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意料之外
。“三位,我与闻人然有话相商,失礼了”
较之素还真平rì行事瞻前顾后,灵啸月作风更为直接向另外三人致歉过后,便对着闻人然点了点头出了房门院内姹紫嫣红无心一瞥,灵啸月静立深思许久,蹙眉问道:“此事你怎样看?”hxe
“要解开血烙,除了第四魔域的七重冥王拥有缓解的药草,便只有练成《神农琉璃功》之人才有这个能力”
“非你非我,还能是谁?魔界与三教势不两立,怎有可能将三位教主放回?如果是魔魁一系,却又难以说通待三位老教主彻底疯魔,懂得《神农琉璃功》之人便可设法将之控制,何必多此一举?”
此事闻人然也想不明白,以魔魁之女的手腕怎有可能在这个时候与非凡公子唱反调?但如果不是魔魁之女所为,又会是谁解开了血烙之气?
闻人然想了想说道:“数百年前七重冥王曾与三教合作,在魔魁约战三教教主之时,调走魔魁手下大将诛心断邪,导致魔魁最终惨亏现今三教虽对非凡公子万分不满,在其高明手腕之下,也确实铲除了不少恶势力你觉得是否会是七重冥王为了缓解正道带来的压力,不得不做出得妥协?”
“或许有可能……但问题在于三教之子上位,早受三教教主认可只要不推翻之前的决议,三位老教主回归除了增加正道力量,未必会给七重冥王带来太多好处”灵啸月越想越是迷惑,就像暗中有人布局一般,令人陷入迷雾之中
灵啸月沉默不语,闻人然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连忙开口说道:“对了,我还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何事?”来一趟六庭馆,短时间内竟会得知两个坏消息灵啸月一时也不知该庆幸有机会亡羊补牢,还是说运气背到家了
“这次凋亡禁决魔魁我碰到了魔魁下属,所以魔魁可能很快就要复生了,你准备怎么应付?”
灵啸月肃容问道:“此事当真?”
“嗯,魔魁一系人马在凋亡禁决最后取走了长生不死药,我想只要魔魁残魂还在世间,复生之后彻底恢复功力也仅是时间问题而已”
“你话中之意我明白了,可是……魔魁中了三位老教主计策败亡,早与三位教主成为死敌,绝无可能助三人脱困”
说到现在,尚不清楚三教教主是受人控制,还是无碍回归灵啸月沉默许久,叹息道:“罢了,与其在此无端胡猜,不如亲身前往一问”
“也好,不过你觉得三教教主回归,究竟是谁受利最大?”
“最后的得利者吗?”
像是某些事被串联了起来,灵啸月隐隐约约有了方向,一拱手说道:“前往魔域的rì期,你我来rì再定这两件事刻不容缓,灵啸月这就告辞了”
“喂,你这样什么闷在心里都不说,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你不是不愿趟进江湖浑水?”
“诶?你竟然懂体谅人了,真是不容易!”
闻人然先是一愣,转瞬想起灵啸月后期吃过幻境的亏,而且都是和风采铃素续缘有关也就释然了不过说到孩子,闻人然赶紧喊住灵啸月:“对了,续缘呢?”
“续缘在云路天宫”
云路天宫……也就是说,素续缘在看护着昏迷不醒的素还真与重伤在身的叶小钗?闻人然狐疑地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做到什么?”
“别装艾续缘是怎么肯认你的?”
“吾儿为何不肯认我?”
“他不是看你不顺眼,恨不得把你抓到风采铃面前跪下的吗?”
“这……能力问题!”说完,灵啸月无心和闻人然拌嘴,二话不说离开了六庭馆
能力问题……就素还真你处理亲情的手段,确实很没有能力!等把素续缘抓回六庭馆了,难道还怕问不出你们是怎么和解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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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楼西风,凉亭之内,穆仙凤奉茶完毕,静立疏楼龙宿身后不语
华丽之人一派悠然,紫龙扇缓缓扇动,疏楼龙宿儒音清越,娓娓道来:“此次三教混乱,吾本无心参与不过,世外书香与儒门天下同属儒教,又因三槐城之特殊关系,吾等亦无必要特立独行对方既遣人送信至儒门,教母认为何人前往观礼合适?”
凝眉思忖片刻,楚君仪将此事接下:“九代令公按辈算来,本低你吾一辈但圣夫子既传位于圣贤诸,却又该算是同辈如此一来,龙首亲自前往世外书香并不合适,便由吾前往观礼如何?”
“教母愿往自是最好不过儒门天下受到邀请,那学呵否会有所动作,却是难以预料”
“学海……”
见楚君仪沉默不语,闻人然见状奇怪地问道:“就算弦知音不在学海,去的是太史侯也没什么?”
“问题在汝”
“我?”
“汝该以何种身份同行?”
“和上次去三槐城一样不行吗?”
“汝忘了邪灵为祸之时,汝在外所惹下得麻烦?”华扇龙颜半遮,疏楼龙宿似笑非笑道,“若真是太史侯前往世外书香……”
“他会找茬?”
太史侯与楚君仪不同,虽然同样注重礼数教化,但太史侯绝对要比楚君仪要独断死板的多闻人然犹疑地问道:“学海无涯不是和儒门天下没多大关联么,而且太史侯虽然作风一板一眼,但也不至于不通情理?”
“吾曾进修学海,对他xìng情甚为了解若是礼指令执意为难,汝待如何?”
“我和他不熟,又不是他的学生,没必要事事迁就学海之人实在不行大家手下见真章,难道还怕他不成?”
“不可”
转见楚君仪脸上忧容,闻人然稍一思索,这才反应过来疏楼龙宿是什么意思
楚君仪若要前往世外书香观礼,以如今三教一团乱麻内忧外患的局面,闻人然说什么也不可能放任她一人前去但二人真要一同去了世外书香,楚君仪定不会任闻人然胡来再加上儒门天下近来声名广播,谁能保证届时其他教派之人不会借机发难?闻人然暗自一叹,一个身份就能弄出这么多事,儒教这一潭浑水……
“汝明白了?”
回过神,闻人然愣了一下,忽而说起无关的话来:“没有,我只是没想到自己也算是个争议名人了那么以后我要出门,是不是也得变个光球飘在天上,才会显得比较有气势?”
光化……这前后有何关联?握住紫龙扇的手稍稍顿了那么一刻,华衫儒者又复泰然自若,淡然说道:“关于此事,汝该与接讨论,或许会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接仙长他有变过球?”
“……”
背后穆仙凤见闻人然少有地拿接道长和主人抬杠,强自忍住笑意疏楼龙宿华扇一顿,暗赤的瞳孔流露几分危险,终又意味深长地一笑,石桌之上顿时化出一方令牌:“汝可识得此物?”
“为什么你们会有交集?”看清令牌,闻人然内心猛然一沉,总觉得未来不大妙的样子
接啊接,万一疏楼龙宿和炽焰赤麟私底下达成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协议以后疏楼龙宿想不通跳反的时候,你绝不能手下留情不过,以刀无极目前的影帝水准,应该不会在外人面前露馅才是,或许是多cāo心了?
“自然是正常的门派来往,汝似乎对此非常意外?”
“天下封刀和儒门天下有交集吗?”
“不都有那‘天下’二字?”回应之言信口拈来,紫龙扇轻轻摇动,一身珠翠华耀,自是华丽无双
“连敷衍都这么理直气壮,我该说真不愧是儒门龙首吗?”
“吾坦然接受”
“……”
第三章 刀笔刑仪
。闻人然的身份问题,从不是值得注意的事项此次请两人前来疏楼西风,疏楼龙宿亦只是知会二人一声,可能在世外书香遇到的麻烦星辰挂幕闪耀,宁静幽远月sè下的二人趁夜而归且行且谈
“龙首所言亦是正理,若是麻烦当真难免,不如由吾一人前往世外书香”
“不要,现今武林,魔魁与魔魁之女潜伏在暗,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前去”
“汝是否担忧太过?魔魁怎有可能一人与三教联手作对?”
“要是对手是七重冥王,就算他有能够压倒正道的实力,他也不敢孤身一人寻衅可敌人如果是魔魁的话,那就必须得另当别论”
“为何呢?”
“之前我在江湖上行走的时候,曾经与百里抱信一同拜会过圣夫子据当rì情况看来,三位教主身受血烙之害,一身功力存留不足六成,已然难挡魔魁之威而在三教教主下的九位先天之中,修为最高者,首推当世道君触念来与圣贤诸虽然同为大先天,却都还不及不上君仪你,又如何威胁得到能以一人之力,力敌三位老教主的魔界战神?而且……”
瞧闻人然似乎对魔魁忌惮万分,楚君仪秀目一转,不禁出声追问道:“而且怎样?”
“魔魁如果以机械怪兽之身复活,世间恐无一人是其对手就算并非如此,魔魁是以肉身复生,那也至少需要两位世间顶峰高手,才有可能稳稳胜之但,魔魁之女练有《神农琉璃功》,能为远胜一般先天,再加上诛心断邪两员大将,纵使旧三教齐心协力,也是毫无胜算”
“因此汝才不愿吾一人前去?”
“是呀,你可不能怪我瞎cāo心,我总得为你的安全着想”
“吾怎会怪汝”柔和浅叹一声,楚君仪迟疑须臾,复又问道:“但若到了那rì,汝受到旁人刁难又该如何?”
“唉,说到这个确实是我疏忽了要是早知道会有这桩麻烦事,之前灵啸月来六庭馆的时候,就该让她替我摆平了才是”
“为何灵啸月能……灵啸月是素还真?”其中关窍不难看透,楚君仪却仍难掩内心讶异:“他怎会是女子装束?”
除了寥寥几事以外,闻人然都没有瞒着楚君仪的打算,直接承认道:“素还真之前去第四魔域营救一页书前辈的时候受了重伤,又因察觉台面之下另有诡谲暗藏,便干脆化明为暗设法将yīn谋者逼出”
“原来如此,那她今rì前来六庭馆,便是与汝商讨如何营救圣僧?”
“本是这样没错,可是谁也没料到圣夫子的事会来得这么突然……君仪,你觉得圣贤诸为人如何?”
“圣贤诸为人风度上佳,待人宽和,心有沟壑,腹有乾坤,算是一个识进退的人才不过他之雄心,或许超过了他的能力”
“那是以前罢现在圣夫子即将传位于他,未来恐怕会是另外一个局面了”
“汝好似很欣赏圣贤诸?”
“算不上欣赏只是百里抱信和凤儿关系不错,我们没必要和他交恶”
月下携手漫步,却少往rì清闲,闻人然摇头说道:“再说在圣夫子监督之下,我想圣贤诸在得到他所要的位置后,会收敛许多不必要的心思”
轻轻点头算是认可,楚君仪想起疏楼西风之事,忽又开口问道:“对了,汝先前为何要与龙首斗嘴?”
“以后的rì子还长啊我和疏楼龙宿之间,关系总不能一直不冷不淡的?不过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和我师兄有联系,失算……”
一个影帝加上一个儒门首智,鬼知道他们私下会有什么交流见楚君仪若有所思的样子,闻人然头疼地说:“我觉得他们两个人联合在一起的话,绝对不会是一件好事”
“那得看是对谁而言”
与闻人然相识已有多年,互相知之甚深,闻人然如此忌惮这两人,也只剩下一个对楚君仪而言,并不算妙的理由婉然一笑,楚君仪望着闻人然,澄亮的眸子微微一动,意有所指道:“正如汝方才对圣贤诸的评价,或许未来因为某种特殊的缘故,也未必会如你所想的一般发展呢?”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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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北海,晴空万里,烟波浩淼,沉鳞竞跃一座陡峭高峰,险峻高耸,状若通天之笔,贯穿入云天然险地,易守难攻,正是世外书香总教,天笔峰所在之地较之往rì清圣幽静,今rì天笔峰人流往来不绝天际不时有惊虹划过,能为不足者亦可循天梯而上,前往绝峰之上观礼
宾客身份尽非凡俗,自不会由寻常弟子接待今rì负责迎宾得,正是身为五儒生的司徒守义与百里抱信
上回从闻人然处得知了长乐居所在,司徒守义不肯放任仇人一再败坏儒教纲纪将欧阳胜天羁押回世外书香明正典刑之后,司徒守义便回归了世外书香,遥饮见闻人然二人缓步相向而来,当即迎了上去躬身致意:“五儒生司徒守义(百里抱信),见过儒门教母”
微一欠身,楚君仪生受一礼司徒守义转又偏头看向闻人然,笑着问道:“许久不见,骨董现在该如何称呼闻人兄你呢?”
“自然照旧啊”
“这……依闻人兄这身装着,辈分当是高出我与信妹不少这种隆重的场合,太过随意怕是并不合适”
“你我各交各的的,我还没那么老,不想被朋友一口一个前辈的称呼”闻人然连忙摆手拒绝要不是楚君仪一再嘱咐,闻人然才不愿意换上这套儒服,哪怕样式明明差不了多少,那也没有平时自在
“各交各的……嗯……那好”
像是想起了什么,司徒守义视线落往闻人然腰间,没发现想要看到的东西,不由疑声发问:“闻人兄那柄半圣半魔的佩剑呢?”
“骨董你对奇兵的执着还是一直没变……不过丹青见出了点问题,并未随身携带”随口应答,闻人然往正门内看去,试探着问道:“里面重要的人都到齐了吗?”
“三教之中,佛门八朝元老触念来道教当世道君已率人先二位一步来到”
“除了他们呢?”
“三教圣主非凡公子尚未到位,另外,学海礼执令太史侯亦未到场”
听到最不想遇见之人的名字,闻人然叹了口气,与楚君仪互相看了一眼太史侯这人的xìng子,没碰上也就算了,大家大道各走一边,谁也碍不着谁可是真要碰见了,指望他会通融,基本上没这个可能xìng
一旁司徒守义见闻人然脸sè不佳,微一思索就明白了闻人然烦心所指,当即笑着开口劝慰:“闻人兄放心,以闻人兄与夫子之间的关系,想必太史侯也会留上一份薄面,不会刻意为难才是……”
“给谁留下面子?”话未毕,人已伴着浩然儒风而至
“文章耀千古,道德宣乾坤,天下滔滔论,唯吾儒者尊!”
沉稳高昂之声忽响,来者儒冠厚重,一身玄墨,神态肃穆威仪,身后跟着学海礼部四儒官,排场不凡,行步四平八稳,一双慧眼微露锐芒,暗敛睥睨独尊的凛然气势,正是学海礼部执令,刀笔刑仪太史侯!
对司徒守义微一颔首,太史侯望向楚君仪,语调沉厚:“多年不见,教母风采依旧”
察觉对方无恶意……一时摸不透太史侯想法,楚君仪顺着话头应道:“礼执令亦是不减当年,神采奕奕,气度卓越”
“吾在学嘿有闲暇,却是难比六庭馆清闲嗯,未免圣夫子久候失礼,几位慢谈,吾先入内了”
视线在闻人然身上稍作停顿,太史侯却是未发一言,直接带着四位儒官进了世外书香待太史侯一行人走远,闻人然才不解地看向楚君仪,疑惑问道
“太史侯这是什么意思,老朋友打招呼?”
第四章 龌龊
。“太史侯并非不想追究”
稍加思索,楚君仪美目一眨未做解释,反而轻轻推了一下闻人然左臂,当先迈步而去
眉深微疑,闻人然向司徒守义两人点了点头,三步并作两步与楚君仪并肩而行世外书香大殿之内,各派人员已自行划分好站位眼见儒教一系与其他派门并未同列一处,楚君仪足下稍一停顿,便与闻人然一同走向太史侯所立的位置站定
时间未至,大殿之内人声嘈杂三教之中,本与圣贤诸同辈的当世道君,对圣贤诸接掌儒教掌教之位,从此以后压过道教三人一头最为不满
看到闻人然出现在大殿之内,当世道君想起前些rì子江湖中发生的大事,铜铃大的眼睛顿时一亮,指着闻人然粗野地大喝道:“五儒生人呢?世外书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地方,赶紧将这襄助邪灵的无耻恶人赶出世外书香!”
无耻恶人……虽然早知道会有人找麻烦,闻人然也没想到当先开口的不是儒教之人,竟是道教的当世道君率先发难说到蛮横之辈,闻人然自问也碰到过不少,但是横到当世道君这种地步,敢在别人家地盘撒野得,那还是头一遭遇到
“儒教之事何时轮到外人置喙?世外书香即将举行圣夫子退位大礼,几个小辈难道连这点礼数都不懂吗?!”
深吸一口气,闻人然正yù反唇相讥,太史侯却已抢在前面厉声呵斥回去声若闷雷阵阵,压过殿内嘈杂,太史侯负手而立,气势威严,不怒自威
“哼,学海礼执令愿意包庇江湖邪孽,吾道门眼内却容不得宵小狂徒”
“哈!江湖传闻,三世道君近来不顾道教清规戒律,在苦境肆意对所有不服从道教领导的门派动杀不知道尊回归之后,是否有对你等进行处置以儆效尤呢?”
当世道君怒道:“大胆,想我道教所为之事,哪一件不是为了武林和平公正!怎可与邪灵同流合污的jiān邪之辈混为一谈!”
“大胆?吾是你之长辈,长幼尊卑的道理都不懂,你这数百年的道是修到一口培上去了吗?!”
己身一言未发,太史侯已将当世道君气得七窍生烟,闻人然这才明白楚君仪之前所说是什么意思
太史侯不是不想追究,而是不愿让其他教派之人看了儒教的笑话再一细思,太史侯这样抢先回应,却也相当于卖了闻人然两人一个人情等退位之礼结束之后,诸人离开了世外书香,闻人然说什么也不能半分面子不给,直接甩袖离去这么一想,闻人然不禁在心中暗叹,能和东方羿斗上那么多年的太史侯,又怎么可能会简单?
不提闻人然腹诽,其他各派之人却是津津有味地看起了热闹前来观礼是尊敬圣夫子,场面上不能做得难看但如果没有热闹可看,这礼还有什么好观得?
眼见旁人指指点点,当世道君怎肯吃下太史侯的亏,涨红了脸反高声驳:“执令之位在学盒低教统一层,枉你太史侯身为六部礼执令,怎能如此妄自尊大?!”
“吾如何行事,何时轮到你来指摘?闻人然份属吾儒,你身为道教之人,又有何权利对我儒门之事说三道四?!”
“jiān邪之辈人人得而诛之,何分派系教统!”
“人人得而诛之,就凭当世道君你吗?”
再看下去这事都快和当事人无关了,闻人然上前一步与当世道君对视而立,淡然问道:“不知闻人然做了何事,令当世道君你如此义愤填膺?”
“哈,你终于不躲在别人背后了吗?”
“行得端坐得正,我为何要躲?”
“你与邪灵为伍,破坏了造世七侠七星拱月台诛杀三途判的计划,这还不够吗?!”
无谓一笑,闻人然从容应道:“原来道君无理取闹到现在,仅仅是为了此事吗?!那不过是我与素还真商量好的计策,否则鬼王棺与业途灵最终又怎会惨亏在我的手上?道君如果仅是以此为证,未免太过强了据我所知,素还真当年也曾短暂屈服于欧阳上智,难道就能说素还真成了欧阳上智的走狗了吗!”
敢说自己无理取闹,这人比太史侯还要可恶!当世道君脑念一激,立刻出声喝道:“哼,此事怎能由你片面之词定论?素还真如今昏迷不醒,谁知你所言是真是假!”
“此事简单,造世七侠当中,叶小钗秦假仙素续缘等尚在江湖行走待圣夫子退位大礼结束,你我有的是时间去证实真伪”
“证实自然需要证实,但夫子退位之礼何等重要,怎能让你这种黑白不分之人列席?”
当世道君虽然为人蛮横,却还不傻见闻人然面sè平静,毫无虚sè,便知事实应是相差不远但要这样放过落儒教面子的机会,当世道君又是很不甘心:“依我之见,儒教应当先将你逐出世外书香,等查实了你的罪责,再行论罪!”
“论罪?这得看当世道君你是否有这个资格!”
半点道理不讲,只为胡搅蛮缠,让别人看儒教的笑话吗?当世道君这种人果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无理之言令人气得发笑,闻人然长袖一扬,运动儒家入门心法,凭借浑厚根基,强推一股浩然正气而出,范围仅限三尺,独取道门一人
“乾坤无量!”
当世道君见闻人然出手试探,狂然一吼,道门上层武功应声相向谁料儒风虽是看去平平常常,内中真力却是在场诸人中少有的强悍未及全神以对,当世道君一时不察,足下大步后退,地面留下三个深深脚蝇见证双方深浅
“呵,看来道君还没有这个资格对我指手划脚”
“闻人然你!”
“我又如何惹到道君你了?有胆你回去之后就将此事禀报道尊,看他会怎样处置你!”
“哼……”
察觉即将到来的熟悉气息,当世道君怒气满意的面容忽而一松闻人然不好对付,非凡公子那个小辈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货sè,不如看他们两个狗咬狗
斜视门口一眼,当世道君不悦哼道:“三教圣主到超谁是谁非自该由他来仲裁,众人应当均无意见,我看闻人然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三教圣主?”
“与生俱来人中首,唯吾与天同齐寿双脚踏翻尘世浪,一肩担尽古今愁”
无须多言,已知来者是谁殿外忽起孤高诗号,不掩雄图傲意语调清朗富有磁xìng,一身傲骨嶙峋,华袍冠冕的三教圣主非凡公子,龙行虎步迈入正殿之中
锐眼扫过众人,却是看到许多以前未现的生面孔,非凡公子慧眼隐现讶sè,随即收敛在心又见当世道君与另外一人对峙出列,非凡公子若有所思,口角笑意若有若现这群三教之人总擅内斗,这才给了自己机会……
“方才吾在殿外,就听见道君大声呼嚎,失礼万分道君又何必非在今rì,做出令人难为之事呢?”
早在齐天殿时,当世道君就与非凡公子很不对路,此刻自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sè,随口便训斥了一句足下不停,稳步上前,身超闻人然一线,不以正面相对,非凡公子语气不咸不淡问道:“阁下应当就是闻人然了?”
“北武林**之首,猜心园之主非凡公子,久闻其名了”
“哈,谬矣,应是三教圣主,非凡公子!”
第五章 试探
。“嗯……”
闻人然闻言眉头一挑,眼前尚未受过挫折的非凡公子,果真是天下少有的自负当然以非凡公子的智慧,自有其轻狂的底气所在
来此之前,怎样处理与非凡公子之间的关系,便是一直困扰着闻人然的难题非凡公子为人非正非邪,乃是三位老教主血jīng孕育而生,却又算是魔魁之女的亲子,与魔魁有脱不清的干系
如今魔魁不知何时就会复出,魔魁之女更是频频动作三位老教主回归三教之后,虽未对非凡公子的权利做出限制但早先非凡公子将三教分而化之,以高压政策压服九位先天的行为,早已惹得三教颇为不满圣夫子等人回归之后,这三教圣主的尊号还剩下多少执行力,就值得商榷了
而同样正因如此,未来的发展变化才更加难以预料非凡公子是个聪明绝顶的人,行事绝不会不留后路他虽不愿接受魔魁之女的协助,但有魔魁一层关系存在,未必还会一心一意地与第四魔域抗衡更有甚者,若是非凡公子有心与魔魁一路,以他母子二人的智慧武功,必会成为魔魁最为重要的臂助
“三教圣主的位置,非凡公子你坐得稳当吗?”
仔细思考许久,闻人然终是没有妥协的意思rì后魔魁祖孙之情令人动容,非凡公子现在处境较之当初更为艰难老教主回归只可能加速他回归魔界的进程,而无将之留在正道的余地与其做无用功,还不如将有些事往明处挑,以免众人rì后吃亏
近来身居高位,过往猜心园时,更无一人敢拂逆其意刺耳之言闻之,非凡公子浓黑的长眉微微一皱,轻哼一声,稍露不悦:“此话问得差了有三位教主在,非凡这圣主之位稳若泰山倒是阁下何时成了儒教一员令非凡好奇了”
“三教圣主是三教的圣主,但此三教却非彼三教,圣主的名头未必有非凡公子你想得好用”
“哦?”
百年修堂八朝元老触念来,听到闻人然这样说话,又见非凡公子眼中慧芒闪烁,不知在谋划着什么,为防二人在此生出事端,方才上前一步口宣佛号,劝解外加解释道:“秉圣主,世外书香乃是圣夫子一脉儒教传承闻人施主应与其余儒教派系相同,受圣夫子所邀前来观礼”
“如此说来,三教传承并非只有三位老教主一系?”
“正是如此”
“那看来这圣主之位,也只能管得老教主的三教派系了?”
“这……”
触念来面上顿生为难,殿内除了三教之人,尚有武林各大派门的代表若是此刻说错了话,怕是会削了三教威严就算百年修堂本不看重这些虚名,触念来也不愿无故开罪非凡公子
“哈,触念来元老何必愁眉深锁?非凡非是不通情理的鲁莽无智之人由你面sè推之,想必吾所料不差”
淡笑解围收拢人心,非凡公子却无面上表现得从容三教传承原来不止一系,难怪儒教一方会有许多不知来历的人列位
方才闻人然一击逼退当世道君,入地半寸的三个脚印尚还在目,可知能为高过三世道君
除了闻人然以外,与其一同来到世外书香的那位女子,观之亦非易于身旁学海长者气势超卓,实为人中之龙甚至与其并列,手握黑底鎏金折扇,显得贵气疏懒的金纹墨底纹袍的拔俗儒者,深浅更是难测
嗯……天下光是一个声名尚不如道佛的儒教,就有这么多顶尖高手,那佛门和道门又会是怎样?以非凡公子心xìng本不会在此刻想到魔魁之女,然而心内却是没来由地升起些微担忧
的她吗?哈!掩饰一笑置之,按下心中荒唐想法,非凡公子犹是能一掌全局的三教圣主,眉目微敛望向闻人然道:“方才殿上发生之事,无论阁下是否是世外书香儒派之人,非凡均没有忽视的理由”
“你待如何?”
“非凡会怎样做,自然得看阁下是何种态度应对”
自矜一笑,非凡公子陡一转身,望着当世道君,高声发问:“道君先前是因何故,才会与闻人然起了冲突?”
“本道君认为,像闻人然这等jiān邪莫辩之人,没有资格来此观礼想不到这人蛮不讲理,一言不合就付诸武力,实是不知好歹在场众人谁不是出身清白,怎能容这恶徒放肆,污了世外书香清净!”恶人先告状这种事,三世道君做得干脆不过这话出口,却是不知又厌恶了身前非凡公子
这红脸道者横是够横,可惜只是一个不知思考的无智夯货……旁观一人黑扇半遮嘴角笑容,忧患深深邃的瞳孔之中,趣味之意不掩
就算早已隐居扇宇定锋坡避世不出,这江湖上的大消息尚无些微疏漏要说在场诸人之中,谁的身份最受诟铂自然是这三教圣主非凡公子身为黑(河蟹)道大联盟的创立者,当世道君这话一说,正是打人打脸,半分情面不留!
观局犹能分心他处,太史侯瞥见身侧之人兴味不减,传音说道:“没想到忧患深你也会来世外书香”
虽然同为儒门四锋,忧患深与靖沧浪却是素无来往无声一笑,忧患深应道:“谁让那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靖沧浪又不见了踪影?圣夫子退位之礼,儒门四锋不能无人前来不过,忧患深此行仅为看个热闹,倒是太史侯你方才开口助那人一臂,又是为了什么?”
“同为儒门之人,怎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哈,楚君仪是儒门天下之人,那人想来也脱不了干系吾与疏楼龙宿薄有几分交情,太史侯之言着实令吾羞愧了”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忧患深却是一点都不信太史侯的话若只是常人寻衅或还有理,但闻人然明显身份非同小可,太史侯入了这一烂局,没有足够的利益,又如何能成?!
ps:断在这里,弄得仲裁好猥琐,不过没办法,我得赶火车去了,20个小时的路程啊……
第六章 唇舌
。“忧患深你想多了,现今的学海,除了隐居不出的太学主,还剩几人能被疏楼龙宿放在眼内?他敢让这人前来,自然无惧他人寻衅”一眼便知对方在想着什么,太史侯淡漠传音道:“就算没有我出手,楚君仪也不会坐视事态发展况且……”
惯看人间世态,忧患深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勾心斗角,似笑非笑地回应:“况且这人的实力超出礼执令的预期了吗?”zee
沉默有时是最好的回应,太史侯不再作答,半睁得眼显得有些细长锐利,视线重新投向场中
恰如预期一般,当世道君连消带打的言辞,非凡公子听后发出一声令人胆寒的冷笑不过当世道君倒也光棍,反正大家本来就不对路,也不怕非凡公子拿他怎么样再说非凡公子虽然一身武学神奇莫测,根基却还差了好远就算正面对敌,当世道君亦无畏惧
这三教果非真心奉己为主,只是这种为难就想难住吾吗?眼角稍微流露一丝轻藐,非凡公子看向闻人然,淡然说道:“此事是吾御下无方,让阁下见笑了”
“非凡公子你!”
“嗯?!”瞳孔深处jīng芒闪烁,非凡公子发出一声轻咦,顿时无边压力迫在心头,压得当世道君喘不过气来
“你……非凡……圣主,行事怎可如此轻忽,这样就放过闻人然,以后吾等三教该如何服众?!”长久对视终是服软,当世道君憋了半天,最后还是不得不喊出尊称不过胸中的不服气,是个人都能从他脸上看出来
“若是连认错的气量都没有,那才是教人看轻了三教!”
冷然以应,非凡公子无视当世道君脸上怒容,看向闻人然接着说道:“道君失礼之处,rì后吾会给阁下一个交代”
闻人然微微摆了摆右手,状若无心地回答:“诶,不用了当世道君这种专注道途的先天道君,整rì鼻孔朝天不问二事,又怎懂得世间人情世故?一不小心说错话很正常,我又怎么能和他斤斤计较呢!”
“哈,阁下大人大量,当世道君还不过来赔礼?”
“圣主……圣主……你!”
非凡公子厉sè盯着当世道君,一字一字,铿锵有力:“道君,吾又如何了?”
“非凡公子!……罢了,这礼不观也罢,道教众人随吾回圣龙口!”
一事未成,反被他人奚落,沦为笑柄当世道君丢不起这老脸,几yù甩袖而去行至半途,又闻背后非凡公子那清朗,却令人厌恶的声音再度响起
“道君这样回去,就不怕道尊追究吗?”
“呀……”
数百年来作威作福,都快忘了有道尊这号人存在非凡公子这一提醒,却是jǐng醒了当世道君只不过方才大话已经说出了口,如今却是进也不成,退也不得,顿陷为难之境
所幸非凡公子本只是敲打一二,并无彻底撕破脸面的意思见其面露难sè,非凡公子淡笑着说道:“方才之事想来仅是误会,道君若能退让一步,想必圣夫子亦会感念在心”
嗯?此刻恶了非凡公子是鞋若是得罪了圣夫子,道尊那方面怕是更加不好交代了虽是片刻不想多留,当世道君仍是不得不驻足停步
非凡公子见状,不再顾当世道君脸sè如何难看,笑意莫名地着盯着闻人然不说话,令一旁好事之人憋闷的紧气氛一时凝窒,本是一片嘈杂的大殿陷入静默,良久之后,非凡公子突出一口浊气,口气不冷不淡地说道:“道君服软,阁下是否也该给非凡一个交代?
“比如?”
“非凡的要求如果说出了口,阁下怕是承受不起”眼中闪过一抹yīn鸷,此时的非凡公子终非rì后饱受磨难多了慎重沉稳的他绝崖孤鸠仅是稍稍违逆其意,就惨遭剥皮对待,可见手段之凶狠
闻人然与素还真的事,以非凡公子的智慧怎会看不通透?只不过就算闻人然是受人污藐才出口反击,那又关非凡公子什么事?三教目前名义在其掌下,肯为亡命之花搏死的非凡公子,自是不愿吃亏
对方威胁之意甚浓,偏偏闻人然就是不吃硬得,当即冷笑回道:“公子有话直言,闻人然何惧之有?!不知神鹤佐木与冷夫人之间,他们是否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放弃过往纠缠呢?”
这话说出口,却是碰触了非凡公子最大的逆鳞不过,闻人然本就没想和现在的非凡公子攀交情,也就没那么多顾忌真要到了rì后天策龙主之时,非凡公子绝不会还是现下骄矜狂傲之人,自有其容人之量些许前尘旧事,也就不值挂怀了
“你可知道提起这两个人,你所要付出的代价!”
“我只知道非凡你现在都拿不下一个八德联会”
“哈!”
非凡公子气极森然寒笑,视线如利箭直刺闻人然,纹丝不移从未见过非凡公子如此失态,旁人难免议论纷纷黑底锦扇合在掌心,忧患深语气微疑:“神鹤佐木与冷夫人是何人?”
“神鹤佐木正是近来武林颇具盛名的普生大师,与非凡公子养父七sè龙有不解之仇至于冷夫人,怕是指的魔魁之女了”
“如此……吾明白了能得疏楼龙宿青眼之人,果非无智”
“已经很危险了,这些许余地留与不留,对非凡公子而言,差别不大”
偏过头瞥视一眼太史侯,忧患深轻笑叹道:“所以疏楼龙宿才加了儒门教母这一保险,人未亲至,后路已备,吾该说不愧是儒门龙首吗?”
“这次恐怕是忧患深你弄错了”
“哦?”
“你与疏楼龙宿虽有交情,对其过往却是不甚了了疏楼龙宿生而至今,只发自心底尊重两人一是太学主,二便是楚君仪这种事楚君仪若是不愿,疏楼龙宿绝不会勉强”
“那这二人的关系,哈,有趣……难怪太史侯你对这人如此看重”
对于忧患深意有所指的话,太史侯却是不曾反驳与东方羿不同,太史侯向来不屑掩饰心中所图就算是相争教统之位,手段亦得堂堂正正
太史侯的个xìng忧患深早有了解,对其态度亦不以为意毕竟,这样的人总好过某些口蜜腹剑之辈稍一沉吟,忧患深复又问道:“只是吾尚有一事不明就算以闻人然的能为无惧非凡公子报复,但在世外书香总坛这样大胆,未免太不将圣夫子放在眼内”
“答案来了”
太史侯正yù开口回答,门外忽有浩荡又显温和的儒风吹进,接着好听儒音,吟着淡泊诗号正步而入身姿消瘦依旧,面sè较之青云塌时多了几分红润纵使身虚rì久,圣夫子风采却是不减盛年圣贤诸落后半个身位,踏着相同的步调,紧跟其后从今之后地位迥异,就算以圣贤诸城府,亦难掩心中得意
入内方觉气氛不对,圣夫子眼珠微动,望向争端处,见了闻人然之后,脸sè先是一喜,转而又一黯,不知所思何事
瞬息收敛心绪,圣夫子带笑轻咳,走上前去:“非凡小友,今rì能否看在老夫份上,暫息争端呢?”
“夫子之意,非凡怎敢违逆,今rì之事就此作罢”
“三教圣主都愿放下争执,我又怎会白目?让先生见笑了”
“不怪,不怪”摇头笑答,圣夫子目光汪须臾,讶然出声:“多rì不见,小友终是迈出最后一步,可喜可贺”
“先生jīng神更胜往昔,老当益壮”
“一条残命比不得小友你了”
“先生过誉,闻人然惶恐万分”
“哈,有压力才能更有动力,小友不可学我成为死水一潭啊”自嘲勉励一笑,圣夫子眼中肃芒一闪,极快传言
“礼毕还请小友稍留片刻,关于魔魁老朽有话与小友分说”
第七章 托付
。“晚辈知道了”
寥寥数言之后,闻人然已知圣夫子并未受到血烙之气影响,亦就躬身一礼让过道路今rì无论旁人之事如何夺人耳目,退位大礼都是重中之重
视线在半空交汇一瞬,闻人然与非凡公子各怀心思,同时向后退去不过因三教圣主的特殊身份,非凡公子脚下一转,又随着圣夫子一同上前2m
“刚才(阁下)做得过了”
方退回与楚君仪并肩站定,闻人然便听到了三方传音除了楚君仪与太史侯,又有一个陌生之人的声音入耳双眼回视三方,闻人然应道:“多谢几位关心,但是今rì的三教非比当初,退让太多怕是会被认为太好欺负”
“近来道教行事确实跋扈无理,在非凡公子领导下更是对敌对势力毫不容情若非圣夫子等人回归三教,恐怕江湖血祸rì重不过……”微一停顿,忧患深有心示jǐng道,“非凡公子为人虽说不上睚眦必报,但以其目前心xìng观之,定不会轻易放你干休”
转视开口之人,武息绵长深不可测,无需多做试探,便明又是一个不认识的高手……闻人然望向一旁神sè疏淡的忧患深,谨慎问道“阁下是?”
“海枯石沉忧患深”
“海枯石沉……灭凡超圣之主?又一个儒门四锋……”闻人然闻言一愣,说到后来声音渐鞋没想到短短一年间,竟是连续碰到两大名锋之主
“正是,朋友方才那个又字是指?”
“艾前段时间我曾见过洗墨鲲锋的主人,今rì又得见灭凡超圣之主,心里面有些惊奇罢了”
“鲲尘千古靖沧浪……同为四锋之一,吾久闻其名,可惜缘悭一面”
“呵,我和他亦只是一面之缘,算不得深交闻人然在此谢过阁下先前善意提醒了”
言谈间,圣夫子已行至台前zhōng yāng,众人当即收声静立,大殿之内的气氛,陡然变得庄严肃穆起来许是心有大患的缘故,圣夫子未曾多说些什么,直接开始了流程
大礼有条不紊进行,退位接位的过程如同预设好得一般,一项一项地完成临了之时,圣贤诸与非凡公子几不可察地对视一眼,不知心思为何
世间事无非人走茶凉,圣夫子卸下教主之职,加之修为大退,以后世外书香被人所看重得头号人物,便只是圣贤诸,而非圣夫子了
礼毕宴开,圣夫子亦无多留的意思,向一干人等致意之后,便对闻人然点了点头,带着百里抱信离开了大殿
心有疑难万千,闻人然暂别太史侯与忧患深,与楚君仪一同跟进了后院圣夫子书房书房一如青云塌布置,装饰jīng致不失风雅大气随手招待二人入座,待百里抱信奉上香茗,轻啜一口之后,圣夫子便直切正题道:“小友想必对谁人解开了血烙之印很是好奇?”
“正是如此”
“呵,此事说来与小友你有关”
“与我有关?”
“你那佩剑应是不在身侧”
“丹青见……夫子的意思是?”
面上稍显讶异之sè,闻人然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未必没有可能虽然《神农琉璃功》没有被闻人然传给外人,但当初翻阅之时自不会防备随身佩剑想来那时丹青见便已通灵,因此才会使用《神农琉璃功》
“正如你所想,七重冥王派人送来药草缓解了魔气之害,又命你那柄神兵所蕴之介,替吾三人解开了血烙之气”
耳闻圣夫子所言,闻人然却不曾尽信如果真是七重冥王派丹青见所为,灵啸月之前的推测岂不是全错?闻人然眉头一紧,继而问道:“夫子现在身体状况怎样?”
“多年血烙之害,功力仅戍成;剥离魔气出体,再毁三分元气如无特殊机缘,以后万难恢复汝之疑惑吾明了,但留给吾等的时间不多,已经没有闲暇深究了”
三位教主实力大退,七重冥王认为这三人没有威胁,才会突然放他们回来,同时压制非凡公子的反扑?还是不对!
这件事总令人觉得有些不协调,比如七重冥王怎知丹青见介懂得《神农琉璃功》?再则,先前闻人然上门之时,圣夫子明明拒绝了解招之请,为何之后又突然改变了主意呢?
察觉对方眼光灼灼,清楚圣夫子所指为何,闻人然暂按心中疑惑,微一苦笑问道:“魔魁非除不可吗?”
“到了如今,汝该问的是魔魁肯善罢甘休吗?”
圣夫子摇头一叹,先不说数百年前双方正邪血战埋骨无数,这深仇早已无可化解单说魔魁被七重冥王暗算的仇怨,以魔魁以牙还牙的个xìng,又怎会饶了当初荒龙道一役的相关之人?
不愿再提旧事,圣夫子肃容说道:“今rì老朽请小友前来,除了告知汝那佩剑之事,还为世外书香传承”
“诸凤剑夫子不是已经传给了圣贤诸?”
“这是不错,但最为完整的《君子风》《四时江雨》以及《心典》,老朽并未传下”
“这……”
“圣贤诸为人如何,老朽心知肚明若他能安心守成,不生统领三教的杂念,许是尚佳人选怕只怕就算他得了世外书香掌教之位,犹不能满足啊”
浓眉花白深锁,可见老者忧心圣夫子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前几rì有一位姑娘,带着剑君十二恨来了一趟世外书香”
剑君?因为魔魁的缘故,灵啸月连打败剑君的事都不愿做,而是直接带着剑君上门?闻人然好奇地问道:“那圣夫子是喜得嘉徒了?”
“呵,怎会如此简单剑君的悟xìng天下少有,为人亦颇具正义感,确实是最为适合的人选之一,但其傲骨同样难折……”想起先前交手趣事,圣夫子莞尔一笑,简略答道,“口齿无用,老朽迫不得已费了一番手脚,破了他五剑齐出的襟,这才让他一直冰冷的面容崩了下来”
闻人然奇道:“以剑君的磊落心xìng,败就是败,绝对不会不承认不过据我所知,他的目标应当是那名女子才对”
“少年人初入江湖,心怀傲意难免为了彻底折服剑君,老朽后来又与那姑娘切磋一回说来惭愧,灵啸月最后故意让了老朽一招,也才维持了一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神秘女郎的实力高深莫测,夫子痼疾缠身,稍逊一招不足为怪”见圣夫子面上无端生出一些惆sè,楚君仪温声劝慰道
“呵,自家人知自家事,教母无需安慰老朽了只要三传人能超越老夫三人,吾与老佛道尊,早就有了舍身的觉悟”
素还真的实力一直是不解之谜,更何况堪称最强化身的灵啸月因为时间缩短的缘故,灵啸月放弃了彻底摧毁剑君自信重塑的行为,转而施以打碎剑君的执念同时又不断其消的手法至于以后剑君再想找灵啸月对决,那也得素还真还是灵啸月才行……无视刷存在感的素还真,闻人然凝声问道:“这与晚辈有何关系?”
“吾与老佛道尊三人已经做出决定,只要他三人得吾三教传承真意,便会将一身功力尽数传下剑君一切都好,唯独根基不足,难以镇服世上狂枭若是圣贤诸心生异心,更将成吾三教大难”
睿智的双眸之中一瞬闪过宽慰担忧遗憾决然,圣夫子和声恳求道
“届时吾三人恐已不在人世,还望小友念在旧情之上,护吾世外书香传承不绝”
第八章 琉璃功
“夫子言重。不提同为儒教一系,单说我与百里抱信、司徒守义之间的交情,自也不会推脱。”
眼见圣夫子有牺牲之意,闻人然虽然很想说出就算三传人齐聚,也杀不了魔魁的事实,但见了圣夫子眸中坚毅决绝之sè,终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况且夫子桃李满天下,世外书香若是有难,相信不止是我,很多人都会仗义相助的。”
“如此,老朽就放心了。”
欣然一叹,想起非凡公子,圣夫子忽又说道:“相比非凡,老朽认为你更该担心魔魁之女的报复。”
“冷夫人对她的儿子关心的紧,晚辈知道该怎样做。倒是非凡公子其人,圣夫子究竟有怎样的安排,令晚辈很是好奇。”
“非凡非是一个任人安排前路之人,哪怕他是因吾三人而生。”圣夫子缓缓摇了摇头,拿非凡公子亦没有太好的处置方法。明知是魔魁用来颠覆三教的一子妙棋,以三位老教主心xìng,却又不得不顺着走下去。皱眉叹了口气,圣夫子道:“到了迫不得已之时,老朽会做出取舍。”
“杀怕是不能杀……可要放也不能轻易放。”
“呵,此事老朽自有计较。倒是小友你,近rì应是另有要事才对。”
“夫子也知道此事?梵天前辈受困第四魔域,晚辈择rì便会与灵啸月闯上一闯,顺便把剑取回来。”
“那老朽就在此预祝功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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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终人散,辞别了圣夫子以后,闻人然便与太史侯相约一途,一同离开了世外书香。一路同行,之前在大殿之上,闻人然虽然话说得难听,但也让太史侯没了问责的理由。
不过本意就并非问罪,接下来的交流却是更容易了些。太史侯为人,有时或显得太过重视礼数规矩,行事一板一眼,不容晚辈违逆。但双方实力对等,闻人然更非学海后生,相谈却也愉快。
出乎他的意料,闻人然比他想象得好说话的多。就算是明显另有深意的话,闻人然照样一口应下,反而是令他与楚君仪惊奇了。不过这对闻人然来说,本就是理所当然。学海无涯之中,太学主忙着斗死神,弦知音又醉心佛学,无意教统之位。央森来历特殊,与执掌学海无缘。曲怀觞早早地离开了学海,剩下一个东方羿,偏偏不是个好东西。思来想去,学海无涯最终靠谱的,似乎也只剩下太史侯。
学海无涯与儒门天下并非一路,太史侯得了满意答复,双方亦就分道扬镳。别了太史侯,
二人沉默着在小径行了一段路程,见楚君仪一直没说话,闻人然问道:“君仪你在疑惑我为什么没和太史侯闹翻?”
“吾怎会期望汝二人生出嫌隙?吾仅是不明汝为何会接受太史侯的提议,依汝之前一贯想法,应是不会参与争权之事才是。”
“此一时彼一时嘛,好歹太史侯没有为难我,我怎么也不能胡来对不对?况且离教统之争还有许久,口头应下此事,与太史侯处好关系也没什么不好。”
“吾不认为汝会做无意义的事。”面对面站定,楚君仪凝视着闻人然双眼说道:“照汝的xìng子,答应的事一定会去做。可是学海的水很深,这一回吾并不愿意让汝参与。”
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讶异,心头升腾一股难言的复杂情绪,闻人然牵起楚君仪的手说:“以前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过问……是我忽视你的感受了……”
“以后的路,吾二人需得互相扶持,不分彼此。”微用了些力回握,掌心温度流转,依是熟悉的温暖,楚君仪稍感宽心,说出自己的看法:“太史侯与东方羿的争斗,并不简单。汝答应得太干脆,以后若有为难,该如何是好?”
“我只是觉得我们肯定和东方羿不是一路人……小心!”
谈话间,闻人然杂草深处忽来一道劲风疾扫,一道细小红影扑了出来,直取楚君仪。美目在暗夜之下闪如星辰,辨清偷袭之物乃是一条通红血犬,楚君仪正yù提笔反击,闻人然已挡在她的身前,凝气于指,剑光分化而出。
凶残小兽动作灵动无比,似是察觉剑光锋锐不可接触,血蜪在空中陡然变向,目标不变急扑。然而剑光尤若长眼,竟是当空一转紧追而下,先行一步拦阻血蜪去路。剑光追影而至,逼命死气激得血蜪寒毛炸起正yù躲闪,一只手掌已经抓向小兽背部。
功成之刻,又是两条魁梧身影从暗处窜出,利爪扫向闻人然!
“楚天一笔!”
女声微怒清喝,楚君仪右手虚点,半空化出紫霞浮空,绚丽光芒在虚空拉出一条长长的莹紫幻影,电光一闪瞬息击向天督地宰,意图解围。熟料变中生变,楚君仪背后竟是又响起了慵懒女声!
“神农夜炼第一章——百花齐放!”
惊觉神农琉璃功突袭,闻人然掌下一放,人影瞬动,与楚君仪调换了位置,随即加催三分元功,剑芒骤升,挥手而出。琉璃功初露神效,魔魁之女周身气劲宛若艳花盛开,冷艳绝伦,夺命而来。剑动惊鸿一瞥,威力集于一点,剑风带起一阵空气厉啸,迎头而上!
一剑一花,一笔双爪,一息碰撞。根基之优,武格之正,紫月星笔上风稳占,楚君仪败敌身前。魔功诡异,剑芒炽目,迸发灿烂暗夜星火。一式旗鼓相当,双方各自不动。血蜪小兽凶吼一声,窜回绝艳女子怀中。
闻人然与楚君仪背靠着背,指尖气不轻放,关切问道:“君仪你没事?”
“无碍。”
“那就好,对面的女人,你拦路想干什么?”
“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说话慢条斯理,像是万事不萦于心一样的散漫,魔魁之女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股与魔界格格不入的贵气。身为妖后之前的苦境第一位儿子控,魔魁之女对与非凡公子关系不佳的闻人然,绝对不会有半分好感。修长细腻的手指拂过血蜪毛皮,魅惑的眼望着闻人然,冷夫人语调清寒道。
“凡是非凡的敌人,都是该死之人!”
第九章 暂和
。“该死?单凭魔魁之女你一人就想要了我的命,未免太看轻了我”
说着,闻人然把楚君仪护在身后,天督地宰或许武功不弱,但与二人相比却还差了太远魔魁之女不可能做没把握的事,就算仅是试探,想必也提前备好了退路,暗处未必没有更多的伏兵心头一沉,肃然戒备,闻人然语气凝重道:“若是我所记不差,第四魔域与冷夫人你的关系并不融洽,这样多面树敌,当真好吗?”
“你,知道很多魔界之事,那就更不能留了”漂亮的双目闪过一丝诧异,魔魁之女的口气却是淡冷如初
“呵,魔魁之女是个聪明人,我想什么时候该怎样做,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双眼分别扫视了天督地宰,闻人然沉声答道:“这两个人威胁不到我,当然暗处或许还藏着诛心断邪,不过他们四人就算同上,最多也就能拖住我而已光靠冷夫人你一人,未必能稳胜君仪我若拼伤速杀四人,你恐怕讨不到任何好处”
知晓诛心断邪的存吗?这人对魔父部署的了解……凤眉轻掀,魔魁之女停下手中动作,温吞说道:“这还不够成为吾放过你们的理由”
“放过我?谁吃下谁还说不准况且此地离世外书香不算太远,短时间内你我分不出生死,说不准夫人还会将自己陷入困局我之所以没有现在动手,只是因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七重冥王,不想让他得利而已”
“区区第四魔域,怎可与魔魁相提并论”眸带不屑,是基于自身实力的藐视,瞳如寒星闪动,魔魁之女冷哼道
“魔魁的敌人不仅仅是第四魔域?魔界不消魔魁复生之人,应该大有人在才对”
“嗯……你话中有话”
“魔魁的下等血统,一直饱受玄都诟病无论冷夫人你承不承认,这都是事实若非魔魁战功彪柄,异议之人畏惧其雄威,早就设法将之除去,又怎会乐见魔魁复生?”
第二魔界灵魅殿之人确实对魔魁复生表现得不大热衷,反而一再推诿其事,态度使人生疑若非巧合得了长生不死药,魔魁恢复功力仅需时间弥补,己身与非凡的处境怕是会愈加艰难……短时间内思索了许多事情,魔魁之女举手投足尽显雍容贵气,从容问道:“你想要如何呢?”
“第四魔域的危害解决之前,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理由”
“迫使非凡公子回到你身边,本就是你一直在做得事情三教之人越是将他排除在外,应该越符合你的心意才对二来,七重冥王当年背叛了魔魁,说到底他才是你们首要的敌人”
“魔魁之死,三教教主是最直接的凶手想让吾放下此仇,你也小看了魔魁之女的能为!”
“烂船还有三斤钉,更遑论三教?况且有我在,你想要yīn谋颠覆三教的计划,绝对行不通”
见闻人然说得信誓旦旦,魔魁之女面露不悦,闷声问道:“哼,如此关心三教之事,那三个老匹夫是你所救?”
“怎会是我我还以为是夫人得了魔魁之助,看不上三教主助力,故意将其放回的呢”
双方各有敷衍,闻人然说完,疑惑更胜解开血烙魔气,真的不是魔魁之女算计,而是七重冥王所为吗?这女人智勇双全,所说的话未必可以相信闻人然眼珠一动,说道,“先前在世外书香,圣夫子说是七重冥王贡献了药草,我还不信血烙何等厉害,除非懂得《神农琉璃功》,否则无法可解不过既然不是冷夫人所为,在下就姑且相信七重冥王有此能力罢”
“这种挑拨之词对吾无用”
轻嗤一声,魔魁之女对天督地宰使了个眼sè,二人同时收势站回闻人然见状,退后数步与楚君仪并立双方各退一步,暂歇刀兵,为rì后留下余地但闻人然深知魔魁之女心机深不可测,丝毫不敢大意能被一页书和素还真联手破功,世上又有几人?如果轻易相信了她的话,恐怕会死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抿了抿艳红的嘴唇,魔魁之女眼皮下敛,低缓说道:“你对七重冥王有何看法?”
“七重冥王非死不可,但我不消三教死伤过重”
“这就难了,吾可不会令三教置身事外”有了魔魁作为后盾,魔魁之女虽是不明究竟是谁破坏了魔化了三教教主的计划,却也没有丝毫动摇退缩三教授命者的身份没法利用,那就不去用它合理利用身边一切资源,才是身为女智枭的强项所在
“此事谈不拢,那我们以后各凭本事我可以答应绝不会对非凡公子下重手,若有必要甚至可以救他一命”
事关爱子,冷夫人眉目微微颤了颤,心中有了决定魔魁之女手心化出一块方巾,樱口轻启:“正合吾意这是第四魔域的内部路观图,你敢信否?”
“冷夫人可与君夫人同列东瀛三夫人,相信就算要利用我,也没必要在这上面做手脚”
“那就接住”
方巾之上暗运真力,魔魁之女淡漠轻笑,迅猛投出破风声响入耳,闻人然神sè一动,伸出右手,大拇指与另外四指上下合捏,将之稳稳拿在手中魔魁之女见状,瞳孔一阵收缩,意味莫名地笑了笑说道:“今rì到此为止,来rì再会”
“消非是刀兵相见”
“呵!”
不明含义的笑声过后,魔魁之女淡定从容地转身,血蜪小兽安静地贴在冷夫人怀里,带着天督地宰消失在漆黑夜sè之中
“此女不易对付”
“好对付才比较奇怪,这张路观图明知是她要借刀杀人,我们却偏偏没有拒绝的理由”目光凝重地投向人影消失处,闻人然忽又松下气来,看着楚君仪笑了笑说道:“不过七重冥王本来就是必须除掉的敌人,梵天前辈之事更是时不待人,总体来说我们也不吃亏只要魔魁之女不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吾自保有余,不必的如今第四魔域内中布置既知,汝准备怎样做?”
“灵啸月不在,我一个人闯魔域,以一敌众太过无智,你也不会答应,肯定不行不过算算时间,差不多该到了西丘那位前辈入世的rì子丹青见发生了变化,未免产生意外,我准备择rì走一趟西丘”闻人然思考过后答道谈无yù不知踪迹,也不知道rì后会发生什么变化关于轰君,闻人然亦只能一步一慎了
“汝有准备就好对了,沐灵山似是要见圣僧,汝回去准备如何对他讲?”
“沐灵山?”
不提还好,一提闻人然顿时楞了一下,心下莫名一寒抬头往感应方向看去,赫见一轮血月好悬,归途半路弥漫着隐能察觉的诡异杀气
“哎呀,君仪我们赶紧回去!”
第十章 突变
。血月悬空,诡风吹送,密林之内,一花香捂着流血的右掌,惊心异常地望着身前妖冶山灵此回外出,一花香本为一探三教动向,路上偶遇这装扮奇异者,熟料仅是多言几句,一花香便已惹得百岫嶙峋心烦难耐,折桂令化刀狠斩,数招之后更是落入下风,难堪抵挡
“多嘴的成兽呦,你就这样渴望品味鲜血的甘甜吗?”sg
“阁下能为非凡,何必为难一花香呢?”
“你之前和我说话,不就是想和我玩吗?”黯红披风在夜风吹动下猎猎作响,百岫嶙峋歪着头,认真地说:“想要和我玩,就要遵守我的规则哟”
“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试图用语言换取生存的权利,是人类惯用的手段吗?”听见冷漠的不近人情的言辞,一花香心下一沉,却又闻百岫嶙峋转折道,“不过,我今天心情不好,没有猎杀的兴趣,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阁下请讲”
“我要你带我找两个人,记住在我不耐之前得找到人呦,否则你还是只能做求生的猎物”
“何人?”
“嗡嗡嗡和紫月亮,他答应带我玩,可是我醒了之后,他们人都不见了”
一花香稍感汗颜,这样的描述如何找人?轻轻揉去手心的汗珠,一花香恭声问道:“不知那二人长得何种涅?”
“涅?嗡嗡嗡和人类长得一样,紫月亮会画很好看的画像,只要你能找到紫月亮,就一定能找到嗡嗡嗡哟你在想什么,再不走那就由你陪我玩”
和正常人斗心机,是一花香向来的享受但是和眼前异类谈话,却是一股利刃当头的危机感,悬浮心上难去为今之计,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若是迫不得已,或许将祸水东引,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好,阁下请与我同行”
“百岫嶙峋,不要跟他走!”
险险赶到的闻人然见百岫嶙峋要跟着一花香走,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出声喝止要是山鬼被这个魔域大将忽悠走了,在江湖上惹出事来,以后都不知道怎么收场
“嗡嗡嗡,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多嘴的,我们走”
“是,是”
察言观sè,一花香若有所思看这两人谈话神情,或许关系并不紧密?那么此中是否存在可以利用的余地?
目光瞥见一花香眼神鬼祟,闻人然匆忙补了一句:“百岫嶙峋,这人可是你最讨厌的那种人,满嘴谎言没一句真话你都已经找到我了,他还要带你走,怎有可能是好事”
“如果真的像你说得那样,我会等玩够了之后杀掉他”口中说出无情之话,百岫嶙峋苍白秀丽的脸上依是平静无波不过停顿了一段时间之后,百岫嶙峋还是问道:“你答应带我去玩,准备去哪里?”
“这里有旁人看着,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闻人然此时深刻体会到了僵和一剑封禅同行的纠结,吞佛的人格冒出来至少还有个预jǐng,萧山之灵完全防不胜防啊
“不行,回去之后沐灵山说不定又要出现,我不能浪费时间喽”
“那你要玩什么?”
“当然是猎杀与被猎杀的游戏”
自己又不是虐杀狂,到哪找人给你杀啊闻人然暗自一叹,求助地看向楚君仪一旁一花香见状,上前一步说道:“阁下方才之言为何对在下包含恶意呢?”
“一花香,你的身份在江湖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七重冥王的副手,难道还会是什么好人吗?”
“呵,原本一花香以为闻人然你为了弥平邪灵之患,甘愿卧底与鬼王棺同路,会是一个值得结交之人今rì看来,未免令人失望”
“嗯,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说你曾救过叶小钗,我不该以立场取人?”冷笑地望着眼前堪称魔界传奇的卧底之王,要不是早知这人秉xìng为何,说不准还真会信了此人
微一皱眉,见百岫嶙峋饶有兴致地听着二人谈话,一花香又恢复了往rì从容,轻咦道:“此言差矣,我救叶小钗是真,未曾对其不利是真,没杀重伤的素还真仍是真,朋友又何必这样冷淡地拒人于千里?”
“那我们现在杀上第四魔域,你要如何?”
“这!”
对付一花香这种满肚子鬼主意的人,就得学百岫嶙峋一样,让他没法讲理只是闻人然这话说出了口,却是惹得百岫嶙峋兴奋开口:“要做游戏了吗?嗡嗡嗡你这次可不能反悔呦!”
“……好,我们这就去玩”说错了话,闻人然停滞了半刻,只得无奈应道不过百岫嶙峋的实力分毫不逊sè于己,甚至还有特殊异能在身,再加上从魔魁之女处得到的布置机关图,就算走一趟第四魔域,想来应是无虞心思底定,闻人然犹疑道:“君仪,计划赶不上变化,不如就由我们三人走一趟魔域,救出梵天前辈如何?”
“圣僧于汝有恩,此事吾义不容辞”
“唉,那我们走,不好意思了,一花香,消你有始有终,不要摇摆立场啊”虽有啼笑皆非之感,闻人然还是冲着一花香意有所指地说道
“魔界实力深不可测,三位这就要上门救人,是否太过冲动?!”
“魔界除了七重冥王,五暴魂和我那柄佩剑介,也没什么太厉害的高手我三人就算灭不掉第四魔域,全身而退还是绰绰有余,就不劳一花香你cāo心啦”
说完,闻人然对百岫嶙峋点了点头,山鬼笑容纯真隐透残忍嗜血,竟是不问去处,身化红影飘然远离闻人然与楚君仪低叹一声,只得紧跟而上
一花香立于原地,怔怔地望着三人消失的方向,凝神苦思以这三人能为,第四魔域恐怕还真留之不下但魔域之内机关密布,他们又哪来的自信一定能闯关成功?嗯……通知七重冥王之后,许是得联络一下灵魅殿,给自己留下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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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安静的是非河,一条染血的是非小径,红影杳无形迹瞬息而过,带动树枝飘荡,杀气窜腾紧随红影其后,一蓝一紫sè两道人影快若奔电,折晃过,沿着同一个方向而去
似是察觉恶客来临,魔域入口处忽有鬼魅现踪骷髅杖灯发出时远时近的yīn森笑声,拦在山鬼去路zhōng yāng
“嗯……”
红影化作人形,百岫嶙峋略带好奇地望着身前怪灯,折桂令横放胸前,舔了舔嘴唇说道:“弱小的猎物呦,你要做今rì折桂令之下第一个亡魂吗?”
“收贴!”
骷髅鬼头杖吐出一张血sè战贴,百岫嶙峋不做他想随手接过,看也不看撕成粉碎天生灵觉敏锐察觉对方恶意,百岫嶙峋双目登时流露对鲜血的渴望
“死与逃的追猎游戏,我最噶意哟!”
狂笑一声,百岫嶙峋身形雾化,红影如绸,折桂令在不及反应的一刹那,破碎身前鬼灯死卜yīn帖发出一声凄厉哀嚎,化作目不能视的畸形魅影,直扑而下!
第十一章 蚁天渡世
魔物在树梢间撒腿直奔,之前一刀破开骷髅鬼杖,死卜yīn帖受创在前,滴落如同酸液一般的恶臭绿血,腐蚀地面。作为自然山灵,百岫嶙峋虽与沐灵山的xìng情截然相反,对这样诡异的魔物,亦感厌恶。
秀丽的长眉一挑,折桂令快速抡动,旋破八方魔影。百岫嶙峋似笑非笑,招出内固外逸,身姿飘渺难捉。面对死卜yīn帖取死逼命,折桂令jīng准插入魔物要害。眉头一蹙,山鬼拔刀同时疾速退去,避过腥冲毒血沾身。
“这样就结束了吗?真是无趣的猎物!”
“啊,死卜yīn帖!”同僚惨死当场,急急重出的五暴魂勃然大怒,“何人敢犯魔域?!今rì有命出,无命回啊!”
“五暴魂,我的剑呢?!”
“谁人放肆!”
诛天灭道怒视来人,认清面目之后,更是怒不可遏。猖狂大笑数声,诛天灭道怒然作吼:“你就是那把破剑的主人,刚好冥王有令,今rì便收了你的命!”
话声方落,五暴魂当即摆出五方扣命阵,魔域奇诡剑阵,再展能为。蓝蝎哭道、疯魔乱道断后,夜笑埋道、血泣噬道先锋,将三人团团围住。
“呀,嗡嗡嗡,这几个猎物,比刚才那只好玩得多,给我玩。”
“……那就让你一程,君仪我们冲入祭血魔殿,直往血池肉林,救出前辈!”稍一思索,闻人然直接拉着楚君仪消失在现场,独留山鬼一人面对五方扣命阵。
依着魔魁之女所给的路观图,二人没多时便赶到了大殿之中。出乎意料,血祭魔殿之内竟无一人存在,楚君仪小声疑惑道:“此处为何无人把守?”
“或许有人先来一步了。没人也好,刚好不用浪费时间。”闻人然心思一动,难怪前来拦截的仅有五暴魂一组,原来魔域已然生乱。此刻来的,要么是灵啸月与黑白郎君,要么就是西丘那位,不做他想。
就在疑思时,魔域深处忽传巨大振动声响,几乎覆动大地。二人一对眼,身形瞬化幻影远离,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然而未等两人接近血池肉林,一道凌厉剑气凌空一划,裂地三尺,阻断前路。迫不得已,闻人然站定界限之前,双眼望向前方,赫见一柄熟悉长剑虚立半空,黑链缠缚不算粗阔的剑身,拖在地面哗哗作响,剑身周围魔气升腾,与往昔模样大相径庭。
“丹青见?”
无声应答,仅是数道剑气破风而来,霎时魔氛覆盖方圆,魔剑死剑逼命在眼。黑鸢魔纹绕剑身,如出一辙的剑式,魔兵用来却是截然不同的凶厉魔能!
“君仪,你先行一步助内中之人一程,丹青见交给我。”
骈指凝剑式,清洌剑光与灰墨剑气半途交汇碰撞,往四方激shè而开,崩碎大片魔殿房梁。一式交手,便知剑上修为相当。通心佩剑蕴化剑灵,早已熟稔闻人然剑路意蕴,自是不会逊sè原主。闻人然为擒不为杀,一时半会却是难以解决,只能分路而行。
“你自己小心。”
剑灵强在进攻,弱在防御,楚君仪亦知己身留下不适合,嘱咐一声之后,接过闻人然手中路观图,往血池肉林而去。
空荡大殿仅剩一人一剑,丹青见上汹涌魔气一阵雾化,化作人形。白衣少女眼神混沌不明,正视相伴近千年的主人。沉默多时仍是无言,剑灵右手抬起,真力鼓荡白衣飘飞,绝剑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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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蚁天海殇君,你来迟了!”
血池肉林,原本封困宇宙神知之处,已然空无一物。一袭黯蓝锦袍的蚁天海殇君,本就紧贴一处的卧蚕眉,皱的更紧。
不见梵天元灵,黑白郎君未曾来过,为何会不在?究竟是另生枝节,还是终究迟了一步?唉,金丹换三劫,人至却是难觅佛者踪影。梵天啊梵天,早知世事如棋,乾坤莫测,又何必自负笑尽英雄呢?!
耳闻七重冥王狂浪讥讽,海殇君定立不动,心绪不明。七重冥王见海殇君分心他处,暗道机不可失,狞笑提运十成功力,偷袭海殇君背心。
“上魔三式——冥世轮回!”
魔威赫赫逼命,背身而立的海殇君犹然费心思考着梵天元灵下落,负于背后的右手却是有了动作。羽扇轻摆,右臂虚抬,神sè泰然自若,随手应招。
“银波镜含!”
一人蓄力已久,新得宇宙神知功力,一人临危应变,不改淡定从容。陡然一转身,海殇君面前犹多一层屏障,隔绝魔气近身,接着冷声一哼,右掌硬撼七重冥王饱运魔功的一拳。极端招数冲击,气劲翻天浪涌,振荡整片血池肉林!
一式过后,尘埃落定,却见魔域之主大步后退,蚁天立定不摇,双方高下尽显。暗处怒天山涛君心有怀疑,正yù再赞一掌试探蚁天伤势,忽来紫霞逼面。
眼见有外人插手,山涛君避过强攻,足下一蹬疾速抽身退去。至于试探海殇君,rì后还有机会。
楚君仪现面,七重冥王一招不曾奏效,顿现惊疑不定之sè。海殇君趁此时机,按下突兀应招的血气冲击。方才一掌接触,海殇君虽感其劲力霸道,却似后继不足,不像是吸收了完整梵天元灵之后该有的能为。既是如此,那么梵天究竟去了何处?!
“冥王盛情,海殇君领受。宇宙神知既不在此,蚁天这就告辞。”
“海殇君,你当我第四魔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嘛?!”
“呵,难道冥王另有指教?若是如此,吾一力接下亦无不可。”羽扇掩胸,虽在忧心梵天去处,海殇君待事犹然胸有成竹,淡然应道,“就是不知第四魔域是否有留下吾的能为!”
七重冥王大怒,血池肉林之外忽有轰雷炸响,两种相似又不同的剑气余波扫了进来。五暴魂与丹青见久战无果,外围战声传入抑止七重冥王即来的动作。一个海殇君已经十分难对付,这一身华服的女子,能将山涛君惊退,想来能为不差。若是贸然掀战,后果难料,不宜莽撞行事,今rì看来留之不得了。
“哼,宇宙神知已死,量你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此仇海殇君自不会忘却,来rì定当上门讨教一二。”
脑念一闪,海殇君终是决定不在此刻找七重冥王清算。梵天元灵下落不明,现在缺的是时间。留下第四魔域与七重冥王,亦可牵制血道天宫与魔魁动作,无须急于一时。
“承蒙姑娘相助。”
“吾与兄台均为营救圣僧而来,无需见外。只是……”
“时也,命也,一身自有天定命数,成败不由强言巧辩。梵天有其天命所在,如今英雄不在,海殇君唯有一力担起,弥补梵天遗留之憾。”
是了,鬼王棺未死,梵天怎会衰亡?定心一念,海殇君颔首致意,随即故作误导,貌有悲sè决然,与楚君仪离开血池肉林。七重冥王虽感奇怪,但思来想去并无疏漏之处,宇宙神知当是必死无疑才对,加上外围战声不止,无心多思,匆匆前往祭血魔殿。
魔殿之内,剑影如cháo,闻人然留手yù擒,丹青见却是灵动逼命,场间剑气纵横,丹青见剑灵化散消失,行动更速,一息割风裂地,决死一剑未中闻人然,去势不止。方迈出血池肉林的海殇君,正与剑灵照眼。剑身虽有变化,仍能一眼认出,心思一动,海殇君旋即运功,一指当空压下。
“一指泣风动!”
第十二章 剑争
。一指按下,介敏感察觉危机,剑锋登时止住去势,骤然折返手中羽扇向内一扫,轰君改运他招,旋风内吸,拦截青锋去路丹青见一时受阻,却在此时发生意外之变只见丹青见巾魔气退散,逆转的“卍”字佛印挟带血金佛光,发出凌厉一击,夺路而出!
“这!”
轰君见状发出一声惊咦真力与佛元相触一瞬,立知为何心存顾忌,轰君手下一松,放任青锋远离zee
趁此机会退离数十丈,丹青见斜插入地,魔影化作人形,瞳孔边缘一层金辉较之先前更亮,冷漠相望强敌双方短暂停顿,七重冥王已从血池肉林跑了出来,见丹青见起了莫名变化,顿时面sè一变语气森寒道:“轰君,你还不走吗?”
“不劳冥王cāo心”
淡然以应,轰君眉头深锁,却是另有所思方才一式接触,巾上所涌动的佛元定属梵天无疑注目一观,却见魔链封锁巾,佛元晦暗,魔长道消……不妙!
“前辈也察觉到了?”
闻人然微一苦笑,这介就算剑意不逊sè于己身,但器物生灵天生易受术法克制,闻人然又怎会拿它毫无办法?偏偏这佛元来路令闻人然不敢深想,未免弄出意外只能处处留手,才会缠战至此
“毋须自责,梵天之事由吾负责”
“那我们该如何解救?”
“剑不能留在此地”
“这是自然”
刚与轰君交手受亏,七重冥王怎容对方猖狂至斯,在魔域之内旁若无人地商量解救梵天之法?而且梵天必死无疑,如何设法施救都是妄想,七重冥王不怀好意地笑道:“宇宙神知一身功力已被本冥王与魔使吸纳,汝等此回只能做那无用功了!”
“梵天的xìng命凭七重冥王你一人还收之不下”
“嘴硬又能如何呢?一页书元婴消散,在吾魔域更无依附净土,还是说轰君你以为,本冥王会蠢到不去设法解决一页书之元灵吗?”见轰君毫无动容,七重冥王沉声一哼,满怀自信地说道,“要怪就怪往rì一页书太过自负,竟留下一点佛元在魔剑之上,谁又能想到此举会成为一页书的绝命符呢?!轻视我魔界秘术,就要有付出xìng命的觉悟!”
“呵,是非不由强言矫辞,来rì你我再见真章此剑吾要带走,冥王你要阻拦否?”
“轰君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剑可不仅仅是第一魔界第四魔域的魔使,上至玄都下至各殿,凭你一人承受得了整个魔界的追杀吗?”
“生在血腥的武林,人命贱如蝼蚁,轰君既身入是非之境,就不再奢望能全身而退吾如何行事,不用冥王cāo心这剑交吾,第四魔域犹存!”渡世决意昭然,轰君又有何惧?衣袖后摆,无匹真元轻放,是震慑,更是不容拒绝
“轰君,你是在威胁本冥王吗?!”
争执间,大殿之外传来数声凄厉叫声,稍待片刻,却见蓝蝎哭道与血泣嗜道断做两截,落入大殿zhōng yāng,介魔魂直往魔域养魂之处而去,剩余三剑也各自带伤疯魔乱道诛天灭道,夜笑埋道紧紧盯着大殿入口
“这几个很好玩,里面还有更好玩的吗?!”
话中所露仍是意犹未粳百岫嶙峋无声踏入,一双兴味的眼扫视四方除了闻人然与楚君仪,任何人都是他留意的目标察觉内中每一人都是强过五暴魂的高手,百岫嶙峋杀xìng更涨:“呀,里面的猎物比外面的更有趣呢,谁来做下一个猎物?”
闻人然头疼地问道:“今天还没玩够吗?”
“你又不想我杀人吗?可是我现在不想答应你哟”折桂林依次点过轰君丹青见与七重冥王,百岫嶙峋歪头假装困惑,有心发问:“该从谁开始呢?”
“这位前辈是自己人,那柄角我的东西,你不能乱来实在不行……你就从那个穿红衣服的下手算了”眼看着阻止不了,闻人然也只好顺口应道反正要死也是七重冥王,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百岫嶙峋爱怎么玩,就让他怎么玩去
对百岫嶙峋而言,人类只分亲近可接触的同类,以及陌生的与寻吃物一般的动物除了玩追猎的游戏,百岫嶙峋有时也喜欢看戏,闻人然不再阻止,立时面露与嗜血笑意矛盾的纯真,问道:“满脸长毛的,你同意做我的猎物吗?”
五方扣命阵轻易被破,这人能为怕是不逊那rì解救叶小钗与素还真的神秘女郎究竟是刮错了哪阵风,魔域才会一rì之内被如此多的强敌寻上?不愿再竖敌手,七重冥王谨慎道:“阁下与我魔界素无瓜葛,何必强插一手?”
“人类的推脱言辞我不爱听,你只要回答要不要做我的猎物就可以了”
“人类怎可与魔族混为一谈要说人类,那身穿蓝sè锦袍之人,才是货真价实的人类”虽得宇宙神知元婴之力功力暴涨,七重冥王也不愿与这种莫名其妙的人武斗一瞬思索过后,七重冥王yù将祸水东引
“他吗?”
折桂林转向轰君,百岫嶙峋好奇道:“你肯陪我玩吗?”
一身拥有两种迥异武息,一者贴近自然大道,一者血腥杀戮入神,能为深浅莫测,实是一个行为奇特的异人听到闻人然与百岫嶙峋对话,轰君自不会认为百岫嶙峋是敌,但其身上对立矛盾的气息,却也令人无法轻忽
面sè坦然,一派从容,轰君轻笑应道:“阁下意yù何为呢?”
“你和嗡嗡嗡一样都不怕我吗?”
百岫嶙峋并非无法交流,仅是常人受一贯思维所限,不愿与满身血腥的山鬼对话愈是露出恐惧戒备敌意等负面情绪之人,便愈容易引起山鬼不耐杀意轰君这样淡定以对,反而一时不会引动百岫嶙峋杀心
“吾与阁下素不相识,心中无鬼无愧,更无旧怨,为何要怕?”
“不认识就不怕吗……不对,你是一只正直壮年的巨兽,所以你才不怕我”
话虽无礼,轰君亦不介怀,朗声笑道:“轰君堂堂正正,无惧便是无惧,与有力无力又有何关联?这一身武修在与你相见之前就在吾身,非轰君可以选择,但吾却可以决定用何种态度与阁下相处你之怀疑生的莫名,更是无从证实”
“嗯……是这样吗?”
“世上总会存在出乎意料的事与物,难道阁下从未遇见过?”
一言触动心湖,百岫嶙峋细长的眉毛一紧,似是想去久远之前,一道拦在身前的弱小身影垂首不见真容,百岫嶙峋恼怒低吟一声,冲出了祭血魔殿
山鬼离去,七重冥王顿陷三方逼战境地,五暴魂被破,丹青见绝对不容有失,否则第四魔域根基必回受到动摇沉然一声怒吼,七重冥王大声命道:“疯魔乱道,五灵合一!”
“是!”
微微楞了一下,疯魔乱道突然发出一声狞笑,在另外两剑未及反应之时,斩断诛天灭道夜笑埋道巾,霎时四灵共汇一体,五暴魂至此归一,魔能狂涨
“轰君,以三敌众,加上魔域机关,你无胜算!”
“魔类凶残无度,恶贯满盈,于公于私,轰君都要替天行道!”
亲见魔类相残,轰君心生愠怒,提气行招,势如雷火疾驰!
“yù海沉浮名利争,石光电火步此生风尘情事挥不粳渡世不笑是痴人!”
观渡一字之差,尽显蚁天决然入世之意诗号豪情昂然冲霄,轰君身形拔空而起,风姿卓越,羽扇一摆,劲力过处,魔域地面顿被雷火炸裂,大殿一片狼藉!
“可恶的轰君!以卵击石,本冥王今rì就拿你一试新增的功力!蓝天哭魂归!”
ps:要写轰君,书大就暂隐大半个月,毕竟不能弄成台面碾压……
第十三章 封印与接替
西丘三君之首,再战第四魔域之主。海殇君挟怒施为的一击,自是不可与方才临危应变的仓促之招相较。奇招信手拈来,真元雄浑无匹,澎湃气劲一路断绝侵扰己身之魔物触手。海殇君浩瀚元力在眼,七重冥王既惊且怒,手下却是一刻不停,骇然魔气汹涌以对。
双掌甫一肢接,浩然内力与凶厉魔气,顿起争雄之势。力斗力,争夺最为直接的胜负。七重冥王不敢大意,凛神应对,海殇君维持平势,犹有余力。
“无需顾忌,尽快将剑带走!”
耳闻嘱咐,闻人然眼神一变。再对剑灵,不运剑路起法诀,凌空虚化符箓万千,道门术法脱手而出!
身处魔域诡地,地利虽对魔剑大有加持,但以灵体面对道门正法克制,丹青见剑灵犹感难敌,纤细长眉逐渐皱起。不待闻人然完成法诀,丹青见剑身之上流光一闪,动若雷霆之速,一刹临近闻人然面门。
“天地无极,邪魅辟易!”
剑锋逼命,闻人然不闪不避,一法施出,净化四维,驱散身周奇诡魔氛。方圆魔气一扫而空,一举功成,丹青见失去魔气加持,去势一滞。闻人然抓住一瞬之机,掌心道门印记急速转动,敕令八方元气,凭空生出大片黄符,附着剑身之上。
道印压下,太极清辉立时大放光明,抑制魔能翻腾。本陷挣扎的剑灵黝黑双瞳墨sè尽褪,反现澄澈碧sè,隐隐金光突破锁链映shè而出,登时情势逆转。
“有这么容易吗?!”疯魔乱道实力暴涨,正是自信满溢之时。虽然对这外来剑灵看不顺眼,亦知此刻不宜内斗。怒然一吼,疯狂杀xìng伴随无边魔气,朝着闻人然劈砍而下!
“天笔定星!”
铿然一声轻响,紫天笔上流霞灿然,与疯魔乱道碰撞一处。纵使五暴魂合一,魔能非同小可,又如何能轻易突破楚君仪防线。战在一处,紫霞光彩炫目,半刻已将五暴魂压在下风。
趁此时机,魔域又来几名战将,秤命客趁闻人然无暇分神之际,猛掌暗袭背心。熟料一息过后,闻人然左手并指挥出一道剑芒,剑风须臾过颈取命!
一剑取魔xìng命,与秤命客能为相当,观世局不敢再进,转向楚君仪攻去。碧绿魔气汇于掌心,与疯魔乱道夹击楚君仪。
闻人然察觉魔者动向,冷声一哼,背后神兵倏然出鞘,三道剑光封绝前路退路。剑光寒洌逼命,观世局心下骇然,yù躲已迟,瞬间右臂抛空。
“无恙否?”
剑光卸下对方一臂,楚君仪手中紫天笔抛空一旋,同时击散魔气。这边封印同过关键之刻,闻人然面sè一松,再送一剑逼退五暴魂,接着人影一动拉住楚君仪小臂,退至光暗变化不停的丹青见一边。
“吾怎会有事?”微微一笑宽心以应,楚君仪秀目一转看向丹青见,“这剑如何了?”
“目前暂时把她封印住了,至于具体解决之法,还得离开此地再与前辈商讨。”
“嗯,七重冥王那边也快结束了。”
二人对答间,与海殇君力拼真力的七重冥王,眼见秤命客败亡、丹青见被封印,虽是惊怒万状,却因分心之故魔力一乱,蚁天真元顿如滔滔江河归海,奔腾压服七重冥王。
“噗!”
碧血扬空,七重冥王一式不敌大步后退,疯魔乱道护主心切,一剑直袭。极招五罗破周带动空间震荡,魔威汹汹而来!
“沧海月明映泪痕!”
换气急促,海殇君匆忙应招,仍无变sè。浩荡真元反手而出,海殇君意在夺剑而非摧毁第四魔域,并不硬接挟怒重击,足下一蹬翻身退离,瞬息已至闻人然二人身边,催动奇妙秘法,三人携剑刹那消失无踪。
强敌虽去,空荡大殿内的七重冥王却无一丝喜sè。折损三员大将,自身又受创伤,如何能高兴的起来?
“可恶的海殇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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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云渡山,山,不变,景,依旧,人,却不复存。初阳破晓,高峰沐浴金灿晨曦之下,清圣光辉犹能触动人心。不一样的人,拥有一样的豪情壮志,步履踏在云渡山的泥土上,海殇君心头有怀念、有伤感,更多的是一往无前的决意!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唉!”
羽扇掩胸,注目高台,至交不在,诸多感想集心。一声长叹过后,海殇君感慨道:“长江后浪胜前浪,世事新人逐旧人。一页书,如今身丧诡谲无情的武林,英勇何在?孤魂黄泉,你可瞑目;壮志未酬,你可心甘?”
还剑归主,海殇君衣袖下摆,一座无骨空坟立现山头。捧一钵云渡山之土,扬天由风吹落,羽扇摇动,还以一个承诺:“金丹三劫未尽,你所留下的遗憾,就由我来替你完成。”
无声静立多时,陪伴在侧,发现山涛君已经遁走,闻人然才开口问道:“前辈,如何化解剑上魔气?”
“道门真法强行解之,容易损害此剑本质。况且道魔不两立,若是引起激烈冲突,梵天元灵受损更难解救,怕是不妥。”
“意思是以邪魔之法破除魔界秘术?”
“然也,若你愿意信吾,可否将那柄剑交吾一段时rì?”
“前辈说得哪里话,如果梵天前辈至交不值信任,这江湖还有几人可信?!”
“吾与你相识不过一年,你对吾之信任从何而来?”
剑灵早已化散融入剑身,上面魔纹依旧,却因道术镇压之故,不再显得邪氛诡秘,反多几缕清气。闻人然伸手再将丹青见递出,肃容认真答道:“前辈的过往我无从知晓,不过除了那大半年相处对前辈的了解,以及梵天前辈的因素以外,我心内仍有足够令我相信前辈的理由。只是正如前辈有些事不便明言一般,有些话我同样无法说出口。但只要一rì相交坦荡,我又何必故作矫情,平白令人小觑。”
“哈,梵天眼光果不会错。”并未接过丹青见,海殇君回以一笑,略做停顿之后说道,“此剑暂时不能留于吾处,苦境武林眼线众多,解救梵天之事不宜大张旗鼓。掩人耳目的戏还得演下去,剑还是留在你身边罢。最近我会暂居云渡山,如若有事,二位不妨来此地寻吾。为解梵天之困,吾尚需前往一处所在取得必要的事物,暂且告辞。”
闻人然应道:“那我二人也就不再逗留,先前那位朋友的事,还请前辈勿要见怪。”
“无妨。不过那人能为不俗,由其行为举止观之,似对人类习俗懵懂不屑,你自己需谨慎应对。对了,他中途离开魔域,你知晓他会去往何处?”
“大概是回六庭馆了。”
看百岫嶙峋最后面露痛苦之sè,十有仈jiǔ是又变回沐灵山了。未见到梵天之前,他当是不会回转萧山才是。
正思索间,山道上行来一人,身法快速,掠影而上。飒爽之姿站定之后,向着海殇君拱手见礼:“灵啸月见过海殇君。”
“你就是托黑白郎君送信的那人?”
第十四章 冷峰
“正是,详情听说。”
利落点头,灵啸月拱手一礼,详述因由。等灵啸月把一切说完,已然rì上三竿。确认了海殇君的身份之后,神秘女郎未做任何隐瞒,直接承认了素还真的身份。诸事皆毕,灵啸月略做停顿,望着空坟问道:“宇宙神知是真亡还是假亡?”
“素还真重伤昏迷是真的还是假的?”闻人然问道。
“嗯……吾明白了。”素还真重伤是真,但灵啸月犹可活动。得到预料中的答案,灵啸月虽仍有忧心,还是按在心内,转头问道:“你怎会与蚁天前辈一路?”
“纯属巧合,说多了浪费时间。对了,你现在躯体摆放的地方安全吗?”
“琉璃仙境有续缘、无难佛和神秘剑客存在,自是无虞。”
“加起来打不过魔魁之女一个,你还真放心……其他人我不管,续缘必须得跟我回去。”
“这嘛……”
三六金言又杀不了魔魁之女,素续缘留下又能有什么用?见灵啸月面有难sè,闻人然不耐地说道:“喂,就算这样可能会打乱你的计划,可问题是无难佛空劫他们未必保得住素还真的躯体,到时候死人再唉声叹气就来不及了啊。身为天下首智,重新布局对你来说不难,何必和孩子过不去呢!”
“嗯……好。”
“这么好说话?”
“吾本就与夫子有了协议,之后会将素还真躯体送往世外书香,亦可借机一试儒教暗流。”
“信妹的事,你儿子在一旁看着,我会如实写信送给风采铃,还请你自重。”搞了半天灵啸月你早就有了主意,那还犹豫什么啊!心里面有些不痛快,闻人然自不会放某位老jiān好过。
“……哎,莫要取笑了。”摇头苦笑一声,灵啸月亦不知如何才好。合修会时期,百里抱信没关素还真禁闭,自然谈不上什么被空劫化解心结。虽说有圣夫子开导,百里抱信不会像原来那样痴缠,可是这桃花素还真也没那么容易甩呀。
“谁跟你说笑了,我可是认真的。心弦的事我还没问你后续,也是看在大家比较忙的份上。好了,我还有急事要办不和你啰嗦了,你和海殇君前辈慢谈。”
“何事呢?”
“解剑患啊。”
丹青见这下不仅仅是私事,更成了无法回避的公事。有海殇君在,梵天元灵解脱当是有惊无险,只不过这剑以后还有大用,得让剑灵先恢复正常了再说。
想起海殇君rì后封印鬼王棺用过的魔门招数,闻人然问道:“前辈,不知可有解除剑灵浑噩之法?”
“何必急于一时呢?再过一段时间,或许会产生令人意外的变化。”淡笑应答,海殇君并未给出解法,似是另有用意。
听见这个答案,本着对海殇君的信任,闻人然也就不再多问。剑既然已经回身,或许也该走一趟青埂冷峰了。蚁天有蚁天的方法,闻人然自身隐患亦不能浪费时间。梵天的问题得解决,之前那事也该有所准备。就算暂时无法进行具体动作,也得去和那人混个脸熟。否则去了被人阻止门外,那也难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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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教了一些关于魔门法术的特xìng,闻人然辞别了海殇君,与楚君仪一同回转六庭馆。在确认了山神无恙,休息了几天,托人带回素续缘之后,待儒门之人查到了青埂冷峰的具体地界,闻人然便携剑循向赶了过去。
冷峰高寒,暴风雪呼呼落下,绝掩人烟。蓝白衣衫的男子,身后跟着十几岁的少女,不惧天寒地冻,依着路观图在冰天雪地中行走。
女孩自是丹青见剑灵,许是佛道之气压下魔气扰乱意识的缘故,正如蚁天所料,没用多久再度化形,少女并未像之前那样噬主。只是魔气未散,兼之魔xìng本质坚强,却也相当于带了一个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有反复的可能。
“主人。”
“怎么了?”
未到目的地,雪中寂静被清脆女声打破,白底纹鸢的长裙少女忽而驻足不动,闻人然也就停下问道。
冥冥有感冷峰深处浓郁魔气,迟疑片刻斟酌言辞,少女困惑地说道:“危险。”
“危险?放心,里面那人能克制魔气,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点头又摇头,剑灵仍有忧虑,复又说道:“魔界。”
魔界的威胁就算没有丹青见的因素,闻人然也不可能和魔界做朋友,这种担心没必要。不过虽然剑灵心思如何闻人然能猜中七八成,可这说话方式难免产生误解。眉头一动,闻人然问道:“小丹青说话不能超过两个字吗?”
“名字?”
“看来是不能了……你的名字不满意暂时先将就着,等回家让君仪给你起一个好听的。”
“亲自。”
碧绿的眸子望着闻人然,少女固执坚持,忽然察觉身侧灵力变化,蹙眉说着,“阵法。”
“乾坤阵法,用来掩匿行迹的高妙迷阵。”
道阵在眼,风雪狂啸,更添寻人难度。青埂冷峰并非是一座山,而是一条山脉,望天古舍与混沌岩池也并不在一处。道阵生变,应是隐世道者发现了峰外来人,只因顾忌丹青见上凝为实质的魔气,未免扰乱赭杉军体内魔源作乱,临时做得调整。
“先回剑里,我得找人了。”
“嗯!”
防范终究无效,没过多时,双方魔气遥相呼应,少女眼中黑气渐浓,意识又有不稳之像。听见闻人然的吩咐,二话不说化作青烟融入剑身。听见魔链哗哗作响,闻人然掌起道诀,再添几道符印封闭魔气涌动。
虽然赭杉军体内魔源和丹青见魔气果有反应,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不过赭杉军体内可没有梵天佛元帮忙镇压,青埂冷峰乍起墨曲弦音,听之清心悦耳。看来这下还没见着面,又得给墨尘音添麻烦了。
赭杉军现在恐怕还没rì后神识稳定,想起上回见圣夫子的情况,闻人然顿时神sè一窘,到头来该不会又要先打一架?
收敛心中尴尬,未免误会,闻人然只得暂扯大旗,站定提运道门真元,遥遥传音入内:“正一天道门下闻人然,特来拜会玄宗拨弦道曲,还请现面一见。”
风雪掩天蔽rì,久立无应答,闻人然也没有急着破阵而入。墨尘音是怎样一个人,闻人然自问还有几分了解,在暴风之中默默等到筝声玄音停滞一刻,周遭忽有玄光闪烁,玄宗秘法启动,一眨眼人已移动到了另外一处所在。
不同冷峰外围风雪连天,望天古舍之内一片安逸,朴素房舍之前,石桌之上摆放着一张墨曲琴,其上道元久久未散,可见主人方才所耗心力。银丝参墨蓝,身姿拔俗道者背身而立,眉间隐有困倦,凝声问道。
“天意?变数?”
第十五章 拨曲道弦
“天道循环包含常变不变之理,变数未必是坏事。此次唐突上门,打扰道者了。”说着,闻人然视线落向混沌岩池处,示意己身对玄宗有所了解。
墨尘音闻言转身,淡笑摇头:“你打扰的人不是吾,只是今rì因你之故,吾又被那位好友拒之门外了。除此之外,吾有一事不明,数百年来吾虽走访过许多所在,yù求得解除咒印之法,却从未向外透露过具体行踪,你又是从何处得知?”
“除了江湖传闻,有一位与我关系密切之人,未来天命恰与玄宗之人有关。在下于术数一途略有jīng通,才会推算出此地。”
“玄宗已被封印,怎会有人与阁下亲友有关?”
“但四奇都没有被封印在内中。”
“嗯?”
玄宗四奇……叛徒金鎏影与紫荆衣,难道……眼中微带疑惑,墨尘音却并未详问,而是说道:“那你找吾何事?”
解下腰间魔剑,化出光华愈发炽烈的神源,闻人然亦不啰嗦,直接坦诚来意。这人值得信任,反而自己如何取信墨尘音比较有难度。之前魔气呼应之事恐已引起对方jǐng觉,这个时候就不宜再试探隐瞒。
赭杉军与墨尘音因天命之故,暂时不会在江湖中走动,以这二人人格品xìng,更无可能泄密,闻人然也无须多做保留。期间自然免不了拿出素还真、一页书等人证明身份,亦可借此打消道者疑虑。
赭杉军的魔气一直是困扰着墨尘音的难题,能有更加直接的解法,无论怎样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墨尘音面sè渐缓,待闻人然说完,和蔼道者未急于赭杉军之事,反是谨慎问道:“若在此时将魔气吸入剑中,一页书元灵是否会产生危险?”
“此事道长当可放心,梵天挚交海殇君已经开始着手解救梵天,来此之前我也向他请教过,用的也是以魔克魔之法。”
“如此便好。”
即无后患,墨尘音亦不会多作犹豫,只是先前赭杉军体内魔源爆发,未免拖累众人,刚刚封闭了混沌岩池,更让非恩非妙谢绝了见客,去了现在也见不着人。
“有为难?”
“呵,吾那好友无情的紧。吾方才费心为他安抚心神,非但不曾听到一声谢谢,反被他当作麻烦拒于门外。”口吐风趣之言,摇头带笑埋怨,墨尘音眼中并无一丝责怪,伸手指向石桌说道,“你若没有急事,不如稍作休息闲谈片刻?”
“我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这柄剑的问题,其他并不着急。”见墨尘音面上困sè不减,在他坐下之时,闻人然掌运道门内力按在墨尘音肩头,感慨道:“两位同修情谊令人感怀,只是墨仙长你肩头的担子是否太重?”
虽是惊诧对方动作,但察觉对方并无恶意,亦是对自身修为的自信,墨尘音并未闪躲,任由闻人然将道门内元输入体内,缓解先前消耗带来的困倦。
“玄宗由有苍在时,万事有他担起;同修四奇之中,亦有赭杉顶梁。如今身处苦境,玄宗仅剩吾一人无事,这万千责任自该由吾一肩抗下。”
墨蓝道者将身上重担说得轻描淡写,却也理所应当。静坐调息盏茶工夫,墨尘音吐出一口浊气,致谢道:“吾已无事,有劳相助。”
“本是我有求在先,何必客气?”
“明明吾与赭杉毫无付出,不仅可以解除魔咒之害,还可一见苦境道元修法。你这样自谦,岂非陷吾于贪婪不义?”
面对面瞧着道者脸上和蔼笑意,闻人然愣了须臾,反应过来之后轻笑说着:“墨仙长,你这样说话,可与你这一身正直先天气半点都不搭呀。”
“交情到时,墨尘音可不会故作姿态。”
“青埂冷峰寒冷,方圆百里寥无人烟,与道者交情有够,能得几人?”
“混沌岩池有三位,青埂冷峰之外还有一人,不算你在内,一共是四人。”
四人,也就是说墨尘音已经认识伯藏主了么?不过东瀛黑榜之事暂时和白狐国那几位无关,闻人然也就没多在意,接着问道:“那我究竟是算够还是不够?”
“吾不愿怀疑,但你对玄宗的了解多的出乎吾之意料。”
“哦?”
“玄宗数百年前遭受封印,除了吾与赭杉,以及那两人之外,甚少有人来到苦境。你之前所言有一位关系亲密之人,未来会与玄宗有结,由不得墨尘音不谨慎应对。”
“其实墨仙长也该猜到我所指的是谁才是。”
“果是金鎏影与紫荆衣?”那两人虽是叛徒,四奇同修之情又岂是作假?眸间追忆之sè一闪而逝,墨尘音安静等待着闻人然的回答。
“嗯,只不过未来天命纠结,对我那关系密切之人,却是大凶之兆。”
“这样……并不令人意外。”
背叛玄宗之后,就算身在苦境,你二人也不能一改前愆么?身为先天之中的顶尖修为者,墨尘音自是不会会错意。
怒痛自责锥心,沉默遥思片刻,墨尘音低叹一声说着:“墨尘音有一不情之请,不知朋友是否愿意在将来事无可挽之时,将那二人交吾处理。”
“玄宗内务,身为外人我不会插手。”
真要到了那个时候,闻人然怎有可能让楚君仪一人涉险。对金鎏影和紫荆衣,闻人然没太大的兴趣,只要罪魁祸首夜重生跑不掉就行。
不过墨尘音啊,你和赭杉军想要清理门户,那也得看苍会不会相让。虽然小白和赤云染的悲剧不大可能顺其自然发生。可是玄宗近乎灭门的大过,又为了免去赭杉军与墨尘音的歉疚矛盾之心,清理门户的事,以苍的xìng情恐怕不会让给别人。
“对了墨仙长,待闭门谢客的那位祛除了体内魔气,两位能否不要急于解开玄宗封印?”
“天命未至,急之不得。你的顾虑吾知晓,金鎏影与紫荆衣隐在暗处,吾与赭杉不会轻易给他们机会。”
“那就最好不过。”
“嗯……是储思之芒,你吾这就去见见那位拿好友当麻烦的赭杉军罢!”
第十六章 奇峰道眉
混沌岩池,门关紧锁,内中光线昏暗。乱石围绕的空地zhōng yāng,一条半人半魔的身影,盘膝悬空浮于红光暗涌的岩池之上。
道者眉心虽隐有魔印,眉间刚严道气,沉稳面容,犹可一见主人正直心xìng未失。身下是半部需要镇压的邪书,体内是随时会爆发的魔源,赭杉军心定身稳不见躁容。
一红一黄两团光球绕身转动,储思之芒传讯过后,紧闭眉目的道者沉声说道:“非恩,待会有两人要来,麻烦你带为引路。”
“嗯……熟悉的脚步声,是你那位好友。”红黄光球落地,化作两个小童,粉衣非恩小巧的双手叉腰,不耐抱怨道,“刚刚拒绝别人上门,现在又要我去引路,真是麻烦啦。”
“确是一个麻烦。”未用带路,洞外传来细碎步声,墨尘音人刚接近岩池,话音已经隔着不远的距离传入赭杉军耳中。
“枉吾费心费力替你压下魔患,你就是这样回报好友的吗?”
“咳,咳。”
抬起右手掩面轻咳两声,墨sè披风一身黯红的道者面间尴尬隐隐,摇头解释,“抱歉,吾方才体内魔气爆冲,为防万一,只得如此。”
“喔,好友与吾这样客套,却是让吾不习惯了。有客人在,墨尘音今rì不与你计较,rì后再与你分说清楚。”
同修之间玩笑之言做不得真,赭杉军身下逆行法印光华窜动,暗褐瞳孔倏然睁开,淡然开口:“玄宗赭杉军,见礼了。”
“闻人然见过奇峰道眉。”既得信任,就无须再用刑天师的名号扯幌子了。拱手一礼,闻人然道:“此番冒昧打扰,特为道者身上魔气而来。”
心思微动,赭杉军略有疑惑地转视墨尘音。一番细谈之后,赭杉军弄清闻人然来意,思索片刻之后,已然有了决定。不作正面解答,赭杉军望向墨尘音问道:“好友,你可知晓这数百年吾为何从不让人接近吾身?”
“嗯,此事吾早有疑惑。但你只要还是赭杉,吾便不会怀疑。”稍露讶异,墨尘音眉头一动,浅笑说着,“说罢,好友你究竟有何事连吾也不能明言?”
“此事也该到让你知晓的时候了。”
半浮悬空的半魔道者说完,手掐法诀,收敛灵力,身下万血邪箓受到释放,骤然邪芒映照整个山洞。
“半本万血邪箓,难怪你会隐瞒。”惊sè瞬息收敛,墨尘音了然颔首,接着说道,“吾之前就奇怪,以你之根基,就算难以解除血咒魔患,也不该寸步难移,原是有此难言之隐。”
“情非得已,请好友见谅。”
“无须道歉,同为玄宗一员,你之顾忌吾又怎会不知。”缓缓摇头,墨尘音正了神sè问,“这就是你所说重要之事?”
“然也。”
“那接下来是否该着手祛除体内魔源?”
“有劳二位。”
条件达成,三人均不怠慢,闻人然化出丹青见,却感乾坤阵法之内,魔息有所混乱。微一皱眉,闻人然问道:“墨仙长,可否暂时撤除乾坤法阵?”
“这,好罢。。”
犹豫之心一瞬而过,事已至此再多顾虑也已无用。定下心神,墨尘音指捻道诀,足踏七罡法印,逆转阵诀,覆盖整座青埂冷峰的乾坤法阵登时撤除。接着指尖道印飞向赭杉军,半魔道者身躯之上金光消失无踪。
“还请退后。”
互相点头致意,闻人然暗运先前海殇君所传秘术,借由丹青见所含魔气,催动秘术运行。口中念念有声,剑尖受到魔力加持,倏然shè出一条红黑魔链,直向赭杉军胸口而去。锁链穿胸,牵引赭杉军体内魔源经由魔链融入剑身。
失去道印压制,赭杉军周身魔气陡然蹿腾半空,席卷整个混沌岩池,狂态毕露。眉心咒印赤芒渐炽,未免神智丧失,赭杉军奋力运动体内道元,压下沸腾心血!
然而血咒入体rì久,几近同化本源,强行剥离魔源出体,却如撕心裂肺,令赭杉军痛入骨髓。不过须臾工夫,赭杉军额上便已汗如雨下。
墨尘音见状,眼神一凛,捏拳的指节微微泛白,内心并未如表面一般平静。除此以外,乾坤阵法撤除,犹须jǐng惕冷峰之外的突袭。虽yù出手减压好友痛苦,墨尘音右手却一直靠在墨曲琴边,未曾有分毫动作。
“墨仙长,接下来的动作将会触动赭杉军本源,使魔气在刹那间爆发出来,痛苦难言。还请务必看好道者,勿让他做出自毁长城之事。”
魔链之上新生另外一条魔链,与苦境魔气格格不入,一时未曾交融。由海殇君所留秘术运作,更是隐有淡淡金光闪烁,凝成佛魔一体之象。到了关键之刻,闻人然郑重说完,法诀一变,细长红芒凝为细丝,疾速打入赭杉军身躯。
仰天一声怒吼,赭杉军双眼圆睁,体内魔气铺天盖地爆发而出,袭向两人。未免非恩非妙受害,墨尘音注目同时,墨曲琴筝音一响,不运道门真元,纯以深厚根基将魔气困锁二人身前不动。
趁此时机,闻人然空余之手再度化出丹青见剑鞘,口念咒声,新成魔链找到依附之处,顿时化作适宜大小攀爬而上。不过丹青见剑身怎容魔气外流,蓦然黑气旋腾,力争赭杉军体内外流魔源,寸缕不让。
剑身剑鞘互不相让,重叠合拢复归一体,却无往rì和谐融洽。双魔相争,赭杉军体内魔源流逝更速,再过一柱香时间,就在赭杉军体内做后一丝魔气融入剑身之刻,闻人然催魔法术再生莫名变化,一道奇怪符箓瞬间生成,剑柄合拢处各占一半,仅仅须臾工夫便已压下两道异种魔气之争,使之重归平静。
“魔源已解,我虽用丹青见吸收了道长体内魔气,但双生血咒要彻底解除,还需取回紫霞之涛。”
能让赭杉军行动jīng神听从自身指挥,已是万幸。赭杉军得以避免入魔,墨尘音长呼一口气,庄重致谢:“此回朋友仗义相助,墨尘音万分感谢,”
“各取所需,墨仙长可别客气,否则我都不好意思继续麻烦二位了。借此机会我将梵天佛元导入另外一条魔链,只待将之交给蚁天,便可开始梵天复生一事,亦非没有收获。”
“嗯,即是如此,吾便不矫情推脱了。”
话虽宽和亲近,墨尘音还是深还一礼。赭杉军对玄宗而言太过重要,同修之谊更是由不得墨尘音不在意。
半身让过,不退却亦不全受,为了气氛不至太过凝重,闻人然望了一眼闭目调息中的赭杉军,意有所指说道。
“二位,这魔印未能消除,不将此仇讨回,可能心甘?”
ps:新剧慈郎出来了,还算高兴。反正慈郎在老剧一直被烂尾,bug一堆,我倒是不怕被写残了,能看到阔别13年的人物,真的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