仍不显『lù』真容,心里都是痒痒的。

    『huā』娘子却认得此『nv』,只笑道“哟,这可是个有『xìng』儿的,但想大师『jīng』擅之术,应是用不得我来『cào』心罢?”

    在众人大笑声里,余慈也是淡淡一笑,伸手一掀,便让那帷帽飞入水中,显出厚纱之下一位佳人来。

第二百五十四章 香花娘子 蛇蝎美人(下)

    ?不管对女色有没有兴趣,这一刻,人们的视线都移过来。

    大概是舞蹈,且帷帽又给挑飞之故,那女子发髻有些松了,垂了一绺在颊侧,显得有些随意,面部轮廓却极是精致,五官比例绝佳,确实是上等的美人儿,唇角带着笑弧,但那绝不是柔弱乞怜的味道。在众人的注视下,她竟是微昂着头,和余慈平视,落落大方地展现娇美容颜。

    这其中不见什么高傲,但她不过是通神修为,面对一群还丹甚至步虚强者,包括主宰她命运之人,依旧如此,说是“有性儿”,绝不为错,要命的是,她容色中有一种天然的妩媚,便是拿出性情,也自具一番风流滋味儿,更增容色。

    看到这妩媚风流的佳丽,曹节就是眼睛大亮,叫道:“果然是不同流俗,要是大师你降不住,不妨让了我如何?”

    余慈方一笑,左边亭子就有人叫嚷:“以九烟大师摄香用烟的本领,再有性儿的,怕也是泥人儿一般拿捏,曹无节你操得什么心!”

    既然有“无节”之号,曹节的脸皮自然是极厚的:“说是如此,若是大师腻了这口,也未可知。”

    花娘子在旁咯咯发笑,随即起身,绕过余慈,到宝蕴这边,也不再坐下,只居高临下,伸手撩起宝蕴垂下的一绺青丝,绕指轻捻,宝蕴不理她,只是微侧过脸。

    两位绝色如此亲呢的动作,像曹节这样的人物,眼珠子看得都要突出来。只听花娘子笑道:

    “奴家这里倒有别的,可这一个宝蕴,真与别个不同。乃是从阴窟城买来,在那边似乎也是个不凡的人物,却不知得罪了什么人,受了禁制,每日里总有一段时间,五内如焚,苦不堪言。只能用鬼狱散压制,还不幸上了瘾,可说是命苦得很。正是如此,她这风情气度,可说是异数,能保持多久,奴家也猜不到。”

    她俯下身子,用尖俏的下巴点住宝蕴肩膀,两张如花娇靥贴在一处,还附赠令人目眩的丰润乳肌和更要命的背臀曲线,整个水榭都似被众男子的眼光照亮。

    对此,花娘子全不在意,她眉眼弯弯,便似个玩闹的模样,可话里却不知不觉变了方向:“九烟大师若是腻了平常的花式,倒不妨试试:入手也有几日了,奴家倒是测出了如何引动这禁制,一旦发动,全身其软如绵,便似给抽了骨头,五内如焚,膣腔更如火炉一般……”

    她低低的笑语入耳,余慈眉头跳了跳,

    三亭水榭内如曹节之辈,已经听得要留下口水,说话声音都在打颤:“那里的事,花娘子也知道?”

    花娘子浅笑应道:“我们女儿家便不能知道了?曹丈夫装糊涂的本事愈发见涨了。”

    话到此处,她话锋又转回去:“还有,鬼狱散瘾头发作,亦是苦楚,不过这孩儿倔强,死去活来的时候,当又是一出……是也不是?”

    “是,是!”

    曹节应答连声,可惜,人家是问宝蕴。

    而宝蕴,这位在阴窟城恣意随心的灵动美人儿,此时只能将头昂得更高一些,维持已十分艰难的微笑。对此,花娘子笑更是开心,便在宝蕴脸颊一吻,也在这时,余慈才看到,花娘子的耳坠竟是一对精致的碧玉细蛇,与抺胸上毒蝎印花最是相配。

    余慈也伸出手,捏着宝蕴下颔,强令她转过正面,也离开了花娘子丰润的唇瓣,捏着她的下巴来回端详,随后又确认一声:

    “宝蕴?”

    宝蕴目光在他脸上一扫,又移开了。

    余慈哑然笑道:“我看她体质特殊,或能制个方子试试,如今看来,或许还就是这禁制的缘故,那手法,还望花娘子不要藏私。”

    此话一出,好色之徒一时失声,花娘子也怔了一怔,随后又笑得伏倒在宝蕴肩上:“哎哟,原来大师看花娘,也是那般想法?那你看,奴家可制得什么香?”

    “有花娘子在这儿,就是香飘十里,哪里还用什么香!”

    不靠谱的应答声从一里开外一座独院中传来,随后就是一声长笑:“阎罗堂云龙见过诸位长青门同道,还有九烟大师!”

    他语气转折,自然就流露出戏谑之意,显然不是个善茬儿。

    阎罗堂?

    似乎因为寇楮,有过冲突吧。若不是回到华严城,余慈差点儿要忘了这堂口,现在想起来,这个后进堂口正鼓足了劲儿,想在华严城画圈占地,长青门就是他们针对的目标。

    如今余慈约略知道了长青门的底细,明白了因鬼狱散而形成的巨大利益联盟,由此便知,这个势力不过是跳梁小丑,自然不会在意。

    云龙那边笑声才落,另一侧便又人遥空发声:“老江,俺老张可是好久没在城中见你了。哎,那一位新来的老弟,说话挺有意思,咱们以后亲近亲近?”

    “是无尊堂首席客卿张济。”

    吴永及时提醒。从这儿开始,就进入到将余慈介绍给全城名流的推介环节了,因宝蕴引来的插曲,也就此结束。

    说到底也就是个舞娘而已,当个乐子就好。倒是这推介环节,不管哪一回,都是事多,余慈也听顾执说起过,以前可有不少从欢宴到丧宴的例子。

    当然,这些年过来,人们大都能掌握分寸。客卿而已,大部分不过是在宗门、堂口里挂个名儿,没必要对宗门表示什么忠诚,只要有一点儿所谓的“道义”就好,何至于拼生打死?

    所以,他干脆就当自己是个木偶,由江上雁镇住场子,再由吴永等人提示着,谁可以喝两杯,谁适合说两句,谁能够不理睬,诸如此类。

    花娘子一直陪在这里,据吴永私下讲,这可是比较少见的情况,这位蛇蝎美人外表八面玲珑,不拘小节,其实心里傲得很,一个不趁她的意,说不定就给整得灰头土脸,大概是今天心情好,或是看顺眼了之类……

    是这样吗?

    余慈举杯,和一个亲来致意的修士对饮,什么心思都藏住了。

    囧,本来晚上应该还有一章的,但现在看,怕是又要到明早了,大家勿等。怎么也要到专访前,把时间调准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香花娘子蛇蝎美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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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钓翁香饵 乱线缠勾(上)

    器:无广告、全文字、更转眼,夜宴将尽,水榭中已是杯盘狼藉,相对来说,还算平静曹节等人好sè之徒,已将湖上其他舞娘分得干净,有的干脆就在此地剑及屦及,折腾起来

    一片luàn声之中,huā娘子笑yínyín地道“原以为今夜能请九烟大师留宿园中,不想另有怀抱罢了,我这孩儿便跟大师去,大师什么时候觉得满意了,再放归便是”

    和huā娘子近距离接触这么久,他也知道,此nv修为不俗前面暗中试探一下,能阻隔神意星芒,步虚修为是跑不了的,但能在北荒这地界,开起移南园这样的产业,没有深的背景,也有深的心思

    对这样的人,小心点儿总无坏处

    余慈便不客气,扯着宝蕴站起,这时候他能比较清楚地感觉到,nv子情绪的bō动事实上,宝蕴区区通神修为,根本什么都瞒不过人余慈嘿地一笑,甩袖在她脸上一拂,她就呆立当场,神意散luàn,其可能的jī烈行为已是胎死腹中

    余慈就问“携去几日,对贵园无甚不便?”

    “哪有什么不便,就是这妮子怕是要闹腾一些她还携着一人,或是弟弟,或是郎君,此时瘫痪在chuáng,难以自理,全靠她来照顾,但一时半会儿还死不去”

    说着,她伸手在宝蕴脸上轻轻一掐“好个情深意重的孩儿,世间苦海难渡,还管甚什么死先活后?你那弟弟郎君,缺了你的照顾,活了就是幸,死了便是命,你若牵肠挂肚,空自惹得自家难受,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宝蕴听她轻柔中显透了冷酷决绝的言辞,虽是中了余慈手段,一时动弹不得,却是全身都在发颤,美眸中的恨意,便是倾三江五湖之水,也洗之不尽

    huā娘子全不在意,又拍了拍宝蕴的脸蛋儿,当下吩咐水榭外的shìnv,将宝蕴移上余慈的蜥车,随后又转过来笑道“美人怨尤,不知九烟大师是否介意?若不介意,自可见得风情妙处”

    余慈暗吸一口气,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nv人用其绝伦的美貌,近乎肆无忌惮地展现其yīn毒、狠辣一面,在一大部分人眼中,肯定会大大减损nvxìng的魅力,让他们敬而远之;可在另一部分人看来,这样的nv人,便是带着毒刺的huā,明知不好摘,偏要忍痛凑上去,不如此不足以显示自己的能耐

    他应该算是前者,不过人心复杂,他也不否认,这huā娘子正用这种方式,绽放她独特的美yàn,只这一出,余慈对其印象,已深刻到了极处

    再应付几句,余慈便和江上雁等不需留宿的客卿一道出了移南园为了彰显客卿独特的身份,很少有人是住在长青mén里的,余慈以后也免不得要搬出来,当下江上雁打头,众人各自回程

    由于余慈车上已经多了位美人儿,和他同来的执事以及吴永,都换车离开余慈登车之后,便见宝蕴端端正正坐着,只是身姿僵硬,一看就是被人摆布出的姿势

    车子开动,专给客卿使用的蜥车制工了得,十分平稳

    余慈挥挥手,解开下在宝蕴身上的手段他有乌méng蝉蜕挡着,这位旧识自是认他不出,只是抿住嘴chún,认真打量他片刻后,才用平静而认真的语气开口

    “大师若能救我幼弟于水火……”

    不等她说完,余慈就淡然道“生死cào于我手,就不要说那些自以为是的蠢话”

    说着,到宝蕴身前,又捏住她下巴,仔细端详宝蕴被他的话刺出脾xìng,正要挣扎,便见这男子眸中两道金光shè出,抵着她的视线,刺得她再难视物,可想闭眼,也做不到

    只觉得那两道光芒一直刺到心头,什么sī秘之事,都给剖分开来,身心内外连个遮掩都无,比之赤身示人,还要让她羞愤恐惧

    她“啊”了一声,全身便都软了,连动弹个小指头都难,至此方知,九烟所说“生死cào之我手”,没有半点儿虚假

    这九烟说是要拿她来制香,如此,还不知有什么手段在等着她

    明了自家境况,又想到还躺在移南园角落里的万全,她心头被苦涩绝望填得满了,终于忍不住两眼泪流,偏又死咬着牙,

    余慈如今的修为,纯阳显化,比之步虚强者毫不逊sè,宝蕴那丁点儿修为,自然抗不住余慈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折磨她,而是要检视她身上所受的禁制,

    他已经确认,陆青在yīn窟城的基业,必然遭逢大劫,虽不能确认下手的是谁,但往坏处想,总没有错处

    最糟糕的情况,当然是陆素华动手留下宝蕴这样的活口,其想法也极其明了

    他这么接收过来,实在称不上是个聪明的主意,可终究有数面之缘,不好见着宝蕴便如货物般落入他人之手而且,陆素华想以此bī出陆青,那就不如让他借势先找到了

    眼看宝蕴要到心理承受的极限,余慈终于移开目光,也学huā娘子一般,拍拍她的脸颊“不要再说蠢话,平白惹我生厌,对你没有好处”

    嘴上说着,他也在寻思,不管是陆素华也好、huā娘子也好,总不免在宝蕴身上动手脚,免不了,回去还要先做几天的戏给人看

    还好,他所讲的“以人制香”,倒也不是随口说说,无名香经上,确实有这方面的记载,其做法有血腥的,也有比较中正平顺的,以此来掩饰,也是恰如其分

    正推算今后几日的做法,心中便有感应,稍隔半息时间,一声闷闷音爆便从后方传来,感应其距离和方位,不正是移南园么?

    余慈脸上不动声sè,心里却是一突,再看宝蕴,却是因为修为低浅,茫然不知

    “虚生”

    随着他的招呼,承启天中,正盘tuǐ静坐的虚生道士一震站起“主人有何吩咐……是,弟子明白”

    音落,虚生便化一道光,从承启天出去

    车厢内,余慈知道,虚生道士已经投影到两里开外,正往移南园去,他也分出一线神识,随之同往

第二百五十五章 钓翁香饵 乱线缠勾(下)

    器:无广告、全文字、更虚生负手走在街道上,不急不缓,意态闲适,

    他身披道袍,须发皆黑,面目红润,望之如有道之士,只不过当光线透过时,身躯还有些透明,这是他对承启天的灵枢本体投影,还没有习惯的缘故,所以扮成鬼修最合适,而且还是修为不甚高明的那种

    对此,虚生是不会在意了,他走路似缓实疾,不一刻就到了移南园外围,这时,园中的冲击震dàng依然在持续,周边围了一圈好奇之辈

    在外面绕了半圈儿,虚生就打探清楚了,据说是是有人向园里面客人寻仇,双方都是还丹级数,如今jiāo战正酣,毁了不少huāhuā草草

    这事儿在北荒不少见,但毕竟地下城池空间有限,再怎么有法阵护持,也顶不住长年累月如此,什么城池都要塌了,如此行为,尤其是在这种名流汇集之地,必然会犯众怒,如今城内第一势力无尊堂已派了人前来,首先动手的那个,怕是没好果子吃

    寻仇打架?

    这和余慈估计的可不一样,在他的指引下,虚生维持着原来的步,继续在外围游dàng,不过手上可没闲下来,一蓬又一蓬常人难见的星芒被他洒出,植入周边还丹境界及以下的生灵脑宫

    虚生将自身灵枢移入承启天,真正成为承启天的一部分,自然就能够调动承启天的力量,照神铜鉴作为该天域的一部分,他也能调运无碍

    所以,虚生就成为神意星芒、亦即魔种的传播者,只要有他在,就是在亿万里开外,余慈也能通过他,将魔种播洒下去,相应掌握那边的情况,拓展心内虚空“人世间”的版图,只要余慈需要,就能yòu发魔种,开辟虚空,扩大承启天的根基

    如此手段,还是虚生移转灵枢后,才启发余慈领悟的,虽说承启天的“住客”也不少,但也不是哪个都能用,只有虚生,还有对他信仰最是坚定的寇楮,可以做到

    也因为出了丰都城那档子事儿,虚生的作为相当谨慎,魔种都是窥准了目标再播洒而出,一层层向里推移,谨慎地绕过园中两处步虚雾霾处

    移南园中,人们的注意力都放在jiāo战处,浑不知园中已经遍洒魔种,他们的一举一动,也就尽为余慈所察知

    拼接出的图景已将整个移南园包容进去,

    余慈只搭眼一扫,便差不多dòng彻了此处底细,

    这里有多少肮脏角落,不关他的事,可是看起来,真正有价值的东西还是在步虚雾霾的遮掩之下

    他下令让虚生再洒魔种,渗入其中一个步虚雾霾内部,这就是挑战对方的感应能力了,还好,那边并无所觉,而且雾霾内部也有几个可以寄生的对象在,稍一变化角度,就将雾霾驱散

    也在此刻,已在十余里外的余慈本体,眉头皱紧

    那边共显出四个人影,其中一个是在独辟的石室中,另有三个,分别一男两nv,正在不远处的另一间屋子里,赤条条地行那荒唐之事这里的男子,面目丑陋,浑身肌ròu如丘,身躯雄壮如小山一般,难得两个nv子还能接得住

    看男子额头鼓涨的一圈突起,余慈就认出来:

    是他……穷奇

    这厮竟然在这儿?

    自从他和陆青、铁阑联手,将其重创之后,便失了这妖物的踪迹,不想竟是出现在华严城中,看起来,也不像是到此寻huā问柳的恩客之流

    以前余慈见了这家伙,说不得还要忌惮几分,现在警戒之心还有,但已无惧意,而且,他真正的注意力也不在这里,而在旁边的石室之中

    那里躺在一个已然垂死的熟人

    听huā娘子说过什么宝蕴的郎君、弟弟,余慈已有猜测,如今“眼见”,却是要深吸口气,才好相认

    石室内,那人仰躺在地上,肢体完整,可是通过魔种探查,他的整条脊椎都被一股极大的力量碾碎,这力量还残余在碎骨中,像是一条yīn冷的蛇,在其体内游动,腐蚀经络血管和内脏,带给他持续不断的痛苦

    因为受到这种折磨,那人的脸颊都已经瘦脱了形,头发大把脱落,人不人,鬼不鬼,可余慈还是认出来了,这是万全,一个灵动的年轻人,是引余慈进入yīn窟城的向导,一个很称职的牙郎

    现在,他就是这个模样

    红牙坊完了

    余慈本体那边再扫了眼木然端坐的宝蕴,脑壳有些发紧宝蕴如此、万全如此,红牙坊那几十上百号人,又是个什么模样?余慈对那些人没什么印象,也谈不上感情,可是陆青却未必

    如果做这一切的真是陆素华,其目的也正是将陆青引出来,余慈觉得,她成功的可能xìng非常非常大……可是,怎么又牵扯到穷奇?

    重要的是,陆青在哪儿?

    余慈忍不住通过照神图扫视周围,当然,他没有任何发现倒是那穷奇做翻了两个美人儿,心满意足地起身,往别处去了

    稍迟一些,另一处步虚雾霾开始移动,虽是不同方位,但目的地,倒和穷奇一样

    “你看着这儿,查查机关之类”

    余慈吩咐了虚生,心念随即跟随穷奇移转,他感应到,在对方的目的地,没有什么能够有效寄托的生灵,便当机立断,平等天一道珠光落下,在承启天迸出一颗星光,借虚生中转,往那边去了

    以平等珠发力,神意星芒寄生成功,落在穷奇神魂表层,缓缓渗入,以免惊动,至少到现在为止,没有问题

    余慈没有再发出另一颗,这是保守但稳妥的做法

    一场荒luàn的寻仇打架,让移南园热闹得无以复加,处理了这事,huā娘子终于得空回到房中,她觉得热了,便去褪外衫,lù出雪似的白ròu,随着呼吸,抹xiōng上毒蝎印huā便似活过来一般为此,房里响起粗重的喘息声

    她也不惊讶,只嗔一声:“口水都滴在毯子上了,滚出去”

    那人没有依言去做,倒是哈哈笑着,从暗影中出来,正是穷奇难得他那身躯,还能藏在yīn影中,不让人看见

    huā娘子柳叶细眉轻蹙:“我不是让你看那个残废小子吗,怎么又跑到这里来?”

    两小时谈话时间……我一个月说话都未必有这么长,囧,只好求大伙儿架势了

    下一在明天早晨,丫的为啥就赶不出半章呢?

第二百五十六章 此一时也 彼一时也(上)

    TXT电子书下载“有白莲安排的禁制在,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搬走,可不容易”

    穷奇确是个sè中饿鬼,可是脑子一直都很清晰,再加上心有不满,huā娘子说一句,他能顶上十句:“既然给人下套,哪有直接亮钉子的?我一直堵在那儿,陆青哪还会来?再说,她的气息,我是记死了,只要她进这方圆十里,就没跑儿”

    对他的分辨,huā娘子不置可否,只道:“红牙坊毁掉,背后是陆素华出手,似乎还是家事,咱们将宝蕴买下,不管有意无意,都是chā进了手去,说起来不甚高明,你不要再做蠢事,陷得深”

    “不都是要打那陆青的主意?有什么区别?”

    “你和陆青的仇怨,这边不管,我只关心,能不能借此机会,和陆素华以至于东华宫搭上线”

    穷奇铜铃大眼几乎要瞪出眼眶:“真是这样?一劫以来,让黄泉夫人打压得还不够?怎么又要贴上去?”

    “此一时,彼一时这百来年,东华宫话事的又变成了陆沉,但他其实不怎么管事,宫中大半事务,都jiāo给了陆素华,既然如此,何妨尝试一回?”

    “哈,自上一劫起,到百年之前,六蛮山系我妖族一脉的浩劫,只有当初昊典在世时,方可堪比拟这样的血仇,你们说说便抹消了?这是你们教中嫡系的看法,还是菩萨的看法?”

    huā娘子在他脸上扫去一眼,依然微笑,话锋却是一转:“你啊……以你的血脉潜力,若非总这样口无遮拦,心怀怨念,而是诚心皈依,早已登临护法金刚之列,何至于被一个陆青击成重伤?”

    类似的言语,这些年来,穷奇不知听了多少回,早就能自动滤除了,不过面对眼前这位,他也要回应一下:“嘿嘿,都说huā娘子是教主亲传,在菩萨面前也挂了号的,如今看来,果然不差口口声声都是为教中着想……”

    见他这番态度,huā娘子也不再多说,转而提另一个问题:“知道你的狗鼻子灵敏,你看这个如何?”

    “什么东西?”

    穷奇也知道再这么讲,对他一点儿好处没有,也乐得装糊涂,便凑前一些,见huā娘子摊开白yù似的手心,上面有摊开一块布帛,里面是一些máo发碎屑

    “这是敬酒时,我从九烟身上收集的,你且辨识一下”

    说着,她又摇头:“此人全身几乎不见máo发,体质当真古怪”

    穷奇凑上来嗅了嗅,半晌摇摇头,却是忽地咧嘴一笑,要趁机tiǎn美人儿的手心可紧接着,眼前风起,huā娘子的掌背已扇在它口鼻处,力道好大,硬将他铜浇铁铸般的身子打了个倒仰

    huā娘子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依旧是原本的腔调:“你不识得这气味?”

    穷奇回应还是非常明确的:“没闻过”

    “那这九烟的嫌疑就去了一半,不过身份还有问题”

    闻香教以香为名,又有一大半的法mén落在“香”字上,几乎通晓世上所有一流调香师的名号、手段,却偏偏没有听过九烟之名若是九烟水平低劣也就罢了,可根据传言,此人只在jīng炼香料一项上,便是大师级的水准

    这就蹊跷了

    “有问题?要不要我帮忙?”

    “情报上说此人寿元将尽,不得不闭关一年,以求生机不过今日以我感应,却并非如此若不是情报有误,便是他这在这一年中又有突破,当然,延寿丹yào也必不可少……长青mén,似乎还有湛水澄,都在后面出力,你确认想动他?”

    穷奇xìng情中,从来都是凶残与狡猾并具,他念头一转,就笑:“那算了,你不是说过,长青mén背景古怪,不好冒然招惹?”

    “难得你想得周全”

    huā娘子长长睫máo垂下,朱chún微弧,似乎有点儿小小的失望看得穷奇是庆幸,但同时,见她自然显lù的雪白臂膀,还有xiōng前丰盈弧线,也有一股子心火透上来,便涎着脸又上前去:“huā娘,你我都是一教之亲,偶尔热乎热乎,也没甚么……”

    话没说完,喀嚓一声响,他巨大的身躯直接给轰出mén外,摔成了滚地葫芦他铜头铁骨,本来也不在乎,可这回却是惨哼一声,随即咆哮:

    “你干什么?”

    他已经成就真形法体的身躯,竟然被huā娘子在心口上戳了一个小眼儿,取出数滴鲜血过去,这可是心头血,是涉及到他的妖身根本,他怎能不恼?

    “你这些时日,吃喝在我园中,又祸害我那些孩儿,取一些债偿之物,有何不可?”

    huā娘子一语既罢,不再理会,因为穷奇撞出而毁掉的屋mén,竟是神奇地重组完整,重又合上,将穷奇撇在外面

    穷奇咬牙发狠半晌,却也不敢当真动手,恨恨而走,自去找别人发泄

    “这厮真给训得像狗一样……”

    余慈不介意把类似的形容丢在穷奇身上,此时他正控制神意星芒,从穷奇脑宫出来

    莫看他用平等珠加持,将魔种强行植入脑宫,其实他一直警觉得很,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世上之事,只要勾连到神主的,莫不是艰险万端,可毕竟事涉陆青,他甚至还想过,要是运气糟糕被发现了,他就干脆明火执仗,抢了万全便走,那还能给陆青分担些压力呢

    但今晚,他的运气还算过得去,听到了一出可说是“大层面”的秘密,仍能全身而退

    可真要深植脑宫,在这厮身上,可是有失败的前科,再说神威莫测,若给人顺藤mō瓜,找上mén来,乐子可就大了

    还是保险点儿好

    chōu回了神意星芒,却因其独特的xìng质,销毁不得,余慈干脆将其投到旁边huā池中,里面有游鱼数条,星芒随便就选了一个钻进去

    虚生那边至今也没什么变故,余慈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回马枪,虽是有所收获,但误打误撞居多,真正的目标,仍未寻到

    叹了口气,他收回心念,此时,他在长青mén的居所已经到了

    之前负责他起居的管事,正在mén外迎候,殷勤地为他撑起车厢mén帘:“大师回来了,小的安排了几个手脚灵便的丫头,以shì候大师起居,您过过目?”

第二百五十六章 此一时也 彼一时也(下)

    器:无广告、全文字、更首发那管事说着,却是见到了车厢里的宝蕴,不由卡了一下,有此等绝sè,他安排的shìnv未免有些拿不出手去

    余慈对这种小事儿懒得过问,摆摆手,那管事也机灵,忙将那几个shìnv叫过来,搀下了宝蕴,余慈早进了院子,其他的自然由管事去安排

    进了静室,余慈盘坐下来思忖,将今天所遇之事梳理一遍

    什么huā娘子也好、黑天佛母也罢,离他还比较远,如今重要的是万全那边,再不帮那年轻人一下,大概一两天后,就连收尸都做不到了

    奉他的命令,虚生不管是在承启天内外,都要一直照看着移南园,随时将万全的情况传过来

    余慈等着一个机会,如此一夜过半,虚生终于传来消息,万全经过一轮折磨之后,已经昏mí了过去

    就是这个了

    正要动作,他又猛地想起一件事来,把宝蕴从移南园带出,可是人所共见的,不管是“xìng趣”也好,制香也罢,今晚若不做出个样儿来,平白惹人生疑

    他想了一想,打出一道指风,打响了旁边的符铃,不一刻,那管事就到了mén外:“大师?”

    “去把那舞娘送来”

    哎哟喂,总算是等着了

    管事心里庆幸,这位脾气古怪的九烟客卿,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回来先去打坐,空自把美人晾了半夜还好他留了个心眼儿,在院子里一直守到下半夜,果然等个正着

    他点头哈腰地出去,不一会儿,那些shìnv便拥着宝蕴进屋

    要是寻欢作乐,余慈修炼用的静室是绝不合适的,管事便下令将宝蕴送去卧房,哪知刚到半途,余慈便到了静室mén口,指了指另一侧的房间,冷声道:“这边”

    管事愕然,也不敢多问,忙让shìnv换了方向,心里面却是稀里糊涂:“不来静室、不去卧房,反而是去制香的工作间……真叫一个邪乎”

    余慈慢步进了房间,shìnv都向他行礼,又依序退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了他和宝蕴两人

    单独辟出来的这间屋舍,是专mén给余慈调制香料用的,按照传统的调香手法布局,做了最高档次的准备,长青mén正是通过这手,表达自己的诚意

    可惜,在余慈手中,这里注定将成为摆样子的场所

    此时宝蕴就站在房间中央,微垂着头,娇小的身姿显出的,是她以往少有的沉静

    她依然穿着鲜yàn的红裙,对襟半开,其间只以丝带轻束,抹xiōng也是一样鲜yàn,却是半透明的细纱层织,余慈比她整整高出一个头,从这边的角度看,内里风景便似在淡红的烟岚中,若隐若现

    这里还没有被余慈拙劣的调制手法糟蹋,故而一进来,便可嗅到她身上水汽huā香,她必然是刚刚淋浴过,肌肤莹洁近乎透明头上发髻却是半解下来,青丝流泄,遮住小半边脸孔,天然的妩媚风情,便在此时展lù无遗

    如此佳丽,就算是余慈之前没那念头,这时候也不免有些想法,他不是个矫情的人,心念一动,便伸手轻抚宝蕴洁净的面颊,

    稍稍用力,宝蕴就抬起脸来,脸上也méng了一层沉静冷漠的外壳,只是在余慈看来,未免过于虚弱他无声一笑,目光在室内扫视,既然是工作间,当然没有chuáng铺之类,幸好有一个空闲的石台,

    余慈指了一指:“上去”

    宝蕴表现得再怎么沉静,其本xìng终究是泼辣的,形之于外,便是当前倔强而冰冷的眼神,只是,在当前情势下,这岂不是给男人一个暗示:

    有种你强来

    余慈终于笑出声来,lù出满口白牙,与漆黑的皮肤在一起,恰成了最野蛮的衬托手顺着宝蕴的面颊滑下来,经过细嫩的脖颈,落在她香肩上,稍一使劲儿,宝蕴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向侧面踉跄两步,便卧倒在石台上

    她还挣扎着想下来,却被余慈按着背tún敏感部位,根本别想起身,摇动的肢体,反而是与对方手掌摩擦接触——好,其实余慈是有意占点儿便宜来着

    “安静点儿”

    余慈不否认现在他心里有点儿不纯,但事情的轻重缓急,他分得清楚,又在宝蕴腰处拍了一记,却是借此送入劲气,彻底将宝蕴瘫痪,且有余力冲击脑宫,将她击昏

    随后,余慈又请小五透过承启天,布下内外隔绝的封禁,这样过一夜,任是谁都会认定,他和宝蕴之间,必定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余慈才放心去做正事

    数十里外,移南园中,垂死的万全脑宫内,那颗神意星芒微微跳动,刺jī神魂,将其意念从死寂中拔出

    年轻人恍惚的意念在虚无中飘dàng,初时还轻飘飘的,转眼就变成了秤砣,直沉入水底,窒息的感觉包围了他,他在挣扎,意图接触一个能拽他上去的支撑

    这时候,有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唤他:

    “小万,小万”

    “谁,是谁?”

    只有熟人才会这么叫他,而从红牙坊被毁的那一刻起,这熟悉的记忆几乎就给抹杀了,此时听到这称呼,他忽然发现,yīn窟城里那最快乐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如果此刻有人贴近了观察,就会发现万全闭合的眼皮下面,眼珠在不停地转动,像是入梦一样的状态

    事实上,万全确实在做梦,他宁愿沉mí在这一场虚无的美梦中,所以,即便那声音缥缈无端,他仍然拼尽全力去追索,几乎要忘掉那让人绝望的身躯

    可那恶毒的禁制是不会放过他的,只是稍稍恍惚一会儿,破碎的脊柱中那条“yīn冷的蛇”就又爬出来,开始了又一轮啮咬和折磨他的身躯本能地一chōu,绝望如cháo水般涌上来:

    再留一会儿,就是梦也好,让这梦再做久一点儿……

    万全在乞求,仅仅是这一个卑微的愿望,可是梦境依然在痛苦中加崩溃他想惨叫,可他早就没了惨叫的力气,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呻yín

    便在梦境彻底崩溃的瞬间,那声呼唤又响起来:“小万……”

    这一刻,万全不管那是梦境还是现实,就算是最恶劣的玩笑也好,他死死抓着这一线感觉,仅有的清晰的意念就彻底迸发开来:

    “救我呀,救救我”

    意念的嘶号像是一场爆炸,撼动虚空,带来了回音,那是铿锵有力的长yín:

    “倾沧làng,洒星光,亘古长河绕天疆”

第二百五十七章 床外冷香 帐上清露(上)

    璀璨星光以神意星芒为中介,在万全脑宫中迸出,初时不过三五点,但很快便积蓄成一定的规模,星光『bō』『dàng』间,仿佛是一汪清泉,神意星芒就是泉眼。e^看

    “泉眼”很快适应了这种输送,更多的星光涌出来,泉水倾泻,变成一条小河,先是充溢脑宫,又周流全身。

    这是天河祈禳咒。

    万全体内损伤殆尽的经络筋骨,已经不是寻常手段所能治愈,天河祈禳咒也不行,余慈只能借此符,将其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下,最大限度地减免万全的苦痛。

    万全体内的禁制,除了给他带去痛苦,还永久『xìng』地毁掉了年轻人的肌体,此时的万全,其『ròu』身脆弱程度,比之一个垂死的老叟都不如,在皮『ròu』较薄的手足等处,已经能够见到老化的现象。

    陆素华,手段确实狠毒。

    此刻,万全其实是陷入了浅度昏『mí』状态,虽然通过乞求、反馈这一途径,和余慈建立了联系,但自我意识已经衰减到了极限,只能由余慈亲自『cào』控符箓变化。

    这无疑是很没效率的一种形式,余慈就在尝试,将天河祈禳咒印在万全的神魂深处,使之成为一种本能,就算无法让他痊愈,至少也要拖在生死线的这一边。

    这是纯粹的赠予,就算是看在陆青的面子上吧。

    时间过得飞快,等余慈睁开眼,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石台上,宝蕴依旧在昏『mí』中,余慈想了想,放出一颗星芒,钻入她脑宫。这是受万全那边的提醒,虽然宝蕴的情况看起来,比万全要好上百倍,但也不要大意。

    置入神意星芒,就是有一个及时的反应。

    可就这么一手,余慈心头就是微跳。在宝蕴的神魂外围,怎么有一层“『yīn』影”?

    这是针对微小变化的本能感应,没有更明确的指向,所以才用“『yīn』影”来形容。

    陆素华的禁制?

    不对啊,他在回来的时候,曾用纯阳显化的神光扫视宝蕴形神,那时就对陆素华所下的禁制有所了解,知道该手段并未涉及神魂层面。

    余慈略一沉『yín』,便继续让神意星芒渗入,既曰“『yīn』影”,自然有其死角在,他就是绕过其感应,将星芒逐步渗入。

    这需要一个过程,余慈不急,他煞有介事地在石台前踱步,做思考状,随后便抬起宝蕴一只手,在纤纤食指上划了个口子,挤出几滴鲜血,在旁边的工作台上『cào』作一番,摆成了样子,然后他撤去隔绝内外的禁制,对着一直守在外面的『shì』『nv』道

    “将她送我卧房里去。”

    石台上,宝蕴仍在昏『mí』之中,然而衣裙尚算齐整,不像做出什么事的样子。这时若在地面上,天都亮了,可又要送到卧房里去,如此别说是管事,就是新来的『shì』『nv』们,都觉得这主人脾气古怪极了。

    当然,她们没有置喙的资格,只上去将宝蕴抬起,转到卧房那边。

    余慈又整理了一下器具,这才不紧不慢地跟过去。

    作为长青『mén』为客卿单独开辟的院落,这里有比较典型地下城特征,却又通过一系列的布置,处处消减这个特征。

    余慈修炼用的静室、工作间,都是依山而建的石窟,以保证安全,不过在装饰上却用大量装饰『xìng』的屋檐,搭建出地上独院的轮廓,又用回廊、照壁等,穿『chā』出更幽深的空间,像厅堂、卧房这样的地方,则是完全的屋舍结构,不见得结实,但足够排场和享受。

    穿过一条曲廊,余慈就到了卧房。房内布置算得上清雅,由碧纱橱隔出内外,外间守着一位『shì』『nv』,见他便福身行礼。

    进去一看,里面置了一座架子『chuáng』,描金挂帐,很是华贵,托抱宝蕴的『shì』『nv』,刚将其安置在『chuáng』上,还有人放下里面的薄纱内帐,拿开明珠『méng』布,并放置上淡粉的纱罩,使得光线变得分外暧昧。

    余慈正看得好笑,忽有『shì』『nv』惊叫一声,从纱帐里抢出来,正是安置宝蕴的那个,险些就撞上了余慈,她忙跪了下去,浑身抖颤“主子,新人……新人发病了。”

    是陆素华的禁制发动了吧。

    余慈摆摆手,尽是无所谓的神态,『shì』『nv』们『mí』『huò』之余,也都依序退出,不过按照规矩,碧纱橱外,还是留了一人,听候吩咐。

    余慈也不管,自往『chuáng』边去,掀帐而入。

    架子『chuáng』上,响起了宝蕴低细的呻『yín』,便见晕红的珠光下,宝蕴全身肌体便是涂了一层丹朱,上面则沁了密密的汗珠,光泽鲜亮。有珠光映照,也有她皮肤透上的来的血『sè』。

    宝蕴早已经给疼醒了过来,裹着鲜『yàn』裙装,便像是一只垂死的红狐,将铺好的被褥拧得皱了,汗渍也给抹下来,但转瞬就有更密集的水光呈现。

    余慈伸手轻探,感觉宝蕴皮肤更显湿腻润滑,但温度也高得不正常,脉象更是『hún』『luàn』到极处。他似乎可以看到,『chuáng』上『nv』子原本活泼的生命力,正随着高温、随着汗水外渗,一层层蒸发。

    这是死亡的另一种形式,就像是枯荣开谢的『huā』朵,绚烂之后,便是死寂。

    从某个角度看,这也是一种美。

    这是否可以见出陆素华对男『nv』迥异的态度呢?

    在『chuáng』前发了下呆,余慈忽然“哈”地一声笑,声震屋梁,随后他就解去自家外袍,又伸手压住呻『yín』扭动的宝蕴,强迫她趴伏在『chuáng』上,伸手去撩那已经散开的裙摆。

    珠光映在他脸上,也透出一层属于灵『yù』本能的红光。

    便在这要命的时候,帐中腾起一道雪亮光华。

    那光发自宝蕴脑后,迎风而化,就是森寒利刃,嘶地一声响,从余慈前额劈下,一路斩至下腹。

    余慈身形当即两半!

    可惜,平滑的剖面上,半点儿鲜血都无,随后这两段残躯,就化为流光四散。倒是在架子『chuáng』尾部,现出他的身形。

    也在此刻,碧纱橱外,人影急进,而在发动之初,沉若山岳的强压已将整个碧纱橱内的空气凝固。

    余慈的身形再度扭曲,到非人的程度之后,却是一声闷爆,烟气迸发,架子『chuáng』周边登时浓雾弥漫。

第二百五十七章 床外冷香 帐上清露(下)

    烟雾必然是极特殊的,它不仅遮蔽视线,也hún淆了气息和气机感应**(

    在这狭小的空间内,任何一个微小的húnluàn都是机会刹那间,来人看到,九烟已经通过那诡异的分身术,以及为玄妙的遁术,从她的拳意压迫下蹿出,飞上了架子chuáng

    因为有宝蕴在,那里是她杀意未曾倾注,但防护又最为严密之地,可在一bō符箓灵光照耀之后,这九烟的身形就像是融化在了空气中,就算只是一瞬间,已足以让他跨越不到五尺的距离,到了宝蕴身后

    之间她置入宝蕴脑宫的“裂魂分身”,已化为刀光,在最初一击中消耗殆尽,如今宝蕴当真是没有半点儿防护力便见得裙袂翻起,雪白肌肤和鲜yàn红裙形成了世上最香yàn的盾牌,将目标身形挡住

    “暂停”

    沉喝声中,两边都是静止,只有余慈手上的宝蕴,昏沉沉的,在禁制折磨下,她身体抖颤,全身却没有半点儿力气,不自主地往下坠,正因为如此,余慈不得不伸手环着她的脖颈,让两人身体紧贴在一起

    宝蕴宽松外袍的束带,在刚刚的痛苦挣扎中,已经脱开,内里抹xiōng也很是凌luàn,此时她上半身几无蔽体之物,余慈刚刚也脱去了外袍,火一般的热力几乎是毫无遮挡,传递过来

    chuáng下,冰寒的目光便如刀刃一般

    余慈不由苦笑这种不要脸面的应对之策,实非他所愿,可当下境况实在太过紧迫,他也没想到来人会用上这么jī烈的手段两个步虚或者说接近步虚级数的高手jiāo战,气机再怎么收敛,都不免为外人所知,而刚刚一轮冲击来得可怕,他甚至都来不及让小五铺设封禁,当然,也不合适

    制香是秘密,玩nv人难道也是秘密?如此频繁地架设封禁,便是傻子都会怀疑的

    余慈心中念头飞转,还有一点儿疑huò:怎么刚刚那手,没效果?

    正想着,对面一声低哼,气息分明有了变化

    炸开的烟雾已经开始消散,不过这时候,来人却发觉,她先前吸入的一点儿烟气,便似一条寒流,直贯脾胃,再由五脏运转生发,贯通全身,透过máo孔排出

    修为到她这个层次,全身肌体柔韧密滑,如软yù一般,肌肤纹理、máo孔等都收缩到了极限,但终究还有内外jiāo通的功能,一进一出,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可她的周身气息,却是有了明显的变化

    余慈确认此事后,便是发笑:“看来,这冷香清lù还是有点儿效果此香一日外浴内服三次,十日之后,遍体气机将与香lùhún化,吐纳冷香,液如清lù,只这一条,就让那些爱美nv子如癫如狂,甘愿为之抛洒万金……”

    稍顿,他又丢下一句话:“陆坊主,你却是拿什么来酬谢?”

    室内骤然沉寂

    两人在是在一个架子chuáng的上下,相距只有五尺,不说吐息可闻,彼此的气机却是jiāo缠得厉害,但此刻,谁也没有躲避,谁也没有攻击,就这么近距离对峙

    烟气散尽,彼此看得是清楚

    余慈看到那对长而媚的眼睛,他很奇怪,进mén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发现?

    眼前,正是守在碧纱橱外的shìnv,显lù出来的,是一张不甚熟悉的面孔,可那对令人印象深刻的眸子,则必须是属于陆青的此时,正是那对明眸,盯在乌méng蝉蜕形成的黑脸上,疑sè如同遮月的yīn云,将眸子的杀机暂时掩去

    余慈又咧嘴lù出满口白牙,环着宝蕴脖颈的手臂松开,任其跌落在被褥上,随后他举起手,做出最诚恳的休战姿态,同时也完全舍弃了“九烟式”的嗓音:

    “抱歉,这玩笑开得有点儿大不过,陆坊主,你的心思可luàn了”

    又是半晌沉寂,那边终于有了回应:“是你?”

    “久别重逢,陆坊主就用这种没意的回答?”

    啧,一点儿都没有个jī动人心的场面

    相较于陆青的冷淡,余慈却是颇有点儿自来熟的意思,对着依然保持着戒备状态的nv修,侃侃而谈:“你这回出手太过简单粗暴,要知既然陆素华对宝蕴和万全下了禁制,注意力肯定还在这边……”

    “你知道?”

    “知道什么?哦,陆素华啊,还见过一面来着”

    差点儿还被她宰掉当然,这话就没必要现在说了

    只听陆青道:“我引她去了北地”

    “是吗?呃,就算如此,如此轻率出手,一击不中,可也能生出好多是非”

    这正是余慈说她“心思luàn”的理由,以前他一直觉得,陆青的思路非常冷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要抢上风,争夺全局的主动权,且是进退有度可这回出手,完全是为了救人而救人——如此明确的目的xìng,真能瞒过陆素华么?

    余慈表示怀疑他甚至还怀疑,陆青这种行事风格,究竟是要救人,还是拼命?

    这么一想,他倒有点儿小小的紧张不过,类似的念头一转,便被他暂时搁置,如今,先把这边的破绽消弭了,才真是要紧

    “抱歉,又要唐突一回”

    不等陆青回应,他便在身侧宝蕴下颔处一抚,震开了她的牙关此时的宝蕴早已被禁制折磨到了极限,只是凭着xiōng中那一点倔强和硬气,才仅发出丝缕呻yín,可被余慈上了这手段,就再也控制不住,惨厉的嘶喊穿透了窗棂mén户,整个院落都听得清清楚楚

    好,这么一来,谁都会认为,那个脾气古怪的九烟大师,正玩得兴高采烈呢

    余慈迎上陆青的视线,苦笑了一下:“做戏做全套……刚刚为了引坊主你出来,确实有点儿过头”

    陆青没有对他的行为表示置疑,只是平淡应道:“别再叫我坊主”

    短短几个字,里面的层层压抑的情绪,却不是人言所能劝慰的

    余慈摊开手,没法说什么,却见陆青上前,坐在chuáng沿,伸手轻按着宝蕴攥死的拳头,稍一停顿,便用另一只手,撕下了那鲜红的裙幅

    余慈眼皮跳了一跳

    再预告一回,明晚八点,电点专访,首页有链接,大伙儿有空的不妨去听听,递递纸条什么的——我会说我怕到时冷场咩?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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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介绍:
我有一镜,乾坤山河也照得;
我有一剑,人心鬼域皆斩破;
我有一城,九重天里云中座;
我有一心,长生路上笑蹉跎。
世人为何要长生?因为长生包容一切的欲望,长生便是无限的可能。问镜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问镜,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问镜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