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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浮云奔浪     霹雳之丹青闻人txt下载     霹雳之丹青闻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五章 半边分

    “别动手。”闻人然连忙叫停:“蝴蝶君反正你又用不到这个钱,与其触景伤情还不如给我用呢。”

    “吾辛苦了这么多年,什么叫吾的钱合该给汝用?”

    “唉,我都收起来了,要打的话我现在也不惧你,何必呢?”

    “够自信哦,吾到要试试汝现在的斤两,嗯?有人?”蝴蝶君方yù出刀攻上,突然蝴蝶谷外面传来嘈杂之声。

    闻人然可不知晓如今会有什么人来找蝴蝶君的麻烦,不过刚巧拆开话题问:“哟,是什么人找你来了?”

    “随吾来一观便知。”蝴蝶君一步一步地走向谷外,边对闻人然道:“人的名气太大也是一种麻烦啦,像吾这般出名之人,肯定会有很多人想要拜见吾,一观吾之尊容。汝这种江湖小虾米,差太多。”

    “看你的媳妇脸?”

    蝴蝶君闻言心头一怒,想到了黄泉赎夜姬,泄了口气道:“汝要是再如此说,蝴蝶斩会让汝漏气哦?”

    “知道啦。我跟你讲啊蝴蝶君,只要你把那些钱给我,我保证若干年后,你一定会和公孙月她幸福美满在一起哦。”闻人然依旧不忘骗钱大业。

    “汝以为蝴蝶君傻?等打发了这群妖道角,汝不把钱还来,就得和蝴蝶君死过。”

    “唉~,我可是半个神棍出身呢蝴蝶君,不信你看。”闻人然随手催动法诀,太极八卦符印在手指间来回转动、流光闪烁。

    这般法术印记,即便不是道家玄门正宗,也肯定与堪舆方术有关之法术,蝴蝶君见状微疑道:“那汝方才说得当真?”

    “真!怎么能不真!我可是豁了好大心力才替你算了姻缘,你可别不信啊。所以那些钱你就当是酬劳好了。”

    “……哪有要那么多钱的游方道士,最多十分之一,剩下的钱汝还得放回yīn川。”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蝴蝶君松了口。只是还是很肉疼啊,不过为了公孙月也就忍了。

    “如此也好。”要再多怕是蝴蝶君就要和自己翻脸了,闻人然还是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免,汝还未说吾和阿月仔未来如何呢?吾怎么可能这般轻易就把钱给汝?”

    “嗯,还有好些年你们都会维持现在这样不远不近的关系,不过会因为某个变故的发生,你们历经磨难,最终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闻人然回忆了一下,应该是这般没错。不过东方鼎立都死了,或许会更加顺遂一些也说不准。

    “变故,什么变故?”蝴蝶君对历经磨难很不满意。

    闻人然鄙视道:“我怎么可能什么都说出来,都说了那就不准了呀,还是说蝴蝶君你不想和公孙月在一起了?不过放心,到时候有我在,一定让你们好好在一起,否则我那几万两做媒的钱不就打了水漂?”

    “有理,汝一定要好好帮我。”蝴蝶君听闻人然这么一说,确实如此,嗯……那些钱就当还给他的就是了。

    “时间还早,天时未至,你急什么。我们现在还是料理掉外面那帮子人才对。”

    提到外面的人,蝴蝶君也颇为头疼地道:“汝说那个什么金阳圣帝关足天是不是有毛病,没事非要吾替他去做事?”

    “嗯?关足天?”

    蝴蝶君颔首道:“对呀,就是最近北域最呛的那两个之一,可惜手下能人又不多,以本蝴蝶高人一等的眼光来看,过不了多久他就要惨惨惨。先不谈蝴蝶君对称霸武林无兴趣,就算是有,蝴蝶君这么个生意人,也不能做赔本买卖不是?”

    金阳圣帝关足天,被命七天用来化解太黄君波幻迷掌的可怜沙袋……蝴蝶君你看人的本事不差啦。

    蝴蝶谷外,明揭善恶半边分与五尖珠圆流带着一群手下将yīn川蝴蝶谷团团包围,半边分非主流的半边绿发造型实在是很显眼,闻人然老远就见到了他……又是个和一线生同志搭线的傻鸟。

    “蝴蝶君,我们已经来了很多次喽,如果你再不愿意加入地中堡十三圣殿,休怪圣帝无情!”

    “哦?本蝴蝶倒想要看看你们能怎样个无情法。”蝴蝶君手指敲打在蝴蝶斩刀鞘之上,轻蔑道。

    “哼,圣帝请你去是看得起你,别以为北域只有你这么个杀手才是高手,我身边便是号称北域最恐怖杀手的圆流。蝴蝶君你若是不怕xìng命不保,大可试试。”

    蝴蝶君啐了一声道:“最恐怖的杀手又怎样?又不是最强!”

    圆流走上了前,头型有些古怪,头中间往上突了一点,两道直立的竖眉,标准的地中海造型,一双大眼怒睁,看上去年岁已经不小了。

    “蝴蝶君要试一试老朽的无影斩?”圆流祭出五尖珠,心中愤懑难平,即便你蝴蝶君真有通天之能,也不该如此瞧不起人。

    “哦?老头,本蝴蝶看你路都走不稳,还是免逞强回家养老的好。”圆流这样的杀手还真不放蝴蝶君在眼里,毕竟圆流作为杀手无影斩强调的是杀人无声无息,如今他在明处,一身功夫不知打了多少折扣。蝴蝶君虽然接杀人的买卖,可是都是硬拼硬的真功夫。

    “夸口!看我无影斩。”圆流怒喝一声,身形瞬间消失原地,在蝴蝶君周身闪动,五尖珠处处逼向蝴蝶君周身要害。然而蝴蝶君不偏不倚,刀不离鞘,格、挡、挑、拨应付自如,无影斩破得轻松利落。越是战,圆流越感压力,额上冷汗涔涔。

    蝴蝶君挑了挑额前的金发道:“就是这样?再不退,那可怪不得蝴蝶君不留情面送汝等上仙山。”

    “且慢!”半边分急忙喊停,可不能让圆流折在此地,否则圣帝怪罪下来,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圆流见状,连忙抽身速退,回到半边分身后。

    蝴蝶君眼睛斜视着半边分道:“汝这个人头发留一半,胡子也一半,本蝴蝶也用半边眼睛看汝,有话快说,否则赶紧给吾滚!莫脏了蝴蝶君的蝴蝶谷。”

    半边分咬了咬牙道:“好好好,蝴蝶君,你就等着圣帝亲自来踏平你的蝴蝶谷,我们走!”

    言罢,半边分带着圆流离开了yīn川蝴蝶谷,来时声势赫赫,走时灰头鼠脸。

    “关足天……很厉害?”蝴蝶君看向闻人然问。

    “你不是北域地主?问我我怎么知道?”闻人然想了想道:“不过我看他手下也没什么人能对你造成威胁了,圆流那样的应该都不多。”

    “切,那还威胁本蝴蝶,真是扫兴。”蝴蝶君本以为有了趣味的挑战,谁知也就这点程度,意兴索然地道:“如此看来这帮人亦不会再来蝴蝶谷触吾的眉头。”

    闻人然颔首道:“应是如此,要是因为你一个人圣帝关足天就亲自来,我看他抹不下那个面子。他那个人好大喜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蝴蝶君对此不大在意:“来又何妨,来了蝴蝶君便要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对了,汝还是赶紧给吾把钱放回原地,只准拿该拿的那部分。”

    “嗯,那个没问题。对了蝴蝶君,你知道指天树在哪么?”

    “指天树……百里飞首?活杀留声?”蝴蝶君听闻人然这么一提,想起了那个人问:“你找他做什么?相杀?我倒是听说过,好像手上功夫还算不弱。”

    “我就是想试一试他活杀留声的剑气,你知道的话就告诉我罢。”

    蝴蝶君道:“指天树到处移动,在哪我也很难说,不过百里飞首根据地羽毛谷我倒是知晓地方,汝要是想去,吾把路观图给汝便是。”

    “多谢。”

    PS:孔雀令那段剧情就省了……谈素又没受伤,完全没意义。而且素还真没那个动机被天雷轰死,剑魄会有变动,也就说一下。

第二十六章 单锋无尽式

    空无的荒凉原野,放眼望去,低矮的天空似乎也蒙上了尘埃,带着永不褪去的黄褐sè,照着干燥的枯草丛。闻人然在北域行迹数rì,按着路观图行走,到了这么一个地方。此处原本是孔雀王朝的一部分,在孔雀王死后,水道干涸,无人治理。

    闻人然经过破落的村落,龟裂的土地里有人耕种,挣扎着在这片贫瘠的土地求存。闻人然来到村后的荒野,许许多多地人聚在此地。

    远远望去,万头攒动中,许多人双手持着香火,对前方遥拜。那是一株巨大的树木,宽有十人合抱,盘根错节的底部,粗大的树根纠缠在一起。极目望上看去,只能看到高入云霄的一个黑点,实在是难以窥测这株巨木有多高。

    闻人然拉过一个男村民问道:“小哥,你们为什么对着一个大树拜个不停?”

    那男人打量了闻人然一眼道:“这位大侠,您是外地来的,没听说过妖树的事迹?”

    百里飞首而已……哪有什么事迹,不过闻人然也不怕耽搁这点功夫,也就点点头:“还请小哥明言。”

    “我跟你讲啊,这妖树几年前飞到此地,天要降祸了。而且,树下经常有尸骨,你说可不可怕?”

    旁边村民听到他们的话,也跟着插嘴道:“我听过树下的人头开口说话,太恐怖了……”

    “妖树肯定是妖怪变得,专门害人,吸人jīng气,等它害死一百人就会化chéng rén形了。”

    “是啊是啊,所以我们专程请了道爷来拜。”

    闻人然顺着村民指的方向看去,一个披头散发的道士,建了一座七星台,挥舞桃木剑,摇头做法:“咄!树妖不得乱世,今将吾拘来,去见老君者也!”

    紧接着一剑砍向指天树。“火攻邪灵,炼化妖魔,收!”

    银光一闪,起火的符纸还没烧完,一颗人头就滚下了七星台。道士的头掉到地上还在叫嚣着:“收、收、收!”

    闻人然心头一凛,这就是活杀留声的功夫,确实有些门道。众村民见状,顿时一哄而散,只一眨眼,指天树下便空无一人,只有满地灰屑、余烟袅袅。

    “最利单锋剑,变化无尽式;应声人头断,百里飞首级。百里飞首,活杀留声的功夫确实不凡。”闻人然手中法诀一掐,金sè闪电在指尖跳了几跳,没入树身当中。

    “雀鸟鼓翼叹,指天槐梧木,鹰雕栖不敢,长年守孤独。”一道诗号伴随着耸入云天的巨木阵阵金光传出,无法分辨是由树的那个部分发出,更加显得气势万分。

    “阁下何人,找吾何事?你专程前来,若不说出你的目的,只怕真气即将散尽,呵呵呵……”

    闻人然稍稍运功抵御百里飞首的内力,沉声道:“来此地自然是想要讨教几番,毕竟百里飞首你的功夫,我还是很有几分请教的兴趣。”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

    “口气大不大我不清楚,不过你徒弟宇文天死在我手上倒是真。”

    “哼,宇文天我早就不承认他是吾之徒。不过你能杀他,还算有些实力。”树身中传来一声冷哼,百里飞首狠声道。

    “那么,百里飞首你愿意接受吾之挑战了?”

    “只要你能飞过指天树,百里飞首便算你赢。”面对闻人然,百里飞首不敢大意。方才说话间饱含真力,眼前之人却不为所动,看来确实有几分底气。

    闻人然拍了下手笑道:“也好,不过你我赌局总得有些彩头,否则岂不无趣?”

    “你要如何?”

    “我若是赢了,你便自行去公开亭为命九如一家谢罪如何?”本来闻人然只是试剑,只是忽而想到命九如一家的血案,也就定了此番心思。

    百里飞首沉默良久,树身陡然颤抖大声道:“看来阁下非要与吾过不去喽?”

    “人总得为自己过往所做之事付出代价,百里飞首你好歹也是一代单锋剑法的创始者,难道连这点气量也无?”闻人然哂笑一声。

    “如此,你要付出xìng命的代价!请!”

    “请!”

    闻人然仰首望着指天树的顶端,说是越过,那自然不是飞过,否则对闻人然来说便无意义了。闻人然提神纳气,真气纳入丹田,力道尽凝腰身,足若乘羽轻轻一点地面,犹如离弦之箭,直冲天际。闻人然身形拔高往指天树顶望去,陡感一股凌厉剑意盘旋于指天树顶。就在闻人然要越过指天树顶之时,绵密剑气连绵不绝袭来,冷寒刺骨,一剑连着一剑,剑招无穷无尽,正是百里飞首所创单锋无尽式。闻人然人在空中,无处借力,丹青见出鞘击散百里飞首连环剑气。

    闻人然人往后退去,立于空中道:“单锋无尽式,果然有些门道。”

    “你之剑法亦是不差,再试我活杀留声。”话刚落,指天树顶之剑气冷然杀至,较之方才,虽不如单锋无尽式无穷无尽,却胜在威力巨大,速度更快百里飞首之前听闻人然提到命九如,就不愿让其活下去了,此事实在是不能让外人知晓,否则自己绝不好过。

    闻人然躲闪之间,犹有余力,逼近指天树近前。百里飞首不现身,这般打下去也无意义。闻人然望见足下干涸龟裂的大地,对着眼前的指天树道:“百里飞首,现出真身罢。”

    “那得看你有无这个本事!”

    “天听吾敕·龙神速召。”闻人然口吟八字,原本苍凉无边的天空突现乌黑云层,铺天盖地笼罩方圆,一道黑红龙形自天际速降,直击指天树本体。

    百里飞首心呼一声不妙yù要离开,可惜指天树何等巨大,完全躲闪不得,只能硬接这道迅若奔雷的法术。百里飞首一声怒喝,指天树发出淡淡白光,发出轰然巨响。顿时指天树消失当场,出现一个高瘦老者,一身褐sè锦衣,灰白sè长发乱蓬蓬垂在脑后。

    “没想到阁下还jīng于法术,难怪不用剑术与吾一分胜负。”

    闻人然好似没听出百里飞首口中讥讽之言,只是伸出手接住低落的雨水,轻笑一声道:“我用法术只是因为我不喜欢干旱的地方,顺便帮帮这个贫穷的村落也算是一番功德。既然你已现身,你我当可剑上分个胜负了。”

    “好!”百里飞首抽出单锋剑,抢先攻上,眼前人就凭方才拿手法术,就小看不得。自己自是不能落于人后。闻人然丹青见横胸一挡,执剑之手顺势一推划下百里飞首颈部。百里飞首身形后仰,躲过这一剑,同时单锋剑招应运而出,环环相扣攻向闻人然。闻人然左手二指夹住剑锋,百里飞首一旋身,二人身形凭空翻滚,力求一线先机。

    数十招匆匆而过,闻人然内心有数,一番印证之下,单锋剑招却有不凡之处,远远超过宇文天。这是除了叶小钗,闻人然此番第一次在江湖中对上成名剑者,此行倒是不亏。

    百里飞首见僵持不下,往后一退道:“接我最后一式,飞虹千泻。”

    飞虹千泻乃是百里飞首此生最强有一招,将单锋无尽式与活杀留声相结合,无穷无尽的剑招配上神速地快手。闻人然双眼微凝,一边应招,一边觑隙破敌。百里飞首招数虽是又快又密,然而对于发在意先的闻人然,根本毋须去识别,身体的本能自会随机应敌。片刻之后,闻人然察觉百里飞首招式之间破绽之处,一剑刺了过去。顿时,百里飞首手中单锋剑应声而落。

    “你输了。”

    “又如何?”百里飞首仍旧有些不可置信,却还是硬气了一句。

    “三rì后,公开亭我会等着你践行诺言。”闻人然收剑入鞘,背身而去。除了印证剑法,闻人然此举自然也是为了吊出某个人,不是黑发假慈郎命七天,而是罗网乾坤崎路人。

第二十七章 罗网乾坤

    闻人然当天就赶到了公开亭,之前留话,闻人然内心并不认为百里飞首会依约前来承认罪责。最有可能的还是去找过去他的同伙一起来围攻自己,以图解决后患。闻人然将当初谋害了命九如一家,图谋七叶神兰和金龙珠的那几人名字写在一张纸上,然后贴到了公开亭榜上给众人观示。

    “如此就好。”闻人然拍拍手,这样做应该至少能引起命七天和崎路人的注意了。

    公开亭前每天总有许多看热闹的人围观,一个背着铁剑的江湖客说:“听说了吗?南方无敌太阳盟那个叫普九年的军师,被刀狂剑痴砍成重伤了啊!我们中原暂时无事喽。”

    “早就知道了!我还听说那个金少爷不满意权利都被普九年抓在手里,也偷偷跑出来了。之前不晓得谁把童颜未老人杀了,齐天塔没用了,现在太阳盟也玩完,真是我中原之幸。”另外一个路人连忙插话。

    “我听你们在放屁!”秦假仙跳了出来道:“你们知道什么,叶小钗跑过去跟素还真定孤枝去,打了几天几夜,围观的人都上了仙山!现在中原武林啊,没了素还真之后顿时陷入危局,只能靠我中原不败大侠秦厉害挽救危局!”

    “对对对!秦假仙说得对!”

    闻人然有些奇怪地看着跟在秦假仙身后的孔飙达,现在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欧阳上智一死,命七天怎么会去把孔飙达爆体?难道以后还真要变成四口组?

    “秦假仙,好久不见。”

    “啊,是你!”秦假仙看见闻人然脸sè一变喜道:“你来公开亭做什么?素还真现在要遭喽,快跟我走。”

    闻人然摆摆手,不准备去见素还真道:“放心,素还真命大的很,我们死了他都不会死!”

    “唉,你不清楚,当时叶小钗上门寻仇,素还真破例解封了紫虹剑,现在要被一剑万杀找上问罪。”

    解封剑法,闻人然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对象是叶小钗,一剑万生应该没那么大火气。

    “放心好了,如果对象是叶小钗,一剑万生和叶小钗仇怨极大,我想一剑万生不会拿素还真怎样。再说了,素还真一张破嘴你还不清楚?”

    “好像也对?那就好。”秦假仙往公开亭贴告示的地方看了眼道:“你刚才贴了什么告示……嗯,命九如又是哪个乖孙。”

    闻人然笑了声道:“嗯,既然碰到了,那就麻烦秦假仙你一下。”

    “说吧,你是素还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有什么事,包在我火龙神探秦厉害身上,一定办到!”

    “江湖中有出现一个黑发照世明灯吗?”

    “有哦,不过那个白头发的不见了,我还以为最进比较流行漂染,照世明灯也赶时髦,故意换了个发sè。”

    “那好,如果有他的消息,还请告知他我这告示上的人名。”这样应该能更快勾起崎路人的兴趣了。

    “没问题,孔飙达,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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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天后深夜,公开亭上,百里飞首陡然现身,一言不发一剑便向闻人然刺去,闻人然格挡住杀招,袖袍一挥,驱散无形之毒,冷声道:“百里飞首、千手毒王你们来了。”

    “送上阎王客,十指运作间,召唤无常魂,皮毛口舌传。哼哼,百里飞首找我我还不信,没想到还真有不怕死得把当年的帐给翻出来。”千手毒王头发上竖,满脸皱纹,年岁甚大,也难怪当年为了七叶神兰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小子,今rì公开亭便是你的埋骨之所!”百里飞首单锋剑邪指地面,冷声道。该死的家伙竟然真将名单贴在公开亭上,以后怕是有不小麻烦。

    闻人然不以为意道:“百里飞首你摆下如此阵仗,是要与我分个生死?”

    “你敢乱讲话,吾为何不能要你的命。”百里飞首不愿多言,与千手毒王对视一眼,二人同时攻上。千手毒王配合着百里飞首的凌厉剑势,无形之毒觑隙而上。

    闻人然不敢大意,剧毒之类的东西最是麻烦,一个不慎就会yīn沟里翻船。千手毒王武功根基虽是远逊百里飞首,但这身毒功委实不可小觑。

    月黑风高,丹青见与单锋剑交接数下,乍现淡淡寒光。闻人然左手一记掌刀逼退百里飞首,丹青见倒转剑身刺向从身后偷袭的千手毒王。

    千手毒王洒出一把无形之毒,人往后急退。闻人然气贯剑身,剑气击散近身毒气。百里飞首抓住时机,活杀留声剑气使出,直取闻人然要害。闻人然一声冷哼,握剑之手应对袭身剑气,左手连环数下,随风点穴击打百里飞首周身要穴,逼得百里飞首只得远远退开。就在二人还要攻上之时,一只硕大的布袋从天而降,阻绝了二人进路。

    “有帮手,速退!”百里飞首见机不利,急忙高喝一声,施展轻功离开公开亭。千手毒王自是不敢一人留下,喷出一片毒雾遮掩身形,匆忙离开。

    “乾坤袋外挪乾坤,嘻游江湖不染尘。”空中硕大布袋小了些许,伴随一句诗号,一个年轻人从暗处走了出来。这人穿着白衣,披着蓝披风,一头黑亮长发,面容俊俏,一双锐利地眼深藏慧sè,方才的布袋此刻被他背在了身上。

    “罗网乾坤崎路人。”闻人然看向来人。虽是问句,却用了肯定地语气,如果这么明显还认不出来,那还真是白活了。

    “正是在下,阁下与命家有何关系?”崎路人内心存疑,当年之事知者甚少,眼前之人是如何知晓?

    闻人然笑了笑:“我和命家没有任何干干系。嗯,要是说只是因为想见见你,才故意在公开亭贴告示你信不信?不过你的动作还真是快啊。”

    “见我?崎路人可不知何时与阁下有了交情。”崎路人暗中jǐng惕,毕竟自己从集境偷偷来到苦境,若是被有心人知晓,自己必将身处不利之境。如今大仇未报,可不能被擒拿回去。

    “别紧张了,我这个人做事从来就没什么理由的,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就连要见见你,也只是一时起意。”

    “哦?不知阁下找我何事?”

    这?光想到见崎路人了,可是找他该做什么闻人然还真没什么主意,思索片刻道:“魔龙天虎之争。”

    “阁下看来知晓不少事情,不过天虎魔龙尚未到那个时机,毋须介怀。”崎路人听闻人然提到此处,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有关集境之事,转缳余地就大得多。此人武学根基不俗,崎路人也没取胜的把握。再则天虎魔龙之事,知晓之人虽是不多,但也总有例外。

    “嗯,这个我知晓,不过有个人我想崎路人你一定很感兴趣。”

    “何人?”

    “灯蝶修万年。”

第二十八章 偶遇

    “说,你究竟是谁?”崎路人手中的布袋束成条状,大有一言不合就要使出龙尾缠的架势。对于修万年的名字,崎路人有种超乎常人的执念。沉着善断如他,也不免有些急躁。若是闻人然不能给个解释,便是拿下逼问也非是不可。

    闻人然没有在乎崎路人的威胁道:“我和照世明灯是朋友,听他讲过一些事情。”

    “照世明灯……阁下还请明言。”崎路人一直怀疑照世明灯便是灯蝶,不过眼前人既然当着自己的面提到修万年,想必照世明灯和灯蝶之间尚有蹊跷。

    “照世明灯曾经是天蝶盟之人,不过并不是你所想之灯蝶,而是二盟主灵蝶。不过早在多年前,照世明灯便已经离开天蝶盟了。”

    崎路人哦了一声道:“阁下为何如此清楚,又与天蝶盟是何关系?崎路人并不认为照世明灯会将这些事情告知一位普通的朋友。”

    “某种意义上算是生死之交。”闻人然与照世明灯相识之rì虽短,但好歹一起面对过童颜未老人,说上一句生死之交倒也算不得骗人。

    “还有一个问题,既然朋友你说照世明灯不是灯蝶,那么真正的灯蝶呢?他人在何处?”

    闻人然可不能现在就告诉崎路人,灯蝶之实力应是在此刻的崎路人之上,毕竟能够扮演半尺剑多年而不被一页书察觉,修万年的武功根基以及智慧皆不可小觑,就算是自己为没有必胜的把握。

    “崎路人,就像魔龙天虎未至天时一般,灯蝶修万年也未到他现世之机。”

    “……那要等到何时?”崎路人私自离开集境,时时刻刻皆如芒刺在背。

    “天虎魔龙相斗之刻。”

    崎路人叹了口气道:“还要那么久么,如今崎路人看来也只能先助命七天处理关足天之事。”

    “命七天那是你的事,今rì既然已经与君一会,易某心愿达成,便该告辞了。”

    “只是为了我见一见吾?崎路人对照世明灯尚未完全打消怀疑,朋友这样好吗?”崎路人虽是听了闻人然的话有所意动,不过也不会被一面之词所打动,最多对照世明灯之调查有所收敛而已。

    “够了,你我不过初识,你能够对我有这一丝信任,易某已经很满足了。”闻人然对崎路人抱拳一礼道:“我也是时候离开了,过不了多久,你我终会再会,请。”

    崎路人朗声道:“朋友尚未告知姓名。”

    “下次,下次。我啊,现在要到处转一转,正事不谈!”

    “哈,那便下次再会。”崎路人轻笑,真是个有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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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城,满地尸骸,然而残余之人依旧前仆后继地涌上,遍地凄凉之景。

    “荒城消灭完成,走吧。”天sè又黑转白,汲无踪对着另外两人道,此番听君之令前来铲灭荒城。只是一番杀伐之后,似感不对,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飘舟神隐与紫宫彤麟聚集到他身旁,飘舟神隐沉声一句:“若是有漏网之鱼又该如何?”

    汲无踪一扬手道:“无妨,吾留下便可,你们回去通报君一声。”

    “好。”飘舟神隐与紫宫彤麟两人轻点头颅,飘然离去。

    汲无踪待在此地,静候荒城余孽。片刻之后,一个黄白衣衫的背剑青年从外围行至此地,汲无踪掩盖在兜里面纱下的双眼,透过缝隙打量了一下来人……应只是个过路之人。

    闻人然也没想过,到处走走也能碰到灭门的事情。这个地方是何处闻人然一开始也不知,不过站在眼前之人是谁闻人然认不出来那可就是傻了。

    “汲无踪?”

    “嗯?”汲无踪内心一凛,自己这个装束,不该被别人认出来。此间之事关系重大,不得已也只好除了眼前青年了。

    闻人然话说出口方感不对,怎么当着人家做坏事的面喊出了人家的名字,打人打脸这不是逼着人家动手杀人?。闻人然顿时jǐng惕在心,丹青见瞬间紧握在手。

    “不差的剑,可惜了。”汲无踪赞了一声,眼前青年手中剑一出鞘,就有凌厉刀剑之气刺来,剑道之上有此造诣实属不易,不过既然撞见了此间之事,说不得也只好分个生死了。

    就在无踪剑出鞘之刻,荒城之地再现三人之影。带头走来的是个灰发老者,开口便问:“为何来荒城杀人?”

    “你们是荒城之人?”汲无踪暂时放下对闻人然的杀机,转身道。

    废剑忘残年应了声正是,月漩涡见眼前炼狱之境,正yù动手,箫中剑拦住走上前来问:“杀人总有罪名,荒城犯了何罪,需要灭尽无辜人士?”

    “城主萧振岳密谋yù杀英雄帖所请武林人士,有意吞并各大派门,屠杀生灵。”

    箫中剑心头一怒,双手手一挥:“绝无可能!”

    忘残年啐了一口道:“真是疯话连篇。”

    “吾父人呢?”

    “无可奉告。”

    “除非你们给出吾父yīn谋之证据,否则今rì别想离开。”

    汲无踪心头微疑,难道君他……不可妄自揣测,汲无踪转身yù走,月漩涡与忘残年越至身前拦路,汲无踪一声无奈:“吾要回转了解其中详情,还请让开,莫要相逼。”

    月漩涡冷冷道:“杀害无辜之人者是你们,究竟是谁逼谁?”

    “你们三人都是这个意思?”汲无踪看向箫中剑。

    忘残年大声道:“他的意思就是我们的意思,我们三人同进退。”

    “哦?我欣赏有气魄的人,你们三人一起上,还是一人代表?”汲无踪冷声一问,回头看向闻人然道:“你也一并,算作第三方,汲无踪又有何惧?”

    “呵,易某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闻人然胸中有股难以抑制的战意,汲无踪的剑法造诣绝对算得上是高深莫测,难得碰到根基剑术都可能强过自己的剑者,怎能放过这个机会?

    箫中剑疑问道:“荒城一方由吾一人来,不过尊驾是?”

    “过路的,因为撞见了此事,成为要被灭口的对象。”提到这个,闻人然也很无奈啊。

    箫中剑颔首道:“原来如此,在下萧无人。”

    汲无踪口中轻念数声:“萧无人,你呢?”

    “易闲愁。”

    “我给你们三招的机会,祈祝你萧家后继有人,也希望你有那个命活下来。”汲无踪背手而立,无踪剑腾空而上,立在头顶,泛出淡淡剑芒。

    箫中剑利剑上手,闻人然道了一声且慢,解开背后剑袋,将神剑抛给箫中剑道:“生死之争,由不得你我,你手中之剑不行,我的先借你。”

    “多谢。”箫中剑并非矫情之人,接过神剑挥舞数下道:“好剑。”

    “神兵。”汲无踪亦赞一声。

    “多言无益,看剑,秋剑萧瑟。”箫中剑神剑虚立身前旋转片刻,周围狂风大作,不绝剑气汇聚周身,右手握剑简单挥出,一道无匹剑气逼向汲无踪,沿途之上草木皆摧,泥土翻滚。

    汲无踪右手在空中拨弄两下,口中吟道:“五行剑招·一步千仞!”

    顿时头顶无踪剑乍现白芒,逼命剑芒直取箫中剑。闻人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时机,汲无踪此刻可比预期地要狠手地多,毕竟此刻他可是面对着两个人。稍有不慎,便是逼命之危。

    “一夕轻雷落万丝。”闻人然手中丹青见之上,乍现一道水龙飞出缠住汲无踪的剑芒,消磨剑招威力,箫中剑见状功力再催,第一剑顿时击破阻碍,凌厉剑气袭向汲无踪近身,一时之间攻守逆转。

第二十九章 秘法

    “不差,千山破rì。”汲无踪面对近身剑气,右手执剑,身形转动间扑向箫中剑本人,绕身剑气犹若旋风,刺人生疼。箫中剑不敢大意,心知面临大敌,秋雨潇潇纷飞之中,且战且退。就在汲无踪要破除此招之刻,闻人然抢到箫中剑身前必经之路,如临秋意使出一阻汲无踪去路。

    “好剑招!”汲无踪轻赞一声,能够创出这等随心剑招者,必是当世剑界顶峰。汲无踪虽是心头微凛,手头动作却未放下,二对一,三人剑招相对,各自震退数步。

    闻人然见机不可失,丹青见当空一划:“天地寂寥山雨歇。”

    天空一道惊雷击落,伴随阵阵水雾氤氲之气,如同云雾飘渺袭向汲无踪。

    “来得好,你们二人接我第三招,剑起江湖平rì月。”汲无踪第三招毫无保留,二人联手便毋须留手了,汲无踪腾空而起,满天乌云密布,铺天盖地的剑气有如实质,形成一道巨大气剑,直指二人。

    箫中剑思及萧振岳过往所言,心神瞬变,双手紧握手中神剑,催动天之见证。但见天空云气涌动,拨云开雾,似有一柄利剑萦绕其间。

    闻人然箫中剑二人合招相抗,汲无踪身前擎天气剑竖劈而下,三招相对。闻人然剑势不断弥补天之见证此刻不足,同时抵消汲无踪剑招威能。然而汲无踪终究更高一筹,天之见证,破!汲无踪剑气虽是减弱数分,但仍旧逼面而来。闻人然手掐法诀:“神华天罡。”

    一道气墙拦路,阻隔汲无踪剑气,闻人然趁势拉着箫中剑,退。须臾之间,法术被破,残余剑气在大地之上留下深痕,尘埃翻滚。

    “天之见证,千古难遇的好招。”汲无踪收剑入鞘,背于身后道:“可惜你修行之rì尚欠,手中神剑虽利,却不符合此招意境。”

    “败便是败,何必多言,萧无人不是不服输之人。”

    “好傲骨,等你修成天之见证,吾会期待再与你一战。”汲无踪说完看向闻人然道:“论剑法,你如今不是吾之对手,但若加上法术,你吾生死难料。不过作为一个剑客,吾还是期望能够与你在剑道之上分个胜负,莫要再分心了,来rì你我一定要分个高低。”

    “我知晓。”闻人然苦笑一声,自己那大几百年几乎都是在学法术,剑法走得是野路子,也就最近几十年才迈上了正轨,比不上汲无踪亦是理所当然。无踪剑法果然名不虚传。虽是仅仅三招,却又胜过百里飞首不知凡几。

    汲无踪长笑一声道:“今rì吾不杀汝等,吾会期待来rì再战。”

    箫中剑拦阻问:“吾父他人如何了?”

    “此事,吾会回转问个清楚,就此别过。”汲无踪淡然一句,负手离开。

    箫中剑望着汲无踪离开的身影,低头看了眼手中神剑,轻叹一声将其递回给闻人然道:“此番多谢朋友相助,萧无人感激万分。”

    “免了,我一个人碰到汲无踪也很危险啊。”闻人然接过神剑,将其装回剑袋道:“就当是大家互相帮忙好了,无须挂怀。”

    月漩涡不善言辞,干涩地吐出一句:“就那样让那人走了么?”

    忘残年苦笑道:“不然还能如何,老二加上这位小哥都不是他的对手,为了荒城,也不能上去白白送死。”

    “我要上傲峰。”箫中剑沉默片刻道。

    “二哥你……”

    “不修成天之见证,又该如何替荒城这么多无辜之人xìng命讨个公道,现在的我实力还不够。”

    “喂喂喂,这个能不能待会再说,地上的尸体不用先打理一下么?让这么多人暴尸荒野可不好啊。”

    闻人然打断了这三个人的墨迹,上傲峰这件事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没经历过那些事,箫中剑就不会是那个剑神箫中剑了。

    忘残年目观遍地尸骸,心中悲痛之sè显露而出道:“也好,是该将众人遗体收敛入棺。”

    四人一番动作,从清晨忙至深夜,才将荒城无辜枉死之人的尸首入土为安了。过往人烟嘈杂地荒城,如今却是一片凄冷,正如它的名,荒凉寂寥。时值深夜,寒月照地,冷却人心。四人收拾完之后,只是安静地站在一起。

    “朋友,天sè已经不早,若是不弃,不若留在荒城休息一晚如何?”箫中剑不好意思别人帮完忙就让人家走,也就开口留人,反正现如今的荒城也没什么东西值得他人图谋。

    “多谢,不过萧无人萧老弟你干脆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就好了,好歹也一起干过架,难道这点交情也无?”闻人然笑言一句,想要稍稍缓和一下清冷的气氛。

    “唉,小兄弟叫易闲愁是吧,老朽名唤忘残年,废剑忘残年,可别记错了。”忘残年见状,拉过月漩涡道:“呐,这个是我们三人当中的老幺月漩涡。别看他冷脸,实际上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哦。年纪小就是这样,别扭地紧。”

    月漩涡见大哥拉着自己介绍给旁人,也就冷冷地对闻人然点了点头,没有答话。倒是忘残年对他的一番描述,让他很不乐意,回头瞪了一眼忘残年。

    箫中剑温声道:“如今荒城也没什么人,空出的房间甚多,易兄就随便挑一间罢。”

    “嗯,那我就先行谢过了。”闻人然其实不大想睡觉,也就问道:“萧老弟你家有什么藏书的地方么,平rì里我睡得很少,如果能有些书打发下时间就好了。”

    “老爷的书房内藏书甚多,要不就让老朽待小兄弟你去吧。”

    “那便有劳了。”

    “一起吧,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也没什么睡意,就一同去书房翻翻书,聊聊天也好。”箫中剑喟然一叹,如今荒城物是人非,哪来休息的心情。

    闻人然跟着箫中剑三人,走进了萧振岳的书房,书房内的摆设简单朴素,并没有大家族的铺张浪费,几排书架立在西侧,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种典籍。

    箫中剑对闻人然道:“这些便是家父藏书了,易兄就请自行观视罢。”

    “多谢。”

    闻人然在书架间来回翻看着,除了一些儒门典籍、普通的功法之外,一些杂七杂八地戏文也有。闻人然对儒门典籍不是很感兴趣,那些普通功法也瞧不上眼,都匆匆略过。至于《天之剑式》,怎么也不会放在书架上等着别人去看,再则闻人然也无暇分心了。闻人然在书架间转了转,一本四个字的书吸引了目光,《俱神凝体》?

    这书是不是很有用来着?闻人然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可以一人三化体的那个功夫。汲无踪有句话说得对,自己终究走得是剑道路子,法术只能为辅,若是能学会这个秘术倒是可以省不少事。不过秘法是箫中剑父亲所创,人家的家传,闻人然也不好意思当面翻阅,也就拿了起来对箫中剑问道:“萧老弟,这书我能看么?”

    “何书?”箫中剑几步走了过来,接过这书看了几眼道:“呵,俱神凝体虽是门秘术,但对我这种不修法术的人来讲也无什么大用,大哥和月漩涡对此也没什么兴趣,易兄想要观视还请自便,只要答应不传给外人就好。”

    箫中剑答应得爽快,闻人然可不愿意无缘无故欠了别人,别人的恩情总得记住。不过箫中剑不经过傲峰那一番磨砺,谁又能保证他还会是以后那个剑神呢?自己可不能坏了人家机缘,好心办坏事,闻人然一时之间也有些苦恼,拿不定主意。

第三十章 世事无常

    “萧老弟你大方是大方了,但是我很为难啊,白收别人的东西我可做不出来。”闻人然笑了笑,想要把那本书放回原处。

    箫中剑阻止了道:“与其放在老宅中蒙尘,还不如送给有用之人。”

    “只是我没什么好回报的,无功不受禄而已。”

    “就当是今rì易兄替吾荒城丧生之人收尸的回报好了,易兄何必拒人千里之外。”

    闻人然本就有所意动,大不了以后拼着把箫中剑从朱武手里救下也好,想了想就收下了道:“那就承蒙萧老弟你好意,再推脱就是我矫情不当你是朋友了。”

    “呵,朋友之间理当如此。”

    “萧老弟你以后有何打算?”

    “吾么,将天之剑式修成,寻得天之逸品,再为荒城无辜枉死之人求个公道人心。”

    “那我也只能祝你功成了。”闻人然此刻没什么太好的说辞,冷霜城之事现在没法处理,总不能当着冷醉的面说他老子冷霜城不是好东西吧。各人有各人的命,也只能期望箫中剑能够早rì成为武痴传人,练成天之剑式。

    忘残年从闻人然身后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唉,这样就对了。现在荒城就我和老二老三三个人,拿《俱神凝体》并无大用,还不如送给好朋友。”

    好朋友啊……闻人然内心苦笑一声,难道自己还要负责从黑桃手底下把老头子你救出来?那还真是个技术活。现如今的江湖这么乱,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是两说呢。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忘残年颔首道:“早该如此。对了,还没问你怎会来到荒城地界?”

    “苦境太大,我也不怎么识得路,凑巧就路过了此地,更加凑巧地碰到了这桩事。”闻人然本想四处走走看看,也没曾想就碰到了这茬。如今受人恩惠,俱神凝体于己有大用,那自己以后也只能涌泉相报了。

    “哈,那你运气真差,若是再早几步,岂不是要碰到几个人围攻?”忘残年苦中作乐道,方才收敛尸首,分明三种不同武功路数,若是都有之前那人的实力,荒城还真是要被灭了门。

    闻人然闻言一怔,倒还真是运气,若是书、飞、仙三人合力,自己肯定死得不能再死。

    “……”月漩涡也不说话,只是双眼透过打开的窗户,看着一轮冷月一人静默沉思。

    无声的月,在凄冷的夜映照着伤心的人,闻人然见三人一时无言,也只能轻叹一口气,低头看书,背完了还是把原本留在荒城,自己又没收徒弟,带一本秘籍在身上万一失落了可是大大对不起箫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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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闻人然离开了荒城,箫中剑也一同离去。离去的萧家少主立誓不求得天之逸品,不练成天之剑式绝不再用萧家之名。傲峰是他之危机也是机缘,闻人然不会去阻人道路,二人行至一处岔道就此别过。

    苦境是个广阔的空间,虽说号称是四境中人心最污秽之境界,但亦是资源最富足之所。闻人然几个月来东奔西走,倒是见识了不少稀奇事物,奇闻轶事。如此乱世,当然少不了路见不平的狗血戏码,倒是让闻人然养成了没事插一手的坏习惯。至于俱神凝体并没有着手认真去练,经过汲无踪的点醒,一心练剑的闻人然剑术jīng进颇为迅速,离脱去忆秋年的影子也只剩一步之遥。不过近rì来好似遇到了瓶颈,怎样都突破不了。

    西漠,魔剑道崛起之所,闻人然来此自是为了以后诛天之事前来打探一番。不过,闻人然没送死的打算,毕竟和五星天策并驾齐驱的诛天,可不是现在的自己所能招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只是,事情总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在民风粗犷的西漠行迹数rì,闻人然随手解决了几波流寇之后,今rì又见到了灭门的事。一个身穿黑衣之人,正在对一个聚落进行灭杀,聚落之内无人能敌,哀鸿遍野,死伤无数。

    “住手,阁下何故伤及无辜,不给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今rì怕是走不了了。”闻人然随手抽起一落在地上的一口刀,阻绝那人攻势。紧接着抢上前去,挡在身后众人身前。西漠还真是民风彪悍,哪里都在打打杀杀,难怪孤迹苍狼他家的西疆皇朝完全罩不住啊。

    黑衣人望着地上的刀,沉默片刻,眼睛陡转猩红看向闻人然疑问道:“汝怎会皇极天斩式?”

    “……”闻人然心一沉,不会这么巧吧,老天爷你玩我啊,老子才zì yóu自在潇洒了几十年,还被素还真使唤了不少天。怎么能这样也能碰到师兄,怎么能这般老是让自己碰到灭门的事!怎么刀无极你就今天来找《三玄鸣》了?不过,此时此刻还是先应付过去为妙,闻人然收刀而立,随口道:“此套刀法叫皇极天斩式吗?是我小时候从北域一处断崖之下的一具尸体上捡到的,跟着练了数十年,感觉还不错。”

    “尸体呢?”刀无极追问,刀身泛着白光。

    “没管他,让他自生自灭了。”

    “哦?那你之xìng命留之无用。”刀无极为了掩饰身份没用荒豹雷刀,既然不是师弟,还作践了他的尸体,那留此人xìng命作甚。刀无极神雷擎天斩随手而出,力劈闻人然头颅。

    唉,闻人然无奈只得应招,皇天之护对上神雷擎天斩,刀无极势沉力雄,闻人然灵巧以对,后退数步。刀无极一声轻咦,如此根基,再加上刀法路数,根本不可能在几十年内捡到一套刀法便能有如此修为,此人身份呼之yù出。

    “近千年的根基,进步如斯的刀法,师弟你还要装到何时?还是说你真是天纵奇才,连根基也能在短短数十年达到这般程度?”刀无极手中刀刃指着闻人然道。

    “我只是不信师兄你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而已。”世事无常,闻人然散去掩饰的妆容,恢复了原本的样貌。二人方才肢解,内力相交,闻人然便明白躲不过了。原来自己以前一直在担心这个,连本来面目都不敢露出在江湖行走,又怎能直面本心呢?此时此刻求生也好,斩却心魔也罢,自己似乎没得选,只能一战。闻人然苦笑一声,扔下手中的断刀,丹青见应声出鞘,斜指地面,沉声决然一句。

    “师兄,多言无益,今rì我也只能斩却他人亦斩我了!”

    “好个斩却他人亦斩我,是该让为兄看看,你躲着我这大几十年,手上的功夫有了多少长进。”

第三十一章 选择

    西漠夜sè,荒凉地风吹起黄沙飘洒,二人冷然对立,刀剑相向,各怀莫名心思。

    “动手之前,我想问问师兄你为何要这么做?”闻人然虽是心知肚明,但总觉得挑起邪影白帝和紫芒星痕之间的战斗完全无意义。要杀幼年啸rì猋,当场刀无极就可以杀了。要杀漠刀绝尘,作为和天尊皇胤差不多时期觉醒地强者,似乎也没太大困难。闻人然完全不明白刀无极如此作为,究竟是图个什么。

    “有些事如同你隐瞒吾一般,吾也不会告知你。再则,你如今是何立场与吾相谈?”

    “那些逃走之人,师兄你不会追了罢。”闻人然目光瞥见四散逃离之人,无奈地问。刀无极不愿明言,难道自己还能逼他?

    “吾要的东西已经到手,这些人不重要了。来,让为兄看看你如今的实力到了何种程度。”

    语毕,刀无极气运刀身,一刀斩落闻人然面门。闻人然沉着以对,丹青见顺势一挑,化解逼命之危。刀剑相交,二人空余的手,全力一掌轰然肢接,发出一声巨响,足下大地往外扩散龟裂。刀无极后退半步,闻人然落后三分。

    “你进步了,为兄甚为欢喜。”刀无极沉默片刻淡淡道,不知想着什么。

    “终是不如你。”闻人然一声苦笑,刀无极就算来到苦境重新开始,但炽焰赤麟觉醒之后修行也像作弊一般,即便二人年龄相差不过数十载,根基之上犹有几分差距。再加上刀法上的天分,若是刀龙开眼,自己也就只能靠着法术跑路了。

    刀无极丢弃手中朴刀,荒豹雷刀化出紧握刀柄,袖袍一挥道:“注意来,你若是大意,吾也不能保证你今rì能否活着离开此地。”

    “是么,不过我终究还是要谢师兄你一声,哪怕接下来便是生死之决。”

    “为了那个东方鼎立?伤吾天下封刀之人,自然要付出该有的代价,进招吧。”

    闻人然内心叹了一口气,如今也只能刀剑之中博xìng命了。闻人然足下重重一踏,旋身攻向刀无极胸口,西漠凉风化成荒凉剑气,正是忆秋年名招:忆·思秋化刃。

    “好招。”刀无极赞了一声,手中动作却丝毫未停,皇天之护应声而出,刀身游走身体四周,雄浑劲力将绵绵秋风搅散,随即一刀横砍。宝刀点拨之间,难挡难防。闻人然本就不愿被动挨打,借着刀招劲力,趁势后退一步。剑招一变,剑势轻灵如电,一击不中,立刻抽身而退。

    刀无极见状,刀走皇霸千秋,沉雄一击,裂地数十丈,霸道刀气困锁四周方圆。闻人然心知刀无极是逼着自己正面应对,不过此刻也无他法,只能剑起逍遥秋风,一身根基尽化无穷剑气,shè向扑面杀人刀气。两道气流相交刹那,互相冲击四散而出,摧毁周遭房舍。交战中的二人各退数步,四目对视,一时无言。

    “为何要让我?”闻人然不解地看向刀无极问,若是他全力出手,这一刀下去自己就算不是重伤,一番皮肉轻伤应是有的。

    刀无极道:“吾何时说过要杀你,跟吾回天下封刀,吾就饶你一命。”

    “我的个xìng师兄你还不明白么,免了罢。如果回到天下封刀,就是要我做今rì你做得事情,我可不愿意。”闻人然确实不是刀无极的对手,但刀无极又不擅长法术,逃命的把握还是有的。

    “今rì之事你不明白,也最好永远不明白。随吾回去,今rì之事只要你不透露,吾保证你xìng命无忧。”

    闻人然也不知该如何说辞,御天五龙之间的恩怨谁能说得清,自己一个外人确实没有插口的余地。不过仅仅为了活下去,就要回到天下封刀么?

    “抱歉了师兄,我有我的原则,让你失望了。”闻人然决然道,既然好不容易费尽心思求得了数十载的轻松自在,哪有回去过那种听命于人,打打杀杀抢地盘生活的道理。再说了……跟着刀无极还不如跟着素还真呢,至少砍得都不是妖道角。现如今跟着天下封刀,没前途啊。

    “这就是你的选择?”刀无极双目泛红,冷眼问道。

    “抱歉。”闻人然暗自jǐng惕,炽焰赤麟全力出手,自己也不能藏招了。

    “那就对不住了。”刀无极双手握住荒豹雷刀,竖立向天,勾动天际乌云翻滚。相谈无用,只剩最本能的杀。刀无极刀势不绝,闻人然连环应对。近rì来历练之经验,在生死相博中尽化剑招之中。刀,狠准力雄;剑,灵动轻巧。西漠夜间的凉风,夹杂几分秋意,卷裹着杀气凛然地刀。二人数十招须臾而过,不分胜负。

    “皇极神暴!”刀龙开眼,瞬间变快的身影,让闻人然躲之不及,胸腹之间乍现一道深痕,鲜血喷溅而出。闻人然足不后退,无锋隐神斩直取刀无极,力求一线生机。刀无极却是不闪不避,硬接这一杀招,毫发无伤。刀龙战袍……不过,还在意料之中。闻人然抓住接近刀无极近身之刻,手掌朝向刀无极头部,大喝一声:“朱雀敕令·离火开天。”

    手中灵力不断涌出,一道火凤成型尖声而唳,此时此刻,二人之间的距离成了最大的问题。刀无极当机立断,舍弃取命之机,往后速退躲开致命法术。朱雀之火落空,燃烧十里黄沙,泛起琉璃光芒。

    闻人然趁势运起凝元碎脉,暂时止住伤势,同时天地无吾·仙影迷踪的极招再出,空中顿现一道漆黑裂纹。闻人然跃入其中,心中虽感诧异,此刻竟能同时运用三招威力强大的招数,不过刀无极逼命之危还在,如今身受重创,只得先行逃离。

    “今rì之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师兄勿追了。”

    “勿追?罢了。方才是枫岫主人的法术,看来数百年来你倒是学得不少。”刀无极收刀入鞘,既然闻人然说不会告知任何人,他便还是念着旧情,再则已然追之不及,也就不逼他了。倒是枫岫主人的事情,暂时还需通知鄙剑师和弃剑师二人缓一缓,以免打草惊蛇。

    闻人然一路急行,转眼到了一条大江边上,却见大江之上,一叶孤舟随着江水流淌,清冷月sè之下,更添孤独寂寞。此地是寒月江?闻人然心中疑惑,突然不可抑止地呕出一口鲜红,自己的伤势已经压抑不住了,如今也只能暂时躲到江上。闻人然足尖轻点,瞬间跃至孤舟之上。孤舟上一个满脸沧桑的男人身着深褐衣袍,一头散乱地发,闻人然轻笑一声:“朋友,对不住了,借地疗个伤,好一点就走,不会给你添麻烦。”

    “雨打孤篷酒渐消,昏灯与吾共无聊,浮名本是无凭事,不及寒江两rìcháo。”男人扫了闻人然一眼道:“还请自便。”

    闻人然松了一口气,此人没拒绝自己那可真是太好了,虽然说他的上司策谋略自己是一定要除,不过平rì里他也是个值得让人信任重情重义地好汉。独孤遗恨,魔界三大剑客之一,在这条江上遇到他,也算是自己的幸运,如今也可以安心疗伤不用担心刀无极追来了。

第三十二章 两个活宝

    “伤你的人留情了,否则你活不到此地,不过既然留情又何必下杀手?”习惯一个人孤舟漂流的独孤遗恨,淡淡地问了一句,然后继续饮着他手中的浊酒。闻人然正在闭目调息,暂时无法应答,独孤遗恨也不以为意。

    闻人然此刻不知作何说辞,刀无极本身就是个矛盾的人,做着矛盾的事。真要说起来他做过得坏事,除了坑了他几个兄弟和罗睺,其他刀无极还真没对不起谁。即便是算计御不凡也是为了对付漠刀绝尘。至于龙图霸业,刀无极真的在意么?

    几个时辰之后,暂时止住了伤势,闻人然看着独孤遗恨道:“朋友,此番多谢了。我已无事,这便离开,省得给你招来麻烦。”

    “无妨,绝代的刀艺值得吾回敬。”独孤遗恨是个剑客,对刀无极自然有几分兴趣:“养好伤再走不迟。”

    独孤遗恨的话不多,闻人然也只是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讲些这段时rì来江湖历练的趣闻,偶尔逗得他轻笑两声,聊解寂寞。

    不过闻人然此刻心中却又有别样心思,因为看着眼前人总会想到策谋略,那个算计了自家师傅加未来师弟的老不死,闻人然不免有些牙痒痒。可惜魔剑道现在还真是拼不了,妖后和诛天都还没拆伙,诛天自己是没得打。再说了,那张人皮没回转策谋略身上,也杀不死他啊。只是提到策谋略,闻人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冥河画匠。原本那个家伙除了小人步数,闻人然也没什么看得上眼的,只是自己依稀记得,他那些画上第一个死人可是……罗网乾坤崎路人啊。

    这里是个完整的苦境世界,结合崎路人后来急躁地表现,就算是为了救风彩铃也不该那般进退失据,完全和他之前主张该牺牲就要有所牺牲的手腕太过迥异,或许会有些蹊跷在内。思索片刻,闻人然心有定计,等伤养好之后,无论是为了忆秋年还是崎路人,都得先走一遭吊黄泉,若是只有一个冥河画匠,那他就别怨自己命歹,老老实实上仙山算了。

    “你有心思。”独孤意见见闻人然沉思良久,奇怪地问,顺便拍开一坛泥封好酒,扔给了闻人然。<ww。ienG。com>

    闻人然灌了一口:“江湖风波扰人,比不得兄台你泛舟江水之上,潇洒自在。”

    “独孤遗恨。”

    “闻人然。”

    “方才第一个问题你还未回答我。”

    “伤我的是我师兄,我和他之间有点问题,家务事不劳独孤兄挂怀了。”

    独孤遗恨叹一口气道:“那吾便不问了,只是泛舟烟波之上,真就自在了?人不染红尘,红尘自扰人啊。”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是外人也不多问。大家萍水相逢,喝酒喝酒!”

    “请。”

    —————————————————————————————————————————————————

    半月之后,步云崖,忆秋年房舍内,一老一少两人沉默对视。

    “哟,出去跑江湖闹了那么多事,回来还顺便整个容?”忆秋年看着站在面前的闻人然,笑呵呵地问。

    “实在是我最近太出名,仇家太多啊。你徒弟的丰功伟绩,难道你还不知道,忆老兄?”闻人然本想去找冥河画匠的麻烦,谁曾想人家根本不在吊黄泉,果然是外出执行任务去了。那自己的推测,还真有可能中。

    忆秋年仔细打量了两眼:“嗯,出去一遭,剑术修为倒是进境不少。”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徒弟。”

    “你是在吹我还是在吹捧自己?”忆秋年哂然一笑。

    “都是啦,不过为什么我觉得我的法术jīng进的比我剑法还快?”闻人然事后整理了一下,难怪当初面对刀无极逼杀能够逃得那么顺,原来法术强了不少。

    忆秋年哀了一声:“难道你不能传我衣钵,想要跳槽去我好友舒石公那?还是去找金子陵的朋友刑天师?”

    “舒石公?”

    “也是个老不死哦!法术一流也,要不我介绍你去他那几天?”

    “免,我还是更喜欢剑术。”闻人然已经打定了注意,闲下来之后先练好俱神凝体,然后就专心剑术之上。

    就在二人贫嘴之时,一个穿着黑衣七八岁的少年走了进来:“忆老弟,今天的功课做完了,糖葫芦呢?”

    “哟,忆老兄你生儿子了?”闻人然看着敢这么称呼忆秋年的小子,调笑了一句。

    “你们两个……哎哎哎,真是收了两个活宝。”忆秋年实在是无话可说,对着小孩招招手:“子商,过来和你师兄打个招呼。”

    “什么师兄,忆老弟你徒弟当然是我的晚辈!”洛子商看都不看闻人然一眼,老气横秋地道。

    洛子商,是该让你见识见识社会的yīn暗面!闻人然咬咬牙,忆秋年就是太惯这个浑球了,“那边那个没断nǎi,张口闭口要糖吃的,给我死过来。”

    “你说谁没断nǎi,别以为你比我大几岁就能和我这么说话,你喊老头子老兄,我喊他老弟,识相地赶紧叫声兄长大人来听听。”

    “师傅,这个家伙交给我了。”闻人然一个闪身出现在洛子商身后,把他拎了起来,准备往屋外走去。

    洛子商还没被谁欺负过,大叫了起来:“哇哇哇,大人欺负小孩啦!”

    “欺负的就是你,怎样?”

    一刻钟后,鼻青脸肿的洛子商被闻人然拖了回来,拍了拍手道:“忆老兄,你该怎么感谢我。”

    忆秋年看着眼眶泛红地洛子商,又好气又好笑,还有些心疼道:“然仔啊,你真残,还真下得了手。”

    “省得他以后不知天高地厚。”闻人然此言倒是认真的,要不是大意,以洛子商的身手怎么可能死在黑鹰手下,就算有策谋略暗中做手,那也是洛子商轻视在先,纯粹是忆秋年惯出来的。

    “我倒是希望他以后别趟浑水。”忆秋年指了指闻人然道:“你看看你出去一趟被人重伤,现在看起来身体还有些虚浮,江湖哪是个好地方。”

    “忆老兄你看出来了?”闻人然有些不好意思。

    “再怎么我也是个先天人,怎会看不出?”

    “这只是个意外,是我第一个次和你见面提到的那人,偶然碰上而已。忆老你就别cāo心了。”闻人然可不愿忆秋年担心,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忆秋年在家带孩子就好。

    忆秋年颔首道:“既然你不要我管,那我也不多说了。三rì后,随我走一趟孤独峰如何?”

    “什么?”

    “去见一见我那老对手风之痕,不愿意吗?”

    “不是凤形山?”

    “剑痕尚无结果,去了作甚?”

    闻人然想想,那去找风之痕干什么,现在白衣黑衣还是小孩呢,洛子商也是小孩。嗯……闻人然恍然大悟道:“忆老你坏心哦。剑法上不争输赢,在这上面争。”

    “……想明白了?”忆秋年坏笑两声。

    “忆老兄,你真不愧是剑痞。”

    “哈哈哈,好说好说。”

    这两个人在说什么,洛子商带着泪痕的脸,狐疑地看着两人有些是不明所以。不过师兄真是坏人,以后一定要报复回来。

    忆秋年笑完之后笑道:“我看你已经站在极发藏意的门槛之上,等见完风之痕之后,我就好心花点心思指导指导你,然后给我好好闭关一段时rì,省得出去给我丢人。”

    “嗯。”

    PS:崎路人退场的时候……那一幕不仅毁素还真也毁崎路人,算是找个理由吧,顺便替洛子商开路……刚好趁着孔雀令和剑魄的空窗期升下级,然后老剧写到哪里,我自己都不确定了……

第一章 赌约

    孤独峰上,云雾缭绕冷风飒然,几块嶙峋巨石峥然竖立。一间简单茅舍,一个孤傲人影孑然而立。天际飞来的两道身影中的一道,勾起风之痕无限趣味。

    “白云天地为衾枕,兴来倒卧醉花颜;一任风月不留痕,逍遥山水忆秋年。”忆秋年带着闻人然落到地面,抚了抚长须笑道:“久见了,风之痕。”

    “凤形山胜负未分,今rì来此为何?”

    “你那两个一黑一白的徒弟呢?怎不见人影?”忆秋年在周围打量了一下,不答反问。

    “魔剑道。”

    忆秋年指了指风之痕道:“唉,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

    “说。”

    “罢了,今天我就是来跟你比比徒弟,不过既然那对小子不在也就算了。”

    “徒弟?”风之痕微微抬眼地看了眼闻人然,嗯,这般根基:“不像。”

    “真是我剑术衣钵徒弟哦,我收他的时候,黑衣白衣还不知在哪呢。风仔啊,这一回你可是输了。”

    风之痕淡然吐出四字:“一试便知。”

    瞬动的身影,带动飘飞的游离衣带,目不可视、几不可察地神速,瞬间逼近闻人然近前。须臾之间,数招而过,闻人然后退数步,风之痕回归原地,似是从未离开过。闻人然心感诧异,自己何时出得招?不过,好快的剑,若是要取自己的xìng命,怕是早就成了。

    “不完整的极发藏意,不差。”风之痕轻赞一声,手中魔流剑剑尖倒提指地。

    “哦,我还以为风仔你一招就够。”忆秋年笑言一句。

    “敌人,他死。”

    “怎样,我徒弟已经到了这个境界了,你那两个小的呢?”

    忆秋年的心xìng,风之痕很了解,嘴角微扬道:“但看未来。”

    “凤形山分出胜负之刻,你我两个徒弟加赌一场如何。”忆秋年对后辈提携一向不遗余力,提出了一个建议。

    “哦?”风之痕心思微动,白衣jīng进神速,单论剑法而言rì后未必不能追上,至于黑衣却需打磨,忆秋年那个小徒弟是个好对象,颔首道:“也好。”

    “那就说定了。”

    ————————————————————————————————————————————————

    数rì来一番论剑之后,在两位大宗师耳提面命之下,闻人然受益匪浅,忆秋年风之痕两人也各有所得。孤独峰一会完结,忆秋年带着闻人然准备回转步云崖。

    “此回带我来此,师傅是想让我见识一下何为风·之痕?”闻人然回味着风之痕那极速一剑,风叔果真不愧是风叔啊。

    忆秋年问:“怎样,失望了吗?”

    “哪有,这般神速的剑,只在传闻中听过。今rì一见,实在三生有幸。”

    “我说你,怎么从来就没对我如此尊敬,养不熟!”忆秋年笑骂一句。

    “切,那是我对忆老兄你有信心。”

    “免吹喽,rì后那场赌约,你还是早rì做准备,省得到时漏气。”

    闻人然浑不在意地道:“我可不会原地打转,我的目标可是你啊忆老兄。白衣的剑法jīng进再迅速,那时不出意外我恐怕也到达先天之境许久,欺负一个晚辈像什么话。真要比试的话,其实我觉得到时候应该让子商对上白衣剑少,黑衣由我来,刚好替风叔开导开导徒弟。”

    “哟,都叫起风叔来了?那你喊我老兄,我岂不是平白晚了一辈?太吃亏喽!”忆秋年在荒野中停步,路边大树上几片落叶打在肩头,忆秋年仔细探视了一番闻人然道:“不过你说得也对,子商确实也需要磨磨xìng子,白衣年纪虽小,行事却非常沉稳。对了,前几rì与风之痕试招,我本以为就算风之痕放水,以他之速度你也一招都撑不过,看来你突破的速度比我想得还要快些。”

    “所以我离极发藏意就在这半年左右的事了?”冥冥之中,闻人然有了此预感,甚至自己达到极发藏意之后不用多久,先天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忆秋年颔首笑道:“不错,看来你也察觉到了。先天境界更强调的是心境,其实并不要求一定要达到极发藏意的武功境界,甚至许多先天人都只有意发并进的程度。只是他们因缘巧合,心境变化成就先天之后,先天上根基内力高出普通武者甚多,普通的招式用起来威力也不同凡响,但假若碰到武功境界更高,却不为先天之人,也有可能落败。你如今根基武格并重,极发藏意之下,达到先天之境,方为长久之道。”

    闻人然愁眉道:“只是我还没寻得自己的路,成就先天怕不是那么容易。”

    “不急,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先随吾回去消化这几rì论剑所讲,然后便闭关罢。”

    来时急匆匆,回头二人却是一路慢行,苦境的风景就算再美,也会看腻味。闻人然有些无聊地问:“忆老兄,给我讲讲当初封灵岛的事情吧,跟你学剑那几十年,也就听你偶尔挂嘴边念叨,也不好好讲讲你当时是怎样大发神威的,也好让你徒弟我追朔你一下你的旷世风采。”

    “你有兴趣?也好,那便说说一解乏闷。”

    忆秋年回忆着数甲子之前之事,娓娓道来。忆秋年本就是洒脱随意的xìng子,讲起来自然是滔滔不绝活灵活现,闻人然自是倾耳听着,一言不发。一个人讲得兴起,一人听得认真。

    “为何我感觉冀小棠没有那么厉害?忆老兄你放水了吧。”

    忆秋年摆手道:“那个姑娘剑上技艺着实jīng湛,等你突破之后才可能相提并论。只可惜她心xìng上尚需打磨,我看她是一块好料,也就没太过较真。”

    “哦,那你是承认放水了。不过听忆老你这么讲,舒石公赢鬼隐似乎有些蹊跷啊。”忆秋年说完之后,闻人然动了歪心思。而且见过了风之痕之后,闻人然现在特别想见见那位忘心无我yù苍穹,总不能再让些许误会铸就遗憾。

    忆秋年皱眉思索道:“老石头的法术修为我是很清楚,虽然很强,但他能赢鬼隐那么轻松确实让我有些意外。当时倒是未及细思,你这么一提却是让我疑惑了。”

    “或许是咱们这一方有人暗中做了些事情,替忆老你那好友扫除了障碍也说不定。忆老兄你何不想想谁的前后变化最大,或许便是症结所在?”

    yù苍穹rì后恨得是自己为兄弟两肋插刀,甚至受了yīn阳师的创伤那么久也不相告,一个人独吞苦楚。谁曾想为了消缓痛楚,用了些毒品,又惹得忆秋年等人担忧他的人品,机缘图之事不得不瞒住他,由此生恨。

    闻人然一句话,让忆秋年怔目凝思,当初yù苍穹仅仅只是平了炎熇兵燹就很奇怪了,兵燹虽强但离yù苍穹还有几分距离,再加上后来yù苍穹竟然无故吸毒……此间或许真有些误会。忆秋年叹了口气道:“先别急着回步云崖了,再随我走一趟苗疆罢。”

    PS:封灵岛五大高手……他们之间应该差距不小,兵燹后来跟妖后说话的时候,对冀小棠、横千秋并不怎么看得上。

第二章 书卷念故人

    苗疆之地,夜幕低垂,月光洒地,cháo热的风吹得人有些烦躁。一个一头灰银长发简单用红羽发冠束住地老人,正抚着胸口皱眉。这yīn风泣月掌近些年来发作得越发频繁了,也不知该如何解决。只是为了兄弟,即便付出再多也是值得。yù苍穹抬头仰望天空,嘴角难得露出一丝喜意,今rì这老友竟是带着人来了。

    “忘心无我yù沉醉,情游天涯笑苍穹;cháo浪不识刀中趣,卧看浊世现云踪。小痞,今rì怎么有空来我苗疆?”

    眼前虽是空无一人,但yù苍穹的内力是何等深沉,声音宛若奔雷响动,遥遥传了开去。

    “今rì来却是为了正事,你把手伸出来。”二人落地,忆秋年少有地没有嬉笑,而是直言正题。

    yù苍穹一时怔然,叹了口气道:“看来你是知道了。”

    “本来却是未曾想到,不过和我徒弟闲聊过往之事之时恰巧他提了一句,吾才想起此间可能有些蹊跷。”忆秋年看yù苍穹神sè,便知此事是真,问道:“吸食麻药也是为了伤势?”

    “这……”

    “你若不说,岂不是要我们这般兄弟误会一辈子,万一哪rì铸成大错,那不是让吾等终身含恨?”既然误会已解,忆秋年对自家兄弟可没什么不能讲:“当rì结义之时便曾言,一人有难,他人绝不弃之不顾。你帮了舒老,难道还不让我们回报?”

    “吾只想一人处理,未曾想yīn风泣月掌威能如此之强。”yù苍穹苦笑一声道:“当年为了老石头赢过鬼隐,我抢先一步杀了与其同修的yīn阳师,破了鬼隐魔法。但是却也中了yīn阳师的yīn风泣月掌,每逢月yīn便痛苦难当,只得以麻药暂时麻痹。”

    “如此说来,你是为yīn阳师所伤,那么为何不去求医?”

    yù苍穹捂住胸口轻咳几声道:“你以为我没有吗小痞,只是邪能境异术着实难解,以我观之老石头也不行,也就不愿你们为难了。难道我们五个人还要一起杀上冥界?那样反而不美。”

    忆秋年闻言也无话可说,他们五个虽说都是老先觉,但也不可能凭借五人之力,强逼邪能境之人替yù苍穹解除伤势。

    “星灵、河洛和邪能法术相生相克,为何不从此着手?我记得刑天师应该就可以罢。”闻人然见着二人愁眉不展,提了一句。

    “哎呦,然仔啊你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忆秋年一拍手,很是高兴地笑道,然后狠狠地拍了一下闻人然肩膀。

    闻人然皱了下眉,忆老兄你开心了别拿自己开刷啊。不过说到正事,抛开正一天道和yīn阳师那不明不白的关系,就刑天师的法术修为来看,解决yù苍穹的麻烦也实在不是难事。就算是yù苍穹积年累月有了痼疾,难道苦境还缺了神医调养?

    “这位是?”yù苍穹见长久痛患有解,心中也不免几分高兴,只是忆秋年无故带个人是要做什么。

    忆秋年抚须笑道:“刚不是说了,我徒弟哦。”

    “你徒弟?虽是剑气掩盖,但逐根溯源,打小应是练得刀。”yù苍穹的眼力自是不同常人,一眼便看穿了闻人然跟脚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难道你还想把我宝贝徒弟抢了去?”忆秋年笑骂一句:“别想了,还是随我去找老友金子陵,然后一起去找他那正一天道的朋友,先解了自身伤患再说。”

    yù苍穹颔首道:“也好,不过天sè已晚,小痞你两人暂且休息一晚,吾也有些事情要交代苗族一番,明rì再动身也不迟。”

    “可有好茶以供?”

    “自然是有的。”

    —————————————————————————————————————————————————

    解决了yù苍穹的麻烦,闻人然很是期待以后炎熇兵燹、凶流道等等对上yù苍穹是何种情形。yù苍穹解了伤患,来到步云崖在忆秋年居所盘桓了数rì,回苗疆调养之前,叫了闻人然来到后山一块平地之上。

    “用你的刀朝我砍来试试。”yù苍穹指了指自己。

    闻人然现如今可不会有什么不好意思,这个江湖最怕的就是畏惧,未战先败最是要不得。闻人然很是干脆地抽出了丹青见。不过,刀啊,很久没用过了呢。一路皇极天斩式在心间流转而过,闻人然合身攻向yù苍穹,皇极神暴一刀落下,走势不似刀无极沉稳霸道,反是轻灵绵长。到了发在意先之后,触类旁通亦是自然。虽说闻人然现今长于剑,但刀也不像初时吴下阿蒙。然而yù苍穹动若鬼魅,再快地刀也砍不到他一片衣角。

    yù苍穹一声轻笑,指尖刀气汇聚,只是一点,闻人然便感觉手中丹青见不受控制地脱手而出,shè中山壁之上。

    “能让我出手破招,小痞的眼光也算不差了。说罢,你觉得吾之刀如何?”

    “刀里藏剑式,剑里运刀招,无心无我的刀中顶峰,天下第一刀,当世的前辈高人,人间的希望。”闻人然把能用得赞美之词都说了一遍,半真半假地道。

    yù苍穹笑骂一句:“真不愧是小痞的徒弟,捧起人来更像是损。不过既然你能察觉,怎还不知执着太过,也是虚妄。你啊,太执着于剑和刀的差别了。”

    “我只是想要专jīng一项而已,有什么不对吗?”闻人然疑惑地问。

    “非是不对,只是不用一直放在心上。”

    “不放在心上,那放在哪里?”

    “罢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替吾和小痞说一声,yù苍穹回转苗疆了,让他有空常去吾那转一转。”yù苍穹也不多言,还是等他自己领悟为妙,否则口头点明了,终究不是他自己的东西,道了个别之后便似缓实快地离开了步云崖。

    等yù苍穹消失不见,闻人然回到了忆秋年居所,虽还在疑问yù苍穹的话,但还是对在饮茶带小孩地忆秋年道:“忆老兄,yù老人走了。”

    “他之气息消失,我怎会不知,哪需要你多嘴。”忆秋年看着洛子商,头也不抬地道:“然仔啊,等稳固了极发藏意的境界之后,你便该去读读书了。”

    “读书?别逗了啊忆老兄,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指点指点我武功才好。”

    忆秋年摇头道:“yù苍穹的指点已经足够了,只是你未听明白。你也真是奇怪,有的时候对一般人很难理解的道理和你一讲就透,反而太过简单的东西,和你说个半天也不甚明了。我看你肯定是从小学刀学秀逗了,书没好好读,基础太差了罢。”

    闻人然有些汗颜,又不是不识字,除了一些基本医理穴道之类的书需要看一看以外,谁还再想过一遍学海生涯啊。不过忆秋年的话或许有几分道理,毕竟很多时候,他们用那些酸话打机锋,自己还真是不大明白。

    “一定要读?那洛子商呢?”

    “嗯,子商也要。”忆秋年拍了拍洛子商的头道:“子商还小,吾不放心交由外人,就由吾亲自教导。至于你,自己找个私塾便好。当然为了不要落后子商太多,你还是找个好的学堂为上。”

    好啊,搞到最后自己这么个快千岁的人了,还要和几岁的小孩比学问?真是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闻人然实在哭笑不得。

    “吾想想,那个学海无涯听起来就不错。”忆秋年随口提了一句。

    “我觉得我还是比较喜欢儒门天下。”

    忆秋年肯定不会害自己,那便读读书呗,刚好去看看那个聪明的妹妹现在过得怎样了。

    PS:星灵克河洛,河洛克邪能,邪能克星灵……应该是这个顺序不错。无论yīn阳师的这一掌算什么,刑天师是肯定行。

第三章 入学堂

    儒门天下,天下英才汇聚之所。从中走出得儒生,很有些宇内文儒重,朝端礼命优。立言多启沃,论道盛谋猷的意蕴。今rì并非录取学员的rì子,但儒门天下一向别于其他旧儒教条,总有些门路让外来人进去学习学习,所以闻人然今天就来当这个不速之客了。

    似乎也不能这么说,闻人然可是本着谦逊地态度前来求学的啊。只是想来想去,儒门天下能够教自己的似乎也没几个。算了,反正自己也不是来定孤枝。而且当着疏楼龙宿的面砸场子,那还真是起肖。三年来,稳固了自身武学境界,闻人然也琢磨着开始修炼俱神凝体,只是总有些词句不甚明了。问了忆秋年,他也只是搪塞了几句,说反正要读书了,那就自己去解决好了,端是有些不负责任。

    “兄台多年不见,今rì来我儒门天下有何贵干?”

    闻人然本是低头往内走,准备直接进去露一手,然后嘛就混个记名学子之类的身份什么的就结了,没曾想还能碰到熟人,虽然闻人然对他不大感冒就是了。

    “啊,是游水兄,久违了。”伸手不打笑脸人,闻人然对鱼游水有这么好的记xìng还是挺惊讶。闻人然却是不知晓穆仙凤如今是怎样的得宠,说句逾矩的话,儒门天下除了寥寥数人,还真没有谁能够及得上穆仙凤在疏楼龙宿心里的地位。

    鱼游水虽是口气温和,但总有几分傲气,径直问道:“不知今rì闻人兄来此为何?”

    “我想要入学,不知可否?”闻人然也不想掩饰些什么,也就直言了自己来意。

    鱼游水瞪了了眼睛,面皮抽动了两下说:“闻人兄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我没有开玩笑,是认真的。”闻人然眼神严肃盯着鱼游水道。不就是年纪大了点吗,读书又怎么了,不带搞年龄歧视的呀。

    鱼游水稍稍收敛下不对地脸sè,一拱手道:“此事吾还需通传一声,还请闻人兄你稍候。”

    闻人然笑嘻嘻地看着鱼游水吃惊地进了儒门天下,吓傻了吧?一个人懒散地在门口等待,殊不知自己一副无礼的模样已然落在了她人眼内。

    “四书五经入庭训,儒行月令记燕居;所谓礼仪者,学之端也。”

    一把雍容悦耳的女声,一道简洁的诗号,一人由远处行至龙门道。是个女人,是个漂亮的女人,是个姿态雍容,威仪满面的女人。一身淡蓝华服,双臂缠绕着深蓝轻纱,黑发如瀑,紫红的发冠造型虽不繁杂,但珠翠点缀间也是一派华荣。手中握着一只缀着蓝sè玉珠的笔,绝美的脸,深邃的眼,额间一点朱红,再添三分华贵。

    “在下楚君仪,忝为儒门天下教母一职,不知客人是?”楚君仪虽是疑惑为何无人接待,但还是尽了自己身为主人的本分。

    闻人然一向野惯了,就是忆秋年也不会这般盯着自己看,略显不自在地后退了两步道:“闻人然,只是个求学的学生,不劳尊驾cāo心了。”

    楚君仪秀眉微蹙,此人该不会是在说笑?以己观之,此人根基怕是有了千载,成就先天也就是朝夕感悟之间,就算是儒门天下之内也没几人有此能为,却说是来求学,实在是有些……无端荒唐!

    “公子莫要与吾说笑了,还是直言来意罢,否则勿怪吾失礼。”现如今的儒门天下还有些根基不稳,毕竟旧的三教体系力量并不算弱,总有些杂人想要掺和进来,图谋颠覆儒门天下……楚君仪一番思量之后,为防暗中势力的窥测,温声一问却带三分杀伐之气。

    闻人然真是没辙,楚君仪好歹也是先天高人,自己要拼虽说不是拼不过,但站在别人家门口和儒门天下教母大打出手,无论如何也是失礼。再则,自己可是真心实意上门求学,人家好声好语的,若是动手,岂非自断门路?

    就在二人僵持之际,一道红白sè的身影由儒门天下之内小跑了出来。闻人然看着眼前的大姑娘,真有种自家闺女长大了的错觉,一时怔然。

    “兄长!”穆仙凤将呆愣的闻人然抱了个满怀,紧紧地搂住。

    “长大了都快认不出了,嗯,我家小穆真是漂亮。”闻人然回过神来,双手按住穆仙凤的肩膀,好好打量了一番。自己也就带了她一段时rì,如今数十载年华匆匆而过,昔rì乖巧的少女,长成了如今水灵的大姑娘。

    穆仙凤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松开了手稍稍整理了一下易容,揉了揉微红的眼道:“兄长莫要取笑。既然无事,为何不早些来看望仙凤?方才鱼监司进来通报,我还有些不可置信。你无事可真是太好了。”

    “我那rì被打落山崖为人所救,处理了自身一些琐事,后来四处打听了一下,听别人讲你为儒门龙首所救,我便放下了心,没有前来打扰。再接着跟着师傅学剑,眨眼数十年就过去,再度行走江湖之时,又多有不便,直到今rì才有时间前来儒门天下探望一番。”

    “你无碍就好!无碍就好!”穆仙凤念叨了两声,转身对楚君仪道:“教母大人,这位是我兄长,仙凤年幼之时所居村落为流寇侵袭,幸得兄长相救,切莫误会伤了和气。”

    楚君仪放下了戒备,笑言道:“吾还从未见过仙凤汝这般失态,放心吾内心有数。”

    “华阳初上鸿门红,疏楼更迭,龙麟不减风采;紫金箫,白玉琴,宫灯夜明昙华正盛,共饮逍遥一世悠然。”一道紫sè身影,虎步龙行走出龙门道,手中华扇轻摇,仪态万千。一双果决睿智的眼包纳天下,非正非邪,昭示着来人身份。

    “汝是来求学?”疏楼龙宿无那个兴趣过问闻人然如何存活,直言正题。

    “……是。”

    “汝那师兄允了?”疏楼龙宿早就将穆仙凤的家底查了一个一清二楚,闻人然自也不会放过。

    闻人然无奈,不过刀无极到现在也无动作,应是没派人追杀自己,也就暂且放下心来便答道:“暂时和他闹翻了,龙首您就当我来儒门天下避难便是。”

    “哦?吾凭何佑汝?仙凤是仙凤,汝是汝,二者在吾心中并无瓜葛,汝可明了?”

    “那您就把我当个普通学生罢,偌大的儒门天下难道还收不得一个学员?”

    疏楼龙宿华扇半遮龙颜道:“收汝?汝除了武艺以外,还有何长处?儒门天下可不是那有钱便收的乡间私塾,谁要进便可进的地方。”

    “儒门天下看家护院的人够吗?”

    闻人然牙痒痒,该死的忆秋年,都是他出得馊主意。现如今的疏楼龙宿可不是后来再出的疏楼龙宿,没有足够的利益,甭想他担风险。哪怕闻人然能够通过过往对疏楼龙宿个xìng的一些了解,大概把握到他是愿意收人,但该放下的姿态,那还是得做!

    “汝觉得汝有几分斤两?”

    “儒门天下除了龙首您以外,其他人皆无安然无损拿下我的把握。”

    “汝便这般自信?”

    闻人然轻甩衣袖道:“不该吗?还是说疏楼龙宿更愿意收一个畏首畏尾之人?”

    “吾,允准了。就当作交易,汝在儒门天下修行,同时负责吾不在之时儒门安危,公平合理。”疏楼龙宿凝视片刻沉声道,转眼看向楚君仪:“那便有劳教母代为教导。”

    楚君仪微微一礼,带着几分玩味颔首笑道:“交由吾便是。”

    “啊?”

    “怎样,汝有何不满?教母身为儒门天下地位仅在吾之下之人,吾想教汝应是绰绰有余。难不成汝要吾教导汝?相信吾,那不是什么好事。”疏楼龙宿嘴角扯的弧度,流露几分危险意味。

    闻人然怎么会有意见,只是很意外而已,连忙举手道:“绝对没有,我一定会好好学习!”

    将该学的东西学完,咱就拍拍屁股走人!

    “那是最好。凤儿,随吾回疏楼西风。”疏楼龙宿龙首轻点,转身离去。

    穆仙凤应了声是,和闻人然摆摆手,便跟着疏楼龙宿离开。

    龙门道前,只剩下两人对视,雍容华贵的儒门教母与素淡衣衫的江湖闲人对视沉默。楚君仪募得一笑:“莫要浪费时间,吾带汝去安顿下,随吾来罢。”

    “嗯。”

第四章 易闲愁

    无yù天内,万年果的异香飘散,谈无yù静心凝神调息打坐,突然眉头微蹙,却是两个不速之客闯进了无yù天。

    “谈无yù。”冷剑白狐身后背着一柄奇怪地蛇剑,方和谈无yù方照面便冷冷喊了一声,跟着后面的是一个身着黑衣的剑客,驻足沉默旁观事态进展。

    “你来吾无yù天作甚?竖子。”谈无yù内心疑问,再则冷剑白狐身后之人是谁?

    “欧阳上智被杀与你有关?”冷剑白狐低声问道,欧阳上智虽死,但余下党羽还是将那封早就备好的家信送来给他。加上从一些知情人处探得的消息,谈无yù参与了围杀是毫无疑问之事。虽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杀死自己母亲的亲生父亲,但有些事却不得不做,哪怕眼前人是自己的亲舅舅。

    谈无yù放下打坐的双腿,站了起来:“是有如何,带着帮手来杀我吗?”

    “杀你,冷剑白狐一人便够。”

    “夸口,回去再练三年,省得平白误了xìng命!”谈无yù心头大怒,这个竖子,竟然敢如此对自己说话:“你是以何立场替欧阳上智报仇,莫忘了谈笑眉也是他所害!”

    “谈笑眉……谈无yù你连喊母亲一声妹妹、笑眉都做不到,也有脸提报仇一事?”

    “至少吾杀了沙人畏,该做得我都已经做了。”

    冷剑白狐一声冷笑:“他该庆幸是你动的手,否则他会知晓何为悲惨。动手之前吾还有一事问你。”

    “哦?”

    “素柔云回了千霞山隐居,你有何看法?”冷剑白狐最后一问,也是给眼前舅舅最后一个机会。

    “那是她之命,与吾何关!”

    冷剑白狐怒极反笑道:“好,好得很!素柔云嫁入接天道家,你不管不问,和素还真两人害得我们一家家破人亡。接天道因你们而死,欧阳上智也是你与素还真算计。如今母亲身死,素柔云却活得逍遥,实在是荒谬!谈无yù你真是寡情至极!动手罢!”

    他年之事,这几年安心静修之间,谈无yù心中亦感遗憾,然则世事无常,自己又有何办法,做便是做了!那些牺牲值得!谈无yù一声无奈,准备迎敌。

    冷剑白狐抢先攻上,冷剑未动,拳脚先行。然而谈无yù过往惯战沙场,手中穿石指、铁喉涎应对自如,转眼数招而过,冷剑白狐求胜不能。二十四番花信风出声道:“冷剑白狐,用金鳞蟒邪。”

    冷剑白狐拔剑出鞘,顿时无yù天内yīn风惨惨。谈无yù虽惊不乱,数道掌气逼向冷剑白狐,却尽被邪气化消,口中一声轻咦,这剑确实邪门的紧。冷剑白狐长啸一声,手中利剑转眼发出三道寒芒shè向谈无yù,缠绕周身拉着谈无yù逼向剑尖。谈无yù动弹不得,口中一声轻喝,身后太古神器顿时出鞘,斩断邪芒。万点金星顺手使出,道道星辰剑芒笼罩冷剑白狐。

    花信风见势不对,只好一并抢攻。就在此时,无yù天外传来一道飘渺诗号:“花难常艳,能得几rì风光好。人易闲愁,焉可百世逍遥真。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六道天罡!”

    一道月白身影,手中举着一面白幡,腰间挂着一块黑白yīn阳玉,披散而下的黑发,简单束了一个道冠,一张谈无yù熟悉地脸,一步步走进了战团。易闲愁手轻扬,一道太极符印在五指间流转,忽而化成数丈金sè八卦,随掌轻推而出,无边正气驱散了金鳞蟒邪的森冷邪气。

    花信风见有外人插手,战局不利,对冷剑白狐喊了句:“速退!”

    冷剑白狐轻轻点头,收剑入鞘,随着花信风离开了无yù天。

    谈无yù收好太古神器,望着冷剑白狐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转而看向易闲愁,面上流露几分古怪问道:“你的剑呢?”

    “最近经济不大景气,我把丹青见当了换了身行头,当个游方道士,骗吃骗喝也容易些。”易闲愁嬉笑道:“跟你讲哦,我可是正一天道天外天云中海的记名弟子,这个素还真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和谈无yù你说了,是不是很够意思?”

    谈无yù轻笑一声:“哈,谈无yù是不是该感到荣幸?”

    “那可不用,要真是那样,只能说明谈无yù你不把我当朋友。”

    “你来我无yù天作甚?”

    “我算你命中必有此劫,特来襄助。”易闲愁有些疑惑,明明按卦象来看,谈无yù应是居于下风才对,为何方才感觉他就算以一敌二,也能不落下风?

    “你在疑惑?”

    易闲愁摇摇头:“无妨,不是什么大事。对了谈无yù,既然无yù天已非清闲地,不若一同外出游玩一番如何?”

    “也好,是该出去走走。不过在那之前,随吾去一趟千霞山罢,冷剑白狐怕是去找素还真的小妹麻烦去了。虽然我依旧对素还真无甚好感,但无辜之人不可因我而亡。”

    “嗯。”

    —————————————————————————————————————————————————

    六庭馆,燕居台。满庭院的各sè鲜花绽开着,引来禽鸟无数。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桌面上,泛出淡淡地书卷香。闻人然本以为自己是该在儒门天下进修,未曾想反而跟着楚君仪回了六庭馆。虽说是有些意外,却也并非不能接受。近些天来请教楚君仪许多事,看她脸sè不大好的样子,闻人然估摸着自己恐怕问了不少蠢问题,看来确实需要好好补点常识,省得被别人笑话。

    “好了,现如今你那化体已经外出,该给吾好好读书了可对?”楚君仪有些无奈地对闻人然道。闻人然倒是愿意读书,只是非要将那俱神凝体的功夫搞清楚了,否则就定不下心来。楚君仪耐不住他软磨硬泡,也只好给他将那几个小小的疑点讲解了一二。不过在楚君仪看来,都是些蠢问题,也不知他是如何将一身修为臻至如此程度。

    闻人然颔首道:“好呀,教母大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保证没有意见。只是有些事儿,我不做好就没法安心读书。对了,化体的事最好不要让龙首知晓。”

    易闲愁是没有穿越者记忆的,仅有些零碎的对苦境某些人的映像,算是俱神凝体的缺点。不过也并不重要,毕竟很多事情已经乱了套,也不可能按照原来的方向继续下去。再则要是碰到了鬼王棺,一不小心死在了他手上,闻人然不心疼,也不用担心漏了秘密。

    “放心,就当是你我二人之间的秘密便是……不过该跟着吾好好用功了,否则有负龙首所托。”

    “我当然明白,来儒门天下我也不是来玩耍厮混。”闻人然答完之后疑问道:“教母大人,我和您住在六庭馆,儒门天下要是出事,又该如何?”

    “汝当吾儒门天下那般不堪一击?若是出事,即便龙首不在,撑到你我二人赶到还是不成问题。”

    闻人然听她如此说辞,也就点头接道:“其实教母大人您也不用给我开小灶,我自己慢慢来就好,反正时间有多,我也不着急。”

    “六庭馆内吾之职责本是负责培训儒门天下下属各派之首,指导身为一派之主应有的气度和格调。吾平时指导的人本来就不多,并不累。”楚君仪淡笑着道:“倒是汝觉得汝的水准,离儒门天下下属各派之首差了多少,不给汝开后门,汝该如何跟上进度?”

    “蒙学程度绰绰有余,再则我也不是儒门身份,毋须学那么多儒门教条礼仪。”闻人然思索片刻,自己跟着枫岫主人那么多年也不可能真的什么书不能看,只是对看不懂的方面不求甚解而已。楚君仪倒还真是看得起自己,也是……儒门天下除了疏楼龙宿,楚君仪寥寥数人以外,能打得还真没几个,闻人然盯着楚君仪黑亮的眼道:“说不准哪rì我便离开了,那时教母大人您难道不会觉得太吃亏?”

    “此言当真?”楚君仪不信道:“仙凤在儒门天下,真要是出了事,汝能置身事外?”

    “小妹她可是有龙首照料着,哪轮得到我担忧?”闻人然手中摆弄着jīng致地紫砂茶杯,想都没想便答道,以自己的了解,仙凤以后可真是一路顺风顺水,跟着疏楼龙宿有肉吃呀!还真没啥值得自己cāo心的。倒是……闻人然注目凝视着对面的儒门教母,若有所思。

    楚君仪皱眉道:“汝这般看着吾作甚?”

    “没什么,只是别人的恩情啊都得记着!”

    PS:想看小谈被开膛破肚跳竹竿舞被人当补品的人可能要失望了,那种事情绝对没有!

第五章 千霞山

    千霞山,素柔云居所,一座和翠环山上一般的玉波池,寒气翻滚;一间不算大的房舍,简单朴素,如今的素柔云便住在此地。素柔云本就对江湖名利无甚兴趣,投效欧阳世家更多也只是为对付素还真。欧阳世家既然已经烟消云散,素柔云也无意趟江湖浑水,回转了千霞山过起了隐居的生活。对那位兄长,素柔云也不知该持何种态度,再则独眼龙……站在断崖旁,素柔云观着云海翻涌,心绪起伏不息。

    “素柔云!”

    “嗯?”素柔云一声轻咦,转身看向来人淡淡道:“冷剑白狐,是你?这个外人是?”

    曾经在接天道身边之时,无数次想要对这个孩子好些,但尽被拒绝。时过境迁,素柔云也无那个心情讨好本无血缘关系的冷剑白狐。就算在无极殿之时,也不过是同僚之情。

    “他是谁,不用你多问。今rì,专程取命而来!”冷剑白狐冷冷一句,让素柔云一时错愕,毕竟冷剑白狐还是很看重独眼龙那个兄弟,今rì为何无端问杀?

    冷剑白狐虽是为杀,仍是道了一句:“注意来。”

    瞬动的身影,惊醒错愕的人。素柔云拂尘一扫,缠住冷剑白狐手中之剑,沉着以对。然而如今的冷剑白狐根本不是素柔云能够与之相较的对象,冷冽的逼命快剑,眨眼便是取命之机!

    “挪移**。”

    蓦然间,就在死生之刻,素柔云的位置与来人对调,谈无yù再度对上了自己的亲外甥。素柔云见是谈无yù,暗怒当年之事与其脱不了干系,心中恨意难消,拔剑就要上前。只是身侧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肩头,让她动弹不得。

    “莫动,安心旁观便是。”易闲愁和二十四番花信风四目对视,花信风手扶着刀柄,稍有不对便要攻上。

    “你!放开!”素柔云心头一怒,腰一扭,一剑刺向易闲愁,易闲愁足踏罡步,腾挪间游刃有余。但见素柔云招招力狠,为了防止意外,易闲愁一指点中素柔云穴道,暂时定住了她。

    冷剑白狐盯着谈无yù的眼道:“你竟然来救这个女人?”

    “你不可一错再错!”谈无yù扫开利剑,怒声劝道。

    “错在何处?谈无yù你倒是说啊!”冷剑白狐手中金蟒鳞邪邪气森然,式式逼杀,语中饱含三分悲怒,为何偏偏本应是自己舅舅的人拦住自己,为何这个舅舅是如此的无情:“杀了她之后,我还要去杀素还真!杀你!”

    谈无yù太古神器与金蟒鳞邪交击数下:“无论有无血缘,素柔云也是你母亲!”

    “害得我母亲不得不受苦的继母?”

    “白狐你……”素柔云听冷剑白狐此言,心中一阵酸痛。

    “别那么喊我!欧阳上智方死,你们便树倒猢狲散,实是寡恩薄义!”冷剑白狐虽是承了欧阳上智的家书,但要叫一个杀了自己母亲的人父亲,也是万万不能。内心矛盾之下,手中邪剑,再添几分yīn狠。

    花信风见冷剑白狐情绪不对,立马抽身加入战团,手中幽灵魔刀闪烁幽蓝亳光,十破天罡招式连环,刀气汹涌击向谈无yù本体。谈无yù接住冷剑白狐数道快剑,觑隙反手一掌击破刀气。花信风还要出招,易闲愁足未动,手指快速结印,炎龙成形,阻断花信风去路。

    “让开!”花信风见状,幽灵魔刀魔威加成之下,凶威赫赫。

    易闲愁一掌推出,手按在魔刀之上,内力宛若排山倒海传导而去。花信风受此压力,顿感不妙,眼前之人能为不弱,yù要抽身后退。

    “水云诀·困。”

    花信风受阻慢了一步,被易闲愁一掌击在手背,幽灵魔刀脱手而出。易闲愁接过魔刀,拿在手中。花信风关节吃痛,闷哼一声倒退数步。再见冷剑白狐占不得便宜,连忙呼喝离开。

    谈无yù收剑入鞘,走回了素柔云两人立身出。

    “谈无yù,你不用假惺惺。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会感谢你。”

    “你想多了,我只是教训我的子侄,与你无关。”谈无yù解开素柔云的穴道,对易闲愁道:“方才那人身手,你与之相对,有何感想?”

    “他太过谨慎,出手之间束手束脚。否则即便他不如我,也不该如此轻易被我取得这柄凶刀。”易闲愁把玩着手中的幽灵魔刀玩味道,这刀真是一柄凶邪之物。

    “幽灵魔刀……你自己小心。”

    易闲愁颔首道:“我省得,下面我们该去何处?”

    “随处走走便是。”谈无yù转身面向素柔云:“素柔云,你还是找个安全所在暂时躲避一段时间为上,我能救你一次,却不能次次救你,这回……算是还我欠你的。”

    “谈无yù你!”

    “多言无益,你自己好生思量!”谈无yù冷然一声,转身和易闲愁离开。

    空荡的千霞山上,清风吹面,素柔云的jīng神有些恍惚。片刻之间杀机萦绕,须臾之后人去楼空,方才的逼命之危,恍若一场梦般,似是从未发生。

    “谈无yù,你这是要去找素还真定孤枝?”离开了千霞山,易闲愁跟着谈无yù在山道间漫行。瞧这方向,分明是通往琉璃仙境。

    “素还真已死多时,你不知吗?”

    “死了?不知。”易闲愁摇头,素还真死了还真不知道,毕竟自己化体而出也没多久,再则……

    谈无yù驻足略带狐疑地盯着易闲愁,这样的事情武林中人早已皆知,为何过往对江湖了若指掌的易闲愁反而什么都不知道,着实令人疑惑。

    “怎么?难道谈无yù也认为素还真会真死?”易闲愁虽是不知素还真为何死了,但素还真绝对不会死的印象还是有的。

    谈无yù听易闲愁此言,轻笑道:“也是,不过你对素还真便如此有信心?”

    “不该吗?掌握半边天的rì才子,自然要有那样的能为。”易闲愁顿了下,思索片刻道:“不过素还真再出之后,依照卦象来看,命格很快便要达到飞龙在天的顶峰,转而进入亢龙有悔之势,或许会有几分危殆,你准备如何动作?”

    “你提此是想我去帮他?”

    “不会,你现在的个xìng我还是很了解。”易闲愁琢磨道:“我想想,嗯……谈无yù你会在素还真他无力的时刻,力挽狂澜,证明自己并不比他差,那才是你的作风。”

    “哈,便该如此!”

第六章 残灯现世

    “所谓礼仪者,学之端,上止……”

    “所谓礼仪者,学之端,上止邪而下善于民。”

    “汝知晓还和吾作对!”楚君仪站在说桌旁,将手中的书卷重重地敲在桌子上,微愠瞪视闻人然。近些天来,闻人然平时倒是愿意跟着他人后面旁听,但每次要和他多讲一些内容就找借口开溜。

    闻人然将书本拿到手上翻了几翻:“教母,我们要循序渐进,慢慢来才行,囫囵吞枣要不得呀。而且,您教那些人的都是些注重外在仪表的内容,我又不需要出去给儒门天下充门面,学了干什么?平时听一些便是,有时间还是找一些其他经典读读为好。”

    “汝可知汝现在对吾的态度,若是让外人见了,又要被人说闲话?”

    “我不在乎,教母您很为难吗?放心,在外人面前,我不会让您难做。”闻人然抬眼瞧了瞧楚君仪道,该怎样闻人然有数。在儒门天下自己根基浅薄,又没展露什么长处,直接就被疏楼龙宿让楚君仪带回了六庭馆。他人又不明了内中详情,想要不惹人非议实在是不可能。

    楚君仪坐下轻呼一口气道:“汝最好把话记在心里。”

    “对那些人,教母您是不是管得太宽松了些?凭您的实力,谁敢嚼舌根就狠狠责罚一顿,包管效果好。毕竟能来六庭馆的都不是普通学子,自然该有识进退的眼力,否则怎样替儒门天下在偌大的苦境开疆扩土。”

    “汝将儒门天下当作什么了,开疆扩土,词不妥……”

    闻人然盯着楚君仪的眼道:“是吗?我看龙首他可未必不是那般想法。儒门天下,天下儒门,他要的可不会是一隅之地。”

    “思想,并不意味着兵燹灾祸。儒门天下之治世理念,这些rì子下来汝也该明了。”

    “……或许吧,不过我总觉得如今的龙首还是有三分危险……怎么说到这上面去了,教母您该不是在替龙首套我的话罢?”

    楚君仪嘴角含笑道:“呵,明明是汝提,怎得又是吾之不是了?既然汝不愿谈,那便回到方才话题。汝也知晓,来六庭馆受训之人皆是未来儒门天下各地分属支派之掌教,我又怎能不留几分薄面?严刑峻法自然是不行。再则,礼字哪有那般简单。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纷争辩讼,非礼不决。礼者,经国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后嗣。礼可不仅仅只是表面文章,多学些总是好的。汝总不能一直待在此地不外出,面见外人时,总得有几分礼数。”

    “即便外出,我也不需用儒门的身份,自然也不会给儒门天下丢脸,教母多虑。”闻人然自己都不清楚会在儒门天下呆多久,疏楼龙宿又没说自己不能随时离开:“教母您是不是太热切了些?我也只是个求学之人,不rì或许就会远走高飞,当不得您这番殷切教导。”

    “吾是儒门之人,自然得为儒门着想。”楚君仪往向窗外,金黄的阳光洒在脸上,烟波流转间有种蛊惑的美,楚君仪语调平缓道:“先天高手并不像你想得那么多,便是我儒门天下也没有几个,吾自然要为儒门争取一二。”

    “我可不是先天。”

    “终究会是,吾感觉得出来,真要是对阵吾未必能拿得下汝,成就先天对汝而言不难。”楚君仪正sè道:“吾在六庭馆杂事太多,与人动手机会太少,手上难免几分生疏。除了根基以外,其余吾恐怕皆不如汝。龙首一人撑住儒门天下,太累。”

    “先天可也没有那般容易,机缘岂是说来便来……成就先天之时,教母您究竟是何种感觉?”

    楚君仪闭目凝思片刻摇头道:“难讲,根基足够之后,成就先天全凭个人机缘,心xìng要求最是虚无缥缈,一时半会儿也很难说清。再则人与人不同,没有谁的路会是与别人一样。”

    “是么……”闻人然应了声问:“那么,知天命呢?”

    “命中该有的灾劫,躲不开避不了,吾也只好去面对。”楚君仪冥冥预感未来会有一劫,但先天也不是万能,能够把握一丝模糊天机,却也不是事事皆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而且儒门教母的名声也不单纯是好听,自有伏魔手段,无需太过畏惧,楚君仪浅笑道:“怎样?和汝讲了那么多,汝是否该给吾一个答复?”

    “什么答复?我都是当故事听得。”

    “汝!”

    “每rì两个时辰……”

    “何意?”

    “一个时辰我跟您学,一个时辰互相切磋武艺,算是我和您抛开疏楼龙宿的约定如何?”

    闻人然想到rì后之事,这个女人内心刚烈的紧,卯上夜重生便是生死之局,否则以她之能为,能够与夜重生交手那么多招,脱身又岂是难事?

    “汝在担心吾?”

    “算……是吧。”

    本是一声戏谑笑言,未曾想眼前人竟是直认不讳,楚君仪黝黑的双眸动了动:“多谢……汝之要求吾应承了,那么以后就要变成相互关照了,届时拳脚之间,汝可不要输得太难看。”

    “教母还是担心自己罢。”

    “汝便如此没有风度?看来儒门经典还看得不够,吾可得看紧些。”

    “我……会努力。”

    “呵。”

    ———————————————————————————————————————————————

    南山,半驼废居所。陈旧的草茅外,放着一座冷冷地铸剑台,似是多rì未曾开炉。半驼废走到屋外,望着天边残阳,叹了口气。那rì之事被叶小钗知晓,虽是未曾对自己动手,但也不愿理睬。师徒情断,难免锥心遗憾。

    就在半驼废愣神间,强风袭来,将数间茅屋吹得七零八散。这样的强风,可不是自然形成,必是高手内力催至,而且分明带着几分邪气。魔域?半驼废内心微疑,自己与魔域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为何无端上门寻衅。

    “何方的高手,现面来!”

    人未至,狂傲地笑声却已震耳yù聋:“哈哈哈……别人的失败,就是我的快乐啦!”

    半驼废有些不可置信,讶然地看向来人,半黑半白地脸孔上插满了粗大兽骨,看起来狼狈万分,毫无过往风范,顿时心知黑白郎君怕是受制于人。

    “黑白郎君,何时投身魔域?你我无冤无仇,何故毁我房舍。”

    黑白郎君眼中愧意一闪而过:“黑白郎君的去留,与你无关!至于茅舍,你已经不需要了!你需要的是一副棺材啦!认命吧,半驼废!”

    话声未落,黑白郎君掌气轰至!半驼废翻身一跃,借势后退。黑白郎君紧接着第二掌跟着击向半驼废立身之地,半驼废几个闪身,勉强闪过。

    黑白郎君不留余地,真元尽催,收化运发,一气化九百再现江湖。半驼废见状不敢大意,灵活躲闪。黑白郎君双掌挥动,卷起风雷之势,一阵密不透风的掌气连绵不绝,变化万端。黑白郎君跃至空中,当头劈下,半驼废避无可避,内息凝指,点在黑白郎君掌心。二人拳指相交,轰然一响,双双震开数十步,残余气劲炸向各处,土层木石倒腾翻滚,尘埃弥漫。

    “咳咳,好功夫!”半驼废受创,连忙调息纳气。

    “你也不差!”黑白郎君见一气化九百无法取胜,心中存疑,那三yīn破阳鬼风刀,明明算不得何等高明招式,为何魔域之人说一定能够克制半驼废?

    黑白郎君思索间,运气于掌,手刀疾挥而下。半驼废轻咦一声,方要挡去此招,却无端被击中右手腕骨,鲜血四溢。二人皆有些不可思议,然而战中分神无疑找死,黑白郎君久经战阵,方要一击取命之时,天际一道耀眼白光闪过。一个提灯之人袖手一挥,黑白郎君弥而消失无踪。

    “谁敢插手魔域的事!”yīn间**师大怒!竟然敢搅魔域的局!真是不知死活!

    “难定纷纷甲子年千魔荡荡白阳天;苍天旨意著书命,诸子虔诚扶道颠;残灯点亮华光现,一线生机救末年。寒夜残灯照世缘,得罪了。”

    一个陌生的名号留于风中,素白身影已然飘然远去。yīn间**师不是半驼废的对手,哪怕是受了伤的半驼废也不行,只得郁闷离开。嗯……照世缘,有来历。

第七章 各怀心思

    受创的半驼废,望着破败的茅舍一时无语。近些rì子,自家所在倒是成了受欢迎的地方,来往的江湖人士络绎不绝。半驼废呆立愣神间,轰隆隆地大雨倾盆而下,雷声大作,冲散了掌气残存的热度。半驼废模糊的视线中,一道红黄sè人影,瞬间冲到近前,一掌击向自己胸腹。

    半驼废一声苦笑,今rì究竟是如何了?寻衅之人一个接着一个,实在是令人费解。受创在前,半驼废只剩左手迎敌,几招之后,顿现不利局面。就在此时,山下突来两道刀剑之气,一阻不速之客。

    “叶小钗!”哪怕身在危境,见冲上来的人竟是自己最想见的对象,半驼废也是一阵欣喜。

    叶小钗无语,紫凰yīn凤紧握在手,看向立足空中之人。

    “刀狂剑痴叶小钗?”一叶知秋太黄君见一击不中,淡笑了一声肯定地道。

    “啊!”

    “你我总有再交手的机会,不急。”太黄君转头看向半驼废道:“天虎魔龙之争,你我逃不开避不了。半驼废,你的命暂且寄下了,来rì再会!”

    “天虎魔龙……”半驼废沉声一句,似是身负千钧重担,不过半驼废更加看重眼前的叶小钗,语带三分急促:“叶小钗,你愿意见我了?!”

    “啊……”叶小钗背过身不语,yù要离开。刚刚赶到的崎路人,连忙拦住了他,对半驼废道:“好险,我还以为赶不上了。”

    半驼废老眼盯着叶小钗的背,口中答道:“若是指我这一条老命,要不是一个提灯名唤照世缘的人现面相救,我怕是已然命丧黑白郎君之手。听那人诗号,再观其打扮,倒是挺像照世明灯。”

    “啊。”叶小钗转回身,皱眉看向半驼废,半是关切他之伤势,半是心系那提灯之人。只是黑白郎君,为何要杀半驼废?

    “提灯之人!照世明灯吗?”

    黑白郎君之事,暂且不提。崎路人面露异sè,虽说上次那来历不明之人和自己在公开亭一番交谈之后,稍解疑惑。但对照世明灯的调查,崎路人从未放松,只是照世明灯自那之后好似消失一般,再未出现在江湖,如今突然现身所求为何?

    半驼废不再搭理崎路人,只是盯着叶小钗,像是看着自己亲生儿子一般:“叶小钗,你还是不愿原谅我?”

    “啊……”叶小钗的心非常矛盾,半驼废和欧阳上智都是自己最重要的人,如今半驼废处境堪忧,说不担心自然不可能。不过要是放弃欧阳上智的仇,叶小钗一时半刻也放不下。

    崎路人见叶小钗面sè踌躇,抢先道:“叶小钗,你和半驼废的事情暂且押后,如今还是正事重要。半驼废,方才袭击之人,你可认得?”

    “那人未报姓名,只言道天虎魔龙,想来是与《卧虎藏龙秘录》有关。”

    “这般看来,那人应是魔龙之一。半驼废,你以后有何打算?南山已然不是安全住所,不如与我们一同回转琉璃仙境。”崎路人问道。同时脑海中思虑那人现身,是否意味着魔龙天虎之争,已然进入了全新的阶段,眼前身为天虎之一的半驼废自然是需要争取的对象。

    “暂时还是待在南山罢,人老了,也不想到处折腾。”

    “可是……”

    “崎路人你不用劝我,魔龙天虎之事我不愿参与。”半驼废一口回绝:“至于我的命,但看天意如何。”

    崎路人见半驼废心意已决,心知多言无用,颔首道:“那你多加小心,近rì事多繁杂,我和叶小钗就先离开,保重。”

    “唉,叶小钗……”

    —————————————————————————————————————————————————

    “谈无yù,要不我们单干吧。”没到琉璃仙境,易闲愁灵机一动,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自己没那个义务事事都顺着素还真的意思来,反正素还真有崎路人帮衬着,出不了什么大事,还不如自己和谈无yù两人干自己的。自己又不会干坏事,何必事事都要知会素还真呢。

    谈无yù疑道:“现如今江湖最盛的无非天虎魔龙之事,素还真身为天虎八将之一,自然是很好的接触对象,为何要另起炉灶?”

    易闲愁想了想道:“天虎魔龙之争不过有心人cāo弄,我想谈无yù你应是了解。素还真即便身为天虎之一,一时间也无法揪出幕后黑手。”

    “你有消息?”

    “无。”易闲愁摇头:“不过跟在素还真后面,每次功劳都是素还真他一个人的。上回欧阳上智一死,什么功劳都被素还真一个人占了,谈无yù你不会不甘吗?”

    “你何时挂心那样的虚名?”谈无yù口中不屑,眼中却闪过一丝挣扎。

    “挂心的不是谈无yù你么,若真是不在意,你又何苦再趟江湖这一遭浑水。”谈无yù尚未脱出心中yù障,易闲愁言辞中带着三分刻薄。

    “依你之言,那素还真岂不更是贪图名利之辈。”谈无yù心头虽是微微不喜,却也不愿反驳,只是拿了素还真当作挡箭牌。

    易闲愁轻笑一声:“呵,素还真的为人我信得过。”

    “那你是不信我喽?”谈无yù不忿,此人自己当之为友,竟是这般言辞。依着过往xìng子,别人如此比较自己与素还真,早就一剑削过去了,不过还是忍让三分问:“既然不信,何苦同行?”

    “非是不信,只是现今的你,遮了眼,蒙了心。”

    “谈无yù还未至老眼昏花之境!”谈无yù思索片刻,冷静下来,疑问道:“你和我谈此是为何?我可不信只是为了数落。”

    “以往你和素还真行事都是暗中串联,可每次都让素还真抢了头筹。此回不若你我联手,不借助于素还真的力量,堂堂正正与其一分胜负,岂非更合你的心意?”

    若是赢了,谈无yù自然顺了气。他曾经也说过只要素还真服输,自然愿意帮素还真到底,虽然不知这样是好是坏,但至少不可能比老是炸毛的现在再坏。谈素二人如今起始点相同,素还真有崎路人帮忙,谈无yù也有自己。谈无yù若是再输,也没法找其他借口,以他之风骨认便是认了,想来也是没有任何理由不服,总之百利而无一害。

    “……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易闲愁?”谈无yù虽说如今心魔缠身,但可不意味着没脑子,昏头的情况只有面对素还真时才会发生。谈无yù仔细思索一番,身侧之人也是为自己好,但是他究竟图个什么?心中疑惑之下,谈无yù沉声一问。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想做就做了……”易闲愁听谈无yù一问,一时茫然。闻人然想要的东西,几乎已经都有了,想要轻松自在,待在儒门天下至少大几十年不会有事。凭借先知先觉的外挂,以后想要趋利避害更是容易不过。但若是说闻人然真不在乎这江湖烽烟,又何必放自己这么一个化体出来搅风搅雨。易闲愁微微苦笑,原来自己有时候在别人眼里也是个不知所谓的人。

    “单单只是随xìng而为的话,你恐怕坚持不了多久。”谈无yù双目注视着身旁之人道:“虽然我很讨厌素还真,但他的坚持谈某却是钦佩。你这么下去,不行!”

    “多谢了,谈无yù。”易闲愁抱拳一礼,或许自己想要的可能真的不只是逍遥不问世事,或许自己可能和忆秋年一样……只是不确定的事情,易闲愁也只能且行且寻。江湖风急,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消那夺命利箭。也不可能因为谈无yù的话,易闲愁就能立刻找准方向。但,一声谢谢,总是要说得。

    谈无yù侧身让开:“你不用谢我,就冲你敢对我那样说话,谈无yù交你这个朋友。与吾为友,不用担心如同素还真一般诸多计较。”

    “其实素还真除了人jiān了一点,喜欢私底下报复,偶尔腹黑,其他还不错。”谈无yù你是多别扭啊。

    “那种事情,谈无yù不屑为之。”谈无yù轻扫拂尘道:“方才你提的事情,吾应准了,也该是时候和素还真他做个了断!”

    “那就……开局?”

    “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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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层莲峰,终年弥漫不散的轻雾,萦绕在绝峰山腰间。这山高得好似能够触到天穹,穹庐中悬挂的星河也是触手可及。一个僧人双掌合十,在云雾环绕中静默打坐。他的年龄看似不大,眉目清秀,一头金sè舍利,散发出一股无与伦比的威严,凛然生威,难以亲近。

    他的身旁站着一人,五官端正肃穆,须发灰白,虽是一身朴素的道袍,但发自他身上的气度,却又如同凌驾众生之上一般。

    二人望着天顶苍穹,眉目清秀庄严的僧人,见天际十六颗星辰之一的一颗黯淡片刻陡然又再度亮起,冷冷道:“十六星宿的运转,出现意料之外的变化。”

    银灰长发之人虽是心头微疑,仍是不为所动道:“此乃天变之常,不足挂虑。”

    僧人虽笑,面上却并无笑意:“呵,是么?道友,天虎魔龙之争,吾徒灵心异佛,亦涉其中,由不得我不挂意。”

    老者来回踱了几步,心头暗自盘算,口中笑道:“令徒面慈心善,与你这冷面冷心的修佛者大不相同。你是挂意他,还是别有所思?邪心魔佛一页书!”

    一页书双眸冰冷,底处尽头却有渡世慈悲,闻言淡然回道:“十六星宿,将为武林带来血腥灾祸,这世间将成煎熬炼狱,吾倒想一观道友你地狱菩萨半尺剑的手段,能够解救多少众生!”

    “自是不会让好友你失望。”

    “吾,期待了!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啊!”

    伴随一阵嘹亮诗号回响天际,一页书化作冲天金光,消失在冷清的夜空之中。

    高峰上,独自一人的半尺剑站在绝崖处,俯视着芸芸众生,喃喃道:“生是无常,死是无常,死是常数,静是常数,变也是常数!rì后的江湖,趣味了。一页书,素还真,你们又待如何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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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之丹青闻人介绍:
人入江湖觅剑踪, 刀戟戡魔识英雄。 奇象迷城皇龙起, 铡龑开疆话神州。 大概主要剧情应该是上述,这是一个没有节操的坑,因为我的节操在另外一个坑里。霹雳之丹青闻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霹雳之丹青闻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霹雳之丹青闻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