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陛下,家中查到有王室家具和其他rì用品的一共有二十几户人家,不少都是流氓无赖,老臣认为应该统统处死以儆效尤,让后来者知道君主之不可冒犯。”说话者的声音苍老沙哑,有着饱经沧桑的无情。
这是赛义德和卓正在布达王宫中向苏莱曼汇报工作。
苏莱曼所在的房间看上去富丽堂皇,比之伊斯坦布尔的皇宫也只是略微逊sè,不过整个王宫目前也就这一间不错的房间了。
这间房间里面的匈牙利风格家居用品是从整个宫殿里搜罗来的好货。
王宫里的其他房间中,有不少都被洗劫一空,赛义德和卓这两天就在追缴赃物。
虽然玛丽王后撤出到奥斯曼军前锋进入之间,秩序完全失控的时间只有一天,可是后来奥地利的斥候们又为哄抢者争到了一个白天。
总之,确实有不少人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家具。
虽然抢劫的是匈牙利王室的财产,但是杀了这些人,正好也可以宣誓奥斯曼皇室的威严。
在这个问题上,苏莱曼一直是从来不含糊的。
“穆斯塔法帕夏,布达城内现在还有多少居民?”只是这一次苏莱曼并没有立刻大手一挥就批准赛义德和卓的请求,而是向身边的一个民政官员询问。
“这几天粗略的统计下,应该在2550到2600之间。”奥斯曼帝国此时的效率确实惊人,在军事问题已经千头万绪的情况下,居然这么快就把城市里居民情况理了一遍。
混乱中,大部分良民得知匈牙利军大败,国王战死的消息后都是忙不迭地逃出了城市。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文明战争的规矩,特别是还涉及到宗教问题,失败方经常是男人全部见阎王,女人一半见阎王,剩下的一半虽说相比其他人是走了好运了。但是以后的rì子也是好不了的。
当然这不是奥斯曼帝国的风格。
奥斯曼人在兴起之初的几代也许也做过类似的事,不过几次重创拜占庭帝国并打败欧洲十字军成为欧亚大陆桥上的霸主后,他们还算是比较收敛的,没有那种无所顾忌的游牧民风格。
不过在这方面他们也有糟糕记录,远的有攻克君士坦丁堡后的连rì抢劫,近的有攻克贝尔格莱德之后把居民全部赶到土耳其和巴尔干。把贝尔格莱德变成纯粹的军事要塞。
不论贵贱,统统被带到东方成为西帕希骑兵老爷的佃户,变成纯粹的农奴,对布达的市民来说这已经足够糟糕了。
所以大部分布达的居民都比王室先一步逃出了首都,去其他城市或者乡村,尽可能地去投亲或者回老家。只有实在无处可逃又没有积蓄的穷苦人家才会留在布达。
“匈牙利首都曾经是接近两万人口大都市啊。”虽然比之有十万以上人口的伊斯坦布尔大大不如,也比不上安卡拉和布尔萨这些次等大城,不过依然可以算是一座大城了。
“这些留在城里的居民都是心向我奥斯曼帝国的义民,稍微赏赐给他们一点发霉的木板和破旧的瓢盆又算什么事,实在不值得喊打喊杀的,不要太古板了啊,我的朋友。”
苏莱曼的处置和在战场上的冷酷大大不同。
匈牙利虽然不是头等的强国。但是作为人口数百万的国家,王室rì用品还是颇有可观之处的。
苏莱曼的说法当然是开玩笑,但是他也确实是不在乎那些东西。
虽然他的随行物品极尽奢华,但是那是为了显示奥斯曼皇室的力量让人敬畏,对于生活的细节他实际上是无可不可的。
当然他的标准是奥斯曼皇室的标准范围内,无可无不可,虽然是英雄豪杰但是作为皇室独生子他也不是完全亲民的。
但是他确实出乎赛义德和卓意料地轻轻放过了那些哄抢王宫的匈牙利人。
“好了,家具这件事就此揭过吧,您不是还要改造教堂吗?反正现在人手很充足,我很期待着在加上了礼拜堂并清理了偶像崇拜的布达清真寺中进行礼拜。”奥斯曼征服了欧罗巴的城市后。为西瑞克的大教堂进行再次装修是必然的功课,这也是赛义德和卓最喜欢的节目。
虽然对于苏莱曼放过那些拿了家具的匈牙利人他略微有点遗憾,但是苏莱曼给他人手改造大教堂也算是不错的安抚了,虽然大军人数很多,但是大部分还是要进行jǐng戒的。
“今天的晚餐要会见一位客人吧?”亲自把赛义德和卓送到宫殿大门口。苏莱曼向他的一位高级侍女问道。
自从征服君士坦丁堡后,奥斯曼苏丹出征时都会带着半个后宫,他们也确实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女人。
“是的陛下,今天的客人,法兰西王国的大使已经在等您了。”
如今整个布达城中可以称为苏莱曼朋友的人,就是法兰西王国的大使和威尼斯共和国的大使了,他们是唯二没有出逃的欧罗巴贵族。
威尼斯共和国的内部混乱让这一位大使如今重要xìng大大下降,唯一真正够格和苏莱曼说上两句话的就是法兰西的大使了。
威尼斯共和国和奥斯曼一向有特殊的关系,而法兰西大使的停留可以认为法兰西方面已经不再遮遮掩掩,而是公开要勾结异教徒了。
.................
“真是没想到,能在布达吃到这样正宗美味的土耳其美食。”法兰西大使的马屁确实是专业级别的。
“您去过我的国家吗?”苏莱曼问道。
“是的,陛下,我曾经跟着我的商人父亲在埃及生活了十几年,亲眼见证了您的父亲塞里姆陛下征服马木留克埃及的壮举!”这位大使的父亲恰好是在埃及经营纸莎草出口贸易的商人。
正是依靠马赛和亚历山大港之间的贸易,大使和他的兄弟姐妹才能得到良好的教育,以商人之身闯入了法兰西的宫廷。
不过他的天赋确实不凡,刚刚真是了不起的连环击,先是恭维苏莱曼,再恭维他的父亲。
“您的老父亲还好吗?”即使是对于苏莱曼来说,在新征服的城市和外国大使吃饭,也是难得的体验。
“哎呀,托您的洪福在亚历山大港和开罗的生意都很好呢!”他当然不会说奥斯曼军刚刚进入埃及的几年是他人生最艰难的rì子,父亲的生意几次濒临破产,好不容易才重建了贸易关系。
今天的这场宴会对于法兰西大使来说可是一场机缘。
在大使的刻意奉承之下,苏莱曼和他又顺利地探讨了几句法兰西商人在埃及的传统特权问题。
以及这些权力以后在匈牙利地区重现的可能xìng。
这个级别的问题,就是大使的极限了,再高的战略军事合作,就不是他能够zì yóu发挥的了。
不过晚上秉烛夜书给巴黎的报告时,这位大使的情绪非常高。
这确实是一场成功的宴会,大使给巴黎的报告中提及合作双方充分交换了意见并进一步加深了了解。
不要小看这种外交废话,对于大使个人来说,这就等于和苏莱曼搭上了关系,他已经可以向巴黎宣称奥斯曼苏丹陛下建立了良好的私人关系了。
这在他rì后的职业生涯上,可是非常有用的加分因素。
最近的情况很明显,连番大败之后法兰西王国要跨过一条过去不肯过的线了,驻伊斯坦布尔大使这个职位马上就要出现在法兰西外交人员的花名册上了。
这个位置很显然会是价值不在驻伦敦、马德里和华沙大使之下的顶级职位。
‘没想到啊,匈牙利王国的灾难,路易-亚格隆尼陛下的末rì竟然是我的上天梯啊。’
大使阁下对于曾经的匈牙利国王毫无留恋啊,虽然他们之间也吃了好几次饭,但是现在他只担心自己要被打发去某个德意志公国或者地中海对岸的小苏丹国去。
这一下是完全不用担心了啊。
感谢上帝。
“夫人,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很快可以去伊斯坦布尔了。”大使兴奋地和自己的妻子说到。
“哎呀,人家才不喜欢那里呢。”大使夫人实际上很高兴,她希望自己的丈夫水涨船高,顶级大使的任期之后,有一点点可能,可以进入巴黎的顶级决策权。
“那你不要跟着去好了,反正到了伊斯坦布尔,我还能再娶三个老婆。”大使阁下当然是在说笑,这是违反巴黎规则的。
“你讨厌,不过我听说维也纳的那位哈布斯堡也带着大军杀过来了,会不会还有反复。”大使夫人也更担心拉迪斯劳的大军。
“他来送死罢了,也许他的部队比路易二世强一点,但是也不可能夺回匈牙利了。”
一个新秩序似乎马上要建立起来了。
〖
第四百八十三章 谁主沉浮
苏莱曼的心情也因为法兰西大使尽心地奉承而很好,以至于他罕见地指定了两位夫人一起服侍他。
一位来自特兰西瓦尼,一位来自但泽。
恩,匈牙利和波兰,这不就很符合现在环境吗。
不过这一次,还要请大使阁下cāo办一下法兰西美人呢,虽然大贵族的女儿肯定是不肯接受一夫多妻制的,但是苏莱曼本来也无所谓这个,欧罗巴的贵族和平民背景之别,在我最伟大的奥斯曼帝国后宫中又算什么呢?
奥斯曼的后宫可不讲究出身。
只要姿sè出众,平民出身也完全没有问题。
亦或者我该亲自去奥地利试一试德意志美人呢?
那个急着称王的绍波绕依根本不足论,就算是有罗马教廷的支持又怎么样?
苏莱曼同样认定,他西进统治全欧罗巴的大敌只是哈布斯堡家族。
不过西班牙的力量不可能那么快投shè过来,己方智囊出兵前就研究了很久,西班牙的海军要集结到东西中海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至少要到明年夏秋之交才需要担心。
如今的麻烦仅限于奥地利罢了,尽量赶在西班牙的舰队感到之前摧毁这个小小的大公国。
虽然自负实力,但是如果放弃各个击破的机会那就是傲慢而不是自信了。
苏莱曼从来是一个自信而非傲慢的人。
一开始看奥地利军的迅速果决,原以为那个拉迪斯劳斯-哈布斯堡会比路易二世强上一点。
可是后面的应对在苏莱曼看来也很成问题啊。
首先分兵占领那些次要据点如陶陶巴尼奥和塞克什白堡就是典型的无意义分兵,哪怕投入的兵力再少也是加深了奥地利本来就很不小的兵力劣势。
决战之后,这些堡垒胜方完全可以传檄而定。
就算有个别硬骨头还是不肯投降,也绝对难以抵挡气势如虹的主力兵团。
还有就是布达争夺中的缓手。
虽然没能抢下布达。可是既然来了就应该趁着我军长途跋涉,在我军立足未稳之前在布达周围展开决战啊,这样北撤岂不是损害军心,而且待奥斯曼军在这里稳定了局面,并将布达建立城一个完善的前进据点。奥地利人就更没有机会了。
小小的奥地利可是很难长时间负担这样的大军,亦或者他在等待波兰人的援军?
和拉迪斯劳斯一样,苏莱曼最担心的变数也是北方的波兰-立陶宛联合体。
哈布斯堡和亚格隆尼之间的冲突和渊源苏莱曼是很清楚的,路易二世之死真是一个大好事,他不死就不会激发这样的矛盾,欧罗巴各方如果联合起来搞十字军还是挺麻烦的。
现在他们之间的冲突却变得非常严重。
他们之间对匈牙利王位的冲突可不是那么容易调解的。不过无所谓,就算奥地利和波兰真的形成合力,兵力优势依然在我方。
堂堂正正的会战,自从帖木儿死后,我们奥斯曼帝国还没输过呢。
即使是帖木儿,也是在身经百战。指挥艺术达到巅峰之后才在安卡拉之战中险之又险地打败了奥斯曼大军。
那个拉迪斯劳斯绝对是比不上全盛时代的帖木儿的。
更何况帖木儿虽然赢了一阵,可是如今他的帝国何在?
而我的祖先从低谷中爬了起来,最终不仅收复了全部失地还征服了永恒之城,并将其改称为伊斯坦布尔。
占领全匈牙利后就是奥地利,然后是波兰,还有那个神圣罗马帝国,必须让他们老老实实地放弃帝号。什么莫名其妙的选举制,这算什么皇帝?
只有我们奥斯曼家族,才是这个位面上独一无二的尊贵皇室!
麦加和麦地那的仆人,耶路撒冷尊贵禁地的保护人,罗马帝国的继承者。
接下来要让法兰西国王每年都到伊斯坦布尔朝见,和瓦拉尼亚和摩尔达维亚的君主一样就行。
西班牙到底是从陆路一路杀过去呢,还是从地中海登陆,这个问题需要好好研究。
我们奥斯曼人注定是世界的霸主,就从欧罗巴开始!
压在匈牙利美人的身上,一手斜跨着搂着波兰美人。苏莱曼一边在女人身上驰骋,一边畅想着自己对欧罗巴的伟大征服。
........................
“陛下,陛下。”
因为太兴奋地cāo劳而睡得很沉的苏莱曼大帝被宦官尖利的嗓音唤醒了。
这个老人虽然是宦官,可是已经服侍了三代苏丹是奥斯曼帝国的老臣子了。
他同时是一个很不错施法者,作为苏莱曼的大总管很少这么失态啊。
“陛下。敌人正在进攻我们的码头。”这也难怪,虽然跟随三代苏丹出征,他也已经多年没有连夜叫醒自己的君主以示紧急了。
不过他虽然多少有些紧张,该做的工作还是没有忘记,他一边说一边给苏莱曼递上了一条热毛巾。
接过大总管手上安卡拉绒毛巾,猛力擦了几下后,苏莱曼的大脑就恢复了思考能力。
天sè微明,太阳已经升起了。
匈牙利和波兰的美人赤身**地给苏莱曼穿衣服,反正法兰西大使离开之后,整个匈牙利王宫内再无第二个健全的男人。
“码头区遭到攻击?敌人从多瑙河上来?”只一句话,苏莱曼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他对自己大军的陆上防务还是很有自信的。
得到了大总管肯定的回答后,苏莱曼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天sè,现在正是白天最长的时候,可是天sè也只是刚刚放晴。
他一边起身,一边问道:“战斗开始多久了?”
“不到半个小时。”奥斯曼人传递情报的速度极快,从码头到城内仅仅有半个小时的时差,这已经是极其高效了。
这时,第二波使者到达了,他们带来了最新情报。
“敌方至少有十到十五艘战舰,其中一半是大型帆桨并用船,一半是中型帆桨并用船,主要武器是巨型弩,只有少数投石机,我方码头守军已经用投石机展开反击。”奥斯曼布置在码头区的只是小型投石机罢了。
匈牙利人虽然一片混乱,但是守城的投石机还是知道不能留给敌人的,霍尔蒂公爵确定弃守布达之后,就即使毁掉了布达城头的投石机。
奥斯曼人的投石机是他们通过多瑙河水运过来的。
“这就是维也纳君主的胜负手。”虽然报告不算急切,但是苏莱曼敏锐地意识到了问题。“还是码头上的部队的情报,为什么驻扎在临时营地里的运输舰队始终没有派出使者。”
友军遇敌当然要报告,但是自己遇敌不是应该第一时间派出使者吗。
哪怕水上的联络要复杂一些,拖延了那么久无论如何也该有回报了。
“难道舰队已经被击溃?!这不大可能。”大总管紧张了起来。
“敌人能够在夜sè中完成了集结和编队,太阳升起后立刻靠近我方水营,这是真正的劲敌。敌人在码头上破坏,命令各部都进入战备状态,jǐng戒敌人的主力发起攻击。”
苏莱曼担心这是奥地利全面进攻的先兆。
当他走出王宫时,超过三千耶尼塞利新军已经集结完毕。
这些奥斯曼帝**的脊梁以远超这个时代标准的速度做好了出击准备,要给他们的敌人猛烈一击了。
第四百八十四章 顺风顺水
“陛下,您万金之躯岂可轻动。”大总管虽然刚刚有些紧张,实际上却同样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他对于兵法是相当了解的。
如今天sè刚亮,正是发起主力决战的好时机。
布达城东面靠着多瑙河,北、西、南三面各有一个奥斯曼军的大营,每个营地内有两万士兵,每支部队都是以奥斯曼士兵为核心,并配备了一定数量的仆从军,以此确保战斗力较差的仆从军不会孤立。
而布达城内有三万士兵作为总预备队,这支部队完全由奥斯曼人组成,其中一半也就是一万五千人,是奥斯曼帝**的核心耶尼塞利新军。
奥斯曼军一共也只有两万人这种常备军部队,这既是军事组织,也是奥斯曼帝国的传教方法。
非星月信徒的小男孩从小就被组织在一起参加训练,他们在退役的时候同样会得到土地,大量夺取自西瑞克教会的地产将会鼓舞这些士兵英勇战斗,等到他们退役的时候,他们就成了虔诚的星月信徒。
奥地利人也许会心存侥幸,那位拉迪斯劳斯在夜战上似乎颇有心得,奥斯曼帝国则在攻克君士坦丁堡后,就一直倾向于依靠堂堂之阵决胜,他们只需要正常发挥出自己的实力就是无敌的。
夜间的时候,骑兵幕会收拢到一个比较小的范围,也许依靠jīng锐的斥候和熟悉地理的向导有很小的希望可以将奥斯曼军的反应时间压缩到无法完成集结。
或许可以形成主力对一部的短暂优势。
但是不论奥地利军从哪个方向来,他们也无法充分利用这种人数优势。
奥斯曼军的两万人部队依托营地里的简陋工事绝对可以拖住奥地利军,然后主力和其他两支部队会依靠内线调动的优势迅速地赶到并击溃奥地利人。
即使两个方向上能够发起代价巨大的有力佯攻暂时达成了牵制目的,仅凭布达城内的jīng锐也足以击破奥地利军。
可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奥斯曼中枢稳定的基础上,如果苏莱曼进行了错误的反应。那么全军就有动摇的可能。
“奥地利人如果想要决战的话,主力就应该在前哨战的紧随斥候而来,如今我军立足已稳能够背城借一,他们不会来送死的。”
“陛下,那个路易国王不就来送死过吗。敌人有可能出乎意料的愚蠢啊。”
不得不说路易国王陛下采取的应对策略是奥斯曼帝国君臣,想也不敢想的敌方的“最佳应对”,他的莽撞和愚蠢让苏莱曼犹豫了,过于小心会不会错过战机?
万一拉迪斯劳斯也这么帮忙呢?
这时易卜拉欣帕夏的副官来了,他带来了自己长官的口信:“陛下,易卜拉欣帕夏请您安居王宫纵览全局。他已经率领一部人马出东门支援了。”
易卜拉欣帕夏能直接调动八百耶尼塞利新军,反应的速度比苏丹身边的亲军也不逊sè。
“好,不愧是我的易卜拉欣。”
...............................
布达城东门外,易卜拉欣帕夏率领本部jīng锐赶到时,却发现自己根本帮不上忙。
防卫码头的部队已经击退了奥地利数量有限的上岸部队,并已经用投石机在支援己方的内河舰队。
但是奥地利内河舰队正硬顶着这些威力有限的小型投石机的攻击。猛烈地攻击奥斯曼运输舰队。
“蒂罗尔号在干什么?!保持队形,不得随意追击。”耶维奇的大喊声穿过了甲板,但是显然无法穿过多瑙河,东侧边缘的一艘大型帆桨并用船已经渐渐地有点脱离大队了。
“不要用信号旗了,用信号弹。”信号弹可是高科技啊。
高科技意味着高价格,一阵火焰之后,数百塔勒就这么消失了。
立功心切的那位船长未必看不到信号旗。只是立功心切罢了,但是信号弹的出现说明了耶维奇不可置疑的态度,他最终还是恨恨地放弃了追击,看着不远处的一艘奥斯曼军舰顺流而逃。
在光线不足和混乱的影响下,奥斯曼方认为奥地利人的军舰都是大型和中型帆桨并用船,而事实上和苏莱曼得到的紧急报告不同,耶维奇的旗舰“鲁道夫大帝号”以世间通行的标准来说实际上是一艘巨型帆桨并用船。
这艘为了纪念哈布斯堡家族第一代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战舰吨位超过一百五十吨,也许在大海上只是二三流的角sè,不要说在主力舰如云的西班牙和葡萄牙海军中,就算是威尼斯和奥斯曼海军中也只是刚刚过线勉强算是半主力舰。
但是它在多瑙河上已经是绝对的霸主。
耶维奇将舰队按照从西向东由强到弱的顺序来派出阵型。也就是说,他的旗舰排在西侧航道最靠近路上投石机的位置。
并且将十一艘军舰,一字排开全线进攻。
虽然传统上两排或者三排是舰队的常用阵型,这样可以指挥官可以比较有效的指挥,互相之间也比较容易支援。
但是耶维奇决心加强第一波攻击的力度。因此尽可能拉开了攻击正面。
这是不算明智,但是充满了豪情的阵型。
这是耶维奇第一次率领奥地利内河舰队出击,对手又是威震天下的奥斯曼帝国,作为指挥官表现出的气魄是很重要的。
事实证明他选对了,虽然奥地利新生的内河舰队还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是对付奥斯曼帝国附属于陆军的运输船队依然是绰绰有余。
奥斯曼舰队内虽然不乏海战经验非常丰富的老练官兵,但是来自各个舰队,这种临时凑合的体制下根本发挥不出实力。
大部分官兵都把来多瑙河运粮当成一次度假,他们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会到这里来挨打。
更重要的原因还是他们没有适合的战舰,多瑙河航道太复杂了,要把大型或者巨型帆桨并用船拖到这里来是一个绝对要拖延苏丹远征的行动。
这种事情可是会掉脑袋的,而且完全没有必要啊,哪个国家也不会在内河航道上投入太多资源组建舰队的。
谁也不会干这种很可能彻底浪费自己有限资源的事,谁也不会,但是不包括“先见历史”的拉迪斯劳斯。
他投入大量资源苦心孤诣的努力终于为奥地利在这场生死较量中带来了一个战略优势。
奥地利为多瑙河航道专门设计并组建的舰队,充分展示了自己的独特优势。
“让林茨号放慢速度,不得冒进!”从威尼斯海军里挖来的几个船长都老老实实地服从经验还不如他们的耶维奇,他们都知道水战中阵型的重要xìng。
找麻烦的反而是那些奥地利本地的半瓶水。
奥地利本土贵族出身的几个舰长经验有限,昨天晚上编队一个一个非常紧张,几次险情和混乱都是出在奥地利人指挥的船上。
发起突袭的时候,舰长知道是关键时刻,人人都严格按照既定战术行动。
那一轮的猛攻确实打得奥斯曼人措手不及。
到了局面优势的时候,这些人就再难抑制自己贪功冒进的冲动了。
奥斯曼和欧罗巴国家的较量已经延续了两百多年,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国家建立专门用于多瑙河的舰队。
不论是官兵还是奥斯曼的决策层都没有想到较量的重点会在这里。
相比战斗时的难度,还是夜间行船更加危险一点,虽然早已经通过贸易船队积累了很多水文信息,还搜罗到了几个匈牙利方面的水文专家,但是这一路上依然是惊险万分。
有两艘船偏离了航道,受到了损害。
编队的时候也有一艘船打错了旗号,浪费了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整个舰队都在诅咒那个旗手和他的船长,同时心惊胆战地担忧着奥斯曼人会不会提前发现己方。
最终没有出现大纰漏,所有十一艘船都能够达到预定位置可以算是一个小小的奇迹了。
乘着天亮的一轮猛攻后,奥斯曼舰队就陷入了混乱之中,他们的jǐng戒和应变相比陆军实在是差远了。
奥地利舰队天生占有航向上的优势,今天天公又作美,给了不小的西北风。
这让奥地利人占据了水战中最重要的两项地理优势,上游和上风,这场战斗出乎意料地顺利。
码头区那些挤成一团的奥斯曼船只被奥地利的巨弩和投石机猛攻之下都在仓惶逃命。
大量军官在岸上过夜,现在无法回到战斗位置。
还有一层不利是奥斯曼船队没有统一的指挥,每个省份派出的运输舰队之间没有组织关系,几支运输船队之间没有明确的头领,没有组织关系就无法发起反击。
一开始有过几艘船勇敢地发动过反击,他们已经被耶维奇集火消灭。
现在所有码头区的船只全部在争夺河道想要向下游逃跑,只是尽可能地在逃跑。
〖
第四百八十五章七分为胜
等到太阳到了正中,奥地利大军完全没有发起总攻的迹象,苏莱曼不再呆在城墙后,来到了多瑙河边。
他看到布达城外的多瑙河已经恢复了平静,至少总体上如此。
“损失了二十二艘运输船,两艘军舰还有超过五十艘船被不同程度的击伤。”初步的损失已经统计出来了。
“目前捞起了两百具尸体,还有同样数量的伤者。”
这些运输船大多数吨位很小,几百人损失对于奥斯曼帝国来说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损失。
可是苏莱曼的脸sè却难看到了极点。
“奥地利舰队还在向下游追击我方船队。”
这些船只的命运堪忧。
在主力大军侧近的锚地中,奥地利内河舰队都有能力重创奥斯曼的船队,失去了大军保护之后,真是只有祈祷真主赐下奇迹了。
虽然这些损失相比奥斯曼大军的规模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这场失败这带来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虽然苏莱曼没有读过孙武的兵书,但是同样知道这个军事原则。
奥斯曼军无力保护自己的运输队,这意味着后勤要出问题。
话虽然不同,但是道理是大家都明白的。
后勤是决定战争胜负的首要因素。
再强大的国力如果无法投放过来也是没有意义的。
“陛下,抓获了大约一百七十名俘虏。”这个好消息让苏莱曼jīng神一震,有俘虏就说明还是有一些有力反击的。
可是这些俘虏的口供很快让苏莱曼的情绪再次降低了。
“几乎都是匈牙利人?”只有不到十个俘虏是奥地利人,这说明了突袭岸上的部队都是弃子罢了。
“应该是刚刚被搭载上奥地利战舰的敢死队。”匈牙利人的战斗jīng神还是很可嘉的,不过在易卜拉欣帕夏的手段下。即使连死亡都不怕的勇士们还是被折磨地说出了全部自己知道的情报,当然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就是了。
诸如什么“来自奥地利的十万援军已经集结到了布拉迪斯拉发。”或者“奥地利舰队一共有超过一百艘千吨巨舰。”之类的所谓情报,易卜拉欣帕夏根本就没法报告给自己的老板。
这些勇敢的匈牙利人都是民族的脊梁,对于奥地利来说也是潜在的麻烦,稍微煽动一下让他们承担这种自杀任务。是再好不过了。
“陛下,是不是全部献祭?”因为苏莱曼宽大对待了那些抢劫了布达皇宫的居民,所以易卜拉欣帕夏特意确认了一下对俘虏的处置,对于君主的心思一定不可以乱猜。
“按照规矩办。”赦免居民是一回事,放过俘虏是另一回事。
苏莱曼不是不知道拉迪斯劳斯其实多少有借刀杀人的意思,不过也没有办法。
而且现在这也不是他注意力的重点。
奥地利舰队的实力其实很有限。可是苏莱曼得不到有效的情报,虽然清晨的第一次报告相当准确,可是现在他反而无法确定奥地利人的实力了。
现在各个败将报给他的情报中,奥地利军普遍被描述为有四五十艘大船。
就算是比较可靠的将领这个时候也会本能地夸大敌人的实力,以推脱责任和自我安慰。
考虑到这一点,苏莱曼认定奥地利内河舰队的实力在十五到二十艘百吨级战舰。
“命令下游的据点尽力营救落水者。并提高戒备,所有船只都紧贴岸边防御。”
.....................
向下游追出了几个小时后,奥地利在一处早就选好的位置重新编组并掉头北返,奥地利人对于多瑙河的水文情报是独步当世的。
虽然还有许多奥斯曼方的运输船在四散逃逸,但是追击了有限的距离后,耶维奇就根据预定计划终止了追击,并开始收集战利品。
被赶出布达的奥斯曼船只基本上是都已经卸载完毕的。所以食物和武器之类的东西很少,主要的战利品就是被俘的运输舰本身。
总共俘虏了超过十艘运输舰,奥地利人基本选择了没有被巨型弩命中的船只才保留。
至于“鲁道夫”上的投石机,似乎一次都没有命中。
战利品中船体比较大,状况比较好的有三艘。
“小心一点,这可是本少爷我的第一艘船。”一位奥地利伯爵之子正在兴奋地对自己的部下喊话。
“我才是船长,大副阁下!”来自威尼斯的船长毫不客气地说明自己才是船上的老大。
大副虽然相当不满,但是最终还是表示了服从。
毕竟他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提升,成为了一名大副,虽然这艘船相比奥地利造的军舰要差得多。但总归也算是梦醒成真不是吗。
这些船只可以为奥地利的后勤提供不少帮助,即使不用于军事也有很大的商业价值。
就算只是大副的,也可以多少提供一点宝贵的经验给那些菜鸟。
这些菜鸟在内河舰队中的前途比威尼斯人要远大的多。
威尼斯失业的船长很多,他们有足够的经验也比较服从管理,但是耶维奇还是必须努力进行军官本土化。作为一个俄罗斯人,他在这个问题上绝对不能含糊。
否则奥地利内部错综复杂的本土派系绝对会联合起来把他吃了,哪怕拉迪斯劳斯也是保不住他。
那些贵族出身的将领虽然一开始难免不靠谱,但是积累了经验之后一般来说还是可以履行自己的职责的。
除了这三艘超过三十吨的船只已经在紧急抢修后编入了奥地利编队以外,更小的船只也尽可能地要带回营地。
“将军,我们是不是把再进攻几个沿岸的村子,那里有奥斯曼人补给点。”一个军官向耶维奇建议了一个可以扩大战果的行动。“而且我们可以得到匈牙利村民的支持。”
耶维奇一瞬间有点心动,虽然匈牙利人已经统统丢到了岸上,不过这一次并不是自杀xìng的牵制任务,这些补给点里的守军不过百八十人,无法应对奥地利水手的合击。
更不要说今天自己准备的法术还一个都没用呢,一个施法者加入这种百人级别的攻防战绝对是可以决定胜负的砝码。
不过这个念头只存在了一瞬间罢了。
“不行,我们不知道敌人在附近有没有千人一级的反应力量,更何况布达的那些残余船只现在占据了顺风和顺流之利,万一他们重组起来发动反击也是一个威胁,这些沿岸据点本来就没有多少价值,就算摧毁了对奥斯曼人也根本算不上什么,我们的水手和舰队不能为了这样低价值的目标冒险。”耶维奇在军中的威信还很有限,所以他充分解释了自己选择的理由,尽管这一次的胜利已经大大加强的他的权威。“哈布斯堡殿下给我的命令是追求有限的胜利,但是一定要保证这支舰队的安全和存在。”
只是那个负责投石机的倒霉枪炮官,哪怕来头再硬,是霍亨索伦**官的关系户也一定要撤换。
他的出身实在是很糟糕,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如果不是这该死的的命中率,他是真不想动手。
不过这一次之后,耶维奇也许可以找一个奥地利大贵族的女儿当夫人了,有了根脚很多事情就会好办一点。
但是这样会不会让他的主要靠山马基雅维里不满?
真是复杂的问题。
“完成编队之后,不得恋战,立刻掉头,逆流而上可是完全不一样的事情,我可不希望要在夜间干这活。”
把杂念驱赶出脑袋,耶维奇下令返航。。。)
∷更新快∷∷纯文字∷ .〗
第四百八十五章 血雨腥风
太阳已经快落山了,侍从已经提醒了几次该进晚餐。
可是拉迪斯劳斯还是没有回去吃饭的意思,他依然在埃斯泰尔戈姆临时扩建的码头边等待着耶维奇的舰队。
“请陛下您不必担忧,这支舰队是多瑙河上从来未见的jīng锐力量,一定可以获得胜利的。”
刚刚加入进来的霍尔蒂暂时没什么工作,帮拉迪斯劳斯忽悠了几百匈牙利人之后,就跟在拉迪斯劳斯身边作为幕僚活动。
虽然拉迪斯劳斯明确表示不会随便找个地方就自称国王,而是一定要杀进布达加冕,奥地利人也大多接受了这个说法。
但是以霍尔蒂为首的匈牙利贵族和官僚已经众口一词地用陛下来称呼他,他们太缺乏安全感了。
拉迪斯劳斯并不喜欢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事,但是他也理解匈牙利人的忧虑和企图,所以也就默认了这件事,毕竟绍波绕依的正在和他争夺匈牙利人的支持。
“对手是立法者苏莱曼和他的奥斯曼帝国啊。”拉迪斯劳斯的称号让霍尔蒂一愣,相比武功,立法的成就让苏莱曼在千年之后有更大的名望。
“陛下您早就发现了这些异教徒的狂妄野心,有了这么充足的准备一定能够获胜的。”这话由一个匈牙利人来说微微有点怪异。
不过玛丽王后告诉拉迪斯劳斯这位绝不是什么忠诚到极点的爱国主义者,所以拉迪斯劳斯认为这应该是某种强调自己绝对是没有一点爱国心的手法。
“兵凶战危,谁能保证这种事。”拉迪斯劳斯周围还有不少侍卫,他说到这里转了个话头,以免自己谨慎的态度被误认为缺乏信心。“霍尔蒂公爵。您的家人还好了吗?”
“多谢陛下关心,她们已经来过信了,在维也纳都安顿好了,马基雅维里阁下提供了很大的帮助。”霍尔蒂立刻顺着拉迪斯劳斯的话头说下去。“女士们都觉得回到了家里一般。”
“那就太好了,维也纳和布达的气候和环境都差不太多。想来几位女士也都能适应。”匈牙利顶级贵族中只有这一位投向自己,拉迪斯劳斯给予的待遇当然不能差了。“您家在布达的宅邸就在多瑙河边,能够看到多瑙河多少也就减少了一些思想之苦。”
“真是太感谢您了。”霍尔蒂当然是连连谢恩不提。
“这一次劫难您的财产损失大吗?您的兄长以身殉国,我无论如何要保全他和您的财产。”拉迪斯劳斯继续发散,这可是说到了事关霍尔蒂家族的核心问题。
拉迪斯劳斯给出这样的好处,自然就是要酬劳霍尔蒂为他组织匈牙利爱国敢死队的功绩了。
霍尔蒂公爵的两个儿子都不在这里。但是也有好几个族人被族长给强行派去参加了敢死队,虽然他们的死讯还没有传来,不过大家都知道这是九死一生的工作。
这对霍尔蒂在家族内部的权威是很大的损害,特别是他这个族长只是刚刚接任罢了。
“多谢陛下关心,国家有难,本家确实受到了不小的损失。不过陛下您的损失更大,我又岂敢让您补偿我。”
可是霍尔蒂却不要什么经济补偿,话中还把匈牙利王国都已经算成了拉迪斯劳斯的财产。
这个马屁确实别出心裁了。
“区区财产损失也就罢了,只是匈牙利百万人民受到如此蹂躏才是让我心痛啊。”拉迪斯劳斯对于这个肉麻到了极点的马屁却毫不见外地照单全收,甚至还zì yóu发挥了一下,似乎路易二世和他的亚格隆尼王朝从来不存在,匈牙利从来都是拉迪斯劳斯和哈布斯堡家族的领地一般。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我家这一次确实也损失了不少财产,但是在西匈牙利和波西米亚还有一些预备,无论如何不能在这个时候虚耗陛下的财力。”霍尔蒂接着话头坚决表明了不要补偿的态度。
拉迪斯劳斯再定睛看了一眼这个匈牙利人,这种中枢贵族虽然必然狡兔三窟有一点外围布置,但是泰半财产肯定还是布达和周围几个大城内的商业财产,这一次受到的绝对是伤筋动骨的损失。
也罢,既然你不要钱,要前程,也不是不可以给你。
“霍尔蒂公爵。你的忠心,我明白了,我的国务会议上确实应该有一个匈牙利人,不过国务会议位高权重,非要有大功才能进入。希望你能继续努力。”虽然他是目前最有力的人选,也看不到其他竞争者,但是拉迪斯斯劳斯可不会那么容易就给出自己治下最高的位置。
虽然按照李迪的记忆,官僚最好是层层上进的选拔,但是这个时代各种贵族的存在让这种制度实在无法执行。
公爵这种身份根本无法纳入基层官僚,要么就给他足够的好处,要么就根本无法任用。
“多谢陛下提携,多谢陛下提携。”霍尔蒂这几天加强功课,确实是盯上了这个位置,如今
匈牙利虽然是土崩瓦解,可是奥地利的人口国力都和匈牙利仿佛,哪怕是最终只吃到半个匈牙利也必须体现这种态势。
奥地利不是征服了匈牙利,而是要和匈牙利共抗外敌,不是纯粹的征服而是谋求合作。
更何况就算是征服,也要挑选出被征服者中的佼佼者以为统治的经络和支柱,并抽去反抗的源头。
所以奥地利国务会议中应该有一个匈牙利人。
不过拉迪斯劳斯也不会把如此高位轻易给出,霍尔蒂只是暂时领先罢了,引入其他匈牙利大贵族展开竞争也是必然的。
“想必你也知道,虽然西边的部队也是大半都被带去了莫哈赤,但是塞克什白堡和普雷斯堡的几个当地大佬依然在配合我的过程中立下了不小的功劳。”拉迪斯劳斯接收西部城市的过程中当然也会当地实力派想要搭上术士皇族这条大船。
他的言下之意自然是能不能压住他们就看你霍尔蒂自己的本事了。
不过霍尔蒂倒不是很担心,这些地头蛇的实力不够,过去也是要向布达中枢的里的大佬求庇护的,如今大佬们大半死在了莫哈赤,小半去投了代表匈牙利本土势力的绍波绕依,看来看去,这个首席卖国贼的位置必然是他的。
“还有就是这一次匈牙利王国领土残破,波西米亚选侯国虽然也损失不小,不过元气未丧,那一边也有不少人想要为抵御奥斯曼帝国出一份力。”拉迪斯劳斯的话让霍尔蒂暗暗腹诽,这一位真不是王子出身的君主,这种话怎么能大老板自己来说。
路易二世那种货sè,都知道这种**裸的挑拨离间的话,君主是永远不能开口的。
只可惜他不做这种事,他的臣下也不做,尽是些混rì子的,谁都忙着谋身,根本没有专心谋国。
哪怕是霍尔蒂自己也只是偶尔才会想一想自己所作所为对匈牙利的意义,某则国家又如何会到这一步。
而拉迪斯劳斯明明有忠心能臣给他办事,却还要自己出马。
其实马基雅维里这几天也已经和他通过信了,匈牙利和波西米亚之间奇异的竞争关系他早就明白了。
拉迪斯劳斯固然是要求马基雅维里一定要照顾好霍尔蒂夫人们,但是这么几天里准备一栋能让女士们赞不绝口的房子可不是拉迪斯劳斯给得那点预算能达成的效果,马基雅维里可是投入了自己的人脉资源。
国务会议席位有限,奥地利现有大佬当然希望不要增加外人,但是现在的局面下势必要增加外人,那么最好能少加一个就少加一个。
马基雅维里、霍亨索伦、萨扎斯坦这三个文官大佬正在各施手段呢。
他们既有控制席位增加数量的共同利益,又有后来者人选上的绝大分歧,期间凶险诡谲比之战场也是不遑多让。
“舰队已经返航,所有十一艘全部安全到达,还有三艘俘虏,我军大获全胜,我军大获全胜。”
终于,在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之后不久,奥地利内河舰队回到了锚地,比他们更早赶来的,确实一阵阵欢呼,早就有在岸边接引的奥地利骑兵看到了己方舰队。
“好了,霍尔蒂大人,我们一起去为健儿们接风吧。希望您的侄子都没事。”
拉迪斯劳斯的话和霍尔蒂的心愿正好相反,那两个侄子并不是他大哥的嫡亲血脉,否则也轮不到他来继承公爵。
霍尔蒂心中只希望那两个远支庶子已经死在了布达城边,用他们的血肉浇灌霍尔蒂家族的新生。
〖
第四百八十七章 粮草先行
整个十月份中,奥斯曼军的rì子越来越不好过。
奥地利舰队在多瑙河上先声夺人重创了奥斯曼人的运输船队,奥斯曼方迅速集中了几艘大船组织了一支武装船队。
可是这种临时抱佛脚的舰队,面对奥地利内河舰队真是不堪一击,几次交手下来根本无法保护己方的补给线不说,自身也很快被消灭了。
奥地利军掌握着战术主动权,能够在天sè和风向都有利的rì子里发起攻击,这扩大了本来就很悬殊的力量对比。
奥地利内河舰队又向下游陆续出击了几次,虽然每次都不脱离埃斯泰尔戈姆一天的行程,每次不到中午就开始返航,战果也不过几艘运输船,但是对于奥斯曼军造成的jīng神压力极大。
大军岂可无粮,苏莱曼一方面向自己的官僚系统施加绝大压力,沿途各省全力征发民夫加入到运粮队伍中。
另一方面奥斯曼军开始分散开来,一万多人向西威胁塞克什白堡,沿途可以因粮于敌。
一万多人部队南下加强各个据点,同时自行筹措粮食减轻一些补给压力。
还有一万多人从奥地利舰队不及的渡口渡过多瑙河,汇合多瑙河东岸的部队,控制东岸的几个据点,然后自行筹措粮草。
奥地利方面很快注意到了这种连续大张旗鼓地分兵。
“向西的敌人不仅仅威胁了塞克什白堡,一些来自安纳托利亚高原的加齐游骑兵甚至已经接近了旧边境,他们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琼斯所说的“旧边境”自然就是奥地利和匈牙利原有的分界线。
拉迪斯劳斯通过维也纳选派官僚去了各个匈牙利城市,说明他无意建立君合国家,而是要建立zhōng yāng集权国家。体会并支持他这个意图的奥地利人自然是有意无意地削弱匈牙利王国的存在感,连提及这几个字都尽量避免。
“这种加齐游骑兵就如同被招安的强盗,事实上他们大部分就是被招安的强盗。能够sāo扰一下我们最好,哪怕被我们全杀光,苏莱曼陛下也会高兴。”弗伦兹贝格对于奥斯曼的这种战术相当愤怒。虽然他也知道打仗就是无所不用其极,但这种专门针对非战斗人员的手段总归是下流的。
因此他对加齐游骑兵的说法有点偏颇了,这些骑兵中确实有不少强盗,但是其中也有不少纯粹是出于对真主的信仰而愿意到最前线作战的虔诚星月信徒。
这种骑兵甚至于可以说是奥斯曼帝国的起源之一,虽然如今已经退出了一流主力的位置,但也绝不是那些以大块吃肉为满足的土寇可比。
“加齐”对应在西瑞克的教会中就是“十字军”。
这种非正规部队在堂堂之阵中威力有限。sāo扰敌人才是他们的本职。
事实上奥地利情报部门没有注意到还有一些来自阿拉伯半岛的辅助骑兵也被投放去了西部,这些贝都因人也很适合这种工作。
“敌人几次分兵,兵力已经下降到了六万到六万五千人,我方最近又汇集了不少匈牙利骑兵,总兵力接近五万,确实已经可以一战了。”萨扎斯坦却根本不关心其他事情。他一开口就直指关键。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拉迪斯劳斯,他的威权在内河舰队的胜利后大大高涨。
这支舰队的存在从一开始就因为抽干了奥地利海军有限的重建资源而受到很大质疑,怎么看往水沟里投入那么多资源是不明智的。
没想到真的就是这么一个布置,生生地把奥斯曼帝国的兵力优势给消磨了八成。
如今这个实力对比,哪怕发起决战然后败了,也不会如路易二世那样得到一个“蠢货”的评价。
可是败了就是败了,虽败犹荣或者人力有时而穷这种安慰对于拉迪斯劳斯来说没有意义。
局面依然是奥地利不利。弗伦兹贝格开口反对:“敌人分兵却不北进,难道想让我们去进攻布达?我们就这样对峙着,让他们来打埃斯泰尔戈姆,我觉得即使他们来,我们也不该打,而是应该继续西撤到布拉迪斯拉发,缩短我方补给线,把他们的补给线绷紧到极点,然后在斯洛伐克地区决战。”
弗伦兹贝格现在说的后退,和几天前众口一词说的后退可不一样。当时他们是期待奥斯曼人暂时吃饱,不再继续西进,而现在不论奥斯曼人来与不来,奥地利内河舰队都会随时sāo扰他的补给线让他进退两难。
“耶维奇将军,你的内河舰队坚持下去没问题。”弗伦兹贝格对耶维奇客气的问道。
面子都是自己挣得。虽然依然进不了国务会议,但是如今军事会议耶维奇已经有了一席之地。
“只要布拉迪斯拉发能够迅速筹建军港就没问题,事实上那里的水文环境,我方掌握得还更全面一些。”他对于后撤没有意见,越是接近维也纳内河舰队就越如鱼得水。
“现在正是秋收的时候,奥斯曼人补给再困难也可以勉强支撑着,难道你们以为马基雅维里和霍亨索伦二位的工作很容易吗?”萨扎斯坦却不同意继续拖延。
虽然二位负责后勤的都是他的政敌,但是这个时候他可不打算看笑话,作为曾经的西班牙首相,他对这种超额大军对国家的负担是再清楚不过了。
马基雅维里现在肯定已经是到处求爷爷告nǎinǎi地借钱了,霍亨索伦听到要再rì夜加班加点地修一个军港只怕是立刻要吐血。
“不要说敌人追过来,如果到了秋末敌人还不肯北上,我们倒要南下迎敌。”
“无论如何还是坚守为上,南下实在是太冒险了。”
弗伦兹贝格和萨扎斯坦又对底线争论了起来。
“好了,二位。”拉迪斯劳斯举手打断了他们的争论。“苏莱曼八成不会主动北上,就算他来了,我们控制水道也能提前发现,倒是再讨论是战是退,总之暂时我们不打。”
........................
既然拉迪斯劳斯还是不肯打,双方方面就只能继续苦苦熬着,相比来说还是奥斯曼的rì子更难过一点。
虽然奥斯曼的国力强,但是如何输送过来真是大麻烦。
实际上相比马基雅维里的麻烦,他们的才叫大麻烦。
陆地上再怎么努力运力也是有限的,道路就能通行这么一点马车,再多就要陷入毁灭xìng的堵塞和混乱之中。
对于他们来说通过多瑙河的补给依然是重中之重,塞尔维亚和保加利亚的奥斯曼官僚绞尽脑汁地搜罗船只集结到贝尔格莱德,然后尽可能借助夜sè和己方部队的保护,顶着奥地利人的袭击,把补给送到布达。
虽然奥地利军始终谨慎地没有攻击那些沿岸村庄中为运输船队提供休息和庇护的据点,可是奥斯曼人还是加固了防御并将几个重要码头附近的匈牙利人统统赶走。
加固的军事据点有利防御,也可以避免匈牙利人支持文化上更接近的奥地利军。
虽然前一段时间奥斯曼方面对于匈牙利的非战斗人员非常宽容,甚至连西瑞克教堂都没有专门毁灭,只要交上人头税就不必改信星月大恶魔,对于私人拥有的土地和财产也不会明抢。
这种态度让他们占领的地区在过去的一段时间还算是风平浪静。
故土难离,半耕半牧的匈牙利人需要很大的土地生存,他们如何能够轻易离开这些养育家人的土地。
奥斯曼帝国也有心缓缓消化,先通过额外的人头税得到经济之力,反正短时间内所谓真神系教会的财产已经足够用来赏赐官兵,缓解国内矛盾。
失去了经济特权,西瑞克和班恩的教会都无法生存。
时间稍久,当地人自然难以为了信仰长期牺牲,各种想方设法加入星月教会的事情就会层出不穷。
到那时就是随便拿捏了,任何时候征服者都不会给被征服者一样的待遇,什么真主之下皆兄弟,土耳其匈牙利一家人,全是扯淡。
不过一般来说,奥斯曼人的手段是很有欺骗xìng的那种。
可是在奥地利舰队的压力下,这些征服者被迫提前露出了獠牙。
他们毫不留情地驱赶和“自行筹措粮草”当然激起了反抗,拥有大量马匹的匈牙利人在广阔平原上可不是好对付的。
虽然这种抵抗如果没有外力支持绝难长久,但是现在奥地利人又怎么会坐视?
第四百八十八章 可用之人
“这个男爵绝对是忠于术士皇族的吗?”
“请您放心,绝对是可靠人,这一家一定要等到。”
多瑙河一个河汊内有一处天然的深水锚地边,一艘奥斯曼的制式小船正在里面下锚。
船上没有一个奥斯曼人,统统都是拉迪斯劳斯的部下。
他们正在进行最危险的敌后渗透工作。
虽然已经反复确认过了,可是琼斯依然感到担心,倒不是害怕而是对这种不是自己发展的暗线感到不安。
他确实不是害怕,如果害怕以他的高位完全不用再干这种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
如今奥地利的飞跃之象已经很明显了。
只要熬过了这一次考验,捏合住波西米亚和匈牙利,哪怕是半个残破的匈牙利,欧罗巴大陆就要多一个顶级玩家了,一个和西班牙、法兰西、波兰同级别的大国。
他不愿躺在功劳簿上想要再立新功,所以才和霍尔蒂一起来到敌后支援起义部队。
当然西里卡老大的行动也让他不安其位,被迫努力就是了。
“约定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时间一到,立刻起锚离开。”
“稍微等一会吧,这里的情况很复杂。”
“我是专家。”
霍尔蒂还待解释,琼斯就挥手示意不容讨论的态度。
霍尔蒂只好放弃,面前的这一位可是真正的大佬,就算自己拼命成功。得以上位,也难以和这个根深蒂固的大佬相抗衡。
虽然态度粗暴。不过琼斯说的非错没错,他虽然已经多年不干这种危险的工作,但是他确实是专家。
这种敌后工作最容易出意外,应对意外必须坚决按照规矩办事,任何心存侥幸都是全军覆没的催化剂。
虽然奥地利内河舰队优势明显,不过耶维奇的保守策略是很明显的,而且他还得到了拉迪斯劳斯的支持。
“做得好,舰队的安危是第一位的。只要保持存在就能时刻减低敌人的后勤效率,万万不可莽撞。”,这就是拉迪斯劳斯对那些攻击耶维奇过于保守不让部队登岸袭击敌人据点的回复。
琼斯也认为舰队是奥地利能够和奥斯曼维持大致平衡的关键砝码,绝对不能出意外。
可是如此关键对现在的情况就很麻烦,耶维奇已经明言,哪怕是琼斯这样的大人物遇险,也绝对不会出动舰队专门营救他。
这个该死的俄国佬。如果是马基雅维里他也许还会拼命,对于霍亨索伦-琼斯同盟他可不会拼上死力。
当然能力范围以内他肯定还是会支援的,琼斯搞到的这艘船不论是吨位还是伪装都比西里卡老大的那一艘要好得多,出现意外的可能xìng自然是可以降低一点,这就是国务会议成员的尊严了。
霍尔蒂想到西里卡老大的那一路的凶险不禁更加羡慕起这一路的准备周全了。
“时间已到,撤退!”
这是琼斯的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把霍尔蒂给唤醒了。
糟糕,那个该死的老东西怎么还不来,这样劳而无功自己可就要难堪了。
虽然之前已经给几支小规模的起义者提供了武器,不过那只是顺带的事情,琼斯亲自出马可不是为了这么点小事。
这一个关系户完全是自己提议的。西里卡老大那边带了一个玛丽王后的亲信,自己是主动请缨才一起出击的。
虽然他目前上位的主要支持者是那个马基雅维里。可是琼斯的价值也是很明显的,更不要说在失败后会在拉迪斯劳斯面前失分。
想到这里,他就要鼓足勇气,再争取五分钟。
“殿下,西北方有动静。”
“二十到三十人,人人有马。”
“五分钟内到达。”
一连串情报终于缓解了霍尔蒂的燃眉之急,“这一定就是自己人,请您务必稍等。”
琼斯冷哼一声,接应的人既然已经出现了无论如何也要稍等,霍尔蒂担心在拉迪斯劳斯面前失分,他何尝不担心?
夜sè之下,又等了十几分钟,那些匈牙利人才靠近了锚地。
他们非常小心地寻找掩护,不时来回冲刺,确认周围环境,琼斯看上去和自己搞谍报时的反侦察手段倒有几分神似。
“老东西,你爬不动了?!”等待中已经焦躁到了极点的霍尔蒂见到自己的老朋友后,立刻急促的问道。
“妈了个x,你以为呢,不到十天的时间里,那些异教徒已经灭了好几个城堡,还仅仅是因为交不足粮食,我是真的在给他们找麻烦,能不小心吗?”那个“老东西”的jīng神显然更是紧张到了极点,一见面就口无遮拦。“我倒是想爬的快一点,这帮龟孙子也要答应啊。”
这个“老东西”确实很显老,满头白发,脸上皱纹斑驳纵横。
白发上却有一些红sè的痕迹。
这时,霍尔蒂才注意到自己的老朋友和跟着他一起进来的儿子身上都有血迹。
“暴露了?!”霍尔蒂一下子紧张起来。
“没有,一队埃及或者埃什么俄比亚的辅助骑兵,杀光了。”虽然老头说得轻描淡写,可是这期间的凶险真是一言难尽。
这时霍尔蒂想起来,跟着这个老伙伴进来的儿子是第三子。
“安兰尔和凯斯克呢?”虽然只是男爵,可是这位老人是一个大贵族的分家,霍尔蒂曾经想让远房侄女和他家结亲的,是通家之好。
“妈了个x,这还用问?!一个三天前被乱刀砍死,一个刚刚和一个异教徒对枪落马死了,现在我他们妈了x的只有布里兹这一个儿子了。”这个老人说到这里终于难掩悲伤,几乎要落下泪来。
不过他血红的眼睛里更多是仇恨而非绝望。
“妈了个x,怎么回事,说要支援我们,就给那么些破铜烂铁?!”这时,奥地利人把一些武器装备从底舱搬出来交给匈牙利人。
“你也知道的,哈布斯堡陛下在大扩军,维也纳产的武器供应己方都还不足,只能给您这些从奥斯曼人船上缴获的东西。”
这些武器大多是给奥斯曼船上的辅助部队用的,质量确实糟糕。
“你个狗东西,老子跑这么远的路卖身给哈布斯堡家就换了这么点东西?我不值钱也就罢了,你好歹是一个公爵,就他妈了x的这么丢份?老子要干的是奥斯曼人,你他妈了x的................”
不过任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接头就得到这么点货sè,心中大怒也是可以理解的,前面几家起义军大多是附近农民自发抵抗,奥地利能给他们这些好处已经是颇为领情。
这一个却是霍尔蒂的老关系了,距离也要远得多,是专门到这里接头的。
“不错,就是这一个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琼斯在观察够了之后终于开口了。
〖
第四百八十九章 敌后游击战
琼斯一直在观察这支匈牙利骑兵。
虽然这个老家伙一直骂骂咧咧,可是他的部下哪怕是儿子在此期间一直老老实实地在帮忙一起运装备,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怪不得能够埋伏并杀死一支奥斯曼骑兵。
“你又是那一路的.......................”老家伙最后的那个字好像是卡在了喉咙里一样。
琼斯明明就在他身边两米,可是他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直到现在。
他就在这么小的一个船舱里完全隐藏住了自己,真是神乎其技。
“护国刺客!”那个一直不说话的小儿子一下子大喊起来,本能地拔剑而出。
当然他根本拔不出剑,就被琼斯一拳打中了脸。
“嘘,你想招来奥斯曼大队骑兵?”
看到自己儿子被打,老家伙却不找琼斯的晦气,而是跟上去踩了几下,压低声音骂道:“没用的家伙,喊什么。”
他感到颇为丢脸,被“护国”一下子放倒不算什么,可是一下子大喊就很糟糕了,虽然这里很隐蔽,但是所有人都是小心翼翼地说话做事。
“这位是奥地利情报局长,护国琼斯殿下。”
刚刚琼斯发话,他不说话就不要互相介绍。
霍尔蒂还不明白意思,直到现在才明白这位奥地利大佬的意思。
他的藏身手段已经出神入化了,这一下大大显示了他的实力。后面的事就会好办一点。
“这位是普斯卡什男爵,是普斯卡什公爵家的一支。”
“拉倒。我老爹是个私生子罢了,后来我混出了一些名堂才有了普斯卡什这个姓氏,和你们那个..................”他被霍尔蒂不顾一地捂住了嘴,终于是没说出后半段大逆不道的话。
“你这老东西,一定要这么作死吗?!你当年杀了那么多罗马尼亚叛贼可是最后只捞到一个男爵,难道就没有想一想那些人为什么会联合起来打压你,你反思过哪怕半分钟自己的责任吗?!这一次我们好不容易联系上,真是难得的机缘啊。”紧张至极的霍尔蒂从牙缝中挤出这些话。然后立刻回头向琼斯求情。“殿下,这个老东西没读过书,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您大人大量不要和他计较。”
琼斯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前半辈子比私生子还要不如,最听不得人家这么说话,谁敢这么喷粪我一定要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全部都是屎,但是哈布斯堡陛下心中有山川大海。倒确实不会和你计较。”
正当霍尔蒂稍微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琼斯接下来冷冽如刀的话又跟了上来:“不过哈布斯堡陛下如今是匈牙利国王,你的主君,如果你刚刚真的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我也只好把你们父子统统送进多瑙河喂鱼了,我可是真心不想这么干。”
那位普斯卡什家族的庶支男爵。听完琼斯的话后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老东西,别犯浑了,大好前程就在眼前,你老老实实地给我们带路,这一次一定要抓住机会!”看到琼斯真的是怒了。霍尔蒂继续全力打起了圆场。
他的关系户确实不少,但是这一次的活计是刀口舔血的买卖。那些会做人的家伙是没用的,这位嘴再臭,但是会打仗,只能选他。
普斯卡什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凶人深入险地,决不是为了给他送一点武器而来。
到底是什么事情?
“这是你最后一个儿子?还有其他家人吗?”琼斯却突然换了个话题。
话中意思让霍尔蒂心惊,可是人为刀俎,他也不敢再说话。
“还有一个女儿,被一个他妈的帕夏带去布达了。”琼斯一问却又激起了老普斯卡什的凶xìng,眼看自己的女儿沦为和自己差不多岁数老头的小老婆,谁不是怒不可遏。
“那就罢了,这个儿子随船一起回埃斯泰尔戈姆。”可是琼斯却不是要为难,而是要给这个老人免去后顾之忧。“你这里还有父子兄弟一家都在一起的,也可以走一个。”
霍尔蒂赞叹琼斯办事的手段,真是老辣,这一下这些骑手必然是人人用命,不愧为奥地利顶级大佬。
连普斯卡什老头这样的人,心中一下子也对这周到的安排充满了感激。
当初误信了奥斯曼人花言巧语没有及时举家而逃,如今这些敌人刮地三尺,要粮要人一rì紧过一rì,他又不善经营,实际上也是不反不行。
几天之中连续死了两个儿子,虽然他尽量在人前摆出坚强的样子,实际上早已经心力交瘁。
一下子几乎是哽咽了。
“霍尔蒂公爵您也走,这一次深入险地已经足够,你已经把该做的事做到了。”琼斯的话不容商议。“后面的游击战,您这个一级武士实在是帮不上忙了。”
琼斯随即敲了敲机关,在底舱隔间中挨了几天的几个家伙终于能够爬出来了。
都是黑肤白发的卓尔,贾拉索和金穆瑞都在其中。
“再闷两天,不用异教徒来杀,我就要闷死了。”说话的这个却是个人类施法者,卓尔们吃惯了苦,底舱里的rì子不算什么,坐船从来都是头等舱的魏登费勒法师真是要哭了。
只是因为琼斯也一直呆在底舱,他才勉强忍着。
虽然琼斯和几个卓尔都已经尽量照顾着他了,尽量给他挪了一块能半躺下的地方,相比其他人的环境已经是好了不少。
可是这rì子依然是快到到这个娇生惯养的施法者的极限了,好在总算是最后时刻找到了合用的向导。
这一次事关奥地利命运的大决战,除了那些完全混吃等死、又或者平民出身始终在体系边缘的孤僻施法者,其他的宫廷法师都按照拉迪斯劳斯的要求前来参战。
当然这一位能够答应来执行这种危险任务还真是有点出乎琼斯的意料,哪怕是他岳父霍亨索伦**官也只是希望他能来打打太平拳罢了,见势不妙别逃得太快太显眼就行。
没想到真到了关键时刻,这家伙倒也挺拼的出来的。
他是能够接触魔网第八层的强大施法者,对于琼斯的行动真可谓如虎添翼。
第四百九十章 美好生活
夜sè的另一边,在琼斯和他的jīng锐分队往南二十里左右。
一具赤身**,混身发黑的尸体被轻轻地推进了多瑙河。
“大人,属下无能,那个牧师口中没问出什么来。”凯拉尔遗憾地向西里卡老大回报。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杀了他。”这个牧师能够使用四级神术,肯定拥有不少情报,可是如此实力西里卡老大也必须全力以赴地攻击,受了他那把剧毒匕首的攻击,凯拉尔没有多少时间拷问。
“大人,他的那件袍子真不错啊,肯定是来自东方的丝绸,看下面的签字似乎是某个伊斯坦布尔的宫廷织女的产品。”凯拉尔把那件袍子展示给西里卡老大看,虽然没有情报,不过这件黑sè的全身袍子也是不错的战利品了。
“笨蛋,这是一件奇物,能够稍微增加神术使用者的感知,似乎还有一点别的功效。”西里卡老大看出了这件战利品的真实价值。“那也不是什么伊斯坦布尔的织女,而是一个高级牧师,你没有感受到她签名中蕴含的恶意吗?”
“是吗?还是老大你厉害,怪不得我刚刚觉得好像被一个不肯和我上床的女人扇了一下呢,呵呵。”西里卡老大的训斥并没有带来什么不满,一个善战敢战的第一线首领总是很有威信和亲和力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后,凯拉尔成为了一个武士/游荡者复合型的战士,这种妥协虽然不利于攀登巅峰。但是可以大大加强任务中的生存xìng和灵活xìng,毕竟巅峰本来就是属于少数人的。
凯拉尔也因此是负责背负贵重战利品的人选。
“这么说至少值几千个塔勒?!”一边的诡术师凑了过来。虽然这件衣服他用不上,但是西里卡老大赏罚分明,刚刚的伏击战中他表现不错,应该可以分到一大块。
“不好办,这东西完全是他们的式样,在我们的市场上不好卖。”覆盖式的黑sè长袍明显是星月信徒风格,凯拉尔虽然不是施法者,但是也很清楚这种战利品要打一个大折扣。
“我们法师不在乎。那些神棍就很麻烦。”游荡者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感到很失望要把奇物改造成新款式可不容易,这涉及到重组法阵,不是一个好裁缝就能完成的。
即使能做到,也要收取一大笔钱。
“哎呀,那些火焰之主的牧师很看重制式服装,宏愿骑士陛下的那些牧师可不在乎。”凯拉尔忍不住在收起这件袍子前又看了一眼。卡署斯在拉迪斯劳斯儿子出生的赐福仪式上不仅仅提拔了众多的牧师,还把其中中层人士的衣服都改造成了奇物。
这种强大神力的威能可不是巴巴罗萨能比的,祂的牧师属于逮着什么是什么,任何增加感知的奇物他们都接受。
“无所谓了,至少也值上千塔勒,等分到了钱。我们去好好快活。布拉迪斯拉发的泡沫天堂还没关门,可惜长久不了,我们到了哪里,哪里的泡沫天堂就会莫名其妙地关门。”那个诡术师虽然自称施法者,可是他确实不是一个很上进的人啊。
“该死的琼斯。他就是喜欢搞这种不正当竞争!”好几位行动队员纷纷义愤填膺。
“我们确实可以去快活几天,但绝对不能去泡沫天堂。”西里卡老大不打算制止自己部下的发散思维。这是一种泄压方式。“还有,不允许你们尊敬的局长大人前面,加上任何不多当的修饰词,无论如何他还是也给了我们优惠待遇免去了抽头,你们去缤纷玫瑰快活只需要付那些辛勤工作的女士们的那份酬劳不是吗。”
泡沫天堂是淑妮教会的公开分支机构和财富来源,享乐主义的天堂从是要靠金钱支撑的。
很显然这门利润巨大的无烟工业,不止有一家想做,小生意也就罢了,高级买卖琼斯从来不容别人和他抢。
毕竟这个时代的一般大城市也就是两三万人口,至多只能有一家顶级会所。
都是那点皮肉生意,可是淑妮教会的手段却不凡,他们的服务流程确实是让人留恋。
在各个大城市,“泡沫天堂”这个品牌都是一样的受人欢迎,可是在奥地利,淑妮教会受到压制,它所辖的产业自然也是rì子难过。
奥地利情报局的外围组织“缤纷玫瑰”是它的主要竞争对手。
拉迪斯劳斯对于这个问题的细节一直保持“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的态度,只要玛格丽塔每个月能查账就行。
琼斯的生意虽然直接充实了他的小金库,可是这些资源最终大部分还是投入了拉迪斯劳斯的事业。
对于马基雅维里来说,无论如何琼斯的部下也确实在纳税方面比淑妮那帮堕落的牧师可靠。
更不要说还兼有奥地利情报据点的用处。
不论是拉迪斯劳斯和马基雅维里都从“缤纷玫瑰”得到了好处,所以“泡沫天堂”的rì子可就难过了,虽然这种生意必然在当地官僚中有自己的保护伞,可是很显然君主和实际上首相的组合足以让保护人明智地保持沉默并让开路。
当然拉迪斯劳斯可不会允许明目张胆的恶意竞争。
但是合法手段也足以让“泡沫天堂”绝望,他们每周都要面临一次防火检查或者食品卫生检查。
快活到一半,就混身泡沫地被赶到街上是所有男人最可怕的记忆。
至于厨房里的那些安全条令,拉迪斯劳斯对自己宫廷里的厨师都不抱有他们会全部遵守的期望,更不要说别的地方,一查一个准。
再好的会所被这么折腾也只有关门大吉。
“无论如何,我们先要完成自己的工作。活着回到维也纳才能快活。”西里卡老大的视线中敌人再次出现。
西里卡老大和他的部下纯粹是苦中作乐,在蚊虫密布的草丛中幻想着“玫瑰”和“泡沫”。
这里很靠近河滩,那些从淤泥中孕育出来的各sè种子胃口好得惊人。
这些人很擅长杀人对付这些虫子就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虽然有专门药膏和服装,但是为了大餐虫子们总能克服这些困难。
而比那些吸血的虫子更大的麻烦则是源源不断的奥斯曼人。
“准备,行动,这是第三批了,干完这一票我们就撤退。”第一批次是一支叙利亚人组成的运粮队,上半夜被奥地利人杀光了。
这些叙利亚人都来自一个村庄,他们在村长的率领下跋涉了几千里路来履行自己对伊斯坦布尔里苏丹的义务。他们节约了两年才凑够了这一份的口粮。
尽管这一次路程很远,还要耽误秋收,即使家里的女人和孩子都会jīng疲力尽地工作可是明年还是要饿着肚子过半年。
但是他们的心情都很好满怀着期待,因为这一次军事义务完成之后,他们可以整整六年都享有半税待遇。
这六年中村子里所有的家庭都可以攒下好几头小毛驴或者一只骆驼。
而到了布达之后也许还会一笔小小的赏金,就算没有钱,能分几个匈牙利女人也是好的。村子里的单身汉这一次都来了,他们都期待着分一点胜利者的好处。
虽然他们也只是十年前才成为奥斯曼苏丹的臣子,可是伊斯坦布尔的统治者显然比原来的马木留克更会治国,更加赏罚有序。
以后的rì子就会好过了。
如果他们没有碰上奥地利人的伏击的话。
西里卡老大和他的部下用最迅速的方法摧毁了他们的生活和期望,对于他们来说一切都结束了,只是他们的妻儿将要面对一个非常非常寒冷的冬天。如果他们能幸存的话,则还有许多年艰辛的rì子在等待他们。
第二批就是那个牧师带队的常规巡视者,他们也被出乎意料的奥地利人给杀死了,虽然河流上的战斗大家都看见了,布达方面也一直要求提高jǐng惕。可是实际上大部分奥斯曼人不认为奥地利人敢于上岸的勇气。
那支巡逻队有十五名身经百战的战士,可是他们发现了可疑踪迹后先是下马靠近河滩探查。
被奥地利人突袭时的第一反应是傲慢的迎战而非谨慎撤退。这一系列错误的选择让他们死了个jīng光。
他们的核心牧师仅仅一个照面就西里卡老大所伤,仅仅是手臂上的小小伤口让那个牧师立刻失去了战斗力,他的心肺立刻失去了九成活力,没有了血液和氧气,他只能躺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埋伏在水中的敌人从浅滩中一跃而出对自己的部下打发起猛攻。
敌人的数量只是略多于己方而已,这位牧师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jīng锐部下会被如此彻底的摧毁。
奥斯曼帝国虽然现在处处给欧罗巴人以兵力雄厚的第一印象,可是事实上当他们最初在小亚细亚兴起之时,这些善战的武士经常要面对十倍于己方的拜占庭士兵,而他们百战百胜。
可是这一次的敌人实在是太擅长这种规模的战斗了,他们的武器,他们的战术都是为此专门定制的,还有他们那个似乎能够看透夜幕的首领总是能够及时摧毁奥斯曼人的合力,他的部下一个一个倒下然后被丢进了多瑙河。
他虽然暂时熬过了毒xìng冲击,但是接下来的拷问还是要了他的命,然后他也可以顺着多瑙河回家了,这位出生于保加利亚乡村的牧师终于可以回到他很久没有回去的故国了。
第三批应该是专门来寻找那些叙利亚民夫的奥斯曼部队了,不过比预想的似乎有点慢啊。
但是肯定会比第二批更强一些,不过西里卡老大认为这依然是自己可以吃下去的一批,这也是这一次袭击的最后目标了。
根据他们的预测和评估,再下一次奥斯曼人的反应就该是超过三百人规模的大部队搜索了。
“准备战斗,伙计们!”
“活着回维也纳!”
“为了那些五颜六sè的玫瑰老子也不能死啊。”
“还有那些多瑙河边的水浇地!”
奥地利人也有自己的美好生活要去追求呢。
〖
第四百九十一章 危险的日子
多瑙河边一处奥斯曼的人营地里燃起了好几个火头,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他们大部分都没有着甲,应该是一支地方部队。
他们的明暗哨没有发挥任何作用,直到敌人攻击营地他们才有所反应。
很多人只是刚刚穿上了裤子,就被敌人赶出了营房,然后只能跪地求饶。
还有一部分人光着屁股拿起了武器,进行了短暂的抵抗后被杀死。
现在这个负责压制周围十几个村子和好几个小镇的据点里,已经彻底被游击队占领。
这些奥斯曼人不是没有想到过那些因为交不出粮食而流亡的匈牙利人会攻击自己的营地,只是他们有理由相信自己能够对付那些贵族带着的农民。
这些人哪怕聚集个五六百人,也没有任何威胁,连对上几十个有组织的奥斯曼士兵都是毫无胜算的。
只有向领头的贵族集火,杀死一两个首领之后再多的农民也不足为虑。
这种心态让他们构筑所有的防御手段都是徒具其形,只是应付了事罢了。
当然即使他们非常jǐng戒,面对奥地利jīng锐为核心的游击队也不会有任何机会。
“殿下,已经彻底搜索了所有营房,最后几个负隅顽抗的敌人也都被清理了。”贾拉索恭恭敬敬地向过去的老朋友报告工作,姿态放得很低。
“辛苦您了,贾拉索殿下。把战利品都集中起来,等会分给那些被解救的民夫。”琼斯也不客气直接下令。
“快点灭火。尽可能地不要让敌人看到我们的动向。”琼斯对一个新加入的匈牙利骑士说道,他暂时还没有足够的威信打散新加入者的原有组织,但是也没有让普斯卡什托管这些匈牙利人,而是尽可能地直接管理他们。
“真的只有不到五十人,还都是二线部队,你怎么知道的?”普斯卡什老男爵对于琼斯情报的及时xìng和准确xìng感到惊诧,一路上没看到有任何情报传过来啊。
这么准确的情报支持下,游击战就会安全得多。
“该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知道。”释放了几个火球术,确立了奥地利人先手优势的魏登费勒相当倨傲地说道。
他虽然xìng情如此,不过也多少有和琼斯配合的意思,法师来扮演傲慢的外国上级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
不过琼斯虽然定位为“宽宏大量的领导”也不会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擦了擦自己的武器。
进而吩咐工作:“你们去把俘虏统统丢进多瑙河,所有我们解救的被裹挟本地民夫也不可以回家,分发武器。我们尽快南继续进攻敌人的据点。”
这个营地里有大量的物资,其中包括奥地利人急需的武器和驮兽。
他当然不会告诉自己的新部下,下游的一支己方jīng锐调动了敌人的应激部队,所以才能让己方轻而易举地夺取这个有大量物资的营地。
内河舰队的吨位有限,装不了多少物资,装载一次陆军就等于要放弃一次袭击。
耶维奇不打算让自己的水手袭击岸上的据点。对于支援友军进行这一工作也是兴趣缺缺,因为这会让他的部队负担上更多的jǐng戒和掩护,这种彻底的脏活累活,而荣誉和业绩不是从这种行动力来的,即使有好处。也只有一点点。
不过拉迪斯劳斯的命令和琼斯的地位让他不敢不执行,而西里卡背后和他是一个靠山。他也不好太不关注。
这一击是由拉迪斯劳斯亲自组织和调和的,后面大家就要各凭本事展开破交战了,一旦开始游击就很难这样互相配合了。
这不是说他们以后就不会配合了,通过耶维奇的内河舰队他们之间还是有联络的能力的。
西里卡老大和琼斯虽然有很多矛盾,但是这种敌后战场上,互相支援尚且是凶险之极,更不要说把在维也纳的斗争带入到这里来,那绝对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当然这种支援也要看自己的能力问题,如果西里卡控制不住局面,琼斯绝对不会拼命去救他,反之也是如此。
这也是拉迪斯劳斯分开这两人的初衷,分成两支游击队既是要求内部竞争,也是要隔离风险。
“听您的,听您的。”普斯卡什虽然心中很不满意,不过还是去执行命令了。
他可不是一个服管教的人,不过他虽然蛮横却不是不知死活,奥地利人如今是真老板的道理他也不是不懂,再加上琼斯一上来就把他唯一剩下的儿子送去了大后方,免了他后顾之忧,他觉得奥地利人还是很上道的。
更让他说不出话的是奥地利人的实力,虽然人数只有匈牙利当地人的一半,而且随着裹挟的人马越来越多比例肯定还会继续缩小。
可是他们的战斗力实在是太有说服力了。
那个傲慢的法师实力惊人,居然会有这么高级的施法者肯参加敌后游击战?!
虽然他出于经济考虑,只施展了火球术和冰风暴这几个经典魔法。
但是作为经验丰富的老兵,普斯卡什可以看出这几个魔法的威力远远不是大部分法师的水准。
这个施法者绝对是还有更高级的手段。
那些卓尔的战斗力更是在夜战中表现得淋漓尽致,黑夜天生是他们的舞台,看了他们在房屋和营地里的杀戮效率,普斯卡什一度非常担心这种部队能不能控制,卓尔种族会不会威胁到人类的存亡。
直到魏登费勒大发慈悲地告诉他这种强大的士兵非常难以制造,一个几十人的家族往往几十年都没有一个新生儿的时候,他才稍微放心。
他当然不知道如果不是拉迪斯劳斯的机敏和手腕,他们这些起义者就要面对卓尔分队的屠杀了。
这不是说苏莱曼的麾下就没有卓尔了,只是奥斯曼人倾向于将这些jīng锐集中为大军的夜间斥候,最近奥地利军的徒步斥候,rì子是相当难过,基本上已经被彻底击溃,只有少数骑兵在维持最低限度的jǐng戒了。
不少奥地利军官都因此反对投入力量到敌后去支持什么游击队,而应该集中全部jīng锐去斥候战,不过拉迪斯劳斯坚持认为己方依托多瑙河,有舰队提供jǐng戒就足以了。
哪怕奥斯曼军北来,大不了继续撤退好了,反正离奥地利边境还远着呢,匈牙利的国土被蹂躏暂时还损害不了他的统治基础。
苏莱曼的大军如果真的北上,奥斯曼人的补给线就会更长,需要更多的民夫,会激起更激烈的反抗,更容易受到袭击。
这支上半夜才成立的队伍途径几个村子,已经裹挟了超过两百匈牙利人,其中有不少是普斯卡什封地上的居民,这稍微减轻了一点动员难度。
这场袭击之后就是该让他们见见血了。
远处,普斯卡什正在组织年轻人见血,顺便强调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喂!你这没用的夯货,说了多少次,不可以直接把俘虏丢进河里,让俘虏在河里挣扎很久才死是很不人道的,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么好的教材不能浪费你知道吗?!”
“不要砍脑袋,割断脖子,血就会刷刷地喷出来,然后就像这样,一二三像丢麻袋一样就行了,分分钟就死了,看懂了?”
“来,割脖子,一二三。”
轰,轰,这是尸体入水的声音。
“保持安静,把尸体推进水里!”在琼斯开口之前,魏登费勒就大喊了起来,并主动跑了过去。
这个普斯卡什只知道见血,却忘了虽然这是他的领地,实际上却是危险至极。
〖
第四百九十二章 煎熬
“随着敌人把越来越多的卓尔和jīng锐部队投入斥候战,我方的骑兵幕已经完全被压进了埃斯泰尔戈姆周围十里路。 http: 而且几个比较密集的树林也一直没有进行清理,虽然无法用斥候确定,但是我认为有可能敌人已经在其中建立了前进营地,就如同我们在帕维亚之战前干过的那样。”
“我方的内河舰队最近因为多重任务效率已经大大下降,同时敌人在这几天里尽最大能力集中了战斗船只,多次尝试反击我方舰队,虽然我方依然处于绝对优势,但是这也加大了我方船只和船员的疲劳度。”
“种种迹象表明,敌人的大举进攻已经近在眼前了。”
琼斯不在,萨扎斯坦就负责进行局势通报,他似乎认为奥斯曼人随时会冲进埃斯泰尔戈姆。
弗伦兹贝格不这么认为,可是他的理由拉迪斯劳斯可不想听:“时间在敌人这一边,他们没有必要急着进攻。”
“确实如此,多瑙河最快十一月就会出现浮冰,虽然会影响敌人的航运,但是对于拥有水上优势的我方显然更加不利。即使他们不进攻,我方的后勤也会出问题。”
“敌人一定也已经到了极限!”拉迪斯劳斯反驳道。
“猜测,殿下,这只是您的猜测,我不知道奥斯曼人的后勤到底会面临多大压力,我只知道我们的后勤快要撑不住了,布拉格方面依然只有象征xìng的粮食运来。向巴伐利亚和萨克森赊购粮食的事情也和预料中的那样不顺利,奥地利自身更无法榨出更多粮食了。在秋收的时候过度动员民夫更是已经引起了一些零星的起义。”
“马基雅维里向我保证他还能再支撑一个月,在敌后游击战的sāo扰下,奥斯曼人随时会崩溃!”实际上马基雅维里是在拉迪斯斯劳斯的极大压力下,说自己至多只能坚持二十五到三十天了,后面的粮食能不能准时到达他已经无法保证。
霍亨索伦**官已经在维也纳杀了杀戒,奥地利也出现了无法负担粮食运输任务而反抗的事情,不过规模毕竟不算大,维尔兹堡大主教的民兵就能应付。
他在最近的信中还提及还有一些公开议论向苏莱曼称臣的贵族。他们都被重罚。
这也是不祥之兆。
“最近西里卡副局长已经错过了两次约定的补给计划,耶维奇认为他已经凶多吉少,琼斯殿下虽然一切顺利但是随着他部队规模扩大,我认为随时会招来敌人的全力围剿,他的那些乌合之众,绝对对付不了一个西帕希骑兵千人队。”萨扎斯坦的语速则一点没有变化,在不涉及到奥地利和卡署斯教会冲突的时候。他可以永远保持最冷静最淡然的态度说话。
拉迪斯劳斯尽可能想要保持平静,可是在永远平静的萨扎斯坦面前,他不由自主地感到担心。
霍尔蒂胆战心惊地看着奥地利君臣的讨论,这就是术士皇族的风格?
可以如此直接地扇君主的脸?
虽然这似乎是顶级文官的特权,不过依然足够惊人了。
路易二世如果不直接杀死这样的冒犯者,也一定会把他给丢到山区省份的冷宫去。
优遇重臣。说起来容易,给一点客气和经济上的好处也确实不难。
可是真的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听取最激烈的反对,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霍尔蒂不尽对拉迪斯劳斯的器量感到佩服,虽然他已经满脸通红。似乎已经到了极限。
拉迪斯劳斯也确实很难控制自己了,萨扎斯坦的态度只是一点小问题。更多是因为他自己面对的压力。
他不由自主地在怀疑自己的选择了,两个世界的历史线是不是真的一样呢,他多少有点怀疑了。
但是他并没有失去控制,他知道萨扎斯坦之所以这么说话,是因为萨扎斯坦其实也很急迫了。
不能说他的情绪不是为了自己的命运,但肯定也确实是为了和他命运紧密相连的奥地利的命运而急迫。
“您有什么建议,萨扎斯坦殿下。”最终,一度满脸通红的拉迪斯劳斯也平静了下来,他那张英俊的脸庞上甚至再次挂上了迷人的微笑。
霍尔蒂当然认定这是君主已经怒极攻心,如果萨扎斯坦下面的回答不够得体,立刻就是被发配到某个荒僻的角落,比如阿尔卑斯山区?
亦或者萨扎斯坦的实力会让他免于这一命运?
但是大大失宠是肯定的了,霍尔蒂一度在思考,如果他被赶出国务会议,这个空缺会不会改变自己的处境。
虽然波西米亚方面一片混乱,但是那里毕竟没有经历过战争的蹂躏,一个有雄心的人物能够动员自己更多的力量,因此这场国务会议席位的争夺战中,他依然落后。
虽然奥地利君臣对于波西米亚提供的帮助很不满意,但是相比饱受战争创伤的匈牙利,波西米亚地区依然要好得太多了。
至于情报方面的作用,霍尔蒂也感觉到有点不安。
毕竟自己其实也没帮上多少忙,至少是不够大,虽然敌后联系很勇敢,但是对于国务会议成员来说终归是不大够。
他的竞争对手还包括那些掌握着某座重镇的实力派,任何时候,这种人在新体系中得到高位的可能xìng都最高。
说到底,他如今只有空头的爵位罢了。
能够多个位置就要好多了,霍尔蒂不尽想到。
这么说的话,其实萨扎斯坦自寻死路也不是什么坏事啊。
可是萨扎斯坦更了解拉迪斯劳斯,他有足够的经验,这张笑脸也曾经出现在老皇帝马克西米连的脸上。
同样的迷人,同样的让人着迷,同样是被自己的一个臣子弄的怒不可遏后出现。
虽然拉迪斯劳斯并不是那位老皇帝的后人,但是那位哈布斯堡家族的伟大领路人和眼前的君主竟然是如此相像。
萨扎斯坦果然足够了解这些哈布斯堡们,为了理想和事业,他们确实足够理智。
e.i.o.u
多么了不起的志向,现在又是多么好的机会,我一定要参与并帮助这个计划,所以现在我要阻止你做傻事,阻止你被自负蒙住了眼睛。
“我们应该要求谈判了。”萨扎斯坦和拉迪斯劳斯都明白这是一个修饰xìng的说法。
“不,绝对不能向异教徒投降!”同样被允许旁听的玛丽王后跳了起来,不论是出于对西班牙那位至尊的礼节亦或者通过她对匈牙利贵族释放善意建立联系,拉迪斯劳斯都需要自己的这位远房堂姐。
“我们哈布斯堡家族绝不向异教徒投降。”后面一句话,玛丽是对拉迪斯劳斯说得。
她的嗓音低沉嘶哑到了极点,让拉迪斯劳斯感到压抑。
玛丽的一生都被对家族的责任所压抑,不能尽情和zì yóu地爱自己的丈夫和匈牙利,她被萨扎斯坦的提议给激发了一根特别的神经,感到非常敏感和愤怒。
她并不在乎眼前的这个人和他的野心,甚至于家族的命运和自己的人生在这一刻都暂时被挤开了,她只要自己的丈夫不是死的一文不值的,他的奋战不是荒谬可笑的。
拉迪斯劳斯从她和自己一样富有魅力的,蕴含着黑夜的眼睛中,能够看出这一点。
“我有五万大军和多瑙河上无敌的舰队,我绝对不会和异教徒谈判。”拉迪斯劳斯的眼睛在萨扎斯坦和玛丽的脸上先后划过。
萨扎斯坦嘴唇张合,最终没有继续顶撞自己的君主。
第四百九十三章 宽宏大量
1526年10月15rì,苏莱曼已经入主布达三十九天了。
这点时间里,应该已经足以让匈牙利的王宫被彻底整修,并焕然一新,以符合苏莱曼陛下的地位和品味了。
可是布达的王宫依旧是老样子,除了一座崭新的小礼拜堂取代了旧有的小教堂之外,没有任何变化,这可不是奥斯曼帝国的效率。
这一次奥斯曼人并没有及时的整修和改造。
虽然他们的效率极高,可是目前的状态下也实在是没有足够的人手了。
苏莱曼陛下的资源是无限的,当然这只是奥斯曼宣传部门的说法。
实际上他的力量当然是有限的,在远离伊斯坦布尔上千公里远的匈牙利腹地更是如此,当然这不是说他组织不起足够的人手来装修他的新行宫。
只是他明智地把可用的人手用在其他更紧急的方面。
毕竟拉迪斯劳斯正在四处挖他的墙角,给他的员工们制造麻烦。
“陛下,过去的一个月里,仅仅是在多瑙河沿岸的运输线我们损失了超过一万四千民夫和四百名士兵。”易卜拉欣帕夏提供的数字相当巨大。“其他地区的民夫还损失了大约三千五百人,死亡人数占到三分之二左右,其他的人是因为恐惧而逃亡了。”
奥地利jīng锐数量有限,但是在他们的策动下,匈牙利当地抵抗者对于运输线的打击也极其活跃。
“是不是应该全面动员埃及行省了?”奥斯曼帝国的各个行省都在参与对匈牙利的征服,但是参与的程度不一样。有一些省份比如埃及,仅仅只是进行了最低限度的动员。还有极大的粮食和人力余量作为储备。
“不,还不到时候,让亚美尼亚人和格鲁吉亚人先来履行他们的职责吧。”埃及的人口和尼罗河的粮食可以通过如今被奥斯曼人控制的东地中海快捷地输送到欧罗巴来,不过只要海路畅通,叙利亚和约旦的粮食和人力就足以应付了。
“我想奥地利公国应该不至于让我父亲留给我的宝贵行省的力量吧?只有西班牙海军完成集结,需要完全从陆路运输粮食的时候,才有必要动员埃及和伊拉克的民夫。不过你可以预先发出准备的预告了,到时候不要太仓促。”相比奥地利的大军。苏莱曼还是更担心西班牙的舰队,他要把国力保留一部分应对西班牙可能的干涉。
“那不勒斯和巴勒莫的情报机构没有预jǐng,那些战列舰依然在西班牙本土。”易卜拉欣帕夏的情报网在西班牙本土不是很高效,那些的宗教裁判所rì夜处死异教徒,虽然制造了不少冤案,但是也确实把篱笆里的叛徒和潜在的叛徒给烧成了灰。
在李迪的历史上,伊比利亚半岛是唯一一个星月教进入又被彻底清除的地区。不是非常手段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几代英明善断的君主建立的宗教裁判所,绝对不是为了给自己的国家制造痛苦的。
不过费迪南德控制的南意大利地区就不是那么严密了,不同的文化让国家的控制力不可避免地下降,马德里的威慑力在这里无法阻止一部分意大利人不理智地和奥斯曼帝国合作。
更何况那里是奥斯曼情报机构工作的重点,相比匈牙利,意大利才是易卜拉欣帕夏苦心经营的地区。西班牙外洋舰队从来是奥斯曼帝国的心头之患。
还有一个罗马教廷的动向,也是奥斯曼人很关心的问题。
“罗马方面派出了是芳内塞红衣大主教为绍波绕依加冕的?就是妹妹是亚历山大六世情妇的那个芳内塞?”事实上每一个罗马教会红衣大主教的详细履历,奥斯曼帝国都有。
“确实如此,陛下,不过这位芳内塞绝对不仅仅是献妹求荣的小人。最近几次真选教皇交替中他每次都能站对队,他的羽翼已经相当丰满了。”易卜拉欣帕夏拥有哈布斯堡家族梦寐以求的西瑞克教会内部的情报。西班牙和奥地利无处不在的西瑞克信徒在面对西瑞克教会时的问题不仅仅是愿意和他们作战,同样会影像情报效率,也许大部分间谍会服从长官的命令监视一个红衣大主教,但是工作的积极xìng就很有限了。
奥斯曼的情报机构没有这样的天生缺陷。
“等我解决了奥地利人回伊斯坦布尔再对付罗马的美第奇和那些红皮老鼠。”苏莱曼暂时却对这些情报不感兴趣。“说说看,为什么我们的运输线损耗失控了。对于游击队我们是很有经验的啊,毕竟我们奥斯曼人最初不就是这样袭击拜占庭人的补给线的吗?”
“游击队不仅仅是匈牙利人自发组成的,根据败兵的描述,应该是有一批jīng锐作为游击队核心。”
“看来相比布达的前主人,维也纳的这一位确实要机敏一些。”
“这些游击队可以得到多瑙河上敌方舰队的庇护和补给,还有当地人提供情报,我们没法很快解决这些敌人。”
“关键是多瑙河上的那支舰队,这是奥地利人小小优势的源泉,他们提供的可不仅仅是力度有限的支援和数量有限的武器。”苏莱曼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这支舰队的存在给那些匈牙利逆贼壮了胆。”
“要不把海雷丁调到多瑙河来?”易卜拉欣帕夏提议,有了这个强大的德鲁伊和他身边大衮之奴和牧师的支援,奥斯曼的临时舰队对奥地利的内河舰队的劣势就不大了。
苏莱曼认真地考虑了一会这个建议,不过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西班牙的外洋舰队才是第一位的威胁,我们把部队分散一点就可以坚持住的,不能为了区区十几艘帆桨并用船就降低我们和西班牙人决战的力量。”
“我们可以北上寻求决战。”
“不,他们可以继续撤退,沿着多瑙河他们还可以撤退好几百里,我们的补给会随着向北而越来越困难,这里就挺好,我们慢慢耗,当然如果他确实足够坚强我也未必不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您是说允许他臣服?”奥地利和西班牙的同盟在过去几年展现出的战斗力即使是苏莱曼也有所顾忌。
如果拉迪斯劳斯臣服,势必可以减低哈布斯堡同盟的向心力。
易卜拉欣帕夏意识到虽然自己的主人不会直接说,但是已经承认了拉迪斯劳斯的奋战还是有效果的。
“为什么不呢,我已经杀死了一个亚格隆尼,再制服一个哈布斯堡也就足够了,当然每年在我选定的时候,他都必须爬到我的面前,感谢我的宽宏大量。”
当然效果还很有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阅读。
〖
第四百九十四章 喜欢
宿醉的模糊视线也没有影响拉迪斯劳斯的判断,真是一张恰到好处的脸庞。
一个绝顶的美人。
拉迪斯劳斯睁开眼睛看到了自己身边的女人。
和自己长得有六七分相似,只是线条更加顺滑一点,肌肤更加软嫩一点,**更加弹xìng一点。
咦,好奇怪,我不是让凯瑟琳娜留在维也纳的吗?
“陛下,您醒了,现在更衣吗?”
这些侍女依然说着西班牙语,拉迪斯劳斯暗示过希望她们学德语。
可是这不合宫廷传统,得不到凯瑟琳娜公主的响应后,他也就算了。
嗯?
这个侍女似乎不大眼熟啊,随便吧,大概是最近太累了,什么时候把凯瑟琳娜叫过来都不知道了。
吐出侍女递过来的漱口水后,拉迪斯劳斯拒绝了她们把食物送到床上的动作,下床走到了餐桌边。
“昨晚您没有指定,所以早餐是王后陛下喜欢的杏仁泡牛nǎi,当然您可以随便点,我们马上可以做。”
嗯?
凯瑟琳娜好像不大喜欢坚果啊,不,应该说是非常反感坚果。
她一直把维也纳附近几个王室庄园上供的坚果赏赐给寡妇和老兵,这种高热量高脂肪的食物对于贫苦人很有帮助。
今天的早餐真奇怪。
更奇怪的是那个称呼,“王后陛下”,现在就叫这个称号也太早了吧?
不对!!!
拉迪斯劳斯猛然清醒了过来。
这里的侍女一个都不是自己常见的那些。
床上的这个女人不是凯瑟琳娜。而是她的姐姐玛丽。
这里是玛丽的房间。
“咯吱。”
“咯吱。”
拉迪斯劳斯一边咬着久违的杏仁,一边回忆自己是怎么和玛丽勾搭上的。
浅层记忆中全被酒jīng给洗涤过了。只有在温暖腔道中的激烈冲刺的快感能够回忆起来,伴随着舒适感的还有她动听的歌声。
在床上她的声音一点也不低沉,反而很悠扬。
除此之外,一切就很模糊。
玛丽身体的细节占据了拉迪斯劳斯的大脑让他无法回忆起原始肉yù以外的东西。
这是一具比凯瑟琳娜更醇熟更甜美的**。
姐妹之间有类似的构造和微妙的差异,更是奇妙的体验。
“陛下,漱口水,您也要杏仁泡牛nǎi?”
这时,玛丽也醒了。
她先和往常一样漱了漱口。
接过牛nǎi之后玛丽终于感觉到了什么。她稍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
锁骨和胸部上有一些深刻的痕迹,脖子上应该也有。
‘怪不得凯瑟琳娜说他有时候会很粗暴。’
姐妹间偶然提起这种事的通信总是会集中在反常的那一两次上。
玛丽侧过来看了一眼造成这一切的男人。
拉迪斯劳斯看到了另一张因为宿醉而记忆混乱的脸庞。
不过和拉迪斯劳斯一样,她控制住了自己的动作幅度,没有让惊讶和后悔之类的奇怪情绪流露出来。
这里有好几个侍女看着呢,丈夫死了找男人没什么,何况她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公主,不是国内豪门出身的那种王后。完全有赖于国王的恩宠。
就算国王还在,偷一个野男人也不会让她有xìng命之忧。
要是显得彷徨倒是会让侍女们看轻了。
昨夜的嘶吼和呻吟,对于几个侍女说也是很久没有的冲击了。
不过这些训练有素的西班牙侍女们可不会让这种情绪影响了工作,一共四个侍女看到玛丽醒来,立刻围拢上去为她梳妆,并整理一下头发。
她们在脖子和胸口上特别涂抹了一些粉底。盖住拉迪斯劳斯过于“投入”造成的痕迹。
“陛下,早餐和你的胃口吗?”两分钟之内,玛丽在训练有素的侍女的帮助下已经收拾完毕,披上一层衣物下床走到了拉迪斯劳斯身边。“莱安娜就这道菜做得最好。”
她自然地询问拉迪斯劳斯是不是喜欢她侍女长做的早餐。
匈牙利名师jīng心裁剪的一层轻纱将她的身材展示得恰到好处。
她过去没有用“陛下”称呼过拉迪斯劳斯,虽然她的旧臣子一个个急不可耐地这么做了。可是她似乎一直为自己的丈夫保留着这个称呼。
“很好,很好。”拉迪斯劳斯有点哑然失笑。这几个侍女的动作中充满了熟悉感。
拉迪斯劳斯发现这些侍女的行动和凯瑟琳娜侍女的动作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知道这对姐妹的关系怎么样?是不是好到可以分享男人。
“要不要再来一碗粥?凯瑟琳娜给我的信里说过你喜欢用粥做早餐。”玛丽提及凯瑟琳娜时倒是挺自然的。
“不必了,这个就挺好。”拉迪斯劳斯的回答让侍女们松了口气,她们倒不是怕熬粥的麻烦,而是担心办不好差事。
这里毕竟不是王宫,要熬一锅粥不难,但是谁也没有把握在没有常用厨具和高级食材的条件下能满足拉迪斯劳斯的喜好。
好在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食物上。
接下来,拉迪斯劳斯做了一个让侍女们惊诧的动作,他把玛丽那双光洁柔嫩的脚,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并将手放在上面摩挲起来。
虽然路易和玛丽曾经很亲密,但是西班牙和布达宫廷中的风气都是很保守的。
情妇那里百无禁忌,但是面对王后则有很多规矩。
很多国王一生都没有见过自己王后的**。
玛丽对拉迪斯劳斯的热情当然也有点不自然,不过她没有拒绝拉迪斯劳斯。事实上不自然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没有女人会不喜欢伴侣的亲昵。特别是这个时候。
她很快就恢复了自然,一边享受着男人在她腿上游弋的双手,一边吃着早餐。
玛丽的房间是埃斯泰尔戈姆市长府里最好的,整个市长府邸的第三层都属于她,从窗外可以看到多瑙河。
拉迪斯劳斯的第二层就没有那么好的视线,看不见那条汹涌的大河和繁忙的码头。
今天,内河舰队也在这里,结束了十二天的巡航后。要开始为期四天的休整。
西里卡老大的部队依然音信全无,我是不是已经失去了这种忠实老猎犬?
希望他能活着回来。
拉迪斯劳斯把身体彻底靠进沙发里,放空大脑,摩挲着玛丽的双腿放松自己紧绷了很久的神经。
暧昧昏沉的气氛中,拉迪斯劳斯好像连续拒绝了好几个臣下的求见。
“陛下,下午一点的约定您不能取消,萨扎斯坦殿下一定要见您。”
开口提醒拉迪斯劳斯rì程的不是侍女长。而是玛丽。
玛丽和拉迪斯劳斯一样沉浸在这禁忌**的气氛中,本来根本无心劝谏男人不要不去早朝。
不过她的侍女长在她耳边提起萨扎斯坦的名字后,玛丽还是清醒了一点,这个名字在哈布斯堡宫廷中实在是太有威望,给当年的公主和侍女们的心理压力实在太大。
哪怕是多少年过去了,昔rì的少女都已经是人妇。女士们依然都不敢冒犯威严的前首相大人。
虽然玛丽和萨扎斯坦如今有很大的意见分歧,可是根本连想都没想过妨碍他的求见。
听到萨扎斯坦的名字,拉迪斯劳斯想起来了,昨天晚上不就是他坚持建议“和谈”,然后玛丽怒不可遏地和他大吵了一架。
所有人在极大的压力下。都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
散会后,拉迪斯劳斯不知怎么地就来了三楼。不知怎么地就喝了一点酒,不知怎么地就爬到了堂姐的床上。
这个解释真是懦夫,拉迪斯劳斯最终决定还是不要这样逃避责任。
没有必要。
玛丽也知道这一点。
“今天晚上还来吗?”
看着拉迪斯劳斯穿戴整齐,准备去见萨扎斯坦,玛丽再次开口邀请男人。
“反正凯瑟琳娜马上可以做匈牙利王后了,有了王冠,她不会介意和自己的姐姐分享一下其他东西的,我了解我的妹妹,我和她写过超过一百封信。”
“她从小一直住在马德里,而你是在维也纳和布达长大,你们并没有一起渡过多少时间。”拉迪斯劳斯对于她的说法并不赞同,不过他还是回答了问题:“不过我会来的,为什么不呢,我喜欢你。”
拉迪斯劳斯没有说“爱”,不过玛丽依然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湿吻回应他的“喜欢”。
“对了,关于和谈和打仗的事情,你不要在乎女人的想法,我就是随便说说的,你自己做主。”想到拉迪斯劳斯和萨扎斯坦必然的对话主题,玛丽最后又加了这么一句。
昨夜的充实感受让昔rì的记忆略微远去了一点,虽然还是忘不了那个人,但是她已经有了其他在乎的东西。
更不要说她毕竟在马德里的宫廷中受了那么多年的教育,家族为重已经是她的本能一般,眼前的拉迪斯劳斯既是她的男人也是她家族的支柱。
和萨扎斯坦争吵时,她只是一时冲动,现在理智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相比死去的丈夫和已经分崩离析的匈牙利,她还是更在乎活着的情人和真正的祖国奥地利。
..........................
拉迪斯劳斯就在玛丽的会客厅见萨扎斯坦。
当然即使不这样,萨扎斯坦也已经知道了自己主人的风流事,早上为拉迪斯劳斯挡驾并取消预约的是玛丽的侍女长。
这种君主的动向,作为重臣萨扎斯坦从来是很关注的。
考虑到昨天晚上的争吵,他原以为自己的约见也会有麻烦,不过玛丽王后最终没有敢在他头上动土。
现在他只是希望拉迪斯劳斯不要被太多的男xìng自尊或者说虚荣心给冲昏了头脑。
“陛下,我来还是为了关于和谈的事,马德里方面有最终答复了,是坏消息。”
“嗯,我们来研究一下具体要求和底线吧,今天晚上之前送去维也纳,看一看几位留守的国务会议成员的意见,如果可以明天就派出使者去布达。”
拉迪斯劳斯的回答不算出乎萨扎斯坦的意料,西班牙的支援是奥地利坚持下去的重要原因。
不过如此爽快还是让他有点诧异。
看来男女之事确实是生活不可或缺的部分。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玛丽的身体让拉迪斯劳斯的神经也稍微放松,同样可以用理智的态度来面对生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阅读。
〖
第四百九十五章 不该来的使者
萨扎斯坦听到拉迪斯劳斯的话后jīng神一震,他的策略得到了君主的认可。
不仅如此,这次磋商还充分显示他的分量。
拉迪斯劳斯没有从维也纳招来马基雅维里和霍亨索伦,这说明虽然多有损伤但是君主依然认可自己的判断力和忠诚心。
琼斯和弗伦兹贝格从来也没有进入这个最核心的决策圈,维尔兹堡大主教更不足道。
虽然接下里肯定还是要征求他们的意见,但是萨扎斯坦由拉迪斯劳斯今天的话,确信自己依然在国务会议中处于坐二望一的位置。
哪怕职权rì削夜减,霍亨索伦**官在法师津贴上对红袍们越来越苛刻,甚至那个维尔兹堡大主教也在悄悄地觊觎自己所剩不多的势力范围。
他依然可以和马基雅维里扳手腕,而对方的权威一大半源于拉迪斯劳斯的信任,并没有如他一般的多年威望。
在拉迪斯斯劳斯意外地控制了波西米亚并觊觎者匈牙利王位后,安娜和她儿子查理的地位再次变得极端不稳定。
萨扎斯坦相信拉迪斯劳斯如果控制了波西米亚这个选帝侯的位置,并戴上了匈牙利王冠之后,继承斗争必然再次激化。
费迪南德可以接受一个宗教贵族代理奥地利,但是猛然膨胀了一倍以上的奥地利家族领地让他再次有动力来支持自己的妹妹和她潜在的孩子了。
巴巴罗萨的态度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可是拉迪斯劳斯确实依旧足够信任他,萨扎斯坦可以确信自己的地位依然稳定。
“您上次来信已经收到。皇后陛下向您的关心表示谢意,我和她一起强烈谴责真选教皇对于约翰-绍波绕依的错误支持...................................................我的主力舰队现在无法离开大西洋战线。虽然英格兰的亨利八世态度依然暧昧,但是他确实下定决心和我们的姑姑离婚,我必须做好他马上参加战争的准备。尼德兰提供了西班牙王国三分之一以上的收入,英法舰队封锁安特卫普和鹿特丹,哪怕是短期的,也是我无法承受的损失,想必您也理解连年的战争已经让尼德兰贵族们累积了很大的不满,如果贸易再受到损害。我们家族在尼德兰的统治就会动摇,而尼德兰是我们家族的根基。对于无法立刻支援您的困境我表示最诚挚的歉意。另外我已经通过富格尔纺织协会向您提供了一笔十五万万塔勒的津贴,希望能够稍微缓解您的困难。”
这是费德南德陛下的亲笔信,显然他也知道这个时候的拒绝实在是有点伤人心了。
“没有舰队的保护,西班牙的陆军也不大可能在伯罗奔尼撒半岛或者阿尔巴尼亚地区发动牵制xìng的进攻了。”这个奥地利的终极愿望,显然更不可能了。
西班牙军如果不能得到自己的独有补给路线,即使集中到了奥地利也是一场后勤灾难。一万西班牙jīng锐到了多瑙河上也许就把已经到了极限的奥地利后勤体系压垮了。
只有进攻亚得里亚海的东岸才是最好的支持。
既然主力舰队要保护尼德兰和西班牙在大西洋的港口,那不勒斯兵团自然也是无法度过亚得里亚海的,还不如继续呆在现在的位置随时威胁法兰西王国。
“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拉迪斯劳斯耸了耸肩膀,自嘲道。“他无法向这里投入一兵一卒,显然是不会和我争夺匈牙利王位了。”
费迪南德虽然也有权要求匈牙利王位,但是拉迪斯劳斯现在投入了五万大军在匈牙利很显然他是没有资格再要求了。并且他已经很识趣在信中已经强烈谴责了真选教皇支持绍波绕依的行为。
虽然十五万塔勒现在是在也算不上帮忙,只能算心意,可是他也确实没捣乱。
不错了,只是拉迪斯劳斯的五万大军也未必能让他得到匈牙利王位。
“我们的底线显然是切割波西米亚选侯国和匈牙利王国的联系,波西米亚的全部领土都必须保留给我们。然后以塞克什白堡和别洛瓦尔一线为边境。”
奥斯曼帝国向西派出的偏师基本上没有取得什么战果,双方只是在中匈牙利争夺粮食和补给。给当地人民带来沉重的灾难之外,没有什么意义。
“也许苏丹会要求塞克什白堡,克罗地亚方面也要做出一定的让步,别洛瓦尔也有可能被要求让出,这些边境堡垒也是我们必争的。我的建议是放弃靠近多瑙河的塞克什白堡,尽量保住别洛瓦尔。克罗地亚的边境堡垒对我们来说更加重要一点,如果离开多瑙河流域作战对我们是一个难题,塞克什白堡虽然是历史名城,但是我们可以通过多瑙河直接威胁布达,反倒不是很重要。”萨扎斯坦显然也意识到了奥地利的优势所在。
“敌人不可能年年都在这个方向集中大军,他们有很多敌人的,最近的几年来,莫斯科公国一直压着克里米亚的鞑靼人打,那些成吉思汗的后人一代不如一代了。”拉迪斯劳斯的话其实不是很有说服力,奥斯曼帝国在处理黑海北岸的局势中,展示出了最机敏的手腕,他们控制了卡法港,这个黑海的贸易中心,鞑靼人掠夺的俄罗斯奴隶有九成会在这座港口中出售。
每一个世代的克里米亚可汗交替都要向伊斯塔布尔的苏丹请求承认,并派出大量鞑靼骑兵支援奥斯曼帝国的征服战争。
可是苏丹并不尝试直接统治克里米亚地区,这样就避免了和如今新兴的莫斯科公国矛盾激化。
他们在高加索地区还有的一点接触也是如此。阿斯特拉罕汗国一直在夹缝中苟且。
也许有朝一rì,莫斯科的主人会rì夜折磨伊斯坦布尔的苏丹让他们夜不能寐。但是拉迪斯劳斯的时代中是很难指望他们支援的。
不过萨扎斯坦没有这么说出来:“东方的波斯帝国也是很有威胁的。”
这其实也没有多大希望。
根据许多模模糊糊的情报,奥地利君臣都知道大约十年前,在一个叫查兰迪尔的地方,波斯帝国吃了一个大败仗,割让了不少土地给奥斯曼帝国,不过战役的具体位置,以及到底失去了多少部队和疆土就不知道了。
这就是最新消息了。
大部分欧洲君臣,对于波斯帝国到底是一个什么规模的国家也没有清晰的概念。大部分人以为这个帝国和两千年前威胁过希腊,并败在马拉松的那个同名帝国一样强大。
实际上它们之间的联系非常有限。
拉迪斯劳斯相对来说还比较有概念,这是一个比奥斯曼帝国弱不少的国家,当然大部分时候它确实能够牵制奥斯曼人。
“我们当然绝对不接受要您去伊斯坦布尔朝觐的要求,但还有一个关键问题是,您是不是能保留匈牙利国王的称号,如果苏丹要求以西匈牙利公爵的名号向他称臣纳贡。您是不是要接受?”
“每年的贡金从多少开始谈?三万塔勒一年?我们的底线是多少?十万还是十五万塔勒一年?”
“是不是允许我们进攻特兰西瓦尼的绍波绕依政权?”
后面的这三个问题让拉迪斯劳斯挠头:“已经是晚餐时间了,就先这么总结一下,让维也纳的三位国务会议成员各自提出意见,再让弗伦兹贝格殿下和我们共进晚餐,我们一起再讨论一下。”
........................
晚餐会上的菜sè相比半个月前也大大单调了,拉迪斯劳斯已经取消了所有专门为他提供美味菌种和河鱼的运输船。虽然效果有限,但是多少也算是一个同甘共苦的态度。
这也稍微抑制了一下贵族和军官们的物资要求。
拉迪斯劳斯很久也没有酒喝了,只有玛丽王后还有供应,所以昨晚上才会那么兴奋。
当然这是借口。
不过玛丽王后的宫廷厨师还是做了很不错的晚餐,酥烂的小牛肉和新鲜的洋葱。依然是非常不错的食物了。
弗伦兹贝格对于谈判多少还是有点抗拒,不过他也知道形势比人强。士兵们已经好久没有得到肉类加餐,士气正在不断下降,如果不接受一次极度危险的主力会战,那就必须和谈了。
不过玛丽的那点酒昨晚上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今天就没有了,晚餐的气氛因此就更有点低沉。
“陛下,有奥斯曼的使者求见。”拉迪斯劳斯注意到玛丽的侍女长来通报时,语调有点怪异。
很快他就明白了原因,奥斯曼人的使者,全部是匈牙利贵族。
裹着奥斯曼人的头巾,穿着奥斯曼人的长袍,这些曾经的匈牙利贵族显然是另攀高枝了。
他们用独特的上国使者的傲慢宣誓苏莱曼的条件。
“苏丹陛下宽宏大量,宽恕你的无知和冒犯,并将克罗地亚和波西米亚恩赐于你,允许你作为中匈牙利公爵向他臣服,每年缴纳二十万塔勒的贡金,并每年二月和八月两次到伊斯坦布尔向陛下述职。”
拉迪斯劳斯听完使者的条件后,并没有立刻说话。
在埃斯泰尔戈姆的奥地利贵族们包括玛丽王后全部到场了,这是一次相当正式的接见。
萨扎斯坦没有反应,正在思考。
弗伦兹贝格、耶维奇、霍尔蒂乃至玛丽王后都盯着拉迪斯劳斯,看他如何应对这些苛刻至极的条件。
客观的说,条件虽然苛刻,但是作为第一轮报价不算离谱,砍上几轮后,应该是能有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和谈条件的。
使者们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已经做好了和萨扎斯坦谈上几个礼拜的准备。
不过拉迪斯劳斯很快做出了回应,不是对使者,而是对侍卫说道:“把这几个叛徒给我打入地牢。”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这是野蛮人的行径!”
除了萨扎斯坦,所有奥地利人都惊诧到了极点,他们都知道拉迪斯劳斯在玛丽王后的房间里呆了一晚上后已经决定进行谈判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某种展示强硬的策略?
对方可是奥斯曼帝国啊!
这些条件虽然都是漫天开价一定也没有示弱的迹象,可是拉迪斯劳斯早已经确信自己已经等到了自己一直在等的变数。
苏莱曼先派出使者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在使者的哀嚎和怒骂中,拉迪斯劳斯继续对耶维奇说道:“立刻准备出航,内河舰队要为大军开路和jǐng戒。”
然后是对弗伦兹贝格:“全军立刻开始动员。”
〖
第四百九十六章 另一路使者
拉迪斯劳斯最终没有选择连夜向布达进军,也许眼下苏莱曼确实想撤退或者不得不撤退了。 http:
但是如果自己大意了,那么也许会让对方抓住最后的战机,也许有一个埋伏在等待着他。
苏莱曼也确实做了这样的布置,只是他没有报多大希望。
他很清楚奥地利内河舰队提供的预jǐng系统,让他无法逼迫拉迪斯劳斯进入会战。
如果远离河道,他的后勤情况就会进一步恶化,甚至无法保持兵力优势。
而且随着拉迪斯劳斯进入匈牙利中部,势必会有越来越多的匈牙利贵族带着私兵来支持他,这些部队尽管战斗力可疑,但是苏莱曼的大军中也有组织度有限的克里米亚骑兵和保加利亚动员兵这样的二流部队。
在埋伏无效后,他撤退得相当干脆,没有继续尝试反戈一击或者用骑兵进攻拉迪斯劳斯的行军营地,他本来就更喜欢堂堂之阵。
拉迪斯劳斯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一直压制着奥地利军的那张强有力的骑兵幕不存在了。
埃斯泰尔戈姆距离多瑙河不过五十公里,内河舰队当天就可以入城,只是在拉迪斯劳斯的严令下,耶维奇被迫放弃了这一荣誉,而是继续向南侦查奥斯曼军的动向。
他在当天晚上,就发现了奥斯曼大军的后队。
奥地利的前锋在当天晚上就进入了布达,凯梭-维廷得到了第一个骑马冲进布达的荣誉。当然这个荣誉相当于有限。
拉迪斯劳斯的大军则要晚上一天才能到达。
1526年10月20rì,奥地利军主力到达布达。
拉迪斯劳斯的行程表上并没有特别强调这里。奥地利大军甚至于没有进入布达。
他只是把霍亨索伦从维也纳调到布达来,让他就近建立补给机构,负责大军的补后勤,同时进行新获得省份的接收工作以及布达重建工作。
大军继续向南行进直到太阳落下,才在城南十里扎营。
因为奥地利人早已经从耶维奇的报告中知道了布达的状态,苏莱曼在撤退前下令拆毁了这座匈牙利古都的城墙并放了一把火。
大火已经烧毁了三分之一的城区,并在继续蔓延。
城市中也许还有不到一千的居民,他们显然没有能力灭火。
不过拉迪斯劳斯把超过五千新加入的匈牙利贵族私军留在了布达救火。玛丽王后也被留在了布达,拉迪斯劳斯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
在城市里有个女人是一回事,随军带着一个不是自己妻子的王后就实在不像话了。
虽然玛丽王后和许多贵族都建议拉迪斯劳斯在布达进行加冕礼,不过拉迪斯劳斯表示他还要向南追击苏莱曼的部队,并夺回在莫哈赤战役中失去的象征着匈牙利王权的历史圣物,圣史蒂芬王冠。
虽然还是有不少人其实认为持盈保泰才是比较理智的选择,不过拉迪斯劳斯的近臣中没有一个这样短视的人。所有国务会议的成员一致认定应该坚决追击,以求重创奥斯曼军。
拉迪斯劳斯的豪情不是没有理由的,耶维奇的舰队再次重创了一支奥斯曼人勉强拼凑出来的武装船队后,一直紧紧地跟在奥斯曼军身侧。
顺流而下的便利让奥地利舰队可以轻而易举地赶在奥斯曼大军的前头。
他们的sāo扰让奥斯曼大军无法选择靠近多瑙河的扎营地,而且撤退后失去了整修许久的码头,更加降低了奥斯曼人通过多瑙河补给的效率。
超过七万奥斯曼战兵的补给现在大半要依赖民夫的支持。这还是因为有两支部队分别在多瑙河东岸和塞克什白堡方向就食的缘故。
这两支部队倒是可以比较容易的撤退,他们直接向着最近的奥斯曼堡垒撤退就行。
可是主力部队就麻烦了。
奥地利军也不紧追,始终保持着四十到四十五公里的距离,也就是不到两天的标准行程,一天强行军的差距。
奥斯曼的君臣很快意识到了局面的危险xìng。
他们减速想要回头交战。拉迪斯劳斯就同样减速,他们稍微加快行军的节奏。奥地利军就同样多走个五公里。
他们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把小镇、村落、农田、牧场、桥梁,所有见到的一切统统摧毁,想要刺激奥地利军加快行程,可是拉迪斯劳斯丝毫不为所动,任凭他们蹂躏自己新得到的国土,只是保持着旧有的节奏。
当然在此期间拉迪斯劳斯也没有闲着,越来越多的匈牙利贵族发现了情况的变化,每天都有似乎是从地底下冒出来匈牙利爱国者来加入奥地利的大军。
拉迪斯劳斯并没有按照纯粹的实力大小来对待他们,而是按照行动来给与待遇。
有一些人已经和奥斯曼人奋战了一个月,有一些人昨天还在为奥斯曼人提供粮食。
那些敢战的贵族哪怕部队较少,也会比较容易得到接见和保全封地的许诺,而其他的那些则要受到严厉的打压。
那些积极同奥斯曼人合作的贵族,将要戴罪立功。
当然真正的匈jiān已经跟着苏莱曼一起撤退了,现在的这些大部分只是墙头草罢了。
除了这些较小的墙头草之外,还有一株巨型墙头草也来示好。
“你的主人愿意将波西米亚选帝侯的位置还给我,多瑙河西岸的全部领地,包括布达在内也都交还给我?”拉迪斯劳斯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使者问道。
“是的,陛下,您的祖父是尊贵的拉迪斯劳斯五世陛下,又帮助我们赶走了奥斯曼异教徒,得到那些土地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有我承认约翰-绍波绕依陛下为约翰一世,匈牙利的合法国王,多瑙河西岸的领土就都是奥地利的了?”
“是的,陛下。”
“那么已经向我输诚的那些东岸城市呢?”拉迪斯劳斯进入布达后,东岸一些靠近多瑙河的匈牙利守卫者就和他搭上了关系,这些地区不是特兰西瓦尼亚的辖区,因为靠近王权的中心,当地没有什么实力派。
奥地利军出人意料地夺回了残破的布达后,那些本来就对绍波绕依不大信服的贵族们自然是立刻倒向了拉迪斯劳斯。
绍波绕依过去同样只是臣子罢了,只是根基比较深实力比较强而已。
毕竟相比向曾经的同僚下跪,还是向术士皇族臣服心理上更容易接受一点。
就算罗马教廷承认了你又如何,奥地利人可是把三十万奥斯曼帝国的大军都赶走了啊。
包括佩斯在内的好几座城市已经挂起了象征哈布斯堡家族的双头鹰旗帜。
名分有时候很有用,但是实力才是任何时候都有效的砝码。
“那些地区的命运,可以通过谈判来决定,吾主愿意向您出资赎回这些城市,如果您坚持要保留也不是不可以谈的。”
“真是慷慨,凡是已经属于我的,您的主人都愿意交给我。”
拉迪斯劳斯的讽刺让使者多少感到心悸,那些奥斯曼使者据说都在地牢里喂老鼠和虫子呢。
不过他是绍波绕依jīng心挑选的使者,表现在水准之上:“约翰陛下是得到最尊贵的真选教皇陛下承认的合法匈牙利国王,多瑙河周边领土只是暂时被您控制了而已,这些土地主权在合约达成前,依然完全属于约翰陛下和匈牙利王国。”
拉迪斯劳斯不置可否:“接下里的几天,您可以和我选定的外交官谈判。”
相比奥斯曼使者的待遇,拉迪斯劳斯给与这位仁兄的待遇真是很不错。
拉迪斯劳斯绝对不是真的不尊重外交礼节,是苏莱曼先违反了潜规则,他只是不接受苏莱曼用降臣做使者的侮辱罢了。
“陛下,为什么这么宽大?”使者一走,弗伦兹贝格就发出了自己的疑问。“哪怕暂时不能讨伐这个乱臣贼子也没有必要这么仁慈啊。”
“难免要手底下见真章,不过能够稍微缓和一下也没坏处,反正我暂时肯定不能向多瑙河东岸投入任何兵力。”
拉迪斯劳斯和绍波绕依其实都没有任何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