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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长风万里行     乞活天下txt下载     乞活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五章 弩箭之威

    (那啥,收藏,推荐更猛烈些吧!俺承受得住!票票给力说不定有加更呢!大战要打响了,杀杀杀,和胡人的正面战斗开始了!)

    马维满脸是泥,头上留下的汗水又将脸上的泥冲出一道道沟壑,看上去就像一个老虎脸,花纹斑斓,马维却没有意识到,罗武屯兵戒备的高地是河岸边最高地势,土地没有经过浸泡,比较坚实,马维就打算将营寨设立在此处。

    罗武带着两百士兵已经向外推进了一里多,在远处一串土丘上长满了树木,水口滩确如罗烈了解,除了中间一条干地通向阳信方向,其余的地段皆是淤泥地段,罗武派出去探看地形的士兵一不小心踩入,淤泥一下到了膝盖处。

    罗烈大为满意,段轲若来,就让他正面顺着不足百米宽的正面进攻吧,这条长一里的路段,段轲准备拿多少人命来填?

    马维指挥着手下民夫工匠已经搭起了五个土台,高度在三米左右,一道斜坡通向后面,这是诸葛连弩的shè击台,五具连弩正面封锁通道,五具连弩之间一根根木棍被打进土中,外面挖了一条沟,挖出来的土用木棍作为支点堆起,形成正面的一道寨墙,中间留了两道门。

    营寨只有这一面墙,直接封锁唯一的干燥通道,两侧并没有设立营墙,毕竟胡人无船,也难以在淤泥中攻击罗烈营寨两侧,要是胡人真从两侧进攻,陷入淤泥中的胡人就会成为弩箭的靶子。

    中午只是草草的吃了一点东西,马维黑着脸拼命的催促手下干活,士兵这时没有帮忙了,都在休息,空地上没有设立什么帐篷,就是用整块的油布,四角用木棍支撑,就成为一个能够遮雨的四面透风的帐篷了,士兵在地上铺了油布,睡觉就在地上将就一下。

    卸下来的物资,粮食和武器弩箭分开,都是用油布盖上,再搭了一个和士兵的简易帐篷一般的遮盖,双层保护之后,哪怕下雨也不会影响粮食的保存。

    下午十分在树林中就发现了胡人的侦骑,罗武已经带着人退了回来,胡人仗着马快,有十余骑走出树林,走到了通道处,大摇大摆的在那里观察乞活军立营。

    胡人不知不觉中走近了,罗烈对江裂虎使个眼sè,江裂虎会意,带上了白麻子等二十人,马维制作的三子弩只有十具,现在孙牛手上有一具,其余九具都在罗烈亲兵手中,其余的亲兵配的都是蹶张,shè程比三子弩短,但是也是shè程超长了。

    江裂虎拉过站在已经成型的寨门口的马维,对着马维嘀嘀咕咕一翻,指了指已经推上了土台的诸葛连弩,马维嘿嘿一笑,带着三十几人就跑到了五具诸葛连弩边上开始忙碌起来,罗烈的意思就是试试弩,装作不在意胡人的探看,等到了shè程内,就shè他娘的。

    胡人侦骑没有想过罗烈这边有如此shè程的武器,大大咧咧的越走越近,胡人侦骑都是一人双马,这也说明了胡人现在的难处,罗烈知道胡人侦骑最少出动时都是三马,多的有四马五马的,现在这些胡人都是双马,说明胡人的战马损耗也到了一个极限了。

    “三百步,定标!”马维大喝,诸葛连弩和所有的弩上都装了罗烈所提的“望山”,弩弦嘎吱声中诸葛连弩开始上弦,马维用的是单发,每次只shè五只弩箭,江裂虎带着二十亲兵上了还没有全部完工的土墙。

    二十具弩都上了弦,江裂虎手中的三子弩瞄准了在最前面的一个胡骑,弓箭最远只能shè击百步左右,也就是一百五十米,而且还无法保证jīng度,而三子弩则达到了两百步保证jīng度shè击,shè程何止提高一倍。

    胡骑却没有任何戒心,觉得土墙内的汉兵无法伤到自己,越靠越近,江裂虎屏住呼吸,突然手中一板,手中的三子弩一震,一只弩箭带着尖利的呼啸声shè了出去,这一下就如同一个信号,白麻子等亲卫都勾住了弩机,二十只弩箭呼啸而至,速度之快根本没有给胡人侦骑反应时间。

    当先的胡人从马上飞了起来,足足有五只弩箭shè中了他,江裂虎的一从他左眼shè入,人还在空中就已经毙命,江裂虎懊恼的一拍大腿,瞄准这个最前面胡人的至少有八人,五人shè中,有三人的弩箭shè偏,要是分散shè击只怕收获更大,不过其余的十余人shè击的效果不错,十五骑直接掉下马七人,差不多一半,可见弩箭的准确xìng。

    “嘣”“呜”连声,江裂虎近在咫尺吓了一跳,诸葛连弩发shè了,二十五只超过两米的弩箭shè了出去,根本看不清弩箭的样子,巨大的后坐力令装了轮子的诸葛连弩往后退,弩弦割破空气的声音是“嘣”的炸响。

    马嘶人嚎,一小片超长弩箭组成了一个丛林,将那些胡人侦骑如同肉串一般穿在了丛林上,十一匹战马被连同马上骑兵一起洞穿,鲜血横流,由于是覆盖shè击,两米多长的弩箭斜斜钉在地上,胡人侦骑只有一个靠后的侦骑运气特好没有被弩箭shè中。

    其余的七人全部中箭,靠近前面的一个胡人的脑袋上中了一弩箭,巴掌宽的弩箭头直接将他半个脑袋都铲飞了,红的白的飞了漫天,一个胡骑手中拿了一面小盾,他的战马脖子上中箭,弩箭直接穿透马脖子,又shè穿了他的圆盾,将他胸膛shè穿,弩箭上全是鲜血,在他身后二十步的地方钉在地上,弩箭shè进泥地近两尺,弩箭尾还在急速颤抖,仿佛是活的一般,想要钻进地底。

    唯一幸存的胡人骑兵脸上吓得毫无人sè,手中颤抖,怎么也无法拉马缰,还好前面的血腥气令他坐下的战马畏惧,自己调转马头往后小跑,看着备马的站在远处的两名胡人已经惊得目瞪口呆,这种巨大弩箭杀伤力是非常恐怖的,三个没有shè中要害的胡人还串在弩箭上哀嚎,两人是被shè中腹部,肚破肠流,那痛苦的惨叫显示他们比死还惨。

    还有一个未死的胡人被弩箭直接shè中大腿,整条左腿齐根被shè飞,鲜血迸shè出三尺多远,他的战马侧腹被弩箭直接拉开了一道巨大的伤口,战马倒下将这个失去左腿的倒霉骑兵压在身下,人血和马血混合,急速的失血令这个骑兵的惨叫很快就弱了下去,也是不活的了。

    shè击不过是一瞬间,弩和诸葛连弩的杀伤力将围墙上的江裂虎等人都惊住了,上弦都慢了一拍,马维更是张大了嘴合不拢来,他自己设计的这些杀人利器,但从未在人身上实验过杀伤力,今rì这种直观的杀戮,那种血淋淋的感官,令马维吃惊之余突然一阵恶心,马维顾不得有任何表示,直接趴在围墙上就是一轮狂吐。

    江裂虎却兴奋的怪叫一声,一边上弦一边直接跳下围墙,白麻子等人反应也不慢,先是将手中的弩用最快的速度上弦,也跟着江裂虎跳下墙,罗烈至来得及吼了一声:“抓个活的。”

    “嗖嗖”连声,江裂虎几人的弩箭已经shè了出去,靠前的最后一个胡人后心中了江裂虎一弩,倒撞下马,远处看马的两名胡骑直接转身,本来是下了马在养马力,两人几乎用生平最快的速度上了马,散开的战马都顾不得收拢,直接打马就向远处奔去,等白麻子几人准备shè的时候,只看见远处马尾展动,很快就消失了。

    “娘的!跑得忒快!”白麻子大骂。

    cāo作诸葛连弩的工匠也是从未见过这等惨样,十几人和马维一样,吐得昏天黑地,冲到围墙附近的士兵都看到了弩箭的威力,乞活军的老兵们都是嘿嘿笑着,对于自己这边有如此威力的武器感到高兴。

    而年轻的备军武士们的脸sè都有点不好,毕竟他们没有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罗烈环视一圈,若有所思,站到还未完工的营门口,罗烈对兴高采烈的跑去shè杀胡骑地方的江裂虎等人大喝到:“如果有活的拉过来,别手快杀了,尸体都弄回来,将跑散的战马收拢。”

    罗烈回身喝到:“都回去休息,备军武士全部留下。”看到罗武兴致勃勃的在诸葛连弩边上,罗烈叫到:“二哥,弄十个木桩过来,有你看这宝贝发威的时候。”

    罗武直接从三米多高的土台上跳下来,大笑问道:“哈哈哈,这是好东西啊,威力太大了,你要木桩干什么?焦霸,你去弄木桩去。”

    罗烈对着那些脸sè难看的备军武士努努嘴,罗武一下反应过来,不怀好意的看着那些想吐的年轻士兵笑了起来:“小七,你想用那一招?这些生瓜蛋子是要cāo练下,不然上战场要尿裤子的。”

    罗烈一笑,他就是这个意思,在原来的记忆中,乞活军新兵练胆的时候就是将胡人捆在木桩上,让每个新兵都上前,用手中的武器对木桩上的胡人砍杀,不管是尸体还是活人,只有真正面对这种直接的杀戳,新兵不会在上了战场之后一见血就头昏眼花呕吐不止,是一种残酷的战场适应方式。

    罗烈这具身体的记忆是当年练胆的时候,手中的长枪刺进已经是一具尸体的胡人胸前,罗烈吐了,现在虽然得到的胡人尸体少,但是给这两百左右的新兵练胆也够了。

    挥手将这批备军武士领兵的校尉荆越叫过来,因为知道罗烈不会手话,荆越身边跟了一个备军武士做翻译。

    “你让你的兵准备一下,等下都给我排队刺杀。”罗烈说道。

    荆越有点茫然,看了翻译的手话还以为是翻译错了,疑惑的看着罗烈,罗烈摇摇头问道:“你杀过人没有?”

    荆越摇头,然后用手话说:“我见过死人的,不怕。”

    罗烈笑了:“战场上的尸体和死人可不一样,等下可别熊了,杀人可不是简单的事情,所有的备军武士都在看着你,你要带个好头,去安排你的士兵吧。”

第七十六章 开锋(票票给力两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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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越听令转身走向还留在原地的新兵们,白麻子兴高采烈的回来了,由于仅剩的两名胡人惊慌奔逃,留下了足足十六匹战马,这些战马驯养得十分不错,也不跑远,被江裂虎几人全部抓了回来,十五个胡人只有一个还活着,其余的全部在弩箭下丧命,血淋淋的尸体就丢在马背上。www..

    白麻子一进围墙就大声嚷嚷:“李铁蛋,这些马可是好东西,归你了,可别养不好。”

    李铁蛋笑着走上去,让手下乞活军士兵将马身上的尸体卸下,然后开始检查战马,不一会李铁蛋就将十六匹战马都看了一遍,走到罗烈身边:“都是良马,体长超过丈二,是好马。”

    罗烈笑道:“这下你心满意足了?去将马洗刷下,都归你管,以后我们还有更多的战马,你派些人去将死马拖回来,今天马肉加菜。”

    “好咧!”李铁蛋指派了二十几人去拖死马,带了几人将十六匹战马牵到江边洗刷去了。

    焦霸已经立好木桩,带人将尸体一具具的捆在了木桩上,死相狰狞凄惨的尸体令看着的备军武士们全都脸sè难看,连荆越都一副强忍的模样。

    焦霸嘿嘿笑着斜瞄着这些新兵,一颗大光头反shè阳光:“好了,荆校尉,让你的人上来吧。”

    罗烈上前几步,走到木桩之前,看着排好的备军武士大声说道:“你们的父辈都是最好的军人,你们经过了几年的训练,但是还是没有见过血的新兵,看到没有,这就是胡人,吃我们汉人人肉的野兽,他们不是人,就是野兽,我们就是要和这些野兽作战,对付野兽的最好办法,就是比野兽更凶残,让他们怕你,你们手中武器从来没有见过血,今天就让你们在直接上战场前见见血,虽然这些胡人不是你们杀的。”

    罗烈指着荆越喝到:“你带头,每人上前砍木桩上的胡人三刀,不许用枪捅,后面的跟上,要是有谁不敢出刀的,就给我滚回滨海种地去,他不配做一个天聋地哑武士。”

    荆越脸上露出狰狞杀气,一张脸憋成了铁青sè,却没有迟疑,反手拔出腰间的刀,走到左腿被shè飞流血过多而死的那名胡人尸体前,手中的刀挥起,“噗”的一声就砍在尸体的胸腹之间。

    “荆越!”罗烈一声厉喝,发现荆越听不见,上前一脚就揣在荆越大腿外侧,这一脚好不厉害,荆越长大的身体飞了起来,“嘭”的一声掉在地上,荆越疑惑的抬头看着罗烈。

    罗烈满脸都是怒sè,招手叫过那手话翻译,一把抓住荆越前襟,将荆越几乎提了起来,大吼道:“你干什么?你是这些士兵的校尉,难道你只有勇气砍一具尸体?最前面的木桩上面捆了一个活的,你怎么不去砍杀那个活人,你怎么进入军队的?只有娘们的勇气吗?”

    荆越看着手话翻译的收手势,一张脸青了红红了青,那胡人是战马被shè死之后被战马压在下面断了腿,被捆在木桩上就发现了不对,这些汉人根本不想从他嘴里得到什么消息,看那架势是要杀人,虽然他的腿断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但是求生的**令这个胡人拼命的在木桩上挣扎起来,口中用胡语拼命的咒骂,一会看着周围的士兵做乞怜状,一会等着眼睛大骂。

    反正大家都听不懂,就当这胡人是聋哑人了,焦霸没有堵住这胡人的嘴,绳子也是捆得马马虎虎,就在那胡人腰间绕了几道,连手都没捆住,那胡人还在挣扎,想要解开绳子,焦霸嘿嘿笑着抱手在一边看着。

    白麻子几人也是一脸调侃站成一排在边上围观,似乎觉得这些新兵的样子很好笑,罗武的表情没有两样,拉了一捆诸葛连弩的弩箭过来,坐在那里笑吟吟的看戏。

    荆越被罗烈一脚加一顿臭骂,目中shè出凶光,罗烈知道差不多了,丢开荆越前襟,对着那还在呼叫的胡人一指,荆越跳起来抓起刀,快步前冲,一刀就刺向那胡人的前胸,双手没有被捆住的胡人不知道那里来的一股求生的本能,刀锋刚刚接触胸口就双手抓住了荆越的刀锋。

    战刀入肉几分,鲜血顿时流了出来,那胡人长声惨叫,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面对面的荆越看到了那胡人嘴里焦黄的牙齿,一股恶心的口臭扑鼻而来。

    荆越的神力惊人,那胡人抓住他的刀没有被一刀穿胸,但是手指却被割断了七八根,鲜血顺着刀身流淌,荆越“呀”的一声大吼,眼神变得坚定,手中刀一抽,胡人一声惨叫,双手都只剩了一根大拇指,半个巴掌都被割断。

    荆越手起刀落,刀光掠过胡人颈项,一个半转身,长刀回转,反握刀把,刀尖从这胡人胸前直捅进去,力量之大将胡人身后的木桩都捅了个对穿,那胡人长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荆越第一刀割断了他的咽喉,鲜血呈雾状喷shè。

    荆越左手抵住刀把,冷冷的看着垂死的胡人,那胡人将手伸向荆越,无力的搭在荆越的肩膀上,手上的鲜血将荆越的半张脸都涂满了,荆越眼中露出横暴之sè,手一转。

    “咔嚓”一声,那胡人身后的木桩裂成了两半,荆越拔出了刀,那胡人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双目圆睁,脖颈和胸前全是鲜血,已经气绝身亡。

    罗烈点点头,荆越不愧是最优秀的备军武士,天生适合战场,刚才的表现称得上是冷酷,这对没有杀过人的荆越来说,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好小子,真不错,我喜欢你。”罗武拍着手大赞。

    焦霸也看着荆越咧嘴一笑,荆越收刀,身上鲜血淋漓,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转过身指着身后排成排的备军武士,对其余木桩上的尸体一挥,备军武士们脸上都流露出坚定,自己的校尉都杀了一个活的,死的有什么好怕的?

    十名士兵走出来,挥动手中刀就向木桩上的胡人尸体砍去,三刀下来,十名士兵的脸sè都苍白了起来,刚刚转身,有四名士兵就弯腰狂吐了起来,另外六人有三个看到战友呕吐,自己也忍不住吐了,但是吐完之后这十名士兵就回到了队列中,身体虽然还在轻轻颤抖,但是已经站住了。

    罗烈脸上笑容更多了,天聋地哑武士名不虚传,这些备军武士虽然年少,但是都有一颗战士之心,在砍劈之前没有一个人先吐,之后的呕吐可以容忍,至少他们的没有在拔刀之前就失去勇气。

    两百人轮过来,十几具尸体已经砍得稀烂,连捆尸体的木桩子都被这些因为紧张而收不住力的士兵们砍断了几根,在完成砍劈尸体任务之后,所有的备军武士身上起了一些变化,哪怕事后呕吐,年轻的士兵眼神中都有了坚定,淡淡的杀气也能够让人有所感觉,就像是刀剑开了锋一样

    以后他们上了战场,想必不会手足失措了吧?罗烈如此想到。

    看着站好队的士兵,罗烈点点头,叫到:“很好,你们已经完成了第一步了,就是能够用手中的武器对敌人出刀,虽然只是尸体,真正的胡人是不会动也不动让你们砍的,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很简单的,记住你们几年所学的东西,不要上了战场连挥动武器的力气都没有,记住你们是天聋地哑武士,这个名字总有一天会冠以你们的名字,好了,都去洗洗休息,真正的战斗还没开始呢。”

    罗烈转身准备离开,罗武大声说道:“小伙子们不错,今天的晚饭有马肉羹,都给我敞开肚皮吃。”

    马肉?还是做成肉羹?才经历了一个战士最重要的一刻的备军武士们脸上全部都发白了,不少人呕吐的感觉又上来了,包括荆越在内。

    罗武大笑起来,晃着膀子离开了,白麻子等人跟在罗氏兄弟后面走开了,营地恢复了一点平静,血腥味在弥漫,战斗即将来到。

    夜幕下的阳信城墙看上去很是单薄,城墙上阳信县令方攉脸sè难看,胡人的兵力超过了他的想象,就凭阳信的一千多守军,怎么和城下铺天盖地一般的胡人抗衡,方攉不是世族出身,也没有读过几天书,所有的一切都是用军功换来。

    胡人他不怕,他怕的是阳信一旦被破,城中的几万百姓只怕会在凶名昭著的段氏鲜卑手中被屠杀殆尽,滨海出兵他是知道的,不过只有一千兵力,就算和阳信合兵一处,此战也是凶多吉少,方攉可没有想过投降,他从军的原因就是他整个家族都被羯赵灭族,对于胡人的仇恨可谓刻骨铭心。

    胡人的表现很是奇怪,也不进攻,也没有扎营,一排排的骑兵横列在阳信城外的平原上,就像乌云一般遮天蔽rì,仿佛在等候着什么。

    “族长,天sè已晚,不知道滨海军队会不会上岸,不如先扎营吧,我们明天就攻城,只要阳信打下了,罗烈一千多兵能抵什么事?”段野力靠近段轲,坐下战马打着响鼻:“士兵们已经疲倦了。”

    段轲不搭话,良久才开口:“罗烈不会不上岸的,不然他出兵就毫无作用,我知道他肯定要上岸和我一战,”段轲脸上露出疯狂的笑意:“我知道他已经来了,阳信算什么?小小一个县城,什么时候想打就能打下来,扎了营有罗烈的消息又要动,先等斥候的消息,我要的是罗烈,我要他死………”

    战马飞驰,两骑胡骑飞快的从南边而来,从南边来?方攉若有所思,只怕胡人就是在等这两骑斥候吧?

    两个失魂落魄的侦骑滚落马背,其中一个斥候结结巴巴的对段轲报告:“族长,第七第九斥候小队跟随滨海船队,滨海军队已经于昨rì夜间上岸,在南边的一个河岸开始修营寨,人数在六百左右,都是甲士。”

    段轲盯着两名斥候:“你们其他的人呢?哪里去了?”

    被盯着的两名斥候全身都趴在地上,不敢抬头,段轲声音中的疯狂令两人都害怕得颤抖了起来。

    “他们…..他们都死了,滨海军有很强的弓箭,shè程极远,我们在远处观察滨海军立寨,结果被弩箭偷袭,前面的十几人全部被杀,我两人在后面逃得xìng命,才能够回来报信。”

    “上岸了就好,你们带路吧,”段轲挥手叫来传令兵,号角声响起,凝立不动的大队骑兵开始移动,往南边小跑着离开,很快就全部消失在阳信城下。

    城上的方攉摸着下巴往南边看,黑沉沉的什么也看不见,胡人为什么往南去了?难道是陷阱?方攉疑惑了。

    “晚上注意jǐng戒,不要被胡人偷袭,遇jǐng马上擂鼓通知,不可懈怠。”方攉吩咐守城的校尉,带着疑惑下了城墙,他隐隐约约的感到胡人的主将带兵离开恐怕是为了滨海的援兵,不过在这黑夜中只有步兵的阳信是不敢出城的,只有等了,方攉边走边想。

    此时段轲在和段野力说话:“两个段氏的耻辱,被汉人夺了胆气,,到了地头野力你就将这两人斩了,”段轲的声音仿佛带着咯咯之声,那是段轲切齿的声音:“罗烈,我看你一千兵力怎么挡我五千骑兵,我要将你做成肉羹。”

    黑暗中蹄声如雷,万马奔腾中段轲直奔水口滩,罗烈和段轲的第二次交锋即将展开。

第七十七章 战云压城

    水口滩这个原来只有泥泞之名的地方,现在驻扎了一只军队,水口滩最高的地方方圆二十多亩的高地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河滩处一条简易的码头一只延伸到了水中,高地上一个个简单的遮蔽搭起,一队队士兵排着队开始领早餐,十几口大锅冒着热腾腾的蒸汽。

    这个营地没有四面竖起营墙,只在西面通往内陆的方向立起了一道三米多高的木料为底泥土为面的寨墙,寨墙内面有八条泥土堆成的斜坡道,一直通往寨墙上,其中五个通道是通往五具诸葛连弩所在高台,放置诸葛连弩的高台比整个寨墙都要高出一米左右。

    寨墙开有两道大门,大门用的是简单的木制门,门边堆有齐胸的大型拒马,显然不是一道合格的大门,不过很方便寨内战士冲杀出去,寨墙外面直上直下,时间太短不可能做成如何的坚固和光滑,只不过草草的将泥面抹平。

    罗烈的飞虎罗字旗正在寨墙上飘扬,在罗烈他们登岸之后第二天下午第二批五百士兵就到了,后来的荆正看到自己的弟弟荆越吃了一惊,因为荆越如同一把出鞘的长刀,透出一种逼人的锋锐,当得知罗烈用胡人尸体来练胆时,荆正二话没说,要求出去侦查敌情,罗烈准了,让李铁蛋带上全部十六匹战马,由江裂虎、白麻子、李铁蛋和荆正荆越组成了一只侦骑小队出寨侦查胡人动向。

    马维是寨中最忙碌最累的,从登岸一刻开始马维就没有睡过觉,一刻不停的组织安装连弩,修寨墙,简易码头,一直忙碌到第二天深夜。

    罗烈却是睡了一个好觉,天空刚泛出鱼肚白,罗烈就走出了他休息的地方,极目远眺,徒骇河一片平静,水面无风,河水随着流动翻起微波,顺着河岸生长着极为茂盛的芦苇,白sè的芦苇花随着河水摆动,让人生出一种天苍苍野茫茫的感觉。

    罗烈心胸为之一畅,胸中豪气顿生,手中虽然只有一千士兵,但罗烈却无所畏惧,自从山神庙苏醒以来,罗烈深深的为这个时代感动,汉族在胡人手中挣扎求存,不屈不挠,冉闵灭羯赵,出杀胡令,罗烈身为一个武者,胸中自有暴烈。

    自古武者都是一言不合拔刀相对,武道的坚持,xìng不烈难成武者,现代社会怎么可能让练武之人有这种杀气,有这种武者的暴烈?说白了你要是一言不合就取人xìng命,那结果就是坐牢吃枪子。

    罗烈落得只有出国打黑拳,是要借助生死边缘突破境界,要释放心中武者一往无前无敌的杀气,罗烈在这个时代有兄弟相互扶持,前世的记忆似乎都遥远了,罗烈眺望东方一轮红rì从河面跳出,只觉得心中无比畅快。

    一声长啸,金光投shè到罗烈身上,所有的战士回头看向罗烈方向,风气了,天亮了。

    罗烈和罗武一起站桩,两人相对,几乎同时两人睁开双目,罗武跃跃yù试,罗烈笑了:“二哥,想试试?”

    罗武点点头:“我练功直觉进步甚大,筋骨比之以前强大太多,除了和大哥练手,就不知道自己进步水平,小七,我们兄弟比试下拳脚。”

    罗烈一晃头,脖颈发出咔嚓的响声,右手在前左手在后,双腿一个回身弓马,气势沉凝,如一座山蹲了下来:“来吧,我看看二哥你的进步有多大?”

    罗武大为兴奋:“好,二哥来了。”

    当下也不废话,罗武一个弹步,右手成爪,左手虚护面门,一爪就抓向罗烈肩膀,这一下好不快速,扭腰发力,肩膀将整个前臂带动,整个手臂如同攻击的毒蛇,指爪之间居然带出了风声,只要抓中,罗武这一下能够将人身上连皮带肉都撕下一块,正是虎型拳中虎爪。

    罗武话语间虽自信,但却是知道罗烈的厉害,在山中修行的时候罗烈可没有少收拾他们,哪怕罗烈当时力量还比不上其中的几人,但是真正搏击的时候没有一人能够打得过罗烈,罗烈徒手拳法直接暴烈,看上去直来直去,但是基本都是针对要害,罗武根本没考虑罗烈会挡不住自己,所以一上来就是全力以赴。

    不远处站着的刘大山等亲卫都看到了罗烈兄弟俩动手,全部都围了过来,罗烈平时除了教授他们练武,很少出手,一是来到滨海伤势未好,二来罗烈也确实对于击败刘大山几人没兴趣,不过刘大山他们可是见过罗烈和胡人战斗的场面,几乎都是一击毙命,速度快的不可思议,最主要的是罗烈那种无惧生死的烈xìng,刀劈下来眉头都不皱,只用比对手更快更有效率的方式击杀对手。

    “嘭”罗武一抓什么也没抓到,罗烈底下出了一脚,脚尖踢中罗武手腕,腿上力量怎么也比臂力要大,像是击中了蛇的七寸,罗武这一下顿时无功而返。

    “二哥,战场厮杀可以不留余力,但是单打独斗可不能一发不能收,毕竟现在你还没有进入明劲,一击不中就容易露出破绽,也不能继续进攻。”罗烈提出一脚没有追击,罗武收手后退。

    罗烈这一脚看似简单,但是能够准确的踢中罗武的手腕,这可不是简单事情,罗武手臂都是一阵酸麻,却毫不气馁,双爪一分,一声长啸就扑向罗烈,其势真如一头猛虎扑击,带出的风声混着长啸,直如一头人形猛虎,已经深得虎形拳jīng髓。

    罗武的双爪只要粘着人体,一抓一撕那是威力无穷,虎形鹰形练得最多的就是指力,以身法配合,进退如风,扣拿关节咽喉,杀伤力那是不用说的,而且指力强大之后,使用武器的时候也会有优势,人的虎口是最容易受伤的地方,冷兵器时期一场战斗打下来,战斗过的士兵虎口不受伤的很少,真正在战斗中哪怕明知道和对方兵器交击自己会吃亏,但人的反应却是来不及的,只有硬碰,能够闪开对方武器进攻的士兵,那就需要习武训练,真正将这种避实就虚的习惯变成本能,那就是jīng锐中的jīng锐了。

    罗武这一下获得了满场彩声,在场的亲卫除了刘大山习练的是熊架,张疤脸和汪胜练的都是虎形,罗武这一下形、势、架神完气足,比他们高明得太多,其余的亲卫都是从乞活军中选出的jīng锐军人,跟随罗烈时间虽短,也开始习练八极和形意,因此也能看出罗武这一下的厉害,喝彩之余众人都背上发凉,要是自己面对二军主,只怕马上就会被撕开皮肉,惨不可言吧。

    说来话长,罗武扑击出去彩声响起不过是一瞬间,罗武已经扑到了罗烈面前,双爪直接往罗烈劈头盖脸的抓去,根本不管罗烈护在身前的双手,罗武有自信,自己的双爪就算罗烈用手抵挡,也能够抓开,不过罗武还是留了手,只要罗烈用手抵挡,自己顶多扣住罗烈双手,不发力就是了。

    罗武却没有想到罗烈却双手一缩,收回到了胸前,身体一矮,不退反进,这一下又快又急,和罗武前冲的势头一对,罗武双爪一下就抓空,直接伸到了罗烈双肩后面,仿佛是双手抱住罗烈一般。

    罗武和罗烈两人的面目都差点靠在一起,罗武看到罗烈嘴角挂起一个弧度,心里大叫不好,原来罗烈收拾他们的时候凡是要出手击败他们的时候就会露出这么一个笑容。

    罗武双手回翻,变招扣向罗烈肩头,罗烈此时却只是长身直立,双肩直接顶在了罗武双臂上,这一下双腿借地力,罗武只觉得手臂被这一顶止不住就抬了起来,整个身体仿佛都要被这一下顶得离地,双腿一虚,罗烈已经侧身,肩头顶在了罗武胸口,罗武大叫:“贴山靠!”

    身体已经腾空飞了出去,罗烈这一下没有用刚劲,只不过是将罗武顶出去,罗武落地就势一个后翻滚,就站了起来,丝毫没有受伤,罗武站起来就站在了那里思索起来,罗烈这一下已经是完胜了罗武,只要贴山靠发力,罗武的肋骨不知道会断几根,何况罗烈的双手都没有动过。

    此时亲兵对罗武的喝彩声才刚结束,两人就已经分出了胜负,刘大山等人全部张大口呆住了,特别是后来成为罗烈亲兵的战士,不少人都没有亲眼见过罗烈出手杀敌,但是却见过罗武小试身手,那可是无敌的存在,却被罗烈简单的一脚一进一顶就击败了,这时所有人都服气了。

    罗烈看看双肩衣服裂开的口子,罗武在被击飞的时候双爪下压,将罗烈双肩的衣服抓破了,不过根本没时间发力,罗烈走了几步,说道:“二哥,没事吧?”

    罗武抬头,脸上若有所思:“没事!”

    罗烈:“二哥想通了没有?练骨巅峰之后就是明劲,什么是明劲?就是身体的协调xìng和体力都达到了一个高峰,每一击,一举手一投足都能够劲透指尖,劲力直达末梢,劲力堂堂整整自然而然就能够发挥,不用作势蓄力,一招一式自然有大力附带。”

    罗武双目一亮,似乎明白了点什么,罗烈接着说道:“人发力有三根,双腿立地,谓之山根,力由腿起,腰力最活,谓之灵根,传山根之力达全身,所有的招式和速度皆与腰力有关,站桩和八极小架都是练腰的,最后就是人的脊柱,人坐卧如弓,高手无论坐卧脊柱都是呈微弯的状态,一如猛兽猎食,在扑出去之前都是蜷身,一旦出击脊柱如抖大枪,势如雷劈电闪,每一击都是最强攻击,脊柱也是最后一根,称为雷根,平时深藏,出击如雷动九天,力起山根,接灵根,抖雷根,三根通达就是明劲了。”

    古时练武很少都这种理论如此详尽的讲解,不少武将自己武艺很高,但是不知道如何表达出来,以至于虎父犬子之事层出不穷,罗烈的解说令罗武大喜,脸上露出开心的表情,他已经感觉到了前方的路。

    罗烈拍拍二哥的肩膀:“二哥,你一直以来还是带了原来的一些不好的习惯,不管是使刀还是拳脚都喜欢由上往下攻击,其实是完全有问题的做法,我所教的刀法和枪法几乎没有这种招数,要是二哥你一刀劈下,我一刀由下往上撩刀迎击,谁更能够发力?”

    罗武:“我知道了,肯定是由下往上撩刀更容易发力,力量也会更大,力由地起,我从上往下就脚下虚了。”

    罗烈点头道:“二哥你想通了就好,枪为刺最强,其要诀就是一个抖字,此战过后我们回到滨海,用药物将二哥你全身气血激发,再真正领悟力贯指尖,二哥你就进入了明劲这一境界了,强大的武者使用长枪时,脊柱和手中长枪呼应抖动,每一击可以让人根本看不清来势,死了都不知道是被枪尖刺中那里,那才是真正的战场无敌猛将。”

    罗武和罗烈亲兵都听的入神,脸上都露出向往之sè,要是真能练成此等武功,那才是不枉此生。

第七十八章 进攻

    “好了,都散了,二哥,吃东西去,过去一天两夜了,胡人要来也就是今天了。”罗烈径直走向自己住的地方,他和罗武的食物已经被刘大山拿来了。

    正在此时寨墙上值守的士兵拿起了一面红sè的旗帜挥舞,大喊:“有骑兵出现,有骑兵出现。”

    罗烈一转头,一把抄起自己的槊,甲也没有着,就往寨墙奔去,一边跑罗烈一边下令:“二哥,带你的五百人到寨墙备战,持弓弩的士兵上寨墙,马维,马维,马维呢?”罗烈转头问跟在身边的刘大山。

    “马营令太累了,刚才吃过东西回去睡觉了。”刘大山回答。

    “去将他叫起来,他要指挥诸葛连弩,其余的士兵继续休息,保证好体力。”

    “是!”刘大山转身离开,跟随刘大山离开的还有五名亲兵,他们要将罗烈的命令尽快的传到校尉一级军官那里。

    罗烈三步并作两步沿着斜坡冲上了寨墙,一上寨墙罗烈就有点后悔,自己没事显得如此急躁干什么?就算是胡人真的来了无非是做过一场,自己身为主将,所有的士兵都在看着自己,如此沉不住气会影响士气的,罗烈马上就放缓了脚步:“汪胜,去将我甲胄取来,让二哥慢慢整队,弓弩手先上寨墙,告诉二哥不用着急,胡人赶路时间长,不肯能直接来攻。”

    吩咐完罗烈站在寨墙上看去,只见一队战马飞快的穿过通道往寨墙跑来,罗烈认出那是出门侦查的江裂虎几人,战马少了三匹,只剩了十三匹,显然是跟胡人接触了,出城的人倒是一个没少,远处山丘挡住了视线,但能够看出烟尘大起,有大量骑兵正在往这边移动。

    李铁蛋一马当先冲进寨门,江裂虎几人骑在战马上鱼贯而入,江裂虎双掌一撑马背,从马背上一个侧翻就跳了下来,他年轻人心xìng,有意炫耀武功,动作漂亮,下马无视前冲力,双腿如钉子一般钉在地上站定,寨门附近的乞活军士兵喝一声彩,江裂虎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抱拳示意,一派轻松。

    罗烈看着江裂虎耍宝,轻轻一笑,他知道江裂虎是为了让士兵不至于那么紧张,才有意无意的用这种方式来缓解紧张气氛,江裂虎也不是完全没有心机,罗烈看来江裂虎头脑十分灵活。

    江裂虎一阵小跑,上了寨墙,在罗烈面前一礼:“军主,胡人前锋约一千,距离我们不到十里,对方侦骑太多,不过前锋身后应该还有三千以上的骑兵活动,战马扬起的烟尘很大,和前锋的距离不远。”

    罗烈:“可看清了军旗,是哪一部胡骑?”

    “是鲜卑段字旗,看来消息没错,就是段氏鲜卑的段轲领兵,看上去战斗力不错,我们和对方的侦骑接触了下,杀了几个,不过损失了三匹战马,被对方的弓箭shè中了。”

    “好,下去休息吧。”

    罗烈望向通道对面出口,此时已经有胡骑出现,都是人数不多的斥候,人数在十多骑,都在马上往这边眺望,胡人那边距离寨墙有两里左右,正好有一个不高的小山丘挡住,山丘上有树木,胡人侦骑观察了一阵,退回树林中去了。

    马维揉着眼睛上了寨墙,他身后跟着同样看上去很是疲惫的cāo作诸葛连弩的将作营工匠,马维问道:“胡人来了?要不要将连弩上弦?”

    罗烈有点不好意思,自己这根弦绷太紧了,敌情不明就将所有人都调动了,未免太沉不住气,不过罗烈也没有去纠正,就算是有备无患吧,毕竟罗烈没有真正的经历过大战,也从未领过如此多的士兵作战。

    “胡人前锋快到了,不过他们从阳信赶来,就算马匹有更换的,人也会疲倦,估计不会马上进攻,段轲就算再恨我,也不可能无视行军作战的大忌,等下你就下去休息,我估计最迟胡人明天才会进攻。”

    马维努力睁大眼睛,往西看去,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山丘后有骑兵行动时的烟尘冒起:“算了,我就在靠近寨墙处去睡,胡人来了叫我,我手下也很累,都去休息下,反正你们手里还有弓弩,足够支持一段时间。”马维说道。

    罗烈点头:“去吧。”

    此时罗武已经将手中五百士兵集中,一部分在坡下等待,约三百左右的士兵登上了寨墙,罗武靠近罗烈,问道:“来了?有多少人?”

    “跟原来的消息一样,全部兵力在五千左右,不过战马超过一万,是段氏鲜卑,领兵的估计就是段轲。”

    罗武咧嘴笑了:“在卫县还没有被打疼啊?又来了,不过五千人确实多了。”

    罗烈拍拍身边的诸葛连弩:“有这个大家伙,每个连弩都配了一百只弩箭,我们有弩一百一十,配弩箭八千,弓一百二十具,配弓箭一万,弩的威力二哥你看见了,就算两箭shè死一个胡人,胡人要来一万人才够杀,何况我们这里只要打一天,后面就能够制作出更多的弩箭,这一战就是用弩这个优势和胡人打,我看胡人有多少人命来填。”

    罗烈说得夸张了,胡骑要是真的冲锋,两里地战马全力奔驰不过是两分钟左右,按照弩的shè击速度,在进入shè程最多shè出三轮,而且第一轮shè击只能是不计准头的抛shè,弓倒是速度比弩快很多,但是shè程却近得多,也差不多能够shè出三轮,两百弓弩加上诸葛连弩六轮不过是shè出一千多只弩箭,所以还不能真正的起到决定胜负的作用。

    罗烈的真正目的就是利用寨墙,使胡骑只能如攻城一般的进攻,如此以来才能发挥弩的优势,但是和胡人的正面肉搏就是不可避免的,这也是罗烈兵力不足和弩数量不足的无奈,要是人手一具弩,这一千人就足够将这五千胡人shè个人仰马翻魂飞魄散了,不过现在只有一百具蹶张弩,加上三子弩不过一百零九具。

    罗烈叹口气,振作jīng神,左右晃晃脑袋,心底却翻起兴奋的感觉,握枪的手也用力了,罗烈武者之心已经沸腾了,要在战场上找到勇烈感觉,杀胡人罗烈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相反罗烈期待将要到来的大战。

    出口突然冒出了大量的骑兵,那各种颜sè的皮甲说明了这些骑兵的身份,胡人的前锋骑兵到了。

    段轲的前锋统兵将领是突厥族的阿肯脱里脱,所在的突厥部族还不到万人,此次跟随鲜卑出兵,却足足派出了两千兵力,几乎能够上马的族人都来了,阿肯脱里脱手下率了八百人,号称一个千人队,在跟随段轲的小部族中算是最大的力量,因此成为了前锋的主将。

    阿肯脱里脱有一副棱角分明的脸孔,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是一个草原上的美男子,加上健硕的身体和不凡的马术,又是这个突厥部族族长的长子,此次所有脱里脱部的兵力,最jīng锐的就是阿肯脱里脱手下的八百人,但里面还是有胡须苍白的年纪很大的战士。

    这也是小部族的无奈,人数太少,草原上的规矩也是出多大力就能够得到多少,一切用实力说话,阿肯脱里脱虽然头脑勇武不凡,但因为部族实力,只有跟在段轲身后,攻城要冲在前,拿战利品段氏鲜卑要先挑。

    但这就是规矩,阿肯脱里脱只有尽量的保住自己手中的这点力量,女人、孩子和财物,只要能够在富庶的中原得到很多,脱里脱部才能强大起来,才能在中原站住脚,仗,是要打,不过阿肯脱里脱可不会头脑一热就乱来。

    加上手里的其余小部族的士兵,阿肯脱里脱手里的骑兵接近两千,目视前面看似简陋的那堵寨墙,阿肯脱里脱却久久不动,也没有下令,他身后分成了两个部分,站在他身后的一排排的骑兵是脱里脱部的本部人马,另外一千多骑兵聚成一团,仔细看又分成了六个部分,在不到两千人骑兵的军队中有七个小部族将领,各自打着各自部族的旗号。

    三四匹战马奔驰过来,马上的骑兵大咧咧的对阿肯脱里脱问道:“黑云部的首领问脱里脱部首领,对面汉军只有千人,是不是马上进攻?”

    阿肯脱里脱厌恶的皱起了眉头,黑云部是鲜卑的一个分支,人数不多,但是一直以鲜卑族自居,只有五百士兵却处处都要显示和脱里脱部等小部族不同,阿肯脱里脱早就不耐烦黑云部领兵的将领将室莫啼这个脑子里面只有女人和酒水的混蛋了,连他手下的传令骑兵都敢和阿肯脱里脱这样说话。

    “脱里脱大人是前锋主将,你怎么能这样说话?”阿肯脱里脱身边的部将恼怒不已,直接骂了出来,阿肯脱里脱身后的士兵也露出怒sè。

    那传令骑兵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汉军被我们鲜卑大军打得到处乱窜,我们鲜卑骑兵能够以一当十,只要我们五百骑兵出动,这里的一点汉军怎么能够抵挡?将室莫啼大人只是让我来问问,我们黑云部是要发动进攻了,其余的部族也同意和我们一起行动。”

    阿肯脱里脱大怒,这是要将自己的前锋军主将身份都要夺去?将室莫啼居然如此大胆,敌情不明,地形不明,将士疲惫,就要对敌人进攻?难道以为一千多骑兵就能够吃下同等兵力的汉军?简直是那自己xìng命开玩笑。

    阿肯脱里脱知道,将室莫啼一直对自己才是前锋军主将心怀不满,段轲也是瞧不起将室莫啼这人,本来他的人马也只有五百,所以就让阿肯脱里脱做了主将,这将室莫啼就一直yīn奉阳违,还和阿肯脱里脱统领的其他部族的人联合,形成小集团。

    阿肯脱里脱心里大怒,脸上却是无奈,这他吗的怎么打仗?所有小部族的将领在自己部族中都是说一不二的主,自己这前锋主将也真是没意思。

    阿肯脱里脱脸上yīn得如同雷雨将来,嘴唇抿得如同脸上被砍出来的伤口:“你去告诉将室莫啼,士兵疲惫,段轲大人的主力尚在半天路程之外,现在不适合发动进攻,我要派兵探路,还要选地扎营,等待段轲大人大军到来,如果将室莫啼不停军令,那么我会和段轲大人报告。”

    那传令骑兵冷哼一声:“无胆鬼,还敢说自己是突厥后裔。”言罢根本不等阿肯脱里脱说话,拨马就离开了。

    阿肯脱里脱身后的族中将领气得两眼冒火,手全部按在刀把上,一将怒喝:“脱里脱大人,这厮如此无礼,让我去砍了他的脑袋。”

    阿肯脱里脱强忍心中狂怒,摆摆手:“毕竟他们是鲜卑人,真闹翻了段轲大人面子上不好看,他要打就让他去,我们在后面观察,找死可不是我们的责任,你带人将附近树林都查一遍,不要有伏兵,这个地形如此奇怪,汉军只在这边建了一道寨墙,肯定有什么问题,我带兵在这里给将室莫啼压阵。”

第七十九章 将室莫啼的如意算盘

    黑云部的将室莫啼是个黑脸的壮汉,说是壮不如说是有点胖,黑云部准确的说并不是鲜卑人,只不过是鲜卑分出来的小部族,将室莫啼的妹妹嫁给了鲜卑的大将慕容白,说白了黑云部不过是慕容白的附属部族罢了,但将室莫啼却自豪的很,看来这世上那别人的屁股当做自己脸的人那里都有。

    接到传令兵的回报,将室莫啼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转头对围在身边的其余五个小部族的将领说道:“看到没有,阿肯脱里脱从来都是无胆之辈,侦骑查看过,对面墙内的汉军不过千把人,何况你们看,寨墙都只立起了一面,其余两面全部没有寨墙,在我们骑兵面前防御如同虚设,我们分兵行动,你们分成两队,从侧面进攻汉军,我带黑云部骑兵正面引诱,等你们冲入汉军营中,我这边一举杀入,这功劳就是我们的,脱里脱部就只有在后面吃灰,里面有段轲大人最恨的汉军将领,你说我们将这个人的首级献给段轲大人,阳信攻下段轲大人会亏待我们吗?还用在乎小小的脱里脱部?”

    将室莫啼粗得像一根根小萝卜的手指一伸:“关键是速度,马上进攻,我们的士兵也累了,一鼓作气冲上去还能够有体力,现在马上行动。”

    一千多骑兵在角号声中分成了三股,两翼每股约有三百多骑兵,中间有五百多骑兵,是将室莫啼的手下。

    罗烈和罗武在寨墙上看着胡兵居然马上就要发动进攻的模样,都惊讶了,兄弟俩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眼中的惊讶,才知道不是幻觉。

    罗烈苦笑道:“没想到胡人如此骄横,长途而来马上就像进攻,以为我们都是土鸡瓦狗?刚才我还说胡人今rì不会进攻,胡人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罗武笑道:“这点骑兵就想攻下我们营寨?两边的泥沼都不探明就想往两翼迂回,去将马维叫起来,诸葛连弩今rì就可以大大的开开荤了。”

    罗烈:“不用,诸葛连弩用不上,就前面的五百骑,二哥你带三百兵出寨迎敌,寨墙上的弩箭足够他们喝一壶了,等两翼骑兵陷进泥地,再出去杀人夺马。”

    罗武哈哈大笑:“那好,我就下去了,先让胡人知道知道我们乞活军的厉害。”

    三百乞活军士兵列队直接出了两道寨门,在寨墙前面排好战阵,在阵形前面摆开了一层层的拒马,这种拒马是直接打进泥中,将木桩斜向外钉进泥土,再用斧头将露出地面四尺左右的木桩顶部削尖,五六根并成一排,并不是将整个道路都封住,错落有致的一直打了四层。

    这种拒马战马不可能一跳就越过,要是强行跳跃,很可能被削尖的顶端把马腹都顶穿,只有绕过拒马才能继续前进,这样一来寨墙上的弩弓就有发挥的时间了,而且步兵用手中的长枪也可以隔着拒马攻击马上骑士,战马的冲锋威力就被降到了最小。

    本来罗烈以为胡人看到自己的拒马阵就会先扎营,结果将室莫啼出乎了罗烈的预料,两侧的泥沼并不是深入陆地,从胡人所在的地方要到寨墙处三百米左右才是泥沼,前面的一里多虽然也是比较泥泞,带还是能够通过。

    手持弓弩的士兵列队上了寨墙,营地现在唯一的制高点就是寨墙上,罗烈还是留了后手,剩下的五百左右的士兵也严阵以待,防止胡人人品爆发从两翼突进营地。

    “喝!”一阵呼喝,罗武站在最前方,身后三百乞活军士兵站成六十人一排的阵形,长枪在最后的拒马阵上方斜伸出去,士兵之间站得并不是很紧密,这是有拒马作为依仗,要是没有拒马,步兵就要结成紧密的枪阵对抗骑兵,后面的一百二十士兵和前面三排列阵的士兵间隔了三十米左右,这些士兵是后备,前面一旦破口,后面的士兵就会上前填补空缺。

    所有人都到位了之后,胡军骑兵也开始了冲锋,这一片河边营地前方平坦无遮,两尺长的青草荡起阵阵绿波,看上去和普通的草地没什么两样,胡人骑兵几乎一开始就放马疾奔,寨墙上的弓弩胡人骑兵都看见了,对付远程兵的最好办法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近身之后和对方士兵缠在一起,弓弩的威力就没有了。

    对于汉军几百人就敢出寨列阵,将室莫啼只认为是汉军失心疯了,那拒马阵下面都堆了泥土,将木桩埋了一半,看上去高度不是很高,这是视觉误差,也是罗烈吩咐这样做的,所以将室莫啼根本没有将前面稀稀疏疏的木桩放在眼中。

    一千多匹战马奔腾的模样是什么样的?现在就能够看出,虽然分成了三部分,但战马发力奔驰的景象可以让人胆寒,地面微微颤抖,蹄声如雷,知道汉军弓弩不少,胡人骑兵在策马奔驰的时候都尽量放低重心,伏在马背上,减少露出的面积,一把把战刀抽了出来,在阳光下反shè出无尽的杀气。

    将室莫啼还是有点小心机,生怕汉军有什么陷阱,他的骑兵速度比两翼其余部族的骑兵速度要慢,三路骑兵呈V字型冲锋,冲了一半左右的路程,将室莫啼见没有什么陷阱,大喝一声就下令全力冲锋,三路骑兵顿时加速。

    胡人都是轻骑兵,不要说马甲了,连战士身上的皮甲都很难有整齐全套的,这些部族骑兵不是鲜卑骑兵,甲胄是不可能保证给他们的士兵的,胡骑作战的方式和狼群差不多,很少正面冲撞列阵的步兵。

    步兵列阵,不管是枪阵还是斩马刀,战马是动物,会恐惧,就算能够冲破步兵阵,损失也会很大,对于人口少,战士jīng贵的胡人来说,这种损失很伤筋动骨,一般破步兵阵的办法就是迂回,骑兵用的基本上全是刀,用刀就是着重侧击。

    通过不停的迂回,调动步兵阵形,只要步兵阵形在转向的过程中散乱,胡骑就会从散开的缺口突入,此时轻骑兵的威力才能够发挥,手中的刀才有用武之地,两条腿怎么也跑不过四条腿,将室莫啼也是这样想的,他打得主意就是冲近寨墙马上骑兵转向,怎么可能去硬碰汉军寨墙和寨墙前面列阵的步兵,直接往侧面绕击,从没有寨墙的方向突进去就完了。

    战马奔驰带起的泥块和碎草飞舞,看上去气势极强,成建制的重骑兵编制在曹魏出现,大名鼎鼎的虎豹骑就是轻骑兵和重骑兵的结合兵种,发挥到极致的就是隋朝时候出现的具甲骑兵,人批重甲马着马甲,一骑具甲骑兵就是一个人形坦克,一旦冲击起来,几乎没有步兵军阵能够抵挡,这种重甲骑兵才能够真正的冲击重步兵列成的军阵。

    人都是有恐惧感的,骑兵急速奔驰的那种压迫人的气势,没有一定的胆气是根本顶不住那种山崩地裂的压力的,就算是轻骑兵冲阵,连人带马的重量能够形成惊人的惯xìng,列阵的前两排步兵几乎没有活命的可能,鲜卑骑兵正是用这种方式破掉了冉闵的步兵战阵,用人命来换的胜利。

    胡骑一发动冲锋,很快战马就冲过了中线,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往前了一大截,堪堪进入shè程之后随着罗烈一声令下,蹶张和三子弩首先shè击,斜上抛shè,弩弦发出“蹦蹦”的脆响,shè出去的弩箭撕裂空气,慑人的“咻咻”之声练成一片,一百多具弩将弩箭往奔驰而来的胡骑头上shè去。

    持弩的士兵没有空观看shè击效果,马上开始上弦,蹶张比较简单,双脚踩住弩头前的两个蹬环,双手拉住一个用铁皮加固过的木制勺子一般的上弦器,往后一拉,上弦器搭着的弩弦顺着打磨光滑的勺面就滑到了激发弩机上挂住,然后抬弩上弩箭就能够再次击发了。

    三子弩shè程最远,威力最强,但是上弦的时间比蹶张慢一倍,江裂虎抓住三子弩下面的木杆拼命用力快速扳动,但是弩弦还是不紧不慢的一点点张开,气得江裂虎差点骂出声来。

    将室莫啼在冲锋的五百骑中后方,左右都是亲信护卫着,他对自己的xìng命可是很在乎的,寨墙上发shè弩箭将室莫啼看见了,他觉得汉军是不是怕了,那么远就shè箭了?只怕根本shè不到自己的骑兵,这些汉军如此不堪,等下一次放箭,自己只怕都冲进了营地了。

    想到这里将室莫啼差点笑出声来,这样差劲的汉军,自己这个功劳可是很轻松就能拿到,只怕段轲大人都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吧?想到这里将室莫啼心中火热,恨不得马上骑兵就冲进对方营中砍杀起来。

    “啊!”一声惨叫,将室莫啼前面的一个亲兵身体一挺,一头就栽下马去,将室莫啼清楚的看到一只尾翼很小的箭只插在那骑兵的前额,箭头居然从这骑兵的后颈透出,后颈处的皮盔边一扬,将室莫啼脸上顿时感觉一片温热,那骑兵掉下战马,将室莫啼的战马一下就踩中了这倒霉蛋的头颅,人头像一个烂西瓜一般裂开,染红了一小块地面。

    将室莫啼仿佛是在看慢动作,所有的一切都清楚的看得一清二楚,将室莫啼知道自己脸上肯定是洒满了前面骑兵的鲜血。

    “怎么会这样,这么远还有如此大的杀伤力?”将室莫啼脑中转着这个念头,突然发现自己的视线怎么如此之好?

    他身前的骑兵已经稀疏了起来,将室莫啼才变得视野开阔了起来,由于罗烈手下弩兵还没有经过真正的列阵shè击训练,shè出的弩箭的方向就是冲着黑云部骑兵的前方中路集中,只笼罩了范围不大的一块,但是这样反而有了很好的效果,抛shè靠的就是弩箭的初速和自身的重量,集中shè击的效果就是一百多只弩箭几乎集中在前方的二十几名骑兵身上,这一轮就shè死了十几名骑兵,战马也有被shè中的,不过战马血脉悠长,弩箭就算shè中要害,也不会一下毙命。

    前面的十几名骑兵落马,将室莫啼面前顿时空旷了,骑兵已经进入了弓箭的shè程,罗烈冷酷的下令,“嗡”一百多只羽箭腾空而起,飞蝗一般向将室莫啼的骑兵飞来。

    此时将室莫啼除了心中大骂汉军不去shè杀两翼的骑兵就照着自己shè,就只有祈求羽箭不会shè到自己了,将庞大的身躯尽量的伏低,将室莫啼那里还有刚才的意气风发和骄横,弩箭再次发shè的声音如此刺耳,如同死神的召唤,上好弦的弩有开始了第二轮发shè。

    战马惊嘶骑兵大叫的声音突然从两侧传来,将室莫啼抱着马脖子一看,厚厚的嘴唇一下变成了紫sè,眼中只有惊恐:“陷阱啊,我们落进汉人的陷阱了。”将室莫啼的尖叫如同被撕开了衣服将要被XXOO的少女。

    左右两翼的骑兵此时一阵人仰马翻,战马高速冲锋下冲进了泥沼中,试试看在五六十公里的时速下突然刹车的感觉,要知道战马上可是没有安全带的,骨骼折断和撞击的声音连串响起,冲在前面的骑兵飞了起来,有几个甚至大头朝下一头插进了齐大腿深的泥泞中,后面的骑兵飞出来撞上了前面的骑兵和战马,两侧骑兵顿时一片混乱,陷入泥中的战马在高速冲锋下突然失蹄,几乎都折断了骨头。

    将室莫啼的中路骑兵顿时变成了冲在最前面,而且面前就是拒马阵,寨墙上罗烈继续下令,弓箭劈头盖脸的shè来,拒马阵后面列成整齐军阵的乞活军士兵眼中shè出冰寒的杀气,这一刻,将室莫啼浑身冰凉。

第八十章 先胜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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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轲的骑兵在黄昏时候赶到,段轲来到了能够看到罗烈军营的位置,眼前的一切让段轲气得双眼发黑。

    从段轲所在的丘陵看过去,正面一条地势稍高的通道上,一路到汉军所建寨墙,全是尸体,人尸马尸,最多的尸体集中在距离寨墙不到五十米处,汉军约有百人左右在将马尸拖回营寨,胡人的尸体则就在寨墙前方不远处挖坑填埋,远远看去至少有几百的损伤。

    两边可以明显看到还在泥浆中的尸体,马尸和人尸全是满身污泥,滚倒在泥浆中,这里两边加起来只怕有三百左右的死亡,因为靠近胡军,尸体没人收拾,就这样摆着,段轲清楚的看见路上摆放的尸体上一只只的弩箭,特别是中段有些尸体如同刺猬一般扎满了箭矢。

    段轲狂怒的目光垂下,他的马前跪了两个人,阿肯脱里脱低头跪在那里一言不发,而如同在烂泥中滚了一圈的野猪一般的将室莫啼却在像个女人一般嘤嘤哭泣,一张脸草草的擦了一下,头上全是烂泥,将室莫啼非常聪明的纵马直接跳下了边上的泥沼中,然后往后爬出了战场,神奇的什么伤都没有。

    “呜呜呜……..那些汉人实在是狡猾,先是用弓弩shè,我带英勇的武士冲进了寨墙,没想到前面汉军居然钉了四尺左右的木桩,战士们根本过不去,箭只像下雨一般落下,汉军的步兵又上前用长枪刺杀,短短十几息我的士兵就伤亡过半,”将室莫啼一边啼哭一边用手擦眼泪,没想到越擦脸越花,最后已经如同一个老虎脸上的斑纹一般,黑的白的一条条,不过全然没有老虎的威风:“都是阿肯脱里脱,为了保住自己的士兵,让我们前去送死,我们六部死了一般的战士啊!将军要为我们做主啊,脱里脱部一个伤亡的都没有,见我们被屠杀也不上前接应。”

    将室莫啼的哭诉一下扯到了阿肯脱里脱身上,阿肯脱里脱愤怒的抬起头,狠狠的盯着将室莫啼,这个野猪形象的胖子却装作没看见,继续颠倒黑白。

    段轲凌厉的目光转到了阿肯脱里脱身上:“将室莫啼所说是否属实?”

    阿肯脱里脱愤怒的指着将室莫啼说道:“我一直在说,段轲大人未到不能先行进攻,将士疲惫地形不熟,将室莫啼却硬说我胆小,鼓动下面的五部人马抢先进攻,我苦劝却不听,只有在后面安排人砍树扎营等待段轲大人,何况当时将室莫啼败得太快,我想救都来不及,将室莫啼,你还是草原上狼神的后裔吗?你敢看着我说话吗?”

    将室莫啼目光闪烁着,不肯看向阿肯脱里脱,嘴里一直嘟囔着:“段轲大人,我说的句句属实,不信你叫五部的人来询问,我说的句句属实,句句属实…….”

    惊吓加上兵败后的沮丧,还有不知道段轲会如何严厉的惩治自己,将室莫啼只觉得前后具急,屎尿都要吓出来了,口沫都顺着嘴角留下。

    段轲此时对比两人,将室莫啼根本不像是一个勇敢的战士,比鲜卑的女人还不如,段轲手一抖,手中的马鞭抖出一个爆音,“啪”的一鞭子就抽在了阿肯脱里脱的肩膀上,阿肯脱里脱错愕的抬起头,将室莫啼却是惊喜之极,他自己都没有想过真的能够瞒过段轲,段轲只要随便找人一问,自己只怕就是人头落地,但凡有一线希望将室莫啼就要抓住,才乱说是阿肯脱里脱逼迫他进攻。

    没想到这谎话段轲似乎信了,要对阿肯脱里脱惩罚?将室莫啼一双被脸上肥肉挤得很小的眼睛放出亮晶晶的光芒,满怀希望的抬头。

    “啪”更大的一声马鞭声响起,将室莫啼捂着脸滚倒地上,惨叫起来,捂住脸的双手之间鲜血流出,段轲的马鞭是金线缠绕,一鞭子狠狠抽下,牛皮都会扯下一条肉,将室莫啼的左眼被段轲一鞭子就打瞎了。

    “无能之辈,不管是将室莫啼还是你阿肯脱里脱,打了败仗就是错,明rì阿肯脱里脱率前锋进攻汉军营寨,我给你压阵,攻不下汉军营寨,你们就都不要回来了。”段轲的话如同极北之地吹过来的冷风,没有一丝感情,说完段轲就拨马离开。

    将室莫啼听到段轲这话,连脸上的伤势都忘了,张大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阿肯脱里脱厌恶的看了他一眼,那道血肉模糊的伤口让阿肯脱里脱心里微觉畅快,但随后却皱起眉头,阿肯脱里脱走向一边的战马,那里有十余骑,是脱里脱部的将领和亲兵。

    阿肯脱里脱翻身上马,一员将领问道:“段轲大人怎么说的?”

    阿肯脱里脱脸上的yīn云像要下雨一般:“怎么说,今rì惨败就算是将室莫啼那蠢货做的,现在也连累了我们了,明rì我们和其余六部残兵进攻汉军营寨,攻下来就能够活,攻不下来就是死。”

    “什么?将室莫啼那蠢货做的事情凭什么要我们脱里脱部的战士去拼命?阿肯你为什么不和段轲大人明言?”

    阿肯脱里脱脸上露出一个苦笑:“明言?说了也没用,段轲就是要用我们打前锋,反正死的又不是他族里的战士,将室莫啼要是不做这事损兵折将,那么我们几部也算是有点底气不去送死,现在一下折了五六百,你说段轲不会利用我们?还是想想明天怎么拿下汉军的营地吧。”

    “吗的,我们战士的xìng命就这样不值钱?汉军的弩箭太厉害,两边又全是泥沼,寨墙前面又有木桩,骑兵根本没用,下马步行靠近,只怕最后会被shè得没几个人,这仗怎么打?”

    “我想过了,汉军这个立营的地点是早有准备,我们就算是有兵力优势也展不开,现在就只有硬攻,让战士多持利斧,战马冲近了对方营寨砍断木桩,清空寨墙外的障碍,两边虽然是泥沼,但中间这条路可以接近对方寨墙,战马可在靠近对方寨墙时冲入两边泥沼中,只要从两边能够绕过去,就能攻进营地。”

    那将领脸上变sè:“这….这要花多少伤亡才能做到?我们受不了这样的伤亡吧。”

    “做不到不光我死,我们部族也要一起死,你以为段轲比汉军强到那里去吗?我看他早就想我们死了,抢得的东西也就是他段氏的了,可有什么办法?我们是小部族。”

    罗烈营地中却没有阿肯脱里脱那种yīn霾,战士兴高采烈的将一匹匹战马尸体从拒马上面取下,这可是好肉,一匹战马少说也能提供几百斤肉,胡人的铠甲武器也是好东西,对于现在的乞活军来说,任何军备物资都是奇缺的。

    胡人的进攻来得快去得也快,根本不能够靠近寨墙,战马一跳拒马,顿时就被削尖的拒马开了膛,又从拒马间故意留下的缺口进来的胡骑,也马上就被罗武指挥枪兵戳下战马,加上寨墙上一直在shè击的弓弩,那种杀伤速度是超乎想像的,胡人很快就崩溃了,外围的调转马头就走,但是在撤退的过程中更是弓弩的靶子。

    将室莫啼送了大礼,不但久经战场的乞活军士兵全部都轻松起来,荆正所率的备军武士也好了许多,不少士兵其实在见到胡骑的时候身上肌肉都是僵硬的,现在看来胡骑不堪一击,简直是轻松无比就击溃了和自己差不多兵力的骑兵,在士兵眼中这就是主将英明的象征。

    这一次小小的接触战,胡人足足被杀死五百多,一百多负伤的胡骑根本没有人去管,能够够的着的乞活军士兵都给了一个痛快,太远的乞活军士兵懒得管,伤势轻的自己爬起来往回走,不过可不容易,寨墙上的弩兵正好拿来shè活靶,伤势重的哀嚎一阵之后也没有了声息。

    整个营地的士气上去了,战士脸上都是轻松的笑,这一战只有一人战死,四人负轻伤,战死的士兵是一名黑云部骑兵见根本无法攻击乞活军士兵之后,不管不顾的策马冲击拒马,战马撞断了两根拒马,虽然战马死亡,马上骑兵也同时被两根长枪刺穿,但那胡骑一刀砍断了一个士兵的脖颈,飞开的折断拒马砸伤了四人。

    但是这种伤亡简直不值一提,罗烈下了城墙,就看到罗武兴奋的提枪走了过来,脸上都是鲜血,身上的甲胄也是血迹斑斑,罗武一把长槊今rì至少刺死了七八个胡人,一张脸上全是少年人的那种雀跃,似乎没有杀过瘾,罗烈仿佛像是罗武的哥哥一般。

    “过瘾,过瘾,真是痛快,马维那脑子是怎么长的?这拒马阵真是好用,马维呢?”罗武一看见罗烈就嚷嚷。

    罗烈一指军营边上:“马维睡不下去了,起来就带人加固我们营地两侧去了,他说虽然有泥沼掩护,但是也不能什么障碍都不弄,所以顺着泥沼边上打木桩去了,就算是胡人拼死走泥沼,也进不来。”

    “马维这小子真厉害,有他我们省事多了。”

    罗烈结果罗武手中的长槊:“二哥,你去洗洗,这一身的血腥,没受伤吧?。”

    罗武边走边说:“没事,皮都没擦破,我去细细,晚上好好吃一顿,胡人今rì不会攻了?让荆正他们上墙备战,士兵轮流吃饭,不要被胡人偷袭了。”

    一块块的马肉在大锅里面翻滚,明显要肥胖一点的火头军厨师将野菜和姜切成的碎末丢进锅里,简易的大灶台堆了四个,上面是一笼笼的蒸笼,蒸饼蒸好之后就倒进一个个箩筐,放在发出浓浓肉香的马肉大锅边上。

    士兵排着队上前用木碗接住火头军厨师人头大小锅勺盛的马肉汤,一人拿两个蒸饼开始吃,这一顿是上岸之后吃得最好的一顿,士兵不用啃干粮了,浓浓的马肉汤一下肚,浑身毛孔都张开了。

    战时罗烈麾下的士兵是吃三顿饭,只要有条件,这才能保证士兵的最大体力,食物中也尽量多弄一点肉,要知道普通的百姓可是一天只能吃一顿,下午三点左右吃一顿,中原连年战乱,不是没有土地种粮,而是没有人种,能够不饿死都算是不错了。

    稍好的南边的百姓也就两顿饭,这时代土地的利用率太低,从北面到建康都是种一季粮食,而且种的还是麦子,一亩地最多就是产出五斛左右的粮食,农民粮税很高,晋国的粮税是五成粮要交,地主交上了五成,还要再收两三成作为地租,这样以来种地的百姓最多就能够有一亩地两三成的粮食自己吃。

    这还算好的,一遇到天灾时,田租是一分不会少的,那百姓就只有变成流民了,还好晋国地处南方,官员地主豪门虽然盘剥厉害,总算还有口吃的,在冉魏就麻烦了,最缺的就是粮食。

    男丁几乎都去当兵打仗了,家中没有壮劳力种地,怎么有充足的粮食?没有粮食也就没有军粮,如何跟胡人连年的进攻打?所以冉魏的灭亡完全就是被粮食拖垮的。

    罗烈到了下半夜怎么也睡不着了,出了营帐,水边蛙鸣不绝于耳,连绵一片,码头边一根木杆上挂了一盏灯,一阵江风,水里仿佛泛起了一窜灯火,寨墙上巡逻的士兵来来回回,没有声息,兵营中士兵和衣而卧,鼾声隐隐传来。

    罗烈在营中走了一圈,看看没有什么事情,就准备回营休息,这时一人匆匆走来,罗烈一看,是在船上值守的吕勇,吕勇带了五十人,乘三艘小船在河面巡逻,此时来不知何事?

    吕勇见到罗烈一躬身:“军主,我们在河上截到一艘船,上面有十几人,有武器,不知是不是胡人的探子,晚上不敢靠近,就用船将他们的船逼到了我们码头,后来有人说他们是佛光寺的出家人,属下就来禀告,请军主定夺?”

第八十一章 张大虎

    (风语:中秋将至,为公司奔波送节礼,中国国情,不管吃不吃心意要到,你们懂的,所以只有晚上拖着疲惫的身躯码字,就变成了现在更新了,大家原谅则个!)

    罗烈问道:“佛光寺?带我去看看。”

    吕勇转身带着罗烈就往码头走去,还没有走到,就听见一个大嗓门在嚷嚷:“你们干什么?跟你们说了,我们是佛光寺的出家人,胡人烧了我们的佛寺,我们只有逃了出来,这船是在河边找到的,我们不是什么jiān细。”

    罗烈就看到三四个士兵正围着一个大汉,这汉子头顶头发只有寸许长,身上穿了一套灰布衣服,上臂和脖颈露了出来,胸前衣襟敞开,露出了铁一般的肌肉,手臂上也是肌肉虬结,青筋暴起,看上去力大无穷,威猛无比,就像是深山出来的饿虎,一股剽悍之气扑面而来。

    罗烈大奇,这汉子一看就不像是吃斋念佛的,怎么口称是佛光寺的僧人?

    两边的士兵却是如临大敌的模样,武器都对准了这个威猛的大汉,这汉子身后还有十余人,都在下面一点,河面光线不好,罗烈没有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模样。

    走近了才发现这汉子给人的压迫感惊人,但是脸上看上去却是年纪不大,一蓬环腮胡子很是威风神气,身边一个士兵喝到:“双手抬起来,蹲下去,别嚷嚷,不然杀了你。”

    那汉子怒道:“你们怎么不讲理,和胡人一样。”反手就握住了那士兵手中的长枪,轻轻一提,长枪就夺到了手中,那士兵双手只觉得一热,就是火辣辣的疼痛,枪杆把手心的皮都磨破了。

    边上的几名士兵大惊,根本不管其他了,手中的长枪照着这个大汉身上就捅,罗烈刚要出声,几个士兵的长枪就捅到了这汉子身上,那大汉大喝一声,声音如猛虎夜啸,身上裂帛声响起,衣服顿时如条状一般裂开,钢浇铁铸的肌肉绷了起来。

    四五只长枪一下扎到了那汉子身上,那汉子只是微微侧身,将刺向咽喉的两把长枪让过,手中夺来的长枪丢开,双手一翻就抓住了这两条枪,刺向身上的三只长枪却是根本不管,只见三只长枪顺利的刺到了那大汉身上,枪杆都刺得弯了,却根本刺不进皮肤,。

    那大汉脸sèyīn沉下来,环视一圈:“你们想杀俺?和胡人一样,”声音越来越大,就如同雷霆一般,到后来都成了咆哮:“你们都去死!”

    一声狂吼就往前冲,胸前顶着的两只长枪一弯,“噼啪”两声就折断成两截,一双蒲扇一般的大手一抓就到了两名折断了长枪的士兵面前,一只手掌就将两人的面门给抓住,双手一用力,两个士兵什么话都喊不出来就被那汉子一手一个提了起来,不由都用手抓住那汉子的手臂,却根本如同蚂蚁憾石柱一般,那汉子的手稳定无比,没有一丝晃动,如同手上提了两只兔子一般。

    罗烈一看这情况,大吃一惊,长枪都刺不进身体:“横练功夫!“罗烈脱口而出。

    这汉子一看就是个浑人,脚下一使劲罗烈就向前扑出,脚尖点地身体向前倾,将速度提到了最高,罗烈生怕这浑人不知轻重杀死自己的士兵,心中也是微微有怒火上升,这都什么跟什么?几句话就发展成了这样?

    “大虎不可!”一个声音响起,正要双手使劲捏死两个士兵的大汉一听,心中一犹豫,手中就慢了一下,这时罗烈到了,鹰架,雄鹰扑兔,罗烈双手成爪,一上一下扣住了这汉子的臂弯和肩胛处,一声大喝就发力。

    罗烈手上的功夫可不比专门连鹰爪的孙牛等人差,这汉子练的是横练外门功夫,罗烈就用爪功破他,一抓上去罗烈就觉得自己抓中了一块钢板一样,手指几乎扣不住那汉子的手臂,这还是抓住关节,罗烈不由心中一凛,自己到了这个时代,还第一次遇到外家功夫练到了这个程度的人。

    罗烈低喝一声,双腿一错,整个身体的重量就全部勾在了那汉子的右臂上,那汉子“咦!”了一声,转头看向罗烈,突然头一偏,下巴上已经重重的中了罗烈一个侧踢,罗烈这一下借势而发,双手又扣在他的手臂上,力量好不惊人。

    那大汉两百多斤的身体一偏就往侧面倒了下去,这时他手中再也抓不住那两个战士了,两名士兵一下掉在地上,都大口喘气,戴在头上头盔的护脸都被抓瘪了,脸上都是五道乌青的指印,可见那汉子手上力量之大。

    站在岸边的士兵约有二十人,这时全部都围了上来,前面的士兵准备用长枪刺杀,后面的士兵都拔出了腰刀,刚才长枪刺不进身体的一幕大家都看到了,就准备用刀来试试。

    “都退后,你们不是他的对手,”罗烈说话了,士兵们都停住,往后退开了一片空地,罗烈看向侧倒地上的大汉:“还装什么,这一脚对你就像挠痒痒,赶快起来,不服气的做过一场。”

    那大汉一骨碌就爬了起来,嘿嘿一笑,几把就将上身褴褛的衣服给扯掉,露出一身雄健已极的肌肉,手臂在胸前交叉,往前一伸,一阵爆豆一般的声音就发了出来:“你这厮功夫不错,居然能够抓得我疼,也算聪明,没让这些家伙靠过来,不然……哼哼!”

    罗烈笑了,这大汉看上去是个浑人,结果还有点小聪明,知道自己这边人多,就想将人引过去,混战起来这家伙推土机一般的体格可是个大杀器。

    “大虎,你忘了主持是怎么说的吗?”那大汉身后转出一人,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不过也能看出是僧袍,头上也是寸许的头发,罗烈这时知道了这个叫大虎的汉子只怕真的是个僧人。

    那叫大虎的汉子摸摸后脑,憨声回答:“主持要我不能杀汉人,这些人虽然是汉人,但是又逼我们船靠岸,又拿枪扎我,我随便就捏死他们了,就当他们是胡人。”

    那走出来的中年僧人一瞪眼:“你就知道打人,难道忘了主持让你少杀生吗?何况这些人一看就是汉军,还不道歉。”说着对罗烈行个合十礼,说道:“这位施主,张大虎头脑不清楚,打伤了你的人,请你原谅则个,我会责打他的,我们确实和胡人无关,我们是陇湾县外佛光寺僧人,胡人破县之后大肆屠杀,全寺七十几个僧人只逃出来了十二个,我们也是落难之人,请施主高抬贵手。”

    罗烈看着这个相貌清瘦的僧人,目光一转,落在了张大虎身上,对这个豪壮的汉子感起兴趣起来,还没等罗烈说话,张大虎就嘟囔起来:“一天到晚这不准做,拿不准做,不是我杀出血路,怎么可能逃出来,这几十人如何能够拦得住我,不如全捏死了拉倒。”

    河滩上突然亮了起来,几十只火把一下将这里照得纤毫毕现,罗武宽厚的身体出现在堤上:“小七,什么事情?”目光一下落在张大虎身上,罗武眼睛一亮:“嘿,好一条壮汉。”

    罗烈:“二哥,你们怎么都起来了?”

    罗武一撇嘴:“这边鬼哭狼嚎的喊叫,怎么还睡得着?怕你有麻烦,就带人过来了。”

    罗武身后站了一条大堤上都是士兵,兵刃反shè着寒光,至少来了一百多人,焦霸都提着他那把巨大的勾戟站在罗武身后。

    罗烈转头对张大虎笑道:“怎么样?现在不是几十号人了吧?”

    张大虎看看对面那么多人,悻悻道:“有什么得意的,不过是仗着人多,我一样能够杀了出去。”

    罗烈一指张大虎身后的十几名脸上都是疲惫的僧人:“那么他们杀得出去么?”

    张大虎大怒:“你这厮可恶,对僧人都要下狠手?我一只手都能捏死你。”

    罗烈哂笑:“你说你能冲出去,我看也是笑话,你只怕不是我的对手。”

    张大虎眼一瞪:“胡说,俺到现在还没有遇到过敌手,现在就和你较量下,让你无话可说,不过被打死了可别怪俺,要是我打败了你,你要放过我的师兄们。”

    罗烈一笑点头,张大虎认为罗烈同意了,双手一抬就要冲上来放对,罗烈手一抬:“且慢。”

    张大虎停了下来:“又怎么了?”

    罗烈慢慢的走下土堤:“你打赢了我,我就放你们走,不过你要是输了呢?”

    张大虎斜眼看着罗烈:“你这小身板,我张大虎怎么可能输?”

    “要是真的输了呢?”

    “那我….我…..我”张大虎抓着脑袋说不出来了,他不知道输了要怎样,支吾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我要是输了随便你怎么样。”

    罗烈抚掌大笑:“好,就是这句话,来吧。”

    张大虎目视罗烈,一声大吼就扑了上来,蒲扇一般的双手一把就抓向罗烈双肩,仗着一身刀枪不入的本事,张大虎打架从不防御自身,一举手一投足就能够击败对手,不过张大虎还是留了心眼,不想将罗烈置于死地,不然自己的十几个师兄只怕一个都活不成,他看出来了罗烈定是首领,存了生擒的念头。

    罗烈身体一偏,右手翻起就扣住了张大虎手腕,整个身体几乎都滑到了张大虎双臂外侧,左手一下翻起,双手都扣在了张大虎右手腕上,罗烈一发力就往下一拉,张大虎自幼神力惊人,主持大师传授了他横练功夫,熬炼身体之后力量更是大的惊人,罗烈这一下身体灵活无比,闪开了他的双手。

    罗烈的下拉也让张大虎手中一沉,根本不过脑子,身体的本能就让张大虎一声虎吼,右手猛力往左侧一抬,要将扣住自己手腕的罗烈给甩飞出去,张大虎有信心这一下就将罗烈给丢出去,摔个半死。

    没想到刚刚发力,巨大的往下的力量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张大虎一下就用岔了力,被自己的力量将身体往左侧带得踉跄了一步,然后张大虎就觉得右边腰肋一股大力撞来,心里刚说了句:“不好!”

    “嘭”的一声,张大虎雄壮的身体就侧飞了出去,罗烈这一下使得是贴山靠,撞的是张大虎重心偏下的位置,也是张大虎脚下最为虚浮,被自己的力量带动的时候,顿时就飞了起来。

    张大虎在空中是和飞行方向相反旋转,这是罗烈故意为之,自从十二岁以后,张大虎就从来没有被人打飞过,在空中双手乱舞,“嘭”又是一声响,张大虎狼狈的背部着地,庞大的身体和沉重的体重,将泥地都砸出一个小坑。

    张大虎一骨碌就爬了起来,愤怒的脸上青筋都暴起。完全没有一点事情,仿佛刚才重重砸在地上的是别人一般,双臂一分,一身肌肉跳动,发出爆豆一般的声响,怒吼道:“你这厮,我厮了你。”庞大的身躯朝罗烈猛扑过来,比刚才的速度快了一倍,看来已经是怒火中烧,根本不管罗烈的死活了。

第八十二章 得悍将

    张大虎一身横练功夫是罗烈所见过练得最好的,明显已经是明劲水平,一身功夫由外而内,气血雄健,也没有修炼横练功夫之人那种比较僵直的现象,要知道横练外门功夫是很有讲究的,分为内练和外练,内练很简单,吃配合气血雄健的食物,用药物激发气血,使气血贯达全身。

    而外练就是横练功夫的关键了,分为熬炼和击练两种,最直接的熬炼就是铁砂掌和一些指上功夫,用药水熬过双手后在铁砂中反复练习,令双手指掌坚如铁石,攻敌时开碑裂石威力强大,击练是先用灌了沙子一类的竹子拍打全身,之后换木棍,换铁砂皮袋,rìrì用击打的方式提高身体的抗击打能力,达到横练的目的。

    众所周知,当一个人明确的受到袭击,知道武器所落的地方,那处肌肉就会收缩,就像用手在别人眼前一扑,人会条件反shè的闭眼一样,横练功夫也不是那种小说里所说的,随时可以刀枪不入,是需要人配合,当遇到攻击时肌肉绷紧,利用肌肉绷紧时的钢力抵挡伤害,横练功夫有句话“防打不防刺”。

    意思就是抗击打能力很强,但是面对刺击时候就比较难了,而且作为外家功夫,一般练横练功夫的人手脚关节会比较僵硬,灵活度会下降,指掌因为长期的摔打,减少了痛觉,威力提升了但是不能够灵动的兵器,一般都是用沉重的武器。

    张大虎却给罗烈完全不同的感觉,他速度不减,而且面对几把长枪的攒刺,没有明显的鼓起肌肉的动作,说明张大虎的横练功夫完全不同于罗烈理解的横练功夫,而且罗烈锁拿张大虎关节的时候,发现张大虎肌肉关节有一种弹跳力,卸掉了罗烈威力十足的锁拿力量,这激起了罗烈强烈的兴趣。

    看着张大虎大吼扑来,罗烈心里盘算着,要是张大虎加入了自己军队,在战场上穿上重甲,手使沉重兵器,就成为了一个战斗机器,定可纵横睥睨,罗烈升起了收服张大虎的心思。

    罗烈一闪身,没有和张大虎硬碰,张大虎双臂带着风声就扑了个空,罗烈发现张大虎手脚上的功夫几乎没有,只是仗着力大和身体不怕攻击而已,侧身闪开的时候罗烈抬腿就踢“啪啪”两声在张大虎肋下踢了两脚。

    张大虎仿佛没有感觉似的,转身对罗烈怒目而视,继续虎扑过来,张大虎试图抓住罗烈,但是罗烈就像躲避老鹰的兔子,东跳一下西蹦一下,张大虎根本抓不着罗烈,身上被罗烈上上下下击打了个遍,气得张大虎怒吼连连。

    张大虎突的停了下来:“你这厮,蹦蹦跳跳的打什么?有种和我正面来。”

    罗烈一摊手,眼神变得凌厉:“好吧,你就上来吧,我再退一步算我输了。”

    张大虎大喜,双手一伸就抓住了罗烈双肩,罗烈不闪不避,张大虎心里暗道:这厮傻了,我说不避他就真不避了?

    手上发力,就想将罗烈提起来丢出去,张大虎也不是不知好歹,身边已经围了这么多士兵,手中抬着强弩对着场中,自己下杀手只怕就是弩箭穿心之祸,张大虎可没有信心能够抵挡强弩的shè击。

    不想手指却是巨震,罗烈身上穿的是一套皮甲,皮甲是胸腹和双肩的防护最好,双层牛皮硝制之后坚硬如铁,罗烈双肩急速晃动,正是八极拳中的罗汉抖袍,使张大虎根本不能够抓实罗烈双肩。

    罗烈抬起手,右拳就是一个撑锤击出,八极撑锤讲究的就是短距离爆发,所谓“手不抬拳不知所击,拳一出天门倒崩倒”带着强烈的回收劲力,八极拳高手可以打人如击草,将人打得乱飞,也能够击打贴着纸的树木,令纸张不烂而树木崩裂,这回收劲力讲究的就是透劲,正所谓“打人断骨打石入三分”。

    罗烈这一拳看上去没什么威力,但是张大虎却放声大叫,和先前张大虎扑击罗烈时的虎吼不同,张大虎这一声大叫充满的痛苦的感觉,张大虎只觉得肋下中拳的地方如同被火炙了一般,整个肋部先是麻木,然后火辣辣的疼痛一下传来,张大虎“腾腾腾”连退三步,手捂住肋下。

    低头一看,罗烈击中的地方迅速肿了起来,皮肤发紫,张大虎感觉到那疼到了骨头中的感觉,只觉得胸口一阵翻涌,罗烈这一拳打得张大虎体会到了从未体会的剧痛。

    “不要以为练了横练功夫,就可以无视拳脚,哪怕刀枪不如,在我的拳头下也是一样的脆,你认输吧,不然我真的会伤到你的。”罗烈握拳的手一抬,拳头发出一声爆响。

    “好!”站在一边观战的罗武大声喝彩,围观的士兵也大声叫好“军主真厉害,一招就打得这大汉受伤了”“你们没看见,刚才这大汉身上连枪都捅不进去,军主一拳就打成这摸样了”“那是,也不看看军主是什么人,这汉子不过是块头大,根本打不过军主的。”

    张大虎脸上忽青忽白,罗烈这一拳打掉了他对自己横练功夫的自信,他知道罗烈只要有能够打伤自己的能力,那么只要躲避自己的攻击,就能够将自己伤势越打越重,直至打死,但是张大虎听到了周围的士兵的议论,一张脸怎么也抹不下来。

    脸上露出凶横,张大虎一声大叫又扑了上来,罗烈微微摇头,这汉子真不知好歹,外家功夫在厉害,打不中人防不住打击,那么注定是失败,明rì还有战斗,罗烈也不想浪费时间了。

    迎头罗烈就冲了上去,出拳快如风过,“啪啪啪啪啪啪”六下,拳头结结实实的击中张大虎,张大虎双手前伸,身体就如同沙包一样被罗烈痛击,罗烈最后一下使了个摆锤,击中张大虎耳后,张大虎脑中钟鼓齐鸣,一阵晕眩,罗烈最后一下一收拳头,一个贴山靠就将张大虎打得再次飞了出去。

    这一下张大虎爬不起来了,昏昏沉沉的在地上摇动脑袋,罗烈也是佩服张大虎的抗击打能力,虽然自己前面几下怕真的将张大虎打成重伤,打的都是张大虎身上肌肉厚实的地方,如胸膛,但最后打耳门的这一下罗烈使了八成力气,本意是将张大虎击昏,没想到这大汉居然没有当场昏迷。

    罗烈上前两步:“还打不打?”

    张大虎挣扎了一下,没有爬起来,目光中带着钦佩摇摇头:“不打了,俺不是你的对手。”

    罗烈一笑:“那你输了,你还记得刚才的话吗?”

    张大虎慢慢的撑起身体,坐了起来:“俺说话算数,随便你怎样,你杀了俺可以,不过请你放了我的师兄们。”

    罗烈走过去,将张大虎拉了起来,看着这个比罗勇还高的大汉,拍拍他的肩头:“我不杀你,也不会为难你的师兄,你就留下来,在我军中效力吧,杀胡人,我们正在和胡人交战。”

    张大虎大喜:“你们和胡人在打仗?你不早说,俺就想杀胡人。”

    罗烈哈哈大笑,拉着张大虎就往营中走:“你要杀胡人?给我说说,为什么?”

    然后转头吩咐道:“安排一下这些僧人,明rì派条船将他们送到滨海去”

    罗武兴高采烈的迎了过来,拍着张大虎的手臂赞道:“好一条大汉,拿来冲锋陷阵真不错。”

    罗烈和罗武陪着张大虎向营中走去,迎风传来了张大虎憨声问话:“在你这里能够吃饱不?俺食量大,师傅每次都是头疼俺吃得多。”

    “哈哈,没问题,这里管饱,等下拿药给你擦擦,小七的拳头厉害,别留下什么内伤了。”

    天sè渐亮,一轮红rì从徒骇河上升起,那暗红的颜sè让罗烈想起变质的肉块,段轲营地已经热闹了起来,一阵人喧马嘶,无数骑兵涌了出来,在罗烈营地寨墙前面摆开了阵势,段轲几乎倾巢出动,依着山坡摆开了手下四千骑兵,每个骑兵手中的刀都竖立起来,一片刀林,寒光闪烁杀气盈野。

    排在正前方的就是阿肯脱里脱带领的一千三四的骑兵,阿肯脱里脱脸sèyīn沉,面无表情,在他身边的胡将脸sè和他差不多,汉军的战力且不说,那营寨的地利就是最大优势,只能正面进攻,而且骑兵就算不管伤亡接近了寨墙,汉军只要退入寨墙,总不能骑着马冲上寨墙吧,又是苦战,阿肯脱里脱手里这点部队是族里最大的依仗,拼光了有什么意义?

    “阿肯,怎么办?我们这样冲过去只怕族里的骑兵都要拼光。”阿肯脱里脱身边一员胡将低声说道。

    “没有办法,只有按照我的安排拼死进攻,抓钩都准备好了吗?到时候分兵下泥沼,集中攻击汉军右侧没有寨墙的地方,寨墙上的威胁就会降低,只有搏一搏了。”阿肯脱里脱也低声说道。

    回头小心的看了一眼站立在段氏鲜卑军旗下的段轲,阿肯脱里脱再次压低了声音:“贺图,等下如果侧面战局打不开,那你就带着族中骑兵往侧面逃走,给族里保存一点力量,段轲不可能派兵追击。”

    贺图大惊:“阿肯,那你呢?”

    阿肯脱里脱yīn着脸说道:“我不可能走,只有死在这里,不然我们脱里脱族必定要被段轲灭族,我死在这里,段轲也不好为难脱里脱族了。”

    “啊!阿肯,不行…….”

    阿肯脱里脱摆手止住贺图:“别废话了,要是我们攻下了汉军营寨,谁都不用死,下去准备吧,也是有备无患。”

    苍凉的角号吹响,脸上缠着透出鲜血的白布的将室莫啼催马向前,怨毒的眼光向后望去,狠狠的瞪着立马再后的段轲,他和其余五部残余的骑兵是最前面进攻的主力,将室莫啼已经深深的恨上了段轲。

    五六百骑兵尽量散开队形,催马就往前冲,见识过汉军弩箭威力的骑兵知道,越是快速通过箭矢覆盖范围,就越容易保命,冲到寨墙下也许还有一线生机,阿肯脱里脱的八百骑兵紧随其后,一千多骑兵的奔驰也算壮观万分,战马飞快的提速,马上的骑兵也在拼命催马,距离就是生命。

第八十三章 鏖战(上)

    (风语:哈哈!中秋送礼任务总算完成,中秋国庆不出门玩了,人挤人没意思,在家里码字,准备爆发,每天至少两章,字数实在,大家支持点推荐票啊!先拜谢了!提前祝大家中秋快乐,阖家团圆,发财发财!还有二十分钟就是中秋佳节了,风风等票票!不然爆发也没动力啊,是不是?)

    马维忙忙碌碌的最后检查着诸葛连弩,上好弩箭的蹶张弩兵排成了两列,罗烈也是没法,手中的弩太少,昨天的交战蹶张弩就坏了七具,要是人手一具蹶张,用罗烈所知的三段shè击,那胡人根本接近不了寨墙一步,现在只有用弩箭和弓箭尽量打击敌人,诸葛连弩威力非凡,但是箭只太少,五百只弩箭就算每只杀一个胡人,那也才五百个,何况根本不可能做到每只箭杀死一个胡人。

    诸葛连弩火力全开每次就是十只箭,五具诸葛连弩一次就发shè五十只弩箭,五百只弩箭就是十轮,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剩下的就只有用步兵的血肉填上了,抓来张大虎的吕勇已经被罗烈派出去,坐船到上游上岸,到阳信报信。

    罗烈希望阳信也能够出兵,那怕兵少,也不用直接和段轲血战,起到牵制的作用也好,至少不能让段轲放开手脚狂攻自己,不然一千出头的兵力对上段轲四五千兵,就算凭借地利胜了,只怕也剩不了几个人了,罗烈可不想将现在手中仅有的jīng锐人马给拼光了。

    张大虎身上穿了一件紧绷绷的皮甲站在罗烈身后,看着胡人开始提速的骑兵冲锋,脸上只有兴奋,没有一丝害怕,昨夜张大虎仔细交待了自己的来历,原来张大虎是泷湾县佛光寺主持收养的一个孤儿,自小就力大,佛光寺主持就开始让张大虎练武,张大虎是个练武奇才,寺中从未有人练成的金身功居然让他练成,张大虎只有十八岁,本来就在今年佛诞的时候主持就会真正让他剃度出家,没想到胡人来了,寺庙被烧,主持被杀,张大虎抄起练功用的铁杆,保护着剩下的师兄弟就逃出了佛光寺。

    佛光寺山下就是泷湾河,寺里有一艘船,众人居然在张大虎的掩护下上了船,主要是胡人来的不多,不过是个百人队,然后就是将近二十天的船上生活,一边找吃的一边逆流而上,泷湾河是徒骇河支流,于是张大虎的船就遇到了滨海的船只,以后的事情就明了了。

    张大虎身高体壮,那体格没有合适的铠甲可以穿,于是罗烈无法,只有用身材最魁梧的刘大山的皮甲给他,刘大山穿的是铁甲,作为罗烈的亲卫还有一套皮甲备用,就给了张大虎,不过穿在这巨汉身上还是显得小。

    张大虎的胳膊比健壮的刘大山还粗了不止一圈,于是只有将环扣的两块皮甲从新打孔,结果穿上去的效果就像是在张大虎手臂上贴了两块膏药一样,肌肉在皮甲边缘露出,十足的彪悍霸气。

    张大虎正在喜滋滋的看手中的一根铁棍,肋下还夹着一根铁棍,正是荆正和荆越兄弟俩的武器,张大虎力大无穷,荆正兄弟所使的铁棍分量沉重,现在张大虎一手一根,使动起来轻松无比,荆正兄弟俩只有委屈的去使用士兵用的木制枪杆的长枪了。

    阿肯脱里脱的骑兵冲锋的时候,张大虎连头都不抬,这小子仿佛天生的大神经,对战场无比适应,也使罗烈分外喜爱这个大个子。

    罗武照样带着麾下三百士兵守在寨墙外,在拒马后面列阵,昨rì的交锋令士兵都有了信心,士兵脸上的表情严肃,一只只长枪斜举,枪尖反shè出凌厉的寒光。

    马维紧张万分的注意着对方骑兵的距离,昨rì的战斗马维没有赶上,这一次马维是不会错过的,马维手中拿了一面三角形的小旗,站在最中间的一具诸葛连弩边上,已经上好弦的诸葛连弩左右靠后各站了一名工匠,他们搬住诸葛连弩的发shè杆,脸上紧张的热汗直流。

    手持弩箭的士兵站成整齐的两排,最前面的是弓手,弓箭已经搭在了弦上,不过都未举弓,要等弩箭先发shè,寨墙的地面是一个往外倾斜的斜面,三排弓弩手不会被前面的士兵挡住视线。

    “shè!”马维手中的小旗往前挥下,一声大喝。

    “嘣嘣”只剩连成了一片,弩发shè的弩箭如同离巢的黄蜂带着“咻咻”的破空之声shè了出去,随后是更加响亮的“嘣嘣“声,诸葛连弩发shè了,由于是工匠cāo作连弩,反应要比持弩的士兵慢了一拍。

    不过诸葛连弩的齐shè真是震慑人心,巨大的弩身狠狠的一震,两米多长的弩箭一次十只就shè了出去,早就调整好了角度的连弩的力量十足,shè出去的弩箭速度几乎是蹶张的一倍,巨大的弩箭似乎将天空都撕裂了。

    “啊!”一名胡人骑兵被诸葛连弩当胸shè中,身上的皮甲没有任何作用,如同纸张一般就被撕开,胸前被比人的巴掌还大的弩箭撕开一个大洞,弩箭去势不衰,接着shè进他身后骑兵坐下战马胸膛,骨骼肌肉几乎都是形同虚设,弩箭毫无阻碍一般一下插进泥地,整只弩箭都在阳光下反shè出红sè的血光,随着弩箭尾部的颤动,甩出一颗颗红sè的血珠,也不知是马血还是人血。

    被shè中的胡骑身上的力气被抽光了,头一低就掉到了马下,失去骑兵的战马失去了控制,一下斜着跑了出去,结果一下冲进了泥沼中,发出阵阵悲嘶,胡骑在冲锋的时候都解下了头上或者脖子上的布,将马眼蒙住,这是避免在残酷的冲阵中战马受惊,所以失去了骑士的战马失控了。

    那被shè穿透的战马在奔出十余步之后四蹄一软,滚倒地上,它从前胸到下腹被弩箭shè穿了一个巨大的贯通伤口,马上的胡人马术jīng湛,居然跳下战马往前冲了几步,根本没受伤,但他的运气也到此为止了。

    由于能够容战马通过的地段狭窄,冲锋的骑兵都挤得比较拢,这胡人还没来得及转身,身后骑兵的战马就直接撞在了他的背后,整个人如同稻草人一般被撞的飞了出去,在空中就发出一声惨叫,刚刚落地无数战马的马蹄就踩了上去,骨骼破碎的声音响起,那声惨叫戛然而止。

    诸葛连弩其巨大的杀伤还在其次,主要是巨大的弩箭至少一半是深深的钉进了泥土,像是突然立起了一片障碍,战马急速奔驰的时候哪怕绊到了一根树枝,都有可能失蹄,何况是巨大的弩箭。

    七八匹战马就被这人工障碍给绊倒了,给后面的骑士也带来了麻烦,不过很快在无数马蹄的踩踏下,弩箭折断了,骑兵继续向前。

    六十只弩箭shè击直接落马的胡骑有二十余骑,都是直接shè中了要害,而五十只诸葛连弩发shè的弩箭就造成了三十余骑落马,顿时让胡骑冲锋的势头一挫。

    随后第二批弩箭shè击了,又造成了二十余骑伤亡,弩箭造成了将近一百骑的伤亡,罗烈十分满意,shè出了弩箭的士兵和工匠开始忙碌的上弦,弩箭不管是shè程、威力还是准确度,都要强于弓箭,但是最令人头疼的就是shè速。

    这时马维再次下令,胡骑进入弓箭的发shè范围了,弓箭可是要比弩箭快得多,弓手都将五只箭插在自己身前,听到命令后迅速拉弓shè击,“嗡嗡”连响中,几乎是间隔五秒左右就是一箭shè出,每个弓手都在尽力快速拉弓shè击,争取用最短的时间shè出最多的羽箭。

    阿肯脱里脱也不是全无准备,有盾牌的胡人举起胡人在马上常用的小圆盾抵挡,还有些胡人是用砍来的树木做成了简易的木盾,也能够抵挡下箭矢,减少伤亡,战马就算是中箭,只要不是要害,血脉悠长的战马就能够继续奔驰。

    抵挡着弓箭的shè击,承受了五十余人的伤亡,阿肯脱里脱和将室莫啼的骑兵接近了罗烈的拒马阵,这时弩箭已经上好了第二次弦,一阵恐怖的弦响,胡骑一阵人仰马翻,这次靠得近了,弩箭的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就算是简易的木盾都难以抵挡相当于三石力量的强弩穿透。

    将室莫啼独眼中闪烁恐惧的光芒,脸上的剧痛令他腮边的肥肉颤抖,身边的一名骑兵被弩箭从额头shè入,后脑顿时随着红白之物乱飞开了一个洞,将室莫啼无比后悔加入了段轲的南征军,现在面对这远程力量恐怖的汉军,将室莫啼恐惧得拉住缰绳的力气都要消失了,心里只在狂呼:“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阿肯脱里脱看到将室莫啼的骑兵已经杀到了拒马阵前面,一声唿哨,一队脱里脱部约两百人的骑兵跟着阿肯脱里脱就往左侧飞驰,一下就冲进了左侧的泥沼,阿肯脱里脱找来了布和皮毛,将这两百族里最jīng锐战士的战马马蹄包住,战士的脚也是这样处理,这样战马在泥沼中也能够跑上几步。

    战马冲出去十余步,几乎就全部陷在泥中动弹不得了,阿肯脱里脱一马当先,发出怪叫,弃了战马就跳到了泥沼中,阿肯脱里脱双目赤红,脑中就只有向前,只有突进了汉军营中才有活路,阿肯脱里脱手中拿着一把大斧,奋力的在泥地中前行,人体比战马轻,阿肯脱里脱看到了汉军竖立的木桩。

    一声狂吼阿肯脱里脱就一斧劈向了木桩,此时罗武带领的三百枪兵也隔着拒马和正面的胡骑交手了,此时不进也是死的胡人向疯了一般,用战马重重的撞向拒马,骑兵往马上一扑,就跳过了第一层拒马,几乎有八十人左右的胡骑跳进了拒马阵,后面的脱里脱部战士在贺图的带领下抽出大斧,开始砍地上的拒马。

    罗烈在寨墙上看得清清楚楚,胡人一下迸发出来的战意令罗烈都吃了一惊,阿肯脱里脱带的侧袭部队扑向右面,罗烈手中长枪一抖,大喝一声:“马维,你指挥弓弩继续shè击,荆越,你带一百人跟我来。”

    荆越带着一百备军武士迅速的向右侧移动,罗烈带着二十亲卫在寨墙上飞快的跑跳,张大虎双目放光,紧跟罗烈身后。

    阿肯脱里脱此时已经劈倒了一根木桩,露出的空隙足够一人通过,身边一名脱里脱部勇士大吼一声越过阿肯脱里脱,抢在前面冲了进去,阿肯脱里脱和二十余名手持利斧的战士继续砍劈着木桩,想将破口弄大,一时间战局紧张起来。

    五六个破口一下就出现了,一瞬间就涌进了三十余名胡人,都是孔武有力彪悍的脱里脱战士,马维的木桩是钉在淤泥之中,哪怕过了木桩也要前行十余步才能踩到实地,正好是一个斜坡,荆越领着一百备军武士已经赶到,聪明的在斜坡上摆开了阵形,全部手持长枪的备军武士兵刃比胡人手持的刀和利斧要长,占有优势,荆越才不会下到泥沼中和胡人混战。

    第一个脱里脱战士已经狂吼着冲上了实地,手中长刀高高举起,向荆越的枪阵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他身后已经跟随了十余名战士。

    荆越手中稳稳的拿着长枪,站在第一排看着那胡人狂吼冲近,心底泛起抑制不住的兴奋,长枪放低,斜斜向下,接近三米的长枪连枪尖都没有一丝颤动。

    “刺!”荆越大吼,手中的长枪迅速无比的刺出,高举长刀冲在第一的脱里脱战士不可置信的低头,正看见荆越的长枪从自己的胸口抽出,带出一股血泉,长枪峰尖上的血迹清晰可见,这名战士猛地张大了嘴,往前又迈出了几步。

    “噗”两只长枪几乎同时刺中了他的头部,因为是居高临下,备军武士的长枪几乎都是朝着胡人的上半身攻击,这两枪一下就夺走了这个勇士的xìng命,一枪从口中刺入,一枪刺中了眼睛,两尺多长的枪锋将人头刺出了四个恐怖的血洞,随着长枪收回,这个胡人壮硕的身体无声无息的栽倒在地。

    十余名胡人几乎在长枪的攒刺下全部身亡,只有一个胡人腹部中了一枪,捂着伤口流出的肠子在斜坡下哀嚎,那也是致命伤,这胡人也活不成了,备军武士虽然没上过战场,但是最服从命令,他们大多数都是聋哑,只是沉默的刺杀,和狂呼乱吼的胡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第八十四章 鏖战(中)(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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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人进入的人已经达到了一百人,不过看到先前十余人的下场,胡人不敢贸然前冲,就在泥泞中等待更多的人聚集,他们要靠人数一冲击散荆越的备军武士。

    阿肯脱里脱手持利斧走到了脱里脱族战士当中,马维立起的木桩墙已经被砍开了一个大缺口,阿肯脱里脱的两百士兵已经全部进到了内圈,看上去黑压压的一大群,比站在斜坡上列阵的备军武士要多得多。

    阿肯脱里脱脸上有解脱一般的轻松,已经进到了内圈了,汉军的营地就在眼前,阿肯脱里脱手心都有点cháo热,晃晃脖子,阿肯脱里脱下令:“冲上去,杀光汉人!”

    手下脱里脱族战士咆哮起来,以最勇悍的十几名战士为头,两百名士兵一下展开,往斜坡上狂冲上来,脱里脱族战士虽然手中拿的武器较短,又是仰攻,但是每个脱里脱战士都信心十足,他们人数多过汉军,而且只要近身冲散了汉军的枪阵,胜利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吗?

    荆越没有一丝畏惧,手中的长枪一枪就刺了出去,身后备军武士跟随自己的主将紧紧的靠在一起,尽量使阵形没有空隙,站成两排的备军武士勇敢的迎上了自己两倍兵力的胡兵。

    “噗噗”连声,长枪的优势居高临下发挥得淋漓尽致,刺出、收枪,带出一蓬蓬血雨,胡兵加上手臂的长度都够不到备军武士,冲在前排的胡兵几乎没有不被刺中的,脱里脱战士也是极为悍勇,一名备军武士一枪刺中一个脱里脱战士的前胸,收枪稍慢,这名受了致命伤的脱里脱战士狂吼一声,丢掉手中的刀双手攥住枪杆。

    那个备军武士连连使力,结果没能将长枪收回,两名脱里脱战士抓住机会冲近,双刀齐出,一下就将这个备军武士的头颅砍下,喷着鲜血的尸体倒下,和刚刚气绝身亡的胸口中枪的胡兵尸体一起滚下了斜坡,这个小缺口一下就冲进来三四名脱里脱战士。

    长枪掉头很难,虽然后排备军武士拼命出枪,杀死了几名脱里脱战士,但在前排的备军武士阵形却被冲开了几个缺口,陷入近身战长枪就显得不灵活了,虽然脱里脱战士在一接触的时候死伤了三十几人,但是至少有四十多胡兵冲近了荆越的备军武士阵列中。

    然后备军武士的伤亡就加大了,荆越手中长枪连刺,将后面冲上的胡兵接连刺倒三人,鲜血喷shè到脸上荆越都毫不理会,那浓浓的血腥味荆越好像根本没感觉,左右一看,荆越大急,不是手下武士没有拼命,只不过人数确实太少。

    一名最为勇悍的脱里脱战士冲进了备军武士阵列,手中的双手战斧一斧就将一名备军武士胸腹砍开,看也不看倒地的备军武士,这名脱里脱战士挥动大斧,又砍倒了一名备军武士,血腥味刺激着胜利在望的这个战士,他仰天狂吼,手中大斧抡起,就朝身边正对坡下出枪的一名备军武士砍去。

    眼见这名不到十八岁的备军武士就要丧生斧下,“哐当”那名脱里脱战士的大斧掉在了地上,斧把上还连着两条健硕的手臂,看着突然掉落的手臂,放声狂吼的脱里脱战士的声音变成了惨叫。

    刀光一闪,惨叫戛然而止,半个脑袋被一刀劈掉的尸体缓缓倒地,白麻子甩甩手中战刀,脸上带了幸福的微笑,却显得如此狰狞:“嘿嘿,马营令送的刀可真是带劲,真是锋利。”

    白麻子口中说话,手中却是不慢,对着一名刚刚冲上来的胡人就冲了过去,那胡人一刀劈来,白麻子不闪不避,“当”,胡人的刀劈在白麻子肩头铁甲上,白麻子反手一刀就砍下了那胡兵的头颅,尸体喷起三尺高的血泉,人头落地。

    “啊!”一声惨叫,白麻子身边一个胡人倒地,胸口血如泉涌,一个高大的身影越过白麻子,回头瞥了白麻子一眼:“我三个了!”

    白麻子大怒:“刘大山,你这厮是处处和我作对是吧?你不会去旁边?只会来抢我生意。”

    口中说话,白麻子身手不慢,抢上前和刘大山并肩砍杀,刚刚被打开的缺口前五六名胡人尸横就地,一下就堵住了缺口。

    罗烈已经带着亲兵赶了上来,罗烈身边的士兵几乎都是最jīng锐的沙场老兵,护具jīng良,jīng通格杀手段,两人一组,二十人一冲上去,很快就堵住了胡人攻破的缺口,稳住了备军武士阵列的缺口。

    罗烈一杆长枪抖成了漫天枪影,双手握住长枪末端,一杆长枪挥舞之间胡人纷纷倒地,几乎都是咽喉中枪,罗烈手中长枪是顾县制槊名家王山厚亲手所制jīng品,抖动间迎战的胡人根本看不清罗烈攻击方向,两名胡人咽喉中枪,由于罗烈的长枪锋刃极长,锋刃还带有锯齿,一刺一拔之间将整个脖颈都割断,人头滚落尘埃。

    罗烈一声大喝,手中长枪刺入一名胡人前胸,双手使劲一挑,手足抽动的胡人整个身体飞了起来,“呯”的一声跌入了泥沼中,攻上坡地的脱里脱战士几乎在一瞬间就被杀了个jīng光,后面冲上的士兵被备军武士的枪阵阻拦,一片大好形势顿时逆转。

    阿肯脱里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马上就要被突破的汉军居然加入了二十人就将自己jīng锐的士兵给杀得溃不成军,接战时间根本不长,但阿肯脱里脱手下就只剩了还在坡下的百多人了,几乎损失了一半。

    双目赤红的阿肯脱里脱举起手中利斧,大吼一声就冲了上去,剩下的脱里脱战士没有迟疑,跟随主将一起舍身冲锋,形如疯狂的胡人发出野兽一般的咆哮,他们知道没有退路了,往后是泥沼,要是退后汉军直接用弓弩就能够将他们全部shè杀,只有向前,突进汉军营地还有一线生机,胡人都疯狂了。

    罗烈冷眼看着阿肯脱里脱冲上来,这个身上穿了锁子甲的胡人一看就是胡人将领,罗烈长枪微微摆动,要用雷霆一般的一击杀死这个胡将。

    “哈哈哈!”一个庞大的身躯带着更加长大的两根铁棍冲下了斜坡,直接撞进了正在冲锋的胡人中,手中铁棍被舞成了弓形,带着“呜”的破风声,“咣当”阿肯脱里脱还没有看清楚来敌,手中的利斧就被击中。

    双手持斧的阿肯脱里脱双手骨骼“呵嚓”两声,虎口崩裂,利斧掉头就砸在阿肯脱里脱前胸,一股巨力涌来,阿肯脱里脱身体高高飞起,远远的飞过了木桩墙,“啪”的一声在泥沼中溅起漫天的泥浆,在泥浆中滑出一道深深的痕迹,阿肯脱里脱双手骨折,胸前铁甲变形,哼都没哼一声就昏了过去。

    将阿肯脱里脱击飞的正是张大虎,脚步慢了一些的张大虎刚刚赶到,本来守在坡顶是有地利,但是满心都是兴奋的张大虎完全无视了一切,大笑着就冲下了斜坡,一手一根铁棍的张大虎就像是犀牛冲进了野猪群,生生在胡人冲锋的队形中间犁出了一道空白地带。

    张大虎一棍就击得阿肯脱里脱利斧倒转,拍中胸口,又一棍抽中一名靠前胡人腰间,这一下好不厉害,整个人仿佛都被打得从中对折,张大虎棍势没有迟滞,带着对折的胡人继续横扫,又挂上了一个腰腹被打得稀烂的胡人才斜向上一停,两具尸体远远飞出。

    张大虎反手又是一棍,两名胡人的脑袋顿时化成了一天的红白之物,一直溅到了坡顶,站在前面的两名备军武士满脸都是张大虎打上来的脑浆鲜血,这两名备军武士哪怕是对着胡人的进攻都毫不手软,但是这一下却是触动了底线,两人都是脸sè发白,一个人实在忍受不住,“哇”的一声吐了。

    张大虎手中两根铁棍轮开,当真是挨着就伤擦着就亡,一个对冲直接打死了二十余人,被击杀的胡人极惨,哪怕是拼命的用手中武器抵挡,也挡不住张大虎的神力,众人清楚的看见一个胡人手持大斧抬高想架住张大虎兜头一击,没想到斧头连着张大虎的铁棍一起落下,“嗵”的一声闷响,大半个脑袋都被拍进了胸腔,那胡人尸体像木桩一样倒下,张大虎已经又往前冲了七八步了。

    白麻子伸出舌头缩不回去:“nǎinǎi的,这家伙根本不像人啊。”

    罗烈都是一怔,张大虎一个人几乎就瓦解了胡人的冲锋,悍勇无比的将脱里脱族剩下的几十人打了个落花流水,在面对张大虎这种不似人力能够抗衡的勇将时,再勇猛的脱里脱战士也崩溃了,加上第一下阿肯脱里脱就被击飞,胡人转身逃了。

    罗烈见机不可失,带着荆越部下和亲兵就冲下了斜坡,被张大虎惨烈的屠杀吓坏了的几个胡人居然没头没脑的直接往罗烈这边撞过来,马上就死在乱枪之下。

    张大虎杀得兴起,连罗烈叫他都没有听见,直接冲进了泥沼中追杀逃跑的胡人,脚下陷入泥泞马上就带着漫天的泥浆拔出来,泥泞仿佛都不能够阻挡张大虎,噼里啪啦敲翻了几人后,在泥地中觉得根本跑不过张大虎的三十余人有十几人丢掉了兵器,转身跪在泥泞中,将脸直接埋在地上,对张大虎乞降。

    张大虎没有理解这些乞降胡人的意思,手中铁棍带着呜呜风声砸死了七八个,要不是罗烈赶来一枪杆抽在张大虎后背上,投降的这十余人只怕要被张大虎杀光,瞪着血红眼睛的张大虎回声就要抡起铁棍,才发现一脸怒气的罗烈站在身后,罗烈双目发出凌厉的光芒,带着杀气看着张大虎。

    张大虎一下想起自己被罗烈狠揍的经历,一下杀气消散,手中铁棍垂下,讪讪的说不出话来,。

    “回去,没有命令胡乱冲杀,你以为你真有这么厉害?”罗烈对张大虎喝道。

    张大虎低下头,拖泥带水的走了回去,罗烈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三名胡人,没好气的说道:“听得懂汉话吗?听得懂就起来,走到实地上去。”

    一名胡人颤声回答:“听得懂,饶命啊!”

    说完带头站起,三个胡人抖抖索索的慢慢在泥泞中走上了斜坡,被荆越带着备军武士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荆越死伤了三十几个手下,一口气正憋得慌,自然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罗烈带着没有损失一个的亲兵就往正面赶过去,正面已经陷入了更加惨烈的厮杀,不过占尽优势却是罗武,他带领的三百人都是原来乞活军和汉军营的老兵,正面的胡人砍断了两层拒马,在最后一层拒马面前却不得寸进。

第八十五章 鏖战(下)(二更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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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枪的长度远比刀要长,胡人手持斧头根本靠不上来就被长枪刺倒,最厉害的是寨墙上一刻不停的弩箭,这么近的距离,寨墙上的弩兵闭着眼睛也能够shè中聚成一团的胡人,不少胡兵下马想绕过正面拒马的拦截。

    结果在泥沼中速度更慢,被寨墙上的弓弩手一一点名shè死,伤亡大增之下胡人顶不住了,靠后的十余名胡兵转身策马就逃,结果还没等回到自己这边,就被段轲手下督战的士兵全部拉下战马,就在当地斩首。

    段野力上前两步:“族长,阿肯脱里脱战死,不过从侧翼攻击还是有效,正面寨墙上的弩箭威力太大,我们出兵吧,再投进去一千人,汉军兵少,我们的人分成两边突击,定能一举拿下汉军。”

    段轲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不急,等脱里脱部这些人死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出动,他们也能够消耗汉军一点箭矢和体力,我们的士兵是很jīng贵的。”

    段野力一下明白了段轲的一丝,露出会意的笑容:“族长说得对,我们再等等,”转头对身后传令兵下令:“给我吹进攻号角,让前面的士兵进攻,后退者斩首。”

    耳边响起后面传来的进攻号角,贺图满心悲愤,阿肯脱里脱被击飞的一幕贺图看得清清楚楚,他想起了阿肯脱里脱出阵之前的吩咐,一咬牙,贺图丢开手中沉重的斧头,自己的士兵看不到能够突破的希望,只在原地承受寨墙上汉军的弩箭,每一刻都有士兵惨叫倒地,这些都是脱里脱部的jīng华。

    贺图一咬牙,突然退后,一把将一名骑在马上的黑云部骑兵拉下战马,一带缰绳,贺图大喝:“脱里脱部的勇士,不要再用鲜血做无畏的攻击了,我们怎么也是个死,攻不进去,回去段轲要砍我们的脑袋,我们离开这里。”

    江裂虎的三子弩对准了在大喊的贺图,大半的胡人已经下马,贺图在马上顿时成了醒目的目标,一只手搭在了江裂虎的弩上,将江裂虎的三子弩往下一压,江裂虎一看,是罗烈压住了自己的弩。

    迎着江裂虎疑惑的目光,罗烈说道:“胡人顶不住了,要退,你没看见刚才退回去的胡人全部被段轲斩首了?我们不用浪费箭矢,他们退回去也是死。”

    果然,贺图一喊,仅剩的三百多脱里脱部的士兵立即后退,他们人数比其余五部胡人多,立即开始抢马,然后在贺图的带领下往回退,早就顶不住的其余几部胡人一边大骂脱里脱部的后退,一边抢夺战马,没有战马的胡人也没有了战意,转身就逃。

    罗武止住了想要追击的士兵,寨墙上的弓弩也停止了发shè,来时铺天盖地的胡人退回去连一半兵力都没有了,拒马阵前面一直铺出去三百米,全是人尸马尸,在拒马阵的前面更是尸体堆叠,这一仗就算胡人不退,打下去也只有被全歼的份。

    段轲怒火仿佛要冲出双目,按住刀杆的手青筋暴起:“居然不停军令,退回来的士兵全数斩首。”

    没想到贺图直接带人一个转弯,贴着泥沼边缘就往西纵马逃去,还有战马的其余部族残兵一百多人,一愣以后,看着被斩首的先逃的士兵滚落地上的头颅,跟着贺图就逃,只有步行的百多残兵没法跟随,又累又疲带着伤势绝望的嚎叫起来。

    段轲“噌”的一声拔出腰间战刀,大喝:“野力,马上进攻,给你两个千人队,脱里脱部的逃兵不用管,回去我会将他们全族杀灭,攻过去分兵侧击,将对方主将活捉给我。”

    段野力一催战马,拔出腰间双刀,身后两个千人队慢慢的向前,摆成了两个冲击阵形,段野力双刀一举,催马就冲,身后一个千人队士兵发出兴奋的狂吼,前面的血战已经激起了他们的凶xìng,士兵拼命的打马,将马速提到最高,现在该是段氏鲜卑的勇士表演的时间了。

    罗烈脸sè沉重,对着下面大吼:“二哥,你的人回来,关闭寨门,据墙死守,马维,给我狠狠的shè,荆正,你和荆越一人一边,带着备军武士守住两翼。“

    “江裂虎,你下去率领剩下的三百乞活军,分成三组准备,那边吃紧就援救那边,白麻子,你们跟着我,胡人兵多,大家拼命吧。”

    罗武带着还剩下的两百六十多乞活军通过两个寨门退回了营地,整个营地在罗烈的命令中沸腾了起来,一直没有出战的三百乞活军jīng锐,分成三校,一百人登上了寨墙,准备防御胡人蹬墙。

    罗烈一眼撇到了露出憨笑擦拭一对铁棍的张大虎,张大虎杀了一阵,心满意足,虽然没有过瘾,但也算是马马虎虎的爽了一翻,对手中的这对铁棍也是爱不释手,罗烈走了过去,张大虎抬起头来。

    “等下跟着我,我冲的时候你跟着我,我说上,你就冲出去给我狠狠打,不过不能够离开我三十步,你能够做到吗?要是做不到,你就不准参战。”罗烈板着脸说道。

    张大虎抓抓脑袋:“大虎知道了,俺做得到,杀胡人很痛苦,俺要为主持报仇,俺听你的话就是。”

    罗烈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张大虎,没事时看着老老实实的张大虎,一打起来就头脑发热,虽然是员悍将,但却容易自蹈死地,要知道真在战阵中时,哪怕武力再高,周围都是敌兵也容易战死,罗烈打算给张大虎上个笼头。

    “张大虎,不管任何理由,你要是超出我三十步,就不准吃饭,听见没有?”

    张大虎苦着脸,摸摸肚子说道:“才吃了一顿饱的,俺听话,现在俺就觉得有点饿了,俺跟着你就是。”

    罗烈没有理会这个浑人了,转身下了寨墙,胡人攻击寨墙不会烈度很大,阿肯脱里脱给段轲指点了一条攻击的路子,现在两侧已经成为了软肋,寨墙罗武防守足够了,胡人骑着战马不可能冲上寨墙的,罗烈要保护好两翼,这才是关键。

    段野力冲在第一个,他一刀就劈开了一名黑云部士兵的喉咙,身后的骑兵毫不留情的纵马冲杀,将失去了战马的败兵斩杀,一百多败兵在段野力所率的骑兵面前,像一朵海中的浪花,在千马奔腾中翻滚了一下就消失了。

    段野力鼻中闻到了血腥味,浑身的肌肉都在兴奋的颤抖,紧紧伏在战马上,段野力渴望用手中的这两把弯刀收割汉军的生命。

    战马奔驰中身后的巨大的蹄声令段野力混声充满了力量,他更是压低了身体,减少被shè中的可能。

    汉军弩箭的威力段野力看得清清楚楚,可不想被一弩shè死,果然,当脚下出现第一具胡兵尸体的时候,寨墙上的汉军shè击了。

    短短的时间马维嘴角上都起了泡,大吼:“准备好,给我把诸葛连弩的箭只都shè出去,弩队准备shè击。”

    一具具上好了弦的弩斜斜的指向前方,马维一声大喊:“shè!”

    弩箭再次在天空飞舞,现在诸葛连弩只有四具在发shè了,有一具诸葛连弩上弦的扳手从中间折断,只剩了一个上弦扳手。

    诸葛连弩这种强力守城弩,只剩一个上弦扳手是无法将弩上弦的,所以只有先摆在一边。

    无法迅速调校shè击仰角的诸葛连弩现在发现了诸多缺陷,第一是shè击时只能够覆盖一块区域,超过了就无法及时调整。

    第二是敌兵攻到墙下时,根本不敢发shè,因为准头无法保证,要是对准墙下短兵相接的战场,就根本无法保证不会shè到自己人身上了,稳定xìng和准头还要加强。

    罗烈站在阿肯脱里脱曾经突破过的右翼斜坡上,突然心里一动,罗烈转头对白麻子吩咐:“你去找马维,等下胡骑接近了,让他将诸葛连弩给搬下来,寨墙上不好使用,放在平地上这连弩可是威力巨大。”

    白麻子领命转身去了,罗烈想了一下又对刘大山说:“大山,你带着剩下的亲兵兄弟,去对左面的兄弟说,就说让他们下到泥沼中,在木桩后面列阵,胡人要是进攻木桩墙,必定是要砍到木桩,长枪可比斧头长多了,就隔着木桩墙刺胡人,你们就留在那边帮忙。”

    刘大山一愣:“我是保护军主你的……”

    罗烈眼一瞪:“少废话,有张大虎跟着我足够了,荆正那边好手太少,我怕顶不住,你可得给我守好那边。”

    刘大山一想,有张大虎这个怪物在,罗烈安全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领命,带着十九个jīng锐就到荆正那边去了。

    江裂虎已经将三百预备队准备好,在营地中列成阵形,士兵都拄着长枪盘腿坐在地上休息,大家都能够感觉到地面的震动,那是胡骑冲锋时带来的震动。

    诸葛连弩shè完一轮就在工匠们的号子声中慢慢的往墙下推,粗大的麻绳捆住这些千斤重的武器,马维在墙上大喊小心。

    不过比马维嗓门还大的是罗武:“吗的,小七,小心了,胡人分兵攻两翼了。”

    声音大得几乎将震耳的马蹄声都遮住了,罗烈心里一突,自己还是经验不足,泥沼并不足以为凭,要不是两边都有个斜坡,胡人两翼的进攻就变成了直接肉搏。

    这对兵力远少于胡人的乞活军来相当不利,还好战马几乎都会陷在泥沼中,不然营地真挡不住胡人的侧面进攻。

    顶着伤亡段野力的手下将最后一层拒马给砍断,胡骑接近了城墙,冲在前面的胡骑将连着一个铁钩的绳索往不高的寨墙上一丢。

    正在寨墙上拼命放箭的十余名弓箭手惨叫,身体不同的部位直接被钩中,墙下的胡人用力拉动绳索,这些人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就被拉下了寨墙。

    几十个钩绳拉住了寨墙,第一批彪悍的胡人从马上直接跳起,在马背上本来就有高度,脚在墙上一撑就跳上了寨墙,罗武带着士兵迎上,寨墙上的肉搏开始了。

    罗烈杀气满盈的眼睛一眯,他眼中出现了一群胡人,在泥泞中狂喊着冲了过来,罗烈手中长枪一抬,大喝一声:“来吧!”

第八十六章 野力出手

    (听从书友建议,将每个段落尽量缩短,让大家看的时候不眼晕。)

    罗武一枪刺中一名登上寨墙的胡兵,双手一合枪把,往回一带,那名胡兵口中胸前鲜血直喷,往后一仰就栽下了寨墙。

    后面一名弩兵一箭shè出,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弩箭一离弦就到了刚登上寨墙的一名胡兵面前,那胡兵还没有看清寨墙上的情形,脑袋就被shè穿。

    头颅往后一仰就翻倒墙下,现在整个寨墙上都在厮杀,马维修建的五条通道起了大作用,因为要高出寨墙一截,罗武将手下两百多士兵分成了五队,护住五个诸葛连弩的平台。

    枪兵顶住登上寨墙的胡人,弓弩兵就在平台上shè击,这样一来杀上寨墙的胡人纷纷倒地,伤亡惨重之下还根本攻不破罗武的防御。

    罗武站在最中间一个平台下,虎吼连连,手中的一杆长枪使开,配合身后的士兵就在两三步间进退,脚下的胡人尸体都堆叠了起来,鲜血渐渐的将寨墙上的地面都染红了。

    罗武在中路还随时策应左右的两个平台守军,胡人登城不可能马上展开兵力,这样就形成了局部优势,一时间反而占了上风。

    长枪兵结阵对敌,这也是冷兵器时代最为省力的打法,手持刀盾和敌人对拼的打法是最耗力的,生死搏杀间体力的消耗是最惊人的。

    最强壮的士兵在临战时,随时有生命危险的那一刻,肾上腺素拼命分泌,那种消耗能够使平时挥动武器半个时辰都不累的士兵只有一半的体力。

    战后突然放松的时候,搏杀完毕的士兵会连站都站不起来,这是真事,而长枪兵只要结阵对敌,就能够比使用短兵器的敌人消耗少得多。

    只要胡人没有攻破枪阵,那么结阵的枪兵不管是伤亡还是体力,都要占优势,罗武手中的长枪连刺,苦练的武功终于得到了最好的印证。

    手持不到三尺长刀斧的胡兵几乎攻击不到罗武,反而在罗武的枪下死伤不少,罗武虎吼连连,杀得爽快万分,**枪罗武已经练得jīng熟。

    本来罗武已经窥到了明劲的边,在战斗中杀敌更是一把长枪使得得心应手。

    见到主将如此威风,冲上去的胡人几乎难以招架,寨墙上的士兵都是士气大振,胡人一批批的通过钩爪上墙,然后很快死伤殆尽,这种添油式的打法罗武是最喜欢的。

    正当罗武杀得兴起时,左面突然传来惨叫,罗武扭头一看,一名jīng瘦的胡人正将两名乞活军士兵斩杀,被砍成两段的长枪掉落地上。

    那胡人身高和罗武相当,手臂上套了数个铁环,身上穿了一套银灰sè的皮甲,一顶狼皮帽子后面拖了一条狼尾,上臂露出,显出黑黝黝jīng铁一般的肌肉。

    那胡人正是段野力,双刀缓缓的从两名乞活军胸腹之间抽出,两名乞活军士兵身上的皮甲没有起到任何防护作用,段野力的双刀收割了他们的生命。

    段野力满身凶蛮的杀气,一上来就斩断了两人的长枪,轻轻一个近身,就杀死了两名士兵,后面的乞活军士兵气势为之所夺,这时居然没敢上前攻击。

    这边的乞活军队正正是焦霸,习练了罗烈所授武功的焦霸进步很大,虽然他身体已经定型,很多更高深的武功不能够练,不过已经比他和罗勇交手时进步很多了。

    焦霸见状大吼一声:“愣着干什么,杀了他。”

    手中勾戟往回一带,面前胡人的脑袋被勾戟钩断,尸身倒下同时焦霸转身就杀向段野力。

    他手下的士兵如梦方醒,一时间有四五只长枪刺向段野力,段野力双刀交叉,身体微微下蹲,双刀闪电般的翻起,“嚓嚓”连声,天空飞舞的全是折断了的枪头。

    段野力双刀正好将两尺左右的枪头后面的木杆削断,看到这一幕的焦霸和罗武瞳孔都是一缩,高手!

    段野力毫不停留就往前冲去,双刀抡起:“快退!”焦霸大吼。

    但是为时已晚,手中长枪只剩木棍的四名乞活军士兵一愣神功夫,段野力就冲到了面前,手中双刀闪动,鲜血迸shè,四名士兵无一幸免,全部被齐腰斩断。

    “老丁!”焦霸目眦yù裂,被段野力杀死的一名乞活军士兵是跟随焦霸加入罗烈乞活军的黎阳老兵,跟随焦霸七八年了,一直是卒长。

    被段野力腰斩了的老丁双手十指都因为痛苦抠进了寨墙上的泥中,焦霸狂吼一声已经赶到,手中勾戟带起呼啸,横扫过去。

    段野力飞快后退,勾戟擦着段野力身体击空,焦霸心里虽恨,但是他也是久经沙场的悍将,没有盲目追击上去,段野力这一打岔,至少有将近一百名胡兵在寨墙上立足。

    深深吸了口气,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的面部稍微放松了些,焦霸勾戟斜指,对准了段野力,不知道杀死了几个胡人的勾戟上鲜血一滴滴掉落,焦霸知道段野力武功极高,脸sè前所未有的郑重。

    段野力微低头颅,如同盯住猎物的猛兽,血淋淋的双刀抬起至嘴边,轻轻的伸出舌头添了一下,焦霸清楚的看到段野力缩回去的血红的舌头。

    段野力头一偏,一只羽箭擦着段野力的脸颊shè空,双刀一抬“当当”两声挡开了shè向他的两只羽箭,这么近的距离,段野力居然连闪带挡避开了土台上含恨shè向他的三只羽箭。

    寨墙上的胡人全部欢呼起来:“野力将军威武!”

    然后一齐向乞活军士兵扑来,焦霸死死盯着段野力的双眼,目中杀气毫不掩饰,段野力也看着面前这个连头盔都不带露出一个大光头的汉将。

    双刀一摆,段野力急冲上来,脑后狼尾抖得笔直,可见速度之快,焦霸毫不迟疑,双手一送,手中勾戟迎着段野力疾刺。

    焦霸这一下快稳准狠,身体微侧,将正面身体尽量的缩小,双手稳定无比,勾戟带着清风刺出,勾戟长于段野力双刀,段野力只能硬碰和闪避。

    焦霸jīng神前所未有的集中,段野力是他除了罗氏兄弟之外见过的身手最高的人,焦霸知道自己可能打不过段野力,但心中毫无畏惧。

    老丁的死令焦霸这一击完美无比,有很又快,焦霸深信段野力无法用对付自己手下士兵的方法来斩断自己的勾戟,焦霸的勾戟可是熟铜为杆。

    “当”一声爆响,焦霸勾戟上冒出火星,段野力双刀自下往上砍中勾戟,焦霸双手巨震,勾戟就要往上翻起。

    焦霸大吼一声双臂肌肉高高鼓起,全力下压,勾戟都弯成了弓形,焦霸双手一翻,勾戟顿时转了九十度,将近两尺长的森寒弯钩就钩向段野力面门。

    “咦!”段野力口中发出一声惊讶的呼叫,他这一下是他战阵中总结出来的专破长兵器的招数,双腿借地力双刀横架,几乎没有人能够被他斩中手中兵器而不上扬的。

    只要兵器一被挡得上扬,段野力就能够欺近身,手中双刀瞬间就能取人xìng命,要是木制的长兵器,早就被段野力这一下斩断了。

    不过段野力没有停顿,一偏头就闪开了焦霸勾戟上的弯钩,身体一侧,双刀一卸,“呯”的一声焦霸的勾戟就击在了地上,段野力这时已经闪到了焦霸跟前,双刀一举就砍向焦霸。

    “当当”两声,焦霸及时举起勾戟,用熟铜戟身挡住了段野力两刀,火星四溅中焦霸后退,勾戟的弯钩在地上拖出一道沟。

    段野力抬起双刀斩断了两只刺来的长枪,这是焦霸手下见到焦霸吃了闷亏救援的两枪,段野力铁铸一般的面孔一点表情都没有,揉身又上。

    焦霸是他感兴趣的目标,对于强敌段野力是最喜欢将其斩杀了之后头颅挂在马上,手中勾戟来不及收回,被抢进了内圈的焦霸心里万分憋屈,却又对段野力的身手高强心惊。

    “呼呼”两声段野力的双刀已经劈到了面前,焦霸双目圆睁,左手放开勾戟抬起来就迎向段野力双刀,焦霸只能舍去手臂保命了。

    段野力嘴角扯动,期待的等着焦霸手臂落地,这样就能挡住自己的双刀吗?这汉将手臂落地自己的双刀一样能够将他劈成三段。

    段野力突然感到一阵心悸,脚下一顿,双刀闪电般收回,交叉一架,两尺许的枪锋在刀口上拉出一条长长的火星,贴着段野力的肩膀刺空。

    段野力只要慢了一分,这一枪就能够将段野力从侧面刺个对穿,这枪正是罗武所刺,罗武来援救焦霸了。

    罗武一枪刺空,手中长枪迅速一收,抖出两个枪花,双手微曲,不知道他的枪尖要刺向段野力那里,这种蓄势才是最可怕的。

    “好!”段野力迅速退后,打量了罗武一眼,这时死里逃生的焦霸才直起身来,勾戟挺起,大吼一声超段野力横扫过去,焦霸这勇悍的xìng情根本没有任何畏惧,差点被杀死只会激起焦霸拼死之心。

    罗武手中长枪忽地点出,枪尖还是吞吐不定,不知道刺向段野力那里,将段野力上半身都笼罩住了。

    段野力双目放出火热的光芒,这样的敌人才jīng彩,一直都是沉默的段野力一声吼叫,对罗武和焦霸两将的夹击夷然不惧,双刀吞吐寒光迎了上去。

    罗武和焦霸两人双战段野力,中路寨墙上少了罗武和焦霸两员悍将,上墙的胡人越来越多,和乞活军士兵缠战在一起,每一分钟都有双方的士兵倒下,弩shè速太慢,光靠弓箭已经渐渐压制不住胡人上墙的速度了。

    段轲轻轻咳嗽了两声,两翼的各五百士兵已经冲进了汉军营地,虽然左翼在砍开木桩的时候伤亡不少,不过只要打开缺口,那么段轲相信自己的士兵定能够占得上风。

    寨墙上的厮杀段轲也看在眼中,汉军的人数还是太少,哪怕两个胡兵拼死一个汉兵,汉军也抵挡不住,段轲充满恨意的目光找寻着那个在卫县将自己杀伤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抬起手,往前一指,身后的一名胡骑解下号角吹了起来,段轲剩下的一千骑兵开始加速,段轲准备将最后的一千骑兵投入,一举击垮汉军。

第八十七章 胡狗,留住人头待我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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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罗烈却没有多想,江裂虎亲自带了一百五十人前来,加厚了防守右翼的兵力,有罗烈、张大虎和江裂虎三个强悍的高手在,右翼虽然木桩早被清除,不过这边的五百左右的胡人却没有讨得任何便宜。

    罗烈一杆长枪疾如龙游,胡人狂吼冲来在罗烈枪下只有稀里糊涂丧命的分,连罗烈刺中了身上那处都不知道就丢了xìng命。

    而张大虎更是疯狂,两条几十斤的铁棍展开,当真是挨着就伤擦着就亡,被张大虎铁棍打得漫天桃花红的胡人至少有二十几人。

    荆越和江裂虎带来的士兵在坡顶防守起来也是相对容易,有罗烈两人在前,刚刚从泥泞中出来的胡人本来就拖泥带水,冲锋势头先是被罗烈和张大虎狠狠迎头痛击,然后还要面对坡顶长枪阵。

    胡人只有滚倒烂泥中丧命的下场,罗烈退回坡顶,长枪背在身后,一转头罗烈皱起眉头,寨墙上罗武和焦霸的大吼声远远传来,声音愤怒中带着惶急,罗烈知道罗武他们只怕是遇到了强敌了。

    坡下胡人还剩三百多人,正在鼓勇集中,准备再次冲击防线,人数虽多,罗烈已经没有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些胡人身上了。

    “让开让开!”马维的声音传来,罗烈扭头一看,马维正和三十几个工匠并同样数量的民夫推着两台诸葛连弩过来。

    到了坡顶马维看到了罗烈,高兴的叫道:“统领,连弩来了,马上可以发shè。”

    罗烈一点头:“好!就shè前面的胡人。”

    马维咧嘴一笑:“好咧,让他们尝尝厉害。”

    下面的段氏鲜卑的战士几乎被罗烈所率的两百多士兵杀丧了胆,但是畏惧段轲,所以还是准备再次冲击罗烈的防线。

    将近四百人的冲击还是很冲击视线,隔得较近连胡人狂吼时嘴里的黄牙都能够看清,仿佛能够闻到胡人身上的膻味。

    马维大喝:“shè!”两台诸葛连弩弩身一震,二十只长枪一般的弩箭就平shè了出去,这一下可比在寨墙上的效果好得太多。

    密集的阵形被强弩shè击的结果就是几乎没有弩箭落空,弩箭shè中一个胡人还会将他身后的胡人shè穿,巨大的力量撕扯着胡人的血肉,让这些胡人发出最后绝望的哀嚎。

    几只弩箭甚至直接shè穿了三人,刚刚鼓勇冲锋的胡人就遭到当头一棒,剩下的胡人都踌躇不前,罗烈一撇这些已经失去战心的胡人,转身就走,直接甩了一句话,令张大虎喜笑颜开。

    “大虎不用跟着我了,配合裂虎将下面胡人收拾了,我去寨墙上看看,裂虎,记得不要追太远,打散了这些胡人就带人去左翼支援。”

    罗烈还没走几步,张大虎已经大吼一声,抡起一对站满鲜血脑浆的铁棍冲下了斜坡,江裂虎带着两百士兵跟着冲了下去。

    胡人本来在连番的打击下已经承不了了,这时汉军猛虎一般冲了上来,顿时队形一乱,勇悍的想要冲上来交战,而大多数看到冲在前面的张大虎,恐惧之心占了上风。

    右翼的胡人崩溃了,胡兵在泥泞中连滚带爬的后退,哪怕滚得一身烂泥都没想过其他,一心想离张大虎这个杀神远一点,马维在坡上看得目瞪口呆,他还没有见过张大虎杀敌的威风。

    所以不能理解怎么明明人数多的胡人会溃逃,罗烈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了寨墙,一上去就发现胡人的攻势凌厉,最靠近右翼的一座土台几乎已经失守,土台之下只剩了十余名乞活军士兵。

    三倍以上的胡人正在猛攻,手持长枪的乞活军士兵围成一个小圆圈,死死的守住土台,土台上本来应该有三十几名弓弩手,现在只剩了十余名手持弓箭的士兵还在shè击。

    罗烈没有多想,手中长枪一摆就冲了上去,“噗”的一声罗烈就刺死一名胡人,手中的长枪抖起,这边的四名胡人手捂咽喉,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倒地。

    土台上的弓箭手看到罗烈,欢呼起来:“三军主来了,三军主来了。”

    一时间土台下面的士兵也jīng神大振,连连刺倒胡兵,稳住了阵脚,罗烈手下毫不停留,长枪展开又是连杀数人,胡人一下受挫,攻势不由一缓。

    罗烈一转头,冲着下面大吼:“江裂虎,马上带人上寨墙,不要追了。”

    然后直接在寨墙上杀出一条血路冲了过去,罗烈已经看到二哥和焦霸在一员胡将攻击中岌岌可危,心中不由大急。

    罗武的肩膀上被砍了一刀,铁甲被砍开,一条手臂都是鲜血,已经握不住手中长枪,正单手抡着长枪抵挡那双刀胡将的进攻。

    焦霸手中的勾戟也不见了,正双手持一把战刀拼命的护住罗武,罗烈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二哥可千万不能出事,本以为二哥本身武功过得去,而且有乞活军老兵保护,怎么也不可能短时间就遇到危险。

    没想到现在罗武是危在旦夕,罗烈一急之下手中长枪舞出了“呜呜”风声,挑、刺、震连使,挡路的胡人不是被挑飞就是刺中要害,直接杀出一条血路,直奔罗武那边而去。

    寨墙上的胡人几乎没有任何办法迟滞罗烈的脚步,一直以来罗烈都是非常自信,现在罗烈心里只有焦急,没想到这世上居然有高手,一向对自己关心爱护的二哥可千万不能出事。

    段野力很开心,背后背着的长刀冰冷的刀鞘似乎也降不下心里的火热,段野力决定了,这两个强悍的汉将的头颅要硝制起来,放在自己的大帐中做装饰。

    诛杀强敌的感觉总是让人迷醉,段野力看来正面寨墙已经算是攻破了,上墙的胡人已经有三百多人,连续的shè击汉军的弓箭手杀伤力大大下降,已经很难将自己的士兵shè死。

    弩箭速度太慢,不少弩手已经放下弩,到土台下面加入长枪兵阵营中苦苦支撑,听到段轲的进军号角声,段野力知道哥哥已经将最后的一千士兵投入,只要很短的时间就能够攻上来。

    双刀一分,段野力笑了,一个小跳就到了焦霸身前,正面只剩了不到五十汉兵,自己的手下正在围杀,面前的汉将不是自己的对手,段野力双刀一前一后劈下。

    “当”焦霸奋力挡开了段野力一刀,跟着的一刀却再也闪避不了,焦霸最怕的就是这种灵活型的对手,要是身边士卒多,焦霸还能够和段野力交手。

    现在中路的士兵几乎全部被牵制住了,自己和罗武被段野力拉了出来,和手下士兵分开,要不是段野力想自己杀死两人,胡人一拥而上早就令两人丧命了。

    焦霸双手持刀才挡住了段野力的单手刀,知道自己的力量都差了段野力一筹,不知道那jīng瘦的身躯怎么会有如此大力。

    “噗”焦霸右胸添了一道很深的刀口,要不是胸前铁甲是最厚实的部分,焦霸已经被这一刀砍倒了,段野力迅速后退,闪过了罗武单手抡过来的一枪。

    焦霸身上已经有七八道刀伤,和罗武并肩而立,两人眼神中只有拼死一战的绝烈,铠甲下摆都被鲜血染红,两人都剧烈的喘息着,狠狠瞪着猫戏老鼠一般的段野力。

    段野力缓缓抬起双刀,准备杀死两人,那已经戏耍够了,毫无征兆的,段野力突然往后仰身,一支和罗武手中完全一样的长枪无声无息的从段野力前胸刺过。

    段野力吓出一身冷汗,要不是他野兽一般的直觉,只怕就被这偷袭的一枪刺死了,心中刚刚泛起死里逃生的喜意。

    横在段野力胸前的长枪就狠狠的一摆,如同皮鞭甩在马屁股上一般,发出一声爆响,“啪”的一声,段野力胸口被枪杆抽中。

    “嘭”段野力飞了出去,将站在他身后的两名胡兵撞出了寨墙,段野力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在地上滚了一圈,段野力迅速起身,双刀交叉护住身前,抬头一看,和自己交手的两员汉将面前站了一个身穿皮甲的少年。

    手中拿了一把通体漆黑的长枪,没有带头盔,用一顶束发银冠束住满头黑发,额前一缕黑发飘动,一双星辰一般的眼睛shè出毫不掩饰的杀意,高挺的鼻梁,抿住的嘴唇显示这少年是倔强的xìng格。

    面目和正露出轻松笑容的使枪汉将有几分相似,段野力只觉得一股怒火腾腾的涌起,自己居然被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少年偷袭了,受了伤,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段野力知道刚才那一下枪杆击敌的难度,手腕的力量,长枪的弹xìng,时机的把握缺一不可,但是段野力根本没有想过这居然是一个少年使出来的。

    段野力一个跳步就冲了上去,他要斩杀这个少年,右手刀在前,左手刀在后,这少年只要出枪,段野力就能够用无往不利的右手刀抵住,左手刀闪电劈出,一下就能够取了他的xìng命。

    段野力不是野路子出身,他zì yóu天赋异禀,爆发力极好,拜师于慕容鲜卑大祭司,马上使用的兵器是身后的长刀,步战使用双刀。

    段野力的招法类似于后世的苗刀,刀法走的是由下往上,这样能借地力,加上段野力弹跳的爆发力,很有跳苗刀的风采,在他十四岁那年开始上战场,死在他手上的敌将敌兵不计其数。

    段野力面前的少年双目如鹰一般,对于扑击过来的段野力动都不动,段野力心里泛起不安,太镇定了,不对。

    一瞬间段野力汗毛竖起,双刀往下一压,“叮”的一声,段野力双刀架住了右下往上的枪尖,罗烈背在背后的长枪几乎毫无征兆的挑了出来,正是挑向段野力小腹。

    这一枪要是段野力没有及时发现,在他双刀还没有劈中罗烈的时候就会被挑一个开膛破肚,段野力吓出了一身白毛汗。

    罗烈这一枪挑出,同时左脚前伸,双腿用力,左手一翻就搭住了枪身一抬,正是一招**枪中的怒指南天,一声轻喝,由下往上的长枪枪杆一下被罗烈绷成了弓形。

    段野力只觉得一股大力从下往上传来,一向是他借助地力破敌,今rì段野力也尝到了别人借地力对付他,双脚顿时一虚,段野力就被罗烈这一下挑得双脚离地。

    段野力双刀奋力往前一送,身体向后飞去,这一刻段野力已经不去想身后寨墙的高度了,他知道对面少年必定有杀招等着自己。

    果然罗烈更加狂猛的一声大喝,弯成弓形的长枪“嗡”的一声弹得笔直,右脚往前像在冰面上向前滑出,右手一送,长枪如劲弩shè出的弩箭一般刺向空中的段野力。

    段野力拼命侧身,双刀凭着感觉往前一封,这一下已经是听天由命了,段野力判断的是对方长枪要刺自己咽喉,双刀封的正是咽喉处。

    要是罗烈刺段野力其他部位,那么就可以直接将段野力挑个透明窟窿,段野力双刀封出几乎闭上了双眼,发出了一声大叫,声音绝望,这种赌博似的防御段野力根本没有半点信心。

    “叮”的一声兵刃交击的声响,这一声在段野力耳中有如天籁,他赌对了。

    罗烈一枪刺在了段野力交叉的双刀刀面上,在光滑的刀面上划出一溜火星,段野力发出一声大吼,整个身体飞出了寨墙外掉了下去。

    “嘭”的一声,段野力背部撞在寨墙下一匹死马身上,生死就在一瞬间的后怕感觉涌起,段野力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发觉背后已经湿透。

    要是刚才的两下判断稍有失误,段野力就成为了地上的尸体之一了,一种强烈的恐惧升起,段野力死里逃生之后热血冲上头,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罗烈很是惊讶,段野力野兽一般的直觉居然逃过了自己的两下杀招,罗烈和段野力双刀的两下交击,发现段野力手上力量十足,应该是进入明劲的高手,才能够将二哥和焦霸的联手杀得如此狼狈。

    喊杀声响起,江裂虎带着人冲上了寨墙,段野力和罗烈的短暂交手两边都看在眼中,段野力被打下了寨墙,罗烈这边的士兵认为理所当然,罗烈可是无敌的代名词。

    而胡人这边的感受完全不同,段野力在段氏鲜卑中就是战神一般,无论什么敌手段野力都能够轻松的斩下对方头颅,现在段野力被打下寨墙那声绝望的大叫,令不少胡人都呆住了。

    段野力被击败了?胡人士气大挫,江裂虎带着生力军冲上寨墙,胡人顿时立不住脚了,纷纷跳下寨墙,段野力一看势不可为,也不拖泥带水,转身拉过一匹空马,大喝一声:“退兵。”

    看着cháo水一般退去的胡人,寨墙上的士兵发出高兴的欢呼,实在拉不动弓弦的士兵也只有目送胡人退回去。

    罗烈环视一圈,寨墙上下全是尸体,有自己麾下战士的,更多的是胡人的,由于段野力本来占据优势,突然的败退,段轲都没有想到,刚刚接近寨墙的一千骑兵只有退回去。

    段轲目视寨墙上那长枪一般挺拔的身影,认出了正是卫县伤了自己的罗烈,段轲一张脸都扭曲了,想起了自己败回去被嘲笑的场面,肩头的伤处火烧一般疼痛起来。

    马鞭前指,段轲大喝:“伤我的汉狗,说出你的名字!”

    罗烈走到寨墙边,冷冷看着段轲,长枪一甩,上面的鲜血仿佛带出了一个小小的血红彩练:“胡狗,留好你的人头,等我来取,它是我的,记住我的名字,我名罗烈!”

第八十八章 噩耗

    (实在对不起,本以为在家就能够安心码字,结果几个大学同学摸上门来,被拖出去磨了一天,今天只有一章了,对不起,不过为了庆祝第一个执事“舞舞舞”的诞生,明天三更!)

    夜sè慢慢降临,罗烈坐在一个装弩的空箱子上,左右分别坐着抱起手臂的罗武和江裂虎,焦霸身上中了九刀,要不是身上甲胄jīng良,本身也是沙场老将,能够有效的避过要害。

    焦霸只怕会成为一具尸体,不过就算这样,在段轲退兵之后,焦霸就头栽倒地上昏了过去,事后虽然没有xìng命之忧,但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我们战死两百八十七人,寨墙上战死一百零五人,还有两百二十人受伤,不能参战的重伤有七十七人,现在能够再次上阵的只有不到六百。”江裂虎声音有点低沉。

    罗烈想起今rì看到的战后情形,地上胡人和乞活军战士的尸体到处都是,胡人的伤亡远在自己这边之上,但是兵力不足的弊端就暴露无遗。

    加上溃逃和战死的脱里脱等部的兵力,直属段轲的士兵损失了四百左右,但是段轲手中现在还有两千五百以上的兵力,实力没有大损。

    罗烈的没有皱起,最麻烦的不是兵力,毕竟现在所有士兵可以上船就走,留下的船只足够将剩下的士兵撤走,后面杜聪没有停止收集船只。

    但尽量消耗胡人兵力的目的就无法达到了,要是自己这边一撤,那么段轲手中的兵力对阳信还是优势。

    罗烈觉得麻烦的是弓弩箭矢不足了,诸葛连弩只剩了六十只弩箭,蹶张的弓弦消耗还在意料之中,但是箭只却不够了,不能够再次支撑胡人的一天攻击。

    摸了摸鼻梁,罗烈暗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啊,计划没有变化快,以为凭借一个地利就能够以少胜多,现在陷入损兵折将的窘境。”

    罗烈看了罗武一眼:“二哥,手臂的伤不碍事吧?”

    罗武大咧咧的说道:“没事,一阵子就能好全,没有伤到筋骨,只是伤口比较长,我用刀也一样能杀胡人。”

    罗烈摇头:“不可大意,二哥,今晚你就随伤员到滨海吧。”

    罗武声音提高了:“什么?你叫二哥临阵脱逃?我不走。”

    罗烈苦笑:“这仗打不下去了,胡人也是因为损失太大,士气不高今晚才会消停,段轲用杂牌消耗我们兵力的目的达到了,我们只有退回去,不然就是白白送死。”

    罗武愣住了:“死了这么多人,要退兵?”

    罗烈点点头:“现在段氏鲜卑兵力没有大损,我们兵力却损失了将近一半,今晚不走明天就只有战败,所以只能退了。”

    罗武一拳击在地上:“吗的,死了这么多人,都是好兵,结果却走了,阳信也救不得,我们出兵有什么意义?”

    一时间气氛诡异的沉闷了下来,罗烈想起一张张死去的士兵面容,他的亲兵死了两人,死伤最重的就是寨墙上抵挡段野力的罗武部下。

    白麻子将三人的饭食端了进来,罗烈也没什么胃口,低头说道:“二哥,我….我是不是不合格?不是一个领兵的材料,害得那么多兄弟丧命。”

    白麻子将手中饭食放下,听见罗烈这样自责,眼一瞪,没等罗武说话就开口道:“三军主你说什么?乞活军的兄弟有几个不是和胡人有深仇的,和胡人拼命战死,谁也不会有二话,我们用一千人将五千胡人杀伤了一半,这难道不是大胜吗?”

    白麻子有点激动的挥手道:“外面的兄弟都在议论,以这样少的兵力和胡人打成这样,都说三军主和皇上都有的一比,何况是亲人就在身后的备军武士,那些小鬼现在都有战士的模样了。”

    罗烈惊喜的抬起头,他见到伤亡太大,战后就将善后的事情交给江裂虎,自己回到帐中生闷气。

    罗烈觉得这一战自己犯了很多错误,对两翼的重视不够,结果胡人从两翼进攻牵扯了兵力,寨墙上就成为了压力最大的地方,对弩箭的杀伤力太过迷信,结果还是让胡人冲上了寨墙。

    罗烈总觉得那一张张死去兄弟的脸庞在眼前,压得罗烈气都透不过来,现在白麻子的话令罗烈心中的信心又恢复了一点。

    “兄弟都是这样说的?麻子,你怪不怪我?”

    “怎么敢怪罪军主,大伙都说一直以来都在逃,这一战打得舒畅。”

    罗烈心里高兴,作为主将,罗烈其实还很不足,虽然人武力在战场上已经勉强够用了,但是个人的力量在数千人的战场上就是有限的,罗烈听白麻子的话心里舒服多了。

    拿起一个蒸饼,罗烈递给罗武:“不过今晚我们还是要走,明rì段轲进攻我们就抵挡不住了,裂虎,晚上你带兄弟上寨墙,凡是接近我们的胡人侦骑就shè,将弩箭全部shè出去,诸葛连弩上船太慢,能拆的拆了,不能拆的丢到河里去。”

    说这话的时候罗烈心里绞疼,诸葛连弩太贵了,一具就值老了钱,罗烈狠狠的咬了一口蒸饼,心里想马维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和自己嚷嚷呢?

    “呼”的一声帐帘卷起,刘大山大步冲了进来,脸上都是惊喜:“两位军主,我们的援兵来了。”

    罗烈一下站起:“援兵?我们那里来的援兵?”

    罗武满脸都是不可置信,滨海就这么点兵力,那里还有能力派出援兵?留守的六百人要是来了,滨海就成了空城了。

    “是牛哥来了,他带了一千援兵过来,是顾县来的援兵,牛哥坐小船来了,现在正在营外。”刘大山飞快的报告。

    罗武一下跳了起来:“哈哈,牛哥来了,还是大哥速度快,我以为最迟都要下个月才能够将后面一千人派来,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罗武一下就冲出帐去,罗烈也站起身来准备去迎接孙牛,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罗武拉着孙牛走了进来,罗武的笑声震天。

    “哈哈哈,我就知道牛哥办事靠得住,你带了生力军过来,我们就能够好好收拾胡人一把了。”

    孙牛的脸sè却不好,yīn沉无比,两眼都带着黑眼圈,像是没有睡好的样子,罗烈一下就注意到了孙牛的不对劲,他比罗武要仔细得多。

    大大咧咧的罗武却没有注意孙牛的表情,大声张罗着:“麻子,去多弄点吃食来,大块的马肉多弄点,这下有这一千兵力加入,我们可以好好收拾这些胡人。”

    孙牛看到了罗烈,一下站住,罗武没有防备,冲出去几步停了下来,转身疑惑的看着孙牛,罗武这时才注意到孙牛的不对劲。

    罗烈低声道:“牛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孙牛站在原地,双目突然变得通红,哽咽道:“今rì早上得到消息,皇上…….皇….皇上三rì前被鲜卑燕狗斩……斩于龙城。”

    孙牛说道后来已经是眼泪跟着流下,牙齿切出了“滋滋”之声,这轻轻的一句话,营中的所有人都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全部愣住了。

    所有人都是冉魏的士兵,不管是出身乞活军还是汉军营,都有一个无敌的背影,领导着所有的汉军,和胡人交战,保护百姓,在这乱世护住汉民,他是冉魏的开国皇帝,冉闵。

    罗武嘴唇发抖,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一字一顿的说道:“牛哥,你说皇上被燕狗杀了?”

    孙牛擦了一把脸上横流的眼泪,点点头:“才得到消息的时候我们都不敢相信,皇上如此武功,结果晚间平昌信使从河上过来,说是胡人那边传来消息,要用皇上人头传至邺城,让还剩下的魏国城池赶快投降,才确定了这事,滨海已经哀声一片,不少滨海人都想跟随我们前来,要为皇上报仇。”

    “啊啊啊!”罗武仰天狂叫,一脚就将自己坐着的木箱踢了一个粉身碎骨,粉碎的木屑将整个帐中都溅满:“胡狗胡狗胡狗,我定要杀光胡狗为皇上报仇。”

    江裂虎和白麻子两人都满脸悲愤,白麻子身上的甲胄随着他身躯的抖动发出“咯咯咯咯”的摩擦声。

    罗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还是发生了,自己没有办法阻止啊,抗击胡人的民族英雄,发出杀胡令的冉闵,还是被害了,罗烈握紧了拳头,自己还是力量不够,不能够改变这事。

    这一刻罗烈只觉得深深的难受,心中像一条毒蛇啃噬一般,一阵阵的绞痛,他想起了义无反顾北上的荆强,那时罗烈明知道荆强不能成功,却没有死劝。

    心里还是有懦弱吧?罗烈苦笑,自己明知道冉闵的结果,也有心理准备,为什么这一刻还是那么难受,自己手下包括自己三兄弟,都是冉闵的兵。

    罗烈没有跟随荆强北上,那时候罗烈看出了荆强眼中的失望,罗烈一咬牙,没有什么后悔的,自己留了有用之身,才能够收拾胡人,汉人太苦了。

    罗烈抬起头来,就看见罗武仿佛疯了一般,一把拔出腰间刀,拔足就要冲出帐去,罗烈大吼,声音震得点在帐中的烛火都在摇晃:“二哥,你干什么去?”

    罗武身形一顿,转过头来,双眼血红,一股杀气布满扭曲了的脸:“我带着兄弟去和对面的胡人拼了,皇上死了,胡狗要杀光。”

    罗烈双目要喷出火来,两步走到罗武面前:“你就带着几百人去野外和几千胡人拼命?那不是拼命,是送死。”

    罗武大吼:“死也要去,杀得一个是一个。”

    “嘭”罗烈一拳就击中罗武的手腕,罗武手中的刀脱手,罗烈一把抄起,双手抓住刀的两头,一声大喝,“啪”的一声脆响,这口马广亲自打造的好刀就被罗烈徒手折成了两段。

    “你糊涂,皇上被俘我早就说过,是凶多吉少,你就准备不顾兄弟的死活去拼命,不留有用之身为皇上报仇,你就是这样表现忠心的?”罗烈毫不客气的大骂罗武。

    “当啷”罗烈随手将手中的两段断刀丢在地上:“二哥,你给我冷静点,牛哥的兵还没到,我们失去地利和段轲交手没有任何优势,你觉得我们全部死在段轲手里,就是为皇上报仇了吗?太子尚在邺城,大魏的正统还在,我们不击败眼前的段轲,怎么能够帮到太子?要报仇,就只有留住xìng命才行。”

    罗武血红的眼瞳慢慢的退去红sè,罗烈的话令罗武冷静了许多,颓然一屁股坐倒,罗武慢慢抬起头看着罗烈:“小七,我们兄弟参加乞活军,就是为了跟着皇上杀胡人,为我们父母报仇,二哥心乱了,小七你说怎么办?”

    罗烈看看孙牛,孙牛笔直的站着,脸上泪水纵横。

    “牛哥。”罗烈尽量放缓声音:“你的人什么时候到?武器铠甲有吗?”

    孙牛一低头,抬手又擦了一把脸,回到:“最多半个时辰就会到,武器铠甲在滨海已经装备了,杜聪还将新造出来的箭矢让我们带了过来,说你会用得到。”

    罗烈上前一步,带着凌厉杀气的目光扫过帐中诸人:“等下将皇上归天的事让全军知道,所有士兵均不得擅自出营,牛哥你跑一趟,让船队进港不得点火,进营就用留下的油布遮盖,大家都留着力气jīng神,明rì给段轲一个惊喜,用哀兵的气势一举杀败段轲。”

    罗烈目视江裂虎:“去将rì间俘虏的胡人全部斩了,将人头挂在寨墙上,以后和胡人交战,我乞活军不留俘虏。”

第八十九章 西北刀兵起(第一更)

    北出朔方,一片牧场和天相接,远远的又能够看到天边黄sè,那是古牧尔登沙漠,东来草场和沙漠相接,形成一个个黄sè上点缀的绿sè,几十里几百里都是一般模样。

    这样的田地景sè令人心胸大畅,但看久了也觉得单调目涩,一只长长的军队正在靠近草原这边行军,全是骑兵,每个骑兵至少都有一匹备马,马蹄翻起了草地上的黄泥,速度不快但烟尘漫天。

    骑兵从头到尾有七八里长,至少有五万左右,不时有放出去的侦骑加入大队,骑兵个个jīng悍,一匹战马打个响鼻,会引起连锁反应,一片战马都在打响鼻,气势惊人。

    整只军队的最前方一面大旗迎风飘扬,上书一个斗大的“姚”字,旗下一员全身铁甲的魁梧战将,胯下一匹黑sè大宛良驹,被一群彪悍的骑兵围在当中。

    战马都在小跑前进,这只军队的骑兵身上都穿着褐sè的皮甲,和鲜卑颜sè偏浅不同,他们是羌族的战士,每个士兵头盔上都插有五彩斑斓的羽毛,将整只军队都弄得五颜六sè。

    一阵风吹过,大军从头到尾掀起一阵羽毛组成的波浪,煞是好看。

    “报!”一骑飞驰而来,到了大军最前方,直接驰入彪悍士兵围成的圈子,在那员战将面前减速,战马喘着粗气放满脚步,跟随一起前进。

    “斥候禀报,发现突厥人小部族活动踪迹,估计人数不过一千,看驻营的情况,应该是放牧的突厥人,他们往东去了。”

    马上的大将正是秦国羌族族长姚错大儿子姚凌,姚错的三个儿子都是勇猛无比的勇将,号称姚氏三雄,在秦国也是鼎鼎大名,立下了不少功劳。

    姚凌正是姚氏三雄之首,此次出兵正是秦国上下支持的,因为北面草原各部都跟随鲜卑组成联军进攻魏国,所以秦国准备趁其兵力空虚来捡便宜。

    微眯的双目张开,姚凌仿佛一头沉睡的狮子一般苏醒:“嗯,这么快就发现了突厥人了?看来突厥人也不老实,势力范围也在南下,再探,搞清楚到底有多少人,有多少骑兵。”

    那侦骑大声应了转身策马到后面骑队换马去了,姚凌身边的战将头上都是五彩斑斓,有些将领头上的羽毛插满,看上去就如同一个开屏的孔雀,看来羌族是以羽毛越多地位越高。

    不过姚凌头上只有两根朝天的斑翎,正随风晃动。

    一将策马靠近了姚凌:“定北将军,我们的目的只是出肃州,现在已经走出来三百里了,和秦王的命令不符啊。”

    姚凌嘴角划出一个弧度:“怕什么?北面草原上只剩了老弱,我手下四万jīng骑难道连老弱都收拾不了?这次多收获一些牛马人口,不但能够充实我们的实力,也能够让秦王和东海王看看我们羌族的厉害。”

    那说话的将领是员老将,名叫姚奚,是羌族族老,胡子都花白了,闻言说道:“将军,我们就算得了牛马人口,也算不得军功,外面都是草原,草场也不能占据,怎么也不如车越打壶关的功劳大,当初为何族长不求打壶关的任务?”

    姚凌憋了一眼姚奚,心里对这个族老很是满意,他手下的众将早就对羌族只接了这么个差事不满意了,说白了就是去草原上劫掠的任务,对于渴望军功的将士来说,这种赶路的差事谁也不喜欢。

    姚奚是故意问了出来,让姚凌有机会开导手下将领,姚凌目光一转,看到左右的大将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十分满意,看向姚奚的眼光中带了笑意。

    姚奚是支持姚凌登上羌族族长宝座的族老代表,对于姚凌很是关照,姚凌当下也不客气,笑纳姚奚好意,开口说道:“姚厉姚度都是蠢货,一直叫着要打壶关,说什么壶关一下,就也能够进中原分鲜卑一杯羹,我这两个弟弟其实是眼红我这次带兵为主将啊!”

    “壶关是那么好打的?先不说壶关山势险峻,战马难以通行,就是壶关也是墙高难攻,可笑车越这个莽夫,得了这个出力不讨好的差事还得意洋洋,他只怕没有看到东海王难看的脸sè,打壶关就是损耗兵力而已,鲜卑在壶关至少有一万jīng兵,车越要填进去多少xìng命,在我看来这就是秦王削弱东海王实力的计谋。”

    “我们在秦王和东海王之间要找平衡,不出兵也不行,那就来抄突厥的后路,既能够有好处拿,又不会损兵折将,何乐而不为?我们一直打到薛延陀去,将青壮全部在中原的突厥人的老窝给端了,你们每人都至少会分到千户以上,有什么不好?”

    众将大悟,顿时欢喜起来,纷纷说道:“还是将军看得长远。”“我们真笨,这么明显的事情都没看出来。”

    姚凌得意的抬抬下巴:“我们就这样慢慢走,打个三五个月再回去,路上的小部族一个都不要放过,鲜卑得到这个消息只怕也会坐不住,他们想占中原谋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我们做的事情一样能够牵制鲜卑,这是后院起火,哈哈。”

    随着姚凌的笑声,羌族大军分出了千余骑一队,散开在草原上搜索前进,秦国出兵捡便宜来了。

    “啪”的一声,一捆竹简丢在案上,鲜卑燕王慕容儁脸sè难看,看着跪在脚下的一个官员冷声说道:“消息落实了没有?秦国果然出兵了?”

    那官员头都不敢抬:,颤声道:“是,秦国秦王直属的三万军队进驻潼关,东海王麾下五万军队距离壶关只有三rì路程,最麻烦的是十rì之前在肃州北面发现大队骑兵往北,据斥候观察是氐族之下最大的羌族士兵,目的只怕……只怕是突厥的薛延陀草原。”

    慕容儁大怒,一脚就将摆在案几边上的香炉踹翻:“符健这匹夫,果然是贼心不死,想来捡便宜,立即让慕容恪出兵壶关,给我出兵攻打关中。”

    “大王且慢。”站在慕容儁书房中的四位大臣中的一个脸上留着长髯的老者开口说道:“现在战事已久,不适合跟秦国开战。”

    言罢转身挥挥手,让那个被慕容儁吓得瑟瑟发抖的官员退下,那官员感激淋涕,顿首退出了书房。

    能够在慕容儁书房议事的大臣是慕容儁最为信任的臣子,这个说话的就是慕容儁的叔叔慕容汉,慕容儁能够信任的也是慕容族中的镇邪老臣。

    四名大臣中只有左侍郎陈元是陈氏鲜卑的族老,其余三人都是慕容鲜卑族中之人,这慕容汉是跟随慕容儁父亲一起崛起的老臣,慕容儁能够登上王位,和慕容汉的支持是分不开的,所以慕容儁一直对慕容汉很尊敬。

    慕容儁喘着粗气,对慕容汉让那报信的官员退下熟视无睹,转过身来说道:“王叔,这符健欺人太甚,我们现在中原军中有七万突厥士兵,这样一弄,必定军心不稳,要是突厥撤回去,那么我们怎么能够维持中原进攻,何况现在邺城都没有攻下。”

    慕容汉手扶垂至胸前的长髯,笑道:“大王不要心急,我们现在绝对不合适跟秦国开战,我看秦国的意思也不是要和我们拼命,不过是占占便宜,让我们不能够安心攻略中原罢了,此事不难解决。”

    慕容儁眼睛一亮,转身坐走回案几前:“王叔有何好主意?快快说,免得孤心急。”

    慕容汉微微躬身,侃侃说道:“其实秦国也不是铁板一块,从这兵力调动就能够看出,秦王符健的军队去了潼关,去潼关干什么?难道要和晋国开战?一直以来实力和符健不相上下的东海王符雄的部队却到了壶关。”

    慕容汉微笑继续:“壶关我们虽然只有一万兵,不过壶关易守难攻,不要说是四万秦兵,就是再来四万,粮草充足的情况下也不是短时间能够攻破的,我看这是符健想要消耗符雄兵力的举动。”

    “大王何不下令慕容恪派援兵五千进驻壶关,一万五千守军足够让符雄碰个头破血流,我看符雄也不是没有心机之人,必定不会和我们在壶关下死战,慕容恪的援兵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

    “再就是马上遣使到秦国,符雄和符健两兄弟现在关系可不比当年打下关中时候了,只要我们承诺给秦国一定好处,战马粮食都可,只给符健,你看符雄会不会在壶关出死力进攻?”

    慕容儁听到这里哈哈大笑:“王叔果然是足智多谋,这小小的离间计就可保住壶关不失,真是胜过十万大军。”

    慕容儁随后敛容,身体前倾问道:“为何王叔一直不说出兵薛延陀的羌族大军?突厥兵力若走,我们中原的压力就会很大啊。”

    慕容汉胸有成竹,眼中厉sè一闪:“突厥的后路被抄,和我们鲜卑何干?大王,突厥狼子野心,和我们击败魏国之后,一路上放手劫掠杀人,何时将我们大燕放在眼中?突厥并他们的联合部族,屠杀汉人,和我们大燕的士兵抢夺财物粮草,已忘了当年盟誓入中原的誓言了。”

    慕容汉目光yīn沉,声音放低:“要是薛延陀突厥后路被抄,损失人口马匹,对我们大燕是好事,不然突厥再这样弄下去,汉人对我们的仇恨如烈火烹油,誓死抵抗,大大不利我大燕占据中原,我们大燕人口实在不够啊。”

    “突厥实力削弱,对我大燕有利,就算突厥退出中原,我们大燕能够保持大王命令畅通,削弱中原汉人抵抗意志,此一举两得之事。”

    慕容儁问道:“如何削弱汉人的抵抗?现在战士连月战斗,各部都彼惫不堪,孤心里也是心急如焚,中原战事久攻不下,对于我们大燕也不是好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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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中国黑市拳手在地下拳台和对手战斗中不知道原因突然昏迷,醒来却发现回到五胡乱华时代,附身一名普通小兵身上。正所谓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这个波澜壮阔的时代,也是英雄辈出的时代,中华民族少有的铁与血,尽在书中呈现。乞活天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乞活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乞活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