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平昌之战(二)
(收藏,票票,都来吧!两更求个票!)
下午雨没停,不过小了很多,罗烈的军队出发了,鹰嘴寨的消息传来,罗烈知道慕容霸已经注意到了自己的兵力调动,这是在防备自己从将山一线出兵。
不够有什么关系,该打的还是要打,罗烈下令,位于鹰嘴寨后面的另一个堡寨,也是有两百兵力防守的张家集寨,抽了一半兵力一百人到鹰嘴寨加强防守,避免胡人抢先用优势兵力夺取鹰嘴寨。
虽然连上骑兵,鹰嘴寨兵力不过三百五十人,但加上城中几百民壮,两千胡兵短时间是拿不下来的,说不定还要在鹰嘴寨的防守下吃大亏。
罗烈加紧行军,部队在阳信休整了一天,带上了阳信一半兵力,继续上路,只要三天左右,罗烈就能够到达鹰嘴寨,此时罗烈手中的兵力已经达到了三千五百人。
平昌城外十里,五户镇,慕容霸驻军地,慕容霸是燕国七虎将之一,排名第六,本是燕王慕容隽身边亲卫出身,下到军中之后,很快展露领兵才华,成为燕国虎将之一。
慕容霸身材不高,但横面极宽,双臂粗壮超长,个人武力极强,毕竟燕王的护卫武功都不会低,慕容霸是其中的佼佼者。
动动和头等宽的脖子,发出轻声的响声,三十五岁的慕容霸正值壮年,他的大帐不想慕容评一样硕大,摆设非常简单。
门口处放了一个巨大的武器架,上面是长柄战刀,弓箭和一个很长刀锋狭长的长杆刀,这是慕容霸的成名兵器,凤尾刀。
慕容霸正站在帐口,抬眼看着淅淅沥沥的雨幕,留着燕胡成年男子胡须的慕容霸脸上带了无奈,转身走到帐中,在铺好的皮毛上坐了下来。
“亚尔哈兰,”慕容霸叫道。
门外进来一个彪壮的胡将,头盔上的貂尾被雨水淋湿,华美的毛皮现在一坨一坨的很是难看,这胡将单膝跪地:“将军,亚尔哈兰来了,请吩咐。”
慕容霸看了亚尔哈兰一眼,这是跟随了他八年的亲将,统领慕容霸的亲兵,出身鲜卑附族,对慕容霸一直忠心耿耿,几次有机会下去领兵都拒绝了,就呆在慕容霸身边做了一个小小的亲兵统领。
“我们的战马状况如何?斥候可派出去了?”慕容霸问道。
“战马都不习惯这种连绵雨天,一成的战马出现了拉肚子的状况,不过还不影响战力,只不过现在外面地面泥泞,每次斥候出去都有战马伤了马蹄。”
“哦!那你认为对我们的骑兵作战有没有影响?”
“肯定有影响,现在骑兵出战,估计想高速冲锋都难,战马本来就很瘦了,体力不行,膘掉的厉害,加上雨天对地面改变,我们不适合大规模用骑兵。”
慕容霸心中烦躁,但没忘了让跪地的亚尔哈兰起身:“突厥的几部还是不愿出兵攻城吗?”
亚尔哈兰摇摇头:“图亚木部的族长哈勒赤加台闹得最厉害,说是鲜卑不顾他们的死活,要突厥战士去送死,现在几乎所有的部族都不愿出兵,都说段轲所做是燕王默许的,意图是削弱他们实力,何况现在氐族正在他们后面烧杀抢东西,突厥的军心已经不稳了。”
慕容霸大怒,一巴掌拍在手边的铜壶上,铜壶顿时瘪了一大块,飞到了帐篷的角落:“将室莫谛那贪生怕死的蛆虫,动摇军心,我要杀了他。”
慕容霸站起身来,吼道:“给我备马点兵,我这就去图亚木部问问哈勒赤那老鬼,想将将室莫谛那胆小鬼庇护到什么时候,今天不杀了那个痴肥的胖子,我就杀了哈勒赤那老家伙。”
亚尔哈兰大惊,一把拉住慕容霸:“将军,不可啊,突厥和羌族的部队有一万五千人,将军的直属兵力只有五千,这样撕破脸皮我们既不占理也没有兵力优势,只怕哈勒赤那老家伙立即就有借口回西北了,他们抢的人口财物很多,早就不想打下去了,突厥人就是养不熟的狼。”
慕容霸身体一僵,恨恨道:“吗的,真是憋气,大王给我的这是什么兵?一个兵力这么少的平昌,打了一个多月都拿不下来,段轲这无能之辈,小小阳信也是落个几乎全军覆灭,还让将室莫谛这胆小鬼跑回来胡说八道,现在厌战之心都影响到了鲜卑战士。”
亚尔哈兰:“将军,这一战打的时间太长了,已经半年多了,现在战士手里都有了不少的财物,你让他们怎么还有拼命之心?更不要说突厥和羌族的族长了,各个都发了财,更是不想打了,只想回去享受。”
慕容霸脖子上青筋暴起:“大王的命令一定要执行,一定要拿下平昌,断了魏国往南的通道,你弟弟塔尔哈图已经到将山布防了吧?”
亚尔哈兰点头:“塔尔哈图将族里两千多兵力都带去了,在将山山道外扎营,听段轲说阳信汉军兵力不多,最多两千,我看塔尔哈图足够守住那边了。”
慕容霸脸yīn沉了下来:“你派人给慕容恪和慕容评将军去信,让两位将军抽调兵力至陈县,堵住退路,我这就去找哈勒赤,不出力攻城,那么就都别想回去了,要是打下平昌,我也可以让他们先纵兵三天,就看看哈勒赤这老狐狸怕不怕死了,亚尔哈兰,给我披甲,现在中原可是有我鲜卑二十几万大军。”
慕容霸随后只带了两百亲兵直闯图亚木部驻地,一番威胁利诱,兵力最多的图亚木部同意出兵攻城,但却悄悄的将将室莫谛给放走了。
平昌为郡府,属德州,为德州两郡之一,为冉魏和晋国交通要道,从汉时起就是连接南北的主要陆路通道,近百年来一直是繁盛之地。
汉末曹cāo打败袁绍,据河北,重点建设了平昌,为曹cāo军屯要地,商贸粮食向来为河北前几名,羯赵时平昌为羯赵石虎七子平江王石青食邑,冉闵灭羯赵,石青被斩首。
平昌太守就为世代在平昌扎根的当地汉人豪族周家所领,冉魏建国时平昌太守为周家家主周拯,结果周拯只做了三个月的太守,就病故。
此时的平昌太守为周家新家主,周拯的弟弟周平,周平也算是周家的人杰,此人年少曾游历晋国,能文能武,回到平昌之后以周家子弟为骨干成立平昌御肃军,石虎当时有冉闵统乞活军在北边和鲜卑连年作战。
就默许了周家成军,后冉闵反羯赵,周平揭竿而起,石青满门就被他依仗的御肃军给屠杀殆尽,因周拯为家主,也和周平关系很好,御肃军成军周拯出了大力,所以平昌第一任太守就是周拯,周平全力支持。
周拯死后,周平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平昌太守,此时冉魏风雨飘摇,周平正在平昌东门城楼上观战。
周平今年三十七岁,不似文臣,顶盔掼甲,手按佩刀,身后十余员将领簇拥,一脸jīng悍坚定,身后的将领几乎全是周家子弟,都是御肃军的各级军将。
周平半个身体探出了城墙,这时雨已经停了,天空还是灰蒙蒙的见不到太阳,城下雨后泥地中胡人正如蚂蚁一般呐喊冲锋,云梯无数,不少胡人在冲锋中就滚倒在地。
有的是被滑倒,有的是身上中了城上守军的箭只,或死或伤,城楼滴水檐还在往下滴水,滴在周平肩甲上,溅出一朵朵水花,周平却浑然不觉,盯着下面胡人的攻势。
周平转过头,对站在身后的穿青sè铠甲的将领说道:“正道,胡人这三天都是这般攻城吗?可觉得吃力?”
青甲将领是周平堂弟周途,字正道,是周平手下两员有将军称号的将领之一,周途抱拳为礼:“太守,不知道怎么搞的,胡人三天来发动了十余次攻城,不过来得快退得也快,稍受挫折就退回去,我们完全顶得住,胡人伤亡也不算大,很像是应付了事,胡兵士气不高。”
周平沉思片刻,抬头说道;“不管是不是胡人士气不高,可要谨慎胡人计谋,不可放松,慕容霸的jīng兵参加了攻城没有?”
“这到没有看到,慕容霸旗号四门都没有见到,攻城的好像就是突厥和羌族的士兵,不过我在城楼最高处都安排了兵卒观察,一旦慕容霸军出现,就会金鼓示jǐng,想来不会有疏漏。”
“做得好,御肃jīng卫就坐镇平昌正中,随时可支援四门,胡人要攻下平昌,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周平自信的说道。
御肃jīng卫是一千五百御肃军最jīng锐的士兵组成的jīng兵,一直都是掌握在周平手中,使用的是不到一丈长的单刃长刀,身上的铠甲也是周家倾力打造的铁甲,jīng锐为平昌之冠。
周平转身,准备离开城楼,临走时对周途说道:“正道,平昌现在守时没有问题的,胡人不派三万以上的兵力,也难攻下平昌,不过平昌地处平原,易攻难守,城外的百姓此时都在城中,粮草压力很大,箭矢也不足,雨季对胡人攻城不利,但平昌毕竟不是合适死守的城市,你和元山都要想想,我们周家何去何从,元山只是满脑子打仗,正道你比元山有远见,可想想这个问题,如有答案,可来和我说。”
说完周平转身下了城墙,留下周途站在原地陷入沉思,元山是御肃军另外一名将军,也是周家子弟,不过和周平和周途血源较远,叫周望,字元山,周望是御肃军武功最高的将领,打仗悍不畏死,加上力大武功极强,为周平所喜。
在慕容霸驱突厥等部族加紧攻平昌时,罗烈的军队已经到了鹰嘴寨,鹰嘴寨大门吊桥放下,罗烈带了三千jīng兵进寨,其余的五百士兵和民夫在张家集寨安置。
陈建亲自出寨迎接罗烈,罗烈跳下战马,动动腰胯,这几天骑马让罗烈难受不已,看着迎上来的陈建,罗烈伸出拳头锤了陈建胸口一下,笑道:“陈建,你很不错啊,血气沸腾,腿动腰不动,我看二哥都不一定是你的对手了。”
陈建沉稳的一笑,谦虚道:“怎么比得过二哥,二哥比武也许不是最强的,但在战场上杀敌拼命却难有人挡得住。”
罗烈道:“陈建,你就是这样,不显山不露水,谦虚过头了,现在情况如何?”
陈建朝着站在身后看到罗烈满脸兴奋和崇拜的李铁蛋努努嘴:“李校尉已经探明了道口胡人,人数不过两千出头,是鲜卑附族哈兰部,不是要来攻击我们的,是守山道的兵力,看来是想防止我们出兵平昌。”
“哼哼,慕容霸也太小看我们乞活军了,我就将这一部胡军吃了,看看慕容霸怎么反应?”罗烈剑眉一竖,语气睨视天下,豪迈自信,那透出的杀气冲霄直上毫不掩饰,现在该轮到罗烈进攻了。
第一百零六章 平昌之战(三)
李铁蛋站得笔直,大声报告:“乞活军左骑校尉李铁蛋向军主报告军情…”
罗烈失笑,摆摆手打断李铁蛋说道:“你我一同从尸堆里爬出,不用这么正式,坐下慢慢说。”
李铁蛋脸一红,身上甲胄响动坐了下来,他最崇拜的人就是罗烈,罗烈的任何命令都是禀尊。
坐下之后李铁蛋说道:“军主,哈兰部只有两千多兵力,在山道口扎营,骑兵施展不开,这几天大雨更是让土地湿滑,我们现在兵力超过胡人,什么时候开始打?李铁蛋原为先锋。”
罗烈笑道:“你的骑兵可是jīng贵得很,这次损伤了十余骑,陈建说你难受得饭都吃不下去,打先锋就不用你了,免得以后军队都没有了眼睛。”
罗烈转头对陈建说道:“此次我有意引慕容霸来攻,这哈兰部真是来得及时,将山不算险峻,你来这里一个多月,想必比较熟悉道路了吧?”
陈建疑惑的看看罗烈,感觉罗烈有话要说:“算是比较熟悉,民夫中有一些是原来鹰嘴寨的百姓,周围山道沟壑都是走惯了的。”
罗烈脸上转为郑重:“陈建,我要尽量歼灭哈兰部,这哈兰部虽然是鲜卑附族,但和慕容霸的关系确实密切,重创哈兰部,又不能暴露出我们的军队实力,就能够吸引慕容霸来报仇,这样在山中我们才能够抵挡胡骑,这次我给你焦霸的三百人,加上你麾下的三百人,六百兵绕过山道,堵住哈兰部的退路,你可做得到?”
陈建jīng神一振,抬头道:“有两条山道可以通向山道后面,只有步军能够通过,六百兵足够将哈兰部扎营的山谷后面封死,何况还有焦霸勇将在,末将定能堵住哈兰部退路。”
罗烈一拍双手:“好,此战也简单,我亲自带一千兵出山道邀战,吸引哈兰部主力来战,你从后断其归路,夺其大营,暴露的兵力也不到两千,慕容霸想必会被激怒吧?”
这几天鹰嘴寨天气不错,虽然每天都会下一阵雨,有大有小,但已经不是前段时间那种连续的瓢泼大雨了。
将养了三天后,陈建和焦霸领兵先走,李铁蛋将手下骑兵都撒出去,保证不被胡人发现乞活军意图。
一天之后罗烈领兵一千出动,直接顺山道行军,一天的行军就到了距离哈兰部所在山谷不足十里处,罗烈扎营休兵,等待陈建到位。
罗烈这一路没有掩饰行踪,在走至一半时就被哈兰部发现,主将塔尔哈图顿时紧张起来,他虽然想不通汉军只有自己一半的兵力也敢出来交战,但一直以来的胜利令塔尔哈图没有丝毫畏惧,立即准备出战。
虽然山谷不适合骑兵作战,泥泞再次削弱胡兵,不过都是步兵交战,塔尔哈图也不惧,都是步兵作战泥泞对两边都是一样的。
不过塔尔哈图还是谨慎的派出了信使,向慕容霸报告汉军出兵的消息,七月二十九rì,yīn,风向西,罗烈领军一千,据山道列阵,迎战哈兰部塔尔哈图统领胡兵两千,平昌之战开始。
乞活军的长枪兵盔樱都是红sè,山道口地形起伏,一千兵在山道上布阵,两翼张开顺山坡排开,前排的长枪兵在军官的口令下,随着鼓声向前列阵,随士兵走动跳动的盔樱如一点点鲜艳的火焰一般跳动。
一千人有五百是弓箭手,在长枪兵后面集中起来排成扇形,木棍一般的长弓从皮制的弓袋中取出,下面装着木制三角尖的箭囊被弓箭手用力插入泥地,全部放置在身前,便于取箭。
弓箭兵将领孙牛站在最前一排最左侧,箭囊中有二十只羽箭,一个好的弓箭手连续发shè的箭只在十只左右,体力就会耗尽,有一点时间休息,又能够shè出几箭,所以乞活军弓箭兵作战时带箭不超过三十只,这一次每个弓箭兵带的羽箭只是二十只。
罗烈没有想过用一千兵力正面击溃一倍兵力的胡人,他的目的就是拖住塔尔哈图,便于陈建和焦霸奇兵突出前后夹击哈兰部。
罗烈现在麾下士兵大多数都是新兵,还好有一批百战的老兵成为了中低层的军官,这些老兵才是罗烈士兵能够迅速形成战力的关键。
鹰嘴寨的几千兵,新兵老兵的比例是一比二,也是所有罗烈军队中老兵比例最高的,但也是老兵不足,战斗时没见过血的新兵是最容易出状况的,此战罗烈也是比较谨慎。
在山道布阵,为守势,就希望哈兰部仗着优势兵力来攻,这样才能够以最小代价换取最大战果,新兵也不容易崩溃。
别看现在士兵们列阵前进有模有样,要是进攻,能够保持队形就是做梦,长枪兵没有阵型那就是灾难,原地防守就要好很多,队形不容易散乱。
当然,武力最高的将领们也是士兵能够守住阵型的关键。
罗烈右手抓着“重阳”枪,在长枪阵最前方站定,身后十步就是飞虎“罗”字旗。
随着军官大吼:“立。”长枪兵全部站定,中路长枪兵只有两层,一百长枪兵在罗烈带领下封住正面,两翼各两百长枪兵站成四排,要比中路厚实许多。
中路必将成为哈兰部进攻的重点,战时压力也是最大,不过罗烈却是信心十足,这也是一个小小的陷阱,山道两边是山坡,有点葫芦口的意思。
胡兵重点进攻中路,会不自觉的往中路集中,两翼长枪兵往中间一合,长枪就能够造成大量的胡兵伤亡,毕竟胡兵还是老习惯,武器是以刀为主。
再长的刀能够比得过长枪的长度吗?答案是否定的。
塔尔哈图也是信心十足,汉军的单薄阵型在他看来就是个笑话,中路才两排士兵,那不是跟纸一样薄,一捅就穿,后面的弓箭手就是战刀下面的羊羔,汉军主将要蠢到什么地步,才会摆出这种阵型?
塔尔哈图环视周围,手下十夫长和百夫长声嘶力竭的呼喝叫骂中,自己的士兵却乱糟糟的排不成直线,怎么看都是一堆堆一坨坨的不顺眼。
这也难怪,草原上的勇士让他们骑着战马,可以列出漂亮的阵型,下马步战就不是强项了。
皱了皱眉头,塔尔哈图叫来传令兵,吩咐:“让图克哈兰他们快点整队,有木盾的排到前面去,给我在六十息内开始进攻。”
塔尔哈图虽然不喜欢段轲,但段轲的惨败听说就是在汉军的弓弩下损失太大才造成的,所以塔尔哈图伐木制作木盾。
不过没有做太多,沉重而宽大的木盾不适合骑兵,塔尔哈图手下士兵只有不到三百的木盾,不过这样也够了。
腰间佩刀双手持盾的胡兵列在了最前面,三指厚一米二长,宽八十公分左右的木盾有二十斤左右,单手是拿不动的,不过只要冲近了,将木盾一丢,就能够近身肉搏了,也不误事。
制作粗糙的木盾不少连树皮都没有去掉,都是臂力强的胡兵持着,看看差不多了,塔尔哈图挥手示意,身后的胡兵拿起号角吹了起来。
苍凉悠长的号角声传过整个山谷战场,乱哄哄的胡兵阵型动了,持盾胡兵最前,后面是手持各式战刀的胡兵,塔尔哈图一次投入了一千兵进攻。
要不是地形不适合,两千士兵展不开,塔尔哈图不会留下一兵一卒,兵力全部投入就能够尽快击败对面汉军。
不过这样也好,目视士兵前进的塔尔哈图暗想,只要前面的一千兵力冲入敌阵,缠住对方,再投入手中的一千兵,胜利可期。
下颌留有独特的一缕胡子,身穿皮甲jīng悍的塔尔哈兰一下抽出腰间的长刀,刀尖向前一指,还在原地的胡兵全部疯狂的呐喊起来。
前面的一千胡兵跟着呐喊,顿时加快了前进的速度,最前面手持木盾的胡兵小跑了起来,两军距离不远,两箭距离,胡兵兵刃的寒光都能够清楚的看到。
“第一排,shè!”孙牛大喝,快速的拉开杜聪所送的水檀木长弓,shè出了第一支羽箭,顿时一百只白sè雕翎跟着升空,如空中游鱼一般向迎面而来的胡兵扑去。
“第二排,shè!”飞快的拉弓,孙牛shè出第二箭,第二排一百只羽箭也shè了出去。
孙牛连喊五次,“蹦蹦”弓弦响成一片,第一轮五百只羽箭几乎没什么间隔就shè出,孙牛连发五箭,他的弓是三石弓,连shè五箭已经是很强的能力了。
第一轮羽箭是抛shè,羽箭飞快落下,带出一片血光和惨叫,前面持盾的胡兵损失不大,木盾能够承受羽箭shè击不被击穿,而后面跟随的胡兵却没有这么幸运了。
抛shè的羽箭shè穿胡兵身上的皮甲,撕开血肉,钻出一个个血洞,带来了第一批死伤,哈兰部的士兵也是极为勇悍,近百的死伤没有打击他们的勇气,反而激发了骨子里的凶xìng。
几乎所有的胡兵都狂奔起来,持盾的一些胡兵甚至直接丢掉了手中沉重的木盾,拔出佩刀就加速冲了过来。
夹杂在胡兵中也有手持弓箭的士兵,此时也shè出了羽箭,孙牛大吼:“急速zì yóushè击,半平shè,给我用最快的速度shè。”
大吼中孙牛双手几乎变成了虚影,箭只之间几乎没有明显的间隔,shè击时孙牛的角度也越来越平,几乎顷刻之间孙牛就shè出了十只箭。
弓发出震颤灵魂的一声响,弓弦“蹦”的一声复位,“嗡嗡”振动,孙牛脸如铁铸,他shè出的一只羽箭正中冲在最前面的一名魁梧胡兵的前额,那留着络腮胡子的胡兵睁大了双目,shè出不可置信的目光,双手茫然的前伸,手中的刀落地,头被这一箭shè得往后一仰,马上就被后面的胡兵一推,这胡兵扑倒地上,开始了死亡之前的抽搐。
孙牛如同机器一般的开弓放箭,shè杀最前面的胡兵,他的箭术本就是乞活军中最好的,前面持盾的胡兵露出半个脑袋的都被孙牛shè杀了两个。
两侧的胡兵不由自主的往中间汇集,随大队冲锋的士兵是根本看不到周围的情形的,在弓箭shè击下胡人的伤亡在慢慢加大,但此时血红了眼睛冲锋的胡兵是不会感觉到什么的,除非夺命的箭只直接shè在身上。
而塔尔哈图却是看得一清二楚,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动,塔尔哈图要气疯了,这短短的冲锋距离,汉军的弓箭手杀伤了至少两百多胡兵,这已经是前面一千士兵的两成多了,怎么汉军的弓箭会这么犀利?塔尔哈图怒不可遏,一定要杀光这些汉军,塔尔哈图咬紧牙根。
“给我冲,杀光汉军。”塔尔哈图冲在最前面,带着剩下的一千胡兵杀向前方。
罗烈目光中的杀气满盈,近了,第一个胡兵双手持盾,野牛一般狂奔而至,大吼一声将手中木盾向站在最前方的罗烈撞去,他要用木盾直接将枪阵撞开一个缺口,脸上带着一个刀疤的胡兵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了双手上,他已经想象到罗烈被他撞飞的场面了。
罗烈,动了,手中的“重阳”枪带着怪啸翻了起来
第一百零七章 平昌之战(四)
“轰”的一声,就像是雷声一般,罗烈一枪将那胡兵的木盾刺了个四分五裂,重阳枪毫不停留,一枪就刺入了那胡兵咽喉。
轻轻拔枪,重阳枪锋锯齿像热刀过牛油,直接把那胡兵的头颅锯了下来,血光迸shè中罗烈站在最前面,重阳枪展开,枪杆几乎全是弧形,前面冲上的十余名胡兵,几乎没有任何一个能够抵住罗烈一枪。
重阳枪简直是无坚不摧,不管是木盾还是皮甲,都如同纸糊一般,罗烈的长枪就在头上挥舞,如密云不雨,每刺出一枪必定带走一名胡人xìng命,如雨中闪电,煌煌然不可阻挡。
冲在最前的胡人成为了地上的尸体,罗烈没有逆冲上前,而是和左右长枪兵一起,列成战阵,罗烈位置正当山道,突前两步。
左右全是长枪兵,掩护罗烈两翼,避免左右胡人包抄。
长枪刺出,狠狠的抵住胡人冲进,前面胡人被罗烈一下杀了这许多,攻击势头一挫,第一排长枪兵的长枪刺在木盾上,一起发力顶住。
第二排长枪兵的长枪往前排战士的肩头左右刺出,胡人木盾无法遮掩全部空隙,顿时刺出一片血雨,胡人中枪地方就是一个扁平的三角形血洞,所有的气力都随着这个血洞流出。
要害中枪的胡人几乎坑都不吭一声就扑倒毙命,最正面的压力被罗烈一个人吸引了过去,胡人狂吼冲上,然后被罗烈一杆长枪挑翻。
山道极为狭窄,在胡人冲锋的时候罗烈中路的一百长枪兵就开始聚拢,此时已经压缩成了每排十人,前排和后排长枪兵空隙很小,三排长枪兵的长枪几乎结成了一个枪林。
胡人冲上来,就会被如林一般密集的长枪挡住,有木盾的胡兵还能够顶住长枪坚持一下,没有盾牌的胡兵可就惨了,长枪戳刺直下,皮甲根本起不到有效的防护。
山道能够容纳并排六人就是极限,面对比自己手中刀要长了一倍的长枪,胡兵几乎没有辗转的余地,被身后的同伴推着就送上了枪尖。
罗烈这边中路长枪兵聚拢,两翼的各两百士兵也在往中路靠拢,但此时塔尔哈图已经带着后备兵力冲了上来,并没有注意到。
弓箭手现在退往两侧的山坡,在地势较高处开始从容的shè箭,现在已经不能急速shè击了,不然弓箭手的两膀都要废掉,弓箭手们一边调整自己的体力,一边时不时的开弓shè翻个把胡人,这是一种慢慢放血的方法。
胡人的队形已经非常的集中,两翼的长枪兵受到的压力很小,罗烈的中路慢慢的往后退,几乎让胡人察觉不到。
塔尔哈图身经百战,这时也看出了自己这边的不利,塔尔哈兰一声唿哨,往两边一指,跟进的一千人立即分出了各三百左右的胡兵,往两翼高地扑去。
“轰隆”一声,整个正面两军全面接战,这时中路的胡兵至少有三百左右陷入了山道中,罗烈左右一看,知道时机成熟,回头大喊一声:“摇旗。”
罗烈的将旗顿时左右挥舞起来,两边的长枪兵顿时变阵,靠近山道两侧的长枪兵一个半转身,长枪就往冲入山道的胡兵身上攒刺。
向外的长枪兵奋力抵挡正面的胡兵,罗烈的意图很明显了,就是吃掉冲进来的这几百胡兵,这股胡兵面临三面长枪兵的攻击。
还有一刻不停的弓箭手的shè击,顿时惨叫声连成一片,所有长枪兵此时的阵型已经压缩到了极限,几乎是人靠人,比才开战时布满山坡时阵型收缩了不知道几倍。
长枪兵压缩阵型并不影响战力,而胡兵却不一样,挥刀砍劈总需要空间吧,刀不可能和长枪比刺杀威力,胡人的折损顿时超乎想象。
挤成一团被三面攻击的胡人,手里有弓箭的连弓都拉不开,中间的胡人挤得只能将手中的刀举过头顶,外围的胡兵则是根本没有办法的眼睁睁看着汉军的长枪刺入身体。
乞活军士兵不可避免的出现伤亡,总有长枪被搏命的胡人斩断,有的是因为刺杀太猛,卡在了胡人身体中,折断了枪杆,这些长枪兵就只有赤手空拳面对胡人的刀。
不过罗烈也演练过这种情况,一旦手中长枪折断,士兵就迅速弯腰,往身后阵型空隙中退后,身后的战友就补上缺口。
刚接触肉搏时,长枪可以第一枪刺杀胡兵上半身,可以造成最大杀伤,而冲进角力只时,长枪只能平端在腰间,只起到一个防止敌人近身的作用。
此时攻击的就是长枪阵的第二排和第三排士兵,不少士兵是第一次上战场,占了三分之一,平时训练之时可以毫无困难的做到这点,但见了血死了人之后,很容易的动作变形了。
第一排的长枪兵枪抬得稍微高一点,经验丰富的胡人就用手中武器抵住长枪往上用力抬起,一下就冲到了枪兵面前,这下罗烈这边的伤亡就出现了。
哈兰部毕竟兵力是罗烈一倍之多,伤亡虽大,但上到塔尔哈图,下到每个胡兵,都不觉得自己会输,所以士气还能够保持。
中间的将近三百胡兵几乎被杀得jīng光,只剩了二十几个胡兵拼命的想退后到自己的大队中去。
这是罗烈也看出自己这边僵持之下损失加大,这样拖下去胡人能够用人数堆死罗烈,毕竟只有五百枪兵,弓箭手除了几个箭术体力特别出众的,几乎已经停止了发shè。
罗烈双眉一竖,大步冲前,一枪就刺入中路一名胡人胸前,双手用力,双脚一蹬地面,整个人往前几步,长枪几乎弯成了弓形。
“嗡”的一声,重阳枪抖得笔直,中枪的胡兵像炮弹一般的往后飞了出去,罗烈枪前人后,长枪剧烈的左右摆动,顺着山道就带着身后长枪兵反冲了上去。
中路山道还活着的二十余名胡兵顿时没蜂拥而至的长枪兵淹没,罗烈一直冲到山道和两翼齐平的地方,和两翼的长枪兵连成一线。
乞活军士兵现在只要面对正面的胡兵了,在伍长卒长的呼喝中,夹击中路胡兵的长枪兵一队队的转向,加厚正面枪阵。
阵线稳住了,塔尔哈图几乎气炸了胸膛,罗烈的军队一直在往后退,退出去了将近百步,这一百步空出的地上,几乎全是哈兰战士的尸体,不少受了枪伤的战士在地上绝望的惨叫。
双手死命的捂住伤口,但根本阻挡不住汹涌的鲜血流出,一眼看去地上的战死士兵几乎全是带皮帽的哈兰士兵,只有少数是乞活军的长枪兵。
塔尔哈图心中滴血,哈兰部本来就是小部族,全部战士加起来也不过六千,这次跟随慕容霸南攻,都是后期才出现,慕容霸还是很关照哈兰部的。
塔尔哈图手下的这两千士兵,是哈兰部最jīng锐的战士了,没想到在这里居然死伤了几百,这是塔尔哈图根本接受不了的。
塔尔哈图仰天狼嚎一般的怒吼起来,双手持刀就冲杀了上去,他身后跟随的哈兰部亲兵连忙涌上,保护主将。
罗烈手中重阳翻飞,手持枪尾,枪头如龙尾一般左右摆动,灵活的锯开了两名胡兵的咽喉,然后前伸,挑飞一名胡兵。
罗烈此时觉得全身筋骨肌肉无不如意,力贯长枪毫不费力,这就是明劲,能够充分发挥身体的全部力量,血管中的血液视乎在奔流中怒吼起来。
罗烈手中长枪闪电般刺出,前面站立的两名胡兵被这一枪串成了一条线,长枪收回,罗烈一枪刺死了两名胡兵。
主将如此无敌勇猛,长枪兵们士气大振,罗烈注意到了塔尔哈图那与众不同的银sè帽盔,现在压力很大,罗烈并不认为就靠手下这一千兵力就能够几百对手。
对方主将都到了最前线,那么已经是时候了,罗烈的大吼在战场无数杂音中穿金裂石清晰可闻:“金鼓齐鸣,给信号让陈建和焦霸出击。”
站在罗烈身后枪阵不远之处,是罗烈的二十名亲兵,得到命令十名亲兵掏出一根黑sè的木棍,这是浸泡了水的白蜡木,木棍被油布裹着点燃,合在一处,顿时一股一人粗的黑烟冲霄直上。
金鼓之声大作,五百长枪兵正面抵挡两千胡兵,已经是岌岌可危,特别是中路,罗烈一个人在枪阵中,是无法封住将近三十米的正面的。
他这边当者立毙,但罗烈不能不顾阵型胡乱冲杀,为将者不能以身作则,则军纪难严,罗烈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武者,此时他是主将。
塔尔哈图知道罗烈武功高强,他没有去向罗烈挑战,而是带着明显要更加jīng锐的亲兵在罗烈左手冲击,想要打开缺口,使汉军崩溃。
连杀了几名汉军,塔尔哈图不愧是哈兰部的悍将,手中长刀使用极为强悍,几乎一刀就能够斩断一根长枪,他的亲兵抓住机会冲击,一下就杀开了一个口子。
罗烈大怒,控制不住就想杀往塔尔哈图那边,陈建和焦霸还未出现,要是自己这边先顶不住,那前后夹攻就是笑话。
罗烈此时去堵住缺口,也不是妄动。
这时一将从山坡上分开长枪兵,枪如闪电,一枪就刺死了塔尔哈图的一名亲兵,那将对罗烈大喊:“小七哥,这个胡将就交给我。”
罗烈一看,正是左翼校尉江裂虎,呐喊声如雷一般在胡兵身后响起,陈建和焦霸的六百伏兵出现了,罗烈心中一松,这一战打得时间短,但凶险无比,胡人必败。
第一百零八章 平昌之战(五)
“你说什么?”慕容霸双目暴突,对地上跪着的衣甲褴褛的一个哈兰部百夫长怒吼道。
“几乎全军覆灭,塔尔哈图战死,只有你们三十几人往山上逃,才逃了出来,你们这些废物,还回来干什么?大燕的脸面都让你们丢光了。”
慕容霸的怒吼声让帐外站立的亲兵都一阵心惊肉跳,自从当了将军,慕容霸很少这样杀气十足的暴怒了。
“噌”的一声慕容霸从兵器架上拔出那把超长佩刀,满脸杀气向那脸如土sè的哈兰部百夫长走去。
“将军。”亚尔哈兰半跪下来,拉住慕容霸衣角:“不可!”
暴怒的狮子一般的慕容霸杀气满盈的转过头,发现是自己的亲将拉住自己,脸sè一缓,又看到亚尔哈兰眼中含着泪水,慕容霸的杀气如cháo水一般的褪去。
叹口气,慕容霸一把拉起亚尔哈兰:“点兵,我要去扫平了阳信,将杀死你弟弟的汉将五马分尸,这些废物在山中耽误了一天时间,现在出兵,明rì才能到山道口,亚尔哈兰,你放心,你就是我的兄弟一样,塔尔哈图也是我的弟弟一般,我不会让他白死。”
亚尔哈兰双目赤红,用力的摇头,泪水飞开:“不,不能现在就马上出兵,平昌战事才要紧,将军,不能因为塔尔哈图就放弃了平昌的攻势,将军一走,图亚木部和其余的部族肯定不会尽力攻城了,不能前功尽弃。”
咬咬牙,亚尔哈兰艰难的说道:“还要防备阳信出兵,会影响我们攻下平昌的计划,将军不能轻动,虽然,塔尔哈图是我弟弟。”
慕容霸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整个人如同山一般沉稳,双目注视亚尔哈兰,点点头:“亚尔哈兰,你不愧是我兄弟一般的将军,不因私而盲目,不过,我还是要去,不然那些图亚木部的胆小鬼就会有借口不攻城了,你难道以为我的部下还打不过汉军吗?”
亚尔哈兰摇摇头:“将军麾下jīng锐为大燕jīng兵,胜是肯定能胜的。”亚尔哈兰看到了慕容霸眼中的坚定,不再劝说慕容霸不出兵,话头一转:“要仔细问问汉军情况,以及怎么击败塔尔哈图的,将军出兵才能如泰山压顶,一战而定。”
慕容霸转头就问那个死里逃生的哈兰部百夫长,一会功夫,问清楚了之后,慕容霸挥手让那几乎被他身上杀气吓瘫了的百夫长出去。
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慕容霸示意亚尔哈兰也坐下:“人数不到两千,几百兵力凭借熟悉地形,绕到了塔尔哈图背后,正面千把兵力牵制塔尔哈图兵力,前后夹击击败塔尔哈图,出口被汉军堵住,塔尔哈图部下崩溃,塔尔哈图被汉军一将击杀,”说道这里慕容霸拳头捏出一声爆响:“汉狗,任地jiān诈。”
“区区一千多兵力,倒也和段轲所说相符,和塔尔哈图部作战,也不可能没有损失,就算是一千兵力,我出兵三千,我亲自走一趟,亚尔哈兰你领剩下的两千兵,督促图亚木等部攻城,我将木木亚,那图哈两个千人队留下,他们战力是我麾下最强的两个千人队。”
亚尔哈兰此时已经平复了很多,担心的说道:“平昌战局不能久拖,不然根本打不下来了,将军你出兵不能够在阳信太久啊。”
慕容霸:“我没想过要将阳信也拿下,只不过是将汉军在将山的堡寨拿下,留兵守住,这样阳信的汉军就不能来sāo扰我们了,汉军新胜,不会离开堡寨,正好去杀光了给塔尔哈图报仇,然后回兵,给平昌最后一击。”
慕容霸站起身来:“平昌拿下再攻阳信,两地汉人都杀光,大王说不可逼汉人太过,我看是我们杀得还不够多,亚尔哈兰,你去点兵,顺便将木木亚和那图哈两人叫来,我让他们全部听你的号令,那两人勇是够勇,就是脑子太木,做到千夫长也没什么长进。”
慕容霸午后点兵三千,往将山而来,剩两千jīng兵由慕容霸亲将亚尔哈兰统领,督促余下胡兵攻击平昌,平昌胡兵果然被落了引了出来,不过罗烈只是想过引一部胡兵歼灭,却没有想到钓到了一条大鱼,慕容霸亲自领兵前来。
焦霸笑得连后槽牙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山道上挤满了战马,战马身上驮着大包小包,全是哈兰部入中原以来劫掠的财物,此时全部便宜了罗烈。
焦霸和陈建两人出现得及时,摧毁了胡人的士气,本来胡人的数量并不在两边乞活军之下,但和罗烈部交战时间不短,伤亡不小,士兵的士气在能够看到胜利的时候,还能坚持,能够忍受伤亡。
当遇到两面夹攻时,觉得无法取胜,那士气崩溃的速度就太惊人了,大多数战斗伤亡最大的一刻就是发生在一边崩溃奔逃获胜一方追击之时。
这一次也不例外,陈建和焦霸出现的时候,塔尔哈图就知道不妙,马上想退后重新整队和汉军交战。
结果胡兵毫无征兆的突然大溃,塔尔哈图惊怒之下被江裂虎趁机一枪刺死,胡兵这时更是大溃,主将都战死了,不逃那能保命?
但胡人这时才发现,出谷的通道被陈建和焦霸堵住了,身后又是成队的长枪兵,求生的胡兵跑了个漫山遍野,最后发展成了几乎所有乞活军士兵都在追击逃兵。
士气就是这么一个奇妙的东西,先前交战之时那怕死都会向前,希望能够砍汉兵一刀的凶悍胡兵,士气崩溃之后逃跑的时候,那怕同伴被长枪兵从身后捅死在身边,也不会转身和汉军拼命,只是低着头专心的逃跑。
也不是没有悍勇的胡兵,转身顽抗,但这种人也是死得最快的,五人一组追击的长枪兵马上就会围上来几个伍,乱枪之下就让这些悍勇的胡人尸横就地。
追杀一直持续到了黄昏,罗烈怕胡人反应太快,马上就有兵力出现,下令停止追击,清点战利品和伤亡,准备退回鹰嘴寨去。
此战哈兰部两千出头的士兵,最后清点尸体和俘虏,有一千八百多,战死八百多,被俘五百多,还有五百左右时受伤的。
乞活军士兵对待胡人的伤兵就是一个模式,狠狠的踢几脚,能够自己站起来被捆上的,那就丢到后面看管起来,不能动的或者动作慢的,那就是一枪刺过去帮他解决痛苦。
这种区别的方法,领很多不通汉话行动稍慢的胡兵都被冤枉的杀掉了,罗烈对此睁只眼闭只眼,所有的魏军现在都有一股火气要发出来,冉闵的死是这些士兵作战勇猛的保证。
但也让士兵的暴虐提高了,只有一百多机灵的胡兵逃走了,为什么说这些胡兵机灵?
照理说将山山势不算险峻,那么多人奔逃怎么也要多逃走一点人,结果几乎是全歼,原因就在两边士兵的鞋子上。
乞活军士兵的鞋子因为是雨季,穿的是绒草所编的草鞋,在泥地中奔行轻松而且不容易打滑,而哈兰部士兵的鞋子其他胡人一样,都是皮革所制的筒靴。
骑在马上这种筒靴看不出劣势,但是步战和逃命时,这种整块平面皮革鞋底的筒靴就是催命的玩意了,山上奔逃这种筒靴令胡兵不是滑倒就是根本跑不起来,被乞活军士兵轻松追上,不是被杀就是被俘。
那一百多逃掉的胡兵,要么就是跑得最先的,要么就是脱了靴子逃跑的。
战利品丰富,哈兰部两千士兵足足有三千多战马,和段轲不同,这些战马全部在哈兰部营地中,几乎没有损失,哈兰部士兵劫掠的财物也全部在营中。
还发现了大量的肉干和马粮,皮甲等等战利品,罗烈大叹:“果然是胜利之后得到战利品才是强军之道,战争史容易发财的。”
此战罗烈损失也颇为严重,伤亡最大的就是五百枪兵,他们独自抵挡两千胡人进攻将近一个时辰,不少士兵在听到停止追击的鸣金声之后,立即瘫坐地上,连手指都累得抬不起来了。
战死士兵达到了一百八十多,受伤一百出头,新装备的皮甲起到了很大作用,不过要是陈建和焦霸晚来一刻,战局还不一定是罗烈获胜,战到最后孙牛麾下的弓箭兵都拿起武器加入和胡人的搏杀中去了。
孙牛的弓箭兵也阵亡八十,伤了两百多,如此多的伤员是因为连续开弓,拉伤了双臂肌肉,伤亡达到了将近五百。
这已经是很大的伤亡了,罗烈很是心疼,不过手下的众将却是兴高采烈,在他们看来,这样的大胜才伤亡这点点,那简直不值一提。
受伤的士兵会跟随战马到张家集寨,重伤的伤病留在张家集,等伤势好转一些之后会到滨海养伤,轻伤的士兵直接到阳信养伤。
罗烈从阳信又抽调了两个校六百兵到鹰嘴寨寨,补充损失的兵力,保持鹰嘴寨有三千三百战兵,此时的鹰嘴寨已经成为了一个大兵营。
后方传来消息,第二批一千士兵完成了换装,另一千士兵要再过十天完成换装,罗烈下令这两千兵力十天后进驻阳信,等待合兵一处之后进入平昌。
弓箭不能持续发shè另罗烈十分头疼,弓箭手占了兵力的一半,开始的时候给了胡人有力的打击,但后半段的时候弓箭几乎没有了影子。
长弓威力虽强,但一个弓箭手shè出十箭就几乎是极限了,不能持续给敌人杀伤,就只有肉搏了,罗烈发现自己想得简单了,光是弓箭要在野战中和骑兵对抗,只靠弓箭输出败敌,视乎有些不现实。
除非是兵力雄厚,弓箭手形成大面积的打击,才能够充分发挥力量,但现在胡人那一战的兵力都比自己多,弓箭手就成了鸡肋了。
罗烈暗下决心,弩的制作不能够停,弓弩结合以人数形成绝对强力的远程打击才是王道,面包会有的,只要一直胜利下去,形成良xìng循环,迟早会如同秦军蹶张大阵一样,一次齐shè就能够使敌军崩溃。
歼灭哈兰部第三天,斥候回报,发现胡人大队骑兵向山道进发,鹰嘴寨顿时紧张起来,民夫紧张的再一次将寨门等薄弱的地方进行最后加固,一箱箱箭矢被抬了出来,送上寨墙,士兵也开始不解甲休息。
寨门打开,江裂虎和陈建领了六百兵卒出寨往山上而去,罗烈现在知道了前来的胡兵只有三千,因此敢于分兵,胡兵在鹰嘴寨下发挥不出骑兵优势,在外有一只军队,进可攻退则消失在山中,胡人不可能在群山中找到区区六百人。
胡人只来了三千人,看来罗烈冒险用一千多兵战败哈兰部的效果出来了,没有暴露自己的实力,胡人轻敌了,添油而来的进攻时现在罗烈最想看到的结果。
“又来送战马和财货了。”罗烈站在寨墙上,说的话如同土匪看到了商队一般。
第一百零九章 平昌之战(六)
塔尔哈图的大营已经是一片废墟,伐木所做的营墙全部被推倒,营地内一片零乱,营门口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棍,上面插了塔尔哈图的人头。
首级上狰狞和不可置信的表情凸显塔尔哈图死时的心理,慕容霸穿上了厚重的铁甲,在马上仿佛一座山一般。
慕容霸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没有愤怒,没有难受,仿佛看到了一个无关旁人的人头一般,只有熟悉慕容霸的人才能够发现深藏在慕容霸眼底的杀气。
亚尔哈兰就像慕容霸的兄弟一般,塔尔哈图是亚尔哈兰的亲弟弟,慕容霸盯着塔尔哈兰首级后面,密密麻麻的一排木棍,每根木棍的顶端都插上了一个首级。
山谷中几百上千颗首级密布,令人不寒而栗,不少慕容霸手下的骑兵看到这一幕都倒吸一口凉气,汉军何其狠辣?
“将首级全部取下,塔尔哈图的首级派人送给亚尔哈兰,其余的就地埋了。”带着金属交击之声的嗓音响起,慕容霸脸sè青了。
那是慕容霸怒发yù狂的神情,慕容霸竖起两根手指,往前招了招:“撒昆,你过来。”
慕容霸身后一个骑了一匹黑马的胡将策马向前,落后慕容霸半个身位,:“舅舅,撒昆在这里。”
慕容霸指指眼前几乎将山道都封闭了得人头丛林:“你怎么看?为什么汉军要将哈兰战士的人头如此摆放?”
撒昆是慕容霸妹妹的儿子,身材壮硕,机敏过人,向来为慕容霸喜爱,是慕容霸手下五个千夫长之一,是陈氏鲜卑重将陈车辙之子。
撒昆鲜卑语的意思就是黑狼的意思,撒昆的汉名就是陈狼,鲜卑七部,基本上都有汉朝和晋国的册封,像陈、慕容等都是赐姓,不过他们都另有鲜卑名字。
撒昆没有马上回答,目视面前的密密麻麻人头,一会才开口:“汉军有诈。”却是惜字如金。
慕容霸“哦”了一声:“你说有诈?怎么解释,说来听听?”
撒昆的有勇有谋是慕容霸最喜欢的地方,可比自己的儿子要强,俗话说外甥像舅,慕容霸认为撒昆很像自己,所以及其喜爱,只有二十一岁就提拔成了自己直属军队的千夫长。
“汉军明显知道平昌有我大军在攻城,大败了哈兰部之后却做这样话时间的事情,明显是想激怒我们过来的军队,为什么要激怒我们,我想汉军是想我们怒火之下进攻他们堡寨,就能够牵制我们攻击平昌的兵力,达到支援平昌的目的。”
撒昆的话说完,慕容霸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不错,你能够想到这么多,很不错了,不过我想汉军的目的还不止是这样,才一千多人,就打败了哈兰部的两千人,怎么说都是战斗力很强的部队,虽然这里地形不适合骑兵发挥,又是一直下雨,但哈兰部的士兵是比较强悍的,却被杀这么多,汉军有这么强的战斗力,难道仅仅是引我们分兵?”
撒昆一脸吃惊,抬头说道:“难道汉军还想吃掉我们?”
慕容霸冷笑一声:“这么破绽明显的计谋,真当我们鲜卑全是没脑子的?汉军绝对不止一千多人,我看前面的堡寨里面汉军人数绝对不少,先示弱,用一千多兵打败哈兰部,然后用砍下人头激怒我们,引我们到山道里面去下马攻堡寨,然后用隐藏的伏兵再次歼灭我们,这样平昌我们就很难攻下了,这就是汉军的目的。”
撒昆不可置信的说道:“这….这汉将还真敢想,舅舅既然识破了对方诡计,我们就守在这里吗?不去里面攻寨冒险了?”
慕容霸摇摇头:“去,怎么不去?汉军就算有几千兵,肯定还是不如我们的,不然早杀出来了,何必用这些诡计?我如果不去看看这些汉狗,怎么甘心?就陪他们玩玩,如果攻不下来,转身就走,那时候难受的就是对方了,追是不追?追来能够当我骑兵一击吗?我到要看看这领兵的汉将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说完慕容霸下令:“山道战马通行不便,所有士兵下马进山道,留五百士兵在此扎营,撒昆,你带本部兵马在前,看到对方堡寨不可轻易攻击,多派斥候巡视,防止伏兵。”
撒昆领命带兵先走,慕容霸留下五百胡兵收拾首级整理大营,全部胡兵下马顺山道往里前进。
这时罗烈还没有发现自己小觑了天下英雄,鹰嘴寨正在紧张的准备迎敌,罗烈坐在一个厅中,这是原来鹰嘴寨寨主的房子,背靠山壁,有两个院子,共三进二十余个房间,几乎所有的手下将领都在厅中两边排开站立。
“报。”一名李铁蛋手下斥候进入厅中,躬身对罗烈行礼之后禀报:“胡人在谷口停留了一顿饭工夫,开始进入山道,林中的斥候传出消息,人数在三千左右。”
罗烈松了一口气,看来砍下胡人战死者头颅的激将法起效了,点头道:“再探,注意斥候不要暴露,传令陈建和焦霸,往山中躲严实一点。”
斥候出去之后,罗烈环视一圈,见所有将官脸上都是沸腾的杀气和战意,满意的点点头,:“好,我们这次再吃下胡人一部,后面又会有两千兵力上来,此消彼长就能够往平昌和胡人一战了,这一战不可轻忽,要尽量消耗胡人兵力,给陈建他们创造出击机会。”
罗烈看向孙牛,说道:“牛哥,所有弓箭手调配给你,你要让他们轮番上阵,可不能全部shè完箭只就动也动不了了。”
孙牛出列领命:“一千二百左右的弓箭手可以集中使用,分成两队,每队六百,左右两侧寨墙较短,各安排一百弓箭手即可,正面集中四百弓箭手,能够形成最大的羽箭密度,也可以迅速支援左右两翼防守,寨墙下面不适合展开兵力,胡人要来攻,shè也要shè得他们怕。”
罗烈笑了:“牛哥,心气很足啊?你心里有数就好,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安排我放心。”
说着看向江裂虎:“裂虎,你和李尤分别守两翼寨墙,我在中路,刘大山、赵富、赵足你们领兵轮换,就等胡人上门来了。”
众将领命,罗烈宣布散了,都下去准备,整个大厅安静了下来。
罗烈站起身走到厅外,院中两棵老树绿叶入洗,发出生命旺盛的信息,罗烈英俊的脸庞眉头微凝结,这么顺利,罗烈心中感到不安。
第六感总让罗烈有种危险的感觉,不过胡人只有三千人,自己麾下的兵力也是三千,何况是守寨,更是有利,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罗烈没有答案。
鹰嘴寨距离山道尽头不算远,不行不过是半天,雨后的山道不好走,撒昆的部队在傍晚时分到了鹰嘴寨。
胡兵虽然下马,战马还是带了进来,撒昆很小心,派出了大量斥候撒向周围,到了鹰嘴寨马上开始派兵伐木立营。
所立营寨在山道正中,和鹰嘴寨相望,两边距离不到三里,到了深夜,慕容霸领兵到了,胡兵行军点上了火把,长长的火龙一直延伸,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罗烈亲自上寨墙看着胡兵立营,此时罗烈并没有想过出兵sāo扰胡兵,罗烈看来双方拉明架势开打自己这边胜算很高。
第二天一大早,小雨又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胡人的营中立起了无数的帐篷,雨水使胡人很难生活做饭,鹰嘴寨却是不受这个影响。
胡人一天都没有任何动静,只是派出了更多的斥候在周围探查,视乎不急着攻城一般。
这时罗烈心里的不安更大了,下午时分罗烈和众将一起上寨墙观察胡兵动静,隐隐传来人喧马嘶之声,胡人营中一股股的浓烟升起,看来强行生火了,一副不急着进攻的模样。
“牛哥,胡人的状态不对啊?那么多人头摆在谷口,胡人却根本不急着进攻,进是进来了,为什么不攻打我们?反而一副要长期驻扎的样子?”罗烈问孙牛。
孙牛背着他那把杀敌无数的大弓,摸着下巴沉思:“是啊,我也觉得奇怪,看来这次来的胡将很是谨慎,不但斥候派出去的很多,而且这一天都派兵卒出去伐木,这是准备和我们对峙下去吗?”
江裂虎跃跃yù试:“小七哥,胡人兵力也就和我们相当,战马又不能使用,不如我们主动出寨和胡人交战吧?我愿打头阵,去试探胡军战力。”
罗烈轻轻摇头:“这和我们计划的不一样,出寨作战我们损失不会小,就算击败胡人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划不来,我们不用地利出寨的话,最高兴的恐怕是胡人吧?再看看吧,胡人毕竟来了,总会攻打我们的。”
当下罗烈下了寨墙,却没有想到此后三天,胡军竟然没有任何动静,就是不停的伐木,加固正面营墙,视乎真的准备长期和这边对峙下去了,罗烈猜不透胡军的意图,每天都觉得无比难受,江裂虎等将也是天天想出城和胡兵战一场,更不要说躲在山中的陈建和焦霸了。
此时胡营中,慕容霸正在对侄儿撒昆说话:“汉军想引我们不顾一切的攻击堡寨,我偏偏不攻,将大营弄得牢固,再过几天,大营就将山道封死,不用多少兵就能够守住。”
慕容霸问撒昆:“你知道我这样做得用意吗?”
撒昆想了半天,不肯定的说道:“舅舅难道是想用少量兵力守住山道,让汉军不能干涉我们攻平昌,先拿下平昌再回兵灭了这股汉军?”
慕容霸眼露杀气,摇摇头:“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你看着堡寨,并没有挡住山道,寨墙上shè箭也攻击不到山道,这股汉军就算有一定兵力,也不会多,堡寨的防守很强,我们士兵攻击伤亡不会小,不过,你没有看出来吗?我猜测,他们兵力如果是集中在这里,那么后面的堡寨包括阳信,必然兵力不足。”
撒昆恍然大悟:“舅舅,你的意思是攻击汉军后面城镇?”
慕容霸嘿嘿一笑,笑容说不出的狰狞:“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他们后方兵力不够,我出兵穿过山道时,寨里必然会派兵出来拦阻,这样就避免了我们去攻城,要是他们不出来,那骑兵到了后面可攻阳信,也可以将汉军后面的小村镇全部给端了,那么这只汉军守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慕容霸站起身来:“我已经让平昌大军停止进攻,调了亚尔哈兰带两千jīng兵赶来,到时候这边分兵,汉军守还是不守?也是让亚尔哈兰来亲手报那杀弟之仇,这些老鼠一般的汉军,还是全部杀了的好,以为一些诡计就能够胜利?想得太好了。”
第一百一十章 平昌之战(七)
(熬得好辛苦,上班回来几乎没有任何时间,码字、码字,码字到晚上一两点钟,才能够弄出两章,风风拼了,大家的票票也不要捏着了,投出来吧,先谢过投票的各位了,完成两更,去洗澡睡觉了,等到现在的朋友也早点休息,不然明天没jīng神了,晚安!)
罗烈一直处于紧张之中,又一次上城观看胡人动静,此时胡营已经几排原木搭成了厚实的营墙,上面也能够容纳足够的士兵防御,将山道封的水泄不通。
每天有大量的胡兵进出,都是派出去的斥候,胡兵在营中几乎不露面,这时罗烈这边的斥候很难知道胡营后面兵力调动的情况了。
江裂虎脚步匆匆走到罗烈身边:“焦霸派人来问,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他们只带了十天的口粮,现在已经不多了。”
罗烈沉思起来,陈建和焦霸被胡人这种战术直接将作用废了,罗烈武功可以说自信不输任何人,但这种战阵算计还真的不强。
对段轲几战都是因为段轲骄狂过度,罗烈那简单的算计都成功了,罗烈就以为胡人的头脑都不好使,什么计策使出,胡人都要照单全收。
现在胡人不按照自己写好的剧本来演出,罗烈就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这几天练功的时候都没有那种得心应手的感觉了,罗烈只觉得全身都不得力。
胡人到底想做什么?罗烈咬咬牙,反正焦霸陈建现在没有作用了,就对江裂虎说道;“你告诉陈建和焦霸,让他们回来吧,胡人不攻,他们作为伏兵也没用了,顺便叫牛哥上来,我和牛哥商量下,看怎么和胡人打。”
江裂虎点头叫人去了,罗烈在寨墙上陷入了沉思,不一会脚步声响,孙牛来了,罗烈此时身边缺少谋士一类的随军军师一级的人才的缺点暴露无遗。
没有办法只能和孙牛商量,罗烈很想念思路敏捷的杜聪,不过滨海一大堆事情,杜聪也不能脱身,就算是张逸也要比罗烈战略观念强,毕竟罗烈并没有真正的和鲜卑的大将打过。
“牛哥,你认为胡人是什么意思,怎么扎营下来就没有动静了?”罗烈问孙牛。
孙牛这几天也在想这个问题,有一点头绪,就说道:“我看胡人不像是中计的模样,要是真的为我们歼灭了先前的胡军,胡人不可能不攻城,甚至连试探都没有,小七你原来讲武的时候,不是说过武道和沙场之道异曲同工吗?都是需找对方弱点一击致命,我想胡人是不是在寻找我们的弱点?”
罗烈一低头:“弱点,我们的弱点在哪里?鹰嘴寨易守难攻,我们兵力也不吃亏,弱点….弱点?”
罗烈慢慢踱步,一抬头,罗烈突然看到了通往阳信方向的蜿蜒山道,脑中灵光一闪,大惊失sè:“我想到了,胡人不是要打鹰嘴寨,是想直接打我们后方张家集和阳信,他们兵力绝对不止三千。”
当晚,还是那个议事厅,陈建和焦霸都回来了,山中出现得六百汉军并没有让胡人有什么举动,而是任由陈建焦霸两人的军队回到了鹰嘴寨。
所有人脸上都不好看,罗烈将自己的猜测告知众将,大家都知道了形式的严峻,张家集寨兵力很少,不过几百,还有一些伤兵,民夫到不少,不过真正上阵却管不了事。
阳信本来有将近两千兵力,但几乎被罗烈抽调了一半,而且大多数是原来的阳信兵卒,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都和乞活军相差很远,根本难以抵挡胡人的进攻。
要是张家集和阳信失守,那么罗烈只有鹰嘴寨,这一仗不用打都可以说输定了,滨海还能够凭借徒骇河防守住,兵力也不少,但一段时间以来的经营阳信就成了白费功夫了。
胡人准备了这么长时间,只怕发动的时间就在眼前,要怎么办才能扭转这个局面?厅中所有人都在想。
焦霸大嗓门响起:“干脆我们出城和胡人决战,明刀明枪的打一仗,不见得会输给胡人。”
陈建和焦霸一起在外面呆了七八天,也是憋了一肚子火,不过陈建为人沉稳,摇摇头道:“不可,胡人将山道封锁很严,我们现在不知道胡人到底有没有援兵,说不定现在胡人营中的兵力已经很多了,我们弃地利出寨和胡人交战,舍长就短,胜了固然好,要是败了,那张家集和阳信更是不保,后果太严重了,出战可不行。”
赵富说道:“不知滨海的那两千兵力换装完毕了没有?要是这两千人来了,我们兵力还是能够和胡人拼拼,至少能够守住两地,阳信人口几乎都撤走了,本来就是作为滨海的缓冲作用,胡人也得不到便宜。”
罗烈道:“我们信息传递太慢,就算滨海送来两千人,我们防那边?山道一出去,胡人的骑兵就来去如风,只要随便留一两千骑兵在阳信周围,我们就根本动弹不得,对面的胡将绝对是厉害的老将,现在是要想办法解决问题,不然平昌我们不要想能够帮上什么忙,阳信都有可能不保。”
孙牛说道:“胡人这一下弄得我们很难受,攻也不是守也不是,山道内胡人战马跑不起来,到了阳信平地就厉害了,现在的雨也少了,很难限制骑兵啊。”
罗烈突然站起来,目视孙牛说道:“牛哥,你刚才说什么?”
孙牛茫然道:“我说什么了?现在雨水少了,平原上很难限制胡人骑兵?”
罗烈:“不是,前面的。”
孙牛:“我说什么来着?山道内胡人战马跑不起来?”
罗烈一拍大腿:“就是这句,山道内战马跑不起来,哈哈,有办法了。”
众人jīng神大振,江裂虎嚷嚷道:“什么办法,快快说说,还是小七哥厉害。”
罗烈脸露喜sè:“我将胡人想得太简单了,总想胡人会不顾一切的来攻击鹰嘴寨,却忘了我们后方防御空虚,不过现在我们虽危险,但也有机会,现在是在将山山道中,胡人就算是要攻击我们后方,首先就是要通过山道才行,胡人不是封锁了那边山道吗?我们也能够封锁山道啊,这样虽然免不了和胡人正面作战,但胡人的骑兵还是发挥不出优势,我们不攻胡人营寨,也在山道上立寨,胡人肯定是从平昌抽调的兵力,我们拖住胡人兵力越多,平昌越安全,这样急的就不是我们了。”
罗烈说完所有人都喜笑颜开,孙牛高兴的说道:“正是,我们也不攻胡人营寨,在山道立寨就行,胡人恐怕就只有来攻了,这下骑兵优势不能发挥,虽然山道立寨不如鹰嘴寨的防御,但主要守住,张家集和阳信就安全了。”
陈建道:“那时候后面的两千兵就能够直接过来,参与和胡人的交战,我们大不了就和胡人拼一拼,损失大也值得。”
罗烈说道:“事不宜迟,马上安排兵卒准备出寨,我们今晚就派兵出去,让民夫加紧赶制拒马,立寨需要木头,这事怎么解决?”
陈建说道:“这事容易,鹰嘴寨中的房屋不少,大梁都是好木头,拆了就是最好的立寨木材,下面山道很窄,不远就是松溪,雨季水量大,胡人不会淌水前进,人过的去马也难过,我们只要封住山道即可。”
罗烈下令道:“好,陈建你负责立营木材,牛哥带五百弓箭手,裂虎、焦霸、赵富你们三人各领三百长枪兵,从左寨门出去,胡人如来攻,你们尽量拖住,我这边会带兵出击,夹击胡人,赵足焦霸,你二人带兵加上陈建本部人马合并寨中所有民夫,只管立营,不要管和胡人的战事,只要立营成功,就算你们头功。”
众将皆领命,罗烈最后杀气腾腾的说道:“胡人不攻我们堡寨,我们也不去攻胡人营寨,大家就明刀明枪的野战,看看是我乞活军战士无敌,还是胡人彪悍,此战我们必胜。”
众将被罗烈这句杀气腾腾的话挑动得热血上涌,齐声大喝:“我军必胜。”
所有人都带着满身沸腾的杀意出门去了,这几天不单是罗烈,众将也是憋闷无比,此时罗烈下决心和胡人一战,那杀气有了宣泄的出口,所有郁闷都一扫而空,那就战吧,没什么了不起。
这时亚尔哈兰带着两千慕容霸麾下jīng兵才刚刚到胡军大营,为何这么晚才到?耽误了慕容霸的出击计划。
却是因为平昌周平也算得上久经沙场的老将,亚尔哈兰得到慕容霸命令,令所有胡兵停止攻城,周平马上嗅到胡人这边的不同。
绵软的攻城之后,根本拿不下平昌,然后就停止进攻,在周平看来就是胡人其势已尽,是准备撤兵了。
周平肯定了这个答案之后,立即用小股兵卒出城试探,周平可不是一个愿意死守不动的将领,为将者都识天时地利,虽然雨水不多了,但还是不适合骑兵作战。
平时晴天时周平不会出兵和胡骑在城外野战,但这时胡人有退兵可能,骑兵战力又被削弱,那周平就不甘心让胡人从容离开了。
平昌周围的县镇村寨几乎被慕容霸扫了个遍,胡人掳掠了几乎有十万人,这些人口是胡人所需要的奴隶,周平可不想放任胡人带着战利品这样离开。
图亚木等部本来就觉得自己收获不小,士兵都没有了战心,本来慕容霸在时还能够压住几部,但只剩亚尔哈兰就压不住这些部族了。
一说停止进攻,图亚木部如同领了圣旨一般,马上拔营往北收缩,其他部族有样学样,结果被周平察觉,平昌出兵就大胆起来,小规模的两战让两个退得慢的部族损失不小。
亚尔哈兰无法,只有先派人狠狠的斥责了几部,然后领兵小挫了周平的出城部队,严令图亚木等部不得离开平昌,要求他们先到慕容霸军营休整。
这一来一去等亚尔哈兰稳住局面,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就耽误了慕容霸出兵的计划。
慕容霸手中只有三千兵力,不能冒险先行执行攻击汉军后方的行动,因为自己出兵了,汉军孤注一掷将兵力空虚的山道大营给打了下来,那到阳信去的胡骑就成了瓮中之鳖了,后路都被封锁了,难道能够在阳信不走吗?
也算是罗烈运气好,亚尔哈兰要是早到一天时间,罗烈就糟糕透顶了,现在反应过来的乞活军,和慕容霸,在将山山道中,就只有正面的搏杀一番了,两边的计谋都没有最后得手,只剩下比拼士兵战力了。
罗烈手中战兵三千多,慕容霸五千兵力,罗烈士兵为长枪兵和弓箭手,武器上适合步兵使用,占有优势,慕容霸兵力占优。
双方的士兵都可以说是jīng锐,就不知是罗烈能够大量杀伤兵击败慕容霸,还是反之,慕容霸和罗烈的第一次交锋就在这种情形下爆发。
第一百一十一章 平昌之战(八)
~< >-~天sè放晴,晚上淅淅沥沥的下了一阵小雨,清晨带着扑鼻的腥味和泥土味随清风扑在脸上,令人都是神清气爽,阳光在云层间隙中洒下,好一个雨后清晨。
民夫排着杂乱的队形跟在弓箭兵之后,人人眼底都布满血丝,昨晚一晚上为了得到足够的木头,民夫们花了一晚上时间来拆房梁,鹰嘴寨中的树木几乎全部砍倒,侦骑所有的马匹都成为运木头的主力,心疼得李铁蛋跑前跑后忙了一晚上,这些战马可是他的命根子。
鹰嘴寨三道寨门大开,一队队士兵在铠甲兵器的撞击声中飞快的涌出寨门,在寨前迅速排好阵型。
一面面各校军旗飘扬,长枪如林,红的盔樱,银sè枪锋,暗sè皮甲,如波涛涌动,杀气冲霄戾气盈野。
很快出寨的乞活军士兵就分成了两个大型军阵,此时罗烈几乎将所有的兵力都拿了出来,鹰嘴寨连上骑兵,共有三千三百多,这一战罗烈出动了三千兵力,加上六百民夫,鹰嘴寨除了三百多守军,几乎成了空寨。
同时罗烈是分兵,一部一千八百人,由孙牛、江裂虎等将统领,加上两人为一组扛着拆下的房梁作为立寨木头的民夫,几百匹战马身后都拖着木头,正在骑兵的吆喝中小跑着。
罗烈这一下冒着很大的风险,分兵,历来是兵家之忌,不过为了保住阳信,罗烈只有这样做了,鹰嘴寨留下的守军虽少,不过胡军要攻进鹰嘴寨,就先要击败罗烈所率的一千二百兵卒。
寨中留守的三百兵全是弓箭手,罗烈知道局势凶险,也是孤注一掷,胡军如果放过出寨到山道立寨的乞活军,城下罗烈率军可以拦住胡军攻城军队,也能够退回城中防守。
如果胡军攻击立寨乞活军,罗烈的军队就能够夹击胡军,除非胡军的兵力远远超过罗烈,也能够分兵击之,而且两边都能够战而胜之,那罗烈也就没有话说了,唯有死战到底。
罗烈下了死战的决心后,心里一块大石头也就放下了,料敌失误,考虑不周的压力也消失了,罗烈现在明白,任何敌人都不能小觑。
罗烈的部队开始在寨下拉长阵型,形成了三块相互间隔不远的枪阵,弓箭手在长枪兵阵之后开始拿出羽箭准备shè击,寨墙上的弓箭手也做好了准备。
而江裂虎等人麾下的士兵稍一集结,就马上开始向山坡下移动,保持了基本的队形就发足快速小跑起来,后面的民夫更是拿出了吃nǎi的力气飞奔。
江裂虎一边跑一边回头大叫:“别跑太快,注意保持枪阵队形,弓箭手缩回来点,别冲到最前面。”
不时有士兵踩滑跌倒,小雨使地面湿滑,大队也不管跌倒的士兵,这些士兵马上爬起身来,就跟着大队继续跑,到了下面肯定是要重新整队的。
现在就是抢时间,在胡人反应过来之前战兵就位,列好阵型,利用不宽的山道抵挡胡兵的进攻,民夫就在后面赶时间立寨。
胡人的反应也很快,号角声连续响起,很快一直静寂的胡人大营沸腾了起来,密密麻麻的胡兵在十夫长、百夫长的带领下在营门口汇集。
一直关闭的胡营大门敞开,胡兵一涌而出,兵刃磕碰声传出老远,人声嘈杂,胡军的队形也是比较散乱,看来胡军真的是对罗烈的行动没有准备。
胡兵反应的迅速令罗烈有点不安,看来这个胡将很是厉害,一直都在观察这边的动静,自己一动,马上就有反应。
胡军自立营时,就没有主将的旗号,罗烈也不知这只胡军的主将到底是谁,不过从营墙上巡逻的胡兵可以看出,这只胡军很是jīng锐。
越来越多的胡兵在营外汇集,罗烈脸sè不便,一千人、两千人、超过三千了,还在出来。
瞳孔微微收缩,胡兵居然有五千的兵力,在胡营前面排开了五个千人阵型,此时一面大旗从胡营中由十余骑保护着出来了,旗面上清楚的写着一个“霸”字。
豁然开朗,原来是平昌胡军主将慕容霸,难怪如此老辣,罗烈眼神中透出火热,慕容霸又如何?来较量一番吧。
胡兵出营还是慢了,因为是在山道扎营,正面大门只有一道,虽然是足足有三十余米的大门,不过胡兵全部出营还是用了半个时辰。
此时江裂虎军已经就位,各校兵卒结成了四个各三百人的长枪阵,中间间隔不到十米左右,为什么不连成一起结阵?因为山道实在是不够宽,根本摆不下一千多人的长阵。
只有依着山坡地势将阵型分开,弓箭手几乎都是在山坡上布阵,乞活军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军阵。
民夫比士兵晚到一会,到了之后马上将肩头的木头丢下,手中拿了金属铁锹一类工具的民夫赶快争分夺秒的开始在地上挖坑,他们要挖如同深沟一般的坑,深度够了之后将木材插入,在填上土,就是寨墙了。
赶着战马的士兵更是干脆,直接到了地方抽出刀,将战马身后拖着的木材一刀割断绳子,就往寨中回去。
不少士兵身上都是黄泥,跑下来一路上不少人都摔倒了,不过没有太大影响,阵势一成,罗烈以下所有将领都松了一口气。
慕容霸骑在马上,脸sèyīn霾看着分开布阵的乞活军,昨rì亚尔哈兰的两千兵刚刚到,慕容霸也是准备今rì就动手的,结果汉军抢先了,这让慕容霸一肚子的不高兴。
“我们的战士没办法骑马进攻,全是步战,汉军虽然分兵两边,但是最少有三千以上兵力,兵少的一边是堡寨那边,不过我们要打是仰攻,除非一战击溃,不然汉军往寨中一退,我们也没办法,山道这一路汉军兵力较多,如果我们进攻,我们兵力也展不开,估计也很难一口吃下,将军,这一战我们不好打啊。”亚尔哈兰开口说道。
慕容霸鼻子中哼了一声,语气中的怒火所有的胡将都听得出来:“图亚木的老狗,误了我的大事,现在不打的话我们士气会大跌,打是要打的,不试试这支汉军的力量,我们以后的战局就不好安排了,看来段轲输得不冤枉,这只汉军不简单。”
说道后来不但是亚尔哈兰,连木木亚和那图哈等脑子不好使的千夫长,都反应过来了,慕容霸有退意?
撒昆不解的说道:“将军,这只汉军兵力不如我们,我们完全可以击败他们啊?这样阳信也是我们囊中之物。”
慕容霸嘿嘿一笑,悠然道:“五千对三千,我们兵力占优但根本没有骑战的优势,何况就算胜了,我们麾下的士兵会折损多少?两千?还是三千?得不偿失,就算拿下了阳信,平昌还在身后,只要平昌还在,我们拿下阳信没有任何意义。”
木木亚是个巨大的壮汉,身上的甲胄都被肌肉绷得紧紧的,粗声粗气的问道:“将军,我们原来不是计划先拿下阳信,再回身拿下平昌吗?怎么不按这个计划来?”
慕容霸摇摇头:“我们两个耽误,一是亚尔哈兰来得太慢了,二是图亚木等部兵无战心,在没有我们军队的情况下,无法拿下平昌,这一战汉军如果不出寨,那我们拿下阳信后,还有可能拖住这只汉军,回军拿下平昌,现在这支汉军出寨迎战,有和我们一战的勇气和决心,现在已经不是能不能拿下平昌和阳信了,是能不能安全回兵的问题。”
那图哈错愕:“不会吧?局势没有到这一步吧?”
慕容霸转头问撒昆:“撒昆,你知道了么?”
撒昆低头一想,抬起头来说道:“我明白了,是勇气,不惜一战的勇气,只要这只汉军敢于和我们消耗,死战,那么我们就只有拿下阳信的可能,平昌就难了,这样留下一个郡府,我们的战略就完成不了了,那么我们迟早退兵,阳信还是汉人的。”
慕容霸点点头:“差不多了,我说的你理解了,现在就要看看这些汉军是不是有死战的决心,是不是真正的jīng锐,能够挡得住我们鲜卑无敌勇士的兵锋,挡得住,我们就撤军,平昌都不攻了,直接回去,挡不住,那么不但是阳信,这一次平昌也要拿下,木木亚,那图哈。”
两将齐声道:“木木亚(那图哈)在。”
“你二人攻堡寨,轮流进攻,不可伤亡太大,事不可为就退回来,拿下堡寨算你二人首功,要掌握好火候,可明白?”
“明白,尊将军令。”说完两将跳下战马,抽出兵刃往自己的千人队而去。
“撒昆,莫思木,八思达,你三人撒昆打头阵,也是轮番进攻,木盾都准备好,进攻山道汉军,莫思木往汉军两部之间空隙插入,争取割断两军联系,进攻山道汉军侧翼,可明白了?”
三人齐声道:“末将明白。”
“亚尔哈兰,你和我在这里观战吧,你注意一点,如果损失太大就提醒我收兵。”
亚尔哈兰羞愧的低头:“将军,亚尔哈兰无能,没能及时赶到。”
慕容霸打断亚尔哈兰说道:“这不能怪你,所有的jīng锐都在邺城进攻,我们就这五千jīng锐,带着养不熟的一万多杂兵,本来攻下平昌的机会就不大,除非是段轲能够拿下阳信,其实从段轲兵败时起,我们就失去得到平昌的机会了,现在做做样子,我们先撤回去,让平昌和阳信的怒火发泄到图亚木那些部族身上去,对我们大燕也是有利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邺城陷落,汉军士气必定大挫,平昌和阳信疥癣之患,又能支持多久?”
胡人的阵型开始移动,也是分成了两块,一部往鹰嘴寨而去,另一路分成一前一后两部,往山道攻击,莫思木的千人队靠后,慢慢的接近中路,准备两边接战的时候一举突击两块汉军的结合部。
正规的鲜卑战士士气高昂,牛皮鞋子塔在地上虽不齐整,但那无数汉人尸骨堆砌起来的杀气比汉军这边更加的暴烈狂野。
阳光,慢慢的洒满了整个山道,山坡堡寨一片淡金sè……….
(接着码字,还有一章,等不得的朋友明天看吧!)
~<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平昌之战(九)
(抱歉抱歉,昨晚写了一千多字实在坚持不住了,就睡觉了,今天午饭时间赶一章出来,大家见谅!
上架了,不过还是先发一章免费的,补下欠账,给大家省几分钱,呵呵,有票票的跟上啊,先谢过了!
推荐朋友一本好书
,作者名很yín荡,叫尖椒让你尖叫,这家伙是个很喜欢换笔名的,大家看看能不能猜出他是起点的那个大大,嘿嘿!)
随着“嗡嗡”弓弦绷直的声响,乞活军的弓箭手率先攻击,多达一千五百的弓箭手罗烈这边就占了八百,八百支弓箭一起发shè,也是很壮观的。
一只只带着白羽的羽箭飞过不长的距离,向下插入胡人人群之中,慕容霸手下鲜卑士兵除了赶制的木盾,还有马上能够使用的小盾。
这种小盾是用几层牛皮制成的轻盾,防箭和战刀的劈砍很有效,很多士兵手上都拿着这种小皮盾,全部将盾顶在头上,远远看去胡兵仿佛多了一层灰褐sè的外套一般。
羽箭落下,胡人士兵惨呼倒地,小盾的防御面积不够,间隙足够羽箭通过,胡兵身上的皮甲面对这种加重的羽箭,防御效果就不好了。
不过胡兵的伤亡还是能够承受了,一次齐shè八百支羽箭,只有不到百人的伤亡,不少受伤的胡兵身上带着箭矢,还在随着大队前进,真正被shè中要害的胡兵不过是三十余人。
这种羽箭的shè击效果令罗烈脸上yīn云密布,现在经过几次战役,弓箭手们已经学会了合理分配体力,一波箭雨之间的间隔时间算比较长的,这是为了保持持续shè击。
慕容霸的进攻不想段轲和塔尔哈图,胡兵到要接触的时候完全放弃阵型狂奔而至,这种打法说实话罗烈一点不害怕,有组织对没组织完全是很轻松的。
现在哪怕有伤亡,距离也很接近了,胡兵却没有一个狂吼冲锋,反而是前排胡兵更加用力的将木盾居高,一步一步的向罗烈军阵逼了过来,那种沉稳的压力使罗烈都感到了扑面的杀气。
这是胡军的jīng锐,慕容霸的领兵能力真是不容小觑,罗烈手中长枪如同身边的士兵一样斜举向上。
第三轮羽箭发shè过后,木木亚手下的一千胡兵已经接近了罗烈这边的长枪阵,胡兵中有弓箭的士兵也开始近距离拉弓放箭。
两边都有士兵一声不吭的就倒地,双方战士脸上的表情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一样杀气满布,一样眼神坚定。
“长枪,放平。”军官们几乎是齐声大喝:“后排上前,三层防御。”
前排的长枪兵将手中长枪放至腰部,第二排士兵的长枪架在前排士兵肩头,第三排士兵的长枪又架在第二排士兵的肩头,顿时形成了三层密布的枪林。
最前排的长枪兵都是膀大腰圆的jīng锐士兵,是每个校jīng选出来的老兵、jīng兵,他们有雄健的体魄,面对敌人肉搏的勇气,和即使身死也不会后退的战意。
“夺夺”的声音几乎是连成一线响起,双方士兵本能的发力而嘶吼出来的呐喊同时响彻天地,长枪刺入木盾,或者人体的声音令人热血上涌,这就是古代冷兵器战场的残酷。
“前排顶住,后排长枪刺杀,不要乱,靠紧。”各级军官的呼喝几乎相同。
胡兵这边也在嘶吼:“往前顶,出刀砍枪杆,不要乱冲。”
一名站在最前面的胡兵手中的木盾上面抵住了三只长枪,这士兵虽然壮硕,但也挡不住三个人的力量,木盾一下回转,身体也向后一仰,结果木盾往下一顿,露出了上半身。
两只长枪几乎不分先后刺中了这个胡兵,一只长枪刺入了胸口,另一只长枪正中他的额头,坚硬的头骨没有被刺穿,只是在头皮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沟,将这个胡兵的头盔挑落。
致命伤是胸口那一下,长枪毫不停留的拔出,那胡兵发出了叹气一般的喘息声,口中鲜血狂涌,脱手丢开木盾,往前一扑,倒在了战场上。
他身后的一个胡兵狂喊向前,弯腰就去拿被丢弃的木盾,结果身上连中三枪,不过在这名胡兵战死时,一个手脚快的胡兵飞快的捡起木盾,双手拿住木盾抵住戳刺的长枪。
他身后的胡兵一面努力顶住这持盾胡兵,一面用手中的刀斧等武器劈砍长枪,虽然加长了枪尖套杆,不过毕竟长枪不是全身金属,拉长到了一百多米的防线,不少长枪兵的长枪也被劈断。
要是在以前长枪兵被劈断长枪,几乎没有抵抗的余地,但罗烈可是歼灭了段轲和塔尔哈图两只胡兵,手下长枪兵几乎全部都配备了短兵刃,都是缴获的胡人的刀兵。
失去长枪的士兵并没有失去战斗力,除非是断了长枪的时候就被砍杀伤重,所有长枪折断的长枪兵都丢掉手中枪杆,直接拔出腰间的刀,或者是战斧,一弯腰就和靠近的胡兵近身拼杀起来。
弯腰时防止后面的长枪误伤,这些乞活军士兵也不缠战,挡住胡人攻击就往后退入自己战友的空隙,退到枪阵之后,要么持刀守在后面,结阵以待,要么重新拿起堆在寨门口的备用长枪,再次加入枪阵。
木木亚是慕容霸手下五个千夫长之一,他虽然鲁直,不过作战却是最勇猛的,他麾下的士兵和他一样,打仗直来直去,悍不畏死。
罗烈的阵线被胡兵舍生忘死的冲击慢慢的往后压缩,木木亚没有注意到,汉军的羽箭一刻不停的发shè着,自己手下士兵的损失要超过汉军的损失,不过木木亚从来不在意伤亡,只要胜利。
手里拿了一把长杆刀,刀身狭长,和慕容霸的长刀很相似,木木亚全身铁甲,和他的五十同样着铁甲的亲卫冲击了几次汉军长枪阵。
虽然木木亚武功高力量强,身上铁甲防御出众,不过三次冲击都没能在汉军阵型上打开缺口,长枪兵被木木亚斩杀了几十人,不过木木亚的五十亲兵也折损了十余人。
要知道木木亚身边的亲兵也是身经百战的jīng锐,哪怕是和汉军士兵一比二来交换,木木亚也是承受不了。
最后一次是伤亡最大的突击,木木亚开始很顺利,破开了三层汉军长枪兵的阻击,正当木木亚以为能够突开汉军军阵,准备直接穿透长枪阵时,乞活军校尉刘大山带兵赶到了。
刘大山已经不是当初焦霸手下的普通士兵了,本来就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又在罗烈手下学习了几个月的武功,虽然没有达到明劲层次,但也是气血强劲力量超大的悍将了。
刘大山同样身穿铁甲,他只带了二十个长枪兵,就是来堵漏的,刘大山是长枪兵出身的校尉,手中的长枪虽然不是罗烈重阳枪那种极品,但却是通体jīng铁包熟铜的重兵刃。
通体长将近三米的铁枪,闪烁着暗黄sè,虽然不够灵活,但在战场上刘大山这把枪前刺之时威力无匹。
战场上什么攻击动作威力最大,几千年以来总结的就是前刺,距离最短,速度最快,破甲能力最强。
刘大山赶来迎头撞上了木木亚,木木亚刚刚砍死一名乞活军战士,手中长刀血淋淋的提起,说不出的凶残蛮横。
刘大山二话不说,迎面就是一枪刺来,木木亚双手持刀,毫不畏惧的翻手就往上一砍,木木亚准备一刀劈断刘大山的长枪,再顺手砍死刘大山,木木亚杀死的长枪兵几乎都是这样被他砍死。
“当”的一声响,长刀劈在枪杆上居然迸shè出了火星,木木亚双手巨震,刘大山的长枪只是稍微一抬,好像没什么影响就还是照着木木亚前胸刺来。
木木亚大惊,用尽平生力气一闪,肩头血光迸现,木木亚肩头的环嵌铁甲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还好刘大山这一枪先是被木木亚往上挡了一下,又被木木亚一闪,才刺中肩头。
这一枪直接将木木亚肩头刺了个对穿,木木亚手中长刀顿时落地,双手抬起抓住刘大山枪杆,让刘大山无法发力将自己挑起。
木木亚左右亲兵大惊,舍生忘死的冲了过来,乱刀斩下,要救出自己主将。
刘大山眉头皱起,双手一合枪杆,抢前两步,一脚就揣在木木亚胸前,“嘭”的一声,长枪脱离木木亚肩膀,带出一溜血水。
木木亚胸前铠甲凹下,几乎闭过气去,身后的亲兵手忙脚乱的接住木木亚,转身就走,主将受伤可是大事,要是木木亚战死,所有的亲兵都要陪葬。
这时刘大山显然不会轻易的放过木木亚这个对方的大将,手中铁枪“噗噗噗”连刺,就是一招直刺,却是摧枯拉朽锐不可当。
无论是木木亚亲兵用什么兵器迎上,几乎不能改变刘大山枪刺来的轨迹,一旦被刺中,身上的甲胄完全无用,顿时就是一个恐怖的对穿血洞。
刘大山刺中对手之后会习惯xìng的一甩枪杆,百多两百斤的胡兵顿时带着飞溅的血水飞了起来。
断后的**个亲兵几乎瞬息间就被刘大山带着补充上来的长枪兵杀完,木木亚亲兵抬着主将反冲回自己阵型中,反而冲乱了自家的阵型。
木木亚受伤在山坡上被不少胡兵看到了,胡人的攻势顿时一挫。
那图哈立即命令木木亚军后退,胡兵慢慢后退,脱离了和长枪兵的接触,一些杀红眼的胡人没有注意号角的声音,还在奋力砍杀,很快就被优势的长枪兵刺杀当场。
弓箭手可不管胡兵是不是后退,接着shè击,不时有失去盾牌掩护的胡兵被shè倒,还好木木亚麾下士兵经验丰富,没有混乱的撤退,不然伤亡还要更大。
木盾在后掩护,队形不乱,罗烈手中长枪沾满了鲜血,没有下令追击,那图哈的一千人错过退回的木木亚军,摆成了三个三角形,那图哈的勇力还在木木亚只上。
那图哈用的不是全线突进,是准备重点突破长枪兵的阵型,只要失去阵型,长枪兵的劣势就比较明显了。
那图哈带着一千人再次扑击罗烈防线时,撒昆已经和江裂虎等人所率的乞活军战在了一起。
江裂虎等所列成的阵型不是整体阵型,这跟地形有关,每个伍和周围三个伍组成一个队,列成一个小长方形长枪阵,和攻来的胡人绞杀在一起。
撒昆手里提了一个巨大的骨朵,身先士卒冲在前面,羽箭重点照顾了撒昆,不过撒昆身上的甲胄是胡人骑兵中少见的环甲,是一**上的重甲,铁板被打制成巴掌大小的甲片,层层叠叠的重合,上身的防御力极强,弓箭很难破开。
几只羽箭插在撒昆身上,却没能伤害到这个勇将,撒昆浑不在意,提着一百多斤的铁骨朵用蛮力砸开长枪兵的枪阵,直愣愣的冲了进去,手起一骨朵就砸开了一名乞活军士兵的头颅,鲜血脑浆四溅,几乎是一开始,江裂虎这边就陷入了血战之中。
第一百一十三章 平昌之战(十)
(感谢Wtc007love的万赏,第一个舵主产生了,继续发公众章节答谢,嘿嘿,也谢谢投出月票的朋友,长身一躬!)
乞活军的长枪阵,结阵迎敌就是为了避免混战,要是真的陷入混战,长枪兵根本不能和使用短兵器的胡兵抗衡,乱战之中长达一丈三四的长枪吃亏太大。
但长枪结阵之后,除非能够击散长枪兵的阵型,不然吃亏的永远是没有阵型的那方,兵器的长度决定的攻击的范围。
长枪兵可以不管左右后方,只要一心一意的往前方出枪就行,阵型不失的情况下,胡人和乞活军士兵的伤亡永远是差别很大的。
胡军这时最迫切的就是希望击破乞活军的阵型,撒昆是慕容霸的侄子,有勇有谋,在战场上的嗅觉也是一等一的。
所以撒昆在和对方接战之后,马上带领亲卫进行的点的突破,撒昆手中的铁骨朵足足有一百二十斤,长杆双手把持,前端是一个做成花骨朵形象的锤头,尖端还突出一节尺长的锋利锋刃。
可劈砍、可戳刺、可砸打,非臂力雄浑不能使用,撒昆用起来却是轻松无比,一个五十人左右的长枪阵,撒昆带着五十亲兵一冲。
蛮横无比的就破开了枪阵,手中铁骨朵上下翻飞,乞活军士兵挨着就伤碰着就亡,轻轻擦着一下就是筋断骨折,打结实了乞活军士兵甚至被一锤就抡到天上,四肢扭曲死得惨不可言。
撒昆威风凛凛的破掉了一个长枪阵,长枪兵非死即伤,哪怕是拼命用长枪戳刺,撒昆雄壮的身躯扭动间,身上的铠甲就能够有效的防御。
然后亲兵跟随在撒昆身后冲击,顿时就赶散了长枪兵的阵型,一时间好不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撒昆属下的胡兵也是士气大振,主将如此威猛,破阵仿佛就在眼前。
撒昆没有管往后退散的乞活军士兵,他瞄上了另外一个长枪阵,眼睛微眯,身上还带着汉军士兵的血肉,撒昆手中铁骨朵一招,就带着亲兵扑向那个长枪阵。
江裂虎等校尉还好排出的阵型是以每个队为单位的鱼鳞阵,并不是整体的横阵,被击溃一两个长枪阵并不会使整个阵型被击穿。
但如果这样被撒昆攻击下去,被击穿是迟早的事情,撒昆的勇猛也引起了这边乞活军将领的注意,猛将的攻势就要由猛将来限制。
撒昆攻击的正是江裂虎的校,江裂虎马上带上了约十余个亲兵,从一个一百人左右的长枪阵中分了出去,直扑撒昆所在之地。
和江裂虎不约而同的是赵富,赵富练武资质不算很好,但在罗烈的药方的帮助下,也是明劲的高手了。
赵富不喜欢用枪,用的是一把长杆大刀,重达六十斤,是原来滨海备军营的制式长刀,也就是刀杆和刀头组合的长刀。
“豁啦”一声巨响,赵富居然从头到脚将一名胡兵劈成两半,鲜血内脏横飞,赵富铠甲只上全是鲜血内脏,带着一股腥风就冲杀了过去,他的目标也是撒昆。
赵富接连劈杀胡兵,直接杀出一个血胡同,他所带的亲兵只有六七个,不过都是手持大刀的jīng锐,在卫县之时就加入了乞活军,身上穿的都是铁甲。
身周的胡兵兵刃砍来,赵富几乎是不闪不避,只是调整身体,用身上铁甲挡住兵器砍劈,然后用更加凶猛的砍杀杀死敌人,被赵富腰斩的胡兵就不下五个。
腰斩的胡兵一时不得便死,凄厉的惨叫令左近胡兵脸上变sè,都缩步不前,谁都不想上前拦阻赵富头猛虎。
赵富也不是没有受伤,要知道十余人的兵器砍来,铠甲不是坦克装甲,不能全部防护住,不过练武之人又加上上阵厮杀rì久。
赵富能够凭借本能避开对自己伤害最大的攻击,赵富身上受的伤都不重,反而使赵富更加凶猛疯狂,手中大刀几乎舞成了一个车轮,什么东西拦路都是一刀两端,硬生生的冲到了撒昆面前。
“胡狗受死!”赵富大刀带着一股血腥狂风劈面就朝撒昆砍去,刚刚被赵富砍掉头颅的一名胡兵身躯还未倒下,脖颈中鲜血狂喷。
“当”震耳yù聋,撒昆手中铁骨朵往上一架,架住了赵富这一刀,两人手中的兵器都是重兵刃,一声响几乎将战场所有的声音都盖住了。
撒昆双手发麻,心里暗暗吃惊,自己这一下虽然是仓促招架,但赵富的力量确实不小,只是兵刃比自己轻,不然还不能轻易的挡住这一下。
赵富浑然不觉,迅速提刀再砍,“当当当”连续三刀,兜头劈面,撒昆也是了得,一只沉重的铁骨朵上下翻飞,和大刀碰撞得火花四溅,牢牢的挡住赵富的攻击。
江裂虎此时也杀到了,正好和赵富形成夹击之势,撒昆的亲兵一看不好,一拥而上,护住撒昆,将赵富和撒昆隔开来。
来来去去都是人,赵富找不见敌手,气恼得猛挥大刀,接连劈杀了撒昆两名亲兵。
江裂虎杀到跟前,正看到赵富和胡将交手,结果还没等他夹击,胡将身后的胡兵往前一冲,胡将就看不见了,江裂虎也是无法,就配合赵富开始斩杀胡兵。
两个校尉合兵一处,组成了一个小小的突击阵型,就在枪阵外面开始斩杀敌兵,和身后的枪阵保持一段安全距离,大大减少胡兵冲击阵型威力。
撒昆和赵富拼了几下,直到被亲兵护住才松弛下来,顿时觉得一身冷汗,就这么短短的几息时间,撒昆感觉就是面对一头凶猛的野兽。
赵富招招凶横迅速,劈杀如闪电一般,而且大刀使用并不是一味的劈砍,抹、挑使用娴熟无比,最后一刀撒昆挡住之后,赵富顺手大刀往下一滑,就滑砍撒昆肩背。
要不是撒昆后退及时,连肩带背都会被赵富这一下卸下来。
撒昆心中已怯,进攻的攻势也没有形成突破,撒昆心中不甘,死死的盯住江裂虎和赵富组成的突击小队,他要出其不意的偷袭一把。
撒昆看出江裂虎和赵富身上铠甲的不同,绝对是汉军中的高级将领,要是能够击杀,说不定能够使汉军崩溃。
江裂虎和赵富一汇合,顿时杀伤力就强得令胡人绝望,上前邀战总是不可能合围,他们身后就是长枪兵阵。
插进去腹背受敌就是嫌自己活得长了,正面进攻几乎都是人数对等的拼杀,有江裂虎和赵富这两头猛兽在,胡人普通小兵怎么是对手?
两名百夫长不信邪,冲了上去,结果就是成为了地上残缺不全的尸体,在赵富和江裂虎的勇猛砍杀下,长枪兵阵缓缓的往外扩了。
弓箭手一直保持频率发shè,长弓在近距离的杀伤可是胡人那只能够shè出三四十步的骑弓不能相比的,这是慢慢放血。
赵富杀得兴起,突然发现周围压力一松,最近的胡兵都距离自己十步以上,放shè出惊人杀气的双瞳才活动了起来。
“胡人怕了,我们压上去杀。”赵富冲江裂虎大吼一声,不等回答就扑了出去,他在水口滩一战出击过慢,被罗烈训斥了一通,心里早就憋了一口气,所以作战格外勇猛。
江裂虎本来要让赵富退后,守住山道才是他们的责任,胡人后面还有预备队没用呢,不过赵富冲了出去,江裂虎也不能不管。
一晃眼这只不到三十人的小队就冲出去了十余步,胡人纷纷闪开,闪出一条路来,不敢挡在势如疯虎的赵富前方。
江裂虎毕竟不像赵富一般杀红了眼,左右一看就发现不对,自己这一队人已经离开了长枪阵掩护一段距离了,躲避的胡人身上铠甲jīng良,脸上也没有惊慌失措的表情,立即发现赵富中计了。
江裂虎大喊:“赵富,不要……..”话还未说完,两边退避的胡兵突然反身杀来,顿时将这几十汉军围住,赵富冲得太快,只有身边三名亲兵跟随,就被胡人和江裂虎这边冲开了。
江裂虎大急,二十八个老兄弟同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感情最好,赵富老实憨厚,很有兄长之风,要是战死,江裂虎不知道怎么面对赵足。
“啊!”一声狂吼,江裂虎手中的长枪速度快得简直如同机枪发shè一般,双手持长枪中部,这是最能够发挥长枪刺杀速度的握法,力量虽然变小,但灵活xìng和速度发挥到了极致。
在混战中这种刺杀是最有效的,冲杀上前的正是撒昆身边亲兵,撒昆心中耻辱,自己居然有了惧意,这是不能容忍的。
所以撒昆要用敌将首级来证明自己无所畏惧,赵富也清醒了过来,身边只有三名亲卫,左右看去全是胡兵,赵富毫无畏惧,入重围又如何?杀出去就是了。
“往回杀!”赵富大喝,一转身就往来路冲去,手中大刀抡起个半圆,一颗胡兵的人头冲天而起。
江裂虎面前的胡兵一瞬间就身中三枪,全是在铠甲薄弱的地方刺入,喉头、面门和肋下,手中长刀落地,尸体在倒下时就没有了生命。
江裂虎大喊:“赵富,在那边?”
赵富在嘈杂的战场清楚的听见了江裂虎的呼喊,就在前方不远,赵富心中一松,又劈杀一名胡兵,向前两步,他身边的一名亲兵也惨呼倒地,被一名胡兵一刀刺入了腰侧铠甲薄弱处。
赵富大怒,回身去看那名亲兵,手中大刀一挥,将那偷袭刺了一刀的胡人从肩头砍了进去,直劈之xiōng膛。
那胡兵狂呼,眼见不活了,赵富大刀还未收回,突然觉得一股危险之极的感觉,眼睛一瞥,身侧一个巨大的锤头直奔赵富脑袋而来,赵富认出了正是先前和自己交手胡将的兵器。
铁骨朵带着风声猛向赵富击来,正是等待机会等了好久的撒昆出手偷袭。
C!。
第一百一十四章 平昌之战(十一)(求首订)
赵富大惊,双手用尽全力一收,大刀带着一片血雨收了回来,往自己头侧一栏,“当”的一声炸响,赵富直觉自己耳朵嗡嗡作响,一下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手中大刀火星四溅中被铁骨朵砸飞了一片刀刃,飞溅的大刀碎片割开了赵富右脸颊,鲜血顿时涌出。
赵富脚下踉跄,双手因为无法发力,也被震得酸麻一片,身体随着铁骨朵的来势往后退去,一瞬间左右胡兵的兵刃雨点般的落下。
赵富大吼一声,身上铠甲顿时被破开了无数口子,剧痛钻心,赵富立足不住,一下倒在地上,胡兵,一拥而上。
赵富身边的两名亲兵拼死上前来救,一人被撒昆一下就击塌了xiōng口,当场身亡,另一人被胡人乱刀戳刺砍劈,还没有到赵富身前就血流满地气绝身亡。
赵富倒在地上,满眼都是胡人高举的武器,他双肩都受了伤,手臂上的铠甲都被劈开了很多口子,心里暗道今rì死在此处了,赵富还是死死的抓住大刀,脸上毫无惧sè,只是不自觉的想到了弟弟赵足。
“希望弟弟不要太伤心……”赵富以为自己必死,最后一个念头却是这样。
一名胡兵高举手中的刀,他要沿着赵富的脖颈铠甲砍下,这是汉军大将的头颅,自己要发财了,刀还没落下,xiōng口突然有冰冷的感觉,仿佛所有的气力都泄了,手中的刀怎么也劈不下去了。
这名胡兵低头一看,一段枪锋正从自己xiōng口伸出,鲜血顺着枪锋流淌。
“真红啊!”这是胡兵最后的想法。
江裂虎双膀用力,长枪几乎弯成弓形,随后一弹,枪锋上挂着的胡兵顿时如石头一般往前飞出,撞到了三个围在赵富身边的胡兵。
江裂虎手中毫不停留,长枪连刺,顿时杀死杀伤四五人。在赵富最危险的时候,江裂虎赶到了。
江裂虎可是带了士兵过来的,几十亲兵加上一个武艺高强的江裂虎。往上一冲,两人一把扶起赵富,跟在江裂虎身后就往自己阵型杀去。
几十步的距离很快就到,长枪阵分出一个口子。江裂虎和赵富都退回了阵型中去,赵富浑身都是伤口,却是一直在咧嘴大笑。
撒昆气得差点将铁骨朵都丢了,到手的军功飞了,战局太乱。撒昆现在也不敢冲过去和江裂虎厮杀,他手下的士兵已经伤亡了两百多。
撒昆突击对方枪阵的势头被赵富和江裂虎阻拦了之后,胡人的伤亡大增,现在都不敢轻易的对长枪兵冲击了。
而弓箭手可不会因为胡人由于停下,有节奏的“嗡嗡”放箭的声音一刻不停,胡人总有人惨叫倒地,士气已沮。
八思达往两路汉军交叉处进击也不顺利,山道上的汉军大部分兵力放在山坡上。大量的弓箭手也在这边。要插进空挡几乎要承受一百五十步的弓箭shè击。
而且寨墙上汉军的弓箭也能够覆盖这片区域,八思达光是到达位置就付出了一百多人的死伤,全是被弓箭shè击造成的。
莫思木已经替下了撒昆,继续进攻,不过战局还是胶着,很难突破汉军的长枪阵。战到现在胡军已经战斗了一个多时辰,双方伤亡都不小。不过只要不能一下击溃,战斗就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太阳已经高高升起。云层时不时的让阳光透过,整个战场交战的双方士兵身上都像开关灯一般,随时被披上一层血sè一般的阳光。
撒昆将铁骨朵丢在地上,xiōng前铁甲解开,一名亲兵正在给撒昆裹伤,撒昆冲阵并不是没有受伤,xiōng前被两只长枪刺破铠甲,在撒昆xiōng前留下了两个不深的伤口。
一匹战马到了撒昆身边,撒昆转头一看,慕容霸严肃的脸映入眼帘。
“不要打了,准备收兵,撒昆,等下你断后。”慕容霸金铁一般的话音传来。
撒昆瞪大了双眼,急道:“将军,汉军挡不住我们了,堡寨那边汉军就要被压回去了,我们可以集中兵力吃掉出来的汉军,就是大胜啊,这时怎么能收兵呢?”
慕容霸的语气不容置疑:“狗屁压回去,是汉军故意的,只要进了堡寨木木亚那两千人根本攻不进去,想要歼灭出来的汉军也难了,后面汉军已经立起了一道木墙,只要一退后,就能够在木墙后面和我们作战,机会已经没有了。”
慕容霸转头对腰上挂了五只号角的传令兵说道:“吹号吧,收兵。”
专门用来通知收兵的号角响起,声音尖锐,在整个战场传播,慕容霸手下的士兵训练有素,很快就收拢队形,盾牌在后,慢慢的退了回来。
撒昆抓起铁骨朵,他的士兵原地未动,退回的胡兵不时有人被弓箭shè倒,胡兵很快就退出了乞活军弓箭shè程。
罗烈此时已经登上了寨墙,看着虽退却一点不乱的胡军,罗烈轻声道:“退而不乱,是jīng兵啊,不愧是慕容霸。”
陈建在罗烈身边,听到了罗烈的话,认同的说道:“胡人损失比我们大点,不过是在弓箭和地形都不占优势的情况下步战的结果,很难想象如果是在平原上和他们骑兵对上,我们会打成什么样子?”
刘大山重创木木亚,此时带着血战之后的杀气,呼吸间都有冷风一般:“有什么可怕的?平昌有坚城,周围却是山,骑兵也不利发挥,大不了再战,胡人也是人,也怕死。”
罗烈一笑:“对,是人都怕死,我们的战士也是一样的,硬碰硬的打损失太大,以后能避免就避免,这一战也是无可奈何,不过胡人估计不会进攻了,这一战胡人打得不够坚决。”
陈建指着下面山道处说道:“裂虎他们已经建好了双层木墙,胡人再打也是头破血流而已,不过听说赵富受了重伤。”
罗烈说道:“让赵富到阳信去养伤,陈建你也去,看看后面的兵到了没有,要是兵力足够,我们也可以打打胡人,主动进攻。不要老是让胡人来攻。”
陈建有~~~点兴奋的应了,一向沉稳的他下去的时候都有点兴冲冲,两千补充过来的兵卒肯定是要先补上战损的各个校。他先去接收就可以先挑选雄壮jīng锐,可以说也是罗烈对他的一个奖赏。
慕容霸端坐帐中,整个人都沉稳如山,进攻不利仿佛对他没有任何影响。说话也是不疾不徐:“都准备好了没有?”
撒昆不甘心的说道:“将军,都准备好了,伤兵都先走,帐篷都扎好了,我们难道不打了吗?连这里的几千汉军都打不下来。士气很受影响,平昌我们也放弃?”
慕容霸看了撒昆一眼,撒昆年轻的脸上满是不服气,慕容霸说道:“没必要了,突厥部族本来就不想打了,我们出去之后就说这边汉军都被我们歼灭,然后靠近北边定安扎营,扎营后当天就走。就让突厥人为我们断后。”
慕容霸歉意的对亚尔哈兰说道:“亚尔哈兰。对不起,没能为你弟弟报仇,不过我们以后有机会定会让你亲手杀死这边汉军的将领,为塔尔哈图报仇。”
亚尔哈兰脸上没有表情,对慕容霸一躬身:“将军做得对,要以大局为重。塔尔哈图的仇以后再报,亚尔哈兰没有任何意见。”
撒昆说道:“我们急急忙忙的回兵干什么?将军。难道不怕图亚木部去大王面前告状?”
慕容霸冷笑道:“告状?他们能活着回去再说吧,大王知道哪些部族的战力。我们打平昌的主要目的就是牵制,打不下来大王也不会怪罪,现在回去的主要目的就是邺城,我们不早点回去,打下魏国首都的功劳就占不到了,和平昌比,邺城才是大功,不多说了,都去安排吧,今天就走,出了山道扎营休整,撒昆你明rì再撤,守一天营寨。”
中胡将一起起身对慕容霸行礼。
和罗烈一战之后,慕容霸军战死五百多人,在没有受到重创的情况下主动退兵,罗烈这边战死也达到了四百人,双方损失差不多,罗烈兵少,伤亡比例要大一些。
寨墙上的乞活军来报,胡兵最后的守军已经顺山道退去,罗烈下令,不可追击,就山势在山道立寨。
于是以鹰嘴寨为轴,山道上立起了一个军寨,和鹰嘴寨互为犄角,将山山道的防卫更加牢固了,胡兵再想通过将山进入阳信,就要打下两个堡寨。
慕容霸在平昌北面的定安县扎营,三天之后在没有通知突厥各部的情形下,直接撤走,在平昌附近的一万余胡兵在慕容霸走后四天才知道这个情况。
于是大乱,图亚木部率先收拾抢来的人口财帛往北逃跑,随后整个胡兵分成七八部分,开始北退。
平昌周平却掌握了胡兵动向,派大将周望率jīng锐御肃军一千人拿下北面胡兵退路定安,罗烈率三千兵出将山,和周平六千平昌军于定安以南五十里和退路被封的七千胡人决战。
最早得到消息的图亚木等三部胡人过定安退往陈县,而没有走掉的七千胡人被周平和罗烈联军击溃,战死两千,俘虏三千余,剩余逃散,夺回人口两万余,战马五千余匹,财帛无数。
罗烈想杀三千俘虏,周平不许,所有俘虏周平带回了平昌,罗烈分得战马三千,财帛大半,粮食罗烈一分未取,回兵阳信。
至此平昌之战结束,东胡完全控制黄河下游的战役失败,平昌之战的胜利保住了罗烈新生势力的成果,平昌的存在成为了罗烈的西边的屏障,可以使罗烈专心经营滨海和阳信两地,所面对的胡人攻势只能从北面而来,战略有了纵深。
而此时,邺城也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邺城皇宫中,太子冉智将所有的弟弟妹妹都叫来,殿内灯烛摇晃,已是半夜,人影在墙上被灯火映衬得鬼气森森。
看着自己的弟弟妹妹害怕得发抖的样子,冉智苍白的脸上lù出疲惫的神情,他没有穿冉魏朝服,只穿了一身黑sè的便服,袖口tuǐ脚都扎好,腰间还配了一把长剑。
冉智最小的妹妹冉静,只有三岁。一双大眼中全是泪水,小脸转来转去,在找寻自己的母亲和rǔ娘。三个弟弟最大的是冉明,今年不过七岁,有彭城王的封号,最小的冉cāo。才四岁,站在那里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哥哥,还不懂事,另一个稍大的有封号的弟弟武兴王冉裕,不过是五岁多点。也是不太懂事的年龄,手里抓了一个木制的小马,正在专心的玩耍。
冉智也不过是十四岁,那么小的年龄却面临国破之危,稚nèn的肩膀绝对扛不起如此重担,冉智只觉得太阳xué一跳一跳的难受,他这几rì每天只睡不到两个时辰,已经是jīng力交萃。
邺城已经断粮。现在只有突围出去。因为蒋干的浪战,城中本来有jīng兵两万多,现在加上两千余天聋地哑武士不过七千兵力,而城外的鲜卑骑兵则达到了十万,突围都是九死一生。
冉智看向殿外,黑沉沉的什么也看不清。但他知道,外面的天聋地哑武士正在全力的准备突围。城外只留有南边一条路。
荆锋是唯一还在冉智身边的大将,荆锋提出如果往南突围。胡兵必然会大军追击,只有分路而走,才能够有机会脱身。
最后商定,总数为六千兵力出城突围,往南二十里之后立即分成三路,一路往西面太行,一路直接南下往平昌,一路往东,去东郡走海路。
这三路各分两千兵马,现在冉智看着自己的弟弟妹妹,心里考虑,三路理论上都有脱身的机会,所以冉智和弟妹要分开,每路突围军队都要带上一到两人,冉智就在考虑到底怎么安排?
冉智叹口气,说道:“我们要离开邺城了,分开后都要听shì臣的话,不可哭闹。”
冉静带着泪水嘟起嘴哭道:“我不走,我怕,姆姆在哪里?”姆姆是冉静的rǔ娘,shì卫统领之一章狩之妻范氏。
七岁的冉明不哭不闹,他已经懂点事了,安慰妹妹道:“静妹不哭,我们在南边也能见面的,姆姆会和你一起的。”
冉静安静了一点,小声的抽泣,冉智对冉明点点头,对冉明还能够有如此镇定很满意,冉智随后下了决心:“明弟和我一起走,cāo弟一路,裕弟一路,静妹和我一起,马上出发,荆统领何在?”
殿外甲胄碰撞声响起,十余名甲士在荆锋的带领下进入殿中,荆锋走在第一个,黑sè的甲胄上面刀劈的痕迹清晰可见,透出无尽的凛冽。
荆锋对冉智一躬身,冉智对荆锋身边的一个甲士说道:“告诉荆统领,我和彭城王、冉静走一路,往南,武兴王走西路,冉cāo走东路,让统领安排好护卫,天聋地哑武士分成三路,一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荆锋默默的看着手下用手话告诉自己冉智的吩咐,点点头,对冉智一躬身,手一挥,身后的甲士上前,两人陪伴一个王子,走出殿去,最小的冉cāo这时哭了起来,拼命的拍打抱着自己的甲士,大哭道:“我要和太子哥哥在一起,我要和太子哥哥在一起……..”
声音越来越远,消失在外面的黑暗中,冉智看看已经倦怠的妹妹,冉静已经坐在了地上,毕竟才三岁,哭了这么半天,已经是疲倦不堪了。
冉智想了一下说道:“让章狩将范氏带来,妹妹年纪太小,还是要人照顾。”
甲士中一人走出殿去,去叫章狩了,冉智看到荆锋担心的眼神,知道荆锋担心什么,说道:“范氏也是军将女儿,能够骑马挽弓,不会成为累赘。”
冉智也会手话,不过他知道荆锋能够看懂chún语,突围部队没有一个女子,这是因为有女子为拖累只怕会影响突围,连冉智的母亲都没有资格和突围部队一起走。
想到这里冉智心如刀绞,他知道母亲一众宫中女子,最后的结局只能是死,他知道母亲袖中的那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一旦城破,宫中女子都会服毒自尽。
少顷,一个身披皮甲的女子走了进来,显然她知道自己的任务,默默的走到坐在地上点头打瞌睡的冉静身边,将小女孩抱了起来。
冉静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小手抓住范氏的皮甲,安心的叹口气,睡得更沉了。
冉智一开口,嘶哑的声音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走吧,荆统领,能不能冲出重围,我的xìng命就交给你了。”
殿中灯火熄灭,当夜无星月,六千邺城军队从南门出城突围,城头上穿一袭白衣的女子风中矗立,看着突围大军消失在城外夜sè中。
她就是冉魏皇后董氏,本来冉智希望和董氏一起走,董氏最后关头拒绝了,长安派人潜入邺城,希望董皇后和冉智去长安,只要献出东晋传国玉玺。
董氏最后选择留下,将玉玺交给了冉智,她只想跟随冉闵而去,不想作为亡国之人苟活了,现在就在城头上目送儿子突围而去。
白衣晃动,董氏下城而去,从现在起,董皇后准备等在皇宫中,直到邺城城破之时,就是她和姐妹们死亡的那一刻,寒夜风气,卷动城头上那一面金字绣“冉”大旗,却是显得如此凄凉没落。!。
第一章 相见欢
一骑绝尘,战马飞奔,铁蹄将地上泥尘带起,骑士马后栓了另外一匹战马,双马八蹄踏得地上落叶飞舞。【]
远处是已经开始变红的树林,这里距离阳信已经不远,马上的骑士身穿黄sè皮甲,鞍后挂了一副弓箭,背上背了一把黑sè刀鞘的长刀,备马上有一只长枪,这是罗烈乞活军骑兵的标准装备。
战马粗重的喘息声令骑士知道,他的马已经到了极限了,不过军情紧急,就算战马累死也要保证速度。
轻轻抚mō爱马颈侧,乞活军骑兵的战马全是最好的缴获战马组成,罗烈的骑兵始终规模不大,平昌之战后罗烈只是将骑兵扩大到了两个校六百人,战马一千五百匹左右,就形成了以侦查为主的乞活军骑兵。
这一支骑兵用途虽然是以侦查为主,但其装备却是最jīng良的,铠甲是最好的双层牛皮甲,在两层之间要害处有铁片镶嵌,大大加强的防护能力,而重量没有增加多少,战马在前xiōng和腹侧也有皮甲防护,虽然只是一层,但在交战时也能最大限度的保护战马了,这也是乞活军战马太少的缘故。
骑兵基本上用的骑枪都是上好的水檀木枪,骑槊因为制作时间得问题还不能大规模装备,但也是加强了骑兵近身的攻击力。
所有骑兵都配有战刀,还不是一把,有备用战刀,都是历次缴获中的好货sè,最后就是配备了弓,这种骑弓是比长弓要短三分之一的特制弓箭,比胡人所用的角弓和骨弓的shè程远出了五十步,不要小看这五十步的shè程。要是马力相当的情形下,这就是胜负的关键。
现在的乞活军骑兵虽少。但其战斗力却是不容小觑,近、中、远程的攻击集于一体,是乞活军中不折不扣的jīng锐力量。
这骑士是从平昌过来的李铁蛋麾下骑兵,姓池,名海,和李铁蛋兄弟一样,池海也是马奴出身,现在是李铁蛋手下六个队正之一,他身材魁梧,膀大腰圆。是乞活军骑兵中少有的骑术高手。马上英豪,和胡人的骑术不相上下。
看到了那片连绵的树林,池海松了口气,阳信很快就要到了,阳信现在类似军镇。一路上池海遇到了不下三起巡逻士兵。
他身后马鞍上插了一个旗杆,顶端是一面血红sè的三角旗帜,这是军中紧急传信的标志,三拨巡兵都没有阻拦,要是胡兵的话,一骑也掀不起大浪,他们都知道红旗传信的规矩,所以没有阻拦。
池海虽说出身低,但池这个姓氏却是从秦时就有。秦始皇之前三世秦王,池姓为关中大姓,还出过秦国的宰相,后汉时败落,家族多向山西等地迁移。
池海这一支迁移至太原,汉末胡人如中原。池海祖先从那时沦为汉奴,因熟悉马xìng被当时的奚人重视,几乎成为了一支小部族。
其实池家不是熟悉马xìng,而是jīng通兽医,牲口的疫病等有家传秘方,到了池海父亲这一代,一直心怀汉家之心的池家往南,加入冉闵的乞活军,驻扎于幽州成子县,常年和鲜卑作战。
后来冉闵兵败,池家几乎被东胡杀绝,只有池海这一支南下进入无棣,成为张金麾下骑兵,后来罗烈扩大骑兵,池海因jīng湛骑术和马上弓箭神准入选骑兵,直接被李铁蛋升为队正,统领五十骑兵,都是池家出来的子弟,为李铁蛋手下战斗力最强悍的骑兵。
池海远远的看到了阳信城墙,松了一口气,放慢了马速,现在时间来得及了,一天之内两匹马奔驰了六百余里,这已经够快了,要是其他的骑兵估计根本达不到池海这种速度。
战马在城门口被拦了下来,城门负责jǐng戒的队正验看了池海的身份牌子,下令放行,池海跟那队正要了一个带路的士兵,就直奔阳信县衙而来。【]
池海只有去鹰嘴寨的时候路过阳信,还真没有来过阳信,城中街道现在打扫得干干净净,左右店铺一半以上都开了门。
商人最喜欢做生意的几种人之一就是军人,不过是那种军纪严军饷高的军人,罗烈麾下的乞活军就是这种,不然和山匪一般的军队肯定没有商人上前,那就是送肉上门。
乞活军通过几次战争,得到了大量马匹和胡人抢到的财帛,士兵军饷较高,大燕如中原造成了很多军人都是光身一个,所以军饷就是拿出来化用的多,商人逐利的天xìng始这些人从各地汇集,就是为了赚钱。
阳信已经恢复了不少的活力,街道上行走的多半是军人,现在阳信周边建起了二十余无弹窗无广告//个堡寨,百姓都在堡寨的保护下准备明年的chūn耕,今年时间已经太晚,只有靠从南边购来的粮食支撑到明年收获,罗烈的压力不小。
池海观看中前面带路的士兵就提醒他,县衙到了,池海连忙下马,在门口通禀之后被带入门内。
周信脚步匆匆顺着县衙中的回廊前行,走进正厅,里面正坐在地上喝水的池海连忙站起,躬身道:“乞活军骑校第一队队正池海见过周总管。”
周信被罗烈任命为阳信兵马总管,统帅阳信一只一千人的军队,其实这只是一个虚名,周信的部下多是原来阳信的县兵,战斗力并不强,真正阳信的守军是驻扎在城外四个堡寨中的四千乞活军士兵,由罗烈的二哥罗武统领。
罗武对于民政根本是一窍不通,所以阳信的管理是由周信在管,配合陆云鉴找来滨海的七八个吴地世家子弟,民政的压力并不大,周信也管得过来,不过这兵马总管的名头是有名无实,就像是一个县令和〖jǐng〗察局长的结合体。
像这种军情,本来是要直接报备罗武,不过罗武三天前带了三千士兵到黄河边进行行军拉练,在阳信的最高官员就是周信了,池海在路遇巡兵时就知道了这个情况。因此直接来阳信找周信禀报。
躬身一礼之后,池海从怀里掏出一个红sè漆面的木筒。交给了周信,周信打开木筒蜡封,抽出一张卷起的绢帛,打开观看,越看周信眉头越是皱起。
抬眼看了站在一边的池海,周信说道:“这消息是几天以前的?”
池海回答:“一天前李校尉得到这个消息,就马上让我来报信。”
“只有你一人来?”
“对,事情紧急,属下早上出发,战马都差点跑废了。”
周信皱眉不语。少顷抬头问道:“能够确定吗?”
池海奇怪的看了周信一眼。还是回答:“这个消息是在平昌的商人传来的,属下马上就去安定观察,看到确实安定的守卫加强了,平昌约有两千兵力出城往安定而去,很快这两千兵就离开了安定。不过没有看到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平昌。”
周信点点头,挥挥手说道:“你下去吧,好好休息下,去领两百钱,等军主回来我向军主禀报。”
池海迟疑道:“李校尉让我等到军主的回信,尽快回去,总管是不是马上派人去滨海?”
周信不耐烦的说道:“我自有分寸,你先下去。我会先派人去禀报二军主,你就在阳信等消息吧。”
池海不敢再说,告退之后出了门,在门口池海牵了自己的战马,问清楚军驿所在,就往那边而去。
一路上池海越想越不对。如此紧急的军情,自己也是知道轻重的,周信怎么却是不慌不忙,想到这里池海转身向县衙走去。
到了县衙门口,池海就在大门对面的一个吃食铺子找了个对着县衙门口的坐头,要了酒肉就吃喝起来,一面盯着县衙大门。
结果池海一直等到掌灯,县衙都没有出门送信的人出去,只是有回家的书吏出门,池海觉得不对劲,站起身结账之后就往城门走去。
城门已经关闭,阳信黄昏时候就要关城门,没有令箭是不能出城的,池海和城门处守军说了半天,那守军队正就是不开门,池海转身就往阳信南门而去。
阳信守军常设一千五百人,除了周信的一千兵以外,罗武手下四千兵十rì轮换一次,每次都是五百兵卒在阳信南门军营驻守。
此时轮替的五百兵主将是焦霸,焦霸在平昌之战后升为都尉,统领的兵卒也上升到一千人三个校,喜欢喝酒的焦霸每次轮守阳信都是亲自领兵,为的就是喝酒方便一点。
池海到了南门军营,报了身份,就被领去见焦霸,焦霸坐在矮几后面,面前一罐酒,下酒菜只有一碟盐豆子,一小碟腌制马肉,焦霸却是吃喝得津津有味,一颗油光锃亮的大光头反shè灯光,闪闪发光。
焦霸只穿了一件无袖的皮甲,有普通人大tuǐ粗细的胳膊lù在外面,宽肩,厚背,一抬头目光中的杀气如刀横扫,池海只觉得眼中剧痛,仿佛真被砍了一刀。
“你说的属实?周信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派人出去?”焦霸放下酒碗,问道。
“属下所说属实,属下还去城门问了,并没有信使出城。”
焦霸一愣,看着池海疲惫的mō样,没有休息就去落实这些事情,焦霸脸上一松,说道:“来来来,池海是吧?坐下说话,你辛苦了,那信是在周信手中是吗?”
池海点头道:“是,属下不清楚应该直接交给二军主,想周总管是除二军主之外的阳信最高官员,就交给了周总管。”
焦霸眯起眼睛:“狗屁最高官,周信看来是由sī心啊,你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
“平昌我军细作报告,说是邺城五天以前被攻陷,攻陷之前一天城中万余人突围,分成三路,胡人截杀,其中一路仅剩了百余人,逃至安定,有可能是大魏皇族,于是李校尉命我驰报。”
“什么?”焦霸一下站了起来:“皇族?邺城失陷?这么重要的消息,周信怎么不马上禀报?”
焦霸转向池海:“你说你亲自去看了,平昌出兵两千去了安定,随后马上离开了,是吗?”
池海点头称是。焦霸大怒:“周信这腌臜货,我就知道周平家的东西靠不住。周平这老家伙是想拿着大魏皇族做文章啊?”
转身大吼:“来人,给我披甲,点齐人马,马上去县衙,给我围起来,我看周信想干什么?”
门外几个亲兵进来,一名亲兵端着焦霸的钩戟,其余亲兵给焦霸着甲,披挂停当后焦霸转头说道:“池海,你就在我这里休息。消息我会传给二军主。没人能够压下这个消息,周信也不能。”
说罢大步出门,门外一阵兵器甲胄碰撞得声响,连成一片,很快就和远处的兵甲之声汇合。去得远了。
池海坐在当地,才发觉全身酸软,是累得狠了,浑身上下都难受的很,眼皮子也在打架,倦意如cháo一般涌来,身体一歪,池海干脆就在地席上躺倒,少顷如雷的鼾声就响起。池海沉沉睡去。
“轰”的一声,县衙不厚的大门被一下撞开,全身甲胄的焦霸横看竖看都像一个人形铁块,一进门就大吼:“周信,你这王八蛋给老子滚出来,周信。滚出来。”
在县衙门口的四个县兵有两个躺在地上,脸上鼻血横流,他们其实根本不敢阻拦全副武装上门的焦霸,只不过是闪开的动作慢了半拍,结果就被焦霸的熊掌拍在了脸上。
焦霸带着五十个甲士直往内里冲去,直到第二道门才看见周信匆匆而来,看到焦霸周信带了小脸,手一拱:“都尉怎么这么有空?来小弟这里啊。”
焦霸牛眼一瞪,右手拿着钩戟往地上一顿,“轰”的一声地上青石都被这一下打裂,左手一把就揪住周信前襟,唾沫星子都喷到了周信脸上:“李铁蛋派来的信使现在在我那里,周信,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马上通知军主?你是不是想着为周平隐瞒?今天你不交代清楚了,老子就把你拿了。”
周信脸sè不变,苦笑道:“怎么可能?我说焦都尉,这种事情能够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吗?能不能到里面去说?”
焦霸疑huò的看了周信一眼,觉得他满脸真诚不似说谎,回头一看,自己身后跟了一串全副武装的士兵。
焦霸和周信其实关系不错,也觉得太多人了,一瞪眼说道:“你们给我在这里守好,任何人都不准进内。”
甲士就分开把守门户,焦霸单手提了周信就往内走:“就听听你说什么?我老焦可先说好,要是你说不出缘由,我可是一样翻脸,就算一起喝酒这么多次也不行。”
周信拍拍焦霸粗壮的手臂:“衣服都扯烂了,老焦,我不会跑的,你放下,我自己走。”
焦霸哼了一声放开了手,两人周信在前焦霸在后走进后院,在〖房〗中坐下,周信挥手让〖房〗中的两个shì从退下,看到焦霸横拿钩戟,正一脸怀疑的看着自己,周信摇摇头说道:“老焦,我周信是什么人品你难道还不知道吗?我会做那不义之事吗?”
焦霸脸sè还是怀疑:“谁知道?你不是扣下了信吗?那就是对军主不忠。”
周信苦笑:“老焦,我知道你的担心,我要真想隐瞒这事,我会放过那送信的信使?不会让他跑你那里去吧?还有,我还会等在县衙吗?我不会到平昌去?这事迟早都会传到滨海,我隐瞒没有任何意义。”
焦霸míhuò了:“那你不派人送信是何意?”
周信:“我收到信就知道这是大事,但如果将信马上传给二军主,你不是不知道二军主的xìng子,他不会重视这事的,只有将信传到滨海给三军主,才是最好选择,但我也怕三军主不好理解这事的重要,我在写信,将这事的前后因果都写清楚,让三军主能够判断局势,才耽误了时间,这不,刚刚写好封了。,正准备往滨海送,你就来了。”
焦霸当然不会因为周信这样解释就去了疑心,看到确实在红sè木筒边有一个同样大小的木筒,只不过是黑sè的。
焦霸说道:“好,就让人送到滨海去,这边我也派人将二军主叫回来,先委屈你一下,就在县衙不得离开,县兵也不得出营,等三军主有回信,确如你所说,我焦霸给你赔罪。”
周信点点头,示意焦霸可以拿走那两个木筒。
阳信城门打开,两匹战马出城而去,一是去滨海给罗烈报信,另一个是去给罗武报信。
去滨海的信使到了滨海才知道,罗烈没有在滨海,去了顾县,罗烈自从逍遥冲之后,还从没有和大哥见过面,顾县的形式罗烈很关心,信使扑了个空,没法之下就又往顾县而去。
罗烈此时却是满心欢喜,顾县城门口那高大雄壮的身影,就是罗烈牵挂很久的大哥,来到这个世上,最关心罗烈的人就是大哥罗勇,不计任何其他杂质,只有对罗烈那种清透的兄弟之情,对于罗烈来说,这种亲情才是最难得的。
罗勇大步走来,一把就将罗烈抱紧,哈哈大笑,毫不掩饰自己欢喜的心情:“小七,你没事就好,大哥看到你好欢喜。”
罗烈用力的反抱大哥雄壮的身体,耳边透过罗勇宽厚肩头传来大笑的震动,如山轰鸣,罗烈的眼眶湿润了,这乱世兄弟两都活了下来。!。
第二章 风波恶(上)
偶复活了,休息了两天,调整思路,希望能够写得好,
甩甩手,冷水如同珍珠一般从手上滑落,冷的浸透筋骨,初秋的天气跟夏天还是不同,就算是白rì艳阳高照,第二天大早还是觉得很凉
罗烈抓起一块布巾,擦干脸上和身上的水珠,昨rì和大哥还有顾县的一众将官喝到深夜,罗烈喝得最多
不过强大的自制力让每天坚持练武的罗烈第二天天没亮就起来练功,才起床时的微微头疼,在练功出了一身汗之后,已经无影无踪
昨rì很多人是罗烈从未见过的,王山厚,王猛,陆成等,王山厚罗烈早就心中有个映像,重阳枪就是出自王山厚之手
王山厚个子不高,两鬓斑白了,但军人的气质没有变化,沉稳厚重,话不多,是王雨竹的父亲,王雨竹昨rì没有露面,罗烈也是比较想念
王猛其貌不扬,要罗烈来说的话却是和心目中的形象完全不同,王猛根本不像一个饱学之士,相反,长相如同一员武将,方面大耳,年纪虽小却已经有一蓬大胡子,双目深邃,对罗烈一点也不亲热,反而有敌意一般,这种态度令罗烈深思
陆成是陆云鉴带来的陆家外房子弟,已经三十余岁,一直被内房压制没有出仕机会,内政和武艺都是不凡,这次是来接手杨虎山的职务,掌管顾县粮钱这一块,是主薄的职位
罗烈擦干身上的水只觉得浑身无处不爽,低头一看,身上的肌肉棱角分明,微微有点汗水像涂了一层油随着罗烈的动作震颤,蕴含了无穷的力量
罗烈对现在这个身体十分满意了,两个月不间断的服药和药浴,已经将身体调理到了巅峰,现在就是循序渐进,争取早rì进入暗劲的层次,罗烈对于自己能进暗劲毫不怀疑
甲胄声响,一个魁梧的全身甲胄的大汉拿来罗烈的衣袍给罗烈穿上,这是江裂虎放出去领兵之后挑选出来的亲兵统领,名叫高震,本身武艺就很出sè自称是青州高氏子弟
杜聪对高震的来历有所怀疑,青州高氏多在晋国为官,是青衮州势力不小的世家,没有听说在冉魏为官的,不过罗烈不打算深究再怎么说高震也是汉人,平昌之战中也杀了不少胡人,至于其他,罗烈无所谓
高震给罗烈套上衣袍低声问道:“军主,送吃食过来吗?”
罗烈想了一下说道:“你去看看大哥起来没有起来了我直接去大哥那边,和他一起吃”
高震应了一声脚下却没有动,罗烈奇怪的看了高震一眼:“怎么还不去?”
高震眼神抬起,和罗烈慢慢锐利的目光对了一下,连忙低下头,双手抱拳说道:“军主,有句话高震不知当讲不当讲?”
罗烈看着站在廊下的高震,眉头慢慢皱起,心中有所感觉,勉强带了一个笑容:“有什么话,讲?”
高震:“昨rì见面,大军主手下等人都对三军主十分冷淡,不知三军主看出来了没有?只有带兵的几个武将和大军主很欢喜,其余人似乎都不愿意见到军主出现”
“住口”罗烈一声断喝,高震一惊,一抬头就对上了罗烈那散发锋寒目光的双眼
高震此时没有回避罗烈带着杀气的目光,语都没有变化,接着说:“属下以为,顾县和滨海已经离心,顾县的官员似乎不愿意三军主为主,都心向大军主”
罗烈双目想要喷出火来,一反手抽出从不离身的佩刀,一伸手就架在高震颈侧,声音如同被冰过一般寒冷:“高震,大哥和我是兄弟,你以为你挑拨几句就会火并吗?你到底是何居心?”
高震身体动都未动,仿佛架在自己颈侧的是树枝一般,嘴角一牵:“属下有证据”
“昨rì三军主回来休息,大军主的所住房子就在旁边,王猛、王山厚和陆成三人,还有五六个顾县官员都到了大军主房中,半个时辰之后离开,随后到了王猛所住地方,一直到深夜才分开,王山厚去了大军主房中之后径直离开,随后今rì大早,王猛就直接去找姜忠,加上昨rì他们对待三军主的态度,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高震撇了一眼颈侧的刀锋,目光坦然:“三军主,如果觉得高震所言不实,可杀高震,不过高震是为军主好,虽然大军主是军主亲哥哥,但一直没有确定首领,实为大患,也怪不得手下官员有想法”
罗烈昨rì起就担心的事情被高震说出,看着脸sè镇定侃侃而谈的高震,罗烈心中五味掺杂,“刷”的一声,收刀入鞘
“不用说了,我心中有数,分开这么长时间,顾县相当于是大哥等人一手打造,我马上过去和大哥说,就让大哥来做我们的首领,以后你这些话不要再说了,不然我必杀你”说道最后罗烈毫不掩饰的散发出杀气,如刀锋一般的杀气全部集中在高震身上
高震全身一震,被罗烈的杀气激得退后几步,心中的惊恐一下泛起,三军主的杀意几乎成为了实质,如此的不可抵挡?
高震再也不敢和罗烈对视,低下了头,不过口中还是劝道:“三军主万万不可啊,一直以来都是滨海在和胡人血战,顾县怎么能够在滨海之上,只怕这样一来滨海军中士气会大跌,军中将士必然不服,也令将士心寒啊”
罗烈死死的盯住高震,心中涌起一股抑制不住的杀意,冷笑道:“不服,是你不服?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挑拨我和大哥关系?不用多说了,你不合适在我身边了今rì就给我回滨海去,找江裂虎,你这样的大才我用不起”
高震心中一惊,暗自着急自己是高氏子弟,不过只是旁支而已,学得一身武艺和学识却没有出头之rì,而生机勃勃的滨海是高震的希望所在,现在罗烈一句话剥离了他,如何还有出头之rì?
高震知道自己cāo之过急了,罗烈和罗勇的感情还比较深,就算王猛等人有想法自己将这事挑明了,吃亏的还是自己,看到罗烈转身就准备走,高震大急只要罗烈一走,自己的前途就注定了
高震前行两步,犟声说道:“军中一直有说法三军主是天神梦授神通,为我滨海、阳信、顾县天授之主,如确定大军主为主只怕三地基业不保”
罗烈大怒转身,手按刀杆:“高震,你莫以为罗烈不敢杀人吗?”
高震死死的顶着罗烈散发的杀气,低头道:“请三军主三思滨海局势大好,大军主为人木讷绝不是最好的首领人选,如让大军主为首领只怕反而害了大军主啊”
罗烈双眉倒竖,心中杀意抑制不住,他知道高震所说未必不对,但感情上罗烈却绝不认为大哥会害自己,朝不保夕的一点点利益,这时就有裂痕,以后怎么可能团结抗胡?
到这个世上,罗烈最在乎的就是原先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二十八个老兄弟,何况罗勇还是自己的亲兄长?
罗烈心中犹豫,到底要不要斩杀高震,高震所想只怕不是一个人,是代表了滨海的军方想法,想到这里罗烈开口问道:“牛哥和裂虎除了交代你说这些,还说了什么?”
高震正在苦苦抵挡罗烈的气势,一听这话想都没想就答道:“其他的孙都尉没有说……..”
说到这里高震惊恐抬头,正好看到罗烈那已经没有了怒sè的眼睛,只有深深的失望、疲倦和伤心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属下…..”高震不知道要如何来说了,说漏了嘴根本补不回来
罗烈颓然挥挥手:“你下去,别来扰我,我静一下”说完转身走回房中,高震在院中愣了片刻,罗烈的身影已经消失,也叹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罗烈手扶面前矮几,心中难受,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为什么现在都各有心思?滨海为了对抗胡人,在那边的老兄弟最多,孙牛和江裂虎两人一直跟随自己,几次血战死战都在自己左右,他们为了自己做出事情,罗烈真的无法怪罪
罗烈心疼的是,有共同的敌人,却不是一条心,江裂虎和孙牛如此,王猛和陆成也是如此,高震所说的话罗烈确定他不敢骗自己,而有什么话孙牛和江裂虎为什么不直接说?非要让高震来传话?
罗勇自己的亲哥哥,一直对自己是毫无保留的关心,罗烈按按自己眉头,站起身来,准备出门去找大哥,这事不说清楚对于刚刚稳定的几处地方,都是致命的打击
刚站起身,高震就束手入内,罗烈不耐烦的说道:“你进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别来扰我吗?”
高震抱拳低头禀报:“陆云鉴来访”
罗烈一愣,这个女人来干什么?现在滨海阳信还有顾县,陆云鉴从吴地找来了几十不得意的世家子弟,对于民政和军事都有很大帮助,不过这个时段过来,只怕是有什么说法
罗烈缓缓坐下,说道:“快请进来,别让她久等了”
少顷环佩声响,高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军主就在房中,请进”
门口黑sè衣襟一闪,一个佳人就站在门口,还是一贯的黑sè衣裙,头发挽起了一半,用一根银钗插住头顶秀发,发髻上插了一支步摇,脸上没有戴纱遮盖
一双眼睛如chūn水带露,朦胧而带着睿智,小巧的瑶鼻上翘,使陆云鉴整个脸都鲜活了起来,不死板,带出了一丝俏皮和天真,小嘴鲜菱角一般,嘴唇厚薄正好,颜sè粉红,令人看了恨不得咬上一口,雪白的肌肤和身上黑sè的衣裙相映衬,是白得晶莹剔透
黑sè的衣裙将陆云鉴的身材衬托的玲珑有致,莲步轻移仿佛整个房间都在随着陆云鉴移动,这女子是天生的焦点所在
陆云鉴一进门,就令心情沉重的罗烈眼前一亮,心里暗赞真是一个绝代佳人
一愣神也不过是片刻功夫罗烈马上恢复正常,摆摆手说道:“陆小姐到此有何事?快快请坐”
陆云鉴一进门,罗烈的神情就清楚的看在眼中,在自己今rì刻意装扮的情形下,罗烈居然只是微微大量一下就移开了目光,根本没有在自己身上脸上停留太久
这种表现令对自己容貌有绝对信心的陆云鉴都是暗暗吃惊,一直以来见惯了一看见自己容貌的男人的嘴脸,无不是sè授魂与哪怕故意保持岸然,眼神中的yù望和贪婪也是掩饰不住
罗烈却是神sè如常,毫不留恋,要不是真正的自制力极强就是一个正人君子,陆云鉴心里做了一个评价
袅袅婷婷的走到罗烈右侧席位,仪态万千的坐下,一直在观察罗烈的陆云鉴失望了,至始至终罗烈都没有将目光投来让陆云鉴的举手投足心思白费
罗烈一偏头:“陆小姐,可以说你的来意了?“
陆云鉴端坐,腰背挺得笔直,胸前的茁壮是醒目眼波一转,发现罗烈目光只是落在自己脸上等自己回答,根本没有看向制高点的意思
陆云鉴真的确定罗烈并不对自己感兴趣樱口微张,声音清脆:“上次跟军主只是一面之缘,却是心折万分,先恭喜军主大胜胡人,军主可称呼小女子云娘,不用这么客气”
顿了一顿,陆云鉴接着说道:“这一段时间,依靠军主这边关照,云娘这边的生意做得很好,贸然上门就是希望能够在顾县扩大陆氏商行,将生意扩大,想军主多卖一些房子给云娘,不知军主可否同意”
罗烈眼瞳一缩,陆云鉴的说法很是有问题,在顾县县城中,陆云鉴已经弄了一片房子,作为商行的驻地,但现在顾县要扩大规模,怎么来找自己商量?而不是去找罗勇?难道这女人看出点什么了?
罗烈身体一正,说道:“云娘,你找错人了,顾县是我大哥说了算,你要顾县的地方,就要找大哥去说,我马上要去大哥那里,你就跟我一起过去?”
陆云鉴说道:“大军主原来一直说,乞活军是三军主为主,这不,云娘就找三军主来了,还请三军主给了准话”
罗烈心里一顿,这女人果然知道什么,双目如鹰隼一般看了过去,令陆云鉴心里一突,罗烈冷笑道:“云娘,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到底为何而来?还请明说,不然有什么误会可是影响太大”
罗烈的话令陆云鉴一惊,她今rì一早就过来就是为了陆成的事情,陆成和王猛都是支持罗勇,陆成是陆云鉴引荐而来,在吴地压抑太长时间,所以功利之心很重,认为乞活军真正的首领应该是罗勇,为此联系顾县官员和军中将领,要将此事确定下来
陆云鉴却看出了里面的凶险,乞活军立身的根本是在军队,军中除了在顾县的姜忠,其余的将领都是倾向罗烈,这乱世军权才是立身根本,陆成以为掌握粮钱,在顾县小有地位,就挑动罗勇和罗烈兄弟不和,这种事情才是最让陆云鉴担心的
前两天陆成找陆云鉴,希望陆云鉴出面,说服在乞活军中的陆云鉴推荐的官员支持罗勇正位,陆云鉴被惊得目瞪口呆,心里将陆成骂了个半死
且不说陆成劝说过罗勇,被罗勇断然拒绝,陆成还想串联造成事实,罗烈如果自愿放弃还好,但陆云鉴却知道这根本不可能,罗烈一直在滨海和胡人血战,军中威望极高
而且民间百姓对罗烈也是感佩,罗烈舍生挡住霸图,掩护流民过河,感激罗烈的百姓不计其数,在这种情形下想东想西,搅合进去,那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罗勇和罗烈是亲兄弟,不管陆成所谋能否成功,都不会有好下场,陆云鉴听了陆成的话,浑身冰冷,看着陆成激动的神情,又不敢马上点破,于是等了一天之后才来找罗烈,就是为了将这事说出来,希望不要对自己在这边的局面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
陆云鉴沉吟片刻,娇躯一弯,对罗烈一躬身说道:“云娘先对三军主陪个不是,望三军主见谅”
罗烈奇道:“陪什么不是?”
陆云鉴苦笑道:“云娘找来的陆成,是陆家外房少有的人才,本以为能够帮到三位军主,但前天陆成来找云娘,说要推大军主正位,成为乞活军首领,云娘心中惊恐,今rì才有来找三军主求原谅之举,陆成所做之事实在不妥,云娘是怕从今之后好不容易在乞活军这边获得的好感全部丧失,请军主见谅”
说完陆云鉴整个身体都伏了下去,头上那步摇微微晃动,衣领中露出的雪白肌肤仿佛照亮了整个房间
罗烈却是视若无睹,脸sèyīn沉了下来,尼玛,原来根子在这里?脚跟都没站稳就想着rì后的地位了,这陆成就算才能再大,也不是能够放心使用的人,说白了就是私心太重
罗烈的眼光落在陆云鉴身上,这女人也不简单,马上就将陆成丢出来,要保住在乞活军这边的利益,其实就是和陆成撇清关系
罗烈的眼神复杂起来,陆云鉴是帮了乞活军的大忙,这一段时间要是没有陆云鉴从南边运来的粮食,根本支撑不下去,看来陆云鉴也是挑通眼眉,知道现在乞活军还离不开她,才有底气将陆成所谋放在罗烈面前,时机选择得真是不错(未完待续)
百度搜索最最全的小说 ///
第三章 风波恶(下)
罗烈想到这里长叹一声,说道:“算了,云娘,起来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跟大哥商量,陆成我也不会为难,你放心的做生意,乞活军现在还要靠你的帮助。”
陆云鉴抬起头来,一双妙目流转,此时她仿佛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罗烈苦笑,真是个百变的女子。
陆云鉴lù出一个笑容,是进门以来的第一次展颜,罗烈只觉得面前如百huā齐放,眼睛都晃huā了,连忙转开头。
这个动作被陆云鉴看见了,陆云鉴小声的笑了起来:“军主,说句不当说的话,阳信、滨海和顾县,相隔太远,这乞活军的主导地位还是越早确立越好,不然今rì出个陆成,明rì出个李成,始终不是个办法,军主威望极高,大军主为人实诚,当不会和军主相争,当断不断反受其害啊。”
罗烈猛然身体前倾,看着陆云鉴,其势如猛虎一般,陆云鉴小惊一下,芊手拍xiōng,一副被罗烈惊吓到的样子,一下就缓解了罗烈听了她的话散发的怒意。
罗烈摇摇头:“这是我兄弟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cāo心了,陆成我也不会为难他,尼克放心。”正说到这里,厅外一个声音响起:“小七,你怎地不去大哥那边?
我只有过来了,正好有事和你商量。”
门口一个人转了进来,身体魁梧,一贯严肃如huā岗岩一般的脸上带了真挚的笑,不是罗勇又是谁?
罗烈看着大哥脸上不夹杂丝毫杂质的笑容,不由为自己心里的那点猜忌惭愧,罗烈这时确定,哪怕手下有别的心思,大哥绝对不会对自己有不利的想法。
罗烈站起身迎了过去,张开手用力的拥抱大哥:“大哥,本来一早就要过去找你,正好云娘过来找我说事,就耽误了大哥就在我这里吃饭吧。”
罗勇放开手拉着罗烈往上走,转头对陆云鉴点点头,很快就转头对罗烈说话:“好,那我就和弟弟吃,下午我们兄弟去铁~~~场去看看,那是王猛huā了大力气的地方。”
陆云鉴心里发苦,这两兄弟都一个mō样,对自己的美貌视若无睹,自己想说的已经说完了,陆云鉴袅袅婷婷的站起身来微微躬身说道:“陆云鉴就不搅扰两位军主了,告辞。,…
多烈点点头:“好,你要扩大生意,我们欢迎,这事你就直接找大哥商量,我就不送你了。”
陆云鉴退出了门口,罗勇却沉下了脸:“这个女人心机太深沉。”罗烈晒道:“有心机没什么,只要有实力,再有心机也会为我所用。
罗勇转头面对罗烈脸上郑重起来:“小七,我要和你说些事情,大哥真是觉得对不起你。”罗烈打断罗勇:“大哥,先别说事,先吃东西,吃完再说,我们亲兄弟有什么疙瘩不能解开?”
说完罗烈叫道:“高震去准备吃食,我和大哥一起用。”
吃完面饼米粥配干菜的早餐,罗烈和罗勇兄弟两面对而坐,罗勇说道:“本来昨rì就要和你说,不过我们兄弟才见面不想坏了心情,所以今天才来找你。”
罗烈笑道:“大哥,你说的事情我了解一点了,是不是有人想要让大哥来做乞活军的首领?、,罗勇沉重的点点头:“就是这事,我怎么能够坐这个位置,这不是离间我们兄弟吗?这事让大哥十分不安罗武又在阳信,没个商量的人,你来了我心里也轻松了很多。”
罗烈说道:“大哥这是小事,你就干脆做了这个首领便是你是我大哥,这位置有什么好说的,大家都是和胡人死战得活,相信二哥也支持大哥你。”罗勇脸一板,怒道:“你怎么也这么说?大哥早就说过,小七你才是我们新乞活军的首领,大哥是帮你守住顾县这边的退路,大哥绝不会做什么首领,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大哥根本不是这个材料。”罗烈叹口气:“大哥,问题是滨海那边直面胡人,顾县是我们的后方,有人要大哥你上位,我和二哥在前面和胡人作战,后方会不稳,所以大哥真的适合来做这个首领啊。”
罗勇脸都涨红了,大吼:“小七,让大哥去滨海,去和胡人作战,什么基业,什么首领,大哥不稀罕,大哥只要你和二弟好好的,你来做这个首领,大哥马上召集人宣布,再有人说什么怪话,大哥斩马刀可不是没见过血。”
看着罗勇气得通红的双目,和话语中对自己浓浓的关爱,罗烈双目一酸,差点落下泪来,一偏头,罗烈掩饰了一下,声音哑了:“大哥,我们兄弟不必非要确定谁为主,都不过是在乱世求存。”
“不行,现在不确定,以后还会有人乱说,就今rì将这事定下,才名正言顺,就这样了,大哥马上让人将文武叫来。”
罗勇说完就喊来门外集兵,让去通知所有人来这边议事,罗烈张了几次口,却什么也没有说,他知道罗勇的脾气,一旦下了决心,就不会改变,劝说也是无用,罗烈只有让大哥安排。
罗烈也知道,现在手中的三个地方,阳信不说,滨海和顾县虽然是下县,但地盘却是相当于两个郡大小,三地合在一处,跟一个州没有两样,甚至比很多州都要大。
要是真的不将首领确定,顾县在黄河以南,交通不便,以后就是会有麻烦,当这种首领,其实不是权力,而是责任。
罗烈再等待来人的时候,心里也在思量,王猛在这个事情中到底是什么角sè呢?他参与了没有?这个将符坚带上巅峰的历史名人,能不能为我所用,罗烈不确定。
少顷顾县所有的官员全部到齐,王猛、王山厚、王山望、陈实、陆成等,众人坐定之后,都看着上首坐着的罗家兄弟。
罗勇气定神闲,脸上是久违的轻松,他在顾县早就觉得压力太大,毕竟是小兵出身,确实没有那种统领全局的能力。
王猛却是看出了什么脸上却带着笑完全不是才和罗烈见面时候的那种疏离,罗烈看到王猛这个表情,心里一动,难道开始的表现王猛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让人跳出来?
若有所思的罗烈看向陆成,说实话陆成罗烈昨rì并没有仔细看,只知道陆成是陆家子弟,被陆云鉴说服来顾县谋职,此时陆成脸上yīn云密布,目光只在王猛脸上,带着深刻的怨毒。
罗烈点点头看来陆成真的是被王猛的表象míhuò了,成为了跳出来的出头鸟,只怕此时陆成最恨的就是王猛吧。
罗烈无语,这古人的智慧看来是一点也不差,只是那么弹丸之地,居然有如此复杂的人心,包括孙牛和江裂虎底下的小动作,孙牛和江裂虎代表的其实是军队方面的意见。
多烈也是聪明人,不然也不会将武功练到了如此高的地步只不过在这个时代,罗烈不像前世,将主要的jīng力都huā在了练武上,现在心中有数了之后,罗烈明白了很多。
王猛的眼光对上了罗烈,王猛咧嘴一笑,眼中带了狡黠罗烈回以一笑,一个了然的微笑,王猛一愣,仔细的看了罗烈一眼,发现罗烈xiōng有成竹的看着自己王猛低下头,避开了罗烈的目光。
王猛低头的时候暗自嘀咕:“不会是他看穿了我的计划吧?难道这罗烈的智慧真的很高?”
再抬头罗烈已经移开了目光,不错,王猛确实是有真正统和三地首领的想法,如果都是自成一派,那么三地在周围虎视眈眈的势力面前就很难生存,只有变成铁板一块,才有底气面对一切风雨。
王猛看得很清楚光是顾县受到的制约太大,但王猛势必不能直接提出毕竟他是在罗勇手下用事,那么就只有让别人来提了,王猛所做的无非就是加快这一统一的速度。
至于陆成,其实就是王猛利用的出头鸟罢了,王猛眯起眼睛,看了一眼脸如白纸死死瞪着自己的陆成。
心中哼了一声,王猛移开目光,这些大家出身的子弟,眼高于顶,说没本事是假的,但确实令人讨厌,视乎所有的人都要听从,不坑你坑谁?王猛没有丝毫内疚。
“好了,今rì请大家来是有事情宣布的。”罗勇开口说道,整个厅中安静了下来,文武都看着说话的罗勇。
罗勇见安静了下来,接着说道:“我们乞活军,打出了大魏的旗号,其实就是乱世中一伙败兵求活而已,几处县城,都是无意中得来,不想也有了点规模,我们兄弟三人,不是想做什么大事,只是要更多的魏国百姓能够有条活路,我罗勇也不是什么世家英豪,现在阳信、无棣、顾县、滨海四县,有一州的土地,人口超过五十万,一定要有一个真正的首领,今rì让大家来就是为了这事。”“大军主威望甚高,又是老大,我看就是大军主来为我们首领便是。”第一个出声的是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居然是姜忠。
姜忠手中有一千军队,是老兄弟中最先手握如此数量军队的人,此时出来支持罗勇,是连罗勇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姜忠身材中等,年纪已经接近三旬,练武已经不会有太大的发展,他是最后一个进入明劲的人,这辈子按他的天赋,估计也就到头了。
姜忠丢给王猛一个眼神,王猛微微领首,完成了一次交接,姜忠想起王猛sī下跟自己的交谈。
“姜都尉,蛇无头不行,乞活军一定要确立一个首领了,不然时间拖得越久,以后出现分裂的可能xìng越大,就算罗家兄弟感情再好,也受不得下面人挑拨,所以你要配合我,将有用心的人引出来。”
姜忠说完沉稳坐下,身上早胄发出一串响,提醒厅中众人他是顾县手握重兵的大将,罗勇没想到姜忠会说这话,双眉一立就要说话,罗烈注意到了姜忠给了王猛一个眼神,一把拉住罗勇摇了摇头。
罗勇奇怪的看了罗烈一眼,坐正了没说话,陆成一看姜忠开口,沉到了底的心思顿时活了过来,姜忠支持罗勇啊,真是没想到。
陆成马上开口说话,完全忘了注意陆景的不忍眼光,陆景已经从堂姐那里知道了事情经过,陆云鉴也发现了问题,和陆景仔细的说了一下。
陆景是有资格参加这个会议的,他现在挂了一个军司马之职,陆景暗暗摇头,一直觉得陆成是陆家外房子弟中才学最好的人,没有出仕是因为被内房压制,是个怀才不遇的典型,现在看来真是志大才疏,才知道姐姐的应对及时啊,不然陆成带来的影响对于他们来说是个最大的打击。
“姜都尉所说极是,大军主为兄,理应成为乞活军之主。”陆成马上附和,此时军中的几个校尉都皱起眉头,他们都是心中支持罗烈的,军中现在几乎所有的校尉以上军将都是在罗烈手下学过武的,罗烈一系列的表现早就折服了他们,只不过罗勇是兄,虽不满他们不会直接说的。
这时王猛站起身,不紧不慢的开口道:“陆主薄所言有误,我们乞活军,能有现在的局面,靠的是谁?逍遥冲阻敌,卫县、阳信、平昌大败胡人,真正奠定基业的是谁?只有这种强大的人,才能够带着我们打出局面。”
王猛对罗勇一躬身,说道:“大军主请见京,景略对事不对人,景略以为最适合的首领只能是三军主。”
罗勇大喜,王猛对罗烈的认可比他夸奖自己还高兴,笑着说道:“景略所说极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王猛瞟了一眼脸sè大变的陆成,慢悠悠的来了一句:“也不知谁sī心míhuò心窍,居然想挑动大军主兄弟争权,愚不可及。”
说完王猛就坐了下来,陆成一下站起,指着王猛怒道:“你你这小人,…”
鼻还未说完,姜忠就开口了:“景略所说我也赞同,刚才是我欠考虑了。”说完就笑着对罗勇点了点头。
陆成气炸了xiōng膛,手都巅抖了起来,指着姜忠道:“你你们怎么如此?”脸已经又白转红。
陆景叹口气,这戏演得,最后抛出来的就是这个陆成,看着都在点头称是的厅中文武,陆景站起身,躬身说道:“陆景识人不明,给大军主添麻烦了,吴地陆成父母前两天来信,说是身体不好,希望陆成回去照顾,属下明rì就安排陆成回吴地,请大军主准许。”
罗勇点头:“好,其实陆成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不能继续在顾县也是遗憾,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陆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乞活军的团结让他知道,自己那点权力的小心思根本行不通,颓然放下手臂,陆景上前拉了陆成一把,带着失hún,
落魄的陆成告辞出去。
出门时陆成听到罗勇高兴的大声宣布:“今后乞活军一切事物,
皆以罗烈为主,我罗勇第一个遵从,三地虽远,以后也是铁板一块。”陆成跟着陆景高一脚低一脚的走出门,门口一辆黑sè的马车等着,车帘一开,陆云鉴板着俏脸下了马车。
“还没有想明白?本来三地就是无根浮萍,还要搞风搞雨,就算顾县你能够强行让罗勇上位,失去滨海的大部分兵力,能够立住脚吗?何况你挑拨的人是亲兄弟,陆成,你回去好好想想,你差点连累了我们在顾县的产业了。”陆成慢慢低下了头,陆云鉴看他的样子也没有再多说,拉开车帘说道:“你今rì就走吧,陆景会陪你回去。”看着马车慢慢走远,陆云鉴回头对陪着自己的几个仆从说道:“走吧,我们回去。”其实陆云鉴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陆成的所做必然会影响她从吴地带来的人的前途,不过此时却没有必要拿出来给陆成伤口上撤盐了。
厅中的气氛已经很热烈了,酒食流水一般的端上,乞活军的首领正式确定,其实是一种正名,才真正的让官员归心,将士有靠,运是jīng神层面的一种暗示,可以说是极为关键。
“报!”外面一个士兵疾步冲进厅中,手里拿了一个红sè的木筒“滨海急报,邺城被破,太子战死,胡兵已经迫近平昌。”
一时间大厅中落针可闻,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第四章 炎州
勇大惊,一下站起身来:“你说什么?太子战死?皇上的皇子可还有人存活?”
信使回到:“属下正要离开阳信时,有消息传来,太子、武兴王、皇子冉cāo都在突围中战死,到达平昌的只有彭城王冉明和皇女冉静,平昌周平封锁消息,不过我们在平昌的探子将这消息传出,胡人慕容评大军至滋县,慕容恪大军至临子县屯兵不动,兵力两路合计十万,周平出兵一万至紫山县守御,二军主让我将李铁蛋都尉的信和周信总管的信一起带来,让两位军主决断。”
说完信使呈上两个颜sè不同的木筒,罗勇将黑sè木筒交给罗烈,自己拿起红sè木筒打开,直接交给王猛观看,罗勇不识字。
罗烈打开周信的信件,也是头疼,汉隶对于罗烈来说也是很难懂,虽然在滨海罗烈跟着皇甫诚很是学习了一番,不过看起来还是比较吃力,罗烈草草看完,也将信交给王猛。
罗烈说道:“景略,你来念下信件,让大家都知道局势。”
王猛会意的点点头,要知道在座的武将几乎没有识字的,也需要王猛翻译一下。
王猛念信的声音在厅中回dàng,两封信都不长,很快就念完了,第一封是李铁蛋送来的消息,只是说了平昌的兵力调动和他的猜测。
周信的信件就要说得比较详细,分析了平昌所做的情形,最后建议乞活军这边不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
王猛将信念完,看向坐在上首的罗烈和罗勇,罗勇对罗烈点点头,示意罗烈来说话。这也是确定领导权的方式。
罗烈当仁不让,抬头说道:“大家都知道了事情始末了,现在平昌虽然在紫山扼守住要道,但兵力相差太大,我想问问你们是怎么想的?我们乞活军在这事上应作何反应?”
良久下面没有人说话,大家脸sè都很凝重,胡兵大兵压境,平昌现在说死不过是两万兵力。就算加上乞活军全部兵力一万多,也不是胡人十万兵力的对手,不久前的平昌大胜在绝对的兵力优势下,就如同水过沙滩一般。被冲得毫无痕迹了。
罗烈的目光在下面众人的脸上来回扫视,文官都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武将在刚开始的时候脸sè难看,很快就人人一脸坚决,那是下定了死战的决心。无他,无非一战而已。
见众人都不说话,罗烈却看到王猛嘴角有笑容,不由一愣。罗烈说道:“景略,看来你是xiōng有成竹啊?不如说出来大家参详。”
王猛在座位上一躬身。也不站起,说道:“军主。其实这事不见得是坏事,周总管不是在信中说了吗?我们静观其变就行了。”
罗烈大感兴趣,觉得王猛不可能只有这个解释,问道:“那此话怎解?景略就说出来吧,免得大家心慌。”
王猛环视众人,发现所有人除了张逸在王猛说静观其变的时候lù出如有所思的表情,其余人都是一片茫然,心中有数了,看着张逸王猛暗自点头,和自己争得最凶的就是张逸,看来也不是无能之辈啊。
王猛lù出笑容,侃侃说道:“阳信周总管说得很对,我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平昌为何接到了彭城王要封锁消息?无非就是不希望我们和他们争夺彭城王罢了,周平十余年征战,皇上所有的子嗣不过四子,太子、武兴王和皇子冉cāo突围战死,先皇之子只剩了彭城王一人,周平是有了野心了,想要控制冉明,自然就能够使先皇留下的势力听令,这种做法无非是曹cāo的挟天子以令诸侯,但现在这样做却是看不清形势,枉做小人而已。”
罗烈:“哦!此话怎么讲?”
王猛负手出列,在大厅正中满脸自信的开口说道:“大魏国土,十不存二,河北之地只有平昌、阳信、滨海一线之地,河南到有三州六郡,棣州、齐州、济州,兵力总合不下七万,加上我们和平昌的三万多兵力,胡人要吃下这么大地方,已经是强弩之末,济州张逊本为大魏大将,兵力也是三州最多,上个月张逊就出兵三万,攻下平原县,威胁胡人战局的德州,为此胡人也是头疼,但因为围攻邺城,胡人只是死守德州了事,所以在临子和滋县的慕容评和慕容恪绝对不会不管德州倾力进攻平昌,此其一也。”
“正是此理,景略接着说。”罗烈双目放光,王猛的水平还真不是盖的,如此年纪,只有少量信息,就能够将整个战局分析出来,说是国士也不以为过。
“所以胡人的十万大军必然分兵,要抵御张逊的大军,至少需要胡人一半左右的兵力,这样平昌所面对的胡军不过是五万,胡人在中原劫掠颇丰,很多兵卒都没有了战心,再过两个月冬季就来了,胡人骑兵作战时间已经长达七个月,士气已经很低,战力不高,我想胡人现在并不会来攻,无非是做出一副要战的样子,威逼而已。”
“而三州绝对不会因为周平得了一个彭城王就俯首听令,而胡人也会将注意力集中在平昌,我们就有难得的喘息之机,周平得了彭城王就成为了众矢之的,三州要防他,胡人不会放过他,可谓拿了一个烫手山芋,我们正好可以静观,发展自己实力,只需加强阳信的防备即可。”
王猛说完一躬身:“这也是周总管所说的意思。”
罗烈点头笑道:“景略一席话,令人茅塞顿开,好,就按景略所说的办,我们按兵不动…..”
“不行,皇上只余下了彭城王一个子嗣,岂能落在周平这匹夫手中。”罗勇突然大喝,打断了罗烈的说话。。
罗烈一惊,一转头看见了大哥满脸怒容,看向王猛的目光也是不善,罗烈顿时头疼起来。他知道大哥和其他的乞活军将领都是一样,对于冉魏的感情很深,绝不会坐视冉明被周平控制。
罗烈不动声sè的一扫,果然看到军中将领皆是赞同的神情,罗烈无奈,转身对罗勇说道:“大哥,既然你如此说了,我就立刻动身去阳信。看有没有机会将彭城王救出,你看这样可好?”
罗勇沉吟了一下,对罗烈的话很是满意,道:“不如我和你一起去阳信。大哥的武艺不如你,但也是不惧任何人,也能帮上忙。”
罗烈摇头道:“不行,顾县正是关键时候,大哥一走何人能够镇住局面?就我去好了。大哥放心,我必定尽心,早rì救出彭城王。”
罗烈知道大哥的担心,是怕自己不尽力营救冉明。刚才罗勇提出要去阳信罗烈就明白了大哥的意思。
听罗烈一说,罗勇点点头端坐不动了。罗烈对王猛一笑:“景略大才,可要多多费心。将顾县稳住,才能够支持滨海、阳信,我走之后大哥仍然为顾县之主,景略可通过陆氏联系晋国,减轻周围的敌视。”
王猛恭恭敬敬的对罗烈一躬身,这是正式承认了罗烈的领导权:“景略敢不用命,请军主放心。”
罗烈环顾众人,正容说道:“我们几乎都是出身大魏,军主什么的说起来跟山匪差不多,今rì起,阳信、无棣、顾县、滨海四县合为一州,滨海为州府,暂名为炎州,我领炎州刺史一职,顾县设郡府,大哥为顾县太守,阳信设郡府,二哥为阳信太守,另设三军,滨海为乞活军,以示不忘大魏,我为乞活军主将,顾县大哥手下四千军为冠勇军,大哥为主将,阳信五千兵力为雄武军,二哥为主将,都尉领三校,一千二百兵,可设军号,整军备战,王猛为顾县主薄,兼冠勇军司马,张逸为顾县司农,郡卫尉,组织百姓修建堡寨,开垦荒地,一任军将官员自委,大哥每月向我报备即可。”
罗烈一开始下令,所有人包括罗勇都站起身听令,罗烈说完之后,厅中文武一齐躬身:“遵命!”
罗烈当晚就离开了顾县,奔阳信而去,如何将冉明弄到滨海,说实话罗烈没有计划,更没有把握,对于周平来说,冉明现在是奇货可居,必然严密保护,只有真正认识到冉明没有大用处,才会给罗烈机会,罗烈现在只是想先加强情报工作,谋定而后动。
临子县,城外大营,高高的旗杆上“恪”字大旗垂头丧气的低垂,一如营中的气氛,慕容恪的大军一个功劳都没有抢到,太子冉智突围时死战,宁死不降,被慕容评乱箭shè死,慕容霸在东面截下冉cāo的突围队伍,乱军之中冉cāo所乘马车翻覆,冉cāo头部被车辕压住,当场身亡。
慕容评的一万骑兵追上了往西面突围的武兴王队伍,本来武兴王已经在左右武士的保护下甩开了骑兵,进到了山中,却不想走错路,进了一个死路,没奈何回头的时候正遇到散开搜寻的一个千人队,武兴王死于乱军之中。
结果慕容恪只不过是分兵拿下了已经是一片断垣残壁的邺城,大功被慕容评和慕容霸分走,慕容恪的部队因此士气不高。
三个皇子的尸身已经被找到,收殓好了之后运往龙城,准备和冉闵安葬在一处,报捷的信使已经上路,相信很快燕王的赏赐就会下来。
慕容恪坐在帐中饮酒,下面做了两个战将,一个是被罗烈刺了一枪的霸图,此时霸图伤势已经痊愈,坐在慕容恪左手边。
慕容恪右手边的一人却是汉家衣冠,腰间配了一口长剑,三缕长须垂至xiōng前,相貌清奇,喝酒也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霸图,士兵士气如何?”慕容恪放下酒樽,明知故问。
霸图翻翻眼睛,没好气的说道:“将军何必明知故问?现在兵卒都觉得没有功劳,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士气低落。”
慕容恪一双丹凤眼望向那汉家衣冠之人,问道:“郑先生,你有何看法?”
慕容恪口中的郑先生叫郑典,本是登州人氏,郑家为登州大姓,郑典自幼喜好兵法,读兵书,长成之后好游,随家里船队到了幽州,五年前为慕容恪看中其才学,征辟之,一直在慕容恪身边为幕僚,言必有中,慕容恪十分倚重。
郑典慢慢喝干手中的酒,轻轻扶了扶xiōng前长髯,说道:“将军心中早有定计,何必问我呢?将军之才比我强,如此安排最好。”
慕容恪哈哈大笑,指着郑典说道:“还是先生知我。”
霸图莫名其妙:“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慕容恪瞄了一眼莫名其妙的霸图,手指点点霸图:“你打仗不错,不过很多东西却是不愿多想,郑先生,你就跟他说说,免得这家伙睡不着觉。”
慕容恪也是存了考校之意,要看郑典的想法是不是和自己一样。
郑典微笑点头,对霸图说道:“将军南下以来立功无数,擒冉闵,破邺城,攻下两州五郡,兵锋到处所向披靡,功劳已经够大了,所以追杀突围的冉魏皇子,将军是故意不去立功,就将这些功劳让给慕容评将军和慕容霸将军,是韬光隐晦之策。”
霸图抓抓头,疑huò的说道:“什么韬什么光?有功劳不去争,这不是我鲜卑的作风啊?”
郑典道:“其实就是故意不立功,此时邺城已破,大王所图的是整个天下,估计要将王都迁移到邺城,将军让功之举其实是为了保存实力,现在冉魏虽大部分落入我们手中,但剩下的都不好打,全是硬仗,张逊兵力众多,手下也是常年和我们战斗的士兵,将军此时示弱,军中士兵士气不高,正好可以避过和张逊对阵,这是保存实力之举,何况我军一月至今都在作战,前面一直胜利,士兵能够支持,平昌一战就暴lù了我们士兵已经疲惫,今年之内要想继续作战,士气已经不可为了,西秦在西边出兵,突厥等部军心已经不稳,只是我大燕兵力很难再往南打,这一战其实已经结束,剩下的就是消化战果了,将军,不知我所说可对?”
郑典说道最后眼望慕容恪,微笑举杯,慕容恪轻轻拍手,笑道:“郑先生真是心思通透,将我所想猜了个全,却是如此,现在实在不宜再进兵了,冉魏皇室几乎一扫而空,剩下的魏军必然死战,这种战事我就不去抢了,可笑慕容霸和慕容评还以为功劳大过了我,前天见面慕容霸还得意洋洋,真真可笑。”
霸图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对慕容恪真心拜服,端酒邀饮,喝完一杯却斜眼看看郑典,肚里暗道:“这南蛮子,肚子里弯弯好多。”
慕容恪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功高震主,燕胡南下和冉魏决战,本是畏惧冉魏发展起来的不得已之战,战前谁都没有想到居然能够有如此战果,几乎将河北全境都打下,自己的兵力已经是全国第三大势力,再立功,你让燕王怎么封赏?
慕容恪笑眯眯的饮酒,对士兵的士气毫不担心,端起酒樽一饮而尽,轻轻说道:“这一战就在这里结束了…………”!。
第五章 大兴土木
一队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从滨海县东门走出,一面军旗说明了这只全身铁甲,手持朱红长枪的士兵是什么身份,那面大旗通体红sè,上部用黑线绣了一头插翅猛虎,栩栩如生,和其他地方的刺绣追求神似不同,这头插翅虎完全是写实手法,甚至连猛虎额头上的“王”字花斑都一清二楚。
大旗中部一个斗大的“罗”字,大旗最边上有四条黑sè的飘带,代表了现在炎州的四个县,这面旗只能说明炎州刺史罗烈到了。
罗烈身上也穿了一套滨海将作营出产的铁甲,和其他亲兵的铁甲不同,罗烈的铠甲都是由一片片银sè的钢甲片组成,甲片上可清晰的看到打制时的云纹,铠甲在深秋的阳光下如同活物一般,反shè出bō光一般的粼粼jīng光。
这种铠甲是出自马广之手,每一片甲片都是最好的jīng钢,还通过锻打将其厚度减少到了极限,又薄又轻,甲片边缘如同锋利的利刃,甲片上下穿孔,用马鬃和金丝穿起,整套铠甲由半个巴掌大小的八百多片甲片组成,重量只有三十余斤,对于罗烈的力量来说,根本不是负担。
铠甲的防御力极为惊人,由上身铠甲、甲裙、头盔和胫甲组成,胫甲就是铁靴,脚踝处用环扣的甲片保持灵活xìng,小tuǐ被前后两块内衬牛皮的甲片保护得严严实实,穿上这一套铠甲,可以说没有什么武器能够轻易的破开。
这种铠甲因为甲片的形状类似叶片,被罗烈命名为秋叶鱼鳞甲。整个炎州只有一套,就是罗烈身上的这一套。
罗烈骑在一匹黑sè的战马背上,战马迈着不快不慢的步子小跑向前,身后的一百名亲兵全身铠甲跑步跟随。铠甲碰撞得声响轰鸣,队形却丝毫不乱,斜举空中的长枪整齐的上下起伏,红sè的枪樱如同bō浪一般翻滚,滚滚向前。
罗烈满意的抓着缰绳,此时缰绳正栓在罗烈身前马鞍上的一个圆环中,高桥鞍已经做出来了,罗烈微微双脚用力。屁股离开了马鞍,身体随战马的步点起伏。
很不错,马维这小子点头知尾,技术上没的说。除了要钱凶狠一点,这马鞍马镫做得跟后世没什么两样,甚至要更好,罗烈暗想。
这马鞍不但加了固定的皮带,战马的四条tuǐ都有皮带和马鞍相连。固定的皮带达到了八根,高桥鞍不但能够使骑兵能够在起伏的马背上坐稳,更能够再长途奔袭中减少骑兵的体力消耗。
如此多的皮带还有一个功能,就是固定马甲。一直到唐代,战马的马甲都还没有发展起来。唐太宗李世民上阵冲锋,战马都没有配甲。在唐代太宗八骏图中,李世民的八骏之一特勒骠身上插满了箭矢,就能说明当时的骑兵战马没无弹窗无广告//有配甲。
现在罗烈的战马只要在xiōng前和马鞍相连的皮带上装上双层牛皮所制的马甲,身体两侧,脖颈出都可以利用皮带装上马甲,就能够变成具甲战马,在重量没有增加很多的情况下,战马的战场存活率大大提高,也能够连续作战,不会因为被shè伤而失去战斗力。
双马蹬的设计使骑术不好的骑兵也能够轻易的借到马力,变身骑术老手,就像罗烈一般。
马蹄在青石板的路面上踏出了清脆的声响,保护马蹄的马蹄铁也已经成功做出,战马对地形的适应力大大提高,不会因为马蹄被石头磕伤而整匹战马都废掉。
罗烈心思随着整个战马的装备活泛了起来,不过很快罗烈就回过神,叹了一口气,全副战马的装备花钱太多,还真的养不起,现在李铁蛋和李铁岩的六百骑兵也不过是由两百骑兵装备完成,这已经是炎州的全力了。
甩甩头,将组建重甲骑兵的念头驱出脑袋,只改马镫马鞍和马蹄铁就够了,重甲骑兵用不起啊。
罗烈寻思中队伍出了城一直往东走,城门口的青石板路出城不到一百米就断了,取而代之的是夯实了的土路,路宽两丈,能容三两牛车通行,路的两边稍高出地面,是五万募工所修建,这条路还没有完工,罗烈的计划是这条路东至海边,南至渡口,北至无棣。
纯粹用人力修建土路都是一个漫长的时间,现在只有到渡口的路已经修通,全部完工罗烈估计要一年左右。
往东走了二十多里,跟在罗烈身后的亲兵丝毫没有疲累的感觉,步伐还是齐整,道路左右两边全部是金黄的田地,再过几天就要收割了,顾县、滨海和无棣三地估计有八十万斛粮食能够入库。
因为战事,农事基本耽误了,阳信的田地基本抛荒,虽然罗烈接手阳信之后采取了一些挽救手段,但整个阳信估计收不了多少粮食。
对于五十多万人口的炎州来说,八十万斛粮食只够吃两个多月,还好一直以来陆云鉴都在组织往顾县运粮,顾县东面建立了一个巨大的粮仓,已经有两百万斛粮食入库,雨季过去之后还在源源不断的储备粮食。
粮食倒是不断增加,而罗烈手中贩卖马匹所得的巨额钱财也在缩水,顾县王山望已经开始煮盐,滨海的铁料也在往南边贩卖,但铁料是战备物资,不可能拿出太多换钱,不然会影响炎州军队的换装。
现在到处都要用到钱,将山建十八个堡寨需要钱,无棣县沿着徒骇河要修建三十六个堡寨,为了防备胡人有可能的进攻,易守难攻的堡寨至少需要修建两百座,想想需要的巨大的钱财,罗烈就头疼yù裂。
现在只有先将北面和西面的外围堡寨先修建起来,内地的堡寨只有向后拖,粮食是只有嫌少没有嫌多的。不过罗烈并不担心什么。
四县的能够开垦的农田很多,光是滨海和顾县两地就有上百万亩可以开垦的农田,两地位于黄河入海口,土地肥沃。开垦出来的生地都比一些地方的良田出产的粮食要多,明年能够组织好种植,那么就足够撑起现在罗烈手下军民的需要了,当然,有大战的时候就不好说了。
罗烈回到了滨海,并没有急于对平昌的周平动手,仿佛被周平迎去的彭城王冉明不存在一般,周平也默契的没有公开冉明在平昌。只是加强了对平昌三面的防御,将山山道口周平也放了一千士兵扎营立寨。
罗烈派了探子混入平昌,打探消息,不过周平对冉明之事封锁甚严。一个多月都没能找到冉明所在。
临子县的慕容恪仿佛没有进攻的**,五万大军也减少到了两万,只是封锁平昌北上的道路,慕容评也是带了两万大军进入德州,和张逊的大军对峙。并没有爆发大战,局势诡异的平静了起来。
无棣这边张金报告,慕容霸带兵一万进驻盐山,也没有南下渡河进攻的迹象。不过张金很是不安,徒骇河跟黄河一样。冬季是会封冻的,到时候河流的天险就消失了。胡人的骑兵能够轻松渡河,攻击滨海和无棣,张金对于这种局面觉得无可奈何,几次来信希望罗烈能够加强无棣的防御。
罗烈现在对王猛的分析很有信心,燕胡今年之内很难发动大规模的进攻,最多是小打小闹罢了,还能够给炎州提供一个练兵的机会,这种程度的战斗不会超过千人,罗烈表示毫无压力。
想想也奇怪,罗烈来到这个时代的时间不过短短的几个月,却大大小小的战斗打了好几次,抬眼看看丰收的田园风光,罗烈收起心情,回身下令:“就地休息半个时辰,再接着赶路。”
高震右手握拳高举,大喝:“停止前进!”
整个队伍慢慢的停了下来,因为跑步前进而间隔开得队列收拢,所有亲兵全部tǐng立不动,由动至静只是短短的几个呼吸时间,显示出了极为良好的训练水平。
这只亲兵是全军挑选出来的jīng锐,三百人的编制正好一校,可以说是百里挑一,无论体力、战斗意志和上阵次数,都是军中佼佼者才能入选,每rì的训练都是全副武装的三十里越野,这种走个二十几里路,那是小意思了。
罗烈是将这些亲兵作为预备军官来培养,罗烈在后世那个信息爆炸的年代可是深知,一支军队战斗力的好坏,和中低层的军官素质是密不可分的,GCD争霸天下的时候,是一颗打不烂砸不垮的铜豌豆,就是有一批信念坚定的底层军官为骨干。
只要骨干在,每到一处招募新兵,就能很快形成战斗力,这就是骨干的作用,罗烈也打算将这种预备军官团复制过来,只要骨架在,自己的部队也会是打不垮的铁军,才能够在这个时代打出一片天地。
所以亲兵的训练是所有军队中最苦的,首先是军纪,有四斩四杀,得令不尊斩,妄杀百姓斩,擅自离营斩,动乱军心斩,这是四斩,是对个人要求,四杀是临阵脱逃者杀直属主将,也就是士兵临阵脱逃杀伍长,伍长临阵脱逃杀卒长,以此类推,照罗烈的话来说,一个军将,自己的官兵畏战逃跑,兵都带不好,不杀你杀谁?
泄lù军机者杀,纵兵劫掠者杀,传令不到者杀,其余的军纪还有十八条,什么聚将不到、营中喧哗、战时饮酒等等,这十八条只是用军棍惩罚,并不杀人,但在所有兵将看来,罗烈的军纪已经是天下最严厉的了。
为此罗武还专门来找罗烈说过,却不想被罗烈一通好骂,对二哥都是这样,于是军纪就确立了下来,连焦霸这个最喜欢饮酒的都尉都因为饮酒被打了军棍,更有一名卒长在市场买东西时和商贩冲突,拔刀杀了商贩,最后这个卒长被斩首示众,罗武为这个勇猛的卒长求情都没用。
于是全军上下气氛为之一凛,罗烈对那个卒长被斩也是万分心疼,但罗烈深知军纪的重要,军队中要是没有军规,那就是释放出来的魔鬼。到再想立规矩的时候,那就晚了。
不过炎州三军,冠勇军,乞活军。雄武军,正式战兵的军饷极高,当然这是和周围百姓相比,一个普通的士兵,每月有钱三百,也可半钱半粮,在这一斛粮才六七十钱的时候,一个士兵可以轻松的养活五口人。何况士兵的衣帽全部由军中配发,吃饭全部是军中解决,可以说在当时没有这么好的军队待遇了。
罗烈将士兵分为三等,正式的士兵称勇烈。军饷就是三百钱,整个炎州勇烈只有六千左右,阳信、滨海、顾县各两千,军械铠甲无一不是最好的,也是最先装备的部队。
下一等为备武。也就是辅兵,备武的训练量只有勇烈的一半,也有军饷,不过只有一百钱。备武不是常备军,罗烈安排的是备武每年至少要训练六个月。是勇烈的补充和后备。
最后一等是屯兵,炎州所有十六岁至四十岁的男子皆要参加每年为期两个月的训练。训练期间都能够得粮五斗,这粮食不算在训练期间的伙食中的,屯兵没有军饷,表现好的屯兵可升为备武。
北地民风本来就悍勇,何况是常年和胡人作战的河北,男子人人高大勇武,是最好的兵源地,炎州五十几万人口,成年男子足足有二十余万,几乎占了一半,主要是炎州百姓来源为魏国流民,老弱fù孺在战争中的存活率极低,这些都是罗烈不能放弃的兵源。
曹cāo得河北之地用屯兵法为天下最强诸侯,秦国耕战制一统天下,罗烈的三等士兵的划分,也是有这种考量,备武和屯兵训练时按照各村各镇集中训练,训练完毕之后回去种地做工,闲时为家中劳动力,战时就是持戈武士,只要推行数年,一遇战事,罗烈光凭借炎州的五十几万人,只要有足够的军械,就能够拉出十五万的大军。
这跟胡人的全族皆兵有类似的作用,胡兵也是闲时为牧民,战时为骑兵,所以一个部族不过二三十万,却能够轻松的有几万军队,全部动员甚至女人也是战士,一半以上的部民都能够上阵。
军队的调整和备战,是罗烈最迫切需要掌握的,这是乱世立足的根本,剩下的两个问题就是粮食和军械了。
粮食问题已经有办法了,顾县王猛和滨海杜聪,两人分别进行水利兴建,一直以来罗烈都很奇怪,汉代的粮食生产水平可以说很低,什么套种、深耕、两季粮罗烈都没听过。
种田无非就是用木犁一耕,然后洒下种子就了事,看天收成,勤快点的农夫无非是除除草,打打肥,不管南北,哪怕是在河边江边,几乎种的都是小麦、粟等旱田作物,哪怕江南也是以面食为主食。
水稻也有,不过种植面积绝大多数在南边,种植面积也小,似乎晋国南迁之后将北方的生活习惯和主食都带到南边去了,水稻最主要的功能居然是拿来酿酒,这是令罗烈目瞪口呆的结果。
罗烈决定在顾县实行旱田水田的交叉种植,划出一块约有两万亩的地方进行栽种,也跟马维说了犁的改进,汉代农耕所用的农具多是木制,木制直犁耕田效率低不说,还多是以人力拉动,一个壮丁最多能够照顾五亩田左右,亩产也是极低,一亩上好的良田shì弄得好,不过产粮三四百斤,要养活一家五口,五亩的产量除了交上的赋税,也是勉勉强强,还要是没有天灾**的时候。
这种土地的抗风险能力极低,稍微有点问题农民就活不下去了,所以罗烈准备让马维制作用牲畜作为耕田劳力的曲犁,犁头为铁质,人只要站上去,加上牲畜在前拉扯,就能够耕得很深,畜力也比人力要高得多。
利用牲畜老人和女子也能够耕作,极大的解放了劳动力,曲犁是罗烈在前世老家沧州所见,有点映像,和马维一说,马维两天就拿出了样式,改进几处之后,就开始了大量生产,也是为来年的chūn耕做准备。
粮食最好的补充就是蔬菜和副食,罗烈有三个想法,一是豆腐,黄豆的种植中国有两千多年,只是光作为补充食物,黄豆的食用一直到明朝才因为豆腐的出现而兴盛。
豆腐是富含植物蛋白的食物,能够极大的调整人体营养结构,后世有句话“豆腐是穷人的肉食”,可见豆腐的营养价值。
所以土地不光是种植小麦和水稻,还要种黄豆,阳信明年就是黄豆的主要种植区,想到这里罗烈lù出微笑,还是现在好啊,一句话说种什么就种什么,没有人会跟罗烈对着干,也算是计划经济了吧?罗烈自嘲的想着。
下了马罗烈目光没有焦距,坐在路边一棵枣树下面,青sè已经翻红的枣子将树枝都压弯了,正是金秋收获的季节。
p
.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