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志大才疏
费得塔勒的小心最终没有发挥作用,他的情报人员很快失去了那个特使的踪迹,似乎他消失在了布拉迪斯拉发中似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
见面之后几个小时,那个特使就用自己的手指插进眼睛把大脑搅成了一团浆糊。
这不奇怪,任何凡人的灵魂也承受不了两次“记忆编织”。
然后奥地利在这座城市中高效的情报体系就立刻发挥了作用,这位特使的残留物,统统被扔进了一个酸液桶中。
萨扎斯坦甚至忍痛放弃了那个特使身上很不错的一件奇物,以免有人认出它。
不过相比那件奇物,萨扎斯坦更为琼斯在这座城市经营的成果而震惊。
这个时代可不是工业化后三酸两碱不算什么的时代,一大桶能够把人彻底抹去的强酸可不是那么好搞的,可是琼斯的部下就能够把这件事办得妥妥当当,让费得塔勒的部下无从追查。
还有城内各个街区,规划有序的安全屋,萨扎斯坦产生了西里卡老大一样的感觉,那就是这里已经是一座奥地利统治的城市了。
“怎么样,我告诉过您,萨扎斯坦殿下,这是就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地方。”琼斯亲自去把已经静置了好几天的液体倒进了一个粪坑,返回了安全屋。
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干这个活计了。
安全屋里还有好几个人类和卓尔。
琼斯和贾拉索也潜入了布拉迪斯拉发,这里确实已经完全失控了,费得塔勒瓦解了忠于国王的势力,但又没有构建好自己的势力。
卓尔大模大样地入境,当局也不知道。
除了最善于小队作战的卓尔之外。那几个人类都是法师打扮。
这一次在霍亨索伦官的一力支持下,好几个宫廷法师也不情不愿地加入了琼斯的行动队。
所以如今他在萨扎斯坦面前看上去底气很足。
萨扎斯坦微笑着点了点头:“确实如此,琼斯殿下,这座城市是进行计划的最好选择。”
琼斯看着萨扎斯坦自信的脸sè感到一阵心虚,他展示羽毛的行动实际上是对萨扎斯坦那一招“记忆编织”的应激反应。
这个神奇的魔法。把他和贾拉索都给镇住了,他们也许能很高效地杀人,可是永远干不了这样的事。
施法者为什么有如此多的缺点,但依然是国家机器最看重的部分,萨扎斯坦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解释。
即使是凶狠狡诈如贾拉索也被萨扎斯坦的手段震惊了,身上还残留着卓尔jīng灵斗争习惯的金穆瑞更是好几天都不敢正眼看这个强大到了极点的人类法师。担心他突然下手。
“人类世界最强施法者”这个头衔萨扎斯坦一直坐的不算稳当,他的“女妖之嚎”也从来没有让琼斯真正服气过,那种耗资巨大只能杀死弱者的东西算什么?
这一次,将一个实力强大的恶魔牧师彻底洗脑,然后以一己之力影响了整个欧罗巴的大棋局不仅仅将会得到拉迪斯劳斯的重赏,更让萨扎斯坦在国务会议中的竞争对手。也感到压力。
可以想象,这一次的超凡表现之后,萨扎斯坦在国务会议中的地位将要急剧上升。
更何况在情报问题上,萨扎斯坦也不是没有帮上忙。
琼斯不得不承认,他花了许多金钱也没能砸开的一条通道,萨扎斯坦一出现就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好了,我们再确认一下行动的细节。”萨扎斯坦淡淡地说道。
..........................
布达城外的勤王军今天全部列队出阵。在南下迎击奥斯曼侵略者之前,接受他们国王的检阅。
看着无边无际的人群,路易国王心中豪气干云。
将有两万八千士兵跟随他顺着多瑙河南下,主动邀击奥斯曼军。
奥斯曼军渡过多瑙河之后,匈牙利方面才可以确定这一次敌人将直接攻击布达,特兰西瓦尼亚军团可以向zhōng yāng军团靠拢了,不过奥斯曼人的组织高校,而且后勤可以依托多瑙河,绍波绕依的部队是无法参与这场主动出击了。
路易陛下认为这不成问题,他已经有了一支足够强大的部队。
虽然两万多步兵中。一大半是各地贵族带来的农兵,战斗力非常可疑,但是他们的欢呼声还是很响亮的。
还有大约五千步兵是德意志地区的雇佣兵,他们的战斗力应该比动员起来的民兵要强一些。
四千余骑兵,大半都是zhōng yāng常备军。还有一些大贵族的近卫骑兵以及少数以骑兵为主的佣兵联队。
穿过了气势十足,但是似乎稍显嘈杂的步兵之后,路易二世来到了自己的骑兵面前。
zhōng yāng骑兵部队人人披甲,是匈牙利王国的菁华所在。
他们士气高昂,阵列严整。
比之法兰西宪兵骑士也只是略微逊sè。
“保家卫国!”路易陛下用马刺点了一下自己胯下的好马,甩开身后的随从,脱出大队向自己的骑兵们展示自己和他们一样有从小在马背上练就的不凡骑术。
“为了国王!”
“国王万岁!”
虽然相比国王享受的围猎和驰骋,骑兵们的优秀马术是生活所迫而来的,但是看到这样一个尚武君王,骑兵还是从自己的内心深处发出了真心的欢呼。
“干死那帮奥斯曼狗崽子!”
“杀光异教徒!”
这些骑兵都是匈牙利比较富裕的阶级,他们都反对守城主张出击,国王的决定满足了他们的愿望,他们的士气现在可谓爆棚。
“哈哈,玛丽,军心可用,军心可用啊。”有了这么多忠诚勇敢的人民,就算绍波绕依和费得塔勒都不来又有什么关系?!
就算维也纳的那个该死的拉迪斯劳斯也怕了,又有什么关系?!
世界是我路易-亚格隆尼的!
今天王后也随同国王一起检阅部队,玛丽的骑术也很不错。
不过刚刚她一直小心地控制马速,让国王可以独享一马当先的荣誉。
“确实如此,陛下,有这些忠心的臣子,您一定能够大获全胜。”玛丽王后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美丽的笑容。
反对话已经全部说光了,玛丽在意识到国王不可挽回的决心后,就不再说那些丧气的话了。
大部分老臣同样也放弃了劝告国王。
无论如何路易国王把布达的两千城防军留下了,再加上接下来一段时间可以继续动员,以及绍波绕依的部队会到达。
就算交战不利,看上去布达还是有足够的防卫力量的。
还能怎么办呢,国王如此倔强,这江山说到底还是他们亚格隆尼家的,既然王后都说不上话,我们还是和光同尘好了。
“陛下,陛下!”
可是显然有一些人非要破坏这一片和谐的大好局面。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突然冲出检阅队伍,拉住了国王的马缰。
队伍一阵喧哗,很多人认出了这是匈牙利情报部门的负责人,跟随路易二世的祖父亲一起夺取了匈牙利王位的老臣。
因为匈牙利情报机构在这次事变中的低效和无能,他已经被路易国王赶出了宫廷。
“陛下,奥斯曼人气势正盛,万万不可浪战啊。”
“你这老狗!你的情报系统面对敌人入侵反应迟钝有等于无,我念在你在祖父在布拉格时,就为我们家族效劳才对你网开一面,你居然还敢来找死?!”
路易国王万万没有想到还有这种动摇军心的事情。
他拔出鞍袋中的宝剑,就要当场杀了这个虽然老迈,但是对亚格隆尼家族忠心耿耿的臣子。
“陛下,陛下,何须如此。”玛丽在关键时刻拦住了丈夫的怒火,“这个老东西确实老糊涂了,只是念在他一片愚忠的份上,就先把他丢进大牢,等陛下您凯旋而归的时候再让他忏悔自己的愚蠢不是正好吗?
玛丽乘着国王略微犹豫的当口,立刻对自己的几个西班牙女侍吼道:“还不快把这个蠢货关进大牢!”
看着白发苍苍的老臣被口塞塞住嘴巴,然后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女侍拖走,路易王国心中依然怒气难消。
好在这时,玛丽那双冰凉柔软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她冰凉诱惑的嘴唇把国王的怒气从他的舌中吸走。
国王夫妇在数万人面前,热烈的亲吻,然后说出最炙热的情话。
“答应我,取得胜利,活着回来,然后我们一起去打猎。”
“我要带你去伊斯坦布尔打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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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 费得塔勒的好日子
天公作美,费得塔勒这么想到。
星期天这一天晴空万里,连下了三天的雨终于停了,布拉迪斯拉发城广场上的高台也勉勉强强算是搭好了。
这个市长很容易控制,但是能力就真的很糟糕了。
这个三米高台因为天气和人手的关系,搭得歪歪扭扭,似乎随时会散架。
不过他总算还是把城中一小半居民都拉了出来,市民们都很惊诧,今天是属于教堂的rì子,大部分居民都要去西瑞克教堂举行弥赛,当然也有少数人要去参加卡署斯教会的秘密仪式。
但是今天市长和那些布拉格来的士兵把人们从家里带出来到广场上,说是费得塔勒将军今天要举行一次重要的演说。
难道是要动员年轻人参军?
那也不该打扰神圣的周rì弥撒啊。
奥斯曼人大举入侵对于匈牙利人和波西米亚人来说是完全不同的事件,相对匈牙利人对奥斯曼人的恐惧和愤怒,波西米亚人认为那是遥远东方的事情。
只是因为他们的选帝侯当了匈牙利国王,他们才被卷进了这件倒霉事,布拉格的主力兵团要去参战就够糟糕了,这座城里的守城部队的一半都被动员进了野战兵团。
还要动员算怎么回事?
那些匈牙利派来的官员都是一些不会讲德语也不会将捷克语的野蛮人,今天居然连周rì弥撒都敢破坏。
虽然费得塔勒家族是古老的rì耳曼移民,可是他经营的时间太短,能够基本上控制住军队已经是因为路易二世太过放纵的关系,想要在群众中建立恩义,实在是不可能。
费得塔勒将军没有想到自己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拉足了仇恨。米丝瑞拉向他建议的这个rì子,可是奥地利情报部门jīng心选定的“好rì子”。
费得塔勒登上了发出“咯吱咯吱”声的临时高台时,并没有注意到那些不满情绪,只是看着眼前同样无边无际的熙攘人群感到心cháo澎湃。
布拉迪斯拉发本来就是斯洛伐克人传统的中心城市,又因为拉迪斯劳斯推行的多瑙河贸易促进政策。已经是一座可以比肩布达,人口接近一万五千的大城了。
广场上聚集了三四千居民,还有一千维持秩序的士兵,确实展现出无边无际的样子。
“布拉迪斯拉发的市民们,神圣罗马帝国的同胞们!”
费得塔勒将军的开场白就让市民和大多数不知道今天剧目的当地官僚感到惊诧,自从波西米亚和匈牙利君合以来。在公共场合提及波西米亚和神圣罗马帝国的关系就是一个禁忌。
“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马上就要zì yóu了!我们被波兰来的那些异族统治了已经太久了!”
波兰来的异族?市民们大多不知道什么意思。
只有贵族出身的中高级公务员心中大惊,他说亚格隆尼王室是波兰来的异族?!
一时之间,高台边的几个公务员纷纷交换着难以自制的恐惧眼神,哪怕是市长阁下也从来没想过要参与叛乱啊。
今天他们看到那两个穿着奥斯曼衣服的女人就意识到大事不好,
只是周围那些士兵手中的武器jǐng告着他们,现在敢出声立刻就是一个死。
“那些异族强迫我们接受他们的文化和宗教。剥夺我们波西米亚自古以来的zì yóu和繁荣,我们从来不是暗rì的信徒,我们波西米亚人是火焰之主的臣民,是圣杯的追随者!”
“可是那些蛀虫,他们收取苛刻的十一税,满足他们荒yín无耻的生活,还以各种罪名迫害我们。仅仅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把我们的同胞绑上十字架丢进多瑙河。”
虽然波西米亚确实是被暗rì大军强行改宗的地区,可是你一个克罗地亚来的德意志人说这个也太不靠谱了。
不过市长他们虽然了解费得塔勒的底细,大部分市民还真被这个野心家的话给煽动起来了。
“确实如此啊,还是卡署斯教会好。”
“确实不应该为了那么点事,就随随便便把人丢进多瑙河。”
还有几个女人想起了自己抢劫西瑞克教堂而被处死的兄弟或者丈夫,一下子哭哭啼啼起来。
几个潜伏在城里传教的卡署斯牧师早就得到了指示,今天尽力配合起来,在他们的煽动下,各种西瑞克教会的黑历史都被翻了出来。
又哭又闹的人群。渐渐培养除了气氛。
费得塔勒看时机差不多了,就大喝一声:“这个欧罗巴到处和腐化的毒风,唯有东方奥斯曼苏丹陛下雄才大略,心胸宽大,能够接受各种不同的信仰。不同肤sè的人民共同生活。这一次,在我的反复请求下,奥斯曼苏丹陛下已经派出五十万大军来救援我们了!”
费得塔勒话把广场上的喧哗一下子给止住了。
奥斯曼异教徒,这个将军说要让奥斯曼异教徒来救援我们?!
西瑞克牧师布道中,最最可恨的最最无耻的星月教徒?
虽然对于西瑞克教会多有不满,可是这个发展实在是超过了这些斯洛伐克人的能够接受的极限。
短暂的喧嚣后是可怕的寂静,虽然对于旧有的统治阶级很不满意,但是要和恶魔的信徒合作很显然也是得不到人民支持的。
可是他们也发不出其他声音,只能听着费得塔勒说了一大堆话。
然后就是抽丁、抽税,要举起大旗东进迎接奥斯曼帝国的大军。
两丁抽一,每个人不分男女老幼,一个人一个塔勒的人头税。
“男人统统按照一家一户登记,不要报岁数,不管多老也算一个。”
“女人不许闹,闹什么。一人一个塔勒,交不出来的就把家里的粮食和铺盖交出来。”
费得塔勒看着已经乱成一团的广场,他的宣传似乎不是很成功,可是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市长阁下,此次举义,您的帮助至关重要................”
费得塔勒话说话只说到一半,这位市长就“噗通”一声跪下了,“您高抬贵手,小人一家老小几十口人都在布达啊,真是没法参加您的大业,请您高抬贵手,放小人一条活路。”
“请大人您高抬贵手啊............”一大串平时一起发财文官跪了一地,都是不肯上船的。
对于这种情况费得塔勒也是早有预案,他给了自己的堂兄一个眼sè。
“给你们荣华富贵你们还不要?”这个凶狠的武士一边说,一边把一个地位最低的官员给提了起来,把他的脑袋狠狠地往地上砸去,让这些无耻官僚见识一下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后果。
这一下如果能把一个人砸的脑袋开花,想来也足以让那些家伙老老实实地合作了。
可是事与愿违,这一砸,就把那个临时搭建的高台给砸倒了。
然后费得塔勒叛国集团的那些核心人员就在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中,一起被压在了废墟里。
虽然大部分人都有武艺在身,没有受到很重的伤。
可是等刚刚在抽丁的士兵把废墟里的人都挖出来的时候,还是有两个倒霉的当地官僚被断了的木桩给戳到要害,去见西瑞克了。
市长大人就是其中之一,这个高台,他按照规矩拿了百分之二十的工程款,也算是无可抱怨了。
等到那伙人全部被挖出来后,时间已经是下午了。
费得塔勒看着市长的尸体一阵烦恼。
因为这场意外失去了市长,抽丁和抽税的工作更加难办了。
可是更坏的消息还在后面,他的亲信将领突然来报告。
“将军,将军,多瑙河上游出现了大批船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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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雷霆万钧
“什么?!从上游来的舰队?”头昏脑涨的费得塔勒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是一股心血涌上了喉头。
这个时候,任何意外都是致命的。
“有多少人马?”
“不,不知道,总有几十条船。”这个斥候判断陆地上的人马还有一定的能力,判断舰队规模就超过了他的极限了。
上游的舰队只能是奥地利的人马,选在今天正好出现,必然是自己的内部有了jiān细。
心中没有任何侥幸,费得塔勒就知道大事不好。
他强忍着把那口血给咽了下去,这么些年的布置下来,没想到在这最后的时刻出了这样的事。
“二哥,我们立刻带上能控制人马去汇合后队人马。”费得塔勒毫不犹豫,这个时候,他只能信任自己的家人。
没有进入布拉迪斯拉法的带队也是自家人带队,先控制了那五千人马,才做计较不迟。
“殿下,奥地利人未必就是来对我们不利的啊,也许他们听说了波兰人已经从北面入境了,然后就是想提前接手这座边境重镇,确保拿下波西米亚,今天只是凑巧了呢?”
“这个世界上没有这种巧合!”
不得不说费得塔勒的水平比他的部下还是要高不少的。
又是一阵喧哗传来,有士兵回报说靠近多瑙河的一处城门遭到了敌人攻击,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人。
只知道敌人来势凶猛,有好几个强大施法者,守城门的近百人,几分钟就被击溃了。
“我们必须先从这里撤出去,掌握了部队自然海口天空。”他的口中鲜红。嘶声力竭地说道。
波西米亚军团他投入了家族几代积蓄和路易二世拨下的款项,已经经营出了一定的成果。
各级军官都已经换成了可靠的自己人,只要把这支部队带到匈牙利本土,到了失去秩序的多瑙河中游平原,依然是大有可为。
可是他的见识这一次让他连累了别人。
一道绿光闪过。刚刚还在和费得塔勒说话的那个堂兄就被化成了粉末。
另一个稍远处的费得塔勒家族成员,则是满脸扭曲,被活活吓死了。
米丝瑞拉和恩西经过长期潜伏早就搞清了那两个敌人威胁最大,她们一人一个即死法术就解决了两大强敌。
这两个人不仅仅实力较强,还是费得塔勒将军的左臂右膀。
“原来是你们两个臭..............”费得塔勒看着自己的同志加兄弟眨眼间就失去了生命,一下子痛彻心扉。
他终于多多少少明白今天这场改宗闹剧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奥斯曼人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对付自己,只能是有人掉包了使者。
可是好几拨使者,都明显是狄摩高更的信徒,都是假的?
“奉匈牙利国王令,讨伐叛逆,只问首恶。胁从不问!”一个正气凌然的声音钻进了费得塔勒已经发昏的脑袋里。
这个声音是如此的熟悉,以至于费得塔勒一听,就再也忍不住那口心血,一下子吐了出来。
“你?你这老东西居然背叛我?”
他勉强转动因为内外伤夹击而剧痛的脖子看到了让他更加吃惊的一幕,侍奉了自己家族几十年的老人居然是叛徒?
亦或者他才是主谋?
一脸正气指挥着部下进攻费得塔勒最后几个亲卫的,正是老将军科克兰德是也。
他才是“镇国”法师米丝瑞拉殿下整个波西米亚行动中,最重要的核心人物。
虽然米丝瑞拉和不少人勾搭上了。可是她并不敢真的暴露自己的身份,费得塔勒将军经营多年,随随便便拉人上船迟早是要碰到一个铁杆分子的。
关键就是要控制一个有实力,而且可以出乎别人意料的关键人物。
这个人就是科克兰德老先生。
年龄可以给人经验,但是大多数人并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得道德高尚。
为西里卡老大的行动队调动城门防御力量,使得奥地利人可以各个击破的是他,率领自己的亲信连队让费得塔勒无法做出反应的还是他。
科克兰德将军并没有因为上了岁数而变得保守。
相反,这七十多年跌宕起伏的人生让他更能看明白费得塔勒的失败的征兆,在布拉迪斯拉发举起反旗是绝对不行的,只有到了靠近奥斯曼势力的地区才能公开叛变。
在萨扎斯坦和他见面并答应了他的一系列保全家族的条件后。科克兰德老将军再次改变阵营成了拉迪斯劳斯的新部下。
当然米丝瑞拉的“劝说”也是很得力的。
“我并不是叛徒,从来不是。”科克兰德的话说的正气凌然。“你这勾结异教徒,放弃了真神信徒荣誉的家伙才是叛徒,无耻的叛徒。”
很显然他正占据上风,他的部队已经控制了广场。
他还有有力的盟友。在这几句话的时间,奥地利人又控制了一座城门。
失去了首领和先机,忠于费得塔勒的部队显然无法在奥地利军已经近在咫尺的情况下再恢复对城市的控制了。
事实上太多的费得塔勒集团的核心成员死在了这里,那支部队还能不能维持坚持都很可疑。
对于拉迪斯劳斯来说,这实在是一场不算艰难的战斗,一切都按照预定计划进行。
当他率领大部队从陆路赶到时,城市内的战斗已经基本结束。
奥地利这一次倾国而出,动员水陆大军超过三万人,其中常备军的数量和质量都远胜匈牙利军,这可不是为了对付区区费德塔勒集团而动员的大军,为了奥斯曼帝国动员的大军放到区区波西米亚野心家的头上,好比雷霆万钧的一击。
此外还有同样数量的民夫,即使有多瑙河河运可用,这也是最低数量的民夫了。
这些人显然将无法参与秋收,接下来的一年奥地利将面临庞大的军费开支和农业歉收的危机。
刚刚兴旺起来的维也纳贸易市场也会因为这场战争而大大消退,多瑙河上游德意志诸侯领土虽然越来越多的商人来到维也纳,但是因为通航xìng的关系,还是同匈牙利和波西米亚的商业活动更加繁荣。
没有了这笔经济收入,拉迪斯劳斯的rì子可不好过。
这还不是拉迪斯劳斯麻烦的全部,还有人在威胁他的黑sè财源。
“这就是您说的,在神庙中就被定下的一场胜利。”奥德-凯斯勒对于“庙算而胜”的解释不算jīng确,不过他选了一个很好的时机开口提出要求。“哈布斯堡殿下,鉴于布拉迪斯拉发已经处于您的控制之下,而您一贯不允许国内的毒品交易。我想请问,宏愿骑士陛下的神庙是不是可以不用继续出售那些实验xìng的麻醉品了?”
拉迪斯劳斯的“医学实验”让奥德-凯斯勒耿耿于怀,很显然这也是一个不讨巴巴罗萨喜欢的经营方式,虽然拉迪斯劳斯给予了自己的祖先神教会很大的一笔分红,但这实在是一个危险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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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章 正义何在?
巴巴罗萨和祂的牧师虽然收下了拉迪斯劳斯的分红,可是依然不喜欢这种手段。
也许大多数时候能够忍耐,可是在关键时刻这根刺就会显示出来。
拉迪斯劳斯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自己和凯瑟琳娜公主最近在和卡署斯教会的较量中得到自己祖先神的支持有限的原因。
他对于巴巴罗萨教会的这种态度理解,但是很不高兴。
谁都不想沾上这种破事,可是没有银塔勒那就是万事皆休,更何况巴巴罗萨教会还没有到能够彻底洗白的时候呢,那是豪门大户比如西瑞克教会要考虑的。
虽然巴巴罗萨在支援他提升实力这一点上还是很不错的,一条大鱼就让他成为了能够使用魔网第八层的施法者,不过在继承问题上,依然是很没有祖先神的自觉。
拉迪斯劳斯已经注意到了安娜以外的情人都生不出孩子,他为此向巴巴罗萨直接提问,可是对方以情报价值太高,降下神谕损耗太大为理由拒绝了解释。
拉迪斯劳斯对于自己祖先神的暧昧态度并不高兴,如果有机会他必然会展示一下自己的獠牙。
不过不是现在,不是在这个问题上。
他的黑暗财源在自己和祖先神之间制造的裂痕已经很大了,不能再扩大了,要追去斗而不破。
“我既然已经保证过,那么就一定会履行诺言,不仅仅是布拉迪斯拉发,待我控制了布拉格,所有的巴巴罗萨教会都将停止特殊麻醉品试验。”拉迪斯劳斯的确认和进一步许诺让奥德-凯斯勒感到很满意,如果拉迪斯劳斯背弃诺言。他就要请巴巴罗萨直接干预了。
现在总算是可以继续维持了。
“这必将取悦宏愿骑士和火焰之主陛下。”只是他的这句话让拉迪斯劳斯的心情更加糟糕。
奥德-凯斯勒再借用卡署斯的虎皮,可是如果拉迪斯劳斯真的让安娜和她的部下也参与这桩利润丰厚的买卖,只怕同样会让巴巴罗萨的牧师们不满。
他们不满这桩生意的丑陋,但是又绝对不肯分享这财源。
这桩生意就是这么的让人扭曲。
“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我从来没有忘记。宏愿骑士陛下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拉迪斯劳斯在自己的控制区内从来是严厉打击毒品的。
在国外推行,在国内打击,拉迪斯劳斯的道德从来不是一个负担。
“您的部队正在追击叛军余部,请允许我先走一步,尽快赶到布拉格。”奥德-凯斯勒刚刚借用了卡署斯的名头,立刻又要展开倾轧。”毕竟波兰人也已经越过了边境。”
“嗯嗯。您辛苦了,抢在波兰人之前控制几座关键城市确实很重要,不过我建议您去布雷斯劳,那座西里西亚首府也有两万人口,而且不是当年红袍法师们的大本营。”
卡署斯教会在波西米亚根深蒂固,奥德-凯斯勒必须抓紧他们还没有完成夺权的机会。多少分一点羔羊。
“布雷斯劳会不会太靠近波兰边境?”奥德-凯斯勒对于这座大城垂涎yù滴,可是又不愿意直接面对波兰人。
“我通过情报系统有所安排,波兰人会在边境上受到阻挠。而且波兰并没有大规模动员,能够投入波西米亚的兵力有限得很。”虽然波兰是仅次于西班牙和法兰西的大国,但是这一次无论如何紧急动员,短时间内进入波西米亚的力量肯定是大大比不上处心积虑的拉迪斯劳斯早就开始动员的奥地利大军的规模了。
“那我就想去布雷斯劳!火焰之主教会那里还请您解释一下。”从奥德-凯斯勒的几句话里,就可以看出奥地利内部世俗和宗教之间的联盟因为新利益的出现。正处于最不稳定的时候,各方既斗争又合作。
“好,您请自便,我正好还需要留萨扎斯坦殿下一会。”拉迪斯劳斯的回应非常上道,安娜不在,萨扎斯坦再被拖住,就可以大大降低卡署斯教会的效率。
安娜是奥地利唯一没有动员的力量,由她来镇住维也纳也让拉迪斯劳斯可以心安。
对外敌有安娜,对安娜有马基雅维里和维尔兹堡大主教控制的守卫部队,应该是没问题的。
拉迪斯劳斯身边的平稳jīng美而且高效。
不像费得塔勒身边的体系。
拉迪斯劳斯没有急着亲自向布拉格追击。而是先来见自己的俘虏。
“没想到我这么多年小心翼翼地不引起暗rì教会的反感,最后却是我的部下抢劫暗rì的大教堂。”
拉迪斯劳斯带着贾拉索和琼斯来见费得塔勒。
会面的地点选在了布拉迪斯拉发的西瑞克大教堂的后堂。
暗rì大教堂正在被洗劫,这也是科克兰德投名状的一部分。
他抢劫,拉迪斯劳斯恢复秩序,然后财宝一九分成。
“您不仅仅要为布雷迪斯拉发的大教堂的毁灭负责。布雷斯劳和布拉格,还有许多城市的古老教堂都会遭到您部下的毁灭xìng抢劫,真是不幸。”拉迪斯劳斯一边说,一边看着贾拉索把一幅很不错宗教画给拿下,西瑞克的第一使徒正在给一个老瞎子复明。
这座教堂是摩拉维亚地区斯洛伐克人古老的宗教中心,里到处有好东西。
“贾拉索殿下,这就是您这一次的分红了。”虽然这幅画是历史珍品,但是通过地下黑市也许只能卖一千到一千五百塔勒,没办法,黑货总是比较难出手。
“非常感谢您,殿下。”贾拉索很快意识到拉迪斯劳斯是在提醒他轻拿轻放,后面拿瓷器的时候就小心多了,虽然他的身手会把东西打碎的可能xìng实在不大。
不过小心不会过头吗。
“我输了,哈布斯堡殿下,但是我不是输给你,而是输给了术士皇族。”看着拉迪斯劳斯得意洋洋地分发战利品,费得塔勒发出了败犬的哀嚎。“要不是那位幻术系的镇国法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无论如何,这几个小时被绑在这里,他还是想明白了一些事的。
“也许。”拉迪斯劳斯一点也不在乎。“琼斯殿下,给费得塔勒将军松绑。”
费得塔勒本以为自己背上了破坏教堂的黑锅是必死无疑了,可是没想到似乎还有机会。
但是他意识到这里的三个敌人,哪怕一对一他都是必死无疑,也许这只是一个心理陷阱?
不过拉迪斯劳斯可没有时间来和他玩游戏。
“费得塔勒将军,您是一个无耻的卖国贼和野心家,如果这个世界上正义应该被伸张的话,您今天就该死了。”
拉迪斯劳斯的话让费得塔勒喜出望外。
“不过我们哈布斯堡动员大军从来不是为了伸张正义,所以您还可以继续在这个世界上为恶。当然了,您只能去匈牙利继续您的yīn谋了。”
如今这里都是可靠人,拉迪斯劳斯毫不顾忌他说话的方式。
“您不一定要把毁灭波西米亚暗rì教会的责任推给我啊,那个科克兰德也可以背黑锅。”得到了生命的费得塔勒将军并不满足,他还想要更多。“在克罗地亚的德意志贵族都和我有姻亲,有我的帮助,您可以很快控制那里。”
“不要妄想了。”拉迪斯劳斯当然不会临时改变这种重大的决策,驾驭这样的野心家实在太消耗jīng力了。“科克兰德将军和火焰之主教会的关系要比你想象得久远的多。”
即使可以慑服他,也需要投入太多力量防备这个野心家。
“原来如此,不光是为了那位法师啊,当年暗rì杀戮之后的漏网之鱼,他的关系户都被杀干净了,没人能说出这段关系了。”这段根脚科克兰德一直隐藏的很好,这一次终于出其不意的联络上,得到了好一场富贵。
“您想要什么。”费得塔勒知道拉迪斯劳斯亲自来见自己肯定不光是为了放自己去匈牙利继续制造混乱,肯定还有其他利益需要。
“波西米亚的储备仓库,您在克罗地亚的关系网,统统交出来之后,您就可以选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贿赂守卫您的卓尔武士,逃出地牢然后打倒了一个巡逻小队,夺取了小队长的战马去寻觅奥斯曼苏丹的大军了,您是一个英雄,一个为了追去恶魔王子的心灵指引,而放弃一切的投奔者。”
拉迪斯劳斯真是好体贴。
第四百七十一章 不真实的一天
拉迪斯劳斯的主力部队集结在多瑙河边的布拉迪斯拉发城。
这可是一支真正的大军,士兵加民夫,五万人以上的队伍哪怕有水运之助,对国家机器也是一个极大极大的负担。
现在费得塔勒叛军的五千士兵和更多民夫也也要拉迪斯劳斯来统筹供应了。
收编了费得塔勒叛军之后,拉迪斯劳斯又要多供应上万张嘴,根本不可能脱离多瑙河流域活动。
不过相比得知奥斯曼人进军后正在临时动员的波兰和几个北德意志诸侯,奥地利的准备依然是要充分的多了,更不要说拉迪斯劳斯还得到了大部分费得塔勒在波西米亚控制的库藏。
拉迪斯劳斯并没有进入波西米亚的首府布拉格,他以布拉迪斯拉发为经略波西米亚的大本营。
很多的当地实力派一开始都选择固守自己家族的城堡。
哪怕是在弗伦兹贝格的jīng锐部队击退了北部的波兰小部队后,前来拜见他的波西米亚贵族也不算很多。
奥地利和波兰进入波西米亚开始争夺之后,萨克森和勃兰登堡两个神圣罗马帝国的选帝侯,也陆续派出了部队进入波西米亚。
不过就和波兰一样,他们的部队很少,而且决心也不大,都是打着支援匈牙利抗击奥斯曼异教徒的幌子。
这些部队都是费得塔勒引进来的,波西米亚就是他抛给周边邻国的诱饵,他真正的目标是中匈牙利。
拉迪斯劳斯是打着帮助平叛的名义在波西米亚境内展开攻略。
“哎呀呀,我给了她这么多银塔勒,她怎么能如此无礼?”拉迪斯劳斯打着玛丽王后的名义在波西米亚的行动,当然也是没有得到授权的。
虽然玛丽王后因为费得塔勒叛变的消息。没有公开谴责拉迪斯劳斯,但是在私人信件里她就可以把心里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玛丽王后的语气随着奥地利军一步步扩大控制区变得相当的不友好,一点没有家族情义。
“借异教徒入侵之机,对于友好邻邦进行无耻侵略,必然遭到严惩。”
“伪君子的无耻谎言。人神公愤的卑劣袭击。”
“哈布斯堡家族的耻辱。”
拉迪斯劳斯又看了一遍手上的信,确认没有有用的信息后就撕成碎片丢进了多瑙河中。
这位玛丽堂姐还不知道拉迪斯劳斯到底在这场变故中真正扮演了什么角sè,否则不知道会有什么词呢。
不过就算知道拉迪斯劳斯的行动,她也无力做出反击了。
拉迪斯劳斯已经卡住了波西米亚和匈牙利本土之间的关键锁钥,布拉迪斯拉发城。
这是一个关键点,退可以保卫波西米亚。进可以经略匈牙利。
布拉迪斯拉发的码头在过去半个月里已经扩建了一倍,就是这样,物资的运输速度依然大大不足。
每过一天,拉迪斯劳斯对这座城市控制就深入一分。
.......................
自从国王率军南下迎击奥斯曼帝国的大军之后,布达城中就开始戒严和宵禁。
“这么说奥斯曼军因为彻底扫荡我方在多瑙河南岸残余的据点,所以耽误了一些时rì。兵力也有所分散?这是好消息吧,阁下?”玛丽王后因为拉迪斯劳斯的卑鄙行动而糟糕的心情终于稍微有所缓解。
“是的,陛下。”财政大臣作为留守大臣辅佐王后呆在布达,“只是敌人在多瑙河南岸的优势这一次就很大了,除非决战以我方全胜结束,否则哪怕是小胜甚至平手,我们也无法夺回南岸的国土了。还有北岸那些被蹂躏的乡村和被摧毁的城镇也要好久才能恢复,今年的财政会更加困难得多。”
“波西米亚的贡税也不必指望了,该死的大叛徒费得塔勒,希望他被最寒冷的污水淹死。”虽然对于拉迪斯劳斯极度不满,玛丽王后在自己的臣子面前并没有攻击自己远房堂弟。“不过本来布拉格的那些捷克贵族本来也不肯缴纳多少税款到布达来。”
拉迪斯劳斯尽量散步他是在叛乱之后几天才打败叛军,恢复对布拉迪斯拉发控制的消息。
虽然这样迷惑不了别人多久,但是总归是能够稍微减低一点敌意。
当然作用是聊胜于无,玛丽王后稍微回过味道之后,依然对他的行动怒不可遏。
其他的匈牙利贵族也是如此,他们非常愤怒。
“虽然每年都要有一番手尾。可是总归也是十几万塔勒的补贴对于我们的财政平衡非常重要啊。”财政大臣想了一想还是决定开口确认一下。“对于您的堂弟能够在收到您的信件后,如此迅速地出兵平叛,匈牙利上下都非常感激。”
“这是理所应当的,我们家族守望相助之情一贯如此。”
君臣间的鬼话,虽然拉迪斯劳斯拼命掩饰。但是奥地利军的行动已经表明了他的野心。
不过他们都只能这么说,现在奥斯曼大军压境,可不是对奥地利的行动刨根问底的好时机。
虽然有不少匈牙利贵族都在担心拉迪斯劳斯会以他祖父权力要求波西米亚的统治权。
不过财政大臣并不担心,拉迪斯劳斯的谱系虽然有一定要求权,但是他的父亲毕竟是私生子,主张的有力xìng是很不足的。
而且玛丽王后已经给马德里去信,只要皇帝出面阻止,拉迪斯劳斯是没有办法的。
“绍波绕依将军的一万大军还有是十五天就要达到佩斯了,对于这支部队应该如何运用,您有什么建议?”玛丽王后其实不是在问问题。
费得塔勒的事情之后,对于外地兵团,所有的匈牙利中枢贵族的的态度其实都一样。
“特兰西瓦尼亚兵团还有大约半个月才能到达佩斯,我建议到那时在研究如何安排不迟。”财政大臣的建议很合王后的心意。
如今匈牙利王国也通过多瑙河为前线的大军提供补给,到了佩斯再安排实际上就是不安排,这支部队永远得不到足够的运力进入首都。
“只是这样的话,远来勤王的将士不知道会不会有怨言啊?”玛丽王后似乎有点担心伤害了忠心将士的感情。
‘你个该死的虚伪女人,和你那个奥地利堂弟一样!’
玛丽王后让财政大臣背黑锅的暗示,当然是让他极度痛恨。
“我会尽力安排让佩斯方面可以好好照顾这些勤王军的,不过财政方面恐怕需要王室内库再提供一次支援?”这就是财政大臣交恶绍波绕依将军的条件了。
“可是王室金库也已空空如也了。”王后陛下虽然有拉迪斯劳斯的支援,不过她可不打算这样提供给财政大臣。
用来扩大自己的人脉、收买一些关键人物才是这笔钱的当然用途,给国家财政算怎么回事?
玛丽王后可不会忘记她在皇位选举中偷偷给自己娘家报信后,受到的冷漠和围攻。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能再向首都贵族们增派一次纹章税和山林税了,并出售一部分王家猎场来应急了。”
财政大臣果然有解决的办法。
“那就交给您来cāo办吧。”属于王室的猎场很大,玛丽一直觉得有点太大太浪费了,骑马能够一天跑不完已经足够了,太大了就过于奢侈了。
确实太奢侈了。
属于王室的猎场因为靠近首都的高层消费市场所以可以改造为经济价值很高的牧场,财政大臣觊觎已久了,现在正是低价买进的好时机啊。
当然直接出面的话会给政敌留下把柄,不过不要紧,通过白手套来cāo办就行了。
这种事情财政大臣是很熟悉的。
‘这一次实在太好了,我买一半,让那两个**官的关系户也买一点,那几个草场好好经营,每年收入两万到三万塔勒是很容易的。’
离开王宫的财政大臣心满意足,他坐在马车上返回自己的府邸。
没有了其他大佬和他争权夺利,王后的经验也不如统治了几年的国王。
虽然财政大臣还是不能吃独食,不过这一次要分好处的人要少不少。
总体上说,这真是一个很不错的rì子啊,一切如常,霍尔蒂家族的势力又微微扩大的了一点。
虽然心里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应该是上了岁数的关系吧。
只是那一丝丝危机感和不真实感是从哪里来的呢?
第四百七十二章 大雨滂沱
1526年,8月26rì,午夜。
在村长的带领下为他们的国王祈祷了一天的莫哈赤村的村民们都没有睡觉,而是在村长的带领下加紧排水。
莫哈赤是多瑙河边一个小村子的名字,这个村子周围是一片开放但是略有起伏的平原。
虽然是靠近河流的平原地区,但是和匈牙利的大多数村庄一样农业技术落后,水利设施基本不存在,所以供养不了多少人家,连西瑞克教会的最小规格的教堂都没有。
所有土地的所有权都是属于一个大贵族的,所有村民都没有土地所有权。
不过这些人家的生活还不算很糟糕,因为王室过去几十年的努力,大贵族有所让步,当地人可以得到一定的人身权利,不再是农奴而是佃农了。
而且除了农业,他们还有畜牧业可以补贴家用。
每家每户最重要的财产就是可以提供nǎi制品的山羊群。
村子里的几十户人家依然和他们千年前的马扎尔人祖先一样,过着半耕半牧的生活。
他们躲过了奥斯曼人前几天的征粮以及得不到粮食后报复xìng的破坏,因为他们的君主及时赶来保护他们了。
敌人要求的粮食让他们痛苦,可是每家每户都愿意给国王陛下的卫队杀羊,哪怕这意味着他们的孩子有好久喝不上羊nǎi。
能够亲眼见到英武勇敢的青年君主,这是他们心甘情愿的供给,从这一点上看亚格隆尼王室还是多少拥有一定民望的。
莫哈赤的平原上几天前就被一片厚重的乌云笼罩,大雨之后,坑坑洼洼的烂泥地中甚至产生了一条新的溪流。
莫哈赤的村民们忙着的时候。也都很担心这样的降雨量会不会造成多瑙河水灾,以及他们君主的营地会不会也被水淹了。
不过很快他们的就知道两个担忧都是多余的了,黎明之后,开始有败兵逃进村子。
昨天开始的那场大雨遮盖了几里外那场战斗的喧嚣,村民们晚了几个小时才陷入混乱和绝望。
现在流淌在莫哈赤平原上的是一条血sè的溪流。
一万五千匈牙利士兵。包括许多贵族,以及他们的君主路易二世的鲜血正混合着雨水慢慢地流进多瑙河。
当奥斯曼士兵正在冒雨打扫战场、收集战利品时,贵族们正在帐篷里享受营地。
“费得塔勒将军,您辛苦了。”苏莱曼大帝正在和远来的流亡者说话。
哪怕外面大雨滂沱,可是他的帐篷和外面似乎是两个世界,干燥舒适。一滴雨水都钻不进苏丹用沙漠蟾蜍皮制造的大帐篷中。
这种生活在撒哈拉沙漠里的巨型蟾蜍,可以一年只喝一次水,一次喝上几十升水之后,它的皮肤会牢牢地锁住水分,让它可以坚持到下一个雨季。
名为巨型蟾蜍,可是要做这样一个能容纳几十人的大帐篷。还是需要数百只这种珍贵蟾蜍的皮。
和那顶五重冠一样,这是苏莱曼大帝威严和权力的象征。
他的头上戴着由威尼斯共和国和利古里亚共和国最好的炼金师和珠宝工匠合力打造的五层皇冠,比真选教皇的三重冠还要多两层,每一层都有奇异的威力。
当然具体是什么威力,哪怕是莎尔教会也无法提供给拉迪斯劳斯,所有的工匠都守口如瓶,这也是这两个商业城邦繁荣的秘诀。
“能够为您。为真主效劳,是我的荣幸。”辛苦逃出的费得塔勒紧赶慢赶,终于在莫哈赤会战开始之前几天及时赶到了战场,并发挥出了自己的作用。
他现在的谦卑姿态一小半是因为帐篷和五重冠,大部分还是因为十万奥斯曼大军昨天砍瓜切菜般的胜利。
“任何情况下,都不可把凡人的名字放在真主的名字之前,费得塔勒帕夏。”一位长着两个头奥斯曼老臣非常不客气地说道。“哪怕是最伟大的苏丹,也不可以。”
“哎呀,不要对新来的那么严厉吗,阿布-赛义德和卓。”为费得塔勒解围的是易卜拉欣帕夏。神权和皇权的斗争无处不在。
“不不,这确实是很严重的错误。我的一切都是全知全能伟大仁慈的真主所赐。费得塔勒帕夏,您以后必须注意了。”苏莱曼陛下则表现出对真主最大的敬意。“不过昨天您的及时出现,让匈牙利士兵军心动摇,确实是大功一件。虽然您在波西米亚的事务进行的不算顺利,不过我依然认为这不是您的能力问题,而是哈布斯堡的yīn谋家们太卑鄙了,我认为您可以在布达继续为我效劳。”
费得塔勒自然是连连谢恩,他作为外来者第一天就毫不迟疑地表明了在皇权和神权冲突中的态度是很必要的。
他从来都是易卜拉欣帕夏的人。
“陛下,匈牙利国王路易二世尸体已经找到了。好几个匈牙利贵族已经确认了身份。”一个传令兵带来了好消息。“是不是把尸体带来?”
“不,我去,对于死者我们要尽可能的尊重。”苏莱曼大帝话中透露的情绪有点奇怪,也许是因为在战场杀死一个强国君主对于历代尚武的奥斯曼苏丹来说也是一个罕见的荣誉。
赶走盘踞在罗德岛的医院骑士团也许战略和经济意义重大,但是带来的荣誉却是大大不如今rì。
可是这依然还不够,赛义德那条老狗倚老卖老地让苏丹很不高兴。
‘我还需要更多的荣耀,让世界都拜服在我的脚下。’
“陛下,确实是路易国王。”趴在烂泥地里看了国王的铠甲和脸部几分钟,费得塔勒混身已经都湿透了。
虽然离开了特制帐篷,可是苏丹身上依然非常干燥。
这不是因为有好几个专门的武士为他挣着头上的盖帘,这么大的雨,那层布根本不顶事。
那些武士和他们举着的盖帘一样只是装饰而已。没有一滴水可以在不得到苏莱曼大帝允许的情况下穿过他的五重冠。
不过看到了那位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对手苍白的脸后,苏莱曼放开禁制,让雨水落到他的脸上。
“他还这么年轻,虽然我此来确实是为了打败他,不过在他刚刚得到生命和权力乐趣的时候就杀死他不是我的本意。”苏莱曼陛下是一个很优秀的诗人。留下了很多歌颂爱情和宣扬英雄气概的土耳其语诗篇。
这段话用土耳其语说出来,辞章华丽骈四俪六,可谓是出口成章了。
“陛下,您的诗篇将您的仁慈将和您的力量汇聚一起,最终将照亮历史。”易卜拉欣帕夏恰到好处的马屁滚滚而来。
在第一亲信拍完马屁之后,费得塔勒将军正要跟上。突然一个火球术向着苏丹shè去。
一个被拖来确认尸体身份的匈牙利贵族挣脱了看守冲了过来。
“保护苏丹!”
“保护苏丹!”
这个被俘贵族是一个有施法能力的武士,尽管所有的俘虏都已经被搜走了施法材料。
但是他用含在嘴里的最后一点施法材料激发了一个火球术,击倒了几个敌人,制造出了混乱。
路易国王的尸体和大雨的干扰,让他有了最后一搏的机会。
好几个被压制的俘虏也一起挣扎起来,虽然大部分很快被看守隔断了喉咙。但是还是给那个勇敢的战士争取到了多一点机会。
“是奥法骑士!”
赛义德和卓激发了一个“群体祝福术”,同时说出了敌人的种类。
虽然难以到达纯粹武力职业那样的顶级威势,但是这种复合职业最适合中级武士,只是进阶复杂训练困难,一般只有顶级贵族才会集中资源如此培养家族的重要成员。
这种职业的灵活xìng和复合xìng让他们在战场上特别适合作为中坚。
众多的武士向着苏丹靠拢,给了那个匈牙利贵族攻到真正目标面前的机会。
被缴械的贵族,没有武器。用完了最后一点施法材料。
但是他依然用牙齿向费得塔勒的脖子攻击。
他的勇气让人肃然起敬,可是奋战一天又被大淋的浑身湿透,他太累了。
他能力到了极限。
身体僵硬,难以变化节奏,几乎是把脸送到了费得塔勒的拳下。
毫无意外,费得塔勒一拳将他打倒。
“真的是你?!费得塔勒。”被再次制服的大贵族被拖到了苏丹面前,他紧紧盯着费得塔勒,眼中shè出如火的目光。
“霍尔蒂公爵?这是你的名字?”苏莱曼看清了这位公爵铠甲上的雕花铭文,他对这个勇敢的战士很感兴趣。
“不必劝降了,苏丹陛下。我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君主已经是大罪,如果再屈膝投降实在是愧对先人。”意识到自己不会再有机会的公爵并没有求饶。
“你还有遗愿吗?”并不是一个多情的人,但是苏莱曼还是多问了一句,有愿望就有可用弱点,一旦说出来。就可以对症下药地劝降。
如此人物,正可以为苏丹所用。
“我在世上已经没有其他事了,但求速死。”霍尔蒂公爵再次坚守住了本心和荣誉。
“那就让霍尔蒂公爵尽快加入下面的祭祀。”苏莱曼调转马头返回他的帐篷,他的声音和这雨水一样冰冷。
.................
“苏丹陛下,头顶金冠,接受维齐尔和贝伊们的臣服,两千俘虏被处死,大雨滂沱。”
这是1526年,8月27rì,苏莱曼陛下的rì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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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贾拉索的忧虑
“贾拉索殿下吗?这是从布拉格运来的银器和铜器,哈布斯堡殿下让我送一箱给您。”
“这实在是太感谢哈布斯堡殿下了。”
讨论军情的晚餐会结束后,贾拉索回到府邸,他前脚进来,后脚拉迪斯劳斯的亲卫骑兵就送来了新的战利品。
奥地利宫廷的上层已经一般不大称呼拉迪斯劳斯红衣大主教的身份了,他们都知道拉迪斯劳斯并不满意这个称号。
贾拉索足够敏锐,几天之内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布拉格附近有欧罗巴大陆上最大的银矿之一,比之蒂罗尔也不逊sè。
虽然并没有激战就在控制了这座名城,但是夺取了布拉格之后,自然有许多银器作为战利品落到了奥地利人的手中。
作为顶级武士,贾拉索也分到了一整箱的银器。
虽然城里到处需要人手,拉迪斯劳斯还每天都要开午餐会和晚餐会,贾拉索基本不需要人做饭。
除了银器,他还分到了一位费得塔勒家族的女人作为战利品。
拉迪斯劳斯不允许行军时带着女人,不过现在也不算行军,而且这一次为了整修布拉迪斯拉发的城防并规划码头莱因哈特夫人也随行,因此拉迪斯劳斯更不好管其他人了,至少在进一步行动前,不打算管他的部下了。
这个女人不算漂亮,也不是很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对于侍女的工作多少有点抗拒,调教时间也很短所以情况没有什么改善。
好在贾拉索对于环境的要求也不高,对于她稍微偷懒不算严厉。
他对于食物的要求也不高,这位夫人少女时代学过做家政。嫁人之后就从来没下过厨房,做出来的食物相当糟糕,可是在沙漠里经常生吃蝎子或者马蜂的贾拉索也从来不抱怨。
她虽然还不能完全接受现在的这一切,依然难以接受失败者的命运,但是也知道卓尔虽然不符合她的审美观。但是已经很不错了。
再怎么着总归比去码头上干活要强多了。
她正在把那些银碗银叉以及银瓶取出,放进橱柜或者桌子上。
“不必了,等会送去码头,让船队带回维也纳我的府邸。”大部分人类贵族哪怕只住一天也有很多要求,但是在沙漠里的rì子让贾拉索还是比较朴素的。
端坐的贾拉索给了女人一个眼神。
她立刻放下工作,走到贾拉索座下。跪着解开他的腰带,吞吐起来。
这也算是这位贵妇人在这场变故中唯一得到的好处了,她原本的男人已经很久没碰她了,这一次至少是不必继续守活寡了。
贾拉索的身体能带给女人极大的享受。
这也算是这位夫人黑暗生活里的一点亮光了。
女人的点舔和吞吐也稍微缓解了贾拉索的心情。
尽管拉迪斯劳斯给与的待遇很不错,可是实际上贾拉索这几天的心情很不好,压力很大。和最近几天压城的乌云一样。
女人为他加温了一会,他猛然横抱起她扔到床上然后狠狠地插入。
............................
“这几天战利品很多,返程的吨位也不大好求。”释放后的贾拉索心情略好,女人才敢小声地把难处说出来,许多她熟知的人和物正被送往维也纳。“你上次分到的十几箱布料还没有全部送去维也纳,这次又是沉重的金属家具,分到的人又多。只怕更不好办。”
贾拉索自己需求不多,可是那些卓尔部下在奥地利安家,什么都要。
布料是最常用的东西,需求很大。
“我会亲自去码头上打招呼的。”贾拉索虽然依然有很多烦心事,不过这个时候,再无情的男人也会多少温柔一点,特别是女人不是无理取闹的时候。
再说让女人感到非常为难的事,对他来说根本不成问题,不像挤占从维也纳到这里的吨位那样犯忌讳,甚至有联队长一级的高级军官因为让运了一点不相关物资而被拉迪斯劳斯严厉训斥。
返程的吨位只是他开一个口的事情。
虽然为了提高物资运输效劳。拉迪斯劳斯要求逆流回程的运输船也尽量轻载,不过这个事情只是“尽量”。
堂堂“护国”只要亲自去打个招呼,要弄点吨位运上几百斤私货还是小菜一碟,哪怕他是地位最差的“护国”。
那个耶维奇将军固然不好说话,可是他的几个副手对于稍微损害一点效率。满足贾拉索的要求绝对不成问题。
这虽然让贾拉索的事情好办,但是也是他坏心情的源泉。
他在以权谋私,可是又对以权谋私的现象感到痛苦。
贾拉索对奥地利的执行力感到担忧。
身体得到满足,难题也解决了的女人已经睡了过去,可是贾拉索睡不着。
任何奥地利人都很难想象,贾拉索在真实地为奥地利的命运担忧!
越来越多的物资被集中到了布拉迪斯拉发,拉迪斯劳斯不顾布拉格的重要xìng始终不离开这座城市,贾拉索明白这说明拉迪斯劳斯并不满足于获取波西米亚的一部分领土,而是有更大的野心和宏略。
敏锐的本能让贾拉索意识到一次激烈宏大,决定千万人命运福祉的冲撞已经近在眼前。
他在担忧奥地利无法赢得这次对决。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和观察,贾拉索可以说自己已经对奥地利的情况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经济上,以多瑙河为动脉,维也纳为心脏。
同时拥有蒂罗尔的银矿和波河平原的发达的农业,确实已经有了是中欧霸主的雏形。
军事上,有jīng兵数万,良将多员。
训练有素。体制明确,可攻可守。
拉迪斯劳斯作为君主也是相当不错,不是王子出身的君主在把握人心和控制臣属上有一些不利,但是也有更大的好处。
拉迪斯劳斯相比大多数君主,明显更加懂得人情冷暖。对于自己的部下不放松,但也不奢求。
懂得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
要求有限,但是执行严格。
战略上也有很强的预见xìng,过去几年开疆拓土的事业同样大有斩获。
高级官僚们虽然人人有私心,可是敢于过线者缺极其罕见,都只拿该拿的钱。办能办的事。
这个体系内确实君明臣贤,可以大有作为。
他离开黑大陆的几十年间,见识广博,也不得不承认奥地利如今的状态,是非常好的。
可是贾拉索依然很担心。
奥地利不错,可是它的敌人更强。
伊斯坦布尔控两海联双陆。金池银城,铜墙铁壁,可谓帝王之宅。
更是整个东地中海贸易的枢纽,南接亚历山大港,北通卡法港,是整个地中海世界的海陆通衢。
每天都为苏丹带来无数银币的税收。
维也纳虽然繁荣,可是相比这座从古代罗马帝国时代就作为陪都的历史名城。依然要逊sè一筹。
耶里sè尼新军和西帕希骑兵同样是当世强兵,而且规模更胜过奥地利陆军不止一筹。
奥斯曼帝国的领土是奥地利的十倍,人口是五倍。
最后就是君主,苏莱曼大帝用兵理政皆是举重若轻,静则四方平静,动则雷霆万钧。
但是这却不是最让贾拉索担心的,这位苏丹真正让贾拉索深刻的不是他的心术和决断,而是他建立规则的能力。
“苏莱曼法典”才是他最不凡的事业,攻克罗德岛之后,苏莱曼一面准备大举西征。一面聚集群贤在星月古法沙利亚法的基础上,博采众长,掌衡情法编出了一部当代最好的法典。
贾拉索出生于根本没有成文法的卓尔世界,可越是如此,他越是了解法典的价值。这是奥斯曼帝国可以长久繁荣的根基。
在他看来拉迪斯劳斯在这个整古烁今的人杰面前,似乎要逊sè一筹。
还有奥斯曼的高级官僚,哪一个不是战战兢兢,每天做事如履薄冰,生怕哪一天因为办事不力不仅丢了官帽还要丢了xìng命,他们的失败和懈怠总会很快被他们的君主注意到。
但是他们在恐惧的同时又期待着苏莱曼的赏识和厚遇,他们的功绩和努力同样总是会被他们的君主及时注意到。
一筹一筹又一筹,这一系列的小小劣势加在一起,贾拉索看到了一场悬殊至极的较量。
他是最了解苏莱曼大帝手段的人,如果这一次奥地利失败,那么奥斯曼帝国一定会严惩叛徒。
欧罗巴虽大只怕也没有他容身之处了。
作为叛徒,上天入地也难道逃暗杀魔的追击。
逃去新大陆?贾拉索实在下不了这个决心。
或者通过祭祀派的首领赛义德和卓再次向奥斯曼输成?作为先知的后代,赛义德和卓也许可以保住他的命。
可是这种墙头草是最危险的道路,不到万不得已,贾拉索绝对不愿走这一步。
最好还是奥地利能够打败奥斯曼帝国,那样奥斯曼人也就无暇肃jiān了。
可是如何才能帮助奥地利打败奥斯曼呢?
在这两个巨人的较量中,贾拉索失落的发现自己不再是决定xìng的筹码了。
投过shè进屋子的晨曦,贾拉索可以看到身边的女人得到了一个好梦,她正露出安详的面容。
而贾拉索则一夜无眠,一直在思考着自己的前路,老部下们都等着他拿主意呢。
他越想越感到前路的艰难。
直到凌晨,他才勉强睡去。
可是没睡一会,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紧急军务,贾拉索殿下,哈布斯堡殿下有请。”
第四百七十四章 去布达
拉迪斯劳斯有招,贾拉索当然不敢怠慢,他以最快速度梳洗整理一下之后,就赶去了拉迪斯劳斯设在布拉迪斯拉发市长官邸内的大本营。
一路上碰到了三次巡逻队伍,拉迪斯劳斯虽然以这里为前进据点,而且周围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他的势力,不过全套的jǐng戒体系还是很完整的。
在大本营附近当然更加是岗哨密布。
他在市长官邸门口碰到了同样行sè匆匆的弗伦兹贝格,远远地就躬身向他行礼。
这位打败了巴雅尔之后如今隐隐有欧陆第一人气象的武者,看到了贾拉索之后同样严肃地回礼,丝毫没有摆出傲慢的姿态。
虽然地位尊贵,可是他们两人在大门口还是都接受了近卫的身份确认,最后一层的这些武士往往拥有几百年前就和“哈布斯堡”一起出现在史书中的姓氏。
虽然贾拉索有心结交这个奥地利大佬,但是双方都有军令在身,稍微致意后就一起进入了大本营。
当他们进入会客厅时,发现他们是来得最早的二人,除了几个侍女和护卫之外,只有拉迪斯劳斯一个人。
拉迪斯劳斯正埋头在大厅正中的地形沙盘上。
这幅地形沙盘涵盖了从维也纳到贝尔格莱德的多瑙河中段,是结合了奥地利情报机构,河军测量人员和匈牙利方面水文资料才制作出的jīng良战术地图。
听到弗伦兹贝格和贾拉索响亮的步伐,拉迪斯劳斯抬起头来,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自己看面前的军情通告。
“8月26rì..................................
战场位于一个开放当不是完全平坦的开阔地..................
匈牙利军人数大约......................从西北方进入战场
奥斯曼军总数超过....................
战斗在雨中进行.......................
从午后开始到黄昏结束...................
匈牙利骑兵残部从各个方向逃出战场...................
步兵基本被全歼..........................
奥斯曼军在战场过夜....................”
贾拉索飞速地浏览了情报后,不禁心中给拉迪斯劳斯劳斯喊了一声好,今天是八月的最后一天。已经有如此详实的情报了。
这效率绝对更在莎尔教会之上。
他能看到拉迪斯劳斯手中的那一份原件似乎上面还带着血迹,不知道观察者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看来这位年轻的君主确实有和野心相称的手段,绝非痴心妄想。
可是局面依然是极端不利。
“真是一场干脆利落的胜利啊。”弗伦兹贝格很快看完了战报,做出了评价。
“不过只是实力够强外加对手够蠢罢了,论对战斗的艺术xìng和指挥的能动xìng。和哈布斯堡殿下和您指挥的雪夜突袭帕维亚之战完全不能相比。”贾拉索虽然很担心敌人的实力,可是他可不是根基深厚的弗伦兹贝格,必须小心说话,努力拍马。
不过他的马屁也确实恰到好处,用实话来吹捧效果最好,奇袭帕维亚双方表现出的战术素养确实都胜过这一战。
拉迪斯劳斯和弗伦兹贝格虽然都没有露出任何自得之sè。甚至都没有任何反应,但是贾拉索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这种好话虽然效果不大但是rì积月累还是能得到一点好感的。
“确实如此,匈牙利国王怎么会如此愚蠢,就这样直接一头撞上去了,他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琼斯第三个赶到也已经看完了战报。
“这位国王陛下。实在是年轻气盛了。”萨扎斯坦的评价让贾拉索暗暗心惊,这位红袍**师是在劝诫拉迪斯劳斯?“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逃出西帕希骑兵的追击。”
“他这种xìng格,跑不了。”拉迪斯劳斯并不清楚莫哈赤战役的细节,可是他很清楚这是路易国王的末rì。“他一定会死在某次看上去可以稍微挽回荣誉的骑兵反冲锋里。”
萨扎斯坦看着拉迪斯劳斯信心十足的脸庞,感到了为难。
他也早就从拉迪斯劳斯物资集结的规模中,看出了他的下一步打算。
虽然知道机会不大,他还是要做最后的努力:“殿下。如果路易国王真的凶多吉少的话,您应该立刻去布拉格,接受当地议会的效忠。您的祖父曾经是波西米亚选帝侯,现在位置空缺由您来继承是理所应当的。”
萨扎斯坦说完之后,整个会客厅寂静无声,所有的奥地利大佬都已经到齐,可是这个问题上他们都不打算开口。
拉迪斯劳斯在布拉迪斯拉发城的布置看上去是要进取,可是匈牙利军败得这么惨,谁知道这位君主是不是会改一改注意。
以守为攻也不错吗,如果奥斯曼人满足于匈牙利的战果。那么奥地利就吃掉波西米亚,如果奥斯曼人还不满足,就用这些物资加固城防,消耗敌人的实力。
拉迪斯劳斯看了一眼萨扎斯坦,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是他说出了不谋身的话。毕竟是哈布斯波家族几十年的老臣了啊。
虽然出身带着卡署斯的烙印,但也确实忠心。
拉迪斯劳斯想到这里,同时对着萨扎斯坦点了点头,让他明白虽然自己不接受他的建议,但确实是真的理解他的好意。
“布拉格的贵族议会确实很重要。但是路易陛下的直接继承人是他的妹妹,神圣罗马帝国皇后,西班牙王后安娜-亚格隆尼-哈布斯堡,费迪南德陛下一定会通过他妻子来要求波西米亚选帝侯和匈牙利国王的位置。”拉迪斯劳斯除了要面对奥斯曼大军之外,还要和马德里的皇帝争夺利益。“我不认为那些大贵族在皇帝可能插手的情况下。会老老实实地服从我,即使能够控制他们,也要妥协太多。”
波西米亚贵族的要求是可以预测的,他们会要求建立君合体制,保留内政自治权,军事上自成体系除非面临紧急情况才可以考虑共同指挥。平rì只提供给奥地利有限的财政支援。
这满足不了拉迪斯劳斯的胃口。
“您的家族需要这一张选票,您的祖先中有许多匈牙利国王和波西米亚选帝侯,皇帝会妥协的。”萨扎斯坦感到势单力孤,如果这场讨论在维也纳进行,他知道马基雅维里和霍亨索伦**官这样的顶级文官一定会和他持类似持重的观点。“如今的情势下,从马德里遥控中欧的局势是不可能的。您的奥地利是术士皇族在这一地区必然的战略支点,只要您控制住了布拉格,再有宏愿骑士陛下出面调解皇帝陛下不会坚持他妻子和他的继承权的。”
“是的,是的,一连串的交易之后,我也许可以控制波西米亚然后呢?萨扎斯坦殿下,奥地利加波西米亚的力量如果不能有效整合。又比正在崩溃的匈牙利-波西米亚强多少?我们要对付奥斯曼的十万大军,不能依靠这样力量有限的组织方式,我要做奥地利和波西米亚联合王国的君主,而不是两个互相戒备,官僚们rì夜竞争的凑合国家的君主,因为我要有效地动员全力把奥斯曼人从中欧赶出去,而且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萨扎斯坦还想再说啦,拉迪斯劳斯却不允许更多争论,他继续说道:“萨扎斯坦殿下,我需要也只需要你现在就告诉我。选民殿下,能不能在最近的将来赶到匈牙利来支援我们共同的事业。”
安娜早就已经进入了布拉格,重新恢复卡署斯教会在那里的优势地位。
奥地利军集结在布拉迪斯拉发,拉迪斯劳斯只向布拉格和布雷斯劳派出了象征xìng的部队,虽然这些部队没有遭到抵抗。但是也不足以控制局势。
如今波西米亚和西里西亚成了卡署斯和巴巴罗萨牧师们的乐园。
“只要您也同样召回在布雷斯劳的凯斯勒牧师,并保证火焰之主陛下以后可以在匈牙利zì yóu传教,安娜殿下当然会立刻干来布拉迪斯拉发。”萨扎斯坦无可奈地说到。
“好,不过,她不是要赶到布拉迪斯拉发,因为我们今天就要开拔,前往布达!”
拉迪斯斯劳斯举臂向南,奋力挥下。
......................
“阿拉...........
赞美真主的颂词穿过了数里宽的多瑙河,让士兵们知道知道大河对岸也有自己的战友。
礼拜中,多瑙河两岸的奥斯曼军交相响应。
多瑙河的河道上还有跟随他们一起行动的运输船队,虽然河船规格不大,但是上面也jīng挑细选了来自黑海舰队的jīng锐。
多瑙河上的渔民一直认为这是一条危险的河流,但是对于巨额大海搏斗过的水手来说,应付这条大水沟不成问题。
相比在陆地上行军的战友们,水手的rì子好过不少,不需要走路,也可以优先享用补给,如果说有什么遗憾的话,就是错过了莫哈赤的荣誉。
苏莱曼正享受着他的荣誉,他胯下的战马是来自于安纳托利亚高原上的野生异种,超过两米半的身躯,让苏莱曼高出护卫一头,可以让士兵们看到他们的君主。
“苏丹万岁!”
“苏丹万岁!”
士兵诚心地向着他们的君主欢呼,军事胜利总能够带给君主真正的威望。
不仅仅是官兵们,甚至于神明也会更宠爱常胜的君主。
一队人马追上了大队,他们都是狄摩高更的牧师,因为祭祀耽误了一点行程。
“苏丹陛下,真主对于您的祭祀非常满意,祂已经将布达赏赐给了您,作为他许诺给您世界的一部分。”赛义德和卓态度出乎易卜拉欣帕夏意料的谦卑平和。
当苏莱曼先行离开祭祀的时候,他曾经暴跳如雷,认为这是对真主的怠慢。
但是后来他吃惊地得到了狄摩高更丝毫不以为忤的神谕,现在当然变得越发恭谨了。
“赞美真主,我的一切荣耀都源自于祂。”
苏莱曼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他平静的脸上依然无喜无悲。
短暂的停留之后,苏莱曼一扬马鞭,直指北方。
“我们去布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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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覆巢之下
“我是内务部的次官,你敢不给我让路?!”
一个平rì横惯了的匈牙利内务部官员今天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权威消失不见了。
虽然对敌不利,但是情报口的人在内部斗争中一向是顶级玩家,所有贵族看到都要让三分。
“内务部现在顶个球用,老子和特兰西瓦尼亚的绍波绕依大将军是连襟,还不快滚!”
但是如今他们可吓不住实力派的关系户了。
贵族护卫们很快发生了不小的冲突,这个时候几个有力忠实的护卫真是能救命。
喧嚣的人群聚集在狭窄的城门口,各路贵族各显神通。
城门口的士兵根本无心制止sāo动,他们的大头目城防官早已经弃职逃跑,几个中层头目正在抓住最后的机会发财,现在帮助搬家的费用可是历史最高点。
所有人都是惶惶不可终rì不知道该怎么办。
先是波西米亚失控,接着是大军溃灭,国王生死不知。
根据不同的说法两支总人数超过四十万,战斗兵力之和接近十五万的大军正在向着布达南北对进。
布达城的秩序已经崩溃。
国家机器陷入了混乱后,大街小巷之中自然爆发了各种犯罪活动,抢劫和其他暴力事件层出不穷。
那些小偷和劫匪都从yīn暗处钻出了,乘着国家危难一逞私yù。
不仅有各种闻风而动的下水道生物,还有一些带着狗链的饿狼也被激起了凶xìng。
在过去的二十四个小时,各种匈牙利官僚发现自己身份上的价值开始急剧降低,不仅难以唬人,连安全也不能保证了。
国家机器给他们的加成正在消失。
甚至于一些底蕴不深的贵族门口都遭到了抢劫。所谓的饿狼自然就是那些桀骜的护卫了,他们发现约束自己的链条变脆之后,有一些天xìng凉薄残忍地就立刻把往rì颐指气使的主人积累下来的怨气统统还了回去,夺走他们的财产,享用他们的女主人。
当然霍尔蒂财政大臣可不是一个凉薄的主人。霍尔蒂家族在匈牙利也是基础牢固,护卫也都是有和霍尔蒂家族有羁绊的可靠人,并没有那些不知根底的凶戾之徒。
所以霍尔蒂们不用怕。
“小心!那是东方大光明帝国景sè与道德之城产出的瓷器!砸碎一个,卖了你全家也赔不起。”
如果拉迪斯劳斯在这里就可以看出来,这件瓷器八成是福建小作坊出产的,根本不是景德镇的好货。
“你再把银盘落到地上。我就罚你去厕所工作一个月。”
指挥搬家的是一堆妯娌,她们还不知道有几位夫人因为用这种态度和护卫说话而遭到了什么样的反击。
这些护卫早就已经和霍尔蒂家族联系得足够紧密,哪怕是两位霍尔蒂夫人到了现在这个局面还是如此不客气,他们也都老老实实地将财政大臣府上的家私打包装车。
“是,夫人。”
“请原谅,夫人。”
不仅没有任何反抗的苗头。还依然和往rì一样的恭谨谦卑。
“你这蠢女人,你是不是故意把我的枕头落到地上的?”看到自己的天鹅绒内衬落到了地上霍尔蒂小姐一边说,一边就要冲过去给那个可怜巴巴的小侍女一个耳光。
“够了!”好在霍尔蒂大臣及时出现,挽救了这个可怜的姑娘,“携带不方便的东西就不要带了。”
“可是,没有天鹅绒枕头我睡不着。”霍尔蒂小姐的脖子可是非常娇嫩。
不过最终,她在叔叔严厉的目光中垂下了头来。不满地走开了。
‘什么东西,等爸爸回来了................”这个姑娘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壮烈殉国。
不过她即使知道了父亲的死讯,也不会不明白匈牙利王国和自己家族到底遭到了怎样的变故。
霍尔蒂财政大臣当然不会和自己的侄女计较这些问题,他对自己的大嫂和妻子说道:“为了你们的那些衣服已经浪费了jǐng备骑兵一天,今天谁在拖拖拉拉,我就翻脸了。”
“哎呀,弟弟,那个jǐng备骑兵长官每年都指望你的拨款,难道还能翻了天吗?”母女还真是一个路数,已经成了寡妇的大嫂也有点不懂事。
“好了。快点打包,今天rì落之前一定要出城,现在jǐng备骑兵长官可不是我的小跟班了,再失约一次,你们就自己和奥斯曼骑兵赛跑吧!”此时此刻。霍尔蒂也不再深入解释了。
再次吓唬了一下女人们之后,霍尔蒂大人离开了自己家,去了王宫。
超过二十名骑马护卫,其中包括一名施法者足以让任何觊觎者打消不切实际的意图。
这是一支jǐng备骑兵和霍尔蒂家族护卫混编的队伍。
依靠深厚的家族人脉和及时的应变反应,霍尔蒂财政官控制了如今布达城内最强有力的武力,比人数有限的王宫侍卫还要有力。
不过王宫护卫们还是很稳重地,布达城中人心思变,但是这里依然井井有条地层层通报之后,霍尔蒂大人才见到了玛丽王后。
侍女依然小心翼翼地为见面的大人奉上产自东方的珍贵饮料。
一切混乱和痛苦似乎还没有进入这座宫殿,王后看上去也没有任何危机感。
这种感觉让霍尔蒂大人感到痛苦,女人都是这么迟钝的吗?!
“陛下,车队已经全部就绪了,塞克什白堡方面应该也已经有所准备了。”
塞克什白堡是匈牙利古都,坐落于布达城西面六十公里处。
那是一片沼泽地中的坚固堡垒,因为易守难攻,所以尽管在最近一百年被多瑙河边经济繁荣的布达取代了政治地位,依然是历代匈牙利王室面临困境时的传统避难所。
“宫廷总管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点整理工作都没有做。”王后一直静静地喝茶。霍尔蒂大人终于忍不住发起了牢sāo,这个西班牙来的女总管真是不像话,哈布斯堡家族的侍从一向以高效闻名,这个是怎么回事?
“是我不让她打包的。”玛丽王后终于做出了反应。
“嗯?”霍尔蒂大总管一怔,过去怎么没看出来这个女人这么没有决断力啊。比自己的妻子和嫂子还没用。
这个时候就算是王室要出城,一样要耽搁很久,匈牙利的船只也都和国王一起南下了,现在一点回应都没有。
车队要比船只慢得多,难道你想被西帕希游骑兵追上,然后去伊斯坦布尔的托普卡皇宫加入苏莱曼的后宫吗?
虽然以玛丽的身份哪怕被掳进后宫也不难搞到一个类似“马丽木苏丹”的称号。可是那里可不是一夫一妻的世界,那里的宫斗恐怕你吃不消。
“我希望我的丈夫在摆脱敌人的追击后能够见到一个一切如常,可以坚守的都城。”可是王后接下来的话却让霍尔蒂大人悚然动容。
“我甚至于说服了绍波绕依将军派出一部分部队协助守城。”拉迪斯劳斯提供给王后的紧急财政支援,让她可以做最后的努力。
“可是昨天晚上,佩斯方面通报绍波绕依建军的部队已经连夜出城,向着特兰西瓦尼亚撤退了啊?”
王后的说法与霍尔蒂大人的情报不合。
绍波绕依的离开是让他下定决心的关键因素。之前家人的拖延实际上不过是他的借口罢了,多少年的根基谁舍得一下子就放弃。
王后把茶桌上一封信退到了霍尔蒂的面前。
不到半分钟时间后霍尔蒂就明白了,绍波绕依出尔反尔的道理。
是的,他当然要走。
“告匈牙利人民书。”
这是一封苏莱曼的公开信。
说是公开信,可是匈牙利人识字率实在够低,奥斯曼特工贴在城门的信件很快被玛丽王后拿到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不过其他大城市肯定也有类似的东西,绍波绕依所在的佩斯肯定就有。
“苏丹虽不忍生灵涂炭......................”
“然匈牙利王冥顽不灵。抗拒天兵,已然授首................”
“其下辖贵族,荼毒人民,同已受惩..................”
这些词虽然可恶,可是真正让霍尔蒂大人心中剧痛的,是信件结尾处的一串痕迹,足足有几十个图章。
第一位的赫然就是亚格隆尼家徽,紧接着第二位的不就是自己家族的徽章吗?!
‘大哥’,五十年前的记忆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浮现在了霍尔蒂大人的面前,少年兄弟一起奔跑、一起从马驰骋的欢乐时光如此清晰。
成年之后因为家族利益。即使是兄弟之间也有过龌蹉,可是确信了大哥的死讯的那一刻,只有甜美的回忆浮现上来,真是痛啊。
‘不可!’
霍尔蒂摇了摇头,猛然把那些温馨的回忆赶出自己的思维。
“陛下。这未必是真的,我看八成是敌人的................”
作为臣子这个时候必须安慰自己的君主。
可是玛丽王后挥了挥手:“现在我没时间也没心情听那些鬼话。”
霍尔蒂大人一下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好在疾步进入的西班牙女总管给他解了围。
“陛下,毕尔巴鄂屠夫已经准备好了。”
霍尔蒂听到了一个意外的名字。
这个名字粗俗的半强盗半佣兵团伙,不是由非常仇视西班牙人的巴斯克人组成的吗?
这是个以坚韧出名的伊比利亚山区民族,在自己的dú lì国家灭亡后,有不少人浪迹天涯以自己的武力为生。
这一伙一度在波西米亚干过不少犯罪勾当,最近才被招安。
王后陛下还曾经力主用剿的啊。
“这些强盗用来杀出城门是最好了,王室亲卫不好做这件事。”玛丽王后向自己的大臣稍微解释了一下,拉迪斯劳斯的银币有一小半都用在这些巴斯克强盗的身上。
“霍尔蒂大人,半个小时后,我在北门等您,一起从北门出城。”
霍尔蒂大人被这句话惊得说不出话来。
可是玛丽王后说完就立刻离开了,他只好迷迷糊糊地告退,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走到家门口,他突然惊醒了,王后说要从北门出城!
他不顾家人的激烈反抗抛下了一大堆没用的家什,让他们全部骑马。
终于是在半个小时内赶到了北城门口。
奥斯曼军沿着多瑙河从南而来,北面的这个城门自然是最拥堵的了。
一路上过来,霍尔蒂大人看到许多横七竖八的尸体。
玛丽王后居然在自己的都城里大开杀戒。
一开始开怒火中烧的妻子和大嫂在看了一路的血腥后也都知道事情有变,统统安静了下来。
一到北门,霍尔蒂发现数百人马,居然没有王室旗帜也没有一辆马车,完全是轻车简从。
前面是一堆见了血后兴奋至极的佣兵,后面则是匈牙利王廷近卫,玛丽王后在他们的保护之中,她身边还有不少匈牙利的贵族和官僚。
“您果然没有让我失望,霍尔蒂大人,一堆枯骨之中,只有你一个称得上有用。”
王后的脸上已经带上了象征着对亡夫追思的黑纱,她对不切实际的奇迹不抱任何希望。
霍尔蒂一看周围,跟着王后出逃的全部都是中青年官僚,看不到一个政坛大佬,除了他自己。
玛丽王后只联络了这些国家的真正中坚,那些老朽,她是不打算引荐了。
这也是拉迪斯劳斯投资的回报,这些人可以帮助他统治匈牙利。
“多谢王后陛下挽救。”霍尔蒂连忙谢恩,他作势要下马行礼。
玛丽及时制止了他。
“好了,这是你自己抓住了机会。”时间已到,统治来的人也来了三成,玛丽王后一挥马鞭。
“我们去埃斯泰尔戈姆。”玛丽王后一声令下,大队人马从北门鱼贯而出。
不是坚固的塞克什白堡。而是布拉迪斯拉发和布达之间的重镇,埃斯泰尔戈姆。
这就是霍尔蒂急切跟上来的原因,匈牙利旧有的秩序已经崩溃在即。
玛丽王后身上有新秩序的进身之阶。
她毕竟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嫡支。
关键时刻,她要为自己的娘家做打算了啊。
如此机敏,如此果决,如此无情,好个玛丽王后。
我们霍尔蒂家族为了亚格隆尼王室也算是流过血,尽过忠,大哥你就安心去吧,弟弟我一定会保全家门的。
只是想明白了关节的霍尔蒂却没有看到,在一众骑士环绕中的玛丽王后那最后的一回首。
一滴眼泪从黑纱后落下,晶莹的水滴中带着对丈夫和家园的留恋,虽然留恋去不可挽回。
这不是无情,而是大厦倾覆,独木难支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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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 汇合
随着路易国王的死讯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留守本土的马基雅维里也开始行动。
作为对多瑙河上主力部队的策应,维也纳方面也派出偏师,进军其他的匈牙利和克罗地亚边境省份。
几路偏师都是只以两三个jīng锐连队为核心,沿途收编一些匈牙利民兵,但是都还算顺利地接收了好几个省会的控制权。
9月中旬,杰尔、维罗维蒂娜城都已经接受了奥地利人的统治,毕竟各地官僚都急需救命稻草。
只要奥斯曼军不是全师而来,而是派出偏师进攻这些侧翼城市,那么一个奥地利连队在守城战中的意义是很大的,很有可能改变城市的命运。
而且奥地利人的行动也是名正言顺的,不论从哪种角度说拉迪斯劳斯和费迪南德如今就是匈牙利王位最有力的继承人了。
虽然波兰的那位亚格隆尼陛下势必也会提出王位要求,但是匈牙利从来不是完全排斥女xìng继承权的萨利克法国家。
更重要的是,波兰国王至今没有任何有效的动作,杀到眼前的奥地利军的声势足以让匈牙利官僚臣服。
沿着多瑙河南下的主力部队也还算顺利,沿岸各个堡垒和市政都陆续向奥地利军开城。
主力本身也分出一支小部队,向着多瑙河南岸展开,很快接收了重镇陶陶巴尼奥,逼近古都塞克什白堡。
多瑙河整体呈东西流向,但是在匈牙利境内的这一段呈南北流向,因此没有南岸北岸的概念,只有东西两岸的概念。
西岸基本上陆续归入拉迪斯劳斯控制之中。
虽然多瑙河东岸的情况要复杂的多,但是拉迪斯劳斯还是派出额少量骑兵渡过多瑙河向东方jǐng戒线。
只有匈牙利北方重镇埃斯泰尔戈姆的守备官拒绝合作。坚持要等布达的命令。
拉迪斯劳斯固然想杀鸡儆猴,但是没有把握一鼓而下这座坚固的堡垒。
他虽然兵力充足,还有用水运送来的投石机可用,但是这座堡垒规模不大各种手段都施展不开。
如果能够一举攻克城堡,那么扣给守将一个勾结奥斯曼异教徒的罪名。正好可以显示一下新主人威势,可是如果连rì不克那政治影响将大大不利,拉迪斯劳斯最终没有发起强攻。
只是留下一部分监视兵力,主力继续南下,可是无法控制这座卡住道路的堡垒,依然是大大降低了军队的速度。
直到9月5rì。这座城市才因为玛丽王后的到来而接受奥地利军的统治。
这个守备官是西班牙老将军,玛丽王后的门人。
他没有辜负玛丽王后的信任,给她争取到了一个显示价值的机会,让她在接下来的变化中有了更坚实的地位。
“王后陛下,请您节哀顺变。”拉迪斯劳斯在埃斯泰尔戈姆开城之前一天,也就是9月4rì就在多瑙河边迎接了玛丽王后一行。
仅仅离城一天。玛丽一行就碰上了奥地利军的前锋,耶维奇的内河舰队。
不过耶维奇不愿意分出一艘宝贵的战舰来运载这些匈牙利人,哪怕是这位哈布斯堡的公主、匈牙利的王后的重要xìng也不足以让他分兵,舰队不是陆军,分上百八十个人无所谓,一艘大型帆桨并用战舰就是他十分之一左右的实力,任何非军事原因的分散他都不肯接受。
所以玛丽又等了一夜才见到拉迪斯劳斯。
“非常感谢您如此之快的赶来救援。”王后的言辞和态度让拉迪斯劳斯有点担心。她是不是在痛恨自己的背后一刀。
玛丽一身丧服,颇符合某些堕落者的爱好。
拉迪斯劳斯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内心也有那样一个恶魔。
他更只注意到玛丽的哈布斯堡唇不大明显,和费迪南德陛下一样。
她的那一点点凹陷更增加了她的风情。
明眸皓齿如画中之人。
论魅力只怕和自己以及死去的查理五世不相上下,只逊sè于当代皇帝一筹。
可是这位女士不是大术士,根据萨扎斯坦的情报她只能接触到魔网的第四或者第五层。
可惜了,术士的血脉也是需要激发的,需要消耗大量的资源。
即使术士皇族财大气粗,也没有奢侈到可以把要嫁人的公主的实力全部开发出来。
再有效的血脉,要彻底开发出来,也是要用银塔勒堆的。
只是相比法师。术士投资只要抓住一条血脉,不会血本无归罢了。
如此美人,可惜啊,路易二世真是福浅命薄,如此急着作死。何苦呢?
“殿下?”玛丽的眉头随着拉迪斯劳斯目光而皱了起来。
丽质天生,她也是早就习惯了男人的**目光。
奇怪的是,她今天好像很满足于这种目光,这让她感到内疚。
她和拉迪斯劳斯都没有意识到这是强大术士之间的共鸣。
拉迪斯劳斯和凯瑟琳娜之间就没有这样的强烈的共鸣,玛丽是更强大的女术士才激发了这种情绪。
“哦,不好意思,我失态了,我只是因为看到了您而想起了皇帝陛下,如果您得到机会,只怕实力未必在皇帝之下。”
“哎。”拉迪斯劳斯长叹一声,“若是如此,说不定此次能够扭转乾坤!”
拉迪斯劳斯话正中玛丽的心坎。
她闻言不禁一时难以自制,力不从心才是她心中最痛之处。
除了拉迪斯劳斯竟是没有一个人看出来,只会说些没用的废话,当她是没用的山野村妇。
拉迪斯劳斯意识到了这个时候不能让周围的奥地利和匈牙利贵族觉得自己为了一个美女失态了,哪怕是有所怀疑都不行。
“路易陛下是伟大的国王,高尚贵族jīng神的代表,卓越的国家领导人。今天我们在这里沉痛地悼念他,国王陛下虽然已经魂归天国,但是他的音容笑貌将永远留存于人间,只要真神的信徒还有一个一息尚存,他的英勇事迹就将永远流传。这几天来,奥地利和匈牙利人民都对路易陛下的逝世感到无限悲痛......................”
拉迪斯劳斯自认自己的悼词水准,可惜悼词讲究的是一字褒贬,他其实并没有摸到jīng髓,只是堆砌好话罢了。
不过欧罗巴人在这方面终究是没有传承,本来也体会不到其中的菁华。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觉得文笔颇佳,在几个奥地利人的有意宣传下,知道是拉迪斯劳斯自己的手笔后,自然是连连拍马。
他们这伙人既然跟着王后北逃,自然是想要在拉迪斯劳斯手下谋一份新差事。
“这些都是匈牙利的国家柱石,您给我的紧急贷款我大部分都给他们做安家费了。”
“能够帮上一点忙实在太好了。”
这确实是让拉迪斯劳斯感到满意的用法,这些人和他们的家人将永远记住自己的雪中送炭。
以这些人和他们的人脉为基础,他得到了一个很好的基石,这大大加强了他在匈牙利的统治基础。
只是今天的主题必须是表示对那个死鬼路易的悼念,除了霍尔蒂财政大臣,其他匈牙利人都没有得到单独引荐。
其他匈牙利人都被四散安置,只有他得到了和两位哈布斯堡以及萨扎斯坦共进午餐的机会。
“这位是霍尔蒂公爵。”这就是玛丽王后的介绍,不再有职位,虽然大哥有这个爵位,可是在家族中他一向更重要,因为他掌握了关键的财政大臣这个位置。
霍尔蒂公爵在这一刻深刻的意识到,曾经王权赋予他的力量已经不复存在了,他的价值回归了一个老牌贵族的范围内。
未来他该如何行动呢?
他一边想,一边腌肉和白面包开始上桌。
就在大军旁边,一场简陋的宴会开始了。
只是入座前玛丽王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哦,拉斯洛,还有一件事。”
刚刚问候了凯瑟琳娜公主,现在玛丽自然是要用亲近一点的称呼来叫自己的堂弟兼妹夫。
“我出城的时候,被一伙匪类裹挟,这些来自毕尔巴鄂的贼子,名为佣兵实为强盗。眼下很有可能和异教徒勾结在了一起,要不是及时碰到你的部下,情况就危险了。”
“哦,毕尔巴鄂来的?巴斯克人?”拉迪斯劳斯立刻意识到了玛丽的意思。“嗯,必然是勾结了异教徒无疑!”
巴斯克问题一直是西班牙内部的不稳定因素。
“老约翰,你去解决一下。”
“对了,你给我的那笔钱,有四分之一也被那些强盗给抢走了,务必不要失落了。”
‘原来如此。’
那伙巴斯克人的银子还没捂热,却是要自己的xìng命一起丢了。
他们帮谁也不能帮哈布斯堡的人啊。
一旁的霍尔蒂公爵听得一阵四肢发凉,真是好一番狠毒心肠。
如此大变之下,居然还要下此斩草除根的辣手。
还有拉迪斯劳斯的钱是怎么回事?
出城时那一番大开杀戒的黑锅也顺便丢了出去。
真是太卑鄙了,太无耻了,太叫人佩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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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触角
当一场简陋的宴会在多瑙河畔进行的时候,混乱喧嚣的布达城内正在进行一场规模不大,可是极其激烈的巷战。 尽在
没有及时逃跑的少量匈牙利人通过门缝和窗洞,带着恐惧和绝望听着那些凶神恶煞的敌人在行动。
奥地利和奥斯曼的前锋,正在他们的都城,他们的家园中交锋。
奥地利人部队规模略小,而且有多瑙河顺流之利。
奥斯曼人则是占了奥地利传递情报的缓冲,占了一个行动上的先手。
最终双方的先头部队几乎是同时进入不设防的布达,各自控制了一面城门。
同时双方的大军骑兵幕已经开始接触。
任何一方都不可能占据城墙,背城借一了。
当时玛丽确实是半只脚已经进了苏莱曼的后宫,稍微犹豫就是一番异域人生了。
如果苏莱曼大帝不主动宣传大胜以期动摇人心,还真有可能用jīng锐游骑兵抓住这位绝世佳人。
当然想来苏莱曼也不会失望就是了,他的后宫中已经是千姿百态俱全,尽得真主造物之奇了。
现在匈牙利似乎也要成为他收藏的来源了。
同样的进度下,苏莱曼的反应是张开侧翼,命令一部主力加速入城。
拉迪斯劳斯的反应则是收拢边锋,聚集到多瑙河边,向北转进。
拉迪斯劳斯看上去气势十足,但是他对自己实力上的弱势心知肚明,绝不愿意在无法控制城市的情况立刻进行会战,因此大军已经开始回撤埃斯泰尔戈姆,那场阵前宴会只是为了稳定军心罢了。
可是前锋就没有这个缓颊。
他们作为全军之锋锐。有进无退。
大军要退,他们也要在城中死战。
西里卡老大率部去粮库和武库。
如果匈牙利残余的守城部队能够及时配合奥地利斥候,未必没有将奥斯曼斥候彻底逐出的机会,这样也多少能保全一点匈牙利的国脉。
只要有实力,有决心。自然就有地位和尊重。
哪怕无法改变匈牙利失去国运的趋势,至少可以保留多一份合作者的尊重。
可惜各股被抛弃的人马谁还有为国效命的心思,都在忙着打家劫舍。
更可恨的是匈牙利乱兵只洗劫了银库,粮食库和武器库都没有清理干净。
对奥地利来说,里面的那些物资是必须要摧毁的。
“清理!”
“清理!”
“确保清场!”
心中急切的西里卡老大下手无情,一路上碰到挡路的。不论是乱兵还是难民,一律毫不留情地碾过。
一道道命令之后,都是无辜的匈牙利人的生命,他们大部分只是想要尽可能地收集一点物资以应付接下来困难的生活。
这里的大部分死者都是壮年男人,势必还有很多女人和孩子再也等不到去找食物和燃料的丈夫和父亲了。
可是这些家庭的不幸和灾难对于西里卡老大来说根本不存在,不是不在乎。而是不存在。
他在履行自己的职责时不是冷酷无情,而是根本没有意识不到其中的道德问题。
这对他履行自己的职责实在是一个大优点。
而且西里卡老大还有玛丽王后提供的城市地形图,根据西里卡老大的经验,这在城市巷战中可是一个大大的优势。
不过奥地利人终究没能赶在奥斯曼人之前抵达武器库。
匈牙利官方的地图质量比奥斯曼间谍偷偷绘制的地图,实在是要差得太多了。
理论上官方三年要更新一次地图,可是匈牙利的制图师已经十几年实际测量过布达了,他只是在旧版本上随便删改一点后就提交新版本。把测量经费分一半给上官不就行了吗?
无论如何,当西里卡老大到达武器库时,奥斯曼人已经基本击溃了盘踞在那里的一小股暴徒,把守住了武器库的几个要害。
双方都是jīng锐分队,数量上似乎差不多。
但是西里卡老大看不到对方有施法者。
而奥地利方面除了有一个诡术师外,还临时加强了一个志愿参战的斯洛伐克法师。
他是在布拉迪斯拉发刚刚加入的奥地利军,施法能力一般,还有以法师的标准也算是瘦弱的身材。
“我们上吧,西里卡男爵,我的火球术可以开道。”求战的是那个立功心切的斯洛伐克法师。能够接触魔网的第三层就能使用最伟大的火球术了。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这位斯洛伐克法师对于杀匈牙利人毫无心理负担。
对于斯洛伐克人来说,不论是捷克人还是匈牙利人都是讨厌的压迫者。
他们dú lì国家摩拉维亚,早就已经湮灭在历史之中,成为波西米亚选侯国的一个省份。
虽然知道奥地利人其实也差不了多少。但是大部分斯洛伐克人确实不反对“伟大的术士皇族”来取代原有的主人。
西里卡老大看了敌人的布防态势,确实不是没有破绽,虽然大部分人马都卡住了要点,但是也分出了不少人进入武器库内部确认仓储情况。
内部也许还有需要清理的暴民或者其他工作。
西里卡老大稍微观察了一下情况,就选定了攻击出发点,并用战术手语指挥自己的部下根据小组进行战术准备。
三分钟之后,各个小组就陆续到达指定位置。
西里卡老大的判断力和他部下的组织能力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将两个施法者都带在身边,选了一个很靠近武器库的贵族府邸。
和自己组成箭头,准备以此一举摧毁地方大这支jīng锐。
就在西里卡老大要发出信号之前的最后一刻,他突然发现敌人中有一个皮肤特别黑的敌人。
一个卓尔。
虽然人类很难分辨卓尔的容貌,但是看那个卓尔姿态从容,在战场犹如闲庭信步一般,一定是个强大的武者。
电光火石之间,西里卡老大猛然记起了那个他终生难忘的夜晚,这不是就是那个在的里亚斯特港外力扛萨扎斯坦死亡一指,后来又在实验室里几乎把他砍死的那个杜登游侠吗!
西里卡老大立刻下令撤退,他连打了几个手势,下令各部撤退。
西里卡老大虽然始终没有发出声音,可是崔斯特-杜登却突然转过头来,投过窗户和西里卡老大四目相交。
一瞬间,西里卡老大就明白他早就被这个敌人注意到了。
再下一个瞬间,他给了身边的斯洛伐克法师一脚。
一只黑sè大猫从他们躲藏房屋的大梁上蹿下,它的爪子撕开了西里卡老大的手臂。
这不是它本来的打算,极富灵xìng的黑豹,从法师的身材上看到了机会。
西里卡老大虽然受伤,可是他挫败了关海法把那个瘦弱的法师抓上横梁的企图。
黑豹是大型猫科动物中比较小巧的一种,敏捷有余力量不足,一击不中立刻从天窗逃出了房间,那个法师虽然反应不错,很快进行了反击,不过他的魔法飞弹最终没有命中。
西里卡老大们立刻撤退,不过崔斯特-杜登并没有如他们担心的那样展开追击,很先让他一旦到达武器库就不应该离开。
过了一会,奥斯曼尖兵大约估计了一下库存,虽然几经波折和混乱,但是仓库里依然有超过五百具铁甲和皮甲,还有数千各种武器,这是一个关键战利品。
可是很快,崔斯特-杜登就要面临另外一个是不是要出击的选择题。
武器库半里外的粮库却烧了起来。
奥地利人失去了武器库,但是他们成功地烧了粮库。
奥斯曼军控制了武器库,但是在另一个关键的战场上,贾拉索和卓尔们为核心的突击队打败了另一支奥斯曼人的分队。
易卜拉欣帕夏的伤势虽然已经恢复了,可是他如今的工作很多,来自东欧的仆从军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要他联络和处理,这种大规模军队带来的压力让他无法参与一线战斗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 可胜不可胜
一个十五级的高级游荡者被金穆瑞的心灵异能干扰后,被贾拉索一剑穿心。
“干得好!”
“贾拉索殿下!”
“贾拉索殿下!”
奥地利士兵们对他们的新首领发出了真心实意的欢呼,虽然卓尔的身份在融入问题上带来很多不利,但是只要实力足够,能够带领部下建功立业并一切发财,那么迟早会有足够的威信。
卓尔们的问题也是如此,虽然他们尽管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一些xìng格上的问题,不过一起战斗后,谁都会喜欢这些有实力的队友。
被一剑穿心的这个高级游荡者是奥斯曼人分队的核心,他根本没有发挥出实力,就被贾拉索和金穆瑞给拿下了。
这样一个人物的死亡如果在黑大陆,足以决定一个中型城邦的兴亡,就算在奥地利和奥斯曼这两个巨人之间的冲突,也是一个了不起的战果。
奥斯曼军法森严,失去了首领那些部下如果逃回去下场悲惨,他们发起了绝望的冲锋。
可是以六七个卓尔为核心的奥地利军从容列阵,轻而易举地就摧毁了这样的无谋攻击。
以不到十人的伤亡,消灭了超过五十人的奥斯曼军,还俘虏了一个法师。
“好东西啊,这位穆罕默德法师今天晚上请客!”贾拉索毫不客气地表示拿到赎金后就请客。
虽然奥地利军的必需品供应还是很充足的,不过军队里,想要吃到一点野味总是要靠自己想办法。
一个有能力的领导在这种次要问题上也不能随意。
当西里卡老大赶来汇合时,发现自己的竞争对手们士气极佳,这让他相当不爽。这些只不过是从民兵系统的矮子拔出来的高个,自己部下不论是训练还是士气都明显胜过一筹。
可是自己却碰到了那个强敌。
“小心点,那个卓尔游侠就在武器库。”西里卡老大看着贾拉索把那奥斯曼人的装备分给自己的部下,心情更差。
“是吗?”空闲时一直在研究奥地利政治生态的贾拉索对于眼前这个斥候首领在拉迪斯劳斯面前的分量是很清楚的,他一边说一边把那个高级游荡者的头环递给了贾拉索。
西里卡老大很快意识到这必然是这个高级游荡者最重要的装备。它可以免材激发一个“恩赐”,使用后只需要一个小时的冷却时间就能再次激发。
当然具体细节西里卡老大还要通过有经验的法师才能知道。
虽然只是象征意义的0级戏法,可是免材激发这个特xìng让这个戏法多少有了一点施展价值。
这件礼物确实代表了贾拉索的善意,好几个卓尔战士都露出了失望的神sè。
命运是很奇特的,也许这一点点生命力就可以救命。
西里卡老大略微迟疑后,直接把头环带到了头上。“接下来怎么办?”
贾拉索虽然根基不深,可是个人实力强大而且在小队指挥上确实经验丰富到了极点。
自己没有达成目标,而他达成了,再加上人家这么客气,西里卡老大也就不好摆出老资格直接要指挥权了。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贾拉索的实力。
“您有什么建议?”无论如何,贾拉索的回答很上道。
“奥斯曼人需要匈牙利的粮食来缓解他们的后勤压力。他们的救火队不会比这支突击队更强大。”
“还可以打一个伏击。”
在获取更多荣誉和权力的道路上,两位竞争者又有合作的需要,更何况他们毕竟不是一个体系内的直接竞争者。
卓尔们现在是维尔兹堡大主教的部下,如果是琼斯的部下,无论如何不会这么和谐。
西里卡老大知道贾拉索和琼斯的私人关系,虽然他们在黑大陆的经历超过了奥地利情报机构的追溯能力,但是西里卡老大还是多少能看出一种在“朋友关系”之上的存在。
不过在政治中沉浮了那么久。他已经很清楚这种关系是经不起考验的。
没有足够的共同利益,再好的私人关系也只有反目成仇一条路可走。
“那么我们就占据各个要点,准备伏击。”
“我已经选好了几个比较坚固也便于撤退的房间,不过我认为我们还应该继续进行战略阻挠。”
战略阻挠,这是拉迪斯劳斯为在城市里纵火找的一个指代词,作为匈牙利人民的朋友和援助者,奥地利军绝对不可以在城市里纵火,至少文件上绝对不行。
拉迪斯劳斯对于毫无根据的流言和卑鄙无耻的污蔑是很敏感的。
“如果那个游侠来了,不要客气,大家一起围攻。”贾拉索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他和杜登的故事在奥地利有许多版本,他们被描述成宿命中的敌人。
宣传部门也很喜欢这种传奇式的故事。
不过贾拉索可不希望西里卡老大的部下以为他想要单挑什么的,赢是最重要的,怎么赢是一个附加议题。
“人多肯定要一起上。”西里卡老大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也是他的信条。
西里卡老大和贾拉索分头继续行动了。
......................
“粮库烧了大半。武器库最终完全落到了敌人手里,战略阻挠进行得也不顺利,没有蔓延到整个城市。”萨扎斯坦的报告声非常平静。
战斗过后三个小时,拉迪斯劳斯在进入埃斯泰尔戈姆之前得到了战报。
“干的不错,无论如何奥斯曼骑兵集团对我们大队的威胁不存在了。”拉迪斯劳斯其实不是很在乎布达城内的库藏,他最担心的还是被敌人的骑兵吊住,进行一场并不合适的会战。
反正城市失控了那么久,大部分好货肯定已经损耗了。
虽然奥地利斥候连番奋战,但是奥斯曼的骑兵大队及时赶到了。
再优秀斥候的能力有其极限,战场上最重要的还是兵多将广。
一方的任务是掩护主力,而另一方可以得到主力的迅速支援,双方又都属于生气勃勃的势力。
布达城内的较量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这个结果。
“殿下,无论如何敌人还是得到了一部分库存,他们应该有能力分兵进攻陶陶巴尼奥和塞克什白堡了。”萨扎斯坦依然反对把主力集结在埃斯泰尔戈姆附近。“虽然玛丽陛下用您的资助稍微加固了这座堡垒,但是工期太短,相比布拉迪斯拉发实在是不够坚固。”
依靠托斯洛伐克省的首府坚守,然后主力在维也纳集结相机出击,这是萨扎斯坦的一贯意见。
一个很不错的计划,谋定后定。
更暗合孙武先为不可胜,而待敌之可胜的兵法原则。
“我不打算放弃匈牙利西部给奥斯曼人随意蹂躏。”可是拉迪斯劳斯不打算接受。
如果选择以维也纳为中心,以布拉迪斯拉发为前线,那么西匈牙利的那些地区就等于是随便奥斯曼人折腾了。
“可是敌人即使分出两万人离开多瑙河干流,依然有绝对的优势兵力,我们本来也难以保护西匈牙利。”
拉迪斯劳斯再次摇了摇头,表明自己不接受保守策略。
这让萨扎斯坦很烦恼,而拉迪斯劳斯另一个这么选择的原因又无法言述。
“玛丽王后已经为我多方联络,再过几天会有更多的匈牙利残军来汇合,绍波绕依将军有反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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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绍波绕依的谋划
在波西米亚兵团被拉迪斯劳斯吞并分拆,克罗地亚兵团被海盗和奥斯曼偏师连番重创后。
绍波绕依的特兰西瓦尼兵团是曾经也可以说是兵多将广的匈牙利王国,所拥有的最后的一支成建制野战兵团。
虽然他在得到莫哈赤战役的结果后,第一时间就向着老巢撤退,而不是进京勤王已经基本说明了他的态度,但是拉迪斯劳斯依然通过多种渠道对他进行了最大可能的争取。
“他回信说摩尔达维亚和瓦拉几亚的部队正在配合奥斯曼主力越过喀尔巴阡山攻击特兰西瓦尼,他需要回去保境安民。”
考虑到他之前的行动和这两个仆从国已经投入到多瑙河战场的部队,这显然是扯淡。
即使真的有越过喀尔巴阡山的小股部队也不应该回头,集结全力于决定xìng战场是当然的原则。
只是绍波绕依的决定xìng和拉迪斯劳斯的决定xìng并不是一回事。
“他是打算观望我们和奥斯曼人战斗的结果吧。”说话的这个是安娜。
这场同奥斯曼帝国的较量需要奥地利集中全力,所以在拉迪斯劳斯的强烈要求下,她作为重要武力也来到了第一线。
安娜对于要参与十万人以上决战的危险是了解的,这种规模的战斗,她就不再是所向无敌的怪兽了。
可是她不能不来,即使拉迪斯劳斯不要求,她也正在考虑要不要主动参战了。
这场战役对奥地利和卡署斯教会都是生死攸关。
只是在怎么打的问题上,她也和所有奥地利文官一样,反对前出到匈牙利境内决战。
拉迪斯劳斯的积极战略其实一直没有得到多少支持,当他在布达城下暂避锋芒之后。被压制的撤退要求纷纷再次冒了出来。
正在维也纳的马基雅维里司库官和霍亨索伦**官以轮流发信的方式,每天都要求拉迪斯劳斯尽快退入波西米亚选侯国境内。
唯一的不同是马基雅维里主张全力保卫摩拉维亚地区,而霍亨索伦**官和萨扎斯坦一样主张先退守布拉迪斯拉发,然后主力收拢到维也纳。
“我们如果退到布拉迪斯拉发周围,那么绍波绕依势必不能在首鼠两端。而且您也可以先对付觊觎波西米亚的萨克森、勃兰登堡选帝侯。”安娜很久没有向拉迪斯劳斯提出这样真诚的建议了。
拉迪斯劳斯听了安娜的建议,忽然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
“怎么了,哈布斯堡殿下,我是一个没有见识过大战的女人,即使说的有什么疏漏,您也不该笑我。”拉迪斯劳斯的行动让安娜相当不满。可是大战在即,她决定还是暂时忍耐,用尽可能温和的语言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不,不,选民殿下,您误会了。”拉迪斯劳斯笑着说道。
不过他没有解释发笑的原因。也不继续和安娜的对话,而是换了个话题“莫哈赤大战的结果近在眼前,如果结束这种摇摆,他一定会选择倒向奥斯曼人。”
他的求战态度是不可动摇的。
玛丽王后的侍女长突然进来把一封信递给了她。
玛丽看完之后几乎是颤抖地递给了拉迪斯劳斯。
“他不会倒向奥斯曼人了。”
所有帐内之人,都意识到这位王后正处于怒不可遏的情绪中。
可是绍波绕依不会倒向奥斯曼人应该是好事吧?这真是奇怪了。
“好快的动作。”拉迪斯劳斯看了一下信之后,反应出奇的平静。
“好快的动作?!就这样?绍波绕依自称匈牙利国王,这是背叛!最卑鄙无耻的背叛!”玛丽对于拉迪斯劳斯的平静感到震惊。
石破天惊。人人sāo动,奥地利的核心人物纷纷传阅那封来自绍波绕依的信件。
信中显示的情况比玛丽那几句话还要糟糕,事实上,绍波绕依并非自称国王,而是得到了罗马教廷派出的方内塞红衣大主教的加冕!
所以拉迪斯劳斯才会说好快的动作,这说明真选教皇真的是几乎是一得到路易二世的死讯,就从罗马派出了加冕使者,在奥地利内部西瑞克教会的掩护下,穿越拉迪斯劳斯的领地给他的竞争者加冕。
“根据1515年的维也纳协定,一旦匈牙利的亚格隆尼家族支系绝嗣。那么王位就应该归还给我们哈布斯堡家族!”玛丽王后在丈夫死后的一切努力就是要为自己的家族保住这个王位。
十年前,为了应对奥斯曼帝国越来越明显的威胁,哈布斯堡和亚格隆尼王室在结成双重姻亲的同时,宣告了互相拥有继承权。
和往常一样,这种协定最终成就了哈布斯堡家族。
不过这个协议的正统xìng其实不是很足。
事实上。欧罗巴王室法统的最强来源,一是血统传承,二就是罗马教会的加冕。
得到真选教皇或者授权红衣大主教加冕的君主就是欧罗巴公认的正统、合法君主。
宗座的权威只在哈布斯堡和亚格隆尼正统xìng有限的家族协议之上。
约翰-绍波绕依已经可以算是合法的匈牙利国王约翰一世了,事实上,那场加冕礼上也确实出现了绝大多数逃亡的匈牙利贵族。
维持自己的民族dú lìxìng是他们共同的愿望,绍波绕依是毫无疑问的匈牙利民族主义首领。
所有这些贵族也都署名在了这封写给玛丽的信上,显然就是给拉迪斯劳斯看的。
绍波绕依还在信中希望玛丽作为匈牙利王后能够继续为匈牙利的存续努力,向奥地利和西班牙求援。
并保证不论玛丽以后选择在哪里居住,只要匈牙利万国还存在,她每年三万塔勒的化妆费用就会按时通过美第奇银行转汇给她。
实际上这也是一个非正式的求和出价,除了金钱补偿之外,绍波绕依仅仅自称为匈牙利国王,没有再要求波西米亚选帝侯的位置。
“殿下,我们没有理由为那些野心家承担奥斯曼人的打击。”琼斯在长时间的摇摆后,最终也决定加入撤退派。
“退到布拉迪斯拉发是最好最稳妥的,整个匈牙利到处是奥斯曼探子。”他最近负责审查和甄别匈牙利投靠者,和奥斯曼私通款曲者之多真是触目惊心,严厉的审讯和追溯家谱后,已经有好几个颇有地位的贵族被证实为间谍遭到逮捕并处死了。“埃斯泰尔戈姆也需要先内部清理一下。”
琼斯的潜台词是玛丽王后经营的埃斯泰尔戈姆其实也不可靠。
这种谨慎也是必须的,守城战最怕的就是内部有敌人。
这种暗示,玛丽王后却没有立刻反击,她在绍波绕依身上投资真的不小,特兰西瓦尼亚军团在佩斯驻扎时的补给相当充足。
玛丽知道官僚体系的供应必然会让官兵们不满,拿出了拉迪斯劳斯补贴他的私房钱来让士兵们吃好喝好。
她对这位将军有很大的期待,她在见面后多次向拉迪斯劳斯诅咒费得塔勒的背叛和克罗地亚方面负责人的无能。
并认定绍波绕依将军和“卑鄙无耻的费得塔勒”和“克罗地亚的那群废物”是绝对不同的,一定可以帮到拉迪斯劳斯。
没想到绍波绕依居然这么快给了她如此重击。
玛丽依靠拉迪斯劳斯提供的活动经费,在布达表现极佳,但是在真选教皇和绍波绕依面前依然显得稚嫩。
这一次加冕礼的规模和速度,都说明了绍波绕依早就注意到了费得塔勒的行动,两位野心家的区别就是绍波绕依更加yīn险没有直接叛国,没有和匈牙利公开的敌人勾结,而是找了罗马教会当靠山。
克罗地亚的“那群废物”看来就是最优秀的臣子了?
这些人的求援和哀嚎前几天看上去那么可耻,可是现在只能说至少他们还是以玛丽的臣子自居的。
“让那个乱臣贼子和异教徒去打吧。”玛丽恨恨地说到。
局势进一步恶化后,拉迪斯劳斯再次发现自己的堂姐和臣下们众口一词地要求撤退。
在场的众人中只有霍尔蒂始终没有加入这场“撤退大合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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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 谁是真王
拉迪斯劳斯的目光落到了霍尔蒂的身上。
这位匈牙利公爵感到压力越来越大,他知道自己新老板的意思,要说撤退,拉迪斯劳斯当初还不如就呆在布拉迪斯拉发。
拉迪斯劳斯对玛丽的资助和之前的一系列行动,都表明了他的野心远远不是一个波西米亚选侯国能够满足的,沿着多瑙河的这支大军说明他不是要分苏莱曼的一点残羹冷炙。
这位新老板的胃口真是大啊,他需要一个支持他冒险计划的人。
这是投君主所好的大好机会!
虽然霍尔蒂心中对奥斯曼大军也是恐惧到了极点,可是作为一个能够深得路易二世宠信的臣子,他的节cāo在必要的时候是可以完全不存在的。
顺着君主的思路说话已经是他的本能了。
可是稍微兴奋之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霍尔蒂的激情之火只是微微露头就被残酷的现实浇灭了。
拉迪斯劳斯的目光让他心里暗暗叫苦,和所有奥地利的大人物以及王后唱反调,他实在是不够资格啊。
最近几天琼斯的政治审查可不仅仅是针对那些来路不明的人物,即使是他这样根脚清晰的高层也被多次询问,唯一的不同待遇就是为了表示对他的尊重询问他的工作由琼斯亲自执行,虽然这种所谓的尊重他实在是难以消受。
随行的财产都被清点了一番,有不少奥斯曼间谍就是因为和身份不符施法材料和来路不明的jīng良武器被捕的。
虽然以霍尔蒂家族的地位任何价值的武器和奇物都不能视为异常,但是琼斯的部下还是认认真真地寻找了一番。
毕竟也有特工是因为藏有异教徒的经典而被发现的,那个虔诚的星月教徒和他内侧绣着先知布道礼赞的衣服一起被烧成了灰。
家里的关系也都被记录在案,作为一个庞大家族的主干。以后如果分支有人投靠了奥斯曼帝国,就会成为政敌的武器。
而家里的女人们还在他耳边飞舞,抱怨这抱怨那,大嫂居然还对房子太小不满,没看到其他匈牙利人只能睡帐篷吗。
但是大哥刚死。那几场火刑也实在太折磨人,他实在不适宜对大嫂太过,只能尽力满足她。
而且大嫂毕竟也坚持去参加了公开火刑,家里的女人虽然被搞得jīng神衰弱,但是她们在霍尔蒂大人解释后也都明白了这个时候不参加的话,会受到更多怀疑。
这一切待遇已经清醒地提醒他。以后他就是二等公民了。
因此虽然奥地利的大臣都不想当无耻佞臣,但是这个时候根本也轮不到他来当这个讨好君主的佞臣啊。
二等公民真是可悲啊。
拉迪斯劳斯看到霍尔蒂眼中火光闪过又熄灭,感到一阵可惜,他确实期待有人能够提出不同的意见。
李迪所知的历史上,奥斯曼帝国并没有因为这一场胜利立刻占领全匈牙利,只是获得了一个桥头堡。
尽管这就是他知道的全部。细节上并不清晰。
但是这说明一定有一个机会。
事实上在哈布斯堡家族和绍波绕依又混战了十五年之后,苏莱曼才卷土重来将jīng疲力尽的双方一次xìng打败,彻底控制了中匈牙利,并迫使绍波绕依和他的继承人臣服。
值得一提的是,现在年近三十的绍波绕依还没有儿子。
匈牙利古老的绍波绕依家族如今也只剩他一根独苗了,他唯一的弟弟过去一直呆在布达,也参加了莫哈赤会战并死在了那里。
拉迪斯劳斯环顾了一番后。确信自己依然要再等一等。
虽然他的决心很大,但是如果一个支持的大臣都没有,他也就很犹豫是不是要乾纲独断了,毕竟苏莱曼的大军到底是十万人啊。
自己那模模糊糊的历史在这里起不起效可不能保证。
过了五分钟,他等的人终于到了。
“陛下,请让我看一看绍波绕依的信。”应召而来的弗伦兹贝格先是向玛丽王后要求看一看那封让奥地利宫廷延展气氛埋怨的信件。
不断汇合匈牙利人之后,奥地利军已经超过了四万人,再加上六万五千民夫,十多万人每天吃喝拉撒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
维也纳的马基雅维里和霍亨索伦,这里的拉迪斯劳斯和萨扎斯坦统统都因为各种各样的是2忙得不可开交。
但是最忙的自然还是弗伦兹贝格。各种非直接涉及到军事行动的扩大会议如果不是邀请,他反而是基本不参加的。
信件的内容,去请他的人已经大概告诉了他,所以弗伦兹贝格看得很快。
“在艾格尔加冕后,立刻向阿尔巴尤利亚城撤退了啊。”绍波绕依的策略就和其他奥地利大臣建议拉迪斯劳斯的差不多。向着后方撤退,避开奥地利和奥斯曼的大军。
相比多瑙河流域和克罗地亚海岸线,特兰西瓦尼亚是一处穷乡僻壤,应该不会吸引奥斯曼帝国太多的注意力。
“嗯,普斯卡什、柯奇什、希代古蒂.........................”然后他把后面署名以示支持的几个匈牙利大贵族一个个念了出来。
“呵呵,都是些冢中枯骨,哈布斯堡殿下,我们是先顺流南下对付奥斯曼异教徒还是先渡过多瑙河去解决这个狂悖的野心家?”
“哈哈。”弗伦兹贝格的话,让拉迪斯劳斯开怀大笑。
果然啊,你不会让我失望。
“东边那个不过跳梁小丑而已,哪里值得我亲自去对付,解决了苏莱曼,我就要回维也纳的。”
“是臣失言了,如果他聪明。就应该早点来投降,如果他执迷不悟,那就由臣来解决他。”
拉迪斯劳斯和弗伦兹贝格一唱一和,一扫之前会议室里的颓唐气氛。
进退之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萨扎斯坦和琼斯看到弗伦兹贝格依然支持拉迪斯劳斯的进取之策只能不再说话以免惹君主厌恶。
在军事上弗伦兹贝格的分量太重了。拉迪斯劳斯有他支持就足以了。
谋国是一回事,不惜身又是一回事。
弗伦兹贝格确实自信满满,手下的这支部队是他一生中从来未见的强大武装力量,而且根据多年来对战史的研究,他认定一个大野战集群的最佳规模就是五万人。
一旦超过了五万人就会陷入后勤混乱,指挥不力的局面。
十几万战兵加上几十万民夫是气势胜过实质的纸老虎罢了。
就算莫哈赤战役的结果证明这只老虎确实也能咬死人。但绝对是咬不死奥地利大军的。
更何况战争如今开销实在是惊人,虽然奥斯曼的消耗必然更大,但是这样拖下去只会让其他竞争者得利。
威尼斯陷入混乱,同美第奇家族的关系又极其恶劣,奥地利如今只能通过利古里亚共和国来出售国债,这进一步提高了本来就已经很高的利率。
虽然因为准备的比较充分。提前借了很多低利率的款子。
所以奥地利暂时还有足够的流动xìng,但是账面上的赤字每天都在急剧扩大。
在国债市场上,奥地利一年期国债的利率已经越过了百分之十八,正在朝着两成利率逼近!
要知道这还是费迪南德买了一大笔国债的情况下。
可以想见,随着真选教皇派出的红衣大主教给绍波绕依加冕的消息扩散,冲破百分之二十也是很有可能的。
虽然获取波西米亚选侯国作为战争红利来说无论如何不算小了,但是仅限于此的话。很长一段时间里,奥地利也就只有勉强消化波西米亚的能力了。
但是奥斯曼帝国的恢复能力显然在奥地利之上。
拉迪斯劳斯可不希望接下来的二十年中,一直生活在对奥斯曼随时会再来的大军的恐惧中,他的维也纳就因此修得有点过头了。
迎头邀击,就是奥地利如今最好的策略。
“不过南下进攻布达也没有必要。”南下进攻当然是开玩笑。
如果愿意接受在布达会战,他根本不必北撤,直接展开阵线就好。
“让奥斯曼人来埃斯泰尔戈姆送死就好了!”虽然不退,不过真的冲上去攻击奥斯曼人的预设阵地显然是勇猛过头了。
“不过游骑兵必须尽力前出,时刻与敌人保持接触。”拉迪斯劳斯对凯梭-维廷说道。
他的部队里最近加入了不少匈牙利骑兵。
虽然他们张开骑兵幕的工作还是可以胜任的,但是毕竟士气受损。所以必须有奥地利骑兵作为中坚。
“还有告诉耶维奇,是时候了。”
拉迪斯劳斯安排好之后,就准备宣布散会。
“哈布斯堡殿下。”一直没有说话的霍尔蒂却突然开口要求说话,他终于找到了自己该说,能说的话。
“哦。霍尔蒂公爵有何见解?”霍尔蒂公爵激动地满脸通红,拉迪斯劳斯多少有点奇怪他能说出什么来。
这个时候再开口主战也落于下乘了啊,难道他这个老家伙还有主动要求当前锋的锐气?
这可不好办啊,他的履历拉迪斯劳斯已经看过了,上次带兵是十五世纪的事情了啊。
霍尔蒂公爵也不管拉迪斯劳斯和其他奥地利人想法,他猛然跪倒在地,向拉迪斯劳斯叩首。
不待拉迪斯劳斯制止他这超乎传统的礼节,他急促地说道:“哈布斯堡殿下的豪迈真是让我佩服,只有您是真正的匈牙利合法君主,我作为匈牙利最后的公爵,谨代表匈牙利所有人民,请求您能够保护我们,并在埃斯泰尔戈姆加冕为匈牙利国王!”
第四百八十一章万民所望
霍尔蒂确实找到了一个最适合他说话的方面,其他老牌匈牙利贵族统统聚集到了绍波绕依周围,他现在是拉迪斯劳斯集团中地位最高的匈牙利贵族了。
匈牙利人民再次被代表,其他匈牙利贵族劝进绍波绕依的时候,他们已经“真心拥戴过绍波绕依陛下一次了。”
“拉迪斯劳斯五世是深受匈牙利人民和波西米亚人民爱戴的伟大君主,我们匈牙利人朝思暮想着他的后人能够重新成为匈牙利的君主啊!”对于拉迪斯劳斯和本国王室的渊源,身为高级贵族的霍尔蒂是很清楚的。“您的祖先中有许多为了匈牙利王国的利益而战死沙场,由您来继承王位是顺理成章的。”
任何大臣都必须深明自己国家的王室谱系。
“不错,请哈布斯堡殿下您一定不要推辞!”奥地利人中,琼斯是第一个抓住机会跳了出来。
“请您承担下拯救匈牙利人民与水火的重任。”萨扎斯坦虽然因为敏捷不足没有抢过琼斯,但是这不要紧,琼斯不是主要对手,至少马基雅维里和霍亨索伦这一次是抢不过他了。
虽然在军事问题上有分歧,不过这种涉及政治正确的问题,国务会议成员们的敏感xìng都是很够的。
“确实如此,殿下,名正言顺是很重要的。”弗伦兹贝格在这个问题上稍微让了自己同僚一步,他今天已经足够支持拉迪斯劳斯了。
拉迪斯劳斯做出相当惊诧的样子,不过他并没有立刻推辞,而是把目光转向了两位还未说话的女士。
安娜其实多少想表现出一定的dú lìxìng,可是萨扎斯坦已经劝进了。她也只好加入合唱:“火焰之主陛下的教会衷心希望您能够满足匈牙利人民的愿望,我个人也非常期待您能够力挽狂澜。”
拉迪斯劳斯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在场的人中,玛丽王后是少数看明白了拉迪斯劳斯为什么在安娜说话后连连发笑的人。
她和拉迪斯劳斯和安娜的接触都不多,对于他们之间关系的复杂xìng还不是很了解,只是大概稍微知道他们之间的复杂关系。
可正是因为如此。她受到的影响比较小。
玛丽王后和不同君主相处的经验又最多,所以她看出了拉迪斯劳斯笑容的真实含义。
“吾无虑也。”
当司马文王听到蜀后主说:“此间乐,不思蜀。”之后的心情,就是拉迪斯劳斯笑容的来源。
安娜在奥斯曼大军的威慑下,和弗伦兹贝格以外的所有人一样建议撤退,说明了她的雄心和气魄的有限。
安娜的羽翼已经很丰满了。还有一个很有力的继承人,但是玛丽王后却看出来那些不是拉迪斯劳斯最担心的东西。
拉迪斯劳斯最担心的就是安娜有足够的雄心和气魄。
而安娜的表现,说明了她虽然知道趋利避害,但是并没有如同西瑞克教会和霍亨斯陶芬王室较量的关键时刻,那些真选教皇身上的傲气和豪情。
不论是军事上还是政治上,安娜都没有表现出他担心的豪情。
拉迪斯劳斯确实是在为安娜的软弱而高兴。虽然在维也纳的斗争中,安娜和拉迪斯劳斯你来我往似乎一点也没有吃亏。
但是在真正的考验出现时,拉迪斯劳斯看到了一个不足以对抗他的对手。
‘只是这一切的关键还是要你对付得了奥斯曼帝国的大军才行啊。’
安娜也表示了支持之后。
拉迪斯劳斯把自己视线移向玛丽,一瞬间,她的眼神中似乎在说这么一句话。
这个女人刚刚失去了自己的丈夫。
“既然绍波绕依已经自称国王,我想您也确实有必要给予匈牙利人民正确的希望。”
不过虽然时机如此紧迫,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忠于哈布斯堡家族的共同利益。
玛丽最终还是如拉迪斯劳斯所愿地表明了态度。她的态度是很有意义的。
有了玛丽的支持和调解,拉迪斯劳斯不仅可以得到更多匈牙利人的支持,还能避免哈布斯堡家族内部的竞争。
路易二世唯一的直系亲属,就是如今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后,安娜-亚格隆尼。
虽然有这一层关系让费迪南德是法理上匈牙利王位更有力的要求者。
但是拉迪斯劳斯将奥地利的国力激发到极限,动员如此规模的大军也已经充分表明了自己志在必得的态度。
血统、婚姻、法理,这些都是会议上有用的因素,可是现在不是在有几十个人的议会中,而是在有几十万人汇集的战场上。
如今决定王位归属的已经不是那些争吵和辩论了,现在真正的决定xìng的因素就是铁和血。
“诸位的厚爱实在是让我感动啊。但是我认为现在就加冕为国王时机还不是很成熟。”所有人都表示了支持后,拉迪斯劳斯可以放心地推辞了。
“您的威望和器量已经完全................”
“您是匈牙利国王唯一合适的.............”
虽然欧罗巴没有东方帝国那样已经成为约定俗成规矩的三次推辞,但是一屋子人谁也不是傻瓜,当然是继续猛烈劝进。
“我说过了绍波绕依只是小丑,我不会因为他称王就立刻也跟着称王。骑着马戴上一顶小丑帽子就成了国王?”
拉迪斯劳斯真的很放松。
其实相比绍波绕依,拉迪斯劳斯一直更忌惮波兰-立陶宛这个北方大国的威胁。
虽然这个国家3年前才结束了和莫斯科大公国绵延十几年的失败战争,但是它确实迅速地压服了条顿骑士团。
拉迪斯劳斯最担心的就是波兰会全力介入,这个国家虽然在内部整合上一直有很严重很明显的缺陷,但是rì后会埋葬这个民族的隐患现在还只是让它稍微迟钝罢了。
由一位红衣大主教为绍波绕依加冕之后,波兰国王应该不会再立刻南下竞争匈牙利王位了。
真选教皇对绍波绕依的支持势必会让波兰国王犹豫,不论国内的班恩教会发展到了什么地步,罗马教会在这个国家是有特殊地位的。
波兰-立陶宛联邦这个国家的诞生,就是因为罗马教廷的鼎力支持。
“哈布斯堡殿下,天于不取反受其咎啊,现在是天赐良机,只有先表明立场竖起大旗,匈牙利人民才有主心骨啊!”霍尔蒂继续坚持。
“正是如此啊,殿下,绍波绕依的加冕礼虽然很简陋,不过请你放心,哈布斯堡家族在加冕仪式上经验丰富,一定可以举办得庄重得体,会有充足jīng美的食物和大量尊敬的来宾。”萨扎斯坦对这种工作很有心得。
可惜他误会了拉迪斯劳斯的话。
“仪式够不够庄重是不是让人信服,不是看参加的人数和食物,我的朋友,匈牙利国王应该头戴圣史蒂芬之冠,在布达城中加冕,只有夺回了被奥斯曼人抢走的王冠和首都的人,才是匈牙利人民真正信服的匈牙利国王!”
玛丽听着拉迪斯劳斯的宣言,感到一阵心酸。
多么熟悉的豪情和勇气,只是他能不能挨过这一次的考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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