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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且留步     倚天应龙记txt下载     倚天应龙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九五章 映秀情动

    史应龙知道纪晓芙初经人事,也不敢孟浪,浅尝辄止,将她送至愉悦巅峰之后,便停了下来。纪晓芙紧闭着双眼,浑身颤抖不停,只觉愉悦之感犹如cháo水,一**不断冲刷的心神,魂魄直飞至九天之上,飘飘渺渺,神智一阵模糊,竟不知身处何方,只知将长腿紧紧箍住史应龙腰间,小腹拼命抬起,紧紧贴上去,口中低声娇口今,如哭如诉,声声不断,萦绕在房内。贴在墙边的阿离和周芷若听得脸红耳赤,再也不敢留下,飞也似的逃开了。

    纪晓芙大口喘着气,片刻后才回过神来,睁眼一看,却见史应龙目光灼灼,一脸疼惜的表情,她不由低呼一声,将螓首偏到一旁,又闭上了眼睛。史应龙退出她体内,又从那柔软娇躯下来,搂住她,柔声道:“姐姐,往后这般敦伦之时还多着呢,你不必害羞。”纪晓芙股间新伤被牵动,不由一阵痛疼,嗔道:“你就会欺负我。”

    史应龙轻笑道:“姐姐,我就是想欺负你一辈子,你说可好?”纪晓芙娇嗔道:“你坏死了。”伸手在他身上轻捶了几下,忽然想起了什么,便低声问道:“应龙,我明明在你的关元穴上下了禁制,怎么你还能欺负我?难道你擅自冲开了禁制?”. .

    “我可不敢乱来,是师太帮我解开的。”史应龙低声解释,脑海蓦然浮现出灭绝的绝艳风情,体内血脉越发偾张,身下那火热更加坚挺。纪晓芙嗔道:“应龙,你把这些事都跟师傅说了,岂不羞死人了?”她扭动身子,却碰到了史应龙的火热,不由吓了一跳,连忙将身体挪开,低声道:“应龙,映秀还在另一边等着,你快点过去吧,不要让她等太久了。”

    史应龙伸手在她脸上抚摸了一阵,惭声道:“姐姐,委屈你了。”纪晓芙握拳在他胸口轻轻捶了几下,嗔道:“说什么怪话,还不走。”史应龙便起身穿衣,往另一间新房而去。

    纪晓芙等他离开房间后,起身将臀下方巾抽出,见上面绽放着一朵红梅,不由脸sè一红,飞速藏到枕头之下,甜甜想道:“应龙找师父解了禁制,却还是先到我这里来。可见在他心里,我还是比映秀重要。”转头望桌上望去,却见一只jīng致的金镯子在灯光下灿然生辉。

    “这是难姑的镯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纪晓芙惊讶之后,便想通了关键,心想他连难姑都没有拉下,还真是细心。她初次历人事,紧张过后又是机制的愉悦,心神消耗过剧,便合眼沉沉睡去。

    史应龙进入到另一间新房,却见黛绮丝也在里面,一愣之后,便投以歉意的目光。黛绮丝见他还知道愧疚,心内一暖,满腔酸意便少了几分,轻笑道:“等了这么久,总算把你等来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转身便出了房间。史应龙上前揭开程映秀红巾,见她眼眶微微发红,不由有些心疼,低声道:“映秀姐,我来晚了。”

    程映秀咬了咬着嘴唇,陡然紧紧抱住了史应龙,带着哭音道:“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来了。”史应龙轻抚她背后,柔声道:“映秀姐,都怪我太过贪心,委屈你了。”程映秀摇头道:“不怪你,是我自己愿意的。”史应龙心内一阵感动,抱着她温存了一会儿,这才端起连卺,和她喝过合卺酒,便伸手去放纱帐。程映秀连忙阻止他,低喝道:“红石、小昭,你们两个小鬼还不出来。”

    只听房间里响起嘻嘻哈哈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墙角出陡然跳出两个古灵jīng怪的丫头,正是小昭和史红石。两人以隐匿阵法藏了起来,史应龙心情激荡之下竟然没有发觉,差点就要在两个小丫头面前上演chūn活宫,不由一阵汗颜。他不等两人伸手,连忙将怀中金花生全部掏出,笑道:“这是我身上所有的东西了,求两位小仙女手下留情。”小昭和史红石接过喜钱,入手处沉甸甸,心内大为满意,便迅速离开。

    史应龙连忙闩好房门,这才回到床前,笑道:“映秀姐,还好有你,否则就要出丑了。”程映秀目光盈盈,水波流转,在他身上一瞥,便留意到那顶帐篷,心房立时狂跳起来,伸手摘下凤冠递了过去,嗔道:“你还说,还不来帮我。”史应龙接过凤冠,随手放到桌上,便上前帮她宽衣。

    待只剩一身亵衣裤时,程映秀却不肯再让他帮忙了,涨红着脸,翻身滚到床内,弓起身子,背对着人。她身量与纪晓芙相差不多,身材却要丰满一些,这弓身,立刻将亵裤绷得紧紧,形成了两道惊心动魄的弧线,那桃源幽壑之地,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更显诱人。

    史应龙心中火热还未发泄,眼见她如此诱人风情,再也忍受不住,弯腰抱起那温软娇躯,便去尝她香唇。程映秀激烈回应着,不到片刻,便已情动如cháo,便伸手帮他宽衣解带,迅速倒在锦被之上。

    两人以前腻在一起时,除了最后一步,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好几次差点就把持不住,如今值此良辰美景,正是欢娱缠绵之时,有诗证曰:一男一女便成俦;哪得人间有好逑。虞舜英皇方燕婉;香山蛮素始风流。莫夸夜月芙蓉帐;羞煞chūn风燕子楼。美不愧才才敌美;一番佳话自千秋。

    良久之后,程映秀攀上愉悦巅峰,史应龙怜她娇弱不堪,便匆匆收歇。程映秀知他并未兴尽,便使出往rì种种技巧,几经辛苦之后,终于助他发泄出来。史应龙搂着程映秀,哄她入睡之后,想要离开却又不忍,便帮她穿好亵衣裤,将其抱到纪晓芙房内,三人大被同眠,一夜安歇。次rì晌午,三人起身梳洗,便去给史火龙请安。

    史火龙一番勉励之后,便道:“应龙,如今西南局面稳定,你又已成家,我打算会君山了。”史应龙劝道:“大哥,你我兄弟相聚时rì甚短,不如在成都多留一段rì子。”史火龙摇头道:“陈友谅已经占据了鄱阳湖,正在向西扩展。湖南一向是我丐帮地盘,岂能轻易让给那卑鄙小人?我及早回去做好准备,等时机一到,和你内外呼应,便能将湖南收入我史家的囊中。”

    史应龙也知道大事为重,便道:“大哥,既然如此,我便不再相劝了。只是陈友谅与成昆、谢逊关系匪浅,又熟知丐帮内情,您此次回君山,务必要小心,若事有不济,切记及早脱身。区区湖南一地,只待我大军整顿完毕,挥手便可攻下。”史火龙哈哈笑道:“应龙,你放心吧,我还等着看你振兴史家呢,岂会轻易冒险。”史应龙点头道:“如此便好。”

    史火龙便离开王府,召集完丐帮属下,于当天午后离开成都,史应龙送至城外,一回到王府,便见纪晓芙正在等他,说道:“应龙,师父刚才出了城,已经回眉山了。”史应龙闻言一愣,他正想向灭绝询问当rì之事,却没想到对方竟提前离开了。虽然暂时不用面对那个难堪的问题,但他心里却有隐隐约约觉得,如果把问题揭开了,说不定反而更好。只是他事务繁忙,短时间内也没法抽空前往眉山,只能作罢。

第一九六章 颠倒幻想

    史应龙婚礼过后,众多江湖人士纷纷离去,少林武当等几个大门派却在成都设了驻点,留下弟子驻扎,方便随时与大华势力联系,史应龙虽是新婚燕尔,但他已不是初尝男女滋味的人,并未因闺房之乐而耽误了正事,每rì里忙得脚不沾地,夜间或在纪晓芙处安歇,或到程映秀房中休息,却苦了黛绮丝,只能独守空房。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史应龙婚后第六天,这晚他正在纪晓芙房里休息。两人一番缠绵之后,纪晓芙气息虽已平息下来,但脸上cháo红未退,鼻翼上沾着不少极细的汗珠,晶莹剔透,煞是可爱,看得史应龙兴致勃发,便又搂住她,大手顺着滑腻的肌肤不断往下,迅速到了那淋漓的幽壑之处。

    纪晓芙心内欢悦的余cháo未退,敏感之地被触碰到,当即浑身一颤,连忙收紧玉股,嘤咛道:“应龙,我不行了,你不要乱动。”史应龙将身子贴了上去,喘气道:“姐姐,我还没有出来呢,你帮帮我吧。”纪晓芙忽觉一坚挺之物紧紧抵住她大腿处,深深陷入了柔软的大腿肉,阵阵火热从接触之处直达心扉,直烧那桃源深处发酸发胀,桃花再次盛开,花蜜如露,心意郁动。 ..

    只是她连续几次攀上愉悦巅峰,知道再继续下去,只怕明rì无法起身,不免耽误了行程,便一咬银牙,玉手疾探,已经握住那份火热,娇声求饶道:“应龙,明天就是我回门之rì,真的不能再继续了。你真想要的的话,过去找映秀吧。”

    “对呀,明天就是姐姐你回门的rì子,我竟然把这茬给忘了。”史应龙也想起来了,心里一阵懊恼,那熊熊烈火却稍稍冷却了些。纪晓芙见他不再乱动,也松了口气,轻笑道:“你这些天忙得脚不沾地,哪里还有空想别的。再说你又不能陪我回去,你想起来也没有用。”

    大华现今百事初创,一应大事借需要史应龙断决,确实是抽不出时间。再说他现如今是一方诸侯,也不适合陪她回门,所以纪晓芙也没有提醒他。史应龙想了一会儿,说道:“姐姐,再过十来天我就能将手里的大事都处理完,那时候便能抽出空来,要不等满月后再和你回眉山拜见老爷子?”

    纪晓芙笑道:“算了吧,如果你陪我回门了,那映秀怎么办?她可没有娘家可以回,还是别惹她伤心了。再说我还有别的事要办,可能要在眉山多呆几天,你就留在成都吧。”史应龙问道:“姐姐,你要回眉山办什么事情?”纪晓芙解释道:“十妹来成都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我一直都没有时间教导她,我不想耽搁了她,想先送她上峨眉山,等她打好基础,我再带到身边调教。”

    史应龙奇道:“留在王府里也可以打基础啊,再说十妹xìng子有点冷,王府里有小昭、红石在,让她们经常在一起玩,也能改改她的xìng子。要是把她送上金顶,说不定将来回变得更冷,岂不是害了她?”纪晓芙没好气道:“你还说,要不是你招惹了武姑娘,又来了一个朱姑娘,我用得着把十妹送走吗?”

    原来宋远桥来成都给史应龙贺喜,却见宋青书有事没事就去拜访朱长龄新府邸,稍一了解,才知道朱长龄如今已经是冯国用的助手之一,在大华势力当中站稳了脚跟,身份地位不比以前。再加上朱九真仍是处子之身,又是名门之后,家学渊源,宋远桥也就默认了儿子的行为,亲自前往朱府拜访,透露出两家联婚之意。

    但朱长龄眼见重振家声有望,心态已经大为转变,他膝下无子,仅有朱九真一个女儿,正准备招婿入赘,如何肯将女儿嫁出去。一番试探之后,朱长龄见宋远桥意见与自己相左,为免女儿弄假成真,便以照顾十妹的名义,将朱九真送入了汉王府,和武青樱作伴。

    宋青书从父亲口中得知朱长龄的意思,见朱九真进了汉王府,他又不敢前往汉王府求见,只能在暗地里长吁短叹,也没有心思去朱府拜访了,常到城中各处酒楼流连,一醉解愁,渐渐却被有心人盯上。

    而纪晓芙虽然对朱武连环庄的人颇为照顾,但早已看出武青樱对史应龙的情愫,如今见又来了一个朱九真,双姝合璧,相映生辉,心下便有些jǐng惕。她深知史应龙最禁不起诱惑,又不能开口赶人,便另做打算,使出这釜底抽薪之计,以免rì后出了什么乱子。

    “姐姐,你明明知道我对武姑娘没有意思,用得着这么紧张吗?”史应龙如今有了众多美人相伴,身上还背着另外几份情债,哪里还敢去招惹别人?因此他虽知道武青樱的心意,但却一直在回逼,如今听纪晓芙这么一说,不禁叫起屈来。

    纪晓芙哼道:“你现在是对她没意思,但难保你以后会动心。再说你体质异于常人,自己控制力又差,万一把持不住,我岂不是要多两个‘妹妹’?所以我才要把十妹送走,让武姑娘和朱姑娘没有借口留下。另外师父这大半年来去匆匆,我都没机会在她跟前好好孝敬,这次正好回金顶住几天,尽尽我的心意。”

    史应龙听她提起灭绝,不知咋地,脑海里又出现了当初幻境内的缠绵场面,本已逐渐冷却yù念陡然高涨起来,身体立刻起了反应。纪晓芙骤觉玉手中本已软化的坏东西猛地又火热起来,突突突一阵挣扎,竟然跳出了她的把握,顺水寻源,已然来到桃花源口。纪晓芙心下一惊,急忙躬身往后缩,避开了要害之处,猛然醒悟过来,嗔怒道:“应龙,你还敢说对武姑娘没有意思,你那坏东西都出卖你了!”

    “怎么我最近一想到师太,就会不知觉地想起幻境中的事情,难道我……”史应龙心房猛烈跳动起来,几yù从口腔内跃出,当即不敢再想下去,忙道:“姐姐,我只是想到有好些rì子不能和你在一起,心里不舍得,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绝不是因为武姑娘的关系。我可以发誓,如果我对武姑娘有意思,我的关元穴就任由姐姐你用截脉手法控制。”

    史应龙体质特异,真要禁止了他的关元穴,不啻于是最大的酷刑。上次长达两个多月的禁制,要不是战事繁忙,无法分心,只怕早就受不了。纪晓芙听他脱口说出这么个誓言,便有些相信,迟疑道:“真的?”史应龙忙将她的手放在心口处,说道:“姐姐,你感觉一下,都是因为舍不得你,所以我的心才跳的这么厉害。”

    纪晓芙感到他心房砰砰跳动着,那剧烈的脉动从掌心传到体内,一下又一下,感染得她的心也剧烈跳动着,不由嗔道:“坏东西,就会哄人开心。”她脸颊上的红晕又渐渐聚了起来,犹如桃花盛开,娇艳yù滴,眼波流转,盈盈动人。

    史应龙这些天与她身心交融,对她的反应熟悉之极,当即贴身上去,在那娇润柔滑上轻轻磨蹭着,悄声道:“姐姐,可怜可怜我吧。”纪晓芙咬了咬香唇,用鼻音哼道:“最后一次,不许折腾太久。”史应龙心下大喜,身体一翻,立即胡天胡地起来,只是他脑海里却不自觉的将眼前欢愉与往rì幻境合二为一,迅速攀上了云颠,和身下佳人共赴极乐。

第一九七章 奉元剧变

    次rì一早,纪晓芙带着十妹、阿离、周芷若三人,又携带了大量礼物,在一队jīng锐骑兵护送下离开成都,往眉山方向而去。等到武青樱和朱九真得到消息时,纪晓芙已经出了成都城,两女无奈之下,只好收拾行李回家。

    史应龙继续忙于政事,每rì里与冯国用、朱升商议大华政权结构。他受到史火龙启发,有意借鉴丐帮高层模式,便将方案提出,经连rì争辩,又多加删改之后,终于定下大致框架,众多属官按类就职,迅速将大华政务支撑起来。至此,文事由以冯国用、朱升等人组成的内阁处理,武事由赵普胜、傅友德、胡深等人组成的外阁处理,史应龙无需再失事亲历亲为,只需在重要事件上审阅批朱便可,他立刻从繁杂的政事中解脱出来。

    而随着大华政权架构确立,各类情报也如雪片般往成都汇集过来,经过筛选之后,便又送给史应龙阅览,天下间大事便尽数呈现在他眼下,也知道了最近数月以来发生的大事。. .

    第一件大事,天完军进入陕西,与红巾军西路大军汇合后军力大盛,大败也先帖木儿,已经围困了奉元。

    第二件大事,陈友谅与张士诚反目,互相攻伐,张士诚不敌之下退守隆平府,又被察罕帖木儿乘虚而入,大战几场之后,其亲弟张士德落入元军手里,又被投降元朝的方国珍攻占了昆山和太仓。多面受敌,为求自保,张士诚被其弟说动,接受了元朝的招安。

    第三件大事,鞑子朝廷发生政变,皇太子孛儿只斤·爱猷识理答腊登基为帝,将原皇帝孛儿只斤·妥欢贴睦尔囚在后宫,尊其为太上皇;又封原天下兵马大元帅察罕帖木儿中书右丞相;重新启用脱脱,令其前往山东对抗毛贵率领的红巾军东路军;晋敏敏特穆尔为绍敏公主,特许其领兵职权。

    第四件大事,元人新帝即位后,立即下诏,宣布废除原有种族制度,将天下万民只分为两级,蒙人为贵民,其余人种为平民,sè目人、汉人、南人再不分高低。若有平民立下大功,可擢升为贵民,享受蒙人待遇。此诏一下,天下百姓尽皆哗然,再次掀起包围元朝的“义兵”高cháo,不少汉人、南人纷纷组织兵卒勤王,大力攻击反元义军。

    在元人新帝诏令诱惑下,就连西南之地也有人挺而走前,举兵反抗大华统治。幸好大华政权架构已经完备,汉子军迅速出动,将十数支“义兵”剿灭,斩首四千余人,并筑曾景观示众,当即将西南局面稳定下来。

    这一rì,史应龙正在王府书房内阅览情报,黛绮丝抱着一叠信件走了进来,随手放在桌面上,又弯着腰帮他整理起桌面上的文件。此时天气渐热,黛绮丝身着紫sè褶裙,弯下腰之后,那两道丰腴的弧线立刻凸显出来,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着,带起阵阵微波,极为迷人。史应龙看完手中的情报,抬头一望,目光便被牢牢吸住,腹下顿时腾起一片火热,忍不住把右手放在那两瓣丰腴之上,轻轻抚摸起来,说道:“师嫂,这些天辛苦你了。”

    黛绮丝忽然站起身子,甩掉史应龙的大手,侧身回望,一脸幽怨道:“你还知道我辛苦,我还以为你忘了我这个可怜女人了呢。”她双手轻压在胸下,柔软的衣衫立即紧绷起来,上面那丰硕越发显得波浪壮阔。

    纪晓芙回眉山之后,史应龙每晚都在程映秀房里安歇。数天之后,程映秀便承受不住了,每每筋疲力尽之后昏昏沉睡过,根本无法令史应龙尽兴。

    到了今天,史应龙已经积攒了不少火热,被黛绮丝那熟透了的风情一撩拨,立即爆发出来。他伸手一揽,立即将黛绮丝带入怀中,呼着热气道:“师嫂,我这就用的的热情来给你赔罪。”双手在那紫sè山峰上来回攀援,忽而又深入到褶裙形成的紫sè波浪当中,直接探访那幽幽密林。黛绮丝也压抑了多时,回首咬住他嘴唇,热烈回应起来。

    片刻后,书房里便传出阵阵粗沉的喘气声,又有压抑的鼻音时断时续,似痛苦又似欢悦般,令人无法分辨。伺候在书房外的侍女听脸红耳赤,悄悄站远离一些,却又忍不住凝神细听。良久之后,只听里面传出一声极长的鼻音之后,一切声音重归寂静,几名侍女才慢慢挪回来原先的站位。

    书房内,黛绮丝正坐在史应龙身上,她脸上一片cháo红,鼻翼不停扇动,大口大口的吸着气,一双光洁修长的**露在褶裙之外,犹在轻轻颤动,似乎消耗了极大的力气。史应龙紧紧搂住她的腰,恨不得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里,低喘道:“师嫂,你还满意吗。”黛绮丝满脸迷醉,一会儿后才逐渐清醒过来,恨恨道:“你这坏蛋,真叫人家又爱又怕。”

    史应龙轻笑一声,扬手发出一道气劲,将角落处的一件外衫吸道手里,伸到褶裙下面清理起来,片刻后又帮黛绮丝穿好亵裤,柔声道:“师嫂,等过些天姐姐回来了,我跟她说一声,就轮着到你房里歇息。”黛绮丝忙摇头道:“不要,我还没有跟小昭讲我们之间的事情,这件事过些时候再说罢。”史应龙说道:“那我们暂时就只能背着小昭来了。“

    黛绮丝嫣然一笑,凑到他耳边,吹气道:“偷偷摸摸的不是更刺激吗?”伸手抓起那件沾满了滑腻液体的外衫,迅速离开了书房,只留下一串充满魅惑的笑声。史应龙摇了摇头,轻笑几声后,又开始阅览桌面上的文件。良久之后,外面侍女忽道:“启禀汉王,冯内阁求见。”史应龙便道:“请冯内阁进来。”

    便见冯国用匆匆而入,递过一分火漆急件,说道:“汉王,陕西局面再起变化,这是从奉元传回的情报,请您阅览。”史应龙打开急件一看,不由脸露惊讶之sè。

    原来也先帖木儿被刺身亡,元军大乱,红巾军西路大军与天完军趁机将之彻底击溃,打下了奉元。但在大军入城之后,李喜喜、白不信、明玉珍、常遇chūn同时遇刺,李喜喜、白不信当场身亡,明玉珍重伤昏迷不醒,常遇chūn被妻弟蓝玉所救,幸免遇难。杨逍想要全面接管红巾军和天完军,却遭到以常遇chūn为首的大半将领反对。双方大起冲突,常遇chūn带着众多将领住在军营,却不敢入城半步。

    史应龙心念疾转,猜测道:“李喜喜等人既然敢入城,想必各有把握,按理说不会轻被刺杀才对。而看常遇chūn事后的反应,莫非杨逍在学陈友谅?”

    冯国用点头道:“汉王所言极是。属下等汇聚了诸多情报,发现自从杨逍以圣火令为由,接管红巾军西路大军以后,李喜喜、白不信多有不满之言,两人属下的将领非常抗拒杨逍的领导,时常对杨逍的命令置之不理。而天完军进入陕西后,常遇chūn的内弟与杨逍的儿子曾经爆发过冲突,双方也有矛盾,所有线索都指向了杨逍,想必是他为了真正掌握着两支军队,暗中下手了。”

第一九八章 赶赴奉元

    杨逍虽然是明教光明左使,但他常年居住在西域总坛,与各地教众关系并不密切。李喜喜、白不信并不是杨逍的部下,两人之所以会奉他为尊,主要还是时势所迫。明教新任教主张无忌下令,要求教徒不参与反元起义,此命令与明教一贯以来的重视大相径庭,殷天正、五散人等教众高层又另立门户,一时间众多明教教众无所适从,信念动摇,各路以明教教众为主的反元义军士气低迷,李喜喜、白不信所率领的红巾军西路大军也在此之列。

    其时李喜喜、白不信面对也先帖木儿大军步步逼近,已经大有溃散之势,恰好杨逍手持圣火令出现,又高举明教一向反抗暴元的旗帜,两人顺水推波,便将他捧上台。明教向来有“见圣火令如见教主”的说法,李喜喜、白不信一番巧妙cāo作后,麾下士兵重拾信念,一时士气大振,跟也先帖木儿大军互有胜败。

    只是李喜喜、白不信与暴元对抗多年,百战余生,辛辛苦苦才积攒下那么点家底,如何愿意将多年心血拱手让给他人?所以杨逍表面上是红巾军西路大军统帅,但真正听令于他的,不过是一两成狂热信徒而已。..

    后来明玉珍、常遇chūn率领五行旗一脉的天完军进入陕西,两军汇合后大败也先帖木儿,攻下大半个陕西,围困奉元。杨逍眼见大势将成,而自己却无法掌控大局,而红巾、天王两军对自己越来越排斥,似乎有过河拆桥的迹象,不得已之下联合外援,才有了李喜喜、白不信等人入城遇刺之事出现。

    大华既有铁血镖局留下的情报来源,又有丐帮弟子相助,汇总各处细节,一番分析之后,却将奉元剧变的原因推测了出来。史应龙思考片刻,问道:“常遇chūn掌控的军队现在状况如何了?”冯国用答道:“常遇chūn不敢入城,如今军粮已尽,靠着从城郊附近的村庄搜刮到的杂粮,暂时还能维持住军中士气。不过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史应龙沉吟道:“陕西与我大华接壤,杨逍又与我有仇,若任由他控制住了局面,恐怕大华就多了一个恶邻。冯内阁,如果我们派人去与常遇chūn接触,能不能将他们拉拢过来?”冯国用答道:“红巾军、天完军接连遇到明教高层背叛信仰的事情,此时大部分信众对明教已无多少感情。属下等人已经分析过,如果能有一得力人选前往,即便不能将那些将领劝服,至少也能将大部分兵卒带回。不过这个人选比较难找。”

    如今奉元城内外弩张剑拔,气氛紧张,大华若是派遣大军前往,只怕会激得杨逍和常遇chūn同仇敌忾,暂时放下纷争,一致对外,因此只能派人暗中与常遇chūn接触。而且派出的人必须在大华中身居高位,这样才能够取得常遇chūn等人的信任,此外武功够高,才能保证不被杨逍暗算。一项项排除下来,整个大华竟然没有几个人能够胜任。

    史应龙正思考着,忽听外面脚步声急促,抬头望出,却见纪晓芙匆匆而入,满脸急sè,一进来便道:“应龙,师父孤身一人离开金顶,去找杨逍报仇了。”史应龙闻言一皱眉头,说道:“杨逍手握数万大军,师太要杀他,只怕不易得手。不过师太武功高绝,又有倚天剑在手,应该不会有危险,姐姐你无须太过担心。”

    纪晓芙急道:“应龙,师父离开时没拿倚天剑,只将阿离的紫英剑带走了。而且她离开前特地把我叫去,说了好多话,神sè很不对,仿佛在安排后事一般。应龙,我真的怕师父会出事,你说该怎么办?”

    那rì灭绝与史火龙交手,以指代剑,逼得史火龙连降龙十八掌也无法施展,证明她武功之高,绝不在史应龙之下,再加上有神兵相助,当今天下,足以任她纵横。若只是找杨逍报仇,就算无法得手,也足以全身而退。但她此去不带随身多年的倚天剑,反而借走阿离的紫英剑,如此一来,情况就有些诡异了。

    “莫非师太打算直闯军阵,强杀杨逍?唯有如此,才能解释她为何不带倚天剑。但师太亦非冲动之人,如何会有这般想法?”史应龙低着头,心中疑惑不已。他多次在战场上冲杀,深知个人武功再高,在面对成千上万的军队时,一旦被困住,最终也只能落个力竭而亡的下场。

    纪晓芙见他默不出声,又道:“应龙,我没法拦住师父,但她最疼你了,你能不能赶上去,把她劝回来?”史应龙闻言一惊,心想莫非当rì救我之人真是师太?该不会是她无法面对这件事情,想要借机解脱吧?他一想到此,也有些焦急,就算撇开心里那一丝不切实际的念头,就凭这些年来灭绝对他的关爱之情,他也得赶去拦阻。

    史应龙心念疾转,迅速便下了决定,抬头道:“冯内阁,我要赶去劝阻师太,常遇chūn之事便由我来处理吧。”冯国用闻言脸sè骤变,当即反对道:“汉王,您是一国之主,如能冒险去做此事?若事有万一,岂不是只怕大华要动荡不休,分崩离析。还请汉王三思!”史应龙笑道:“冯内阁放心,我有易容之物防身,不以本来面目出现,绝不会有危险的。再说凭我的武功,若一心要走,天下间还没有人能拦得住我!

    冯国用如何肯放心,只是苦劝不休,但史应龙如今位高权重,又经过战场洗炼,杀伐之气渐重,当即说道:“冯内阁,我意已决,你不必说了。我此次离开,两旬之内便可返回,期间大华事务由便交由内外阁联手处理,若有重大事件无法断决,可请示姐姐。”冯国用闻言更是不满,只是他一人无法劝阻,便打算多找几个人来,当下匆匆离开。

    史应龙对冯国用了解极深,知道对方绝不肯善罢甘休,他也怕被一群属下缠住,便道:“姐姐,事不宜迟,我这就出发,你留在书房应付一下冯内阁他们。”言毕回到王府后院,找程映秀要了些易容之物,迅速离开了成都城。

    冯国用带着朱升、胡深、赵普胜、胡廷瑞等内外阁重臣赶回时,却只见到纪晓芙,一问之下,才知道史应龙已经离开,只能作罢。纪晓芙问起常遇chūn之事,冯国用虽对女子干政颇有不满,却也不敢怠慢,便将事情细细叙说了一遍,这才和其他人一起告退。众人无法追回史应龙,便对外隐下消息,以免遭到敌人算计。

    纪晓芙回到后院厅堂休息了一阵,便见周芷若和阿离闯了进来。两人气喘吁吁,阿离张嘴便道:“晓芙姐姐,哥哥呢?”纪晓芙给两人斟了水,这才说道:“应龙已经去追师父了。”阿离咕噜咕噜喝完水,透了一大口气,拍着胸脯道:“这下我可放心了,师叔那么疼哥哥,肯定拗不过哥哥,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纪晓芙笑道:“应龙还要赶去奉元劝降常遇chūn,可没有那么快回来。”周芷若闻言一怔,便问道:“师姐,应龙哥哥怎么会去劝降他呢?”纪晓芙便把奉元之变细细说出。

    周芷若开始时听到常遇chūn遇刺,心里便为之一惊,当听到对方被人救下,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暗想常大哥为人执拗之极,其他叔叔伯伯也都是意志坚定之人,只怕应龙哥哥这次要无功而返了。若是……若是我赶去奉元,将常大哥和诸位叔叔伯伯说服了,应龙哥哥肯定会对我刮目相看,说不定就不再把我当小女孩看了。她此念既起,却再也无法熄灭,当夜便悄悄出了成都,也往奉元而去。

第一九九章 栈道同行

    从眉山到奉元,最近的道路便是走广元,出汉中,当年史应龙主持铁血镖局时,经常走这一段路,对此熟悉异常。他一心想要拦住灭绝,乔装打扮之后,顾不得惊世骇俗,全力施展轻功,飞驰数百里,傍晚时分便赶到了绵阳,到丐帮分舵略一打听,知道灭绝在已于一个多时辰前经过,当下也不顾休息,一路疾奔,连夜赶到剑门关。

    自古入川一条道,从成都出汉中,剑门栈道是必经之路。史应龙找到守关将士,亮出腰牌,问道:“今rì可有尼师出关?”那将士认得那是铁血密令,忙道:“回禀大人,今rì并未有尼师出关。”史应龙闻言心下稍宽,便到城头一角静坐等候。

    史应龙张目极望,却见剑门山壁立千仞,周围群山横亘绵延,峥嵘而崔嵬,在夜sè中犹如凶兽蛰伏,时刻准备暴起噬人。若是在平时,他见到这般险峻,或会赞一声鬼斧神工,但此时却只觉山影重重,扑面而来,逼得他心绪更加烦乱。 ..

    他虽已赶至灭绝前面,但对劝说对方一事并无把握。按说灭绝xìng格虽然刚强,但并非冲动之人,她在未得郭襄密室传承之前,武功已不在杨逍之下,又有倚天剑在手,足以击败杨逍,即便如此,她还是忍了下来,并未前往光明顶寻仇。时至今rì,正当峨嵋大兴,史应龙建立的大华又是国势强盛,只需再过几年,兵锋所至,便可剪除杨逍羽翼,轻松将之围杀,可她反而做出孤身寻仇之举,实在令人迷惑不解。

    史应龙心中存有绮念,对灭绝的举动虽然有所怀疑,但那只是他推测,做不得准,因此对灭绝心里真正的想法一无所知,着实不知该如何劝说,不由心怀忐忑。他心头上有千般思绪,分繁沓来,却无一法能解得困局,便连静心调息也做不来,只能坐于城头之上,彻夜枯守。

    次rì清晨,史应龙凝神张望,不多时,便见一倩影自远处飘然而至,正是灭绝赶到。她一袭素衣净袍,长袖飘扬,漫行在苍翠树木之下,周身雾气萦绕,犹如画中之人落入凡俗,史应龙只看得目不转睛,旋即暗自责备,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我竟然还有心思胡思乱想,真是本xìng难移!无论如何,还是先找出师太此举原因,方能对症下药,将她劝住。他想法既定,便从城头走下,打算暂时隐匿身份,先行接近灭绝,旁敲侧击,看看能否找到蛛丝马迹。

    灭绝走到关口下,见一黄脸短须的汉子迎上来,不由一愣。她刚才在远处已经感到有人在观察自己,对方面孔虽被女墙挡住了,但是那目光极为熟悉,以为是熟人,却没想到却是个陌生人。她忍不住又朝对方多看了一眼,这一下却看认出是谁来了,不禁又是一愣。

    史应龙虽然已经用易容之物乔装过,但他的身形气息早已刻入灭绝脑中,尤其是那双眼睛露出的目光,以前是孺慕中带着些许炙热,最近却是炙热中夹杂着倾慕,多少次在她脑海里出现,搅得她心神不宁,绝无人能冒充得了。

    灭绝深吸一口气,问道:“应龙,你怎么道这里来了?”史应龙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认出自己来了,也来不及多想,便道:“我听姐姐说了您的事情,有些担心,便赶来了。”灭绝师太心念一转,便知是纪晓芙察觉到了什么,让史应龙赶来劝说。她身法比纪晓芙快出甚多,又先动身下山,如今却在此被截住,略一用心,便猜到史应龙是连夜赶路,不敢稍作停歇,这才能赶到自己前面来。

    灭绝心想大华初立,百事繁忙,应龙一听到我的事,立刻放下政务,迅速赶来,足见他是着紧我的。她不禁心生暖意,感动不已,先前做出的决定又动摇起来。但她见到史应龙目光中竭力掩藏的丝丝炙热之意,却又惊惧起来,痛苦地想道:“若只是自己一人的问题,或许可以压抑下来,但应龙心里也有着同样的想法!我若不及早断绝,将来出了什么问题,如何对得起晓芙,如何对得起应龙?”她压下心中苦涩之情,淡淡道:“以我现在的武功,只要接近杨逍三丈之内,杀他易如反掌,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还是回成都吧。”

    史应龙苦笑道:“师太,若你只是想杀杨逍,我又何必担心?只是你这次不但没有带倚天剑,就连玄铁戒指也交给了姐姐,行为一反常态,如何能叫人放心?”灭绝不敢继续望着他的眼睛,便侧过头,勉强道:“凡是皆有万一,我只是做些准备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史应龙恳切道:“师太,杨逍如今手握重兵,要杀他并不容易,何不再等些时间,让我率大军剪除他的羽翼之后再行灭杀?”

    “迟则生变,我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无法等到那时了。”灭绝言语闪烁,既是在解释给他听,又是在告诫自己。史应龙叹了口气,说道:“那好,我陪你一起去,反正我与杨逍也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们两人联手,机会总比一个人孤身前往大得多。”说完便往剑门关外走去,迅速上了剑阁栈道。

    灭绝张了张口,一句“我一人便已足够,你不必陪同”就在喉咙里打转,但心中仿佛有另一股力量将其拉住,始终无法说出口来。她望着史应龙背影,眼中露出复杂之sè,最终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无语,脚下如风,很快便出了峭壁栈道,踏入皇柏大道。但见道路两侧古柏参天,浓荫蔽rì,繁茂苍翠,处处古风盎然,风光极为秀丽。灭绝跟在史应龙身后,心思千折百转,听着周围山鸟鸣翠,轻灵悦耳,竟然有了那晚和他牵手返回峨眉山的感觉,先前所下的决定却渐渐动摇起来。到了中午时分,两人找了一处干净所在休息,各自拿出干粮进食。

    “到底要怎样做,才能探明师太的想法呢?”史应龙边吃边想,苦恼不已。灭绝低着头,小口小口吃着干粮,眼角余光不停在史应龙脸上打转,一会儿后,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应龙,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易容术,若不是我对你极为熟悉,差点就认不出来了。”

    史应龙正愁找不到话题,听她主动说,心下大喜,忙道:“我没有学易容术,只是跟映秀姐借了人皮面具贴在脸上。您看。”他伸手在耳后一摸,便揭下了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来,递了过去。

    灭绝接过人皮面具,放到眼前一阵细看。她虽在郭襄笔记中见过相关描述,却直到今rì才看到实物,见此物巧夺天工,却不知是何物所制,不由暗自称奇。她看罢人皮面具,便将此物还了回去。史应龙接过手,也顾不上进食了,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手中之物来。

    先前史应龙带着人皮面具时,灭绝之前虽然知道眼前之人是谁,但看到是一张陌生面孔,心里始终有些别扭,如今见到了那张熟悉至极的面孔,心里不由一阵舒畅。她眼角余光在上面不停流转,渐渐便有些沉迷,心不在焉的听着史应龙的话,随口“嗯”“啊”几声应付着。史应龙见她兴缺缺,始终无法将话题引到她身上去,只好停下介绍,专心进食。

    片刻后,两人进食完毕,史应龙便将人皮面具带上,继续赶路。灭绝这次与他并肩而走,途中几次侧望,却始终见到那张黄脸短须的陌生面孔,不禁有些烦躁,便道:“应龙,现在又没什么行人,你带着面具不会觉得麻烦吗?不如取下来,透透气好一些。”

    “不会呀。”史应龙一句话还未说出口,骤然想到难得她会主动提出建议,不如顺着她一些,便刹住口,忙道:“确实是有些不舒服,还是师太你关心我。”伸手便将面具揭了下来,放入怀中。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灭绝骤惊觉得自己心态不对,离开眉山时所下的决心早已消失无踪,不由暗中痛骂自己,心想不行,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我要把那些妄念斩断才对。她便又道:“应龙,你还是带上面具吧,以免被人认出,泄露了行迹。”史应龙便又拿出面具带上。

    过了一阵之后,灭绝几次见不到张熟悉的面孔,又烦躁起来,让史应龙取下面具,旋即又惊醒过来,让他带上面具。如是再三,几经折腾之后,史应龙也发觉灭绝有些不妥了,只是不清楚状况,却也不敢出声提问,便暗自留意。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灭绝见无法控制住自己,心中悲苦莫名,却又不能找人倾诉,不禁痛恨起自己来,陡然拔足狂奔,疾速往前驰去。史应龙发觉不对,迅速展开轻功,紧紧跟上,疾呼道:”师太,您到底怎么了?”

    灭绝只是不应,疾奔不停,每当史应龙追近时,便竭力掠出,拉开距离之后又匀速疾奔。史应龙尝试了几次之后,便摸清了规律,也不敢逼迫太紧,便默默跟在后头。

第二零零章 守宫之疑

    满山苍翠当中,两道白影电掣风驰,衣带烈烈作响,惊得山鸟振翅乱飞。史应龙追了大半个时辰,到了后来,连话也不敢喊了,只是一点一点地接近,最后保持在两丈远近的距离,以防不测。

    山间水汽浓郁,忽而一阵大风吹起,黄豆大小的雨滴噼里啪啦砸将下来,打得树叶低垂,野草侧伏,又滚到地上,迅速汇聚成流,哗啦啦四处流淌。史应龙急运真气,在体外不下一层防御,身上滴水不沾。但灭绝师只是低头疾驰,根本没有在意雨水,不出数十步,浑身上下便被雨水浇透,宽大的素衣**贴在肌肤之上,道道饱满圆润的弧线立刻显露出来,随着脚步不断颤动,尤其显得惊心动魄。

    史应龙见灭绝只顾飞奔,连雨水也不逼开,显然心神已乱,而山势越来越险峻,地湿石滑,他担心会出什么意外,当下一咬牙,脚下用劲,速度陡然较快,“飕”一声便到了灭绝身后,张手环住她香肩。灭绝肩膀被箍住,心神错乱之下,身体自然做出反击,右肘倏然下沉,“砰”一下撞在史应龙腹上。..

    饶是史应龙所练的龙象般若功极擅护体,又早有防备,仍觉一股内劲犹如利刃,狠狠刺入体内,直透肺腑,顿觉痛疼难当,不由“呃”一声闷哼出声。灭绝听到他的痛呼,不由一怔,心神为之一清,便收回右肘发出的内劲。史应龙趁机将她打横抱起,忍住痛楚,转身往来路驰去,他刚才曾见到一处山洞,如今暴雨倾盆,正好赶过去避雨。

    灭绝偎在史应龙怀里,口鼻里呼吸到的全是他的阳刚气息,只觉自己浑身被那熟悉之极温暖的气息包围着,恍惚间犹如身处梦中,不用管那千般杂念,也不必再痛苦挣扎,心间顿时一片安定祥和,便紧紧闭上了眼睛,只盼这梦能做得久一些才好。

    史应龙身形似电,在雨幕中激shè疾驰,他怕激起灭绝的反应,也不敢运功阻挡雨水,等他赶到那处山洞时,也是浑身湿透,雨水滴滴答答往下直淌。他抬脚踢出一股劲风,将地面尘土扫净,弯腰便将灭绝放下。不料灭绝才坐到地上,骤觉那温暖的气息逐渐远离,心下一急,连眼睛也未睁开,倏然反拉史应龙手臂,将他往怀里带。史应龙猝不及防,身形往前倾倒,“啪”一下压在灭绝身上。

    冲撞之下,两人立刻躺倒在地,史应龙脸庞恰好埋入那对尖挺之间,顿觉埋首出既柔软又富有弹xìng,更有阵阵幽香入鼻,当即吓得他内心慌乱,暗想糟糕,师太这下非要生气不可。他连忙仰起头,双手在地上用力一撑,腰不弯腿不屈,整个人倏然站立起来。

    但灭绝双臂紧紧环住史应龙脖颈,毫不放松,瞬即也被带了起来,缓缓滑落。她感到身体下滑的趋势,双腿骤然抬起,盘在史应龙腰间,整个娇躯紧紧贴了上去。即使隔着两层衣衫,史应龙也能感到她浑身的滑腻柔软,胸口处更有两团柔软紧紧压迫过来,最顶端处还有点点凸起,斯磨之下带来些许酸麻之感。

    若是正常情况下,史应龙即便知道对方是灭绝,在这种情况下,必定会血脉偾张,yù念高涨。但他之前已经被灭绝的反常举动搅得心神不安,此时哪里还能产生半点绮念?他定睛一看,却见灭绝双眼紧闭,皎洁如玉的脸腮上出现了一丝红晕,正迅速扩散开来,恍若桃花绽放,娇艳无比,气息逐渐粗浊,就连那柔软娇躯也轻轻颤抖起来。

    “不好,这是心魔发作之兆!”史应龙心下大骇,伸手便去掰灭绝缠在自己身上的四肢,却发现犹如铁铸一般,纹丝不动,他担心伤到对方,也不敢太过用劲,眼见灭绝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连忙盘膝坐下,右掌贴住她腹下,一股纯阳内力已经透了进去。

    史应龙内力才进入灭绝丹田,便发现她体内真气乱成一团,犹如烈马狂奔疾驰,横奔直撞,他已经练至第十层的龙象般若功竟然无法收束得住,心内更是担忧,当即全力以赴,护住她气海不乱,又高声诵念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却是要以《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唤醒她,助她收摄心神,降伏心魔。

    只听石洞之内经文声声,字正腔圆,来回震荡,犹如洪钟大吕,荡涤人心。灭绝如今心神虽是浑浑噩噩,不知身处梦境还是现实,但她身披素衣多年,平rì里也有做早晚功课,这《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是必诵的经典,熟悉已极,恍惚中听到之后,便不自觉地跟着默诵起来,诵至十数句之后,便已心神稳定,灵台逐渐清明。

    灭绝渐渐念诵出声,一经还未诵完,却已将心魔降伏住,睁眼一看,却见自己与史应龙合抱在一起,肢体交叠亲密无间,心中羞急,正要出言叱责,骤觉体内真气激荡不休,狂走疾奔,心下一惊,迅速收摄心神,极力运转临济十二桩心法,将丹田内一口真气运行至水分,疾行到建里,经巨阙、鸠尾,到玉堂、华盖,迅速理顺了任脉,又开始收束其他经脉内的真气,直花了大半个时辰,才将体内散乱的气息尽数归顺,长长吐了一口浊气。

    史应龙感到她体内真气顺畅,也松了一口气,关切问道:“师太,您没事了吧?”灭绝点头道:“没事了。”心里却大感侥幸,暗想,这次若不是有应龙在,只怕我还未赶到奉元,便在路上被心魔所困,狂乱而死了。她定了定心神,这才记起自己盘坐在史应龙身上,略一感应,不由大为娇羞,耳根处立刻浮起一片嫣红,迅速扩散开来。

    此时两人臀股交叠,紧紧贴在一起,尤其是史应龙的右掌还按在灭绝丹田,指尖朝下,就贴在她耻骨之上,那至阳真气还未收回,阵阵热感在她那桃源方寸附近震荡,立即激起她身体的本能反应,正是:桃源深处桃花开,香馥花蜜沁出来。温香滑腻满目,娇羞迎情待撷采。

    灭绝只觉热浪过处,那桃花如被chūn风吹拂,花心乱颤,妙不可言,又联想到自己被心魔所摄时经历的景象,几乎就要娇口今出声,连忙咬住嘴唇,颤着声道:“应龙,我已经没事了,你还不赶紧把真气收回去。”史应龙见她脸上再起红晕,却不敢收回真气,疑惑道:“师太,您真的没事了?”灭绝几乎就要忍不住了,语带哭音,清叱道:“快收回去!”

    史应龙见她神志清醒,这才收回真气。灭绝深吸一口气,想要站起身来,却觉双腿发软,竟然无法用力。她一咬牙,伸手在地上一撑,内劲反激之下身形倏然飘起,凭空移开几尺后落在洞口,又收敛心神,过了良久之后,这才平息下来。

    此时大雨早已停歇,山风从林木间蹿出,吹入山洞,带来一股清新之气。方才两人全力运功之下,身上衣衫早已烘干,被山风卷的飘飘而舞。灭绝见衣衫上有不少污浊之处,不由一皱眉头,这几处污浊是她之前狂奔是无意中沾到的,若是在以前,她大半不会去管,但在史应龙面前,她却觉得那几处污浊格外显眼,仿佛是印在自己肌肤之上似的,便站起身来,大步往外走出。

    “师太,你要去哪?”史应龙担心她又出什么意外,连忙跟上。灭绝淡淡道:“我去清洗一下衣衫。”脚步不停,很快便找到了一处骤雨形成的小飞瀑,她走到一处低洼,捋起衣袖,掬起清水扑在那几处污浊上,迅速清洗起来。

    史应龙站在附近,见到那双手臂浑如白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心房不禁一阵狂跳,不敢多看,连忙转头去看别处风景。他目光才移开几息,忽觉不对,又转回去细看,却见灭绝手臂上光洁雪白,竟然没有半点其他东西,连峨嵋派女弟子必点的守宫砂也没有。

    他再三细看,始终找不到那一点朱红,顿觉一阵口干舌燥,一颗心剧烈跳动起来,直yù从口腔内跃出,心中疾呼道:“救我的人是师太,真的是师太!怪不得她最近对我态度大变,躲躲闪闪;怪不得她会心萌死志,决意要去杀杨逍;怪不得她修炼的临济十二桩浩大平稳,却会惹来心魔。全是因为她救了我,无法面和我合体的事实!”

第二零一章 慧剑慑情

    “我到底该怎么面对师太?不对,她并不算是出家人,最多只能算是姐姐的师父。可就算是这样,那也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啊?”史应龙心绪犹如一团乱麻,眼睛虽然望向了前方,却根本看不入半分景象。他之前虽然有所怀疑,也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真的确认当rì是被灭绝所救之后,仍然是心神震荡,陷于迷茫混乱当中,只知望着前面那倩影怔怔出神,却不知该如何行事。

    灭绝扑洗完衣衫污浊,却见沾染了潭水的些许浑浊,随着流水漩动,逐渐散去,自己面前的潭水再次清澈见底,不由怔怔出神,心想流水不腐,终可重复清明,但我中百般妄念,却不知何时才能消退?她轻叹一口气,站起身来,便要往回走,蓦地眼前彩光忽闪,犹如白驹过隙,转瞬即没。

    “咦,那是什么东西?”灭绝心中诧异,便停下脚步,环首四望,唯飞瀑滔滔,流水潺潺转动,树木葱郁迎风摆动,除了史应龙呆立在一旁,不知在想什么之外,也不见有什么出奇之处。她虽是心事重重,但绝不信自己会眼花,便又蹲了下去,慢慢站起转身,待到背对阳光之时,终于见到有一道彩虹自水潭上空挂落,红、橙、黄、绿、青、蓝、紫,七sè炫耀,蜿蜒流动,绚烂之极。 ..

    灭绝稍微往前走一步,那道彩虹立即消失不见,向后退一步,便又呈现于眼前。她脑海里灵光一闪,骤想这彩虹并无实体,在空中忽隐忽现,虽不可触摸,但却又真实存在,就像我修炼慧剑,有时能捉住心绪揣摩几分,有时却是殚思竭虑,空劳无功。但这彩虹可以用变换方向来观察,修炼慧剑是否也能改变方法呢?倘若真能练成慧剑,斩断心中邪思妄念,便是rì夜与应龙相对,也能心如磐石,不为所动吧?

    灭绝自从发觉心中对史应龙存在有别样情绪,而且史应龙对自己也存在有同样心思之后,便一直在挣扎,甚至寄望于练成慧剑,斩断情丝。但这“慧剑”,乃是郭襄确认杨过身殉,情灭后所创,于灭绝心境颇有不合之处。她情思未灭,却又强行压制,一路揣摩慧剑口诀心法,虽能隔墙观花,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要知道情之一物最不可捉摸,灭绝既非高僧大德,又不是逢世圣人,仅靠那一点点执念苦苦压抑,只能适得其反。她越是压制,心身就被缠绕越厉害,陷的越深,直到被史应龙成婚的情景所触动,苦苦压制的情思便猛然爆发出来,令她苦恼烦忧,痛苦不堪,甚至萌发绝念,决心要以死求得解脱,这才会孤身寻仇之举。

    只是灭绝没想到史应龙在路上拦截,劝说不成后又执意同行,一路走下来,不过半rì光景,她自以为坚如铁石的求死之意便悄然瓦解,明知道那是不应该有的情感,却又无法自控,一时痛苦不堪,迷茫之下才会引动心魔,差点发狂而死。现如今她既无死志,便只能寄望于慧剑,心想反正也是无法解脱了,就算再糟糕也不过是背上一个骂名而已,难道我便会怕了吗?

    灭绝自年轻时便独掌门户,为了保住峨嵋声望,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破解过多少艰难险阻,行事之果决,并不下于杀伐果断的沙场战将之下,心中既然已经有所决定,当即放开心怀,不再压抑那份别样感情。

    她伫立于飞瀑清潭之侧,仰首望天,目光随着七sè虹彩流转不停,脑海里却不停回想往rì之事,自当年史应龙一脸倔强的拒绝拜入峨嵋,到后来两人之间几次旖旎暧昧,峨眉山脚含糊表白,成婚当夜又被撩动心弦,多次在梦境中缠绵悱恻,直到刚才两人亲密合抱,差点当场出丑,一幕幕情景历历在目。

    灭绝脸上神情变幻不停,七情轮转不休,蓦地浑身一震,一句“般若锋兮金刚焰。非但能摧外道心,早曾落却天魔胆”浮现在脑海里,以往所学千万剑招心诀、千万个自己挥动长剑,犹如流水在心间淌过,连绵不绝,又汇聚成漩,盘旋着直上灵台,如飞鸟入林,万象归一,汇成一柄无形灵剑,悬挂于灵台之上,霎时间大放光明,无数灵光如月华流淌,洞烛幽明,照彻心田,便见有百般邪思妄念纠缠不休,又千缕情丝交结互牵。

    灭绝默念一句“不是三生应判与,直须慧剑断邪思”,御使灵台慧剑往下一挥,那百般邪思妄念顿时冰消雪融,消失无踪。她心念御使慧剑,往那千缕情丝斩去,即将落下之时,骤然又停了下来,她回首望去,却见史应龙脸上一片迷茫,不知在想些什么。

    “应龙,就让这不该存在的一切消散吧!烦恼丛千缕,全凭慧剑挥。”灭绝暗咬银牙,猛挥慧剑,在心田来回扫荡,随着丝丝缕缕的情丝断落,仿佛有嗤嗤声音在耳际响起,顿觉心如刀割,痛彻骨髓,身体也轻轻颤抖起来,两朵泪花轻轻从脸颊滑下。

    清净完心田之后,灭绝散去慧剑,但心中并无半分欣喜,反而有些空空寡落之感。她抬手拭去脸上泪痕,便收摄心神,迅速恢复了平静,轻步回走,淡然道:“应龙,我洗好了,我们继续赶路吧。”迅速越过史应龙,直往皇柏大道而去。

    史应龙被灭绝一喊,骤然惊醒,随口应了一声“好”,却发现她目光平静,犹如古井无波,不由一惊,心想师太她经历了大悲大乱之后,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恢复平静?莫非她已经心如死灰,全无生念?他顿时心如火焚,焦急不安,猛一咬牙,暗想师太这样子,若不用非常之法,恐怕也无法打开她心扉。反正事情都已经做了,我也有那样的想法,还是先将她安抚下来,rì后再做打算。

    他身形一晃,倏然拦在灭绝面前,说道:“师太,我有话要对你说。”灭绝停住脚步,目光在他脸上一扫,淡淡道:“什么事?”史应龙虽然已经下了决心,但他要做的毕竟是惊世骇俗之事,话还未出口,心房便已猛烈跳动起来,俊脸涨得通红,期期艾艾了片刻,终于说道:“师太,其实在那次之后,我便一直在考虑,如果面对千夫所指,我还敢不敢担任起责任,现在我终于想清楚了,我绝对不能放弃一个一直关心、疼爱我的人,师太,其实我对你一直……”

    “好了,不要说了!”灭绝只是看他表情,又听了开头几句,便知道他要说什么,当即出声打断他,沉声道:“应龙,你还年轻,有时候会比较冲动,但你要知道,我是晓芙的师父,我们之间决不能产生那样的感情!你现在在是大华之主,正当奋发之时,若是一味纠缠于此,传扬出去,只怕招惹天下人耻笑,到最后只会害了你,害了晓芙!害了大华!你要控制好自己,不要被杂念所支配。”她闪身越过史应龙,又大步往前走去。

    “师太这般反应,我便是说破嘴唇也无干于事。我看她心中也不是毫无情意,否则也不会被心魔入侵,说不得今天便要耍一次霸王行径了。”史应龙心下一发狠,飞步赶到灭绝前面,一转身便将她揽入怀中,飞速道:“师太,既然我们已经有了合体之缘,我就会责任到底,绝对不会让你继续这样下去的。哪怕是让你恼我、恨我,也不会让去寻死!”一手紧紧箍住她的腰肢,另一手隔着衣衫,在那柔软娇躯上下游动,又低头吮向那诱人香唇,猛烈进攻起来。

    “应龙,快放开我!”灭绝俏脸左闪右避,双臂极力挣扎起来,只是她怕伤到史应龙,不敢运起内力,却又如何能敌得过他当世无匹的臂力?而且随着她的挣扎,两人身上各个部位不断摩擦,阵阵异样之感迅速传入她心间,竟然生出了丝丝渴望之意,令她手脚逐渐发软,渐渐把身子紧紧贴了过去。她心下惊羞交集,暗呼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已经炼成慧剑,斩断诸般邪思妄念了,为什么还无法拒绝应龙?

    史应龙本是不得已而为之,却发现灭绝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渐渐气息粗浊,脸颊飞霞浮现,他也算是花丛老手了,当然知道她已经有些情动,不由松了口气,心想只要你对我有一份情意在,便不怕无法驱走你心中死志。他闻着灭绝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触手处尽是温润柔滑,渐渐也情动起来,趁机吮住那娇嫩香唇,柔舌便要顶开那贝齿。

    灭绝虽是无法抗拒史应龙,但她心志之坚韧,绝非一般女人所能比肩,当下只是要紧牙关,不肯松动半分。她守住最后一点清明,竭力运起慧剑心诀,往心田间略一查看,却见那缕缕情丝又交缠起来,不由又气又恨,心想原来这恼人之物却无法一次断绝,要勤加收割才行!

    她疾挥慧剑,再次将心田清净一空,但她此时早已情动如cháo,那缕缕情丝随断随生,根本无法断绝,她只能凝神守志,运转灵台一点清明,骤想起史应龙先前所说的话,当即拧转俏脸,喘道:“应龙,我根本就没有寻死的念头,你先停下来,要不然我可真恼了!”

第二零二章 冤孽缠身

    史应龙虽是绮念丛生,但并未迷失,定睛望去,却见灭绝脸上红晕满布,眼中水光盈盈,秋波流转,并无半分心怀死志的样子。他心下一喜,便停下手上动作,静待她发问。灭绝趁机用手在他胸口一撑,打算挣脱他的怀抱。但史应龙双手仍然紧紧箍住灭绝的细腰,这一撑之下,两人上身是分开了些,下身却贴得更紧,那一片火热紧紧抵在灭绝柔软的小腹上,深深陷入进去,羞得她轻呼道:“应龙,不是叫你别乱动吗!”史应龙低声辩解道:“不是我乱动,是你乱动。”话虽如此,却还是将手臂放松了些,让两人身体稍微拉开了点距离。

    “应龙,你刚才说的‘合体之缘’是什么意思?”灭绝微微侧过身体,避开了对面那一片火热,一边发问,一边却极力运转慧剑心诀,固守心田,以免自己失控做出迷乱举止。史应龙解释道:“就是我逃下光明顶后陷入幻境,正要失控之时,你突然出现,以合体之法救我那一次呀。”

    “胡说八道,自从上次六大派联手之后,我再也没有去过光明顶,怎么可能救了你,更不要说与你合体了。应龙,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存有绮念,一时出现幻觉也是有可能的事,你赶紧放开我,这次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灭绝趁着说话的时机,已经迅速将心绪平复下来,又再伸手去掰史应龙手臂,结果还是纹丝不动,嗔怒道:“还不放手,真惹恼了我,我可不想晓芙那么好说话!” ..

    史应龙见她满脸娇羞,似怒非怒,风情绝不在黛绮丝之下,心中爱煞,更是坚定了要对她负责之意,哪愿意放手,立道:“那次我醒过来之后,身上还沾有你的贞血,根本不是幻觉!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灭绝听他越说越离谱,心里也有些生气了,薄怒道:“你说的是什么浑话!我至今还守身如玉,哪里丢过贞血了?”史应龙见她还不肯承认,便捋起她左臂衣袖,露出一只雪藕般的玉臂,问道:“如果不是和我有过合体之缘,你手臂上的守宫砂怎么会不见了?”

    灭绝见他仅凭这一点便如此武断,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想他见我没有守宫砂,没有怀疑别的,却只认为我**于他,也算深知我心了。她如此一想,心里便有些甜蜜,轻声道:“当年我独闯汝阳王府时受过伤,伤口恰好就在守宫砂那里,所以守宫砂才会不见了,后来我怕麻烦,也就没有再点上了。”

    史应龙摇头道:“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我不信。再说,如果你手臂受伤,肯定会留下伤疤,如今却光洁如玉,肯定是骗我的。”灭绝解释道:“我是被歹毒掌力伤到,又不是被刀剑所伤,自然不会留下伤疤。我是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快放开我。”史应龙哪里肯信她,撇嘴道:“王婆婆都告诉我了,你是自己落发,私批素衣,根本算不得出家人,说说谎话又有什么打紧。”

    “王婆怎么能告诉你这个!”灭绝一阵气急,又软语求道:“好应龙,我是晓芙的师父,我们怎么可以这样子?要是传扬出去,那还不得毁了你。”史应龙陡地收回手臂,将她紧紧箍在身前,正声道:“师太……不对,方姨,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再说你又不是对我毫无情意,如今我们已经发生过关系,你就是我的女人,我必须负起责任。至于世人议论,你也不必担心,只要我夺得天下,成王败寇,什么规矩还不是由我来定!”

    灭绝感到下腹处再次被一片火热紧紧抵住,心房又砰砰跳动起来,心下一阵慌乱,,忙问道:“如果我没有**与你呢?”史应龙笑道:“那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是那样,我就听你的话。灭绝一咬牙,蓦地撩起衣衫,又攥住史应龙的右手,贴着腹部肌肤迅速下探,掠过芳草地,已经来到了chūncháo未退的桃源,忍住羞意道:“应龙,你已经和难姑、晓芙有过肌肤之亲,应当知道女人与女子的区别,你自己辨别一下,看看我有没有骗你。”

    史应龙没有想到她会有如此大胆举动,一时心房乱跳,脸红耳赤,反而不敢乱动了。灭绝也是满脸酡红,嗔怒道:“应龙,你还在磨蹭什么,快点。”史应龙深吸一口气,忍住心中激动,手指颤抖着在那温润娇嫩抚过,顺着滑腻花蜜,轻而易举滑入花房之内,才进入不远,便被一层壁垒挡住。他心中惊讶万分,颤声道:“方姨,你真的没有骗我。”

    “嗯……”灭绝隐秘之处被他闯入,只觉一阵灼热之感迅速从那里传导开来,浑身犹如被疾电所殛,一阵酥麻之感到处流窜,带来重重愉悦之感,不断冲刷着心房,不由发出来一声长长的鼻音。她双脚一软,却再也站不住了,软绵绵地腻在史应龙身上,心中又是快乐,又是激动,其中还夹杂着几分害怕,陡地哭道:“那你还不把手拿开,想要我死给你看么!”,美眸中飞速涌出一串泪花,啪嗒啪嗒掉落在地上。

    史应龙激动得浑身颤抖,只觉头皮发炸,脑子化成一片浆糊,几乎都不会转动了,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那美妙滋味,听到灭绝的哭音,心下一慌,飞速撤回右手,双手捧住她脸庞,急声道:“方姨,我是真想对你好的,你不要哭,不要吓我。”

    灭绝感到他右手手指**一片,还带有一股奇异的香味,分明就自己桃花盛开时沁出的花蜜,心中又是羞愧,又是委屈,不由放声大哭,抽噎道:“你若真想对我好,为什么要这样子逼我,还想强迫我。”史应龙被哭得心乱如麻,忙将她放下,腾腾退开几步远,恳求道:“方姨,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做的,你原谅我吧。”站在那里,拱手连连做揖。灭绝低着头,连转过去看他一眼也不愿,只是痛哭不停。

    良久之后,灭绝缓缓收住哭声,全力运转慧剑心诀,唰唰荡净心头千缕情丝,迅速恢复了平静,起身走到史应龙面前,冷然道:“应龙,我虽然舍不得对你下手,但我却能对自己下狠手。以后你如果敢再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我就自断心脉,以免无颜面对晓芙!”

    史应龙见她目光里没有丝毫恼怒怨恨,反而冷淡如水,不由一愣,心想方姨该不会又出来什么问题吧?他心有所想,目光里便蕴满了关切。灭绝和他一对视,已明白了他的担心,淡淡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我这是修炼慧剑有成,这才能迅速恢复过来。好了,我们继续赶路吧。”顺着山峰驰下,往皇柏大道而去。

    “慧剑?慧剑斩情?峨嵋派怎么会有这样武功,效果估计和苦竹师父的菩提明镜功差不多吧。不好,方姨想要断绝与我的情缘。”史应龙闻言不但没有轻松,反而更加焦急起来。他好不容易才打开灭绝心扉,可不想如此轻易放弃,当即飞步赶上去,便去拉她素手。

    “啪”一声脆响,灭绝打掉了史应龙伸过去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又继续赶路。史应龙毫不气馁,继续去拉她的手,便听啪啪声响不断,十来次之后,他手手背已经红肿一片,却犹不肯放弃,忍痛坚持着。灭绝陡然停下脚步,回头怒道:“应龙,你到底有没有记住我的话?”

    “方姨,拉拉手不算什么过分的举动吧?”史应龙面前露出笑容,又把手伸了过去。灭绝见他目露出哀求之sè,手背又红彤彤肿得老高,心下一软,便任他拉住自己的左手,却运起内力,帮他疏通手背瘀肿。史应龙心下大喜,轻握住她的素手,也不敢再做出什么举动,默默前行。

    两人携手回到皇柏大道,灭绝却转身往回走。史应龙忙道:“方姨,走错方向了。”灭绝哼道:“被你这冤孽缠着,我哪里还有心思去杀杨逍,且让他多活几年吧。”史应龙被骂作冤孽,不惊反喜,便道:“方姨,那你先回眉山,我一个人往奉元走一趟。”灭绝眉头一蹙,问道:“你去奉元做什么?”史应龙便把奉元之变细细讲出。

    “大势未成就开始争夺权力,连并肩杀敌的战友也能下得了手,果然魔头行径,杨逍这畜生当真该死!”灭绝怒骂几声,又沉吟道:“你一个人前去太危险了,还是我陪你走一趟吧。”史应龙闻言喜不自禁,连手掌也握紧了几分,喜道:“那太好了,方姨,我们走吧。”灭绝见他眉飞sè舞的样子,不由冷哼一声,说道:“我只是怕你出事了,会连累道大华的反元事业,你可不要胡思乱想。”

    史应龙忙忍住喜意,正sè道:“我知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吧。”轻轻一捏她掌心,便迈开大步往前疾驰。灭绝展开身法,紧紧跟上。两人出了皇柏大道,路上行人渐多,史应龙激起灭绝反感,便松开了手。灭绝却也知道他的心思,嘴角不禁微微弯起,却又迅速板起脸,飞步疾驰。

    到了傍晚时分,两人已经进了绵谷县,随便找间客栈入住。陪灭绝用过晚餐之后,史应龙便匆匆离开,片刻后,便捧着一套新衣出现在灭绝眼前,说道:“方姨,我给你买了套新衣服,你试一试,看看合不合身。”

    这套衣服全是丝绸所制,质料上乘,在灯光下放shè出柔和的光泽,除了外衫长裤之外,连亵衣亵裤都备齐了。灭绝见到那两件女儿家的贴身衣物,不禁涨红了脸颊,薄怒道:“你又想什么鬼主意?我这身素衣穿得好好的,换什么衣服!”史应龙忙道:“方姨,奉元城内外局势紧张,你这身素衣太过显眼了,一出现就会被人注意到,肯定会打草惊蛇,不如换身衣服,我再办你易容一下。”灭绝心想也对,便将他赶出房间,迅速换上新衣服,才打开门让他进去。

    史应龙进门一看,却见灭绝一袭月白锦衣,将整个姣好身材完全衬托出来,数道弧线圆润却又蕴而不紧,显得端庄大气,若非头上一顶僧帽,便是一名英气勃勃的监护女侠。灭绝也见他目光只在自己头上打转,立刻意识到是僧帽和身上这套衣服不衬,心里一阵烦闷,便道:“应龙,你去买顶宽大的斗篷回来,我也能掩饰一下。”史应龙笑道:“不用了,我另外有好东西。”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打开一看,却是一蓬乌黑发套。

    灭绝将发套带上,对着铜镜一看,却见里面出现出一名英姿飒爽的女侠,模样与当年她未落发之时毫无分别,不由怔怔出神。一会儿后,灭绝回过神来,却见史应龙呆呆望着自己,目不转睛,她心里忽然一阵烦乱,说道:“好了,接下来这段rì子,我便以这副面孔出现。你回去休息吧。”双手用力,迅速将史应龙推出了房外,“咔嗒”一下把门闩死。

    史应龙正想与她商量其他问题,不料转眼间便被赶了出来,不由一阵懊恼,心想算了,明天路上再与方姨说吧,反正离着奉元还远着呢。他回到房间休息,当晚一夜无事。

第二零三章 结盟五行

    次rì清早,史应龙到了灭绝房门口,敲了敲门,还未出声,房门便“呀”一声打开了。只见灭绝身着新衣,肩上挂着一个小布包,脸上却蒙了一块纱巾,说道:“你去结账,我先到外面等你。”身形一闪,便出了房间,消失在走廊尽头。

    史应龙只道她是为了避嫌,也不在意,快步下到客栈大堂,便见灭绝伫立在店外等候。他与客栈掌柜结完账,又买足干粮,便道:“方姨,我们走吧。”话音未落,忽然发觉灭绝目光平静如镜,不带一丝情愫,他不由一怔,转念暗叫道:“见鬼,那慧剑到底是什么武功,竟然真能斩断情丝。可恶,我绝不会认输的!”只是此时周围已有不人,他怕激起灭绝反感,便不敢轻举妄动。

    两人出了广元城,展开身法,顺着官道疾驰。史应龙见路上行人稀少,便往那灭绝身边靠近,倏然去握她左手。灭绝手掌一翻,轻轻巧巧避开他的偷袭,转头望去,冷冷道:“好好赶路便是,靠那么近做什么!” ..

    “方姨……”史应龙哀声轻呼一声,又伸出手去。灭绝见他满脸凄凉,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下一软,却再也没有避开,任其握住自己的手。史应龙心下微喜,也不敢再有其他举动,暗中观察良久,见灭绝目光渐渐有了变化,少了些冷淡,多了些暖意,便轻捏她掌心,说道:“方姨,现下你也易容了,总不能再用原来的身份。你说到了奉元后,我该如何向常遇chūn他们介绍你?”

    灭绝沉吟片刻,说道:“你就说是河南开封方家的人。”史应龙又道:“那我总不能在外人面前喊你‘姨’吧?”灭绝哼道:“那你想喊什么?”史应龙腆着脸道:“以你现在的样子,我觉得喊‘方姐’最适合了,这样别人也不会起疑心。”灭绝陡然转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哼道:“得寸进尺!”她这话虽然语气冷淡,但却没有反对之意。

    史应龙心下窃喜,便试着喊了一声“方姐”,灭绝却板着脸不回答。史应龙见她没有出言反对,心下大定,又连喊了几声,只听得灭绝耳根微热,薄怒道:“我耳朵又没有聋,喊那么多声作什么!”史应龙听她终于认了这个称呼,心下大乐,嘿嘿轻笑几声,便专心赶路。

    两人脚下如风,不过一个时辰,便已出了广元,踏入兴元地界。只见路上逃难的百姓逐渐多了起来,户户拖儿带女,个个脸上一片菜sè,虽是脚步蹒跚,但眼睛里却流露出的希望的光彩。从那些难民的对话中可知,这些人都是从兴元逃出,准备进入大华安居的。

    大华势力发展虽快,但史应龙与内外两阁定下“先南后北”的攻略方针,正准备攻打湖广,暂时没有向兴元发展的意图,因此兴元还是掌握在元人手里。只是兴元北面的红巾军、天完军兵锋正盛,南面又有大华虎视眈眈,鞑子朝廷无力守护,便将兴元当作弃地,纠集大兵陈列于十堰重镇,提防大华、红巾军、天完军进攻。兴元既然没有官府管束,除了那些地方豪族,大多数民众便拖家带口逃离,以免遭受兵乱。

    史应龙两人一路向北,过了兴元城之后,却见逃难的人越来越多,极少有向北而去。灭绝不由问道:“应龙,兴元北面也脱离了鞑子官府控制,为何他们不往北去?”史应龙在成都时查看了不少情报,却也知道一些原因,便道:“奉元的红巾军、天完军虽然也在反抗暴元,但他们随战随走,在各地辗转不停,为了获取军资,有时候也会掠劫地方,对百姓造成危害。有道是‘贼过如梳、兵过如篦’,百姓也懂得利害关系,自然会选择好的地方而去。”

    灭绝点点头,忽然冷冷道:“大华起事时,有没有纵兵劫掠地方?”史应龙解释道:“我们暗中准备多年,积累早已足够,无须使用这样的手段。不过天下义军众多,能如大华这般做的却不多,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所谓的‘义兵’出来对抗反元义军,除了是响应鞑子新皇帝改变种族等级制度的诏令,更大的原因却是为了自保。”灭绝叹道:“宁为太平犬,莫作乱离人!世道如此,有时候也由不得他们选择。”史应龙点头赞同,又和灭绝交流了一些世事看法。

    不一rì,两人已经到了奉元城外,登上一处山岗瞭望,只见城西有大军驻扎,军帐连营,刀枪入林,密密麻麻一望无际。而奉元城四门紧闭,城头上将士弩张剑拔,兵刃寒光闪烁,足见氛紧张,正是风雨yù来之兆。

    史应龙说道:“方姐,我与常遇chūn内弟蓝玉有过一面之缘,我们去找他。”两人赶到兵营附近,找到巡守士兵,只说是江湖朋友前来拜访蓝玉,便被引到到营外等候。不多时,蓝玉快步迎出,见到来访者是史应龙,不由大为惊讶,忙上前见礼,说道:“原来是汉王大驾光临,蓝玉有失远迎。”史应龙回礼道:“蓝兄不必客气。我此次来奉元,是想与常将军商谈一些事情,还请蓝兄代为引见。”

    蓝玉忙道:“还请汉王稍待。”转身便往军营主帐而去。片刻后,营内有七八人一起出迎,为首者身材身材魁梧,手执一柄jīng钢狼牙棒,竟是庄铮,左边一人黑衣虬髯,正是常遇chūn,右边那位身材矮胖,却是颜垣,后面几位也都是五行旗高手,蓝玉却跟在最后。

    史应龙心下暗自惊讶,暗想五行旗高层既然在此,招揽常遇chūn的计划却无法再提了,只怕等会儿要打上一架才能脱身了。他脸sè不变,心下却暗自jǐng惕。庄铮走到史应龙面前,“砰”一声将狼牙棒插在地上,哈哈笑道:“史公子……不对,现在应当是汉王了。汉王,老庄有礼了。”史应龙拱手道:“庄掌旗使不必客气,汉王自称不过是为了对付鞑子起得诨号,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还是以江湖习惯称呼为好,这样听起来更为舒坦一些。”

    庄铮一竖拇指,喝道:“好!够直爽。史兄弟,我知道你后来又上光明顶,还将明教圣火灭了,老实说,我是恨不得一棒将你拍碎。但你之前救过我厚土旗众多兄弟xìng命,却又欠了你的情分,我这人恩怨分明,只要你再找人帮我颜兄弟解开身上禁制,我们之间的恩怨便一笔勾销,互不拖欠。”

    “应龙灭了光明顶圣火,帮五行旗摆脱了明教总坛控制,明明是帮了你们的大忙,却被拿来当做交换条件,你这人还真是恩怨分明。”灭绝听得别扭,忍不住出言讽刺。庄铮目光在灭绝身上一打量,问道:“还未请教这位是?”史应龙介绍道:“这位是河南开封方家的女公子。”

    庄铮点头道:“原来是方姑娘。史兄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赶来奉元的目的,我大概也能猜到几分。明教光明顶圣火虽然灭了,其他高层也纷纷另立门户,可我五行旗旗众心中的圣火还在熊熊燃烧,绝不会改换旗帜。但只要你帮我颜兄弟恢复武功,有些事情,大家还是可以坐下来谈一谈的。”

    史应龙说道:“解除颜掌旗使身上禁制之事不难,但不知五行旗愿意在那些方面与我大华合作?”庄铮哈哈笑道:“兵器、火器、攻城器械,只要大华出得起价格,我五行旗都愿意与贵方合作。史兄弟,你若有意思,不妨到我帐中详谈。”

    若说到军队制式兵器、攻城器械的技艺,史应龙相信大华工匠的技术,绝不比五行旗差。例如汉子军使用的诸葛连弩,就是他根据梦中所学复原出来的,配合骑兵使用,绝对是敌人噩梦。但五行旗的火器却是独步天下,上次在史应龙在铜梁伏击元军所用的“轰天雷”,就是从五行旗手中购得,威力之大,实在令人侧目。除了“轰天雷”之外,五行旗还有火箭、火炮等奇特火器,也是战阵利器,若是大华能得到,必定是如虎添翼,势不可挡。

    史应龙自忖和灭绝两人联手,足以横行天下,也不怕庄铮诳他,便道:“大华正想与贵方合作,还请庄掌旗使引路,待你我好好商谈一番。”庄铮拔起狼牙棒,伸手虚引道:“史兄弟,请!”带着众多属下,大步往主帐而去。史应龙和灭绝对视一眼,便快步跟上。

    双方在庄铮帐内一番详谈,先是定下以汉中为界,互不攻伐的盟约,又商定了大华以粮食钱财交换五行旗火器之事,最后写下盟书,歃血为誓,便算约成。庄铮便道:“史兄弟,既然我们已经谈好了盟约,不知你准备什么时候带颜兄弟去峨眉山?”

    “区区截脉手法也已,不必如此麻烦。”史应龙轻笑一声,转头对灭绝道:“方姐,还请你出手,帮颜掌旗使解开禁制。”灭绝起身走到颜垣身前,运气在他膻中穴上一点,内劲往下一冲,便已解开了截脉禁制。

    颜垣只觉丹田附近一松,被禁锢多时的内力汨汨而出,迅速走遍了浑身经脉,略一体察之下,发现真气竟然比以前还jīng纯几分,心中不由悲喜交加,当即尖声长啸,又厉声骂道:“殷野王,你等着!若不为惨死的诸位兄弟报仇,我誓不为人!”庄铮见他神情激动,也不劝阻,任其发泄了一阵,才道:“颜兄弟,诸位厚土旗的兄弟绝不会白白牺牲的,这笔债我一定会向白眉老儿算,当前之务,还是先对付杨逍这个卑鄙小人。”

    史应龙听罢他们的对话,心想五行旗与殷天正之间的仇怨不小啊,怪不得rì月教成立时,五行旗没有加入。他暗自猜测,又道:“庄掌旗使,我与杨逍也有一段恩怨未曾解决,正想找他算帐,不知能否与诸位一起行动?”

第二零四章 歹毒武功

    庄铮见识过史应龙的身手,知道对方武功不在殷天正之下,况且他见灭绝虽也是年纪不大,但一身气息深不可测,武功犹在自己之上,心想如能得到这两人相助,对付杨逍便又多了几分把握。当即便道:“史兄弟能出手相助,我们自然是欢迎之至。杨逍明rì要为儿子娶亲,已经给我们派来请柬,还请两位暂且在我军营内歇息一晚,明rì大家一起入城。”

    “有劳庄掌旗使安排。”史应龙拱手谢过,他既然与五行旗结成同盟,有心要巩固双方关系,当即好人做到底,又道:“对了,听闻明统帅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我自信对一些掌伤的治疗有些心得,不知能否前往探望一番?”

    “那太好,明兄弟伤势颇重,我正担心他无法撑到闻兄弟赶来呢。史兄弟,还请跟我来。”庄铮喜不自禁,便把史应龙两人引到附近一张帐篷之内,只见明玉珍侧躺在床榻之上,脸上蒙着一层青气,双眼紧闭,呼吸已是极为微弱。. .

    史应龙上前一把脉,发现对方脉息断断续续,运起真气往对方体内探去,走到肺俞穴附近时,发现有一股yīn柔内劲盘桓在其中,直接将心肺气机搅得一片混乱,他沉吟道:“打中明统帅的掌力极为yīn毒,似乎专伤人心肺气机,明统帅应该是另有宝物护身,削弱了刺客掌力,这才能撑到现在。”常遇chūn忙道:“不错,明帅当时身穿盔甲,正好挡下了刺客那一掌。”他走上前去,一下便将明玉珍上杉撩起。一个乌黑的掌印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只是这掌印颇小,似乎是女子所为。

    “摧心掌!”灭绝一见那掌印,诧异不已,当即说了出来。史应龙问道:“方姐,你知道这掌法?”灭绝说道:“不错,我在祖师笔记上看过有关描述。不过这门掌法歹毒yīn险,失传已久,没想到竟然重现江湖了。”史应龙问道:“方姐你既然知道这掌法来历,可有解法?”

    灭绝点点头,走上前去,取过一条干净的布条裹好右手,还未动手,便闻到一股熟悉的药味,不由微蹙眉头,但现下也不是追问之时,她运指如风,在明玉珍背后肺俞、厥yīn俞、心俞、督俞、膈俞、肝俞、胆俞七个穴道逐一点过,困住那一股yīn毒内劲,又一掌拍在那乌黑的掌影之上,内力到处,立即将之驱散。

    “哇!”明玉珍当即吐出一口为,溅到地上,腥臭无比。常遇chūn连忙抽出长刀,将地上那一大块为连带泥土铲走。明玉珍吐出为之后,虽然还未清醒过来,但呼吸已变得稳健悠长,显见伤势好转。灭绝又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三枚猩红如血的丹药,说道:“每天一枚,服完后再以普通伤药调理。过一段时间便可恢复。”常遇chūn忙道:“多谢方姑娘,谢谢!”他收好丹药,便要去取开水给明玉珍服用。

    “等等!”灭绝喊住常遇chūn,问道:“你们给他所敷的伤药是田七鲨胆散吧!这是我峨嵋派的独门伤药,不知你们从何处得来?”常遇chūn解释道:“在下内弟曾救过两名峨嵋派女侠,其中一人受伤极重,也在我营养伤,后来明帅受伤了,她们便赠了些药。”灭绝双目寒芒一闪,冷冷道:“竟然有人敢对我峨嵋派弟子下手,胆子还真不小啊。不知两名峨嵋弟子现在何处?还请带我过去。”常遇chūn说道:“贵派两位弟子一直是内弟在招待,还请方姑娘随我内弟前去。”

    蓝玉闻言站出来,率先往帐外走去。灭绝身形一动,便要跟上去,史应龙忙拉住她,说道:“方姐,等等。”他转头道:“庄掌旗使,明统帅已经无事,我就不在这里久留了。请容我先行告退。”庄铮笑道:“理应如此。蓝玉兄弟,你将史兄弟、方姑娘带到地方后,就近收拾一顶帐篷出来,作为史兄弟今夜休息的地方。”史应龙拱拱手,与灭绝跟在蓝玉身后,片刻后便到了另一顶帐篷外。

    “汉王、方姑娘,这里便是峨嵋派两位女侠两位暂住的地方。”蓝玉说完,望向帐篷之内,脸上忽然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似乎想要留下,却又有点害怕。帐篷内的人听到蓝玉的声音,一女声便问道:“蓝玉,你来了啊,今天有没有带什么好东西过来?”蓝玉听到这把声音,脸sè大变,再也不敢停留,说道:“汉王,我这就去收拾帐篷,过些时候再来见您。”飞也似的逃了。

    史应龙和灭绝也是脸露诧异之sè,不是为了蓝玉的表现,却是因为敞篷内那把声音的主人正是“傻大胆”王嫣儿,两人对视一眼,均想这丫头不是和妹妹回洛阳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还被人打伤了?

    “蓝玉,你别跑!”王嫣儿听到蓝玉逃离的脚步声,猛地掀开帐篷门帘,追了出来,抬头望处,却见史应龙正站在前面,她脸上露出惊喜之sè,也不管蓝玉了,一步跳到史应龙面前,拉住他就往帐篷里拽,一边说道:“史大哥,你来的正好。妃儿受了重伤,你快帮她看看。”

    史应龙进了帐篷,却见王妃儿正躺在床上昏睡,呼吸虽然正常,但是脸sè苍白,左臂和右腿都裹着厚厚的白布,却不知道受了什么伤。王家姐妹经常和阿离、周芷若混在一起,xìng格也很讨人喜欢,再加上资质不错,已经是峨嵋派第三代弟子的翘楚。灭绝对她们也颇为看重,见到王妃儿这副模样,快步抢上前去,仔细把起脉来。

    王嫣儿不认得这副打扮的灭绝,便低声问道:“史大哥,这位姑娘是谁?”史应龙笑道:“这是你师祖俗家的亲人,你喊她方姨便是。”王嫣儿点点头,心想又来了一位年纪只比我大几岁的长辈,辈份低就是吃亏,她心里是这般想着,却不敢说出声来,便在一旁细看。

    十数息后,灭绝已经发现王妃儿内伤不重,便伸手往她左臂划去,“嗤”一声后,层层白布断裂开来,露出一段雪白玉臂,但上面最显眼的却是五个深可见骨的乌黑指洞。灭绝一见那伤口,脸sè一变,咬牙道:“九yīn白骨爪,而且还是速成的歹毒练法!”她转过头,说道:“应龙,把你的通犀地龙丸拿来。”史应龙忙解下锦囊,递了过去。灭绝倒出通犀地龙丸,放在王妃儿滚动起来。

    王妃儿昏睡中感到左臂伤口处微微发烫,附近逐渐恢复了知觉,她幽幽醒来,见到一名年轻蒙面女子在帮自己疗伤。她不认识对方,张目去寻找姐姐王嫣儿的身影,不料却见到了史应龙,心里惊喜莫名,想要坐起来,却浑身无力,连抬一下手臂也不可能,便弱声道:“史大哥,你……”史应龙忙道:“妃儿,你伤势过重,先不要说话。”王妃儿轻点螓首,心里既欢喜又委屈,眼眶迅速红了起来,盈盈泪珠滚来滚去,终于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妃儿别哭,别哭。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一定会帮你报仇。”史应龙忙出声安慰,又掏出手帕给王嫣儿,让她上去帮妹妹拭眼泪。灭绝将王妃儿左臂伤口毒素清理完,拿出九花玉露丸帮她敷上,又去处理她右腿上的伤口。

    史应龙不便继续留下,便出到外面等候,一会儿后,灭绝出来了,将通犀地龙丸还给他。史应龙问道:“方姐,妃儿怎么样了?”灭绝答道:“伤口都处理完了,已经睡了过去。休养些rì子便可恢复过来,只是伤口太大,以后不免会留下伤疤。”史应龙舒气道:“人没事便好。伤疤也不难处理,等难姑清醒过来,让她配一些花容玉露给妃儿,自然能将伤疤消除掉。”王嫣儿捧着一堆污脏布条走出来,闻言忙道:“史大哥,你让难姑多配一点,也给送给我一点。”

    灭绝轻叱道:“你妹妹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还有心思惦念着花容玉露,成什么话。”王嫣儿只觉一股熟悉之极的威势扑面而来,恍惚间还以为身处金顶之上,心下一慌,闪身躲到到史应龙背后,把脑袋紧紧埋入胸脯中,几息后才反应过来,探出大半个身子望了望灭绝,心想不愧是师祖的亲人,连发怒的气势多差不多。她心中郁闷,却辩解道:“方姨,妹妹的伤不是让你处理好了吗?再说,史大哥就在这里,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方姐,嫣儿一向都是这个样子,你又不……知道,还是别说她了。史应龙深知王嫣儿是没心没肺的xìng子,也不以为忤,开口打了个圆场,又问道:“嫣儿,你们不是回洛阳了吗,怎么跑到奉元来了?还有,妃儿伤成这样,到底是什么人下的手?”

    “都是朱武连环庄那个卫壁,那家伙太坏了,太恶心了!真不是好东西,简直就是畜生!”王嫣儿听他提起王妃儿受伤的原因,忍不住怒火中烧,柳眉倒竖,痛声大骂。史应龙忙道:“小声点,别吵到妃儿。”王嫣儿想起刚睡过去的妹妹,连忙合上小嘴,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会儿,才轻声细语的将事情说了出来。

第二零五章 重要消息

    却说史应龙起事之前,在蜀内各大势力之间奔走联络,唐家堡与洛阳王家关系匪浅,休戚相关,唐川便把消息透露给了王斌,劝说他前往成都,共襄义举。王斌虽是目光老辣,但他毕竟远在洛阳,对四川境内情况还有些把握不定,便发急信召回两个女儿,一番询问之后,这才下定决心,要举家迁往成都。

    只是王斌家大业大,他怕被有心人留意到,不敢匆忙行事,一拖便是小半年,等他准备妥当后,史应龙却已将西南一地收入囊中,王家这时再去投奔,便只是锦上添花,收益不大了。王斌考虑再三,决定暂时留在洛阳等候良机。恰好史应龙大婚的消息传开,王嫣儿姐妹想赶回去贺喜,王斌便备下重礼,让两个女儿带上。王嫣儿、王妃儿赶到奉元之后,恰逢红巾军、天完军打败也先帖木儿,大军围困奉元,两姐妹被困在城内,多rì不得出城,最后错过了史应龙好rì子。

    奉元城被攻破后,红巾军、天完军入城,搅得城内乱了大半天,一直到傍晚才安定了一些,便开始有人往城外逃。王嫣儿姐妹也想混出城去,但是到了城门口时,才发现红巾军搜刮的厉害,出城的人身上带有什么贵重之物,立即就会被收缴,她们身上带着要送给史应龙的贺礼,价值千金,若是露了眼,绝对会被抢走。 . .

    “妃儿,现在怎么办?”王嫣儿知道妹妹心思缜密,当即出声询问。王妃儿目光在城门处细细打量,见红巾军不仅设下木栅鹿角,还有两队骑兵在门外巡视,仅凭自己姐妹两人,绝对无法闯得出去,便摇头道:“姐姐,我们还是在城内多留几天,等红巾军放松jǐng戒之后在出城吧。”王嫣儿虽然平时有些大咧咧的,但并不莽撞,知道妹妹说的有理,便叹道:“好吧,也只能这样了。”话音未落,她忽然指着城门外,诧异道:“咦,那不是朱武连环庄的卫少侠吗?”

    王妃儿定睛望去,却见卫壁在十几名红巾军将领拥簇下,大摇大摆地走入城门洞,把守城门的红巾军士兵纷纷躬身行礼,她疑惑道:“怎么朱武连环庄和红巾军搭上关系了?”王嫣儿却道:“我看卫少侠在红巾军内的身份好像很高啊,不如请他帮我们说几句,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继续呆在城内了。”

    “恩,姐姐你说的也不错!”王妃儿点点头,便纵声喊道:“卫少侠,阔别多时,小女子有礼了。”卫壁循着声音一望,便见到了王家姐妹,一愣之后,骤然堆出满脸笑容,拱手笑道:“原来是两位王姑娘,有礼了。”他慢步向前,双手自然而然背到身后,迅速打了个手势。王妃儿回礼道:“卫少侠,我们姐妹急着出城,你看能否通融一下?”

    “大家都是熟人了,当然要通融通融。”卫壁笑容越发灿烂,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挥手道:“诸位将士,速速上前,护送两位姑娘出城。”十几名红巾军将领呼啦一下围了上去。王妃儿骤觉不妥,铮一声拔出了长剑,喝道:“你们干什么?”王嫣儿也知道不对了,迅速拔出长剑,与妹妹倚背而立。

    一名将领脸露yín笑道:“自然是送你们出城,请杨少统领好好享受一番。”另一人附和道:“不错,能让杨少统领看上眼,可真是你俩的福气啊!”又有人狞笑道:“好漂亮的姑娘,杨少统领吃完肉,说不停还能赏我们喝口汤呢。”其余人忙道:“不错不错,大家赶紧干活。”一群人当啷当啷掣出兵器,呼喝着攻了上去。

    王家姐妹唰唰展开峨嵋剑法,在周身布下剑幕,叮叮当当将对方攻势当下。王嫣儿怒骂道:“卫壁,你好大胆!敢对我们姐妹下手,就不怕我峨嵋派吗?”王妃儿更是清叱道:“卫壁,史大哥已经建立了大华,威震天下,你如果敢乱来,他一定会找你算账的!”

    卫壁狞笑道:“史应龙是算什么东西!等我拿下你们这对贱人,我一定会将你们的身体割下一部分,派人送去给给他,看看他敢不敢来奉元找我!”他想起史应龙多次坏了自己好事,心内怨气外露,一张俊脸都扭曲起来。

    王家姐妹两柄长剑寒芒疾闪,互相配合之下紧紧护住周身,逼得众多将领无法近身。卫壁看得心中不耐烦,便抢上前去,看准时机,蓦地里右手一伸,五根手指倏然向王妃儿脑门插去,速度极快,犹如鬼魅。王妃儿长剑正荡开右侧数件兵器,忽觉指风凌身,再做闪避已来不及,当即抬起左臂抵挡。

    “噗”一声响后,王妃儿骤觉手臂剧痛难挡,右手长剑迅速回护,唰唰往卫壁削去。卫壁冷哼一声,倏然收回右手,陡地一个矮身避开长剑,右手疾探,却向王妃儿小腹抓去。王妃儿怒喝一声“下流”,正要挥剑疾劈,左臂忽然酸麻胀痛,转瞬间已蔓延到整个上半身,右臂一阵无力,竟然握不住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王嫣儿挥剑避开袭来兵刃,忽然发现妹妹长剑脱手,身形斜斜倾倒,不及多想,左手当即往后一兜,环住她腰肢,迅速往前蹿去。卫壁右爪直落,眼见就要在王妃儿腹部抓出一个大洞,不料对方身形倏然后退,右爪嘶啦一声从对方右腿上扫过,带下五道长长的皮肉。王妃儿吃痛不住,惨叫一声,当即昏迷过去。

    “妃儿!”王嫣儿惊叫一声,她虽然无妨看到妹妹状况如何,但却感到妹妹身体骤然软了下来,心中惊怒异常,她右手长剑如风一般疾挥,只攻不守,刷刷刷逼退面前几个敌人,趁机往前一蹿,已经靠到城墙脚下。她听到背后破空之声大响,迅速转过身,长剑急速挥舞,叮叮当当荡开袭来兵器,极力防守起来。只是王嫣儿一手背着妹妹,大大影响了剑法的发挥,不出片刻,便已左支右拙,险情连连。

    “住手!”忽然一声大喝响起,一名青衣少侠策马驰到,马还未停下,人已凌空飞起,左手一扬,漫天铜钱嗤嗤shè出,直往围成一圈的红巾军将领打去。卫壁在外面看得清楚,忙道:“小心暗器!”众多红巾军将领不得的攻击王嫣儿,纷纷闪身避开。青衣少侠越过众人,挡在王嫣儿面前,怒喝道:“杨壁,你为何要对峨嵋派的女侠出手?”

    “蓝玉,这是我的事情,用得着你管吗!”卫壁冷哼一声,斜眼瞥着对方,脸上露出了不屑之sè。蓝玉怒道:“峨嵋派是名门正道,派中弟子一向行侠仗义,名满天下,你这样做岂不是为我军招惹麻烦?再说我雪山派向来与峨嵋派交好,岂能容你出手伤人!”

    卫壁冷笑道:“我便要伤人,你又能耐我何?上,连蓝玉一并与我砍了,出了什么事情,我全兜着!”众位将领正要上前,骤听马蹄声急响,回头望去,却见七八十名骑兵飞速驰来,正是常遇chūn麾下jīng锐,众人脸sè大变,当即回身护在卫壁身边。卫壁见蓝玉后援来到,心中气极,却已不敢上前挑衅,冷冷道:“蓝玉,你坏了我的好事,总有一天,我会找你算账的。”当即带人离开。

    王嫣儿急于了解妹妹的情况,也没有向蓝玉道谢,当即转身查看,才一眼,便发现她情况极为不妙,连忙将人背起,说道:“蓝少侠相救之恩,小女子多谢了。舍妹伤势严重,亟需治疗,暂且告别,相救之恩,以后必当厚报。”

    “姑娘客气了,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蓝玉谦虚一声,正要与王嫣儿告别,忽然见到王妃儿的脸容,浑身一震,眼睛却再也离不开了,忙道:“姑娘,杨壁对你不怀好意,说不定还在附近埋伏,姑娘不如到我天完军中住下,一则避开杨壁纠缠,再则令妹伤势严重,不适宜长途跋涉,军中有大夫,也能帮忙治伤。”

    王嫣儿见过蓝玉的“漫天飞雪”暗器手法后,知道对方确实是雪山派弟子,又担心妹妹的伤势,便跟蓝玉到天完军大营内住下。不料天完军的大夫对王妃儿的伤势束手无策,王嫣儿只能靠九花玉露丸来维持住妹妹的伤势,又请蓝玉将消息传回峨嵋派。

    灭绝听到此处,不由皱起了秀眉,沉吟道:“蓝玉有将消息送到峨嵋吗?我怎么不知道?嫣儿,你确认蓝玉帮你把消息传回去了?”王嫣儿答道:“他说已经将信送到了呀。”史应龙问道:“嫣儿,你们在这里住了几天了?”王嫣儿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说道:“有十二天了。”

    灭绝摇头道:“那他肯定是骗你的。如果真有消息传回峨嵋,我绝不可能不知道。”王嫣儿转头望向史应龙,见他也点了点头,不由气道:“好哇,他竟然敢骗我,我一定要给他点厉害瞧瞧。”史应龙笑道:“好了、好了,怎么说他也救了你们,你可不能乱来。”

    王嫣儿咬着牙道:“一码归一码,要不是史大哥你及时赶到,等我身上的九花玉露丸用光,妃儿可就危险了。”说完张目四望,见蓝玉躲在远处一顶帐篷后面,只伸出半个脑袋朝这边看来,她大喝道:“蓝玉,我看到你了,还不快过来。”蓝玉连忙缩回脑袋,一会儿后又伸出头,抬手往自己脑袋上指了指。王嫣儿目露凶光,坚决地点了点头。蓝玉见躲不过了,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蓝玉!你没有将消息送到峨嵋,却骗我说有,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王嫣儿板着脸,冷声质问着。蓝玉闻言脸sè一红,期期艾艾半晌,最终垂头丧气道:“我想留妃儿姑娘多住几天,所以才没有把消息送走。”王嫣儿怒道:“你难道不知道妃儿伤得有多重吗?你这样做分明是想害死妃儿!”

    蓝玉急道:“你还没有让我去送信前,我姐夫已经派人去请巨木旗的闻掌旗使来为明帅治伤了,我想闻掌旗使医术高明,仅在医仙胡青牛之下,绝对能帮妃儿治好伤势的,所以才这样做的。我只想妃儿姑娘尽快好起来,怎么会害她呢?”王嫣儿冷笑道:“蓝玉,你的小心思我也知道。我明白告诉你,我父亲已经帮妃儿定下亲事了,妃儿也很喜欢对方,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是吗,那恭喜了。”蓝玉脸sè一阵青白,又涩声道:“汉王,我已经帮你收拾好帐篷,就是那一顶,我还有军务要忙,就先走了。”史应龙拱手谢过,目送他离开,又低声问道:“嫣儿,你说的话是真的吗?”王嫣儿目光闪烁,咳道:“当然是真的,蓝玉确实是喜欢妃儿。”史应龙叹道:“可惜了,其实蓝玉这人挺不错的。”

    王嫣儿哼道:“他有什么好的,整天在妃儿面前献殷勤,被我呼来喝去,一点儿男子气概都没有。还有啊,为了讨好我们,连天完军的情报都拿出来和我们吹嘘,真是不知道事情轻重。”史应龙双目jīng光一闪,环首四望,确认附近没有人在监视,低声问道:“他都说了那些情报?”王嫣儿便轻声说了起来。

第二零六章 喜宴杀机

    随着王嫣儿的述说,史应龙心中几个谜团逐一解开,心想原来五散人以教主的位置来劝说殷天正起兵反元,庄铮不服殷天正,又找回颜垣,知道厚土旗jīng锐被殷野王所灭,这才愤而离开。还有刘福通攻下开封后,开始排斥五行旗之人,庄铮这才会让明玉珍和常遇chūn入川,想要打下一块基地。怪不得他会放弃旧怨,这么轻易就和大华结盟,原来都是时势所逼。

    王嫣儿讲完之后,一脸好奇道:“史大哥,我听蓝玉说,卫壁是杨逍的儿子,这是真的吗?”史应龙点头道:“是真的,我听武姑娘说过,杨逍早年时欺骗了卫壁的母亲,后来才认回来他。”灭绝冷笑道:“杨逍这魔头狠毒狡诈,无所不做,连留下的孽种也一般下流不堪,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史应龙劝道:“方姐,你不必动怒。明天我们跟庄铮入城,只要能靠近杨逍,你我联手之下,纵使杨逍这魔头背生双翼,那也无路可逃!”

    灭绝点点头,便不再说话。王嫣儿却拉住史应龙,不断问他婚礼上的事情。史应龙逐一回答,只听得王嫣儿懊恼不已,连说错过了盛事。不久后天sè渐晚,庄铮令人送来食物,三人用过后便各自休息,史应龙到另一顶帐篷睡下,灭绝则在王家姐妹的帐篷内歇下。 ..

    次rì一早,庄铮将史应龙、灭绝两人请到大帐之内,说道:“史兄弟,今rì是杨逍儿子娶亲的rì子,他给五行旗送来请柬,想必是打着请君入瓮的主意。不过我五行旗一样另有打算,这次入城之后,还请两位帮我缠住杨逍与他几名属下,令他们无法抽身去指挥部下作战。”

    史应龙拱手道:“客随主便,一切听从庄掌旗使吩咐。”庄铮哈哈笑道:“好,史兄弟,只要这次除掉杨逍这个叛徒,我就奉上五十枚‘轰天雷’作为谢礼!”史应龙笑道:“那么小弟就不客气了!”

    “哈哈!够直爽,果然很合我脾气!”庄铮称赞了一句,又对颜垣道:“颜兄弟,你那面准备的怎么样了?”颜垣尖声道:“经过连rì奋战,众位兄弟已将地道挖到奉元城内,只要得到信号,即可打穿地面。”

    “好!等此战结束,我给厚土旗诸位兄弟都记上一份功劳。”庄铮伸手在颜垣肩上拍了拍,又说道:“常兄弟,我军入城之后,一切战斗便交给你来指挥了。”常遇chūn捧拳道:“属下遵命。”庄铮又连下了几道命令,等到巳时末,便带着十几名高手前往奉元城东,史应龙戴上面具,和灭绝也混在其中。

    “上面的人听着,本人五行旗掌旗使庄铮是也,是来参加杨逍儿子婚礼的,你们快去报告给杨逍听!”庄铮高声大喊,又从怀里掏出请柬,扬手掷出,便见一片红光旋转着激shè而出,夺一声钉在城头旗杆之上。城门守将忙取下请柬,翻看之后便道:“还请诸位稍等,本将这就派人回禀杨大帅。”挥手召过一名士兵,交代几句之后,便令其前去禀报。

    奉元城东一富绅的府上,悬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大厅内有不少城中豪绅已经就坐,正自交头接耳,等候吉时到来。附近一处小花厅内,杨逍手捧香茗,正低首轻啜。对面坐着一名鹤发道人,只见他头戴一顶三台白玉冠,身披紫金绶仙衣,一股端庄肃穆之气自然流露,正是全真掌教完颜德明。

    完颜德明说道:“杨大帅,不知您考虑得怎么样了?”杨逍放下茶杯,微笑道:“真人,贵教数十年来为元人朝廷奔走张目,被敕封为道门之首,向前更是一路护着也先帖木儿撤入奉元城,如今您突然转变立场,本人实在是有些担心呀。”完颜明德一掂长须,诚恳道:“杨大帅,我全真教先前为了保全教统,不得不投靠元人官府,这数十年来虽然听命于官府,却也未作出什么残害百姓之事。如今元人式微,正是我全真教摆脱其控制的机会,我若不趁机而起,如何对得住历代忍辱负重的全真先贤?”

    完颜明德这一番话说的极为诚恳,言真意切,杨逍也无法分辨其中真假,不由轻叩扶手,在心内衡量与全真教合作的利益。完颜明德又说道:“杨大帅,我全真教在北方有百万信徒,大多数是殷实人家,只要我一声令下,贵军便不必再军资器械之缺,必能迅速成势。待来rì功成之时,我教只求能执掌世外之务,绝不涉足世内百事杂务,如此大诚意,难道您就连试一试也都不愿意?”

    杨逍却不置可否,他多年来与明教高层争权夺利,甚至连光明顶都不敢轻离,岂会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他心想全真教这种元人老牌爪牙,如此急于跟我合作,莫不是出了什么重大变故,逼得重玄子不得不迅速找人结盟?

    事情确实如杨逍所料,之前全真教一直站在元人新皇帝对面,屡次得罪当年还是皇太子的孛儿只斤·爱猷识理答腊,在其夺位之夜,更是汇聚大都内的全真角门徒与之对抗,结果惨遭失败,连全真教祖庭之一的长chūn观也被夷为平地。

    完颜明德当时率领座下弟子在终南山祖庭拜祭历代掌教,等他得到消息时,大势已去,再也无法挽回。而且新皇帝已经开始打击全真教在北方的势力,再加上天下大乱,元人开始式微,完颜明德便动了学习吕不韦的念头,多翻考虑之下决定与杨逍合作,想要为全真教将来埋下退路。

    “天下反抗暴元的势力如此之多,山东有毛贵、河南有刘福通、扬州有rì月军、西南有大华,为何真人偏偏要选中势力最为薄弱的我来合作?”杨逍沉思片刻,便出言试探。完颜明德笑道:“杨大帅,我道教素来讲究机缘的,我从终南山出来后,第一个便遇到了贵军,在奉元城内,又先遇了到您,这就是天意指示呀。不客气地说,雪中送炭才更能显示我全真教诚意,杨大帅,你以为如何?”

    杨逍笑道:“既然真人都说的如此透彻了,我再不答应,岂不是显得不近人情?”完颜明德抚掌笑道:“杨大帅,今后我全真教便唯您马首是瞻,还望将来多多照顾。”两人同举香茶,互敬之后哈哈大笑,话音未落,便有一士兵快步奔了进来,禀告庄铮等人之事。杨逍问清庄铮等人相貌之后,说道:“那些人正是应我邀请而来,你去告诉张统领,把人放入城来。”

    士兵听令而去,杨逍又对完颜明德道:“真人,这庄铮带兵围在奉元城外,实在是令人寝食难安,如今他被我诈入城来,正是下手的好时机。只是我人手不足,还望真人遣人相助。”完颜明德笑道:“自当如此,我座下弟子皆在附近,只要他们布下天罡北斗大阵,量那庄铮插翅难逃。”

    杨逍站起身来,拱手道:“真人,时间紧迫,还请贵弟子尽快在前院布下阵法,就地擒下庄铮等人。”完颜明德回过礼,也不多言,便匆匆而出,前去布置。杨逍自去喜堂,与众多豪绅寒暄过后,便端坐上首,静心等候。

    不多时,庄铮等人便到富绅的府外,未曾入内,便感到里面杀气弥漫,不由停下了脚步。庄铮手中狼牙棒往地上一顿,砰一声震碎了数块青石,运起内力喝道:“杨逍,我好意前来贺喜,为何不见有人迎接?莫非这便是你杨家的待人之风?”这一声又如洪浪,滚滚入内,震得大厅内诸多豪绅脸sè发白。

    杨逍还未答话,却听一女子冷冷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我杨家人婚宴上大肆喧闹!”声音虽然不大,却立即将庄铮余音消除,清清楚楚飘入了大门内外所有人的耳朵里,仿若贴耳轻言,足见其内功深厚,远胜于庄铮。史应龙与灭绝闻言心内一凛,不由对视一眼。

    史应龙心想此人功力之高,不下于我,不知杨逍从何处找来这等帮手?听其话中意思,似乎是杨逍家族之人,但武林中从未有人知道杨逍出身何处,这等高手突兀出现,实在令人费解。他暗中猜测,又觉着声音颇为耳熟,就是想不起是何人,便凝神往门内望去。

    不一会儿,便见杨逍身穿吉服出现在门口,背后有一女子悄然而立,约摸二十七八岁年纪,风姿绰约,容貌极美,正是当初与史应龙有过一面之缘的杨映雪。只是她如今脸sè红润,身着厚实的锦衣华服,跟以前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相比,却又增添三分真实之感,令人目光不由自主的汇聚过去。灭绝低声问道:“此女是谁?”史应龙用极低的声音答道:“古墓杨家的人。”

    “摧心掌再加上九yīn白骨爪,我早该想到是终南山古墓杨家的人!”灭绝心念疾转,多年来盘桓在心中的几个谜团逐渐散去,恨恨想道:“原来杨逍这魔头是终南山古墓杨家的人,怪不得会知道倚天剑在我峨嵋手中,怪不得师姐会为他所骗!”

    庄铮见到杨映雪这么一个意料之外的高手出现,心中震动不已,但一想到史应龙与灭绝两人,却又镇定下来,大喝道:“杨逍,你身为我教光明左使,多次违背教规,残害教中兄弟,十几天前又指示人刺杀了白不信、李喜喜两位红巾军统领,今rì我便要替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第二零七章 各怀心思

    “庄铮,你休要血口喷人!我杨逍入教以来,从未违背过教规,从不曾残害过教众兄弟,白不信、李喜喜两位兄弟和我情如手足,更以红巾军大权相托,我为何要杀害他们?庄铮,我好心好意请你来和喜酒,没想到你却不顾同门之义,在此胡言乱语,污蔑于我,若不给个交代,今rì我誓不与你罢休!”杨逍高声断喝,一脸愤然,犹如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庄铮大喝道:“杨逍,你说你从未违背过教规,那我问你,你儿子杨壁是从何而来?你女儿杨十妹是从何而来?数十年来,上百名无辜女子惨死在坐忘峰上,又是何人所为?”杨逍一拂衣袖,不屑道:“我明教向来被中原武林敌视,教中之人常常遭到污蔑,就连神勇睿智、以驱逐鞑子为毕生志愿的阳教主也被诬为魔头,何况是我?这等风言风语你身上也有,如何做得真?庄铮,今rì你来我儿子婚宴上捣乱之事小,但你污蔑教友,动摇军心罪大,我今rì便擒下你,待来rì在天下教众面前审判!”. .

    灭绝见杨逍道貌岸然,巧言诡辩,估计当年也是这般欺骗孤鸿子的,心中立即掀起滔天恨意,厉声喝道:“杨逍,你多年来无所不为,恶贯满盈,若是将所有苦主请来,只怕整个奉元城都站不下!别的不说,明玉珍身上所中的摧心掌,还有你儿子所使的九yīn白骨爪,皆是歹毒至极的武功,天下间除了古墓派,再无人能使。不是你派人下手,还有何人能使出这两种武功?”

    杨逍闻言一愣,目光在灭绝身上停留了半晌,拱手道:“不想当今武林中还有人记得古墓派,还未请教这位姑娘高姓大名?”灭绝冷冷道:“峨嵋方……小诗。”杨逍听到对方是峨嵋派之人,心中顿时浮现出一道孤傲倩影,jīng神不由一阵恍惚,顿时说不出话来。杨映雪接口道:“方姑娘,峨嵋派与我古墓杨家素有渊源,本是世交,你这样信口开河,未免伤了两家交情。”

    灭绝眼中寒意渗人,森然道:“想当年的杨家上门求救,郭祖师顾念旧情,出手相助,导致功力大损,却被人泄露行踪,惨遭鞑子围攻,最终不幸仙逝。后来杨逍又害死我峨嵋派前辈孤鸿子,如此恩将仇报的杨家,我峨嵋可不敢乱攀交情。”

    杨映雪对当年往事一无所知,闻言大怒,冷哼道:“方小诗,你年纪轻轻,听了些风言风语就在此信口开河,污蔑我杨家,等会儿我便将你擒下,让你师长亲自来来人!”灭绝冷笑道:“当年神雕侠并无后裔留下,亏你们也敢自称是杨家之后,真不知羞耻!”杨映雪近来因为身体原因,本就易怒,现在一再被灭绝出言讽刺,却再也无法控制住心中怒气,身形一闪,倏然到了灭绝身前,长袖一拂,便往对方脖颈缠去。

    灭绝冷哼一声,紫英剑横空一拦,内力到处,只见茫茫紫气透出剑鞘,嗤一声声将杨映雪长袖绞了个粉碎,去势未尽,又往她手腕点去。杨映雪这一身衣衫看似平常,实则由玉蚕丝夹杂金丝织就,不仅有冬暖夏凉之效,更是刀剑难伤,不想连灭绝一剑也挡不住。

    “方小诗看起来比我还年轻,不想内功如此深厚,手上那剑更是神兵利器,实不应轻敌。”杨映雪暗吃一惊,脚尖在地上一点,倏然又退到大门之内。她与灭绝这趟交手兔起鹘落,疾如闪电,又倏然而止,场上诸人除了史应龙、庄铮、完颜德明之外,其他人只觉眼前黄光一闪,空中便有片片裂帛细布飘扬而下,心中一阵惊奇,却不知已经有人交过手了。

    杨映雪低头看到齐腕而断的衣袖,当即冷声道:“拿剑来。”便有一名白衣侍女奔到她身边,捧上一对黑鞘宝剑。杨映雪双手一搭,已经掣出两把剑既无尖头,又无剑锋,圆头钝边的黑剑,场中顿时寒气大增。

    杨逍被寒气一激,总算回过神来,大喝道:“庄铮,峨嵋派杀害我明教诸多教众,你却与之为伍,如此勾结外人,已不需多言。来人,速速将他们拿下。”完颜德明喝道:“布阵。”附近民居顿时冲出七支队伍,每队七人,全是手执钢剑的全真道士,各自踩着方位,迅速将庄铮一行人围起。

    烈rì炎炎之下,顿见剑光闪烁耀眼,灭绝目光一扫,冷笑道:“天罡北斗大阵,没想到全真教竟然和古墓派联合起来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右手一扬,“铮”一声拔出紫英剑,厉声喝道:“杨逍,受死!”身如弩箭激shè,飕一声化作一道白光,顶着茫茫紫气,直取杨逍脖颈。

    杨映雪刚才失手输了一招,心中早在惦念着灭绝,见她动手,当即清叱一声,身形一闪挡在对方袭来路线之上,右手长剑横架,左手长剑却直取对方大腿,。灭绝右腕一扬,“叮”一声点开上路黑剑,顺势下拦,再将下路黑剑荡开,刷刷展开峨嵋剑法,凌厉绝伦,紫英剑化作一道紫气只在杨映雪周身翻转缠绕。杨映雪双手疾挥,双剑幻起两道黑芒,疾速缠了上去,剑招奇幻莫测,与对方抢攻起来。

    两人皆是以快打快,只见一白一黄两道身影腾挪翻转,纠缠不休,紫气黑芒吞吐闪烁,竟是斗了个不分上下。史应龙曾经与杨映雪交过手,那时她武功只与史火龙相若,当下并不为灭绝担心,他大喝一声,便往杨逍扑了过去,身还未到,一掌已凌空劈了过去,掌劲凝而不散,嗤一声直往杨逍胸口落下。

    完颜德明不知利害,为了在杨逍面前表现,大喝一声,双掌推出,一股沛然巨力便迎了上去。“砰”一声向后,完颜德明腾腾腾连退了三步,心下骇然,心想此人是谁?掌力竟然如此雄浑,为何武林中没有他的名号传出?他极力运转内功心法,脸上瞬间布满了紫气,又连退了三步,这才稳住身形。

    史应龙逼开完颜德明,身形继续往杨逍冲去,抬手又是一掌劈下,他现下虽是以黄脸短须的样貌出现,但那一身至阳内力却无法掩饰,再加上刚才那一招“支离列御”,天下间仅此一家,再无分号。杨逍与他交手多次,已经认出对手是谁,心下一凛,不敢硬接这一掌,身形一闪,倏然往后疾退。

    史应龙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形再次蹿出,疾速往前追去。才入了大门,骤听一阵娇喝,眼前飞起八道银索,分成山下两路缠来,银索末端上系有金铃,叮当作响,竟然有些刺耳,令人心神骤声烦乱。史应龙大喝一声驱散环绕在耳边的铃声,双臂上下一分,疾速往银索揽去。

    围在门内两旁的八名侍女手腕一抖,八道银索倏然收回,避开了史应龙双臂,只见众女身形忽闪,迅速退回院内。杨逍与完颜德明已经掣出兵器,两柄长剑扬起万点寒芒,疾速攻了上来。史应龙脚下一错,避开袭来长剑,双手疾探,左擒右拿,卷起两股劲风直往两人手腕袭去。

第二零八章 穷则生变

    杨逍与完颜德明各变剑招,错开史应龙擒拿手法,又急攻上去。杨逍的招式奇幻诡异,变化无方,完颜德明却是古朴拙重,两柄长剑犹如狂风骤雨向前急攻。但史应龙武功之高,已非两人能敌,只见他双掌翻飞,或劈或斫,内力吐处,劲力撕裂空气,隐隐带有龙吟象鸣之音,每一招均具有莫大威能,轻而易举便破掉两人剑招,步步逼近,步步抢攻,反而逼得两人不断后退,不出几步,便已来到院中。

    先前退却的八名侍女散落在院内,此时已占好方位,布下天罗地网阵势,眼见史应龙进入攻击范围,齐声娇喝,八道银索骤然飞起,犹如灵蛇搅动,带着叮叮当当的摄魂之音,从四方往史应龙身上缠去。杨逍熟知本家武学,当即大喝一声,剑招一变,一路快剑使将出来,疾如迅雷狂风,道道剑光恰似金蛇狂舞,全往史应龙脸上刺去。

    完颜德明虽不懂得天罗地网阵势,但他也是当今一流高手,自是知机应变,当即一剑疾刺,手腕抖动处,一道寒光陡然变成了三道,激shè途中却又再生变化,三道寒光陡然变成了九道,上下交叠成“品”字形,直往史应龙胸口落下。这是全真派上乘武功中的“一气化三清”剑术,每一招均可化为三招,完颜德明于瞬间一剑化九,却已将这一门武功练到登峰造极的境界。. .

    这十人各展绝艺,霎时间满院银光灿灿,寒芒闪烁,交织成天罗地网,疾速往史应龙身上罩去,已经将他全部退路封死。此等情况下,若是换成常人落入阵中,哪怕是明教四法大王这样的高手,这一招过后,不死也要身受重伤,但史应龙武功之高,又岂是常人所能比拟?

    史应龙面对铺天盖地的攻势,却脸sè从容,全然不惧,他脚下急踩,滴溜溜转了半个圈子,浑身真气激荡,直透体外,那八道银索离着衣衫还有三寸距离,便已被震开。

    他右掌急舞,迅捷如风,与杨逍以快斗快,见招拆招,不出片刻,便已将对方的快剑压制下;左手掌势厚重如山,以拙破巧,任完颜德明多少道剑光袭来,只一掌拍去,劲力吞吐间,便把对方剑招破得干干净净。

    史应龙与杨逍有深仇大恨,双掌挥舞间使出的十成劲力,倒有六成压向了杨逍,仅留下四成应付完颜德明和八名侍女。杨逍只觉对方掌劲犹如虬龙翻腾,绕着自己浑身上下盘旋,不断收缩压迫,竟似渐渐凝聚成胶一般,他每出一剑,都要比平时多耗数倍功力,不由越斗越是心惊。但面对史应龙的快掌疾攻,若是慢上一丝半刻,便是剑折人亡的下场,他只能鼓起全身功力,咬牙硬撑。

    杨逍单独接下史应龙六成攻势,初时尚能寻隙反击数剑,过了二十招后,唯有只守不攻,以图自保。杨逍境况堪虞,而完颜德明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接连使出“一气化三清”剑术,每当招式即将使完之际,便见史应龙一掌拍来,掌力如怒cháo狂涌,势不可当,犹如一堵无形的高墙压迫而至,逼得他不得不中途撤招。

    一连十数招过去,完颜德明竟没有一次能将剑式使完,无法宣泄的剑意积攒在体内,越来越多,就像患了哮喘症的病人,一口气堵在胸口间,却始终无法咳出去,竟逼得他胸口隐隐发疼。

    剧斗间,史应龙左掌逼退完颜德明,左手倏然翻立,轻飘飘直往杨逍胸口拍去,竟似不带半点力道,似慢实快,转瞬间已到了对方身前。这一掌骤然从刚猛迅捷化为轻柔飘逸,却是史应龙半年来勤练不辍,终将掌法修炼到刚柔并济的境界。杨逍本已是左支右拙,再面对这化刚为柔掌力,却再也无法抵挡,心下一狠,长剑猛力直劈,意图以伤换伤。

    完颜德明见他情势危急,心知若是对方倒下,自己一人也无法撑得住一时半刻,当即挥剑救援,长剑斜刺史应龙腰间,两人招式互相呼应,剑气嗤然作响,威力陡然间增大了数倍,煞是惊人。

    “咦!”史应龙见两人这一招乎平平无奇,但气机牵引之下,却将各自的破绽补去,不禁有些诧异,心知这一掌若再打下去,只怕还未伤到杨逍,腰眼已先被完颜德明刺到。他功力虽深,但还未练至能以血肉之躯抵挡利刃的境界,当即收手,陡然向后急退,避开两人剑势所笼罩范围,同时左掌后扬,发出一道掌力,将袭来的四道银索荡开。

    杨逍和完颜德明逼退对方,当即缓过来一口气,心中虽是奇怪万分,但生死搏斗间顷刻万变,已容不得他们细细思考。两人身形交错而出,疾挥长剑,再次攻上。只是两人这次联手,看似配合紧密,落在史应龙眼中,却满是破绽。他左脚疾速前踏,避开袭向下盘的银索,双臂一圈一扯,两道雄浑掌力沛然而出,直如白龙吸水,卷得周围气流疾速旋转,将杨逍和完颜德明圈在漩涡当中,一下就将他们剑势搅得散乱,气劲推得他们身形也有些摇晃。

    两人心下骇然,气沉脚掌,牢牢钉在地上,稳住身形。史应龙得势不饶人,跟着又是两掌拍出,前招掌力未消,次招掌力又至,双波掌力道并在一起,排山倒海的压将过去。只一瞬之间,杨逍与完颜德明便觉气息窒滞,顿觉对方掌力竟如怒cháo狂涌,势不可当。两人有心要退避,但周身被史应龙掌劲漩流挡住,却无法退让回避,眼见就要被涌来掌力打中,落得个筋骨尽碎的下场。

    危急之时,杨逍暴喝一声,长剑自上而下猛劈,想要破开周围气流漩涡。完颜德明长剑来回挥削,剑尖颤动,映出点点寒芒,挡在身前,无意之中,却又与杨逍剑招呼应起来,气机牵引之下,两柄长剑光芒剧涨,浑如烈阳光横空,放shè出万道金芒,牢牢护住两人周身。

    史应龙被剑光映得眼撩花乱,浑不知对方将从何处攻出,左右两侧又有银索袭来,只得跃后退避。

    杨逍和完颜德明死里逃生,都在大口吸气,一时凝神戒备,却不敢轻举进攻。面对史应龙这样几乎无法战胜的高手,完颜德明斗志渐懈,已经有些后悔搭上杨逍这一艘烂船了。而杨逍当此危急之际,心智却越发冷静。他接连在生死关头逼退史应龙,皆是与完颜德明联手出招,若只是一次,还可以说是巧合,但接连发生两次,足以让他明白两人所施展的武功大有关联。

    完颜德明不认得杨逍所施展的剑法,但杨逍却对同伴的剑法知根知底,心想难道《玉女心经》所记载的合璧剑术,就是要一人使用全真剑法,另一人辅以玉女剑法不成?

    当年杨逍以庶子身份潜入祖师练功石室,偷学家族至高绝学《玉女心经》,才记下前面数章,就被长辈发现,当即被逐出家门。他虽然知道《玉女心经》最后一章记载有天下无双合璧剑法,但却没来得及记下,独自揣摩多年,也毫无头绪,如今值此生死存亡之际,灵光忽现,隐约间竟想通了其中关键之处。

    史应龙跃出丈许,两袖疾振,弹开追击而至的银索,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形再次前飘,倏然已到了杨逍面前。他接连两次被对方奇招逼退,心中jǐng惕陡升,这一次出手,掌意凝而不发,手掌猛地斜推出去,一道掌劲已汹涌而出。

    杨逍见史应龙掌力袭来,猛然举剑前刺,手腕颤动间幻出一朵斗大剑花,直往对方手掌罩落,完颜德明忙矮身出剑,急攻史应龙下盘。

    史应龙侧身提脚,避开完颜德明长剑,手上控制着打出的掌劲,才触及杨逍剑刃,手肘陡然一缩,运劲方式已经从“摩诃互济”变为“擒龙控鹤”,自掌心透出的掌力犹如活过来的蛟龙一般,突地缠住杨逍长剑,猛然往回拉扯。

    杨逍陡觉长剑被一股巨力拉扯,几yù脱手而出,忙运功争夺,嘴上却急喊道:“真人,快使‘凭高酹酒’!”他手腕翻转,勉强御使剑尖回挑,竟然直指自己下颌,怪异之极。完颜德明虽不知杨逍是如何知道全真剑法招式名称的,但此刻强敌当前,已容不得他细思,当即长身而起,剑柄提起,剑尖凭空下指,有如提壶斟酒,却已和杨逍剑势呼应上,霎时间威势大增,剑气嗤然而出,立即将史应龙御使的擒龙气劲斩断。

    “果然有古怪!”史应龙暗忖一声,当即两掌齐出,掌劲疾速往对面冲出。杨逍又喝道:“月皓凝霜!”长剑自里往外抖动,洒出一片清光,将适应上半身尽数罩住,刺他小腹。有了上一招联手的经验,完颜德明闻言当即出剑,长剑横削,侧取史应龙肋下。

    两人剑势当空交错而过,爆发出惊人威力,只见剑气纵横,嗤嗤几声将凌空涌到的掌力割得支离破碎,余势未尽,径自往对手身上落去。史应龙心中虽有些惊讶,却毫不慌乱,手臂一圈一带,当即将袭来剑势移开。

    杨逍见自己猜测果然正确,心下大喜,口中连声呼喝,指挥完颜德明将全真剑法逐一使出,自己却施展相应的玉女剑法。但见双剑合璧之后,威力巨大,竟能与史应龙正面对抗。两人使出的剑招越来越怪,可是相互呼应配合,所有破绽全为旁边一人补去,厉害杀着却是层出不穷,配合布下阵势的八名侍女,竟将史应龙压制住,牢牢困在院中。

第二零九章 内外交战

    院内众人鑫战正剧,院外战况却也不差半分。自史应龙冲入大门,庄铮便提起狼牙棒,大步向前疾奔,想入内助他一臂之力。守在大门附近的全真弟子一时不察,被史应龙闯了过去,本已颜面大损,见庄铮竟也想过去,齐齐大喝一声,便有十四柄钢剑向他身上疾刺,霎时间满空寒光闪烁,剑气纵横。

    庄铮暴喝一声,手臂急振,狼牙棒环身一荡,以雷霆万钧之势扫向袭来长剑。只听喀喇喇一阵乱响,十四柄长剑转瞬间断了六柄,但狼牙棒上蕴含的巨力被消耗大半,去势也慢了下来。

    当当当当四声响起,又有四柄长剑刺在狼牙棒之上,终于将其锁住,最后四柄长剑却直往庄铮身上落去。庄铮一口内劲用尽,心知无法硬闯,当即停住脚步,手臂微微一沉,飞速将狼牙棒横在身前,挡下最后几柄长剑。

    那六名长剑折断的全真弟子反应极快,当即将手中剑柄掷出,嗤嗤shè向庄铮,却又急踩脚步,与另外八人身形交错,顷刻间重新组成两个天罡北斗大阵,一阵有剑,一阵无剑,又联手向庄铮攻去。庄铮横转狼牙棒,当当将飞来剑柄扫落,便展开霹雳棒法,与对方激斗起来。..

    庄铮既然已经动手,其他围在外面的全真弟子每七人一组,迅速运转阵法,各挺长剑往前攻去。十几名五行旗高手高声呼喝着,各持兵器上前接战,其中一人从腰间摘下一颗鸭蛋大小的圆球,尽力往天上掷出。

    只见那圆球越飞越高,蓦地冒出了一串火花,“砰”一声爆炸开大股五sè彩烟,迅速布满了天空。这五sè彩烟才一腾起,城西方向立刻想起震天裂地的战鼓声,又有阵阵喊杀声传入城内,却是西城门外的天完军得到信号,开始攻城。

    镇守西城门的红巾军将领早已得到杨逍提醒,也不慌乱,指挥属下军士沉着应对。又有投靠杨逍的富绅派遣家丁壮勇上城助战,便见城上人头攒动,或搬运礌石滚木,或烧火熬油,忙碌不停。

    散布的西城下的天完军将士各执举盾,推着云梯、冲车缓缓前进,走一步,停一步,全然没有往rì悍勇作风。城上守军紧张万分,全被城下敌人所吸引,却没有人注意到距西城门十几丈远的民居巷口处,有一大块地面激烈抖动起来,猛地塌陷下去,“轰”一声激起漫天烟尘,露出一股巨大的地穴。

    飘扬弥漫在巷口的烟尘还未散去,便有七八名大汉从地穴内跃起,其中一人矮胖圆滚,正是颜垣,他手执一柄黑黝黝的巨铲,尖声喝道:“快快快,赶紧夺下城门,接应大军入城。”带头往城门疾冲过去。

    只见一拨又一拨的大汉从地穴内跃出,跟在颜垣身后,一言不发疾冲过去。城门附近的守兵发现不对,大声鼓噪起来,忙结阵防御,城头上的弓箭手也开弓放弦,飕飕飕一波箭雨便往颜垣等人头上落下。

    颜垣等人疾挥兵器,护住头顶,当当当打落袭来箭雨,不容敌人shè出第二波箭雨,便已奔到城门口,呼喝着往前杀去。他们皆是五行旗从的jīng锐高手,武功极高,守在城门下的普通士卒根本无法抵挡,不过一个冲锋,便将城门夺下。颜垣疾挥巨铲,当当两下砍断锁住城门的铁链,卸下巨木门闩,抓住一扇城门,“嘿”一声猛往内拉。

    这城门全用巨木制就,外裹铁皮,上镶铜钉,一扇少说也有数千斤自重,平时开合都需十数人合力才能推动,但颜垣天生神力,一身力气在明教中仅逊庄铮,这一发力之下,竟将城门缓缓拉动。几息之后,颜垣变拉为推,迅速将这扇城门打开,又将另一扇城门推开。

    城头上守将看到城门失陷,听到吱呀、吱呀的城门转动之声,不由暗叫糟糕。又见城外天完军见舍掉云梯冲车等笨重之物,高举木盾,大喊着猛力疾冲,他脸sè更是大变,疾喝道:“放箭、投石!一定要阻住敌人冲锋!亲卫、奋勇两队跟我去夺城门!”

    便见飞箭如雨shè落,礌石、滚木不断砸下,又有热油、滚水如雨倾倒。城下天完军木盾挡得住飞箭,却挡不住礌石滚木,不少人被砸中,立时血花四溅,或倒地身亡,或受伤挣扎。又有人被热油、滚水浇中,便浑身燎泡,痛呼惨叫。战况惨烈,不过片刻,便有近百人倒下,但天完军悍不畏死,前仆后继,汹涌而上,迅速冲入了城门当中。

    城门守将带着两个百人队冲下城墙,直往城门杀过去,正好撞上赶去夺取城楼的颜垣,两下对撞,当即在城根下厮杀起来。颜垣带领的人虽少,但个个是武功高手,又jīng通战阵之法,却非城门守将所能匹敌。片刻后,颜垣杀死城门守将,冲散守兵,迅速夺下层楼,将天完军大旗插了上去,而涌入城门的天完军越来越多,便有数百人奔上城门,控制住这一段城墙。

    常遇chūn见到西城楼上的天完军旗帜,当即命令全军进击,自己率领麾下骑兵,率先往城门冲去,蹄声如雷,不片刻,便已进入城内。颜垣将指挥权交给常遇chūn,自己带着五行旗高手驰往城东,赶去接应庄铮等人。

    城东富绅府前,双方战斗愈加激烈,刀兵交击之声铮铮连响,不时有人身上受伤,血流满身。庄铮带来的人,本是五行旗jīng锐高手,若单对单,甚至以一敌多,都不见得会落在下风,但在全真弟子围困之下,竟尔冲不出去。

    全真教乃是百年大派,底蕴深厚,那天罡北斗阵是当年武功天下第一的重阳真人所创,是武林中极上乘的功夫,素来与少林罗汉阵、丐帮打狗阵齐名,最厉害之处,乃是左右呼应,互为奥援。布下天罡北斗阵的全真弟子一旦受到攻击,旁人当即救援,七人进退趋合,宛如一体。

    全真弟子布下七座天罡北斗阵后,以斗数运转,又组成天罡北斗大阵,形若星斗,转如流水,只见众道人抬手间剑光粼粼,闪烁耀眼,进击时寒芒四shè,震摄人心,声势实是非同小可。

    十数名五行旗高手对敌不过片刻,便个个身上带伤。庄铮武功最高,一直狼牙棒舞得呼呼作响,如狂风疾掠,劲气滚滚,逼得全真弟子无法近身,眼见情势不妙,忙喝道:“结五行阵,全力固守等待后援。”

    众五行旗高手闻言亡命抢攻,终将防御圈子扩大了些,又大声疾呼,每五人一组,联结成阵,迅速围成三个圈子,互为犄角,只守不攻,勉强维持住局面,却有一名五行旗高手落了单,独自面对一座天罡北斗阵,不过几息,身上便中了数剑。

    庄铮心下大急,双手攥紧狼牙棒末端,连身疾转起来,他那狼牙棒本有七八尺长,这一呼呼疾转,声势极为骇人,附近敌人竟连靠近一步也不能做到。十四名全真弟子不敢轻进,为了保持整个北斗大阵运转流畅,众人脚踩七星,立时转开。庄铮挥动狼牙棒,整个人旋成一道飓风,脚下不停,直往那名落单的属下卷过去。

    那五行旗高手钢刀横扫,荡开袭来三柄长剑,另外四柄长剑却无法挡下,眼见明晃晃的剑刃直往身上刺到,他心生绝望,却犹不后退,猛吸一口气,却已决定要以命换命。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场中陡然响起一声大喝,一支狼牙棒兀然出现,当当一阵乱响,挡下了那四柄长剑,正是庄铮赶到。他又暴喝一声,一招“雷暴电疾”使将出来,狼牙棒拖出一片重重叠叠的残影,闪电般往前打出,风声呼啸,直如群山崩裂,势不可挡。

    那七名全真弟子见敌人招沉力大,一人承接不下,齐喝一声,各以左手扶住身旁同门右肩,已使出“七星聚会”这等并力攻敌的法门,将七人劲力归集于一点,瞬间传到占据天枢星位的道人身上。这道人挥剑疾刺,劲力激增,“当”一声竟将狼牙棒点住了。

    但庄铮这一招又重又疾,一遇抵挡,狼牙棒上感到对方剑上内力,大喝一声,手腕一转,狼牙棒滴溜溜旋动起来,那长及数寸的狼牙卡住敌人剑刃,“喀”一声将之折断。那道人手臂一阵酸麻,不敢再与庄铮对抗,疾呼一声,带动阵势,却已退开。

    庄铮也不追击,左手向前一探,抓住那名属下往后一拉,已经将人送入其他属下结成的阵势当中,他手上动作才完,另一组北斗阵却又急攻上来,剑光闪烁,激shè而至。庄铮大喝一声,展开狼牙棒,身形如风似电游走在阵法内,又与对方激斗起来。

    全真弟子将庄铮一众人困在阵中,步步紧逼,已然大占上风,杨逍一早埋伏下的近百死士完全插不上手。众人堵在街头巷口观看了一阵,眼见全真教即将取胜,又另一侧灭绝和杨映雪幻成两道人影,一白一黄盘旋纠缠,斗得不分上下,便呼啦一声冲了过去,意图以命填壑,堵住灭绝闪避空间,帮助杨映雪取胜。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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