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酸梅之惑
吴戈现在陷入了一种两难境地。
高考已经临近了，为家人为鹿樱他都应该好好搏一把，但被余凯打了一耳光的事让他深受刺激，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往那个方向发展。
另外，他也发现自己现在在学校根本无法安心学习。由于程颖霞的缘故，他已经成了全班公敌——要在以前这事不算什么，但现在他对气场的感知能力强于常人数千倍，上课时前后左右的敌视目光让他觉得异常难受。
“你们到现在还没有传他‘护身咒？’”孙悟空拉开嗓门叫道，“你们也太不象话……”
“那你也没有传啊！”吕洞宾反驳道。
“我？我很忙的……我现在可是有两个徒弟。”
“哼，那一个也没见你cāo过什么心。”
“我怎么没有cāo心？我，我……”
“算了，”济公站出来打圆场。“他现在才只是通了大周天，奇经八脉还没有通，怎么传‘护身咒’呢？”
“哦……那你在忙什么？怎么到现在都没通奇经八脉？”孙悟空转向吴戈。
“我还要准备高考，再说小小她们……”
“考状元比修仙还重要吗……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吴戈低头不吭声——你们不是现代人，又不食人间烟火，当然不知道高考有多重要了。
“修炼不jīng怪不了别人，人家瞪你几眼你就受不了，那怎么办？回去好好修炼！”
可他现在真的无心修炼，晚上的时间做题都不够，白天又几乎有一半时间要去做苦力。
他现在就拎着、背着、挎着大包小袋跟在吕小小和程颖霞背后。因为他的体能远超常人，所以她们让他拿的东西也分外多，弄得他都成了街头一道亮丽的风景，而且由于两位美女的原因，这种效应得到了成倍的放大。
不用抬头，他就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他。
说实话，东西倒是不重，但他的心情实在是郁闷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吕小小和程颖霞坐在河边聊天，这让吴戈稍稍解脱了点，因为这里毕竟比较偏僻。
“那然后呢？”吕小小问。
她们正在谈论理想和追求。程颖霞的理想就是做个小富婆——那种真正的。
“那还不好办，”程颖霞眉飞sè舞，“我们可以整天看电视、泡网、吃东西、旅游……实在烦了我们还可以去听演唱会、追星。”
“追星有什么好，一点都不好玩。”吕小小一脸不以为然。
“……怎么，你追过？”
“是啊。一个劲往上飞，飞了半天星星还那么远。最后气都喘不过来，只好下来，下来还得被爸爸骂。”吕小小撅着嘴说。
“……”
程颖霞有点发懵，她指指天上，说：
“你追的是天上的星星吗？”
“是啊，那你说的是什么星星？”
“嘻嘻，你个小傻瓜……”程颖霞把吕小小搂在怀里一通乱揉。吕小小挺喜欢她这样的，这大概与她从小缺乏母爱有关，她们“咯咯”笑着疯了好一阵才停下。
“我说的是地上的星星——其实就是人。”程颖霞解释说。
“人为什么要叫星星？”
“不是一般的人……比如唱歌唱得好的就叫歌星，跳舞跳得好的叫舞星，电影演得好的就叫影星，知道了吧？”
“那追他们做什么？”
“可以跟他们合影，叫他们签名啊。”
“那签名做什么？”
“嗯……因为，”程颖霞费力思考着。“因为他们的签名少，以后会升值……可以卖钱的。”
她总算想出了一个貌似合理的解释。
“哦，我知道了，就象以前写字写得好的人一样对不对？”
“……算是吧。”
倒不是她成心敷衍，但这个问题的确很难解释得清楚。
“那也没什么好玩呀，还可以做什么？”
“呃……你还可以抱他、亲他。”
吕小小专注地看着，程颖霞有点冒汗。
“……还可以尖叫。”
她总算完成了句子。
“尖叫？为什么要尖叫？”
“尖叫很好玩的，叫过以后人很舒服。”
“真的吗？”
“是啊，不信你试试。”
“啊。”
吕小小叫了一声。
“不是的，你要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出来，从喉咙里叫。”程颖霞耐心地教导着。
吕小小歪头琢磨了一下。
“啊——”
再次开口，她运上了丹田之气，尖脆的童音被一路顶上高峰，当场吓瘫了两个路人，马路上几辆车也纷纷紧急制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吴戈和程颖霞耳朵都被震麻了，还觉得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簌簌”地往下掉。
“啊——哇啊－啊－啊”
吕小小又叫了一声，这回不但时间长，中间还带几个拐弯，憋得吕小小的脸都红了。
“哇，真的好舒服。”她象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眼睛闪闪发光。
“下回有星星来一定要带我去追。”
目瞪口呆的程颖霞暗暗决定绝不带小小去追什么星。她那叫法，什么星星都会被吓得掉下来——不管是台上的还是天上的！
中午他们找个餐馆吃了点饭，饭后是吴戈去付的帐——现在程颖霞连钱包都要他揣着，实在是懒得抽筋。
“我们要吃点零食。”走出餐馆后程颖霞说。
吴戈抬起左手——现在他已经是个熟练工了。
程颖霞从袋子里翻出一包话梅，跟吕小小分吃起来。然后，大概是觉得吴戈今天确实表现不错，而且让人家在一边干看光顾自己吃有点不好意思，她从包里拈出一颗话梅。
“你也尝一尝。”
吴戈不感兴趣地摇摇头。
“吃嘛，别不好意思。”程颖霞笑嘻嘻地说。
“好吧。”
倒不是吴戈意志不坚定，他现在害怕的是程颖霞跟他撒娇，他可应付不了这个。
话梅被扔进吴戈嘴里，感觉和奖励小狗没什么区别。
“呜呃嘎啊啊……”
吴戈刚嘬了一口，就咧开大嘴，酸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不好吃吗？”程颖霞和吕小小不解地望着他，一边继续大嚼，看得吴戈一阵心惊胆寒。他以前不是没吃过话梅，但她们选的这个牌子显然是女xìng专用的，他的牙都快被酸倒了。
“以问……”
他的嘴被冻住了，什么动作都做不了，只好低头让酸梅自己掉出去。
“你们不觉得酸吗？”
他咂了半天嘴才总算说出话来。
“不酸啊。”程颖霞和吕小小一起摇头。
你们都是怪物！吴戈心里说。
“真是浪费。”吕小小不满地说。
“就是，”程颖霞附和道。“不会享受。这是爱的滋味，懂不懂？”
吴戈刚想反击，但吕小小已经把话头接过去了。
“什么是爱的滋味？”
“……就是这个味嘛。”
“你是说，如果别人爱你，你嘴里就有这个味？”
“是啊，不过这是一种……”
吕小小的脸拉长了。
“哼，我说他不爱我他还抵赖。”
吕小小气哼哼地说。不等程颖霞反应过来，她就轻轻巧巧地向上一纵身，“噗”地一声没了踪影。
四周传来几声压抑的惊叫——这世上从不缺乏爱看美女的人，但眼前这一幕的确相当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说出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以至于如此大惊小怪。事实上，直到两年后才有人在一次酒后说出这件事，并赌咒发誓说自己当时没有眼花。但是他得到酒友们一通臭否，嘲笑他看美女看出了神经，最后连他自己也开始疑惑自己是不是记忆出了什么问题。
这事足以说明，集体的关爱对于一个人改正自己的错误是多么重要。
但程颖霞没有注意到这些人。她见得多，已经学会忽略这样的人了。
“嗯？小小有男朋友了吗？”她疑惑地问吴戈。
要说平时，她从来就不打算跟吴戈搭话——除了拜师的时候叫过几声师哥之外，她对他都是称呼“喂，”直呼其名就算是客气的了——余凯那件事发生后更是如此，她看他的眼神跟看垃圾筒的眼神唯一的区别在于角度——因为他比垃圾筒高。不过现在也只有跟他可以说说话了。
“小小从小在尼姑庵长大，十三岁就进了仙界——现在又整天和你泡在一起，你说她有没有男朋友？”
“那她说的是……”
“除了你我，她身边还有谁啊？当然指的是她爸爸了……”
“啊？”程颖霞眼睛睁大了。
“可他们是父女关系耶，不会开放到……”
“喂喂，你瞎琢磨什么？”吴戈赶紧打断她。“你说的只是‘爱的滋味，’她怎么知道你说的爱是那种爱？父爱还不是爱？哼，言情小说看多了，脑子都看坏了。”
不过最后一句话他是压低声音说的，还把脑袋扭到了一边。
“……可小小不会真的什么都不懂吧？”
“你说呢？她可是从明朝直接穿越过来的。”
“那，那她会做什么呢？”
“当然是回去找她爸爸算帐了……你瞪着我干嘛，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
第三十二章 替人受过
吴戈匆匆赶向仙界。
他还是没能挡住程颖霞的魅力攻势，这样的攻势在大庭广众之下尤其能发挥其效力。最后他不但答应去仙界帮程颖霞摆平这件事，还乖乖扛着大包小包先把她送回了家。
这时他才想到，他刚才其实应该趁机会跟她谈谈条件，要她答应劝说吕小小别老跑学校去抓他的差，至少也得让他把高考这一关先过了再说。
“唉，sè迷心窍！”
他狠狠捶了自己脑袋一下。
尽管有思想准备，但他仍然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小小可不是一般的小丫头，厉害着呢！考虑到这是跟爸爸闹别扭，她特意找了三位老资格的神仙来给她撑腰。神仙当然不愿意管别人的家务事，但小丫头找到他们的时候没说是什么事，还眼泪汪汪的，等他们明白是跟爸爸闹别扭的时候已经没法抽身了。再说了，虽然小小是有点小脾气，但多数情况下都很乖巧，嘴又甜。仙界一向没有什么晚生后辈，的确寂寞得紧，就这么一个小丫头，人人都把她当心肝宝贝似得，也就由不得他们不管了。
这下就弄得吕洞宾相当的难堪了。尽管谁都听不懂吕小小说的什么“爱的滋味，”什么“就是嘴里酸酸甜甜，酸味多一些甜味少一些，”不过其他的话他们还是听得懂，比如“自己跑出去玩不带她玩，”“买的衣服还不如师妹给我买的”等等。
好吧，衣服的事就不说了。神仙也不是财主，手头钱紧也说得过去，虽说神仙变几件衣服出来是小意思，但变出来的又没什么稀罕了，小小自己就会变。说到不带女儿出去玩的事……谁都知道吕洞宾有那么点小嗜好，怎么可能把她也带上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吕洞宾也确实有点过分——就不能收敛一点，专门带女儿玩几次吗？
几位神仙针对这一点极其隐晦地批评了吕洞宾几句，让吕洞宾顿时有芒刺在背的感觉。不过他们也承认吕洞宾其实是非常疼爱自己的女儿的，别的不说，光是每回给吕小小输气就看得神仙们肉疼——那简直就是挥霍，尤其吕小小还老不当一回事。但他们现在也只能批评吕洞宾，顺着小丫头来，不然小丫头情绪安抚不下来，万一逆了气可就麻烦了。
最让神仙头疼的还是那个什么“爱的滋味，”他们谁都没听说过这么高深的术语，偏偏吕小小还把这词当咒语一样挂在嘴边，说她从来就没有感受到“爱的滋味，”一口咬定爸爸根本就没把她放在心上，还说这是师妹告诉她的，师妹肯定不会说假话骗她等等。
正在此时吴戈赶到了，他顾不得神仙尴尬的表情和眼神，费尽唇舌地给吕小小普及爱情常识，解释“爱”和“爱情”的异同。
“真的吗？”
尽管仍然泪流满面，委委屈屈，但吕小小已经停止了抽嗒。
“是真的……不信你问师妹，不是功力不够她就自己来说了。”
吕小小抹抹眼泪，总算稍许平静了一点。
“小小啊，也不能这么说爸爸。你也知道修炼有多苦吧？想一想，爸爸每回给你灌那么多气，不喜欢你怎么会这样做呢？”
一见情况有转机，武神仙又转过来做小小的工作。
“……反正他就是不爱我，都不带我出去玩。”
吕小小眼泪又挂下来了。
“哎，爸爸不是想要你呆在仙界好好修炼吗。修炼出来的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你总不能靠爸爸一辈子吧？
吕洞宾陪着笑说。这女儿，他也只能哄着点。
“你骗人，那我跟师弟师妹出去你又不管。”
“……爸爸也想让你出去见见世面。师弟师妹和你岁数差不多，爸爸觉得你们在一起可以玩得开心一点嘛。”
“你骗人，就是骗人。”吕小小撅着嘴，盯上了吕洞宾的头顶。
其实她也知道爸爸比她功力深多了，她这一手最多只能算是威慑罢了。不过这一招倒是把吕洞宾弄了个措手不及，手忙脚乱，也让其他的神仙不禁捂嘴偷笑——这孩子，实在是聪明得让人吐血。
“啊……你骗人么就是骗人。”吕小小看不出来，开始耍赖。
“好了，”孙悟空忍住笑，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训斥道：“你个吕洞宾，实在是不象话。罚你明天就带小小去凡间好好玩一玩。”
“我不去，才不跟他玩，”吕小小摆起了架子，不过内心深处她还是很渴望爸爸能带她一起出去的。“……罚的不算。什么时候去要我说了算。”
“行行行，爸爸都听你的行了吧。”
虽然装出一副“懒得理你”的表情，但吕小小脸上仍然露出一丝笑意。
吕洞宾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也算得了个教训，知道以后不能随便怠慢女儿——在仙界，她的势力还是不小的呢！
而且，他也总算明白了在儿女成长的过程中，光给“气”是不够的，更重要的是多花时间来陪伴——这可是“心里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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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戈为这事被三位师傅教训了一顿，理由有三：
第一：程颖霞不在仙界，他在。
第二：就算程颖霞在，她也是个女孩子，他是男孩。
第三：他是师兄，怎么说也得负点领导责任。
三条理由条条都让他无比郁闷，尤其是最后一条。
“我算什么师兄，她们都不拿我当回事。”
“唔，怎么是‘她们？’小小可是你师姐。”
“……吕洞宾师傅说她是师妹的。”
吕洞宾尴尬地咳了一声。
“我是打算让小小当师妹来着，可谁知道你们怎么……”
“好了，小小那丫头肯定不愿意当什么师妹。再说小小也是比你大，也比你先入师门，做你师姐……”
“那为什么不让她负责？”
“嗯？有你这么跟师傅说话的吗……小小再怎么说是女孩嘛。”
女孩女孩，我这辈子就栽在女孩手里了。吴戈恨恨地想。
本来这事就跟他无关，他完全可袖手旁观甚至幸灾乐祸，但现在这事不但成了他的事，还最终弄个费力不讨好。
不过他也只能自怨自艾，谁让他意志不坚定，着了程颖霞那丫头的道呢？
想起这事他就想起鹿樱。鹿樱比她强多了，虽然没有漂亮到她那个程度，但身材比她高挑，xìng情比她温柔，懂得替别人着想，也不象她那么俗气，就知道逛街买东西……
“我干嘛要拿她和鹿樱比，真是无聊！”他想。
师傅走了以后他觉得心情很不好，就没有赶着离开仙界——反正现在回去上课也没什么意义，回家又不到时候。
仙界的风景没能派遣他心中的苦恼，每回想到鹿樱，他就不能不想自己的学习。高考没几天了，他现在一点信心都没有，尤其是现在被两个丫头缠着，连临阵磨枪的功夫都没有。
“唉！”
他双眉紧锁，心乱如麻。
第三十三章 我作弊了
“怎么？心情不好吗？”
“……哦，原来是大师。”
吴戈回过身来，恭敬地向轻云大师鞠了一躬。
“一点俗事，让大师见笑了。”
这话吴戈自己都觉得有点酸，不过没办法。轻云大师学识渊博，气质非凡，接近他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变得有点文绉绉的。
“呵呵，世上无俗事，又那儿来的什么雅事呢？”
“大师见教得是。”
“心里有事，不妨到在下书房一叙，或许能排解一二。”
“……那就谢谢大师了。”
他们在书房里坐下，轻云大师给吴戈斟上茶。
“我看你一身怨气，究竟所为何事啊？”
“是这样，我……呃，在下……”
吴戈脸红了，他实在不懂多少雅词，也不大习惯说。
轻云大师鼓励地笑笑：
“但说无妨。”
“……是这样，我现在又要修炼，又得学习，嗯，还得照顾两个师妹……呃，小小是师姐……反正，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是说，我考了两次了，高考对我很重要，可……”
轻云大师耐心地听吴戈说完。
“此事我倒也有所耳闻。不过既然已经在修仙，中不中状元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是啊，可我还有家，还有父母。”
他没提鹿樱的事，感觉有点心虚，不过好在大师没有看他的头顶。
“我明白了。”
轻云大师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或者说成竹在胸……反正就那么一回事吧——当然，他一贯如此，只可惜这个词只是一种比喻xìng的说法，否则，光靠竹木生意就足够他小发一笔横财了。
“你修炼也有一段时rì了，你自己觉得修仙如何？那rì在回风谷，我见你已经略有小成。当然，你禀赋异于常人，否则也不会有如此进境。”
“是啊，我也知道修仙很好，但是……”
“但是你认为修仙只是修炼身体吗？”
“呃？”
吴戈有点摸不着头脑。修仙不是修炼身体还修炼啥？
大师微笑着拿过一本书，递到吴戈面前。
“看过这本书吗？”
“没看过……不过听说过。”
那是一本《道德经》，吴戈对它的了解大致仅限于开头的六个字及作者是谁。
“那就看一看，很不错的一本书。”
大师并没有把书递到吴戈手里，只是把它放在书桌上，翻开了第一页。吴戈下意识地低头，但大师已经把书合上了。
“背一下。”大师微笑着说。
“……可是大师，我还没来得及看。”
“背一下试试。”大师仍然微笑。
存心整人啊？吴戈有点不满，不过他不敢对大师提出什么质疑。背就背呗，背不出来也不能怪我，再说至少前六个字我知道。
“‘道可道，非常道，’呃……‘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天地之母……’”
吴戈被自己吓住了，他刚刚明明只来得及瞟了一眼，怎么会……
他背完了，书房里安静得吓人。
大师又翻开书，说：“再看一看。”吴戈低头，又是刚瞟一眼，书就被合上了。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
“‘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一片沉寂。片刻，轻云大师的声音响起。
“你知道这本书有多少字吗？”
“嗯，大概有五千多字。”
“还差点。再修炼些时候，你就可以在背书的同时把字数数清楚了。”
吴戈抬起头。
“大，大大师，你你你你是说说说……”
“修仙术可不只是修炼你的身体，还有你的头脑，明白吗？”
“就就就是是说说，我我我现在在在变聪聪聪……”
“聪明不聪明是另一回事，不过你现在的记xìng和悟xìng肯定比以前高得多。”
吴戈仍然是一脸震惊，他试着回忆数学课本……老天，历历在目，历历在目！文字、数字、公式……一切的一切都那么清楚明白！
吴戈象发高烧一样哆嗦起来，他现在既清楚又糊涂，就是说：他回忆所有的课本，所有学过的知识都清楚明白，但对眼前的情况却一时有点绕不过弯来。这有点类似于老年痴呆症的前期症候。
“就就是是说，高、高高高考……”
“我不清楚高考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当、当当当然……”
轻云大师安慰xìng的拍拍他的肩。
“另外我觉得你现在每晚可以到仙界来修炼，毕竟这里的环境比外界要好得多。”
“……啊，是的。不过晚上还要睡觉，我家离得远，来回一趟就要……”
“你还没有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变化吗？我看你现在每天少睡两三个时辰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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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戈得胜回朝。
当然，这只是一种比喻xìng的说法——出来迎接他的不是皇帝而是妈妈，而且脸sè很不好。
“老师说你最近经常逃课，今天也逃了，有这事吗？”
“……是啊，有这么回事。”
吴戈大大咧咧地说。
妈妈的眉头皱紧了。
“戈儿，你怎么……”
“咳，学校那些老师有啥水平。”吴戈蹦到沙发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我在校外找了几个辅导老师，他们水平高多了。现在我什么都学好了，高考没问题。”
“戈儿……”
“行了！”吴戈知道妈妈不会信，只有动点真格的。他随便翻出一本物理书，往妈妈手里一塞。
“考我吧。”
“戈儿……”
“翻到第一页，我背给你听。”
他把整本书背了下来，包括页码，最后还告诉了妈妈整本书的大致字数。
不相信的妈妈又拿出语文和英语书，吴戈照样背了下来。
妈妈明白了几分。
“戈儿啊，”她语重心长地说，“现在这个社会的确是这样。可说到底，学来的东西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懂吗？”
“嗯？”
“现在监考那么严，就算是什么高科技也有露馅的时候。”
“……你在说什么啊？”
“妈妈说错了吗？你一天到晚在外面瞎跑，不就是找什么作弊工具吗？”
吴戈差点吐出血来。
“你怎么这么怀疑我？”他抗议道。
“妈妈怎么能不怀疑，就是学校里最好的学生，也没听说能把几本书都背下来的。你不是作弊还是什么？”
吴戈恼火地敲敲脑袋。看来古人说“守拙”还是有道理的。
“你不就是认为我身上有作弊工具吗……好，我去卫生间，把衣服脱guang了背给你听，你总该信了吧？”
妈妈左脸写着“不，”右脸写着“信。”
吴戈没办法了，看来只好把谎编得再大点、再圆点，而且多少还得再加点真话。
“其实我找的不是什么辅导老师。”他说。
妈妈的目光很冷，其中的含义就是：“终于肯说实话了。”
“其实我是拜了三个师傅学……学武功。”
“你现在cāo心学什么武功啊？”妈妈生气了。
“这不是一般的武功知道吗？”吴戈大声说，“这种武功不但练身体而且练大脑所以我现在才这么聪明记忆力这么好知道吗？”
妈妈暂时被他的气势压住了，但脸上仍然写着那两个字。
“好。”吴戈扫视四周，但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最后他冲进厨房，把煤气坛子拖了出来。
妈妈慌了。
“戈儿……好好，是妈妈错了，妈妈错怪你了。你不要……”
“哎呀，我不是要自杀。你看好。”
吴戈抓着把手，向上一提，坛子被轻轻巧巧地抛过头顶，然后被他单手托举起来。
“怎么样？这能作弊吗？”
“好好，妈妈信……你快放下来。”
吴戈放下坛子，又四下扫视。这里空间狭小，实在是发挥不出他的水平。最后他脱下自己的鞋。
“看着。”
他纵身跳到一面墙上，然后在两堵墙之间轻轻松松地蹦了几个来回，最后一个漂亮的空翻，稳稳落在妈妈面前。
“怎么样，这也是作弊吗？”他得意洋洋地问。
他现在这活泼劲，就算是《西游记》里的孙悟空见了也会马上收他为徒——实在是太对脾气了！
妈妈看得心惊胆战头晕眼花，不过她也承认，这确实作不了什么弊——从没听说过这么厉害的兴奋剂。
“好好……你真的是练出来的？”
虽然仍然有点半信半疑，但她还是露出一丝惊喜之sè。就算儿子学业无成，但身体这么棒也是值得欣慰的。
“当然是练出来的。身体好脑子就灵，所以我才能把书全背下来了。再不信我就蒙上眼睛堵上耳朵再背一遍。”
“行行，妈信。”妈妈高兴得合不拢嘴。成材的路有千万条，现在就算他背书是假，考不上大学凭这一手也能当个金牌运动员，跟刘翔比比没准也不落下风呢。
看到妈妈这么高兴，吴戈更感兴奋，话也多了起来。
“你还记得上回来我们家的那个长胡子吧？就是上回我想要自……”
他及时住了嘴，没把“杀”字说出来，不过妈妈正在兴头上，也没多加注意。
“……就是那个长胡子还梳个发髻的，我骗你说是我们物理老师。他就是我三个师傅中的一个。”
“你这孩子，师傅就师傅呗，骗妈干什么？”
“嘿嘿，你刚才还说不让我练什么武功呢。”
“有空请师傅来家吃饭，妈要好好谢谢他们。”
她回忆起那个穿西服的长胡子，当时她总觉得那人有点不对劲，但现在吕洞宾在她脑海里的形象颇有那么几分道骨仙风。
这并不怪她，很多情况下，人的记忆还真是有那么点不靠谱。
第三十四章 爱的滋味
他们在馆子里吃了晚饭，妈妈什么好菜都敢叫，险些把吴戈给撑坏了。这还不说，一回家妈妈就迫不及待给爸爸打电话，把这件天大的好事汇报给爸爸。吴戈抱怨妈妈不该那么激动，应该给爸爸准备一个惊喜。不过他自己也没能按捺住兴奋之情，一回自己的房间就给鹿樱挂了电话。
他信心满满地告诉鹿樱，今年大学他是上定了，稍不留神就可能是清华北大，而且即便是清华北大，他也有信心一年就毕业。别看她上学早，没准毕业还在他后面呢。最后他还卖弄地在鹿樱面前背起了书，直到鹿樱在电话里“吃吃”地笑起来。
“行了吴戈，别念了。长途好贵的。”
“……我可不是念，真的是在背。”
“是背是背，不过也没必要在电话里背呀。知道你在努力，不过也要休息好。”
“好吧，到时候你看结果就行了。走着瞧吧。”
挂了电话他还jīng神十足，把屋里的书都翻出来看，试验自己的背书功夫。
第二天早上，他伸个懒腰，想：
“大师说得还保守了点，我现在不睡都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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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很快就发现吴戈象是变了个人。以前，他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一天到晚病恹恹的；现在不但jīng神十足，而且脸上始终挂着笑。
“爱情的滋养。”有人在背后酸溜溜地说。
不过“爱情的滋养”说明不了其他现象。比如，现在吴戈经常在课间休息的时候活动活动身体，比如劈叉、下腰、踢腿过顶等，看得旁人目瞪口呆。这还不算什么，他现在走起路来一阵风似得，放学时走廊里挤满了人，谁都没看清怎么一回事他就从人缝里轻飘飘地窜了过去，弄得大家面面相觑，如见鬼魅。
还有更厉害的。吴戈的同班现在都有这种感觉：此人就象是后脑勺上长了眼睛——不，是浑身都长了眼睛。无论谁再象以前那样用嫉恨的目光盯他，不管前后左右，他马上就能发觉，立刻投来凌厉的一瞥，那目光能让人顿有酷暑天气突然掉进冰窖的凉爽感，痛快劲绝对永生难忘。不过吴戈的同学都是很知足的人，并不奢望能多享受几次，慢慢的就没人再敢那样盯他了。闲下来他们也在私下里议论，吴戈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一些以前大家忽略的细节逐渐浮出水面，比如那些老头管他叫徒弟，而那个水嫩水嫩的小姑娘好象也管他叫师弟来着。如此说来，吴戈肯定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拜了几个高手学了功夫——准是这么回事！
这是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但只有吴戈自己清楚，他是费了多大的劲才把自己的能力控制在一个大家可以理解的程度，要是放开了，恐怕学校领导就要报jǐng了。
他现在只等高考的来临，再没有什么问题困扰他了。
这天正在上课，门开了，吕小小站在门口。
“师弟，快出来。”
老师对这种事已经麻木了，他放下书，静候吴戈出门。但令他惊讶的是，吴戈这一回并没有表现出不情不愿的别扭劲，相反却显得满不在乎，几乎是迈着非常潇洒的步子步出教室，差点引得班上几个追星追疯了的女生尖叫起来。
“行了，”等他们走后老师yīn着脸说，“都把心给我收回来，高考没几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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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小小没对他解释什么，一路把他带到公园的一个小树林边。
“师弟，你爱一爱我。”
“呃，什么？”
吴戈有点错愕。
“我要你爱我。”小小大声说。
吴戈挠挠头。唉，还是没能躲过，他有点伤神地想。师妹爱上师兄几乎是铁定的规律……当然了，小小是师姐，不过这也没有多少实质xìng区别。小小……当然还是蛮可爱的，但她岁数实在是太小——也可以说是太大，这要看你怎么理解。想来想去，小小还是做妹妹比较合适，甚至于应该做女儿……
“喂，你说话呀？那么小气干什么，只要你爱一下就行了。”小小不满地说。
“什么，爱一下？”吴戈有点jǐng觉。程颖霞那丫头，不会跟小小讲了什么“一夜情”之类的事情吧？
“是啊，我想知道到底什么是‘爱的滋味，’你们又说是什么男女之间，不是亲人，还要岁数差不多什么的……”
吴戈象当头挨了一棒——这死丫头，敢情是拿我做试验来了！
“那可不行。”他本能地拒绝道。
“为什么不行，你不爱我吗？”
“呃……”
这下可给吴戈出了个难题，他沉吟半晌才字斟句酌地说：
“我当然是爱你的了，不过不是那种爱。”
“那是什么爱？”小小刨根问底。
“我们之间是兄妹之爱……”
“是姐弟。”小小沉着脸纠正道。
“……对，姐弟。你师妹说的那种爱是爱情，指的是……”
“我知道，师妹跟我说了，所以才来找你。”小小不耐烦地说，然后又加了一句；“她说同xìng恋不算。”
“噗。”
幸好不是在吃饭，不然满桌的人就要被得罪光了。
这死丫头，这种话都说了？吴戈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骂。当然，他早该想到小小会先去找程颖霞，肯定是程颖霞支吾不过去才推到他这儿。
“可，可是……”
“我真的好想知道，就爱一下下嘛……”
吕小小眼里满是期待，就跟程颖霞当初求他带她进仙界一模一样。
“……”
他抹抹眉毛，几滴汗珠从指尖滴落。
看来只有出绝招了。
“嗯……师妹没跟你说爱情只能爱一个人吗？”
“没有，是这样吗？”
“是的。师弟已经爱了别人，所以……”
“又不要你爱一辈子，就现在爱一下嘛——假装爱一下就行。”
小小的声音大了起来，几个游人感兴趣地望着这边。
吴戈实在是受不了了。
“你开什么玩笑……这，这那有说爱就爱的？你完全是无理取闹嘛。”
“为什么不可以。”
“为……那你爱我试试看，你能不能说爱就爱啊？”
吕小小低头不说话，两手的食指和中指扣在一起。起初，吴戈猜想是不是自己话说重了她不高兴，但他很快就明白自己想错了，吕小小还真是在“爱”他。
一股酸味从他的舌根向四周荡漾，其间还夹杂着一股甜味，但很快酸味就完全占据了上风，象足了他那天不慎品尝的那颗话梅。酸味继续蔓延，攀上了他的两腮，然后渐渐占据了他的整个口腔，伴随着这个过程，纯净甘甜的唾液源源不断地向外分泌，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吴戈呆住了。
“停。”他叫道，但口水立刻涌了出来，衣襟滴湿了一大片。
吕小小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神仙，但她的仙术得到了诸多大仙的亲传，而对于老资格的神仙来说，影响人的感官实在只是小菜一碟——甚至连小菜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作料，比如说……就说是醋吧。这个比喻还是很恰当的，而且非常符合当下的情景。
如果说“酸”就是“爱的滋味”的话，那么吴戈正在品尝的“爱”比梁山泊与祝英台更缠mian悱恻，比罗密欧与朱丽叶更跌宕起伏，比“泰坦尼克号”更温情浪漫，比……或者换句更直白的话说，这种“爱”不但超越了语言、文化、历史、国界……它还直接穿透了山西老陈醋的顶级质量标准，直逼令人恐怖的盐酸级水平。
吴戈倒在地上，“爱”得死去活来。
“无，无要……”他口齿不清地叫道，向身前草坪上的小草普施“爱的甘露。”
吕小小停了下来。
“怎么样，是不是这样的？”她问。
“无无，扑扑扑……”吴戈摆着手说。
“不对吗？”
她鼓着嘴，歪头琢磨了一会儿。
“啊，对了。”她说，然后又扣好手指，闭上眼睛。
“啊呜呜……”
吴戈打起了滚，四周的游客终于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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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过唾液腺这么发达的人。”
“是啊，好恐怖哦。”
两个面容姣好的护士互相交谈着。
“恐怕是什么突发xìng病变吧？”
“我猜也是，不然活不到现在……对了，李医生呢？”
“打电话请教他的博导去了……刚才他的汗流得不比那人的口水少。”
“怎么治疗他也没主意吗？他可是内分泌专家啊。”
“没办法……现在只能继续口服、滴注生理盐水。我觉得他的措施还是正确的，患者已经出现轻微脱水症状了。”
第三十五章 又做衰人
吴戈住了三天院，没辙的李医生最后只能判定这是一种心因xìng疾病，建议他们找jīng神分析师试试。吴戈的妈妈差点跟李医生吵起来，但被吴戈劝住了——他没敢跟任何人提吕小小的事，李医生能做出这样的判断已经让他觉得很佩服了。
问题倒也并不算严重，除了需要大量喝水。当然，另外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就是吴戈现在听不得任何与“爱”或“味道”有关的话题，一听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现在离高考还有十几天，这倒是不幸中的万幸。高考前两天，吴戈的父亲从外地赶了回来，这时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当天晚上全家人在外痛快地吃了一顿，回家后吴戈不但向父亲证实了自己学习上的进步，还以9071B的高难体cāo动作验证了自己的运动才能，最后更以骇人的三分钟二指禅收场——要按吴戈自己的想法，他是准备让爹妈瞧瞧自己的飞行能力，但是凡间的气场强度比起仙界的中心区域委实是低了太多，他勉强试了两回没能成功，差点撞扁了自己的鼻子。不过光这些就已经兴奋得老爹老妈半宿没睡了。
说起来犹如一场梦，但高考终于来临了。
那一天，考生和他们的父母亲戚参照惯例在考场外摆起了“人海阵，”那架势不比国庆阅兵差多少，但气氛显得凝重多了。
“水喝够了吗？”妈妈关切地问。
“嗝……喝够了。肚子都有点撑。”
“那上过厕所了没有？”
“上了。”
“再检查检查，有没有什么漏了的？”
“……妈，查五遍了。又不是机场安检，查那么多回？”
妈妈不说话，但仍然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爸爸到底是男人，沉稳多了。他拍拍吴戈的肩，张开嘴……他拍拍吴戈的肩，张开嘴……然后他想了一下，笨拙地把吴戈搂到怀里，又拍拍他的后背。
吴戈倒是一点都不紧张，他心里有底——跟千斤坠似得。
“行了，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跟你们说了，这次绝对没问题。”
他笑嘻嘻地说。
他当然信心十足，他大概也算得上古往今来修真者参加高考的第一人了。不过他的情绪没能给父母带去多少安慰——什么样的情绪掉进校门外那忧心忡忡的强大气场都会在瞬间被同化，这里根本容不下哪怕一丁点乐观主义jīng神。
铃声响了，考生开始进场，吴戈向父母招招手，第一个窜了进去。
“戈儿这回挺有把握的，你说……行了，哭啥？又不是第一次了，考砸了也没啥，再考就是了。别哭别哭。”
爸爸扶着妈妈找地方坐下。
“我倒不是怕他考不上，反正……我就是觉得挺揪心的。”
“唉……是。不过急也没办法。”
不过他们也没熬多久，吴戈很快就跑出了考场。
“怎么了？”妈妈紧张地迎上去。
“完了。”
“……怎么完了？你又忘了什么？”
“什么忘了……我是说考试完了，我考完了。”
“考完了？可这才……才不到一小时。”
“放心吧，除了作文，绝对是满分。”
“你就没检查检查……”
“哎呀，检查啥？跟照书抄没什么区别，还怕我抄错啊……好了别担心，我得赶紧去趟厕所。”
望着跑向厕所、jīng神十足的儿子，妈妈总算放了一小半心。
“我跟你说过，没什么担心的。”
“……可我还是心里没底，这才考一门呢。这孩子命不好，两岁那年莫名其妙昏倒三天，从那以后我就……”
“行了，完全是瞎cāo心。别想那么多了。”
下午的考试吴戈照样早早出场，信心百倍地声称“满分不是梦。”爸妈也多少开始乐观起来了。
第二天上午。
开考后十几分钟，监考组的老师总算闲了下来。一位老师在办公室坐下，随手抽过一份试卷浏览起来。
“噗嗤。”
他突然笑了起来，茶水喷了一地。
“没事没事。”他尴尬地向同事解释，好在大家也没有过多询问什么。他转过头来，心里还在发笑。
“今年的试题还真是……不过也没什么不对。现在不都要求贴近生活贴近年轻人吗？”
吴戈状态极好，运笔如飞。梦想正在一步步实现，他心情非常地舒畅。
“将下列句子译成英语。”他默念道，“一、巧克力犹如爱的味道……”
“哈哈，”他想，“胡说八道嘛，爱的味道明明是酸……”
他楞住了——情况不妙！
“呃啊呜……”
监考老师jǐng觉地回过身来。
“怎么回事？”
尽管他为了不影响其他考生而压低了声音，但语气仍然十分威严。不过坐在第三排中间的那个考生似乎并不在乎，他看见他捂了一下嘴，然后把试卷拿起来不断抖，又用袖子在上面擦……
“你干什么？”他走过去低声喝问。结果那个考生一抬头，把他吓得后退了两步。
“你，你怎么……生病了吗？”
“为，为有……额为似。”
考生继续用袖子擦卷子，老师这才发现试卷被滴湿了。
“咋回事？”老师琢磨着，抬手招呼另一位老师过来。
“你看这……”他向另一位老师介绍情况。那位老师看看考生又看看他，表情严肃。
“不会是那个什么字母加数字吧？”他压低声音说。
“……什么字母加数字？”
“就是那个……那个什么1N1的。”
“H1N1？”
“对。”
“不会吧……没听说得那种病会呕吐啊？”
也难怪两位老师会认为吴戈是在呕吐，这种高水平的流口水行为没几个人见过。
“……那你问问他烧不烧。”
“小伙子你怎么样，发不发烧？”
“额、额……呜啊，呜呜……”
吴戈拼命想要控制自己，甚至试图运气把那种感觉压下去。但他根本不懂什么仙术，也不清楚该怎么影响和cāo控腺体的分泌，结果适得其反，口水流得更厉害了。
“这不行，”后一位老师果断地说，“万一真有什么事，我们两个可背不起责任。这样，你留在这儿，我马上向上级汇报。”
不等得到回答，他就急匆匆出了教室。
“老家伙跑得还真快，让我留下来……那我怎么办，这可是传染病。”留下的老师心里有点不满，但谁让他反应没人家快呢？现在只好由他来面对危局了。不过好在目前没出什么乱子，考生们的情绪也都还稳定——事实上几乎就没人注意这事，大家都忙着应考呢，恨不得点点鼠标就把这三个“麻烦制造者”给屏蔽掉。
现在社会各方面对高考的重视可不是嘴上说说的，一会儿工夫，领导和医生都到了。
“不好说，”医生表情凝重，“不排除传染。”
领导叹口气，说：
“那就只能采取措施了。”
两个倒霉蛋硬着头皮走向吴戈。
“小伙子，没办法。别考了，赶紧去医院吧。”
吴戈急了。
“无、无是，无是病。额……”
“我们知道。以后还有机会嘛，身体是本钱……”
两个人抓住了吴戈。
“额为有……”
“走吧。我们也没办法，可这是规矩……”
吴戈甩开两人，但他的试卷已经被收走了。
“额、额称为事，额……”
他满脸通红，极力分辩，但没有任何效果。虽然以他的能力根本没人能强行把他带离考场，但他的试卷已经被收了，就算他把所有人都打翻在地抢回试卷也解决不了问题。他紧张思考着怎样才能说服他们让他留下继续考试，但越急脑子越乱……
一阵急火攻心，他逆气了。
第三十六章 再遭打击
“喂，戈儿，徒弟，醒一醒。”
吴戈悠悠醒转，眼前是孙悟空焦急的脸。
“师傅……这是哪儿？”
“医院，隔离病房。”吕洞宾在一边说。
“啊？那现在几点了？”
“十点半左右吧。”
“不行啊，我得去考试……”
“考什么？你还能动吗，你逆气了知道吗？”济公说。
常人的气都是按一定路线在经络中循行，但在生理心理出现较大的异变时有可能偏离正常路线甚至逆行，这种情况会对人的身体造成很大伤害，对修行者尤其如此。
“可是我……”
“算了吴戈，最要紧的是身体。”程颖霞劝道，“明年还有机会嘛。你看大家都来了，就算考不上大学我们也都爱你……”
“呃啊……呜呜……”
“嗯？戈儿，怎么师妹说句爱你你就这么流口水？太没出息了。”
“呃……无呃……”
“喂，怎么回事。怎么比你吕师傅还……”
“咳咳……道兄，小辈面前……”
“哦……是啊。我忘了小小也在。”
“我在怎么了？你们有什么事不让我知道？”
“没有。我们……”
“你们就是在骗……”
“小小你不要……”
所有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门开了，门口站着一位医生。
“唔？你们是……”他疑惑地问。
“呃……我们正在治疗。”
“哦……对不起打扰了。”
医生退出去，并把门带上。不过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那几个人……男女老少都有。当然，护士年轻些也很正常，但是……那有医生留那么长胡子的？难道是老中医？没见过嘛。
他突然停下脚步。对了，那几个人根本没一个穿白大褂的，都穿的是便服。
他急匆匆转身回来，推开房门。
屋里只有一张病床，只有一个病人躺在上面。
“呃……你，醒了？”
他楞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同时狐疑地扫视着病房的每一个角落。
吴戈点点头。
“那……你好好休息。”
他重新关门，沿走廊前行。
“我见什么鬼了？”他嘀咕，“我又没喝酒，视力也正常，近期也没使用什么jīng神类药物，怎么会……对了，昨晚喝了点茶，结果睡觉比平时晚了两小时，准是因为这个……绝对是，没别的原因。”
如果他继续深究下去，没准会从中得到相当大的好处。要知道：很少有人能见到神仙，尤其是同时见到三个。这实在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但有什么办法呢？人自圆其说的本事实在是太强了。
“师傅，刚才那人看不见我们耶。”
“那当然了。”
“是隐身术吗？教我嘛教我嘛。”
“开什么玩笑，你这点修行就可以施法了？教你你也用不了。”
“那……”
“好了，还是好好看看你师兄。戈儿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老流口水？”
济公看出了一点门道。
“谁对你施法了？对不对？”
“施法？”孙悟空和吕洞宾闻言细看，果然看出了不对——法术即便是撤消或过期了，也仍然多少有点残留的痕迹。
“谁干的？”
吴戈没有吭声。虽然他挺痛恨吕小小的，但她毕竟是不懂事，属于无心之过。他打算瞒过去，但三位神仙可不是吃素的，他们沉吟片刻，突然异口同声地说：
“小小，是不是你干的？”
小小哭丧着脸向后缩。
“我，我又不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就是个小法术嘛。”她分辩说。
“你……怎么这么胡闹？”
“不过这个小法术也的确不至于让戈儿逆气啊？何况看起来是十几天前的事了。”
既然已经瞒不住了，吴戈干脆向他们解释。“我考试的时候发作了，他们就说我病了，要送我去医院。我一着急，就……呜呜呜，我还是死了算了。”
“你怎么把师弟弄成这样，太不懂事了。”吕洞宾真的动气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虽然吴戈身体没什么大碍，但谁都知道中状元对他很重要，现在这事被小小搅了，真的让吕洞宾觉得非常过意不去。
“我，我赔他好了。”小小怯生生地说。爸爸从没对她这么严厉过，就是那回“追星”也没发这么大火。这让她真真切切感到了问题的严重。
“你怎么赔？拿什么赔？”吕洞宾质问道，吓得小小直往孙悟空背后钻。
“那……那让他做师兄我做师妹，总行了吧？”
“你……”
“算了，道兄消消气。戈儿还没好，你们父女再出什么事就更麻烦了。”
“是啊师傅，小小也不是存心的，怪我自己修行不够。”
“唉。”吕洞宾跺跺脚，指着吕小小低吼道：“以后不许再随便跑出来，就呆在仙界好好给我修炼。”
小小嘴撅得都快超过鼻子了，不过没敢提什么异议。
“行了，我们赶快给戈儿理理气，时间拖久了会出事的。”
三位神仙扶吴戈坐起来。
“算了师傅，”高考砸了，吴戈还是很伤心，他哽咽着说：“别管我了，让我死了算了。”
“哎呀，戈儿啊，修仙之人最忌名利心重。我看中不了也是好事，以后就一心修仙嘛！”
“可是我父母……呃，对了，”吴戈眼瞪圆了，“我爸妈怎么样，他们知道这事了吗？”
“你爸爸没事，就是你妈妈昏过去了——不过现在也已经醒了。”
“什么？我……”吴戈挣扎着想要起来，但最终还是倒下了。
……
所有人都瞪着济公，他有点局促。
“呃……我又说错话了？”
“你说呢？这时候能说这个吗？”
“是……可、可出家人不打诳语。”
“你算什么出家人？”孙悟空抢白道。
“我、我我……”
“我我我，我个屁！”孙悟空气冲冲地说，“你给我好好把戈儿扶起来，他再逆气祖师爷也救不了。”
“阿姨，吴戈是住这儿吗？”
程颖霞对“望气术”没有多少了解，吕小小说肯定是这儿，她还有点不信。
“啊，是啊。你们是……”
“我是他师姐她是他师妹。”吕小小介绍说。
这段话绕得妈妈有点糊涂，不过她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哦，是同学对吧？”
“嗯，是一同在学。”
“我们来看看吴戈，他现在好多了吧？”
“啊，是好多了。谢谢你们，快请进吧。”
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在三位师傅的调养下，吴戈已经渐渐恢复了。但他的情绪还是比较糟，整天窝在家里不出来。考试砸了妈妈倒并不十分伤心，现在让她忧心的是吴戈的身体和心理状态，这种情况下有同学来看他，妈妈当然是大大的欢迎——况且还是这么漂亮的两位小姑娘。虽然妈妈不主张早恋，但有几个女孩先交往着，也好过以后临时抓瞎。毕竟现在男多女少，娶媳妇可不是件容易事。
不过她也并不十分看好这两个女孩——她们太漂亮了，女孩越漂亮越难伺候，结婚以后儿子要吃苦头的。再说那个……那个小姑娘，也太小了点吧？看上去最多十来岁，真不敢相信她会和戈儿是同学。
“唉，我还挑挑拣拣个啥，人家不嫌弃戈儿就算不错了。”最后她摇摇头，自嘲地想。
第三十七章 三女探病
吕小小跳进吴戈的房间，大声说：
“师弟，我们看你来了。你好了没有？”
“哦，是小小啊？”
小小的脸拉下来了。
“是师姐！”她瞪着吴戈，很不高兴地提醒道。
“是是，是师姐……不过你上次不是说让我当师兄的吗？”
“不算，”吕小小很干脆地说，“上次又没有说好。”
“行吧。”吴戈懒懒地应道。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还争个啥座次呢？
“还伤心呢吴戈？”程颖霞在他身边坐下，“有什么大不了的？上不了大学走别的路嘛。你气那么强，很快就可以当神仙了，我羡慕还来不及呢。”
吴戈“哼”了一声，心想我整天给你们做跟班，这也值得羡慕？
“看，我们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吕小小说，把一袋零食、水果倒在吴戈桌上。
“师弟多吃点快点好，我好想你哦。”
吕小小这句话让吴戈心里感到些许温暖，但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让他晕过去：“……今天我们逛街的时候，都没人背东西。”
“小小你也真是，”见吴戈脸sè不善，程颖霞赶紧把话接过来，“想人家就是想让人家背东西啊？”
“那还让他做啥？”小小眨着眼问。
“呃，可以让他……让他……”
程颖霞吭哧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长久以来她们的确只拿吴戈当苦力，一时倒也没法给他安排个什么新工作——现在工作可难找了，博士都找不着呢！
“……可以让他陪我们去跳舞，也好散散心。”她总算想出个主意。
“好啊好啊，我们去跳舞，叫师弟帮我们看衣服和座位。”
“小小！”
“你上回是这么说的嘛！”
“我……”
“谢了，我不会跳。还是你们自己去吧。”
“我教你啊，别老闷在家里嘛。再说光我们两个女孩跳也没意思，你是男孩……”
“放心吧，你还怕找不到舞伴陪你？我……”
“我觉得还是师兄好一些嘛……要不我们今天就去好不好？我真的好想师兄陪我跳舞，师兄那么帅，又那么有本事有前途……”
“行了……你别拉我。我真的不会，我……”
“我教你嘛，就陪我们一次好吧？我和小小都好爱师兄的。小小对不对？”
“呃……呜呃啊……”
“呃？哎呀，对不起我忘了。师兄你到现在还不能听别人说……那个字啊？”
“呜呜……咳啊啊……”
……
“吴戈你怎么了，怎么这样？”
吴戈扭回头，看见鹿樱满脸诧异地站在门口，脸顿时“腾”一下变红了。
程颖霞正跟他拉拉扯扯，他还满嘴哈喇子，这场面实在是太不雅了——还偏偏让鹿樱给撞上了，真是要多倒霉有多倒霉！
“额无……额额……”他指着程颖霞和吕小小，试图解释。
“我们是他同学。”程颖霞反应很快，接过来说道。
“呃，退、累……对！”
吴戈略带感激地看了小小一眼。小小吐吐舌头，回他一个鬼脸——小小专门请教过武神仙，学了这么招小法术，可以部分抑制味觉神经。
“可，可他这是怎么了？”
“嗯，小毛病。条件反shè什么的……神经系统方面的。我也说不大清楚。”程颖霞说。
“西……是啊，没什么大细。”吴戈还是满脸通红。程颖霞偷眼打量打量他俩，神神鬼鬼地把吕小小拉到一边。
鹿樱也打量着他们，抿嘴笑了起来。
“吴戈你也会脸红啊。”她打趣说。
“额怎么不会……哦，额这样，”他指指嘴，“吾好意西。”
鹿樱“扑哧”一笑。
“怎么这么说话……又不是广东人。”
“是，为……没办法。你坐。”
“不打扰你们吧？”
“你怎么……为、没有，一点也没有。她们只是我同学。”吴戈涨红着脸解释，同时扭头看了程颖霞她们一眼：她们正在一边窃窃私语，不知说些啥。
“你的事我听阿姨说了，真是好可惜。”鹿樱坐下说，“不过你也别难过了。”
“……唉，真的是命不好。”吴戈叹道。他有点垂头丧气，而且还相当羞愧：当初在鹿樱面前把话说得那么满……
嘁嘁喳喳。
“我听阿姨说你这次准备得很充分，虽然出了意外，但只要真的学会了就不怕，多等一年就是了。”
嘁嘁喳喳
“……是啊，现在我还能把那些书都背下来呢。我上回在电话里真的是在给你背，不信我现在背给你听。”
“行了。”鹿樱笑，“我听阿姨说了，我相信你。既然有这个能力，你就安心等下回就是了，总不会年年运气都那么差吧？”
嘁嘁喳喳
“是啊……不过，我都有点……”吴戈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高考这事真的是让他有点疲了，而且由于尝到了一些甜头，他现在已经有点倾向于修仙了。
嘁嘁喳喳、嘁嘁喳喳、嘁嘁喳喳。
吴戈恼火地瞪了程颖霞她们一眼。程颖霞回了个暧mei的笑，搂着小小，压底声音继续跟她咬耳朵，小小的脑袋几乎被她整个抱住，就剩眼睛在外面一眨一眨的。
“鹿樱，”他试探地说，“我现在拜了三个师傅在学……学功夫。”
“嗯，我知道。阿姨说你现在身体很棒。”
“岂止是棒。”吴戈神气起来，他两指在床边一按，腾身而起，以两指为支撑来了个静态平衡动作。
“哇，师兄好棒啊。”程颖霞在一边鼓起掌来。吕小小面露不屑，程颖霞踢了她一脚，还拼命冲她使眼sè。
鹿樱真的吃了一惊。
“真的好厉害啊，阿姨没跟我说那么详细。”
“怎么样，你想不想学？”吴戈满怀期待地问。
鹿樱莞尔一笑。
“还是你学吧，我可是女孩。”
“女孩怎么了？”吴戈不满地说，“我最反对你老拿自己是女孩说事……她们也是女孩啊，还不是在学！”
鹿樱还是笑笑。
“我可没什么运动天赋，也没那么大的毅力。”
这时她也开始感到有点奇怪：那个小女孩干嘛老盯着她看？目光朝上，好象还有点翻白眼的意思。
“跟运动没多少关系，其实主要是打坐……”
“……算了吴戈，以后吧。等我毕业以后再找你学。”鹿樱说。她现在八成肯定自己是当上电灯泡了，那小女孩肯定是吴戈女友的妹妹，在替姐姐出头呢。
“我还有点事，就不陪你们聊了。”她站起身。虽然她很关心吴戈，也想多跟他聊会儿，但现在这气氛实在有点……
“啊？这么快就走啊，多坐会儿嘛。”程颖霞挽留道。
“姐姐不要走，多待一会儿嘛。一会儿就好。”
鹿樱笑了——这小姑娘还真够有趣的，一听自己要走，态度马上就变了。
“姐姐真的有事，以后有机会再陪你们聊。”
“你根本就没事，说谎骗人。”小小不满地说。
“小小！”吴戈喝道。
“师姐！”小小撅嘴瞪着他，针锋相对地说。
“好了，别争了。”鹿樱好脾气地说，“你们聊着吧，我以后再来看你们。”
吴戈把鹿樱送出门，又回到屋子里，见两个丫头抱成一团，大笑不止。
“你们疯什么？”吴戈疑惑地问。
“不告诉你。”程颖霞笑得眼儿弯弯，眉儿嘴儿也弯弯。
“嘻嘻，”吕小小腰也弯了，“总算知道那个什么‘滋味’了。”
“什么意思？”吴戈来回打量她们。“……小小，你做什么了？”
“是师姐。”小小撇嘴说——她什么时候都忘不了维护她的尊严。
“酸吧？”程颖霞喜眉笑眼地问。
“根本不是……只有一点酸，其他的味道是……”
吴戈明白了，难怪刚才他总有点心神不宁的感觉，原来是吕小小在对他施法！
“你们怎么干这种事？”他愤怒地连口水都忘了流。“……程颖霞，你，你这是侵犯别人的**知道吗……小小不懂你也不懂吗？”
“是师姐。”小小高声纠正。
“……说那么严重干嘛？”程颖霞红了脸，不过嘴上还在硬，“关心你才这样做嘛。别人我还懒得管呢。”
“就是！”
“谢了，关心你自己吧。我的事不用你们来cāo心。”
“……哼，不知好歹。”程颖霞撅着嘴说，“小小我们走，不理他。”
“你神气什么？人家又不喜欢你。”
“你说什么？谁不喜欢我？”吴戈气势汹汹地说。
“就是刚才那个姐姐。”
“……你胡说。她不喜欢我还会来找我？”
“反正不喜欢……不是你那种喜欢。”小小瞪眼说。
“小小别说了，走吧。”
“……你那么笨，脾气还那么大，就没人喜欢你。”
程颖霞她们走了，吴戈气恨恨地挑了支最便宜的钢笔砸在地上，还狠命跺了两脚。楼下立刻有人大喊“地震，”纷纷从屋里跑了出来，这让他心里稍微好过了一点。
第三十八章 铁心修仙
吴戈下定决心好好修仙，不过高考他也不打算放弃。他和父母进行了一次长谈，说服他们同意他休息一年——反正他现在的实力不需要上什么学，只需等到明年报名参加高考就行了。为了证明这一点，他又把几门课的教科书当着他们的面背了一遍。对这一点父母其实是比较放心的，他今年考了的三门课除英语外的确是高分。他们之间的分歧在于父母觉得既然不去上学就应该出去打打工，除了能挣些钱贴补家用外也能提前接触一下社会，对将来大学毕业找工作也有好处。无奈吴戈铁了心，除了使用程颖霞的那套说辞（我辛苦了十几年怎么也该歇一歇）之外，还找了个过硬的理由：他今年就是身体出了问题才输掉了高考，所以今后的头等大事就是跟几位师傅好好练功夫，把身体练好，这样才能确保明年不出意外。
吴戈的父亲临走前在饭店宴请了三位神仙，那顿饭吃得……说实话有点尴尬。造成这一局面的原因有很多：比如济公一如既往地贪吃，孙悟空一如既往地脾气大而且好动，吕洞宾一如既往地“眼神不对”等等，当然还有那个传统的装束问题。对于这些问题，吴戈私下里给父母的解释是“隐居山林多年，真正的高手……你看武侠小说里那个高手不是古里古怪疯疯癫癫的？”父母倒也相信了这一套说辞。换句话说，这种说法倒也没什么错，除了一般人想不到那个“隐居山林多年”到底是多少年以及到底是那一片“山林”以外。
相比之下，程颖霞和吕小小倒显得正常多了，两个小姑娘嘴都甜，深得吴戈父母欢心。如果不是因为小小太小程颖霞父母又不在，他们都打算在酒桌上提亲了。
开始提宴请三位师傅的时候，吴戈还扭扭捏捏推三阻四，觉得太俗气，怕三位师傅不来（当然他从没怀疑济公会推辞）。但现在事实证明“吃人嘴短”这句话同样适用于神仙。酒酣耳热之际，三位神仙拍胸脯保证绝对会把吴戈培养成神仙——这小子现在差不多就已经是神仙了，那么强的气！吴戈在一边急得抓耳挠腮，不知该怎么阻止三位师傅的信口开河。好在吴戈的父母没跟他们一般见识，只当三位大师喝多了。不过他们心里也隐隐约约感到，自己儿子练的不是一般的武功，不然那会练出过目不忘的本事？
总之一句话，这顿饭虽然吃得有那么一点尴尬，却让吴戈的父母感到心情比较舒畅：这样的奇遇可不是随便可以碰上的，儿子以后身体和脑筋都练好了，还愁没有好前途？所以虽然这次吴戈高考再次铩羽而归，还弄了个暴病住院，让人cāo了不少心，但父亲出发的时候却是难得的心情轻松，并对前途充满信心。
数月后，修炼略有小成的程颖霞连续绝食五天。面对吓坏了的六个长辈，程颖霞只好供出了暗中修仙的秘密。惊喜的父母同样大大宴请了三位神仙一番。他们的这个女儿打小娇生惯养，现在肯吃苦练功当然是件好事；而且这个女儿实在是太过漂亮了一点，总让他们担心会出什么不好的事。现在她这么强，自然让他们放了不少的心——至少不用担心被小流氓欺负了吧？
不过和吴戈的父母不同的是，他们私下里又有点隐忧：担心武功这么强的女儿将来不好嫁。看来，即便是修仙也不能一概而论，什么事都男女有别。
除了还为高考的事有点不平以外，吴戈完全是轻装上阵，可以开始大肆修仙了。
他现在没有了上学的牵绊，也不需要在妈妈面前遮遮掩掩，白天黑夜都可以名正言顺出门去仙界，偶尔回得晚也没什么问题。两个多月时间他已经通了奇经八脉，修炼又上层楼——其间除了去车站送鹿樱，他就没干别的。
他现在总算是进阶了，慢慢对仙术和修仙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仙术建立在一个假说之上——当然，这个假说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事实——就是世界是由“气”组成的。修仙者以自身之气影响和cāo控外界之气的方法，就是仙术。既然世界是由“气”组成的，那么至少在理论上，仙术是无所不能的。如果说有什么不能，就只能说是施术者气量不足，所以无法达成目标。换言之，只要气量足够，就可以无所不能。
但“气”是不能无限聚集的，这受限于“皮囊。”西方巫师气场上限约为三万“特沃姆，”加上法器理论上为七万“特沃姆。”东方神仙的上限不清楚，目前健在的神仙中数祁遂祖师为最，达到惊人的一百五十万“特沃姆”之多，其次是陈抟老祖，有一百二十万之多。虽说神仙的气场大大超过巫师，但他们自己也承认“皮囊”的承载能力肯定是有限的——这也是他们追求所谓“二次飞升”的原因，据说“二次飞升”后可以摆脱皮囊，以气场方式存在，那时“气”的聚集就不再受任何限制。
但“二次飞升”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迄今没有什么明确的修炼指南，唯一确定的只是修行者的气量至少应在百万“特沃姆”以上。所以大多数神仙并没有认真追求这个目标，只是抱着随缘的态度。这样的态度也不难理解，比如说你花了半辈子时间爬上世界第一高峰，摘取了世界第一大的钻石，正喘着粗气琢磨怎么好好享受一番，却突然听说你爬上的只是世界第二高峰，你手里的钻石也只是世界第二大的；世界第一高峰比你爬的这山高十倍，上面的钻石也比你手里这颗大十倍。听到这些，你作何反应？估计你也会决定先把手里的钻石卖了享受享受先，至于那颗更大的有机会再说吧——“我辛苦了半辈子总该歇一歇，”这道理可不光程颖霞和吴戈懂。
在实现“二次飞升”前，神仙们仍然受限于皮囊，施展仙术时也是如此——他们需要通过气在经络中不同方式的运行来对气进行某种调制，才能赋予气不同的属xìng，达到不同的目的——这就是三位神仙强调吴戈必需要通奇经八脉的原因，只有这样修行者才可以开始各种法术的学习。
首先就是三位神仙提到过的“护身咒，”也就是气场外化、形成护身气罩。这是一种比较简单的仙术——吕小小破公安局长公子跑车、吕洞宾保护程颖霞用的都是这招。吴戈现在的修为虽然还对付不了跑车，但对付两个轮子甚至三个轮子的都不在话下——也就是说，当交jǐng差了点，做城管完全没问题。
为什么吴戈的“护身咒”效果不如三位师傅甚至比不上吕小小呢？要知道他的气场强度可是超过三位神仙之和的。这个问题的答案是：
一、他的二十万“特沃姆”气量还不能由他自如运用。
二、对于神仙而言，通奇经八脉不过是很初级的层次罢了，这之后还要炼气入骨、肉、皮乃至发须。吕小小都已经修炼到头发了，可见吴戈相比之下实在差了许多。
修仙之路真的不是那么好走的，即便是吴戈这样走了超级狗屎运的人。
不过他毕竟是取得了重要的阶段xìng成果。与一般修仙者不同的是，他一开始就身负超常气场，练气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紧迫的问题。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路是：学习各种仙术并进行大量试炼，尽快激发自身潜力——至少达到自如使用二十万“特沃姆”气场的程度。
就象一个优秀的运动员，他现在需要的是实践——以赛代练。
第三十九章 居士现身
在赛程安排的问题上，三位神仙照惯例进行了一番面红耳赤的友好协商。
“让他去爬雪峰山。”
“让他去抓**。”
“我看还是让他斗斗灵兕比较好。”
“雪峰山。”
“**。”
“灵兕。”
“雪……”
瞎编居士实在受不了了，使了个“身临其境咒，”进入到场景之中。
“你们能不能想点新主意，怎么老是雪峰山啥的？”他瞪眼说道。
“那你说出什么新主意？”孙悟空回瞪过去。
瞎编居士眼睛比较小，孙悟空这一招立马把他的气势打下去一半。
“我……呃，总得来点刺激的吧？斗个妖杀个怪啥的。”
“那里来的什么妖？”
三位神仙的回答让居士犹如当头挨了一棒。
“啥，那我这书怎么写？怎么可能没……”
“你说的是什么妖？花妖树妖还是蛤蟆妖？开什么玩笑，人想修仙都那么难，变鬼都还要靠机缘，妖那么容易出现的吗？”
“可是……”
“再说了，要是满天是妖满地是怪满河是jīng，那你们人类还活得到今天吗？也不长长脑子。”
“可……”
“就是。当神仙不就图个舒坦吗？要是整天还得忙着杀妖除怪，谁还修仙？种地算了。”
“可……可你们是神仙啊！”瞎编居士哀叫道，“要是没有妖没有怪，你们自己也不PK，那还看个啥？”
“非要打打杀杀的吗？你写点和平的、田园的就不行吗？”
“这……已经很多年没打仗了，现在爱好和平的人不多，大家都喜欢看点刺激的。”
“那我们没办法。这事怪你自己。”
“怎么怪我……”
“谁要你非要写个什么现代修真？你把场景安排在古代或者干脆是外星不就好办了？”
“……是。可现在已经……再说那么安排你们不就没了吗？各位老大帮帮忙，想点辙。我这书写得不容易……”
“你是瞎编居士，你自个儿编嘛！”
……
居士愤怒了。
“你们这什么态度，嗯？我辛辛苦苦写书，让你们有个露脸的机会，你们就这么对待我？行，好，可以……我就拼着书友们把我骂臭，就让这书太监了。我不写了行吧！”
为了表明决心，他又变出个鼠标摔在地上，狠狠跺了两脚。
“行了，不写了……你们继续吵，吵到地老天荒！”
三位神仙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半天没吭声。最后还是济公出来做老好人。
“年轻人不要那么大火嘛。这事……我们也为难。虽说是瞎编，也总得讲点逻辑是不是……”
“你一宋朝和尚懂逻辑，这合逻辑吗？”
瞎编居士yīn着脸说，显然怒气未消。
“其实……”吕洞宾捋着胡子，若有所思地说，“也不能说没妖。”
“吕洞宾你别瞎说话，没妖就是没妖。你……”
“你忘了？”吕洞宾对孙悟空附耳低言，孙悟空面露难sè。
“这不大好吧……老话说家丑不外扬，仙界这点家底……”
“是。不过为了完本也只好如此啊。”
“我不管这些，”瞎编居士口气坚决地说，“反正得来点刺激的，不然点击率怎么上得去？”
“刺激是够刺激，不过戈儿现在的修为……不如安排在下一次？”
“……那这次安排啥？”居士口气稍稍缓和了点。
“这次就斗灵……”吕洞宾瞧瞧瞎编居士的脸sè，改口道：“我们来安排，你就别cāo心了。今晚你就早点休息……别老熬夜了，我们都怪心疼的。”
“少说没用的。这次就交给你们……安排个场面大点的，不然别怪我对不起书友。”
瞎编居士说罢，手里捏个诀，轻身一纵跳起半尺高，“噗”地一声消失了。
“靠……”
孙悟空刚说了一个字就及时住了嘴。三位神仙心惊胆战互望了半天，最后孙悟空才开口道：
“呃，我是说……靠我们自己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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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戈觉得今天三位师傅有点怪怪的，相互交头接耳不说，眼神还老躲着他。
“唔，戈儿，”孙悟空眼睛望着别处说道，“你去给轻云大师送个信，就说……就说我们今天不去他哪儿了。”
“呃？”吴戈觉得有点奇怪，他觉得虽然仙界还不通手机信号，但神仙之间相互联络也不至于要靠这么落后的手段，不过师傅既然吩咐了他就只好照做。
“哦，对了，”吴戈刚要走，济公又高高兴兴地说，“你再到紫竹园去一趟，跟武神仙也说一声。”
“说什么？说一样的话吗？”
“呃……是的，照说就是。”
“好吧。”
吴戈觉得有点什么不对，不过也没多想。他也正想试试自己的飞行能力有没有长进呢。
望着吴戈远去的身影，三位神仙凑到一块。
“不会有什么事吧？他可只会个‘护身咒，’还是最初级的。”
“还会爬气……谁教他的？”
“爬气还用教吗？不过会爬气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你们也是瞎cāo心！”孙悟空粗喉大嗓地叫道，“我们悄悄跟在后面就是了，还怕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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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轻云大师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因为孙悟空他们本来就没说要到他这里来。
“还说什么别的了吗？”他问。
“没有……哦，他们还说要我去紫竹园跟武神仙也说一声。”
轻云大师微怔了一下，随即微笑起来。
“你在仙界散过两次气，想必也知道紫竹园怎么走吧？”
吴戈想了想，说：
“好象从青苹沼旁边穿过红枫林就是？”
“是的，那是一条近路。去吧，自己注意点。”
吴戈没在意轻云大师最后一句话，只当是一般的叮嘱。不过轻云大师心里有数得很——从他这里去紫竹园，如果不想绕远路的话必经红枫林，而红枫林驻扎有足足一个连的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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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神仙守侯在红枫林边缘，等着吴戈“自投虎口。”
吕洞宾突然感到一阵怪风刮过。
“唔？什么风……呃，这是哪儿？”
他赫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以“脏乱差”蜚声银河系的“瞎编居，”不等他把一口凉气吸完，瞎编居士的大脸盘就已经“特写”在他面前。
“一个连的老虎，”他满脸憋得通红，活象条被撩拨疯了的阔口鲇。“这就是你给我安排的大场面？”
“怎么……还不够大吗？一百多只呢……”
“老虎算个屁啊！”瞎编居士一脸无法克制的耐心，“瞧瞧人家的小说，千年王八万年龟，再不济也是个几百年的蛤蟆怪。你就弄几个老虎……”
吕洞宾脸也沉下来了，好歹他是个神仙，这可是个有身份的职业。
“老虎可是很稀有的，那里面还有三只白虎呢。周正龙弄个假华南虎都那么轰动，何况我这……”
“他要真弄个老虎就不轰动了知道不？就是因为没老虎所以才轰动你明白吗？”瞎编居士非常、非常耐心地解释道。
“……那你什么意思？要我弄一百只假老虎？”
“我……靠。赶快给我拿个碗。”
“要碗干什么？泡面吗？”
“我泡你个头啊！我想吐点血知道吗？”
“那要什么碗？吐地上不就行了。反正地上也不多你这一口。”
“你……亏你还是个古人，亏你是个神仙！你就没听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弃也’这句话吗？”
“我当然听说过。”吕洞宾显示出十足的涵养。“……只不过我有点奇怪，你把血吐到碗里之后怎么办？再喝下去吗？”
“我……我要你管？行了行了，你回去吧。我管不了你们，你们自求多福吧。反正我说过了，点击率上不去我就太监……书就太监。你们自己看着办好了。”
“哼……自己莫名其妙！”
吕洞宾扔下一句话，回去了。瞎编居士垂头闷坐半晌，心有不甘地抓过键盘重又敲击起来，边敲还边愤愤不平地嘟囔：
“我忙得连玩盘空当接龙都没时间……别的作者最多就是在后台忙，忙完数银子就是了，我居然被逼得要亲自出马……怎么摊上这么三个老怪物？”
第四十章 百虎列阵
也许是心里有气，居士击键的声音分外响，连吴戈都听见了。
“什么声音？”
他现在已经身处红枫林深处，心里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事情，但总也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好象是有谁在打手枪。”他沉吟道。
（“rì！”瞎编居士心里暗骂，“老子打字速度是不快，但比不上机枪冲锋枪也得算个半自动，你小子偏偏来个啥‘打手枪’！”）
击键的声音更大了。
“不对，”吴戈挠挠头。“象是高shè炮……是在打飞机？”
……
清晰可闻的一声“噗，”随后一切都停止了，连树叶都不再晃动。
“出了什么事？”吴戈紧张地四下打量。
其实也没多大事，只不过是居士找碗去了。
“小子！”居士嘴角挂着血回到电脑旁，“比吕洞宾还狠，看来还真的要出师了。”
红枫林里一片平静，吴戈自嘲地笑笑，心想：
“……怎么可能，仙界里那儿来的什么枪啊炮的，准是我听错了。”
“小子，现在明白已经晚了！”瞎编居士活动活动十指，带血的嘴角浮起一抹yīn笑，在电脑屏幕微光的照shè下显得分外狰狞……
“吴戈几续前行，门然花现前面的草丛里尝着一头斑斓猛虎。大斤失sè的同时，他本能的向后一棕，居然棕出七、八米远，两头猛虎在他身前两米的地放左右家击，也扑了个空。还没等他冷汉冒出来，三头猛虎又从左前、右前和正后芳蒙扑过来，如果不是他现在赶觉零敏反映迅速，猛一个更斗翻出无米远，他就被牢牢按住了。但这还没完，刚一落地，四头猛虎又为上了他，刚刚毛出的冷汗吓的利马又缩了回去。四头猛虎按按抓子，同时月起，把他头顶的天空蛰了个言言实实。吴戈情急制深，使一招‘企蛾溜冰，’肚皮贴地穿出去老远。可西的是，他刚刚站起身就发现又2一个‘猛虎四人组’围上了他，只不过这次的四只老虎改变了撤虐，对他保持为而不公的态势。吴戈正凿摸老虎的一图，猛觉头顶一篇风声，第五只老虎——还是只白虎——太山压顶般扑了下来。他尖叫一声，不故一切地一个倒纵，居然从两只老虎的奉系间穿过，象一棵大数飞去。半路上，六只老虎依次越起，探爪试图把半空中的吴戈够下，结果树撕掉了吴戈的一副衣今、半拉裤退，还钩掉了一只鞋……”
……
瞎编居士畅快地吐了一口气，心底涌上一股报复的快感。平时他打字慢的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希望尽量保证不出错别字，但刚才的一通发泄只求速度就完全没有顾忌这些，令吴戈大大手忙脚乱了一回。
等“猛虎九人组”亮相完毕，吴戈已经被逼到一棵大树上，身上剩不下多少布片了，不过好在暂时安定下来了。
吴戈吐出憋了好半天的一口气，这才抽空哆嗦起来。现在他才明白刚才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其实两次散气已经让他对仙界了如指掌，包括红枫林里有大量老虎。但刚才自己怎么就偏偏没有想起来？真是倒霉到家了。他抓着树枝心惊胆战地往下看……还真给面子，红枫林里的老虎差不多全到齐了。现在它们把这棵树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十足一副集团军作战的架势。
红枫林边缘，三位神仙探头探脑地观望着。
“唔，这孩子表现还不错……不过他怎么到现在还不施‘护身咒’呢？”
“他那‘护身咒’施出来也管不了多大用。”
“咱们凑近点，万一有事好出手。”
……
红枫林里的老虎可不是什么普通老虎，它们基本上都曾经是神仙豢养的宠物。修仙的确重在炼气，但仙术的施展往往也需建立在对自然的深刻理解之上，其中当然也包括对动、植物的了解，所以神仙或早或迟总要养养宠物，以方便探究动物的身、心理结构；西方巫师也有这样的传统。只不过东方神仙倾向于养虎、鹤、龟什么的，而西方巫师喜欢养些猫啊、蜥蜴啊、鹦鹉一类的。
在往昔的岁月里，养只虎可是非常有用的。平时可以看家护院，出游的时候可以当坐骑，既迅捷又拉风。不过有了仙界后，这些好处就显得没有多少吸引力了，所以神仙们就把老虎统一放养在红枫林。由于神仙们普遍相信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这些老虎已经被他们改造得可以以素食为生，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已经忘记了肉的味道，更不意味着它们的爪子和牙齿已经退化了。
一百多只老虎蹲坐在树下，非常耐心地盯着树上的那一大块新鲜肉。一片静谧中，一只白虎懒洋洋的踱出来，伸了个懒腰，然后“噌”的一下蹿上了树，不等吴戈反应过来就已经逼近了他。
“靠，猫不是没教过它吗……我怎么这么灾？”
吴戈在茂密的树枝间磕磕碰碰连连后退，白虎不紧不慢步步进逼，很快吴戈就被逼到了树梢部位。
“别过来……要断了，你也得掉下去！”
吴戈站在一根不到茶杯粗的树枝上，手上还攀着一根细枝。他试图用“和则两利斗则两伤”的道理说服白虎，但白虎明显对道理不感兴趣，顺着树枝稳稳向他逼近。
树枝“嘎吱”一声，jǐng告超载，必须下去一个。
吴戈向下望了一眼——虎群已经挪到了他的脚下，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如果他现在掉下去，绝对正中靶心。
白虎舔舔自己的鼻子，继续向前移动。
树枝再次“嘎吱”一声，向下一沉。吴戈身子向后一仰，他拼命保持平衡，但关键时刻，他手里的细枝断了……
他以非常值得钦佩的毅力把自己的姿势维持了三秒钟，然后“扑通”一下坐在树枝上，坐滑梯一样顺着树枝向下溜。最后关头，他一把揪住树稍。树枝象钓鱼杆一样弯垂下来，不断下坠、不断下坠……最后把他吊在了半空中。
吴戈两腿乱踢，在“向上爬”还是“借力悠到另一棵树上”之间进行艰难的抉择。“选择”向来是一件挺痛苦的事，不过这次留给他痛苦的时间并不多，一只老虎高高跃起，一爪钩住了他剩下的一只鞋。这只鞋挺给吴戈长脸的，没有被钩脱——它把吴戈一块给拽下去了……
第四十一章 逃出生天
虎群顿时象开了锅一样，七、八只老虎立刻把吴戈死死压住，其他的在外围打转，时刻准备抽冷子咬上一口。虎们兽xìng大发，愤怒的吼叫、狂喜的咆哮、嗜血的低吟、满足的哼哼……一句话，比A片里的音响效果还丰富多彩。
这样的场面对老虎来说当然是相当刺激，唯一的缺憾在于缺了点血腥味。原因是：没有一只老虎能把吴戈咬动。
就在吴戈的鞋被老虎一把钩住，心猛得向下一沉的当口，他耳边清晰地响起“咪叭奄啶嘘”的五字真言，正是施展“护身咒”的咒语。在被拖到地面的时候，他的护身气罩已然打开，牢牢罩住了他的全身。
一只东北虎抱着吴戈的脑袋狂啃一气。对于它来说，吴戈的脑袋就象一只特别筋道的橡皮球，非常有嚼头。如果能加点作料多炖一会儿，绝对是下酒的妙品。
一只爪哇虎叼着吴戈的胳膊又撕又拽，心里还一个劲抱怨：“啥玩意，等了半天……一点味也没有，还怪塞牙。”
华南虎觉得吴戈的腿是个磨爪子的好地方，软硬适中、挺有韧劲。它决定了，实在吃不到肉就把这条腿带回窝里——总得有点收获不是？
众虎忙了半天，只在吴戈身上留下满身涎水，顺着气罩流了一地，都不由得有点泄气。另一方面，吴戈也有点挺不住了。从被老虎扑倒的一刻起，他就死念着咒语最后的“嘘”字诀，气场强度一度超水平发挥，很让躲在一边看好戏的三位师傅惊喜了一番。但好景不长，由于他受惊吓过度，心神不稳，这个法术又才学会不久，而且“气”和施术者的身体是相关联的，群虎不断的撕咬让他的身体隐隐作痛，“护身咒”的效力开始慢慢下降。
不断有失望和疲累的老虎退出，但生力军仍然源源不绝。有些虎没有多大奢望，它们觉得吃不到肉过过干瘾也好，反正现在流行意yín，据说对身心健康还颇有好处呢！总之一句话，吴戈从掉下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消停过，不断被撕咬啃抓、拖来拽去，无数爪子和牙齿就在他眼前一、两厘米处挥舞开合——身体还好，但心灵着实是被摧残得够戗。
他觉得自己的“护身咒”就要顶不住了，但除了死撑一时又想不出什么脱身的办法。他的“爬气术”现在勉强只能达到两米的高度，老虎不用跳就能把他拽下来，“开天眼”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解气咒”也许有用，但以他现在的修为没法同时施展两种法术，“护身咒”又不敢停……
一头身形庞大的白虎凶xìng大发，一口叼起吴戈拼命甩动。吴戈一疼，差点散了“护身咒。”白虎一个没叼住，把吴戈甩出七、八米远，群虎跟着飞扑过去。
就在虎爪将要临身的一刹那，吴戈一脚点在一头还没反应过来的孟加拉虎身上，倒纵六、七米远，跳出了虎圈。他把心一横，解了“护身咒，”摆出施展“解气咒”的架势。
“我就是死也得捞个虎皮垫背！”他骂道。
“咪嘛嘘唏……呃？”
咒语没念完就突然停下来，吴戈差点又逆了气。不过这不能怪他，实在是出现在眼前的一幕过于诡异：他的咒语刚念到第三个字，虎群就象爆炸一样散成百把道光影，“刷”地一声没了踪影。动作快的已经到了五十米开外，动作慢的也都纷纷躲到大树背后去了。
气憋在经脉里让吴戈很难受，他正准备把功收回去，突然听见头顶有什么动静。抬头一看，只见一只老虎倒吊在一根树枝上，象只惊慌失措的小猫崽一样拼命维持平衡。
“哜”
吴戈手掌对准老虎，吼出了最后一个字。老虎不顾一切地撒开爪子，一落到地上就“刺溜”一下窜到树后，然后左窜右窜，专找大树躲，直到溜出五十米开外才加速逃离。
“出什么鬼……难道老虎也知道这是‘解气咒？’”他沉吟。
确实如此，这些老虎都当过神仙的跟班，自然明白“解气咒”的厉害。
他抬头又望望树枝，赫然发现那根树枝已经枯萎了。
“哇，真厉害。对植物也有用？”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有点欣喜若狂的感觉。
“咚、”“哎呀！”
……
“看来破坏绿化还真是要受处罚。”他爬起来，揉着脑袋上的包，若有所思地盯着掉在地上的枯枝。
“不过幸好老虎都走了，”他想，“不然它们趁我被打倒的机会再扑上来可就……”
一阵清风袭来，吴戈蓦然大惊，抬起手掌。
“咪嘛嘘……”
一枝拂尘顶上他的掌心，孙悟空怒瞪着他。
“死小子，师傅也敢打？”
“呃？”吴戈赶紧转了个方向。
“唏……噶？”
济公那张抹布脸出现在他面前。
“靠！”吴戈暗骂。这回他干脆来了个180度大转弯。
“哜……嘎？”
吕洞宾压根没想到吴戈会突然来个转身，猝不及防之下“护身咒”只开了一半，就硬生生接下了这道“解气咒，”一时间翻江倒海，好半天才化解了吴戈的气劲。
“臭小子……怎么突然转到后面来了？”他气冲冲地吼道。
“我，我也不知道……”
“行了，别抱怨了。”孙悟空说道，“说来也怪你，非要弄个什么‘百虎阵，’还说是什么大场面。别说是戈儿了，我都有点心惊肉跳的。”
“不过戈儿这次表现还不错，虽说修行上没有什么长进，心xìng上肯定会有点进步。”济公笑眯眯地说。
“你们少夸他。他这才到什么地步，还早着呢。”
……
吴戈听得眼珠子直打转。
“你们什么意思……这是你们故意安排的？”
“当然了。早说过你得多多试炼嘛。”
“你们……我被一百多只老虎围着你们就在一边看？”
“那又怎么了？”孙悟空轻描淡写地说，“你是神仙，一百只老虎都对付不了还修个什么？”
“我……你们也太过分了。你们知不知道，我，我……”
“你都快尿裤子了是不是？”孙悟空板着脸说，“老实告诉你，这还早着呢。不好好修炼，以后有你的罪受。”
“就是，”吕洞宾也瞪着他，“老虎算个什么……千年王八万年鳖，几百年的蛤蟆怪，还有蜈蚣jīng、蚯蚓怪，看你怎么对付——你别那么乐，我是吓唬他的。”
最后一句是对瞎编居士说的，他还真是对着屏幕高兴得流口水呢。
空气猛得一震，清风骤止万物无声——瞎编居士砸键盘了。
第四十二章 盛利网吧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不过在仙界，温度始终维持在“宜居”的水平。
吴戈天天呆在仙界修炼，渐渐地对外界的环境变得有点不适应了。比如以前他从没感觉到什么空气污染问题，但现在一回凡间就觉得胸闷。如果不是他修炼有成早受不了了。
人还真是很容易被娇惯坏的。
不过在仙界也不是万事无忧，最简单的一条：吕小小不会放过他。
“师弟，别练了。陪我出去玩啊。”
“……有师妹陪你就是了。我送你出去再回来行不。”
“不行，”吕小小撅嘴说，“我要去找爸爸，你要给我带路。”
“你散个气不就找到了吗？”
“那不耗气啊？练气很不容易的，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珍惜？”小小教训道。
吴戈没词了，不过心里很不服气，因为在仙界，吕小小对“气”的挥霍是尽人皆知的事实。被吕小小倒打“不知珍惜”这么一耙，恐怕谁都不会服气。
只不过他今天已经练了好一阵了。轻云大师告诫过他，修仙不能急于求成，必须保持一种“自然而然”的状态。自古以来修仙者不知其数，能最终成功的只是极少数。这极少数成功者每人都可以给你举出几十个“yù速则不达”的惨痛教训——多半是他们的徒弟，甚至是他们的师傅。
吕小小自然要先去找程颖霞，然后由吴戈带路去“盛利”网吧。
有关此事实在怨不得吴戈——在他的三位师傅中，吕洞宾和济公都还算好打发，惟独孙悟空是个缠人的主，天天要吴戈带他找好玩的地方，还要求不重样。那时吴戈还在准备高考，每天还要面对更难缠的吕小小，实在是心力交瘁、分身乏术。最后，不胜其烦的吴戈只好把孙悟空带到张胜伟开的网吧，教孙悟空玩上了电子游戏。你别说，这一招还真管用，孙悟空很快就玩进去了，再来麻烦吴戈的次数大大减少。
孙悟空是神仙，不用吃饭不用睡觉，也没有妈妈喊他回家吃饭，自然玩得是昏天黑地。rì子一长张胜伟就有点受不了，因为孙悟空没钱，吴戈虽然有时给点但远远不够。张胜伟一方面碍着吴戈的面子，另一方面对老爷子的脾气心存畏惧，虽然憋气也不大敢抱怨个什么。不过网吧的另一位老板李丽莉是个眼光长远的主，她觉得眼下网吧竞争激烈，要招揽顾客就必须要有自己的特sè，这么一位顶着发髻留着长胡子、还穿一身牛仔披风（孙悟空嫌原来的衣服不够威风，就自己动手进行了一番改造）的老爷子在自己这玩，没准会成为网吧的一个卖点。后来的事实证明了李丽莉的想法是正确的，网虫们都觉得孙悟空挺逗的——自称神仙，经常给大家露两手变个小魔术什么的；而且只要你不提《西游记》，孙悟空的脾气就好的很。他们当面管孙悟空叫“老爷子，”背后管他叫“我们亲爱的老爷子。”很多网虫都冲着“老爷子”来这里玩，网吧天天爆满，以至于当地网吧聘请老头玩游戏蔚然成风。张胜伟乐得合不拢嘴，就顺水推舟免了孙悟空的网费。再到后来，当地一家比较有实力的成衣店提出聘请孙悟空做形象代言，虽然孙悟空以玩游戏太忙为由拒绝了，但对方仍以两千的价码买下了孙悟空那件牛仔披风的设计权，据说卖得还不错；再加上后来收了程颖霞这个富徒弟，每月都有个几百块的孝敬。孙悟空在凡间的小rì子过得还算挺滋润。
相形之下，吕洞宾的rì子就过得比较灾。他的爱好是“sè”——虽然这种说法不算很准确——可现在泡美眉可不象古代那样摆个破死吟几句诗就成了，现在可是经济时代，泡美眉是要掏银子、掏大银子的。吕洞宾没钱，让富婆包又心有不甘，后来听孙悟空提起有“网恋”这一说，于是就申请了个QQ，经常在网上泡泡权且止止痒。
吴戈三人快要走到“盛利”网吧的时候正遇见张胜伟。一见两位美女，张胜伟眼睛立刻直了。
“老戈子，这是……也不给介绍一下！”
“呃，这是我……师姐和师妹。”
吴戈没有具体说谁是师姐谁是师妹，这个问题挺让人难堪的，而且一旦说明了之后肯定会有更多问题接踵而至。
“哇，”张胜伟的嘴张得比炫耀自己珍珠的贝壳还大。“师姐师妹耶，好浪漫耶。我真的好喜欢有师姐师妹耶。”
吴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恨不得把脑袋揪下来照墙上猛砸。
“来找老爷子的是吧？顺便在我这玩玩。我给你们办会员卡，凭卡八折……不，完全免费。老戈子你也真是，怎么不早点把师姐师妹带来玩……就是这儿，老爷子今天在。”
张胜伟殷勤地挑起隔热帘，招呼他们进去。
“呜……好臭。”
一进网吧，吕小小就皱起眉头，夸张地直扇鼻子。
那是当然！时值盛夏，虽然网吧里空调、排风扇一应俱全，但毕竟空间逼仄人员众多。网吧向来是烟味汗味占据主流地位的地方，要是遇上些特立独行、不拘小节之辈，没准还会混杂点发酵豆制品的味道——源头就在电脑桌下暂时小憩的婚姻比喻物上。而那双婚姻比喻物应该盛装的物品此刻多半正盘在椅子上，甚至跷在电脑桌上，惬意地享受着主人的爱抚，还时不时生动活泼地扭上几下，让人不由由衷感叹达尔文的正确——人还真他妈是猴子变的！
“嗯，臭吗？”张胜伟疑惑地抽抽鼻子，一副“入鲍鱼之肆久而不觉其臭”的模样。
“老戈子今天怎么舍得过来……找老爷子吗？”
李丽莉满面chūn风地迎了上来，但吴戈还没来得及答话，她就已经看见了程颖霞和吕小小，接下来就看见了张胜伟那一脸的谄媚，脸顿时就沉下来了。
张胜伟在“好sè”这方面实在不愧是个天才级的人物，网吧里所有人都为他捏了把汗，他居然还全然没有意识到“管家婆”已经到了身边，心思全放在了两个美女身上。
“没关系，咱们把门和窗户都打开透透气，一会儿就好。”他的神态象足了一只小京巴。
“门和窗户都打开，屋里不热吗？你有几个空调？”李丽莉吼道。
张胜伟这才注意到他甩不掉的“真命天女”到了身后。
“空调开大点不就行了……再说就一会儿。”
“开大点？你好有钱哦，不用电啊！”
“我说你这人，”张胜伟有点烦了，“你怎么就不知道替顾客着想呢……我真替你不值，你说你也是个女人，这样的环境你怎么就呆得下去。”
李丽莉含怒不语。她很清楚自己的劣势，不过也知道如何应对——漂亮的女孩可以撒娇，她这样的撒娇是没用的，不过可以撒泼。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揪住张胜伟的耳朵，娴熟地把他扯到门外。
网吧里响起一片窃笑——尽管张胜伟和李丽莉不承认，但“小俩口打架”也的确是“盛利网吧”的卖点之一。
第四十三章 网上修仙
只不过以往这种时候，大家通常都一哄而起到门外看热闹，当然紧要关头也劝劝架，省得两人真闹翻了以后没得看。但是今天大家都在自己的椅子上落地生根，坐得稳稳的，跟教室里的小学生差不多——也难怪，程颖霞和吕小小这种级别的美女可是难得一见，尤其两个一起见，更尤其是在这种中等偏下的网吧里见。
吕小小有点奇怪，那两个人怎么说吵就吵起来了？她想来想去觉得是那个女人不讲道理，一点也没想到这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不过看起来那两个人是认识的，她也就懒得去管这事了。她给自己和程颖霞施了个“清气咒，”这个小法术可以清洁空气，比任何牌子的空气清新剂都管用。至于吴戈，她压根就没考虑——反正他是男孩，臭点没关系。
“爸爸，孙爷爷。”小小找到了孙悟空和吕洞宾，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
“师傅好……吕师叔好。”程颖霞也跟过去，脆生生地招呼道。
自从听吕小小说过“开天眼”是怎么回事以后，程颖霞在吕洞宾面前就更不自在了。所幸吕洞宾的眼睛只是瞟了她们一下，就又转回键盘上去了——他现在的水平不比瞎编居士高，还做不到盲打。
“唔，小小你怎么来了？怎么没跟师妹去玩。”
“哈哈，两个小丫头都来了。好好，看看爷爷怎么杀这个怪。”
满网吧一片震惊——这两个古里古怪的老家伙，居然一个是小美女的爸爸，一个是大美女的师傅？真是老天没眼啊！不过，也可以说是老天有眼，假如能抓住这两个老家伙……
孙悟空和吕洞宾还没意识到，今后——至少在“盛利网吧”——他们的rì子会比以前更滋润。
“呃，师傅，我……我也来了。”
吴戈也过来打了个招呼。相对程颖霞和吕小小，他显得木头木脑多了。
“嗯?你怎么也来了，怎么不好好修炼？”
两位神仙对男孩一向很严厉——当然这也是为他好。
“我修炼了……是小小要我出来……”
“是师姐。”小小马上纠正道。小丫头对这个问题可是敏感得很。
“是……是师姐。”吴戈苦涩地答道。这丫头，枉费他对她那么好，什么事都千方百计维护她，她倒好，大庭广众下的面子都不给一个。
“呃，师傅，我还有点事。你知道，他们两个……”吴戈着急着想出去看看张胜伟怎么样了。李丽莉发起火来可不是个善茬。
“好吧。记着勤加修炼，别老叫师傅cāo心。”
“是，我知道了。”
哼，你们就天天玩，啥时候cāo心我了？吴戈边走边嘀咕。
吴戈出去了。吕小小对吕洞宾说：
“爸爸，我想要带师妹去仙界玩一玩。”
“唔，行。那就去……什么？胡说，你师妹现在那能去仙界？”
“所以要你带啊。我的‘护身咒’管不了那么久。”
“爸爸又能管多久？再说仙界有什么好玩，好玩你孙爷爷就不出来了。”
“……那你呢？”孙悟空恼火地回了一句。
“师傅带我去嘛。就带我转一圈就行。”
程颖霞的小嘴撅得跟个红樱桃似的，顿时让网吧里的汉子们垂涎yù滴。
“胡说。没练到那个份上就别做那个打算。你现在的修行才到那一步……”
“师傅求你了……我好想去嘛，就去一回……”
程颖霞撒起了娇，又是跳又是扭。那胸、那腰、那臀……汉子们个个血脉贲张。幸好长期泡网的人身体多少都有点虚，不然屏幕和键盘上就溅满血了。
“不行。”孙悟空断然拒绝。他可不是吕洞宾，不会为这个在原则问题上让步。
“你现在别想那么多虚的。好好练功，只有功力到了……”
“练功好辛苦的……那师傅你再给我弄颗仙丹好不好。”程颖霞嬉笑着说。
网吧里的人开始“明白”了——他们肯定是一款网络游戏里的师徒，不然怎么又是仙界又是仙丹的？
本来，孙悟空是为了促进吴戈好好练功才收的程颖霞，但老话说“无心插柳，”后来他还真是喜欢上了这个徒弟。和吕小小一样，程颖霞这小妮子也是嘴又甜又会撒娇，而且还比吕小小多一门灌迷汤的本事。但凡自视甚高的人都好这口，而孙悟空恰恰是这种人。再加上程颖霞又知道孝敬师傅，孙悟空对她的好感比牛年的蒙牛股份涨得还快。后来，孙悟空找到以炼制外丹闻名的神仙葛洪，用他最钟爱的一个打火机跟葛洪换了颗仙丹送给程颖霞，还陪她练了三天功，助她通了大周天。葛洪得到那个打火机也挺满意——虽说用仙术也能发火，但毕竟耗气，有这个打火机可就方便多了。
这事充分说明，虽然仙术几乎无所不能，但即便是在仙界，高科技也仍然有其用武之地。那种因为有神仙存在就否定“科技兴国”战略的想法是极端不负责任的。
孙悟空的脸板了起来。
“你个懒丫头，就靠吃丹修炼了？练功才是根本，光吃丹早晚把你吃成个空壳，什么都修不成。”
“坏，这点小事都不帮忙，就知道玩……”吕小小不满地说。
“小小，怎么说话的？”吕洞宾训斥道。
“本来就是。这里这么臭，象猪圈一样。你们也呆得下去。”
网吧里有五个人开始心虚地到处找鞋，三个开始掏“绿箭。”
“算了小小，师傅说得也对。我们再好好修炼就是了。”程颖霞劝解道。她比吕小小还是懂事多了，知道孙悟空其实是为她好。
“哼，我和师妹找别的地方玩。才不理你们。”
小小嘴撅得比天高，拉着程颖霞就走。
“唉，没办法。让道兄见笑了。”
吕洞宾尴尬地笑笑，略带歉意的对孙悟空说。不过孙悟空没有注意到他在说什么，因为一个颇有远见的小伙子已经缠上了他。
“老爷子抽根烟，”那人两眼放光、满脸堆笑，一副急切的样子。
“嘿嘿，这个……你们玩的啥游戏，那个区什么服？”
第四十四章 分我一个
吕小小她们出门的时候，吴戈正在进行耐心细致的劝解工作。要说吴戈口才其实不错，也懂得不少道理，说服人是小菜一碟——当然，前提是他能插得上嘴。
“你胡说些什么，那是老戈子的马子。人家来玩一下……”
“老戈子的马子？那还能两个都是？”
“……那又怎么了？就不许人老戈子有魅力吗，人家有两个你嫉妒吗？”
“是你自己嫉妒吧！”
恰好吕小小气哼哼地和程颖霞走出来，招呼也没打一个，径直走了。
“嗳？师姐师妹，怎么不多玩……哎呀！”
“你给我转过来，还不老实。”李丽莉揪着张胜伟的耳朵，硬把他姿势拽正了。
张胜伟恼火了。
“jǐng告你不要老动手啊，别指望我老让你。你说你一天到晚的让不让人活啊……你想吃醋没人管你，不过你倒是吃点品牌醋啊？这三无产品你也吃？”
“我呸！老娘什么时候吃过你的醋？”
“你看，把人家老戈子的马子都气走了……”
“是我气走的吗？”
“行了，那不是我马子。”吴戈赶紧插话，“我跟鹿……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李丽莉瞪张胜伟一眼。
“你看人老戈子多专一，你有人家一半好？”
“我不专一吗？除了你我有别人吗？整天疑神疑鬼！”
“我懒得说你！”李丽莉气呼呼进店去了。要搁平时这事不会这么快收场，但今天观众太少，实在吵不起劲——他们现在已经是大牌了，场面小了根本就没激情。
“靠，老子一天到晚被管着……还是老戈子你好，zì yóu自在。”张胜伟抱怨道。
“算了，你们两口子也真是……丽莉对你也很不错的。”
“唉。”张胜伟含义复杂地叹口气。
“对不起了老戈子……你带马子过来，结果……”
“说了不是我马子，你怎么……”
“真不是马子？”
张胜伟脸变得贼快，笑嘻嘻把吴戈拉到墙拐角。
“分我一个怎么样？”他涎着脸说。
“我说你小子……”
“别老盯着鹿樱了……啊，随你。这两个你留一个，万一追不上鹿樱你也还有一个嘛……你先挑，剩下的给我，怎么样？”
张胜伟一脸yín笑，就象吴戈是他老丈人，只要他一点头马上就能洞房花烛似得。
“老伟子，你这可太……”
“我们是兄弟嘛，有福要同享啊。”张胜伟浑身上下的肉都在颤动，口水也快出来了。
吴戈犹豫了，当然不是说他打算答应张胜伟。张胜伟是他哥们儿不假，不过李丽莉也是，他当然不能帮张胜伟去做那种事。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吕小小是绝对不会让张胜伟有好果子吃的，程颖霞别看整天撒娇弄痴，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一点他深有体会。所以，他琢磨着是不是该让这小子去吃点亏，也好让他改了这个花痴的毛病。不过让他追谁呢——小小实在太小了，再说她太厉害了，张胜伟不过是有点花心，也不至于要遭那么大报应吧……
“怎么，想两个都要啊？你也太不够哥们了……”
张胜伟误会了吴戈的沉默，不满地说。
“……你真想追？”吴戈沉吟道。
“那当然。美女谁不喜欢？”张胜伟sè眼迷离地道。
“好吧，”吴戈暗想，这可是你自找。
“那你就追我师妹好了。不过要看你自己的，我可什么忙都帮不上。”
“行行行，不过……”张胜伟面露难sè，“你师妹多大，看上去才十……”
“那个小的是师姐。”吴戈只好坦白。
“嗯？”
“那个小的是师姐，大的才是师妹……其实那个小的大，大的才小。就是说……”
张胜伟一副听哲学课的表情，吴戈自己也绕糊涂了。他只好停下来，琢磨了一会，又从头开始。
“就是说，呃……你知道她们俩一高一矮对吧？”
“知道。”
“那个高那个矮你也记得？”
“记得。”
“好。就是说那个矮的是师姐，高的是师妹。你明白了？”
张胜伟琢磨了一会，脸上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
“就是说高个子是我的？”
“是的。不过提醒你，她脾气不好，而且还练过……”
“我喜欢高个的。”张胜伟根本没注意吴戈在说什么，他兴奋地一拍手，狂笑起来。
“老戈子，够意思。我喜欢你……我爱你。”
张胜伟一时语无伦次，于是干脆“用行动表示，”他抱起吴戈转了个圈，然后又意犹未尽地在吴戈脸上亲了一口。
“我rì……这是在大街上。”吴戈叫道。
晚了，一个染了一撮黄发的小伙子正好从他们身边经过。
吴戈窘地说不出话来，那个十六、七的少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们。
“这么说你是0他是1？没关系，”小黄毛怂恿地笑着说，“大街上也无所谓。现在是现代社会，大家都很宽容的……不过如果来真格的，劝你们还是找个厕所。”
张胜伟眼睛瞪起来了。
“rì，滚远点……当心老子插烂你！”
小黄毛怪笑着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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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戈继续着他的修炼生活，虽说他在资质方面比程颖霞差了点，但好在他底子厚，又刻苦，所以近段时间的进境还是让三位师傅觉得比较满意。不过他的三位师傅反正也是把主要jīng力放在享受生活上，对他管的也不是过多。
但吴戈的麻烦还是不少，主要来自于吕小小。
“小小啊……呃，师姐，你能不能想好了再说啊？”
吕小小瞪了吴戈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过既然吴戈及时改正，她也就不打算再教训他什么了。
他们正在盖房子。仙界里房子不多，万幸的是房地产商普遍尚未修炼到有五万“特沃姆”气场强度的地步，否则早就蜂拥而至了。这里拆迁成本不高，环境卖点又多，就是把地皮搞到手转卖都能大赚特赚。当初轻云大师组织众仙创建仙界的时候把开仙界之门的最低条件定得那么高，现在看来还是很有远见的——不然神仙也要为拆迁和房价问题上访可就闹大了。
不过神仙们并不见得一定要有房子，他们在露天也过得下去，或者找个山洞就行。比如陈抟老祖就是在山壁上一个凹进去的浅洞里安的家——反正他一天到晚就是睡，有块石头枕头就行。以前，吕小小基本上就是在树上过夜，在一个大树洞里存放她的一些宝贝玩意，吴戈送她的那辆旧自行车被她架在一个树杈上——这就算是她的家。不过现在跟程颖霞呆久了，小丫头渐渐学得浮华起来了，觉得要有个漂亮点的房子才过得舒服。再说，以后师妹来玩住那儿？得造个大点的才行。反正仙界里材料好找，还现成有个师弟，盖就是了。
第四十五章 师道尊严
盖房子吴戈倒不怕，只要不是搞什么砖混结构或钢筋混凝土，用传统材料建有力气就行，何况吕小小还传了他几招小法术，用来砍竹子刨木板。问题是吕小小跟小孩玩积木似的一会一个主意，竹草木土胚房挨个试个遍，一会要方的一会又觉得圆的好，把吴戈折腾个七荤八素还没定见。吴戈身上倒是不累，但jīng神上实在受不了。
“哼，盖房子当然要盖好了。你才干这么一会就不行了吗，怎么修炼的？”
我修炼就是为了盖房子啊？要那样我早修成鲁班了！
“师姐，我不是累。不过……你看这块地都折腾坏了，想好了再建也快一些啊？”
吕小小低头看看，也承认吴戈说的有道理。好好的一块草坪东一个洞西一块疤，的确是挺扎眼的。
“那你说怎么办？”
“你先好好想想，画个图纸啥的……呃，要不你问问师妹，让她出个主意。”
“嘻，好。师妹肯定有办法……你送我出去。”
吴戈叹口气。这死丫头，高考的时候让你上不成课，修仙时又让你练不成功，真是个小灾星！
他们站在山顶上，吕小小掏出手机，拨通了程颖霞的电话。
“对……是的……嘻嘻，好主意，肯定漂亮。”
吕小小挂了电话。
“好了，我们回去吧。有办法了。”
“等等，”吴戈说，“是不是已经定好了？别又改来改去。”
“我们商量好了。师妹说用冰盖房子，再用雪盖屋顶。哇，我都想马上住进去了。”吕小小一脸的神往。
“我……”吴戈恨不得仰天长啸。冰房子？亏她们想得出来！那要到雪峰山去采冰，来来回回多少趟？想整死人啊？
“小……师姐啊，你想清楚没有？”吴戈好不容易忍下一口气，耐心跟吕小小讲道理，“你准备把冰房子盖在那儿？如果你不想住雪峰山的话，冰房子盖起来能住多久？几天下来不就化了吗？”
“啊，那倒是。”吕小小表情黯淡下来了，“不过用仙术也可以……”
“那得耗多少气？值得吗？”
“好吧，”吕小小不情不愿地说，“那这样，我问问师妹，先盖个别的。等师妹能进仙界了，你再给我们盖个冰房子住几天。”
吕小小转身打电话，吴戈在她身后歇斯底里地捶胸顿足。
“我靠……当初我就掉下去了有多好。”他望着悬崖想。有那么一刹那，他又隐隐觉得那个悬崖对他充满了吸引力。
“唔，这不是戈儿吗？太好了……你怎么象个猴子一样乱蹦乱跳的？”
孙悟空从山下爬了上来。
“噶？师傅……没什么，我活动活动身子。”
孙悟空没在意吴戈怪异的表情，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思考。
“好极了……那我们进去，师傅再教你几招。”
“好的，可……师妹在打电话。要不师傅你先进去，我们马上跟进来。”
吴戈觉得孙悟空好象有点……有点……怎么说呢，好象有点……狼狈？
“孙爷爷，”吕小小甜甜地招呼着，“你先进去吧，我和师弟还有点事。”
“……好吧。”孙悟空老大不情愿地答道，磨磨蹭蹭摆了个施法的姿势。
吴戈觉得很奇怪，因为象孙悟空这样的神仙施展这样的小法术是不需要如此认真的——就连他现在都不再需要那么一板一眼地摆造型了。师傅今天是怎么了？
“臭小子，你瞪着师傅干什么？”
孙悟空忍不住了，起身喝道。
“呃？我没有，我只是……”
“还说没有，我……”
孙悟空抽出拂尘，做势yù打。吴戈吓得连忙后退，不过孙悟空突然停了下来，拍拍脑袋，若有所思地盯着拂尘，突然转怒为喜。
“以后不许再这样盯着师傅看……简直是目无尊长。”
孙悟空呵斥道，接着举起拂尘。两道只有开过天眼之人才能看见的微光闪过，孙悟空消失了。
一会儿，吕小小打完电话，吴戈和她一起进入仙界，结果吃惊地发现孙悟空正盘腿打坐。修仙者打坐倒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他们的确很少看见孙悟空这么做。
“看什么？”孙悟空训斥道，“看为师多勤奋，那象你天天就知道玩？”
到底谁天天玩啊？吴戈腹诽道。
不怪吴戈不尊重师傅，孙悟空今天对他的指责还真是不折不扣的“倒打一耙。”前面我们说过，吴戈的三位师傅都属于“边缘神仙。”就是说，他们的气场强度在五万“特沃姆”左右，总是在降级区晃悠。本来孙悟空、吕洞宾和济公就心xìng不坚，老喜欢往凡间跑，再加上现代社会的诱惑实在太多太大，他们就有点疏于修行。一般人都认为，既然成了仙，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是很正常的事，其实大谬不然。神仙只不过是能够以气的消耗来抵消这些不利影响罢了。在这件事上，吕洞宾和济公还稍微强点，但孙悟空迷上了网络游戏，经常没白没黑地泡在网吧里，修行下降得更厉害些。今天，他突然感觉自己有降级的危险，就慌里慌张往仙界赶，结果果然发现自己开不了仙界之门。若不是为教训吴戈掏出拂尘，想起这个法宝里还有个几千“特沃姆”的气，那他今天就得靠徒弟替他开门，那可就糗大了。
当然，开不了仙界之门也不是就绝望了。气场低于五万“特沃姆”照样神通广大，照样长生不死，修行一段时间气场上去了照样能回来。但是，在凡间修行的进度远远赶不上仙界，所以神仙都非常注意在降级之前赶回来。孙悟空在网络游戏里陷得太深，这回可算得了个不大不小的教训。
孙悟空站起身来。当然，照理他应该多修炼会儿，最好是干脆修它个十天半月再说。但他还惦着玩网络游戏，十天半月后自己的级别可就跟不上了；而且既然已经进了仙界就不必急于一时，他可不愿意让吴戈在旁边看他这副狼狈样——师道尊严还是要维护的。
“你今天修行了吗？没事到外面瞎跑个啥。”他严厉地问。
“我……小小要我……”
“唔？孙道友说话中气怎么如此不足，出了什么事？”
吴戈还没来得及说完，一个清润的嗓音就在孙悟空背后响了起来。
孙悟空脸sè变了，吕小小也是一脸恐惧。吴戈望望孙悟空又望望吕小小，不知所措的目光最后定在孙悟空身后那个如济公般矮小干枯的小老头身上。
虽说象济公一样矮小干枯，但此人比济公要受看多了——至少不象个拾荒的。说实话，还很有那么几分一派宗师的风范。不过jīng于望气的人见了此人绝对会望风而逃，连吴戈都看出此人身上有点什么让人莫名恐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