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阶下囚
在他的命令和德雷克塔尔那不情愿地使出的强大力量的保护下,德莱尼人终于没有受伤。杜隆坦迅速沿山脊跑下,跑向他现在的囚犯。德雷克塔尔紧随其后。
“熄灭火焰吧,”杜隆坦对德雷克塔尔说。立时,几乎灼到杜隆坦眉毛的烈火消失了。他与维伦相对而立,这一刻,他意识到德莱尼长者即便在这样性命攸关的时刻,仍然与谈话时一般镇定沉静。某种不知名的情感在他体内涌了上来。
“维伦,你和你的随从现在是霜狼氏族的囚犯了。”杜隆坦用轻柔而危险的语调道。
维伦微笑,甜美而哀伤。“我没有奢望过更好的结果。”他说。
当杜隆坦下令剥光他们的衣服搜身的时候,维伦和他的四个随从保持着沉着。华丽的长袍给了杜隆坦最好的战士们,德莱尼人则被套上了被汗水浸硬的破烂外衣。眼见德莱尼遭受如此羞辱,兴奋的兽人战士们大声嘲笑,放言侮辱,甚至向他们吐痰。杜隆坦的胃一阵翻搅,但没有出手阻止。只要囚犯不受到**的伤害――杜隆坦警惕地看着,以确保这点――他的战士们想怎么嘲弄,就随他们去吧。身边的德拉卡似乎对族人的举动很生气,向他耳语道:“我的伴侣,你不能让他们静静吗?”
他摇摇头。“我想看看德莱尼人的反应。而且……战士们渴望杀戮的时候,我让他们停手了。我不能再让他们停嘴。”
德拉卡打量了他一番,点点头离开了。他知道她一点都不赞同他的话。他自己也不喜欢眼前的场景。但他也知道。他现下的处境犹如踩在摇摇欲坠的独木桥上。
“族长!”杜隆坦的副官罗卡大叫。“快看啊!看他们带了什么!”
杜隆坦走到罗卡身边。看进他手上打开的布袋。他睁大了双眼。袋中是两块奇美无比的水晶,用柔软的织物包裹着;一块红色,另一块黄色。杜隆坦极度渴望触碰它们,但克制住了。他抬头,正对上维伦的眼神。
“很久以前,雷斯特兰曾经给我们看过一块类似的水晶。”他道,“那块水晶保护着一座城市。这两块又是做什么用的?”
“每块水晶都有它自己的力量。这些水晶是我们祖先留下的遗产的一部分,是圣山中的那个存在赠与我们的。”
杜隆坦咕嚕一声。“你最好别再提那个存在不存在的了。”他道。又转向罗卡:“先给他们吃喝,然后绑上他们的手,让他们上狼。萨满们负责监视他们。把宝石给德雷克塔尔。我们带德莱尼人走,把他们交给耐奥祖。今天来的该是他,不是我。”
他转身大步离开,没有回头。他不想看到维伦那双奇异发光的湛蓝双眼,也不想看到德拉卡失望的眼神。
骑行返回的长长道路上,杜隆坦的思绪万般纠结。一方面,他和德雷克塔尔一样愤怒。沃舒古是兽人的圣山。而维伦竟然声称,除了先祖之魂以外。还有别的东西住在那里,而且是它把先祖的灵魂吸引过去的……这种想法让他毛骨悚然。而萨满对这样的话会有什么感受。他甚至有点不敢想象。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表明耐奥祖的话是对的。德莱尼人是世界的威胁,必须清除。
但烦扰他的是……这是为什么。今晚,他就会知道答案。
他们的速度很快,因为每个人――包括五名俘虏――都是骑行。回到住所时,太阳才刚刚开始落山。杜隆坦早先已派了侍从回来通知好消息,现下整个氏族都在热切地等待他们的回归。德雷克塔尔和罗卡站在他右手边,和整个氏族一样情绪激昂。他左手边的德拉卡却少见地沉默,整场庆祝中都一语不发。杜隆坦知道他是不想听到她会说的话的,他早已经心乱如麻了。
五个囚犯被粗鲁地塞进两个帐篷,杜隆坦安排了一圈守卫寸步不离地看管他们。四名老到的战士和德雷克塔尔最信任的萨满组成了这个守卫圈,他们为得到这个岗位而骄傲无比,笔直挺立。杜隆坦下令把维伦单独隔离起来。他想和德莱尼先知一对一地谈话。
周围的兴奋终于平息了一些。杜隆坦深吸了一口气。他一点都不期待这场对话。但他必须去。他向守卫点头示意,走进关押先知维伦的小帐篷。
他先前下令把维伦绑起来,他以为会看到老者被缚着双手……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清楚表明了执行这个命令的家伙的过度狂热的情景。
帐篷围绕一棵坚实的树立起,而维伦被紧紧绑在树干上。两条胳膊被向后掰成一个极不自然的角度,手腕上的绳子勒得太紧,即使在昏暗的暮光下,杜隆坦都能看清那里原本白皙的肉渐渐变黑。一条绳子松散地环在他的脖子上,逼迫他抬头,不然便会窒息。他嘴里被塞了块脏兮兮的布,双膝着地,两只蹄子也被绑在了身后。
杜隆坦狠狠骂了一句,拔出一把匕首。维伦看着他,深邃的蓝眼睛里没有一丝恐惧。但当杜隆坦的匕首割断绳子而非德莱尼的喉咙的时候,他注意到维伦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维伦一声没出,但血液回到四肢之时,他苍白的脸上还是闪过了一丝疼痛的表情。
“我叫他们把你绑起来,没说把你像待宰的塔布羊一般捆上啊。”杜隆坦喃喃道。
“看来,你的人民充满了热血。”
杜隆坦递给老者一个水袋,仔细看着他喝。眼下维伦坐在他面前,衣衫不整,大口吞着温热无味的水,苍白的皮肤上还有深深的勒痕,看起来实在不像个威胁。如果他接到消息说德莱尼人这样虐待卡舒尔宗母,他又会怎样想?太不对了,这一切都太不对了。可正是卡舒尔宗母本人向德雷克塔尔保证说德莱尼人是个威胁,是个几乎无法想象的危险的啊……
地上放着一碗冷掉的血麦粥。杜隆坦用右脚把碗推向维伦。维伦看了看,没有吃。
“跟你在泰摩尔请奥格瑞姆和我吃的那顿大餐是没法比了,”杜隆坦道。“但这东西能让你恢复体力。”
维伦微笑起来。“那真是难忘的一晚。”
“那晚你达到目的了吗?你得到你想从我们身上得到的东西了吗?”杜隆坦厉声喝问。他又气又恼,但不是因为维伦。他气的是事情居然发展到这个地步,恼的是自己居然把一个一直对他彬彬有礼的人抓作囚犯……无处宣泄的他,把气都撒在了维伦身上。
“我不明白。我们想要的,只是做两名爱冒险的孩子的好招待罢了。”
杜隆坦一跃而起,踢翻粥碗。半凝固的粥缓缓渗进土里。“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维伦没有被激,只是平静地说:“我说的是事实,而是否相信是你的选择。”
杜隆坦双膝跪地,猛然把脸贴近维伦的脸。“你们为什么要计划毁灭我们?我们究竟对你们做过什么?”
“或许这个问题该我问你,”维伦道,苍白的脸上爬上一抹红晕。“我们从来没做过任何伤害你们的事,你们却已经杀死了二十多个德莱尼人了!”
这句话是事实。杜隆坦更加气恼了。“先祖之魂不会对我们说谎的,”他怒喝,“他们警告我们,说你们不是表面上那样――他们说你们是我们的敌人。说,如果你们不想攻击我们,为什么要带那些水晶?”
“我们觉得它会帮助我们更顺利地与山中的那个存在交流。”维伦迅速道,好像想在杜隆坦阻止他之前把话全说完。“它不是兽人的敌人,我们也不是。杜隆坦,你又聪明又睿智,很久之前的那晚,我就已经看出来了。你不是那种像野兽一样嗜杀的人!杜隆坦,我不知道你的领袖为什么要对你说谎,但他们说的的确不是事实啊。我们一直都在努力与你们和平共处。你不该是现在这样,加拉德之子。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杜隆坦深棕色的眼睛眯了起来。“你错了,德莱尼。”他轻蔑地说,“我为我是一个兽人而骄傲。我爱我的种族。”
维伦大吃一惊,“你误会了。我不是在污蔑你的种族,我只是说――”
“说什么?说我们能见到我们深爱的先祖,只是因为你那被束缚在山中的……神?”
“它不是神,它是我们的朋友,如果你们愿意,也会成为你们的朋友。”
杜隆坦咒骂一句,站起身,在帐篷中一圈一圈地踱步,手指开开合合。最终,他深深长叹,心中的气恼逐渐平息。(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善恶之念
“维伦,你今天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他静静地说,“你宣称的事情不但显示了你们的傲慢,而且还是对我们的侮辱。那些早就准备好要在先祖的命令下对你们大开杀戒的兽人听了这些话,更是会迫不及待。我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但,你现在在逼我从我信任的人民、生我养我的传统,和你的话之间作出选择!”
他转过身,面对德莱尼人。“我选择我的人民。记住,如果你和我在战场上碰面,我不会手下留情。”
维伦只是显得有些好奇。“那么……你不带我去见耐奥祖了?”
杜隆坦摇摇头。“不会。如果他要抓你,该自己动手。他委托我处理你,我就选择我认为最合适的处理方式。”
“你是要带给他一个囚犯的。”维伦道。
“按官话说,我要做的是与你会面,听你要说的话。”杜隆坦道。“如果我在战场上俘虏你,从你手中打落武器,把你按倒在地,那么,你就是我的囚犯。但绑起一个主动伸出双手的敌人实在毫无荣誉可言。我们现在陷入僵局了,你和我。你坚持说你们对兽人没有恶念,但我的领袖和我的先祖告诉我的完全相反。”
杜隆坦再一次跪在德莱尼面前。“他们叫你先知,那么,你知道未来吗?如果你知道,告诉我,你我能做什么来阻止我害怕会发生的事情。我不会草菅无辜之人的性命的,维伦。告诉我些什么,什么都可以。给我一个能向耐奥祖证明你所言非虛的证据啊!”
他意识到他正在恳求。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爱他的妻子。他的氏族,他的人民,他痛恨现在所看到的一切,痛恨那种整整一代年轻人没有体验童年就进入成人世界,心中只有盲目仇恨的场景。如果求面前这个奇怪生物能改变这一切,那他心甘情愿。
那双奇异蓝眼中出现了一种说不出的同情。维伦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按在杜隆坦的肩膀上。
“未来不像书,翻翻页就能读到。”维伦轻轻地说。“未来一直都在变,就像流动的河水,旋转的飞沙。有些时候,我会得到一些指引,别无其它。就像今天,我非常强烈地觉得我该不带武装地来。结果,瞧,迎接我的不是最伟大的萨满,而是一个曾在我屋檐下安然入眠的人。我不认为这是巧合,杜隆坦。如果有什么能够避免你所害怕的事情发生。那也只能由兽人去寻找,而不是我们德莱尼。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一切。说了我要说的话。时间之河的走向可以被改变,但现在能改变它的,只有你们。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我祈祷这些足够拯救我的人民。”
那张古老怪异的脸上的表情,和那声音的语调,告诉了杜隆坦那些话里不曾说出的东西:维伦对于那最后一句,丝毫不抱希望。
杜隆坦闭上眼睛,思索片刻,后退一步。“宝石归我们了。”他道,“不管它们有什么力量,萨满会试着驾驭它们的。”
维伦哀伤地点点头。“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他道。“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必须带它们来,我必须相信我们能找到一个共同度过这一切的办法……”
为什么呢,杜隆坦不禁想道。为什么,在这一刻,他会感到对这个被称作敌人的存在,比对他自己民族的精神领袖更亲密?也许德拉卡会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她自始至终不发一语,因为她那种他无法理解的智慧使她明白,他该自己面对这一刻。但他今晚就会与她谈话了,就他们两人,在他们自己的帐篷里。
“起来。”他粗声道,掩盖了所有的情感。“你和你的随从可以安全离开。”他突然咧嘴一笑,“不过嘛,在黑暗里,没有武器,你们能如何安全,我就不敢说喽。如果你们在我们的领地之外不幸挂点,那就和我没有关系了。”
“如果那种事真的发生,对你的确是再方便不过了。”维伦同意道,站起身。“不过我想,那不是你真正想要的。”
杜隆坦没有回答。他大步走出帐篷,对等候在外的守卫说:“安全护送维伦和他的四个随从到我们领地的边境,在那里释放他们,让他们自己走回自己的城市。不准伤害他们。明白了吗?”
守卫看起来就要抗议,旁边另一个战士聪明地狠狠给了他一个眼神。
“明白,族长。”第一个守卫小声咕哝。 两个守卫去带其他的德莱尼人,这时,德雷克塔尔三步并作两步跑向杜隆坦。
“杜隆坦!你在做什么啊?耐奥祖可是期望你给他带囚犯的!”
“耐奥祖可以自己抓囚犯。”杜隆坦冷冷哼一声,“不过现在处理这件事的是我,而这就是我的决定。你质疑我的决定吗?”
德雷克塔尔四下看看,拽杜隆坦到没人听得到的地方。“我确实质疑!”他嘶声道,“你也听到他说的话了!他说我们的先祖就像――就像飞蛾扑火一样向他这个神聚集!这实在无法容忍!耐奥祖是对的,他们就该被处死。先祖之魂也是这样告诉我们的啊!”
“事情该是那样,我们就会那样做的。”杜隆坦道。“但不是在今晚,德雷克塔尔。今晚不行。”
维伦和同伴缓步走在沾满露水的牧草上,走过泰罗卡森林高耸巨木的剪影,走向最近的城市,一颗心无比沉重。
两块阿塔玛水晶如今在兽人手里了,他毫不怀疑,尽管他也知道萨满们不会像杜隆坦说的那样迅速解开它们的秘密。不过,他们漏掉了一块水晶。
他们没有发现它,因为它不希望被发现。当水晶被搜出来的时候,紫色水晶令光线偏折,从而逃过了兽人的眼睛。现在他把它紧紧握在胸前,感到它的温暖渗入他古老的躯体。
他孤注一掷,结果输了。并没有输得彻彻底底,他和朋友们还能活着走向安全的住所就是证明。但他希望的是兽人能听听他的话,至少和他一起进入圣山的中心,看到那些不但没有否认他们的信仰,反而让那种信仰更进一步的事物……
形势非常严峻。他走进兽人营地时,留心了周围发生的一切。孩子们受着严苛的训练,已经精疲力竭得几乎要倒下。铁匠铺夜以继日地工作。尽管现在获得了自由,维伦也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丝毫没能改变即将发生的一切。整个兽人族――甚至也包括了睿智沉着的杜隆坦领导的那部分――都不仅是在为可能的战争做预防,而是已然坚信战争的到来。明日,当太阳露出她金黄的脸庞,她便会看到,一切已无法挽回。
贴近心脏的水晶脉动了一下,想是感到了他的思绪。维伦转向同伴,哀伤地看着他们。
“兽人不会被劝服了。”他道。“所以,如果我们想活下去……我们也必须走上战争的道路。”
很远很远的地方,支离破碎、濒临死亡,在圣池深深的水下尽可能平和地生存着的克乌雷,发出了低沉而痛苦的吼声。
维伦猛然一惊。他认出那个声音,深深地垂下了头。
霜狼氏族的兽人纷纷倒抽一口冷气,看向那拥有完美三角形轮廓的圣山沃舒古。
“先祖之魂生气了!”一个年轻萨满叫道,“我们放走了维伦,惹得他们生气了!”
杜隆坦摇摇头。他该训这个小子的。如果明天类似的话再出现,他真的会训人。可是现在,他的心里只剩下了悲伤。圣山传来的声音,不是气愤的怒吼。那声音是撕心裂肺的极度痛苦。想着先祖之魂究竟为何如此、如此悲痛,他的整个灵魂,都不禁颤抖。(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水晶
“什么?!”
耐奥祖暴怒的尖叫令他的学徒古尔丹不禁瑟缩。杜隆坦却连眼都没眨一下。
“我释放了先知维伦。”霜狼氏族族长平静地说。
“我的命令是,把他和其余德莱尼统统抓起来!”耐奥祖的声调越来越高。这太明显了,太容易了,杜隆坦到底在想些什么?把这大好机会像啃剩的骨头一般随随便便地扔掉!他们本可以从维伦那里得到多少信息?把维伦作为人质,又能得到多少对付德莱尼人的筹码?
但想到基尔加丹会如何反应,无尽的恐惧就把其他的一切都淹没了。如果伟主大人知道了维伦逃走的消息,会怎么做?当耐奥祖说出这个计划时,美丽无上者看起来非常满意。耐奥祖为自己的聪慧自豪得满面春风,认为胜利已是唾手可得,甚至向基尔加丹提出将维伦作为礼物奉上――现在会怎么样?他意识到,对于失败的消息,他感到更多的是恐惧……而不是气愤。
“您给我的任务是俘虏他,我做到了。”杜隆坦应道,“但,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自愿卸除武装走到你面前的囚犯,毫无荣耀可言。您说过,让我们作为一个整体发展壮大,而非各自独立;但这一切必须建立在一个荣耀的起点上,一个不可侵犯的行为准则,也就是说——”
杜隆坦粗哑深沉的声音仍在继续,但耐奥祖已经不在听了。有那么一刻,时间似乎静止的一刻。一个闪电般的意识掠过耐奥祖的脑海:也许基尔加丹并不是他自己所宣称的那样好心的灵魂。杜隆坦全神贯注于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丝毫没有留意到萨满的分心。但耐奥祖感到了古尔丹的目光。又一阵恐惧涌上心头:古尔丹看到了师傅的那一点点怀疑。
到底什么才是正确的?我究竟怎样才能最好地服务我的人民?
为什么露坎再没有来找过我?
他意识到杜隆坦已经停止讲话。他眨眨眼。将思绪拉回现实。霜狼氏族高大壮硕的族长正专注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呢……杜隆坦在众多氏族中都声名远扬。如果耐奥祖惩罚杜隆坦,一定会有很多很多人为霜狼氏族鸣不平,耐奥祖费劲心思织造的整个兽人联合,这个紧紧连接的部落,就可能出现裂隙……但若他就这样放过杜隆坦,就等于自己扇自己一耳光。那会是对他的支持者的侮辱。
他犹豫着,眼神一直没从杜隆坦的身上移开。杜隆坦皱起了眉头。
“师傅他已经愤怒得说不出话来了。”古尔丹轻巧地打圆场。杜隆坦和耐奥祖都转头看着年轻的萨满。古尔丹继续道:“你。杜隆坦,加拉德之子。你违反了你的精神领袖的直接命令。回到你的营帐去。师傅随后会送信告知你的处分。”
杜隆坦回瞪耐奥祖,毫不掩饰对古尔丹的厌恶。耐奥祖定定神,站起身来,这次,终于找到了要说的话。
“下去吧,杜隆坦。你让我很失望。更严重的是,你让那个给我们如此恩惠的存在也失望。回营帐去,我会很快联系你的。”
杜隆坦鞠躬,但没有即刻退下。“至少。我为您带来了一件东西。”他道,递上一个小包裹。耐奥祖接过。手却抑制不住地颤抖。他心下希望杜隆坦和古尔丹二人都把他的颤抖看作愤怒,而非恐惧。
“这是我们从囚犯身上搜到的,”杜隆坦续道,“我们的萨满相信,它含有能帮助我们对抗德莱尼人的力量。”
他停了一下,似乎在等待耐奥祖的答复。沉默渐渐升级为尴尬,他便又鞠一躬,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师徒二人都没有说话。
终于古尔丹开口了。“师傅,请原谅我刚才的插嘴。我看到您气愤得说不出话,恐怕霜狼小子把您的愤怒当成犹豫,便自作主张代您开口了。”
耐奥祖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的话语非常诚恳,表情也非常诚恳。可是――
若是从前,耐奥祖会把他的疑惑告诉给学徒听,毕竟他已经训练他、信任他很多年。但现在这一刻,尽管疑虑越来越深,耐奥祖却清楚一件事:他不会让古尔丹看到他的任何弱点。
“我确实被愤怒占据了心灵。”耐奥祖说谎道,“若荣耀二字为人民带来伤害,便不是荣耀。”
他意识到自己正紧紧地握着杜隆坦给他的小包裹。古尔丹盯着它,表情几乎是饥渴。
“杜隆坦为平息您的愤怒而献上的是什么物事呢?”古尔丹询问。
耐奥祖看着古尔丹,故意作出高高在上的样子。“我自然会检视它,然后将它与基尔加丹大人分享。”他冷冷地说。他想看古尔丹的反应……却又害怕看到它。
在几乎捕捉不到的一瞬间,愤怒划过古尔丹的脸庞。但只有那么一瞬间。年轻兽人深鞠一躬,歉意地说:“当然了,师傅。期望参与如此重要的事务对我来说确是越界的行为,师傅,我只不过是好奇,想知道霜狼族长究竟有没有贡献任何价值罢了。”
耐奥祖安心了些。无论如何,古尔丹已经忠诚地服务他好些年,也总有一天会继承他的衣钵。自己刚刚该是多虑了。
“当然了,若我了解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也会让你知道的。”耐奥祖道,语调温和了许多。“不管怎么说,你是我的学徒啊,不是么?”
古尔丹的脸色亮起来。“无论何时,我都愿服侍您,师傅。”他鞠躬退下,看起来高兴了不少。
房间里只剩耐奥祖一人。他沉重地坐在铺床的毛皮上。他将小包裹安放在大腿上,轻轻地向先祖之魂祷告:若杜隆坦没能带回德莱尼的领袖,那至少让他取得些有用的东西吧。
他深呼吸,打开小包裹,惊得倒吸一口气。柔软的皮毛上躺着的是两颗夺目的宝石。他小心翼翼地触了触红色的那块,忍不住又吸了一口气。
能量,兴奋,还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力量,在他的身体里流动。他的双手想要握住武器,尽管他已经多少年不需要武器,但他渴望挥动它们的感觉。不知怎么,他知道,只要这颗水晶在他身上,他的攻击就一定会命中――这真是给兽人族绝美的礼物啊!他真期待这红色火热的战斗激情为自己所用的一刻。
他好不容易才放下红色水晶。他深深吸气,平静自己的心情,理清自己的思绪。
接下来是黄色的那颗。
耐奥祖将它握在手中。这次,他隐约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他又一次感到了水晶散发出的温暖,以及力量。但这次,没有了兴奋,没有了对战斗的强烈渴望。黄色水晶在手中之时,他感到心灵似被涤荡,清澈一如明镜;自己之前一生所见,与现在相比,全如隔着一层厚雾,从未触到本质。他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好像一切事物都变得纯净、清晰而透明。这种感觉是如此强烈,耐奥祖意识到,这样如此彻底的敞开心灵,已经变成了疼痛。
他放开手,水晶落回腿上。那匕首般锐利的明晰感消退了。
耐奥祖微笑。即便他不能把维伦带给基尔加丹,他至少还能用这些宝物来取悦伟主大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谎言拆穿
基尔加丹勃然大怒。
耐奥祖颤抖着,整个身子都匍匐在地上,一边喃喃念着:“请原谅……请原谅……”他紧闭双眼,等待着从未经历过的痛苦贯穿他的身体。但,突然,伟主大人的怒火消失了。
耐奥祖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眼。他的主人,基尔加丹,又恢复了平静、镇定、安稳,周身笼罩着光辉的模样。
“我……很失望。”美丽无上者轻声说。他移移重心,续道:“但我知道两件事。第一件事:这次的事情,是霜狼族长的责任。第二件事,你永远,永远,永远不要再让他执行任何重要的任务。”
耐奥祖大松一口气,几乎晕眩。“当然,大人。我再也不会那样做了。还有,大人……我们确实为您找到了这些水晶。”
“这两块石头对我一点用也没有。”基尔加丹道。耐奥祖心痛得一缩。“但我想,你的人民或许会让这些水晶在你们和德莱尼的战争中派上用场罢。这是你们的战争吧,是么?”
耐奥祖的心又被恐惧紧紧攫住了。“当然,大人!这是先祖之魂的意愿。”
基尔加丹看了他一会,双眼中燃烧着火焰。
“这是我的意愿。”他简单地说。
耐奥祖近乎歇斯底里地点头,“当然,当然,大人,这是您的意愿,而我,您谦卑的仆人,服从您的一切命令。”
基尔加丹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他点点头,然后他的影像便消失了。耐奥祖重重坐回地上。抹了抹满脸的汗。
他从眼角看到什么白色的东西一闪而过。古尔丹看到了一切。
我们计划进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昨夜。苍白女士不在天空上闪耀的夜晚,我们降临在那个熟睡中的小镇。没留一个活口,我们找到了几个小孩子,也都杀死了。他们的物资――食物,盔甲,武器,还有一些不知用途的奇物――被我们两个联合的氏族共同分享。德莱尼人蓝色的血液在我们的脸上渐渐干涸,我们围着尸体舞蹈庆贺。
信还在继续。但耐奥祖没有往下读。没那个必要。尽管细节有所不同,但每封信的主旨都是一样的。成功的进攻,杀戮的荣耀,鲜血飞溅的美景。耐奥祖瞥了眼今早收到的一摞信件。一早上就有七封。
每个月过去,兽人都越擅长屠杀德莱尼人――即便是漫长而寒冷的冬季也不例外。而每次胜利,他们都学到更多。杜隆坦给耐奥祖的石头果真派上了用场。一开始,耐奥祖独自一人使用两块水晶,随后其余的萨满也加入其中。他们称红色的水晶为“愤怒之心”;他们发现,每次战斗,只要领军之人将它带在身上。不但他自己的力量和技巧都能提高一个档次,他麾下的所有士兵也都受到了增益。这块水晶在氏族间轮流传递。以每个新月到来为一个周期。每个人都渴望得到它,不过耐奥祖知道,没有人敢真正动手把它占为己有。
第二块石头,他称它“璀璨之辰”。他发现,当一个萨满将它带在身上,他或她的集中力和洞悉力便会提升至一个极深的层次。若说愤怒之心是鼓舞斗志,那璀璨之辰便是平静心绪。携带璀璨之辰的人,思想传递得更快更准确,集中力更是不会轻易被打断;这也直接提升了他们法术的力量,强大的法术在他们手中被完美地操控,更加稳固了他们胜利的基础。还有,他们正在使用德莱尼人的力量对抗德莱尼人自己这个讽刺的事实,也给兽人军带来了不少士气。
但所有这些都没能给耐奥祖带来半点愉悦。那次和杜隆坦的谈话中,一闪而过的疑虑,居然根植在他心里,挥之不去。他努力把怀疑赶出心绪,生怕基尔加丹能阅读他的思想。但那些思绪总是回来,好似尸体上滋生的蛆虫般驱赶不尽,扰乱他的冥想,烦惹他的梦境。基尔加丹和德莱尼人的外形是那么,那么的相似。莫非他们是同一种族?而他,耐奥祖,是在某种内战中被利用了?
这些想法无时无刻不充斥他的脑海,有一晚,他终于无法忍受。他轻手轻脚地爬起,穿好衣服,唤醒他的狼――寻天者。它伸个懒腰,睡眼朦胧地向他眨眨眼。
“来,朋友。”耐奥祖亲昵地唤,爬上巨狼的背。照传统,他一向是走路去圣山的,骑行前往这还是头一遭――但他必须在任何人发现他失踪之前回来,他知道先祖之魂不会把事务紧急之时不得不采取的举动看作冒犯的。
现在已经接近春天了,科什哈格节很快就会到来。但寒风不住地撕扯着耐奥祖的耳朵和鼻子,又让他觉得春天如此遥远。他身子贴紧巨狼,为它的温暖而感激不已,一边尽量躲避寒风――现在又添了雪。
狼在风雪中前进,速度不快,但步履稳健。终于,耐奥祖抬头看到了灵魂之山那完美的三角形剪影,心赫然释然了许多。几个月以来头一次,他真正感到自己在做正确的事。
寻天者很难爬上山,他便命它原地等待。它钻进一堆雪,紧紧团起身子。耐奥祖开始爬山。他的身手已经好多年没有这般灵巧;沉甸甸的水袋坠着他的包裹,他的心里满满的全是期待。
他早就该这样做了,他早就该来了。他早就该来寻求先祖智慧的指引,如每个萨满应该的一样。他不知道自己之前为何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
总算走到了洞口。他在那完美的椭圆面前停下,尽管心急如焚,却也没有忘记必须执行的仪式。他点燃带在身上的那捆干草,让散发的甜美气息平静他的心绪,涤荡他的灵魂。随即他踏前一步。轻念咒语。点亮道路两边的火矩。这条路耐奥祖走过多少次。他自己也不记得了。他的双脚好似有自己的意志一般稳健地移动。小路向下蜿蜒,蜿蜒,耐奥祖终于踏进黑暗,心脏狂跳,盈满希望。
他似乎花了比平常更长的时间来适应这里的光线。耐奥祖迈进洞穴……圣池发出的光,似乎比过去黯淡了,他想着。这个想法让他很不安。
他深吸一口气,暗暗责备自己。他只是把自己的恐惧带到圣地来了而已。一定是这样。他走向圣池,从包裹中取出水袋,注水入池。一时,潺潺水声成了唯一的声音,在洞穴里回荡。
当所有水袋都倒空,耐奥祖坐于池边,望进发光的池水深处,等待。
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没有慌张。有时先祖之魂并不急于回应。
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耐奥祖不安起来。他焦急地呼唤:
“先祖之魂。我们挚爱的逝者啊……我,耐奥祖。影月氏族萨满,前来寻求……不……乞求您们智慧的教导。我――我已经无法看到您们的指引。时局黑暗,处处险恶,即便我们正变得愈加强大,愈加团结……我不知我走的路是否正确,我恳求您们的指引。求求您们,若您们爱过、关心过那些跟随您们脚步的人们,请您们现身,给我建言,让我更好地领导我的人民!”
他的声音颤抖着。他知道,刚刚那番话听起来悲惨又可怜,一刹时某种顽固的骄傲让他一阵羞耻,但也仅仅是那么一瞬间。他知道,他关心他的人民,他想要做正确的事……而现在,他甚至不知道正确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所以,他必须如此。
圣池的光芒增强了。耐奥祖急切地倾身,双眼扫视着池面。
他看到一张脸,在池中回望着他。
“露坎,”他轻声道,突然涌出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仁慈地遮挡住了她的面容。他眨眨眼,当他看清她的双眼的那一刻,心脏仿佛被狠狠捅了一刀。
那双眼中的神情,是恨。
耐奥祖像被击中一般猛退,而此时,更多的脸庞开始浮出水面。几十张熟悉的脸孔一一浮现,每一张都是同样的表情。耐奥祖只觉胃一阵翻搅,大喊出声:“求求您们!救救我!赐我您们的指引吧,让我重新得到您们的青睐……”
露坎那冷酷的表情似乎柔和了些,当她开口时,声音中带着一丝怜悯。“不可能了,现在不可能,再过一百年也不可能。你不是你的人民的救世主……而是一个背叛者。”
“不!”他尖叫,“不,告诉我该做什么,什么我都会做!现在还不是太迟,一定还不是太迟――”
“你不够坚强,”另一个声音隆隆地说,这次是个男性的声音。“如果你足够坚强,你永远都不会在这条路上走得这么远。你永远都不会被那么轻易地欺骗,去完成某个对我们的人民毫无感情的人的意愿。”
“但――我不明白,”耐奥祖喃喃,“露坎,是你来找我的!我亲耳听到你的话!还有你,格雷克沙尔――你给了我建言!基尔加丹是你们让我去全心接受的人!所有兽人最伟大的朋友!”
她什么都没有说;她也什么都不必说了。话语从嘴里吐出的同时,耐奥祖就明白了。他是多么完美地被操纵了啊。
先祖之魂根本就没有来过。这些全都是基尔加丹设计的骗局,不管他是谁――是什么东西。是了,他耐奥祖活该不被信任。一个能如此轻易地受骗的萨满,先祖们如何还能相信他?如何还能允许他去纠正一切?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张网,一张谎言、欺骗与操纵编制而成的精细无比的网。而他耐奥祖,便是那第一个撞上去的蠢笨昆虫,再无回转的机会。
他们已经杀死了将近一百个德莱尼人。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更不可能得到先祖之魂的帮助。他再也无法相信梦中所见的任何影像,唯一能知道的就是它们大多是谎话。而最糟糕的是,他亲手把他的人民送到了一个英俊宏伟、甜言蜜语,心中却丝毫没有他们任何利益的人的手中。
他望进爱人的双眼,她却已转身离去。一个接一个,水中无数脸庞随她一同消失。
只剩耐奥祖一人,在空荡荡的洞穴里恐惧地颤抖。他做了不可挽回的事。他再做什么,都弥补不了了。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在基尔加丹如此仔细地为他设计的路上走下去。他只能向再也不会聆听他话语的先祖之魂祈祷,祈祷一丝不知会否出现的转机。他双手捂脸,哭泣起来。
古尔丹蹲伏在隧道某个黑暗的拐角,听到师傅抽泣的声音,满意地微笑。
基尔加丹会喜欢这个情报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审判
当他骑在寻天者背上,手冷得他怀疑还能否从厚厚的黑皮毛里抽出来,耐奥祖希望黑夜把他吞噬。在知道他对他的人民所做的一切后,他怎么能面对他们呢?又或者,他又怎么能逃避——而且他逃到哪里基尔加丹才找不到他呢?他渴望自己有勇气拿起一直带着的仪式匕首刺向自己的心脏,但他知道他不能那样;这是对他所面对的问题的一种懦弱的回答。如果他在面对恐惧时采用了这种诱人的方法逃避,他将不被允许以灵魂的形式继续存在。
他可以继续假装他什么都不怀疑,甚至或者继续为基尔加丹服务。除了基尔加丹的强大力量,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那个所谓的美丽的存在有能力读取思维。这种想法使耐奥祖一定程度地打起精神来。是的...他可以减轻这个入侵者试图对他的人民造成的伤害,这也是他继续为基尔加丹服务的方式。
黎明前,精神和体力的疲惫,使耐奥祖跌跌撞撞地回到他的帐篷。他渴望就那样躺在皮毛上,忘记——即使是短短的一段时间——他所带来的痛苦,并以此睡上一觉。但迎接他的是几乎刺瞎他双眼的耀眼光芒,他跪到了地上。”你要背叛我?”美丽的存在说。耐奥祖举起手徒劳地试图保护自己的双眼不被那可怕的光芒刺瞎。恐惧,令他肚子一阵翻滚。光芒稍微暗了些,他放下双手。在基尔加丹旁边站着耐奥祖的门徒,阴暗地在偷笑。”古尔丹,”耐奥祖无力地小声嘟囔。”你都做了些什么?”“我向基尔加丹告发了一只老鼠。”古尔丹平静地说。那可怖的笑容从未离开他的脸。”而他会决定怎么处理背叛他的害虫。”
古尔丹的肩上还有雪。迟钝的耐奥祖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的门徒。那个耐奥祖瞎了眼这么久都没发现对力量充满渴望的古尔丹。跟踪了他,也听到了先祖之魂的话。那他听到了和耐奥祖听到的一样的话,他还依附于基尔加丹?有那么一瞬间,耐奥祖的恐惧和自私都不见了,他只是为一个如此堕落的兽人感到惋惜。
“我很伤心。”基尔加丹说。耐奥祖惊愕地看着基尔加丹。“我选择了你,耐奥祖。我给了你我的力量,我告诉了你为了你的人民进步你该做的事,而且确保这些事绝不是次要的。”
耐奥祖不假思索地说:“你欺骗了我。你让我看到了假的景象。你诋毁先祖之魂和他们所代表的精神。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知道这决不是爱我的人民的表现。”
“但现在他们繁荣,团结。这是多少个世纪以来的第一次。”
“团结在一个谎言之下,”耐奥祖说。他为他的背叛和反抗感到欣慰,这种感觉很好。或者如果他继续这样,基尔加丹会对他丧失耐心并杀掉他,这样耐奥祖的难题就解决了。但基尔加丹并没有像耐奥祖所希望地那样报以致命的愤怒,而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并摇了摇头,像一个家长对着自己任性的孩子。
“你可以重新得到我的信赖,耐奥祖,”基尔加丹说。”我有个任务,如果你完成了。你对信念的这次缺失可以被忽略掉。”
耐奥祖的嘴唇动了下。他想再一次把他的反抗喊出来,但这次这些话并没有说出口。他意识到这已经过去,他不想死,就像任何一个智能的生物一样不想死,所以他保持了沉默。“霜狼的族长的行为让我感到很不快,”基尔加丹继续说,“尤其是他并不是唯一的对现在的事有微词的人。还有其他人那个持有毁灭之锤的人,刃风氏族和赤行氏族的一些人。如果这些反对的声音并不会有什么后果,那就随它去了,但很多有看法的人并不是那样。我的计划的成功不能有任何风险,所以,我必须要保证他们的服从”。
“他们光是声称忠诚是不够的,”基尔加丹继续说。他长长的红色的手指轻轻拍着他的脸,仔细地在考虑。“太多人似乎沉迷于改变‘荣耀’和‘誓言’的意义。我们必须……确保他们的合作,永远的合作。”古尔丹的小眼睛闪了一下。“那您的建议是?伟大的主人?”
基尔加丹对古尔丹笑了。耐奥祖已经看到了他们之间的联系,看到了古尔丹如何地像基尔加丹。基尔加丹不得不用诱人的谎言和花招把耐奥祖拉进他的计划中,但对古尔丹他却可以坦陈。
“是有一种办法,”基尔加丹对两个兽人萨满说。“一种让他们永远和我们束缚在一起的办法,永远忠诚的办法。”
耐奥祖原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先祖之魂展现给他的景象所带来的恐惧,但现在当他听到基尔加丹的计划纲领时他认识到他所感到的震惊完全是另一个档次。永远的束缚。永远的忠诚。
永远的奴役。
他看着基尔加丹燃烧的眼睛,没有说话。他知道,只要点下头就行了,但他甚至不能允许自己那样做。他只是盯着基尔加丹,被震慑如同蛇面前的一只小鸟。
基尔加丹深深地叹息。“那么,看来你拒绝了你赎罪的机会?”
就在他听到基尔加丹说话的时候,好像一个魔法从耐奥祖身上移除了,卡在他喉咙里的话一涌而出,尽管他知道这样就意味着他自己的末日,但他并没有试图抵抗这种冲动。“我全然拒绝永远让我的人民陷入被奴役的生活,”他喊道。
基尔加丹听了,然后点了点他巨大的头。“这是你的选择。你同时也选择了结局。要明白这些,萨满,你的选择无法改变任何东西。我的意愿仍旧会被执行。你的人民仍会成为奴隶。但你将被迫成为一个无助的观察者,而不是原计划地领导他们和延续我的宠爱。我想那样会比简单地杀掉你有趣得多。”
耐奥祖张开口想说什么,但是他说不出。基尔加丹眯起他巨大的眼睛,耐奥祖甚至动都动不了。甚至他胸腔里乱跳的心脏,也只随着基尔加丹大人的意愿跳动,而且耐奥祖知道这一点。
他怎么会成为如此容易受骗的笨蛋?他怎么会没有看穿这些谎言?他怎么能够把这个……这个怪物发送给他的幻象当成是他所深爱的伴侣的灵魂?眼泪涌出他的眼睛,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知道,仅仅是基尔加丹没有阻止他流泪。(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怜悯
基尔加丹对他微笑,然后慢慢地,从容地把他的注意力转向古尔丹。即使在这种悲剧的境地下,耐奥祖也为他没有像古尔丹现在那样——像渴望褒扬的小狗一样向着基尔加丹——而感到最微弱的宽慰。
“没有必要用漂亮的谎言来诱骗你,是吧,我的新傀儡?”基尔加丹几乎是深情地对古尔丹说,“你并没有在真相面前退缩。”
“确实没有必要,主人。我活着就是为了等待您的命令。”
基尔加丹轻声笑了。“如果我确实不再编造谎言,你也必须这样。你活着是为了力量。你渴望力量。过去的几个月,你的能力已经增长到可以被我利用的地步了。我们的关系不是崇拜和尊敬的伙伴,而是各自自私和方便的利用而已。但这种关系意味着很可能持续下去。”
古尔丹的脸上闪现过各种感情。他似乎不知道对这些话应该如何反应,而耐奥祖则为他以前的徒弟的窘迫而感到一丝欢愉。
“如……如您所愿。”古尔丹终于结结巴巴地说,进而又稍微自信了些,“告诉我你要我做什么吧,我发誓我会做的。”
“你肯定察觉到我希望灭绝掉德莱尼。至于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则不是你要关心的了。你只要知道我希望那样。现在兽人正在做这件事,而且做得不错,但他们能做得更好,他们也应该要做得更好。一个武士的强大必然需要强大的武器。而,古尔丹,我意欲给你和你的人民一种你甚至不曾想象的武器。这需要一些时间。你必须先学会。然后才能去教其他兽人。你愿意并且准备好了么?”
古尔丹的眼睛仿佛发出闪光。“开始上课吧。荣耀而伟大的主人,你会看到我将会是一个多么好的学生。”
基尔加丹大声笑了。
杜隆坦浑身是血,很多是他自己的。出了什么事?
所有一切都如常进行。他们发现了那个狩猎小队,然后突袭了他们,展开了攻击,然后等着萨满用魔法去攻击德莱尼。
他们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是一个接一个的霜狼兽人倒在了德莱尼人闪耀的刀刃和蓝白的魔法之下。有一刹那,杜隆坦为了存活而战斗,他看到德雷克塔尔正在绝望地战斗。仅仅是用他的法杖而别无他物。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萨满们没有帮忙?德雷克塔尔在想什么?他挥起法杖来不比一个小孩子好多少——为什么他不用魔法呢?
德莱尼抓住这个不知道原因的机会,那些萨满不作为的机会愤怒地战斗着。他们的攻击比杜隆坦所见过的都要更凌厉,他们的眼睛仿佛因第一次他们感受到胜利而闪耀。草地上到处流淌着鲜血,杜隆坦脚下一滑,他倒下了,而攻击他的德莱尼举起了武器。
就是这一刻,他将死在荣耀的战斗中。除非他并不认为这是荣耀的战斗。凭着本能,他举起了他的斧头去格挡攻击,尽管他的手臂在护甲的链接处伤得很深,而且他的手在颤抖。他盯着那个即将杀掉他的人的眼睛。然后,他认出了那是雷斯塔兰。
就在这个时候。这个德莱尼的卫队长的热情的蓝眼睛因为认出了杜隆坦而瞪大了,他停住了他的攻击。杜隆坦喘着气,试图聚集起力气站起来并继续战斗。雷斯塔兰低声用杜隆坦听不懂的语言说了什么,然后所有德莱尼都停止了攻击,武器举在半空。
当杜隆坦站了起来,他意识到只有少数他的战士活了下来,战斗再持续两刻的话德莱尼就会把他们整个队伍屠戮殆尽了,而德莱尼则仅仅损失了两三人。
雷斯塔兰转向杜隆坦,丑陋的脸上呈现出多种表情:同情,厌恶,惋惜,决断。“出于怜悯,以及你对我们先知的尊敬,杜隆坦,加拉德之子,你和那些你们氏族还幸存的人被赦免了。治疗你们的伤员然后回家吧。但不要指望再一次获得如此怜悯了。我们互不相欠了。”
杜隆坦摇晃着,仿佛太多的鲜血从深深的伤口里流出,他需要补充的太多了。但德莱尼转身离开并最终消失在地平线的时候,意志支撑着他继续站立着。而当他们离开了视线,他就再也不能让自己的脚支撑住自己,他跪到地上。几根肋骨裂了或者断了,每吸一口气都让他感到如刀割般疼痛。
“杜隆坦!”
是德拉卡。她同样也受了重伤,但她的声音很大。杜隆坦感到全身一阵宽慰。感谢先祖,她还活着。德雷克塔尔赶到杜隆坦跟前,把手放在杜隆坦的胸口,在呼吸中低吟着。暖流流入杜隆坦,疼痛停止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至少他们让我去治疗,”德雷克塔尔说地如此轻以致杜隆坦都不肯定他听到了。
“去治疗其他人,然后再说,”杜隆坦说。德雷克塔尔点了点头,避开了酋长的目光。他和其他萨满快速地用魔法治疗他们所能治疗的伤痛,用药膏和绷带辅助治疗他们魔法所不能及的。杜隆坦仍然带有伤痛,但没有生命危险,他也在帮助萨满们。杜隆坦做完他所能做的后,他站起来环顾四周。至少有十五具尸体在草地上变得僵硬,包括洛卡,他的副手。杜隆坦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
他会用担架带着这些阵亡的人的尸体回去他们的土地。他们会燃起火堆,他们的尸体将被火化,他们的骨灰将会撒到空气中,被水和土吸收。他们的灵魂会走到沃舒古,萨满会和他们谈论深刻而重要的事情。
他们会么?一些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他是时候去找出发生了什么了。
就在荒地上,突如其来的愤怒淹没了他。杜隆坦心底有个声音不顾先祖之魂所告知他的东西而不断地在他脑海里低语,说这次对德莱尼的攻击是个严重的错误。他转向德雷克塔尔。一阵低沉的咆哮吓得正坐着大口喝水的兽人站了起来。
“这是屠杀!”杜隆坦喊道。愤怒地颤抖着。“十五个我们的同胞死在了我们面前!土地深深地吸允了他们的鲜血。而我却没有看到你或者其他人出手用你们的法术战斗!”
有那么一刻,德雷克塔尔不能说话。每个霜狼兽人都看着这场冲突,草地一片死寂。然后,德雷克塔尔微弱地说,“那些元素——它们这次没有回应。”
杜隆坦眯起眼,仍然紧紧抓住德雷克塔尔的轻皮上衣,他质问瞪大了眼睛却沉默着的萨满,“真的?它们不肯帮我们战斗了?”
萨满点了点头。有人用颤抖的声音说:“是真的。伟大的酋长。我逐个地向它们发出请求。它们说……它们说这有悖于平衡,它们不再允许我们运用它们的力量了。”
杜隆坦的震惊被一阵恼怒的嘶嘶声打断。他转过去看见德拉卡一脸怒容。“这不仅仅是一个标志!是一声呼喊,一声战争怒吼,责怪我们做错了!”
慢慢地,杜隆坦试图理解所发生的一切的重要性,他点了点头。如果不是雷斯塔兰的怜悯,他和每个剩下的战斗队伍的队员都已经躺在地上了,他们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冷。元素们拒绝了帮助,它们责难萨满所要求的事。
杜隆坦深深地吸了口气,摇了摇头。仿佛想要甩掉脑海里那些黑暗的想法。“我们尽快把伤员送回他们家吧。然后……然后我会写封信。如果我所担心的是事实——被元素们回绝对德莱尼攻击的不仅仅是霜狼的萨满的话——那么我们必须质问耐奥祖。”
坐在地上休息了许久,杜隆坦站了起来。而这时。远远的,一个人影出现在地平线,并且快速的靠近中。这个人影正是林越,林越先是去到德莱尼那里得知了他们和兽人发生冲突的消息。随后追赶维纶先知的队伍失败,只能四处寻找兽人这边唯一认识且关系不错的杜隆坦。
就在刚才,林越碰到了雷斯特兰,得知了他们又一次和兽人发生了冲突,还是和曾经做客过德莱尼城邦的杜隆坦。林越从雷斯特兰的语气中,体会到了深深的遗憾和隐隐的愤怒。
“怎么是你!”杜隆坦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从地上站了起来。
“好久不见,杜隆坦。”林越说道。
“你来做什么?”杜隆坦问道。
“等等说这个话题,你受伤了?让我帮你治疗吧。”林越说完身上便升腾起了洁白的图腾火焰,圣光术落在杜隆坦的身上,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很快,杜隆坦就觉得自己玩去回复了战斗力。
“这是什么法术,如此的神奇。”杜隆坦和身后的霜狼兽人们都惊呆了。
“跟我来,有些话我想和你说说。”林越把杜隆坦单独带到了一旁。
杜隆坦转头看了看远处的兽人,开口问道“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刚刚我使用的力量,就是圣光。不过我并不是德莱尼人,也不是他们一伙的。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和他们之间的冲突,我现在想知道,是谁发动的这场战争?”林越小声的问道。
杜隆坦沉思了片刻,也许是在思考要不要告诉林越一些他们兽人一族的秘密。
“是我们兽人一族的萨满领袖,耐奥祖。”杜隆坦说出了这个名字。
林越也惊了一下,在他的记忆里,历史上,耐奥祖这样事情,亦或者是麦迪文撰写的历史与真实的并不相符?林越疑惑了,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你们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不知道,先回部落,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杜隆坦说道。
“嗯,去吧,这个你拿着,如果有万分紧急或者棘手的问题。捏碎他,我会来帮你的。”林越说完给了杜隆坦一个金属包裹着的水晶。这是地精的智慧产物,在德拉诺这个世界根本没有过。
杜隆坦贴身收起了水晶,朝林越点了点头,转身向远处等待自己的兽人部队走去。而林越,没有丝毫逗留,也转身离开了这里。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插手这件事情,毕竟这样会影响历史的进程。他自身的实力也不足以支持他这样去做,但是有许多事情,让他万分好奇。这样的好奇心驱使他,准备用自己的方法去了解真相。(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影子议会
布莱克汉在浓密的眉毛下往外看,皱着眉头。他看起来总是皱着眉,或者他确实是。
“我并不知道这些,古尔丹。”他隆隆道。他那大号的手伸去握住剑柄,带着不安摩挲着。
当古尔丹十四天前要求见布莱克汉以及他的最有潜质的萨满,并且不能告诉任何人他们将要做什么时,他同意了。相比耐奥祖,布莱克汉总是更喜欢古尔丹,尽管他并不知道为何。当古尔丹坐在丰盛的筵席对面并解释着目前的形势时,布莱克汉为古尔丹的到来感到很是高兴。现在他知道为什么他这么喜欢古尔丹了,这个以前的学徒,现在的大师,与布莱克汉他自己很像。他不需要理想,只要现实。力量,食物,强大的护甲,和屠戮,正是这两个兽人都渴望的。
布莱克汉是黑石氏族的酋长。他无法再升到更高的位置,至少到目前为止不能。过去氏族之间是分离的,最大的荣耀是领导自己的氏族。但现在……现在各氏族在一起了。现在布莱克汉能够从古尔丹眼中看出贪婪的光芒。他几乎能闻到面前这个兽人所散发出来的渴望,那种他自己也有的渴望。
“耐奥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智者,”古尔丹嚼着水果说,并伸出一只手剔牙。“他有杰出的智慧。但……从这一刻起,我代替他领导兽人将会是一个更好选择。”
布莱克汉粗野地咧开嘴笑笑,现在哪里都看不到耐奥祖的踪影。
“一个明智的领导者身边总是他所信任的盟友,”古尔丹继续说。“那些强壮而听话的盟友。那些会履行他们职责的盟友。他们的忠诚。将给他们带来高度的赞赏和丰厚的奖励。”
布莱克汉开始对“听话”这种说法感到生气,但在听到古尔丹提到“高度的赞赏”和“丰厚的奖励”时又平息了。他扫视了一下他带来的八个萨满。他们围坐在不远处的另一团火堆边,被古尔丹的仆从监视着。他们看起来很不高兴,但听不到他们的谈话。
布莱克汉说,“你要我带上萨满。我想你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古尔丹叹了口气,他拿起一只塔布羊腿,一口咬下去,肉汁沿着他的脸流下。他心不在焉地擦了擦下巴。咀嚼然后吞下羊肉,然后回答。“是的,我听说了。元素们不再听他们的了。”
布莱克汉盯着他,“有人说这是因为我们做错了。”
“你也这么想么?”
布莱克汉耸了耸他宽大的肩膀。“我不知道该想什么。这是以前没遇到过的。先祖之魂所说的,元素们却不同意。”他也心怀着对先祖之魂的越来越大的疑虑,但他没有说。布莱克汉知道很多人认为他是傻子,他宁愿让他们认为他有的仅仅是强力的身体和强力的剑,这给了他另一种优势。
古尔丹看着他,布莱克汉怀疑这个兽人的新精神领袖是否从眼光接触中察觉到更多别的什么。
“我们是骄傲的种族。”古尔丹说。“尽管有时候承认我们不是什么都知道有点困难。基尔加丹和他领导的那些……啊,布莱克汉。那些他们深藏的秘密!他们所拥有的力量——他们愿意与我们分享的力量。”
古尔丹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布莱克汉的心开始狂跳。古尔丹身体前倾并继续带有敬意地低声说:“我们在他们面前就像愚蠢的小孩子,即使是你——即使是我也一样。但他们愿意教我们。给予我们他们的力量,一种并不依靠空气、土地、火和水之灵的力量。”古尔丹做了个轻蔑的手势。“那些元素力量是无力的,而且不可靠,很可能在战斗中弃你于无助和绝望而不顾。”
布莱克汉板起脸,他早已认识到这些。而且在萨满们开始恐惧地喊道那些元素再不帮助他们的时候,他的战士们花光了每一分力气去攫取胜利。
“我正在听,”他轻轻地发出低沉的声音。
“想象一下如果你带领的是一队拥有它们力量之源的萨满,而不是向它们乞求力量的,”古尔丹继续说。“想象一下如果这些萨满还有自己的仆从,这些仆从也为你而战,这些仆从能够,比如说能够让你的敌人无助地恐惧地逃跑,或者像夏天的虫子吸血那样吸光敌人的魔法,或者把敌人的注意力分散而不专注于战斗……”
布莱克汉抬起眼眉,“我能够想象在那样情况下的胜利,而且几乎总是能胜利的。”
古尔丹点头,咧开嘴笑着:“没错,确实!”
“但你这么知道这能够实现,他没有给你空头承诺?”
古尔丹嘴咧得更宽了,“因为……我的朋友……我已经感受过这些了。而且我要教给你的萨满我所知道的一切。”
“很好,”布莱克汉隆隆道。
“但我不仅仅能提供这些。战士们——我知道一种方法可以让所有为你而战的人更强大,更凶残,更致命。如果我们索要的话这些都能成为我们的。”
“我们的?”
“我不能再把我的时间浪费在和每个氏族的领导谈话和听他们的抱怨上。”古尔丹说,自大地摆着手。“有些人同意你和我所想的,并且同意执行……而那些不同意的……”
“继续”布莱克汉说。
但古尔丹没有,至少没有马上继续说。他沉默地整理着自己的思路。布莱克汉抓起一根柴火扔到火堆里。他很清楚大部分兽人,甚至包括他氏族里的那些,都认为他冲动而鲁莽,但他知道耐心的价值。
“我设想有两个兽人的领导组织。一个是简单地管理和为族群做决定,他们选举他们的领导,他们的事务公开。而另一个组织……则是一个影子,秘密,隐藏,而负有权力,”古尔丹平静地说。“这个……这个影子议会将由认同我们的观点并愿意为实现它而做出必要牺牲的兽人组成。”布莱克汉点头,“是的……是的,我知道了。一个公开的领导……还有一个秘密的。”
古尔丹的嘴角拉起一个弧线。布莱克汉注视着他一会,然后继续问问题。
“那我属于哪一个呢?”
“两个都属于,朋友,”古尔丹流畅地回答。“你是天生的领袖。你有魅力,有力量,甚至你的敌人也知道你是战术大师。这会让你被选举为兽人的领导。”
布莱克汉眨了眨眼,“我不会做傀儡的。”他低声咆哮着说。
“当然不会,”古尔丹说。“这也是为什么我说两个领导组织都属于你。你会成为这个新群体的领导,这个……这个部落的领导,如果你愿意的话。同时你也会加入影子议会。除非我们相互信任,否则我们无法一起做事,不是吗?”
布莱克汉凝视着古尔丹那闪耀着智慧的眼睛,然后笑了。他不相信这个萨满,一点也不,而且他觉得古尔丹对他也是这样。但这不重要。他们都想要权力和力量。
布莱克汉知道他没有天赋和能力去运用古尔丹所觊觎的力量,而且古尔丹也不准备让布莱克汉获得。他们并不是在竞争,而是在合作,试图实现双赢,而不是从对方的损失中获利。
布莱克汉想起了他的亲人——他的伴侣,乌鲁卡,他的两个儿子,雷德和麦姆,还有他的女儿格丽泽尔达。他不想像软弱的杜隆坦溺爱德拉卡那样溺爱他们,不过他当然也关心他们。他希望看到他的伴侣穿戴着珠宝,他的儿子和女儿作为布莱克汉的孩子而被尊敬。
在他的眼角之外,他发现了一些东西在动,他发现了耐奥祖,那个曾经强大现在被抛弃的萨满,正慢慢地走出帐篷。
“那他呢?”布莱克汉问。
古尔丹耸耸肩,“他?他现在什么都不是。那个美丽的存在想让他多活一会。他似乎对耐奥祖有些……特别的想法。耐奥祖仍然会是个傀儡首领,兽人对他的爱戴实在太习以为常了,以致不能就这么把他搁到一边。但你不用担心,他无法威胁到我们。”
“那些黑石萨满……你说你会教他们新的魔法?你已经学会了的?那些能让他们所向披靡的魔法?”
“我会亲自教他们,而且如果他们学得好的话,我会把他们列入我的新术士之中。”
术士,这就是这种新施法者的名字。而黑石术士们则会首先被选中。“布莱克汉,黑石氏族的酋长,你还要对我的计划说些什么么?”
布莱克汉慢慢地转向古尔丹,“我说,为部落欢呼——为影子议会欢呼。”(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争吵
圣山脚下出现的是愤怒的兽人人群。杜隆坦给其他他相信的人发信,从而确认了其他氏族的萨满也遭到元素的回绝。一个尤其可怕的报告来自嚼骨氏族,他们整个小队在面对德莱尼的时候覆灭了,而这个消息直到几天后一个在战斗中一直躲在后方的萨满试图治疗一个病了的孩子的时候才为人所知。
现在氏族的首领和萨满们来了,来见耐奥祖并寻求解释。
耐奥祖出来向大家致敬,挥着手要求大家静下来。
“我知道你们今天为什么来,”他说。杜隆坦皱起眉头。耐奥祖离他这么远,他只能看到一个小点,但他的声音却那么清晰完美。他知道这并不寻常,耐奥祖能做到这样是寻求风带着他的话语去传播。但是,如果元素们确实回绝了萨满,那现在这些又怎么可能呢?他和德拉卡交换了眼神,但两人都保持了沉默。
“确实,元素们不再回应萨满的请求。”耐奥祖一直在说,但他的话语被愤怒的呼喊淹没了。他往下看了一会,杜隆坦走近了些去看着他。这个兽人的精神领袖看起来比杜隆坦所见过得更为虚弱,杜隆坦想。
过了一会,吵闹声音小了。虽然兽人们因为愤怒而聚集,但是相比发泄愤怒,他们更需要答案。
“发现了这些情况后,你们中有些人认为我们做错了。但这个结论并不正确。我们所做的是为了获得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力量。我的门徒,高贵的古尔丹,已经学会了这种力量。下面让他来回答你们的问题。”
耐奥祖转过身。重重地倚着他的法杖。一步步走到旁边。古尔丹向他的老师深深地鞠躬。耐奥祖似乎没有看见。他站在那里,闭着眼睛,看起来又老又虚弱。
相反的是,杜隆坦从未见过古尔丹这么精神。这个兽人有一种全新的能量,他的举止和言辞带有一种强烈的自信。“我将要告诉你们的东西你们可能有点难以接受,但是我对我的人民有信心,你们不是闭塞的人,尤其当面对能让我们变得更好的方法的时候。”他说。他的声音清晰而响亮。“正如我们惊诧和敬畏地发现,除了我们的先祖之魂和元素之灵之外还有其他强大的存在,我们也发现了除了与元素合作的方法之外的驾驭魔法的方式。一种并非基于恳求和施舍的力量……一种由于我们足够强大而能够要求出现的力量。一种在出现时我们可以控制的力量,我们可以要求它们服从我们,遵从我们的意志,而不是以其他方式在我们周围存在。”
古尔丹停了下,他环顾周围聚集的兽人们,让下边的人慢慢接受刚才所说的话。杜隆坦看了眼德雷克塔尔。
“这可能么?”杜隆坦问他的朋友。
德雷克塔尔无助地耸耸肩。他看起来完全被古尔丹的话震慑住了。“我不知道,”他说,“但我所知道的是。上次战斗之后……杜隆坦,那个萨满在做本该是先祖之魂做的事!元素怎么会在那种情况下回绝我们?先祖之魂又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他说着。声音变得苦涩,震惊和羞愧仍然在他身上。杜隆坦明白,萨满的感觉就像一个战士自信地拿起斧头却发现斧头在他手里变成一阵青烟——一把他信任的朋友给他的斧头,一把被要求用于好的事业的斧头。
“是的,是的!我相信你们明白了我——明白了那个伟大而美丽的存在,那个把我们带到他的羽翼下的存在,所能提供给我们的东西的价值。”古尔丹说,连连点头。“我已经向这个强大的存在学习了,这几个高贵的萨满也学了。”
他往后退了几步,几个萨满,穿着杜隆坦所见过的最华丽的彩绘皮护甲,走到前面。
“他们是黑石兽人,”德拉卡低声说,她的眉头拧到一起。杜隆坦也发现了这一点。
“他们所学的,”古尔丹继续说,“会教给每一个愿意受到指导的萨满,我向你们保证这一点。现在跟我到你们所能记起的喀什哈格仪式举行的开阔地上来,我会让他们展示他们那令人敬畏的技能。”
由于某种不能理解的原因,杜隆坦突然感到不舒服,德拉卡发现了他的突然不适,抱住了他的手臂。
“我的伴侣,怎么了?”她轻声问,一边扶着他随着人流走向喀什哈格节的场地。
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用同样轻的声音回答说,“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
德拉卡嘀咕道:“我有这种感觉很久了。”
杜隆坦努力抬着头,他要为他的氏族人民的繁荣负责,他在耐奥祖,或者现在古尔丹那里的地位似乎不稳固了。杜隆坦很清楚现在两个萨满比以前更容易不信任他或者他的氏族。为了氏族联合这一清晰明确的目的,霜狼氏族的任何背离或脱离都会导致氏族的灭绝。杜隆坦并不想事情像现在这样发展,但是他所能反对的并不多。就他自己而言,他无所谓,但是他不能让他的氏族遭受苦难。
此时,他的血脉加快,心跳加速,他的身体因不祥的预感而颤抖。他迅速地向先祖之魂祷告,希望他们继续用他们的睿智指引他的人民。
他们来到了几代人曾经举办喀什哈格节庆典的河谷。当他的双脚踏到这片神圣的土地时,杜隆坦感到轻微地放松。他想起了过去,回忆冲刷着他的心灵的时候他笑了。他想起了那个命运的夜晚,他和奥格瑞姆一起决定不顾传统习俗而去偷听大人们的谈话——以及他们听到那些无聊的谈话时感到多么的失望。现在他知道了,他和奥格瑞姆不是第一个这么大胆的,尽管当时他们以为是,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他还记起了,他第一眼看到那个会成为他终生伴侣的女兽人的情景,他在这些茂盛的草丛里打猎的情景,围着火堆随着那颤动着他的血脉的鼓声起舞的情景,还有歌颂月亮的情景。只要他的人民仍然拥有这些,他想一切都还好。
他看着见过去通常用于舞蹈的地方,搭起了一个小帐篷。他很好奇那是用来干什么的。
他和德拉卡在离帐篷几码远的地方停下,认为这也是展示的一部分。太阳照耀着越来越多的兽人聚集过来。杜隆坦注意到今天来的大部分是各氏族的酋长和萨满,因而这个地方并不像以往过节时候那样拥挤。
古尔丹等每个人都到了以后,大步径直走向帐篷。那些经过神秘魔法训练的萨满们跟着他,他们的步履中带着自信和骄傲。古尔丹在帐篷前停下,召唤几个黑石战士上来待命。
这个时候,随着风向的转变,杜隆坦闻到的气味让他瞪大了眼睛。
德莱尼……
他周围的窃窃私语告诉他并不是只有他闻到了气味。这个时候,古尔丹向待命的战士点了点头。战士们进了帐篷一小会。
八个双手被紧紧绑着的德莱尼从帐篷里被带出来。
他们的脸被打得肿胀,他们的嘴里塞着碎布,他们的血沾满了他们蓝色的皮肤和仅剩的衣物。杜隆坦盯着他们。
“当黑石氏族用我即将和你们分享的魔法去战斗的时候,胜利变得如此轻易,他们甚至可以抓住几个俘虏。”古尔丹骄傲地说。“这些俘虏将帮助我展示新魔法的能力。”
杜隆坦感到义愤填膺,对战中杀掉武装的敌人是一回事,屠杀无助的俘虏是另一回事。他张开了嘴,但他感到一只手握到他手臂上,阻止了他说话。他带着恼怒看了一眼奥格瑞姆.毁灭之锤那灰色的眼睛。
“你知道这一切。”杜隆坦嘶嘶道,他说的话只有他的老朋友能听到。
“小声点,”奥格瑞姆也低声道,环顾四周看有没人注意到他们。没有人留意他们,每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古尔丹和德莱尼俘虏身上。“是的,我知道。抓他们的时候我也在场。这种事就是这样的,杜隆坦。”
“兽人以前并不是这样的,”杜隆坦回应说。
“现在是了。”奥格瑞姆说。“这可悲却必要。我并不认为我们会习以为常。我们的目的是杀掉德莱尼,而不是折磨他们。”
杜隆坦盯着他的老朋友。奥格瑞姆和他对视了一阵,然后移开了视线。杜隆坦感到他的恼怒一定程度削弱了。至少奥格瑞姆明白这样做有多么残酷,尽管他支持这样做。何况奥格瑞姆还能怎么做?他只是布莱克汉的副手,听命于布莱克汉。他发誓要效忠和支持他的酋长。而杜隆坦,他对其他人负有责任而不能逃避,生命中第一次,杜隆坦希望他仅仅是一个氏族的普通成员。
他看着他的伴侣的眼睛,她先盯着杜隆坦,然后看着奥格瑞姆。然后他看到悲哀和顺从爬到她的脸上,她低下了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新的法术
“这些生物在这个时候对我们有些价值,”古尔丹在说。杜隆坦的身体感到异常沉重,但他把注意力集中到古尔丹上。“我们会用他们来演示我们的新魔法。”
他向队列中的第一个黑石萨满点点头。那个萨满鞠了个躬,看起来有点激动。这个女兽人闭上眼睛集中精力。狂风般的声音充斥着杜隆坦的耳朵。她脚下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发着紫光的图案,围绕着她。在她头顶,一个紫色的方块慢慢地转动。然后,突然一个矮小的,尖叫着的生物出现在她脚下。那个生物跳跃着,它的眼睛燃烧着红色,它那小却尖利的牙齿露在外面似乎在笑。杜隆坦听到了周围的低语,还有一些恐惧的嘶嘶声。
其他萨满也照样召唤了紫色的可怕的圆圈和方块,清晰可见的生物似乎凭空出现。有些看起来很大,一团没什么形状的不同明暗的蓝色和紫色,不祥地漂浮着。有些的外表则还算好看,除了她们像畜生的蹄子和像蝙蝠的翅膀。大大小小的这些召唤出来的生物都平静地站或者坐在召唤他们的人旁边。
“颇小的宠物,”与众不同的声音来自格罗姆.地狱咆哮,带着讥讽,“但他们能做什么?”
古尔丹放肆地笑了,“给点耐性,地狱咆哮,”他几乎是傲慢地说,“这是一种力量,而不是孱弱。”
地狱咆哮的眉头拧到一起,但他仍然保持沉默。杜隆坦想,他大概像所有人一样很好奇。布莱克汉站着。带着一点微笑。看起来像个自豪的父亲。只有他看起来并不对这里发生的事感到惊奇。杜隆坦意识到布莱克汉应该已经知道这些新萨满的能耐,知道,而且同意了。
一个德莱尼被推向前,他的双手仍被绑着,他踉跄地走了几步,然后站直了,目无表情。只有他那慢慢摆动的尾巴让人感觉到压力。
第一个萨满走上前,摆手并低声吟唱。那个她身边的小生物尖叫着跳动着,然后它带爪的手中突然燃起的火焰冲向无助的德莱尼。与此同时,一个……黑暗的球……在萨满的指尖形成然后冲向了俘虏。疼痛让他咕噜着,蓝色的肌肉被那个小生物的攻击烧得焦黑,而当那个黑球撞到他的时候他带着极大的痛苦跪到地上。
萨满又低吟了什么,被折磨的德莱尼的肌肉上又燃起了火焰。德莱尼原先还忍受着痛苦保持着沉默,而现在他在折磨中尖叫起来,他的叫声被塞在他喉咙的东西阻隔了一些,但还能听见。他倒在地上抽搐着翻滚着,就像一条刚钓上来的鱼。最后他不动了。烤焦了肉的味道充满空气。沉默了一段时间。然后杜隆坦听到了他从未想过会听到的声音:赞同的声音,和看到被束缚的敌人无助地被折磨致死的欢愉的呼喊。
杜隆坦恐惧地看着一切。另一个俘虏也由于演示而被杀死了。这一个被那个萨满的有着好看外观的仆人用皮鞭抽打。在火雨中和黑暗的吞噬中站得直直的。第三个德莱尼被带上前,他的魔法精华被一只像变形的狼狗的怪物用它背上的触手吸干了。杜隆坦看着这片神圣的土地上撒满蓝色的鲜血和燃烧肢体的灰烬,仿佛胆汁涌到喉咙一般感到恶心。这片土地曾经如此富饶,甚至现在也照样,尽管它深远的宁静被如此粗暴地亵渎。在这里,他曾经在月下唱歌跳舞,曾经和他童年的朋友一起搞小计谋,曾经遇到他深爱的人。在这里,很多代的兽人庆祝他们的团结,这里如此神圣以致任何打斗都会被立即制止,那些争斗者会被命令平静下来或者被分开。杜隆坦不是萨满,他不能感受到土地之灵,但这不妨碍他感受到土地的伤痛,如同他自己的伤痛一样。
宗母卡舒尔,这些肯定肯定不是你所想要的,他想。欢呼声充斥着他的耳朵,鲜血的恶臭和焦肉的气味刺激着他的嗅觉。而最可怕的是他看着他的同胞们,甚至有些他自己氏族的同胞们,他们因那些甚至都无法对他们怒吼的生物所遭受的痛苦和折磨而疯狂。
他隐约感觉到手很疼,迷茫中他看到德拉卡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就像要折断他的骨头。
“向萨满致敬!”有人喊道。
“不对!”古尔丹的声音在喧闹的欢呼中传播,“他们不再是萨满,他们被元素遗弃了——他们不再召唤它们并乞求帮助。看看这些掌握着力量的人,看这些不惧怕运用这些力量的人。看啊……他们是术士!”
杜隆坦的手和他的伴侣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但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圣山上,圣山一如既往地突兀地伸向天空,侧面反射着阳光。很长一段时间,杜隆坦好奇为什么圣山没有破碎,就像有感知的生物的心,在自己的阴影下被正在发生的事所带来的恐怖所征服。
当晚有各种各样的庆祝活动。杜隆坦没有参加任何活动,也不许他的氏族成员参加。德雷克塔尔坐在他们的小火堆旁,沉默地吃着东西,他提起胆量问杜隆坦那个杜隆坦也心知的问题。
“酋长,”德雷克塔尔很快地说,“你会允许我们学习术士之道么?”
沉默了很长时间,只有火堆劈啪作响。终于杜隆坦说话了。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他说,“你赞同今天对俘虏做的事么?”
德雷克塔尔看起来很不自在。“我……我们在光明正大的战斗中攻击他们会更好些。”他承认道。“但他们是我们的敌人。这一点已经证实了。”
“证实了他们在遭受攻击的时候会反击而已。”杜隆坦反驳道,“证实的仅仅是这一点。”德雷克塔尔想要反驳,但杜隆坦摆摆手让他别说话。“我知道。这是先祖之魂的意志。但今天我看到了我从未想过会看到的东西。我看到了在我们并不久远的历史上一直都和平相处的圣地被那些甚至不能举起手来自保的人的鲜血所污染。”
他看到圈子外延有人在动。他闻到了奥格瑞姆的气味。杜隆坦继续说,“在沃舒古的阴影下,今天屠杀德莱尼的人并不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土地免遭威胁。他们屠杀俘虏是为了炫耀他们的新……技能。”
奥格瑞姆这时轻轻咳了下,杜隆坦让他坐上前来。在座的人都认识奥格瑞姆,大家都熟悉并且欢迎他坐到火堆旁来。
“奥格瑞姆,”德拉卡说,轻轻地碰到她朋友的手臂,“第一个……术士……来自你们氏族的。你怎么看?”
奥格瑞姆盯着火光。他整理着想法的时候浓密的眉毛拧在一起。“如果我们和德莱尼对战——即使你们霜狼氏族并不认为这有必要——那么我们必须为胜利而战。元素们已经遗弃萨满了。它们变化无常,也绝不是最可靠的盟友,不像一个朋友。”
他看了眼杜隆坦,稍微笑笑。杜隆坦虽然心中的沉重,但也笑了笑。
“这些新的生物,这些奇怪的陌生的魔法——它们似乎更可靠,也更具破坏性。”
“但它们让人感觉有点……”德拉卡的声音被打断了。德雷克塔尔插嘴说,“德拉卡,我知道你所担心的。那些绝对不是自然的力量,至少不是我们萨满所熟知的自然力量。但谁说那就是错的呢?它们存在。那么它们就有存在的道理。火就是火。不管它是来自指尖的舞蹈还是来自火焰之灵的祝福。它们一样地灼烧**。我同意我们客人的看法。我们既然发动战争,我们就不是为了失败而战!”
德拉卡仍然摇头。她漂亮的眼睛看起来很不高兴,她的手挥动着似乎想抓住一些言辞。
“这不仅仅是召唤火焰,或者是奇怪的黑暗箭,”她说,“我曾经和德莱尼打斗过。我也杀过德莱尼。但我从未见过他们在这样的痛苦中翻滚抽搐,或者因为折磨而发出任何声音。那些伺服术士的东西似乎……对此很享受。”
“我们享受狩猎的过程,”杜隆坦指出,他不喜欢和他的伴侣拌嘴,但就如他一直以来那样,他需要看到事物的所有方面才能为他的氏族作出最恰当的选择。“而狼也享受蒸肉的盛宴。”
“渴望胜利有错吗?”奥格瑞姆挑衅道,他眯起灰色的眼睛,“享受胜利的欢愉有错吗?”
“就狩猎而言,就胜利而言,没错。但我说的是折磨。”
德雷克塔尔耸耸肩,“或者那些被召唤的生物以此为生,或者只有这样它们才能存在。”
“那我们的存在需要这样么?”德拉卡的眼睛折射着火光,杜隆坦感到悲哀,他知道那闪耀的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失望的眼泪。“德莱尼一直都有比我们高超的魔法,即使有元素的帮助也是那样。”德雷克塔尔说,“我一直都是萨满。我天生如此。但现在我告诉你我会拥抱术士之道,如果我们氏族的领导允许的话。因为我和元素打交道这么久,使我明白那些力量能为我们做些什么。我会说,德拉卡,对不起,但,是的,这也是我们存在所必须的。如果我们不能召唤元素的力量,那德莱尼就会把我们灭掉。”
德拉卡叹了口气,把她的脸埋在手臂中。火堆旁这些人沉默着,只有火在劈啪作响。杜隆坦觉得少了些什么,现在他知道了,他听不到夜行生物的声音,鸟或者虫子或者其他活物,它们的轻微的声音以前充满了空间。它们被这里早些时候发生的事赶跑了。他试图不把这些看做凶兆。
“我会允许霜狼氏族学习这些技能的,”他沉重地说。
德雷克塔尔低下头致敬,“谢谢你,杜隆坦,你不会为此后悔的。”
杜隆坦没有回答。(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术士军团
熟睡对杜隆坦来说并不容易。从德拉卡不时地辗转和叹息他知道她也睡不着。终于他放弃尝试睡觉,躺着,回想这天发生的事。接受这种公然以折磨别的生物为乐的魔法让他感到浑身不适,内心在呼喊着这样做的错误。但是,还能怎么做呢?元素之灵遗弃了萨满,即使这些萨满只是遵照先祖之魂的指引。没有魔法作为辅助武器,兽人会被拥有高超技术和知识的德莱尼灭掉的。
他起身离开就寝的帐篷,点起火堆来驱除黎明的寒冷,安静地吃冰冷的生肉。吃完早饭,天慢慢亮起来,他看见一个信使正向他赶来。信使没有停歇,抛给杜隆坦一个卷轴又骑着坐骑走了。杜隆坦打开卷轴,然后停在了目录,他闭上了眼睛。
两天后又将有一个会议,到时所有氏族的族长将选出一个代表他们全体意志的领导,并由他决定重要的事情。这个领导被称为“大酋长”
一只柔软的手捋着他的头发,他转头看见德拉卡从他背后看着卷轴。
“你还是留在家里吧,”她粗声说,“反正结果都已经定好了。”
他对她苦笑,“亲爱的,你以前没这么多疑的。”
“以前不像现在。”她只说这句话。他心里知道她是对的。兽人里只有一人足够知名,足够具有领导魅力,可以在酋长的选举中赢得足够的支持。格罗姆.地狱咆哮可能会对布莱克汉有点威胁,但地狱咆哮为人太冲动了。
为了这个目标,布莱克汉从一开始就很引人注目。起先反对耐奥祖到后来支持。他的萨满又是第一批术士。他也比任何人赢得了更多攻击德莱尼的战斗。
德拉卡的观点通常都是对的,这次也不例外。两天后,杜隆坦麻木地看着氏族的族长们选举,最终选出了黑石氏族的布莱克汉。当古尔丹宣布布莱克汉的名字的时候,布莱克汉感受到周围的瞩目,这个魁梧的兽人站起来毫不谦虚地接受了这个头衔。杜隆坦甚至都没必要反对,没什么意义。他已经仔细地留意整个选举,甚至说不出可能改变任何东西的话。
这时候他看了眼奥格瑞姆。在所有人眼里。这个黑石氏族的副官看起来很坚定地支持他的领导。但杜隆坦比所有人都更了解奥格瑞姆,他看得出他的朋友轻轻地皱着眉,嘴唇抿得紧紧的,似乎奥格瑞姆也如杜隆坦一样对选举结果有点不快。但是他同样没有反对的立场。杜隆坦希望奥格瑞姆在如此接近布莱克汉的位置,可以稍微减轻布莱克汉所必然会造成的损害。
布莱克汉现在站到前排,笑着对欢呼中的大家挥手。杜隆坦无法反对,同样也无法为这个代表着所有他鄙视的东西的兽人欢呼。
奥格瑞姆站在布莱克汉的右后方,古尔丹则站在后面带着敬意看着布莱克汉。杜隆坦肯定古尔丹操纵着这一切,尽管他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兽人兄弟姐妹们!”布莱克汉叫到,“你们给予了我荣耀和尊敬。我决不会辜负这里的无数尊贵的勇士们的。我们正一天天强化我们的武器和护甲。现在,我们舍弃了那些反复无常的元素。而拥有了真正的力量——不用向任何人任何东西卑躬屈膝去乞求,而由我们的术士掌握和驾驭着的力量。这才是力量!我们有明确的目标,我们会把德莱尼从我们的土地上消灭掉,他们将无法抵抗这战士和术士的狂潮,这扫荡一切的部落,我们将是他们最可怕的恶梦!战斗吧!”
他举起他的双手大喊,“为了部落!”
成千上万激情的声音在呼喊,“为了部落!为了部落!为了部落!”
杜隆坦和德拉卡在选举完成后就很快回家了,留在那里让他们感到厌恶。萨满们留下进行学习和训练。当他们几天后回到氏族的时候,杜隆坦发现他们重现了往日的骄傲。这些新的法术让他们找回了自信——元素遗弃他们时,如同早晨的薄雾般散去的自信。对此,杜隆坦感到很高兴,他热爱他的氏族,也知道他们都是善良的,他不想看到他们灰心沮丧。
他们起先是在野兽身上练习他们的技能,参加狩猎队,向裂蹄牛和塔布羊派出他们奇怪的召唤生物。杜隆坦仍然受不了野兽们遭受的极大痛苦。随着时间的推移,野兽们遭受得痛苦少了些——不是因为疼痛少了,而是术士们学会更快更有效地杀戮。那些严格受他们控制,有些术士喜爱地称为“助手”或者“宠物”的奇怪生物,看起来也大不相同了。
布莱克汉似乎对自己新的地位很满意。衣饰和狼骑越来越华丽的信使几乎每天都给杜隆坦送来卷轴。杜隆坦不得不承认,知道其他氏族在做什么是很有用的。
直到有一天,一个并非信使的兽人进入了营地。杜隆坦认得那服饰,批着特别精致的黑披风的兽人骑着狼向他走来,这是布莱克汉的术士之一,克库尔。他拉住狼骑,下来,在杜隆坦面前鞠躬。
“族长,大酋长有话要我跟你说,”他友善地说。杜隆坦点了点头示意术士跟他走。到了他确信没有别人听到的地方,“什么事,布莱克汉让他最器重的术士之一来告诉我?”他问道。
克库尔笑了,露出獠牙。“我给所有氏族传话,”他说,明显是叫杜隆坦摆正自己的位置,霜狼的族长并未受到特别的尊重。杜隆坦咕噜着抱着手,等着。
“我们最终荣耀地战胜德莱尼的最关键因素是人数,”克库尔继续说。“他们人少,而我们多,但我们需要更多。”
“那布莱克汉想怎么样?”杜隆坦隆隆道,“我们不练习搏斗了,交配去?”
克库尔没有眨眼,“不是不练习搏斗,但…是的…鼓励生育。你的氏族每多出生一个孩子都会受到嘉奖,这会有些用。但不幸的是,我们马上就需要更多的战斗力,而不是六年后。”
杜隆坦有些震惊,盯着术士。他刚才不过是想说个粗俗的笑话。布莱克汉究竟想怎么样?
“孩子们六岁就开始参加训练,”克库尔继续说,“他们十二岁就足够强壮可以战斗了。召集你们的孩子们吧。”
“我没明白,”杜隆坦说,“叫他们干什么?”
克库尔叹了口气,仿佛杜隆坦是个愚昧的孩子,“我有能力加速他们的发育,”他说,“我们会…迫使他们迈出这一步。如果现在我们能召集齐所有六至十二岁的孩子,再让他们长到十二岁,我们将把全族的战士数量提高将近一半!”
杜隆坦无法相信他所听到的,“决不!”
“恐怕由不得你,这是命令。任何拒绝的氏族将被视为部落的叛徒。整个氏族将被流放,而首领及其配偶将被…处决。
杜隆坦目瞪口呆,克库尔交给他一个卷轴,他打开来,看到术士所言属实,气愤得发抖。他和德拉卡将被处死,而霜狼氏族将被流放。
“你们这样会夺去了他们的童年,”他冷冷地说。
“为了他们的将来的话,没错。我会稍微吸取一点他们的生命力…六年而已。这对他们无害的,黑石的孩子们就没有。布莱克汉坚持他自己的三个孩子要首先获得这样的荣耀。而他们现在能够为部落的荣誉而战了,他们也是关键力量了。”
杜隆坦对布莱克汉肯对自己孩子这么做一点都不感到惊讶。他第一次为氏族里并没有很多孩子而感到高兴。六到十二岁之间的孩子只有五个。他再读了一遍信,既厌恶又气愤,孩子们只是孩子。术士平静地等着,最终杜隆坦极力隐藏着自己的悲痛说,“做你所必须做的吧。”
“为了部落!”克库尔说。
杜隆坦没有回答。
随后发生的事野蛮而残忍。(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能拒绝
当克库尔对那五个霜狼孩子施法的时候,杜隆坦努力地使自己保持镇定。随着骨头的拉伸、皮肤和肌肉不自然地疯长,孩子们疼痛得尖叫着在地上翻滚。邪恶的绿线连接着术士和孩子们,仿佛他就是从这条绿线上吸取孩子们的生命的。从克库尔的表情看他很似乎痴迷。只要孩子们在遭受痛苦,杜隆坦是绝对不会痴迷的。有那么一些时间,杜隆坦担心术士不会在孩子们十二岁的时候停下,而是继续从孩子们身上吸取生命直到他们衰老腐朽。
幸亏克库尔还是停下了。年轻的兽人们——不再是孩子了——仍躺在刚才被吸取生命的地方,很久都无法站起来。而当他们站起来的时候,呼吸声中带着轻轻的啜泣,仿佛他们对任何事情都再没有力气。
杜隆坦转身对着克库尔,“你已经完成了你的使命,现在滚吧。”
克库尔像被冒犯了似的,看来很不快,“杜隆坦族长,你”
杜隆坦抓起他血红的法袍前襟,克库尔脸上闪过一阵恐惧。
“马上滚!”杜隆坦猛地推了克库尔一下,克库尔向后踉跄几步,差点跌倒,他恶狠狠地盯着杜隆坦,“布莱克汉听到这些会不高兴的,”他嚷道。杜隆坦不怕直言,但是如果从他嘴里说出了别的什么话,他知道那会导致他氏族的末日。他没有说话,转过身,仍气愤得颤抖着,走向那几个不再是孩子的孩子。
那以后的一段时间,再没有人要求霜狼氏族进行大强度训练。也没有过问训练的情况。杜隆坦既感到解脱又有些担心。他知道。一旦布莱克汉和古尔丹想起他。交给他的任务将会异常困难。
他想得没错。
狼骑大步跑进霜狼营地的时候,杜隆坦正在看着铁匠刚编好的一种新铠甲。狼骑没有停步,骑兵抛给杜隆坦一卷羊皮纸就掉转坐骑走了。杜隆坦展开羊皮纸看了眼,瞪大了眼睛,然后迅速抬头远望那个狼骑远去的背影——那不是正式的信使。
老朋友——
我相信你被监视着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闻。他们会给你个任务,一个他们知道你有能力完成的任务。你必须要完成,我不知道如果你拒绝他们会做什么,恐怕会很糟糕。
没有落款。这信件也不需要。杜隆坦认得奥格瑞姆的粗犷字迹。他把羊皮纸揉成一团扔到火堆里,看着它像活物一样在火焰的噬咬下卷曲变形。
奥格瑞姆的警告很及时。就在哪个下午,一个穿着正式信使制服的骑兵前来交给了霜狼族长一张羊皮纸。杜隆坦接过羊皮纸放到一边,点点头,他并不想马上就看。
但信使看起来有些不安。她没有下坐骑,也没有调转坐骑离去。
“我要带回去回复,”尴尬的停顿过后她说。
杜隆坦点了点头,打开羊皮纸。字迹很精致,杜隆坦知道布莱克汉是让人笔录他的口头命令的,因为这个酋长尽管聪明狡猾。但是几乎不识字。
情况比杜隆坦想象得要遭,他小心地保持脸色不变。尽管他眼角看到德拉卡正看着他。
致杜隆坦,加拉德之子,霜狼氏族族长,部落大酋长布莱克汉致以问候。
你现在有机会看到新训练的术士在行动中运用他们的技能了。是时候去进攻敌人了,德莱尼城市泰摩尔离你的领地很近。现在命令你组织一支队伍前去进攻。奥格瑞姆告诉过我你们两个小时候进去过那个城市,你们知道德莱尼如何让他们不被看见的秘密。奥格瑞姆同样告诉了我你的记忆很好,你会记得如何让城市现形,而让我们的勇士进行突袭。
为了部落!
落款是布莱克汉用右手打的手印,蘸满墨水。
杜隆坦很气愤,奥格瑞姆怎么能透露这些消息呢?他到头来是不是真心地追随布莱克汉,而把这件事告诉大酋长,让杜隆坦陷于如此境地?但是杜隆坦意识到布莱克汉提到的信息——他们还是孩子的时候的造访,城市隐藏的方式,杜隆坦过人的记忆——这都是可以从这些年来任何对话中提取出来的,想到这里,杜隆坦的恼怒消减了些。布莱克汉这么聪明,能轻易提取出信息的碎片,拼凑着直到用得着的时候。杜隆坦想过撒谎,说他记不起那用来保护城市安全,让食人魔…现在是兽人…看不见城市的幻像,雷斯塔兰是用什么咒语去除的。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而且他也只听过一次,换了其他人肯定忘记了。但那封烧掉的信里的警告那么朦胧就像是个笑话。如果杜隆坦同意协助进攻,他就可以证明自己对部落,对布莱克汉,对古尔丹的忠诚,至少现在是忠诚的。而如果他拒绝,或者他声称他记不起布莱克汉想要的那些音节…那么,如奥格瑞姆一样,杜隆坦担心结果会很糟糕。
信使仍在等着。
杜隆坦别无选择。他目无表情地看着信使,“当然,我会按酋长的要求做的。为了部落!”
信使看起来松了口气,又有点诧异。“酋长知道的话会很高兴的。我的命令还包括给你这个。”她从皮包里找出一个小包裹,交给杜隆坦。“你的战士和术士们会用的着这个的。“
杜隆坦点点头。他知道这是什么:他下命从维纶那夺来的愤怒之心和璀璨之辰。那次他惹怒耐奥祖的时候大概就是因为这两块宝石让他保住了性命。现在,他又要用它们来对抗它们原来的所有者。
“酋长很快会再联系你的,”信使说,稍微低头致意,然后调转坐骑。杜隆坦看着她离去,德拉卡轻轻地走到他旁边。他把信件递给她,然后走进帐篷。
过了一会她也进来了。他把脸埋在手臂里。为刚才他不得不作出的可怕决定而感到悲哀。她从后面抱住他。
几天后战斗队伍在霜狼营地前集合。大部分成员是黑石氏族的战士和术士。人群中也有脸上涂有颜料的战歌兽人。和几个碎手兽人。最不敏感的霜狼兽人都能感受到来者的不屑与轻蔑。杜隆坦对大部分成员来自最军事化的氏族并不感到奇怪,他们是来监督霜狼兽人以防他们在最关键时刻退缩的。杜隆坦有点好奇他们中的哪一个接到命令,在他稍有迟疑的时候就割开他的喉咙。他希望不是奥格瑞姆,这两个老朋友只是谈了几句话,杜隆坦从奥格瑞姆的表情里看出了难过,至少,对此他感到欣慰。
此前有过信使来通知准备大量的营火和饮食,很多霜狼兽人把自己的营帐让了出来。这样那些次日上战场的兽人就能尽可能地充分休息。杜隆坦去找了奥格瑞姆和其他将指挥突袭的人,尽他和奥格瑞姆所能回想并草拟出城市的结构。
次日天刚亮的时候,战斗小队——小型的兽人军队——已经在行军。他们穿过泰罗卡森林边上的草丛,那片很久以前奥格瑞姆和杜隆坦赛跑、和被突然出现的食人魔吓坏了的草丛。
这个早上,没有笨重的巨人来打扰这股流向目的地的兽人大潮。杜隆坦在队伍前面,骑着黑夜追猎者和奥格瑞姆并排。他们沉默着,但是杜隆坦注意到奥格瑞姆灰色的眼睛一直盯着两个孩子被德莱尼救起的地方。
“离我们上次经过这里已经很久了,”杜隆坦说。
奥格瑞姆点点头,“我甚至不肯定我们的方向对不对,森林和草地都长了许多也变了许多。原来还有些地标的。”
杜隆坦沉重地说:“我认得路。”他希望他不记得。这里的一堆石头和一块裸露的地表就足够指引他了,尽管其他人看来并无特别。布莱克汉跟他的部队说过德莱尼能够伪装他们的城市。尽管如此,杜隆坦敏锐的听觉还是听到周围窃窃私语,他皱了皱眉。
“我们越来越近了,”他说,“安静些。我们很可能已经被发现了。”
队伍又安静下来。奥格瑞姆用手势指挥几个骑兵去侦察这片区域。杜隆坦脑海里回想起那个傍晚,他同样也在疑虑他们要去哪,以及德莱尼会怎么对他。
他拉住坐骑,下了狼。黑夜追猎者甩了甩头,心不在焉地挠了挠耳朵。这里…或者这里附近…杜隆坦很希望德莱尼或者记得他们向他展示过这个秘密,从而改变了那块魔法宝石的位置。
藏有秘密的那块绿水晶上面并没有标记石头,杜隆坦无法根据标记来找。他集中精神,慢慢地踱步,听着其他人身上兵器和护甲发出的轻微声音。他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雷斯塔兰跪在地上,拨开落叶和松针的情景——
杜隆坦睁开眼,往左边移动了几步。他快速地向先祖之魂祷告了几句,自己也不肯定是祈求找到还是找不到那块宝石。穿着锁甲的手扫开地表的风化了的杂物,碰到了又冷又硬的东西。
现在已经无法回头了。杜隆坦拿起那块绿水晶。
即使在他这种焦虑的心境下,他仍然感受到水晶散发的平静的能量。它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仿佛它就属于那里。杜隆坦左手食指划过水晶,在一切都不可挽回之前记住了这一刻。
“你找到了,”奥格瑞姆静静地跟着他的老朋友,低声说。杜隆坦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一时说不出话,他仅仅点了点头,把盯着这块美丽得令人心动的石头的目光抽回,看着老朋友那张同样盯着宝石的严肃的脸。
奥格瑞姆粗鲁地点点头,“就位,”他说,“我们很幸运,没有警报。”
拿着宝石让人如此平静,杜隆坦什么都不想做,就想简单地站着,盯着它看,但他知道他早已作出了选择。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念出了很久以前雷斯塔兰在这个地方念出的音节。
他很希望他厚重的兽人口音不能启动这块宝石。这样他履行他的义务就不需要入侵一个满是平民的城市作为代价。但是,显然那串音节还是被控制绿水晶的神秘力量理解了。幻象散去,树和闪着微光的砾石变得虚无,兽人队伍面前出现了一条宽阔的石路,伸展着仿佛邀请他们进入。
不需要驱策,德莱尼荣耀的城市就在眼前,随着无数哭喊,兽人突袭了它。(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残忍的入侵
晚些时候,杜隆坦觉得有些奇怪,泰摩尔城事先怎么不能发现一波兽人骑兵呢。他再也没有机会去问德莱尼,只能猜测是德莱尼对自己的幻象魔法太有信心,从未想过会被破除。
安静的空气载着战斗怒吼和狼嚎的声音,狼骑们冲过城市的街道。进攻刚开始就有几个没有武装的德莱尼被砍倒,白色的路面瞬间被流淌的鲜血染成蓝色,但很快城市的卫兵展开反击。
杜隆坦用完宝石就把它塞到包里,和维纶的红黄宝石放在一起。他狠下心,迅速骑上坐骑,准备好斧头,暗自立誓绝不攻击无武装的敌人或者儿童的同时,他也准备好了为此杀戮或者被杀。
第一波冲击淹没了城市,兽人大潮分成细流,涌向主街道两旁的大型圆形建筑,漫上宽阔的石台阶。术士们负责断后,他们的召唤生物安静而顺从,除了小型的那种不停地在嘟囔着什么。他们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召唤出火雨,暗影箭,和各种折磨的诅咒。战士们从建筑出来的时候浑身是血,鲜血随着他们的步伐流下台阶,然后又进入下一座建筑,再下一座。
德莱尼卫兵在街上施放着他们的魔法。杜隆坦转过坐骑招架一把闪着蓝色能量的剑的砍削,剑与他的斧头相交,震痛直入骨髓,但比起他认出攻击者时的震惊,那也不算什么。
杜隆坦第二次与雷斯塔兰在战斗中相遇了,杜隆坦曾经放过维纶一条生路,作为报答。雷斯塔兰也曾经放走过杜隆坦。杜隆坦看到对方的眼睛。知道对方也认出了他。然后这双闪着蓝光的眼睛眯起了。
他们之间再不相欠什么,这次他们谁都不会再有怜悯。
雷斯塔兰用他富有韵律的语言喊了些什么,他把杜隆坦拉下了他的坐骑,而不是再次攻击。这出乎杜隆坦意料,在他反应过来前,他就躺在了地上。雷斯塔兰挥起剑的时候杜隆坦正试图伸手去够他的斧头,他想,即使他的手指能握住斧柄。他也赶不及挥起来了。
黑夜追猎者,这只基本上是和他的主人一起训练的猛兽,在他感觉到主人被雷斯塔兰拉离他背脊的瞬间,就扑上前去,巨牙咬着德莱尼的臂膀,嘎嘎作响,如果不是雷斯塔兰穿着护甲,臂膀瞬间就会被咬断。即使是穿着护甲,巨大压力也使雷斯塔兰手臂一阵酸麻,握不住剑。杜隆坦发出一声咆哮。猛烈地挥起他的斧头。斧头砍进了雷斯塔兰的上腹部,锋利的斧刃切开了护甲。深深地切入了他的身体。
雷斯塔兰跪到地上,他无力的手仍然被黑夜追猎者紧紧地咬着。白色的狼咬得越来越狠,喉咙里发出咆哮声,开始拉扯德莱尼的手臂,仿佛那就是一只小动物。用不了多久雷斯塔兰的手臂就会被狼扯下来,鲜血从他的体侧涌出,尽管受到持续的极大的痛苦,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杜隆坦站稳了然后再挥出一击,这次是致命的——也是带着恻隐之心的。雷斯塔兰倒下了,黑夜追猎者也马上放开了他的手臂。泰摩尔的卫兵队长死了。
杜隆坦并不允许自己悲伤。他迅速骑上黑夜追猎者,寻找下一个目标,而目标并不少。这个城市虽然没有德莱尼首都沙塔斯的规模,但也已经足够大了,有足够多的德莱尼,足够多的屠杀目标。空气中充满了嗜血的咆哮、疼痛和恐惧的哭叫、刀剑和盾牌碰撞的巨响,还有施法的噼啪声。各种气味刺激着杜隆坦的嗅觉,有鲜血的腥膻,也有他绝不会认错的恐惧的气息。
身体里沸腾的愤怒让他感觉很好,他的感官从未如此敏锐,他的每个动作都似乎不需要思考。奥格瑞姆在不远处正与另一个卫兵搏斗着。杜隆坦绷紧了神经,想冲过去帮助他的老朋友,但毁灭之锤在空中挥舞,隔着对方的头盔把对方的头颅砸得粉碎。杜隆坦咧开嘴大笑,奥格瑞姆根本不需要帮助。
在他闻到气味或者听到声音之前,他就感觉到有人靠近他,他迅速转身,发出氏族的战争怒吼,举起那沾血的斧头准备挥向来者。来者是一个几乎刚到青春期的孩子,但是她一边愤怒地尖叫着一边撕扯着他穿着护甲的腿,眼泪沿着她淡青色的脸流下。蓝色的鲜血,多得不像是她自己的鲜血,浸透了她的衣服,贴着她的身体。她无力地拍打着他,充满泪水的眼睛里燃烧着痛苦和应有的愤怒。
有那么一瞬间,她看起来像是杜隆坦和奥格瑞姆多年以前遇到的那个女孩,让他感到不安。这不可能——那个女孩应该成年了。还是…或者她就是?这都无所谓了,这个既勇敢又愚蠢的女孩,正在试图用空手攻击武装的兽人骑兵。
杜隆坦费了很大力气才把斧头停在空中。他不会伤害孩子,这不符合传统,这不是兽人的作为。
突然小女孩不动了,瞪大了眼,张开嘴,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杜隆坦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身上,看到了矛尖刺穿了浸透鲜血的衣物。杜隆坦反应过来之前,杀掉小女孩的碎手兽人猛甩一下长矛,把尸体甩到地上。他一脚踩到她的肩上,发出一声咆哮,松开长矛,对着杜隆坦咧开嘴笑。
“你欠我的,霜狼兽人。”那个兽人说着,消失在被杀和杀人的人流之中。
杜隆坦甩过头,向先祖们呼喊出自己的极大痛苦。(未完待续。。)
第两百章 破碎的城市
兽人大潮流过之处,留下无数尸体。绝大部分是德莱尼的,但也能看到零星有些棕色兽人尸体。有些倒下的兽人还活着,大叫着请求帮助,但却没有人听。萨满也许会用魔法治疗他们,但明显术士的魔法并没有治疗的技能。所以他们只能躺在原地,在不可阻挡的兽人大潮朝前涌去的时候,有些兽人在他杀死的德莱尼旁边,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们沿着道路穿过丘陵,闯进每一个建筑,杀掉每一个看见的德莱尼。肯定有些德莱尼藏起来了,杜隆坦想,并且祈祷他们不被找到。他并不指望这个祈祷有回应,第一波杀戮过后,他们会去掠夺战利品,并且搜索第一次突袭中逃脱的人。他知道这些,因为这是计划。
他们已经到了最后一个建筑前,在最高的山上。杜隆坦马上认出了这座建筑,那是他和奥格瑞姆与先知共进晚餐的地方。他有点苦涩地想,维纶如果没预见到现在这个黑暗的时刻,也不算什么先知。黑夜追猎者跑上了台阶,杜隆坦没有阻止。他伸长脖子往回看,就像他第一次用自己的双脚走上这些台阶的时候那样,往后看着脚下的整个城市。
那时候,德莱尼的城市像草地上的珠宝一样在他脚下伸展开来。而现在,这个城市如他所见——一个破碎的、被占领的城市,洒满了鲜血和死亡,死去的不仅仅是它是市民,还有任何和平、停战或者协商的希望。杜隆坦带着悲伤短暂地闭上了眼睛。
“我为我的人民和城市感到骄傲,”雷斯塔兰曾经对杜隆坦说过。雷斯塔兰。现在已经僵硬地和数不尽的其他德莱尼一起躺在白色的街道上。“我们付出了很多的努力。我们爱德拉诺。而我从来没想过会有机会与一个兽人分享我们的骄傲。命运的道路有时真的很奇异呢。”
比两个兽人小孩。以及德莱尼卫兵想象的都要奇异。
那个多年前曾经让两个兽人小孩稍稍感到有点禁闭的房间现在塞满了几十个成年兽人战士。看起来很拥挤。这里大部分房间都是空的,有足够的时间供这里的德莱尼撤离,除了那些要誓死保卫这个城市的,而他们现在也确实死了。华丽的家具被用来作为武器,砸碎了卫兵的头颅,破坏加强了战斗的快感。兽人们带着十足的兴致在光滑的弯曲的墙上凿洞,床铺被刀剑劈开,水果盘和精致的雕像被扫下家具。然后家具被斧头和锤子砸得稀烂。
杜隆坦受够了。“住手!”他喊道,但没有人听他的。术士控制下的召唤生物似乎对这种行为很满意。但是进行破坏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泰摩尔的住民不是死了就是逃了,兽人们没必要继续进行野蛮的破坏。
“住手!”杜隆坦又喊了一遍。这次奥格瑞姆听到了,停下了手。战歌氏族的代表也摇摇头,似乎想弄清楚一些隐晦的东西,然后他也试图让他的战士们冷静下来。德雷克塔尔,并没有像其他术士一样迷失于嗜血之中,他还能够去阻止其他人施法。
“听我说!”杜隆坦咆哮道。大部分人来到维纶招待他们的房间,房间是空的。毫无生气的桌椅散落一地,撕开的墙纸拖到地上。
“我们已经占领了这座城市。现在我们该从这里拿走我们所需的东西。”
兽人们都在听着,他们急促的呼吸让房间里充满焦躁的声音,但至少他们不再把武器挥向任何会动的东西…或者任何不会动的。
“首先我们要救治伤员,”杜隆坦命令道,“我们不会让我们的同胞就这么躺在街上受苦。”
有些兽人开始为此有负罪感。杜隆坦厌恶地想到,这些战士们很多都完全忘记了就在他们享受着破坏的快感的同时,还有一些自己人仍然在外面躺着,痛苦地翻滚。他把自己的情绪按下,对德雷克塔尔点点头。术士们虽然已经不再会治疗法术,但他们曾经是萨满,知道怎么更有效地救治战场伤员。德雷克塔尔带着几个术士,快速往他们来的路上走去。
“然后,这座城市有我们所没见过的供给,有大量的食物,武器和护甲,还有别的我们所不了解的东西,这些都可以服务部落去——”
他说不下去:服务部落去灭绝德莱尼。他生生地改成,“服务部落。我们是军人,需要补给的军人。我们需要受到好的领导,好的饮食,治疗,保护。奥格瑞姆——你带一队人从这边开始。古索尔,你带一队人回到入口那开始,沿着主要的街道搜索补给,直到你与奥格瑞姆的队伍会合。其他人如果有任何治疗方面的知识,去向德雷克塔尔报到,听他指挥。”
“如果我们找到没死的德莱尼怎么办?”有人问。
嗯?确实是个问题。我们没有关俘虏的设施,而且事实上,抓俘虏的唯一目的就是谈判。既然我们很清楚部落的唯一目标是完全灭绝德莱尼这个种族,那也就没有关押俘虏的必要了。
“杀掉。”杜隆坦刺耳地说。他希望他声音的破裂感会被认为是没有掩饰的愤怒,而不是因为极大的悲痛。“全都杀掉。”
接到他命令的兽人迅速去执行了。杜隆坦发现他很希望黑夜追猎者没有这么迅速地保护他,死在雷斯塔兰手里比说出刚才的话要容易多了。
如果运气好,在这场要灭绝一个从未向他们动手的种族的战役之中,死亡会尽早地降临到杜隆坦身上。(未完待续。。)
两百零一章 同盟
“一次杰出的试验”,基尔加丹表示认可,对他面前的人微笑着。古尔丹鞠了一躬,他的眼睛随着基尔加丹的认可而亮了起来。耐奥祖盘坐着,眼睛盯着地面,但他还是听着。
“我不明白。我很惊讶杜隆坦能够执行我们的命令”,古尔丹说。“我以为他会拒绝,或者至少约束他的兽人以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但那个城市被占领和破坏了,吾主。所有在那里生活的德莱尼都消失了——大部分是死了。”
“‘大部分’并不足够,古尔丹,你知道的。”
古尔丹听到这个指责轻轻抖了下。他不是第一次对基尔加丹和德莱尼之间的联系感到好奇,还有为什么这伟主如此鄙视他们。“这是我们第一次尝试正式与他们交战,而不仅仅是攻击狩猎小队,伟大的吾主。”术士回答道,对自己的胆量稍稍有点震惊。基尔加丹侧着他那带角的红色的头,思考着,然后点点头。
“是的。还有机会。”
泰摩尔沦陷几天了。古尔丹对杜隆坦的表现很满意,想把这个城市送给霜狼氏族作为奖励,但杜隆坦拒绝了。霜狼的兽人们,他说,将会继续生活在先祖们的土地上。
而黑石氏族则不那么愚昧。布莱克汉和他的家人现在正睡在这个城市的魔导师曾经睡过的地方。起先,兽人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德莱尼的装潢,但现在他们开始把这些受害者的生活方式融入到自己的生活之中。他们坐椅子,在桌上进食。分析和利用德莱尼的武器。把护甲改成适合兽人体型的。黑石氏族的一些女性和少量男性穿起了德莱尼的衣饰。和兽人传统的饰品,长袍和裤子搭配起来。
古尔丹知道很多人奇怪为什么他或者耐奥祖不把这城市占为己有。这很吸引,但古尔丹接受了他主人的建议。衣食是很好,但力量更重要,而且古尔丹公开占有的东西越少,他所秘密得到的东西就越多。只要古尔丹把主人的事完成好,基尔加丹是不会让他失望的。少量的几件东西带到了这个他称为家的地方——一个巨大的,圆形的。镶嵌着闪着柔光的贝壳和宝石的木桌子,以及几张漂亮的椅子。
古尔丹站到大桌子旁,摩挲着桌子光滑的表面,自顾自地笑了。剩下所要做的只是召集那些古尔丹有理由相信会回应的人。他立即想到几个名字,还有一些名字稍微延展一下思维也想到了。他现在有了一个名单,足够长的名单可以囊括各方面,也足以…操纵。
很快,比他所想地要快,影子议会成立了。与此同时,对外界。古尔丹继续倡导兽人是一个统一的种族,教给他们力量。还有消灭“敌人”——德莱尼。一些几乎和他一样堕落和渴望力量的兽人将在幕后操纵这些。
这与兽人作为一个种族无关。
这从来和兽人这个种族没有关系。
这只与力量有关——获得它,驾驭它,还有保存它。耐奥祖从未明白这些。他喜欢力量,但并不愿意喂它以它渴求的东西——基尔加丹所要求的终结。
欺骗,谎言,操纵——即使是布莱克汉,自以为参与了古尔丹的最终阴谋的人,也没有领会古尔丹的野心之大。它就像基尔加丹想毁灭德莱尼的愿望那么强烈,如同天空、海洋,广阔深邃,如同饥渴,如刀锋利。
古尔丹轻蔑地看着耐奥祖,老兽人坐在角落里。古尔丹的目光又移到基尔加丹燃烧着的眼睛上,然后伟主点了点头。
“召集他们。”基尔加丹说。他的微笑着,露出锋利的白牙。“他们会在你召唤的时候到来。他们会对你所说的亦步亦趋。我会确保这些。”
同盟。
他们需要同盟。
古尔丹很奇怪基尔加丹为什么会没有预见到这一点。兽人确实很强大,尤其是被恰当地控制和引导时。长时间——现在超过一年了——的战争只是让他们更为强大。他们中最聪慧的头脑已经在尽其努力理解德莱尼的技术。建筑从一个中央要塞开始,古尔丹称之为堡垒,这里面一支部队可以方便地住宿,训练和装备。兽人以前从未尝试过做类似这样的事,古尔丹为提出这个建议而感到骄傲。有战士,有萨满当然现在是术士,有治疗者,还有工匠。前三个角色很明确,也不乏履行他们职责的机会。而工匠则在另一个层面作出贡献,制造护甲和武器,还有建造建筑来支援那些屠戮德莱尼的兽人战士们,荣耀的战士们。
有人把这些工人称为低级兽人,古尔丹私下也这么认为。但他足够明智,知道他们的工作,虽然不怎么吸引人也不怎么可能获得认可,但却像战士杀戮的**,或者术士对诅咒的掌握那样必要。那些提供食物,庇护所,武器的人——战士和术士没了他们走不了多远。所以古尔丹做了一场戏去褒扬工匠,令人愉快的结果是他们更努力地工作并不断地进行改良。
即便是每个氏族的每个成员都尽可能地努力着——而且古尔丹在每个氏族都安插了间谍去确保这一点——,也还是不够。攻陷泰摩尔轻易得让人惊奇,极大地鼓舞了士气。但古尔丹知道部落的胜利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运气。那个庇护城市里没有人曾想过会被发现,并且城市被占领只是几个小时的事。他们以为他们在那块绿宝石的魔法——古尔丹称之为“繁叶之影”,起先用来躲避食人魔后来是兽人——的保护下,是完全地彻底地安全的。
这种轻易的胜利不会再有,怎么可能会再有——
“食人魔”,他大声说。思索着。他带有尖利指甲的手指叩着突出的下巴。“食人魔…”
“绝对不行!”布莱克汉喊道。他两步靠近古尔丹。魁梧的身型立在这个较矮小的兽人面前。古尔丹鼓起每一分勇气才没有避开那张靠得很近的可憎的脸。
“来。布莱克汉”,古尔丹平抚道,“冷静下来听我说。到头来你会是从中受益最多的一个。”
这话触动了他。布莱克汉大声咆哮,然后退开两步。古尔丹尽力不把从威胁中解脱的感觉表现得那么明显。
“他们那么恶心”,布莱克汉咕隆道,“他们这么久以来都是兽人的敌人。比德莱尼都久,而且比德莱尼更有理由被视为敌人。我怎么能从中得益?”终于到点子上了,古尔丹满意地想。他对布莱克汉的判断很准确。
“现在还有人私下认为你的当选是不公正的。”古尔丹说,“如果你把这件事办成了,你的名字将会更加荣耀。”
布莱克汉眯起眼。“也许吧”,他承认,“但兽人们会同意么?”
古尔丹笑起来,“他们会同意的,只要我们要他们同意”,他回答说。
布莱克汉扬起头大笑着咆哮。
奥格瑞姆看到他的领导的时候,好不容易才拉住坐骑。布莱克汉说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奥格瑞姆立即表示反对。他这几年参与了有限的几支狩猎队去清除食人魔的威胁。不像其他大部分兽人。他对食人魔的仇恨更为个人一些,他从来没有停止为当年他从一个那样的巨大的笨重迟钝的生物那里逃脱而感到愤恨。而现在布莱克汉却提出这个。
但奥格瑞姆知道。不管他的首领在其他方面怎么样——其他很多方面奥格瑞姆都不喜欢——他都是一个好的战略家。只要不从感情方面考虑,这个计划其实很好。所以他同意给以支持。
获得消息是很棘手的事。黑石兽人抓了三个食人魔,然后花了很多个夜晚去表达他们的意思,终于这些愚钝的胖家伙才弄明白,并且开始合作。现在整个氏族的每一个战士、术士和治疗都整装待发,准备战斗。
食人魔告诉兽人们他们的首领在哪里,并且带领他们去——在刀锋山脉脚下的一个山洞里。他们没有试图隐藏自己,外围到处都是乱扔的垃圾,还有很多巨大的食人魔的脚印,进进出出。即使在奥格瑞姆的探视下,一队食人魔也笨重地走到洞外的阳光下。毫无疑问,他们认为他们很安全,就像泰摩尔的德莱尼以前认为的一样。确实,在一年以前,他们是对的。但这段时间以来很多东西都变了,兽人不再是一群松散的氏族,而是一支团结的武装力量,愿意为了新的仇恨而抛弃前嫌。
布莱克汉走在前面,旁边是那三个食人魔。他后面是他的儿子,雷德和麦姆,两个人在低声地交谈,不时地发出刺耳的笑声。奥格瑞姆曾经反对让这两个孩子去战斗,但孩子们证明了他们出人意外地强壮。他们没有他们父亲的狡猾,但明显他们继承了父亲的嗜血。格丽泽尔达,同样参与了战斗训练,但她并不像另两个孩子那么有资质。他们都对得起他们家族的名字。他们父亲恼怒地盯了他们一眼,他们立即安静下来。
奥格瑞姆在想布莱克汉会不会发表讲话。他希望不会。布莱克汉善于行动,不善于言辞,而他的氏族随时都准备着追随他。奥格瑞姆放下心,布莱克汉只是看了一眼这战士的海洋,点点头,就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他们发起了第一波冲锋,狂野地咆哮着,冲出他们埋伏的丘陵。起先食人魔们看到三个他们自己族的人和兽人在一起很困惑,就那么站着被屠戮。然后,他们的驽钝的脑袋慢慢明白过来他们正遭受攻击,他们才集结起来。他们没有攻击那三个食人魔,而那三个食人魔笨重地穿过食人魔的队列跑进洞里跟卫队的首领谈话。
奥格瑞姆决定好好享受最后一次准许的对食人魔的屠杀,他兴奋地挥着毁灭之锤。他的狼骑带着他在那些食人魔树干粗的脚下转来转去,食人魔愤怒却只能胡乱地挥着木槌。他想起了小时候食人魔看起来多么巨大。他们现在还是那么巨大,但他也长大了。他娴熟地挥舞着传说中的武器。砸碎一个食人魔的胫骨。食人魔痛苦的大叫起来。奥格瑞姆的狼骑华丽地躲开那个巨大的东西的倒下,食人魔砸到地上大地微微颤动,他试图再站起来,用粗大的手把身体撑起,但其他黑石兽人从他身上冲过,奥格瑞姆还没反应过来食人魔就死了,身上二十几个伤口都在流血。
奥格瑞姆转过身刚好看见一个兽人战士飞过,被一个食人魔的巨大球棒一下砸死了。奥格瑞姆大声咆哮。积蓄着力量准备去挑战这个杀人的生物,此时连声的叫喊“停手,停手!”打断了他。
这是布莱克汉个人领导能力的又一次明证,即使这时候大部分黑石兽人都被嗜血控制,正在屠杀着长久以来的敌人,他们也立即停下了手。而食人魔却没有,至少不是马上。奥格瑞姆骑着狼骑和队伍离开战场,直到那些迟钝的食人魔脑袋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一个想法刺痛了他,这是为了大家好,奥格瑞姆。他告诉自己。
他望了一下食人魔,黑石兽人们相互说着话。有时候喊叫,偶尔相互拍拍。食人魔们至少被兽人的突然转变分散了注意,没有来追击撤退的兽人,似乎在听他们说话。食人魔中身型更大的一个,穿着像是官员的衣饰,看起来似乎有点头脑。奥格瑞姆搞不明白这些恶心的东西,他利用这个间隙喘了口气,喝了口水。
“我等不到再一次能杀他们的时候”,雷德说。奥格瑞姆看了酋长的长子一眼。
“如果我们成功了,他们就是站在我们这边”,奥格瑞姆回答说。“你不会被允许杀他们的。”
麦姆争辩道:“嗨,对的,那我们秘密地杀。”
奥格瑞姆表情很难看。他自己也很想这样,但…“为了让你父亲的计划成功,有几个人已经死了。他不会让你们破坏他的努力的。”
雷德嘲笑说:“谁会告诉他?”
“我会。如果这成功了,而且他们听我们的——那如果他们有谁死了,我首先会提及你们的名字。”
雷德咆哮了一声。现在,他还太年轻,看起来像是发小孩子脾气。但奥格瑞姆内心似乎被不祥的感觉所触动。他从不喜欢布莱克汉,同样也不喜欢他的孩子,除了小格丽泽尔达,稍微好点。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的教养,或者是加速成长的原因,但他们中有一种奥格瑞姆无法信任的黑暗。总有一天,如果他们活下来,并且开始利用他们的头脑而不仅仅是强有力的肌肉,雷德和麦姆将会变得比他们父亲更危险和致命。
“我都说了他不会听的,雷德。”麦姆气愤地说。“老家伙忘记了嗜血的**流满全身的感觉了。走吧。”
雷德最后讥笑了奥格瑞姆一下,然后跟上了他的兄弟。奥格瑞姆叹了口气。他现在有比两个自负的小孩子更重要的问题要考虑。他把注意力转回那场协商上,尽管他怀疑那些食人魔能不能听懂他们的话。攻击看起来是停止了。布莱克汉,现在已经逃离了战场,就如他叫他的氏族所做的那样。现在他又驾驭着狼骑径直跑回食人魔集结的地方,奥格瑞姆就在酋长旁边,听到卫队长在说:“我们不喜欢戈隆,戈隆伤害我们。”他示意另一个食人魔转过身来给奥格瑞姆和布莱克汉看他的背。奥格瑞姆看到那个食人魔背上有交错的伤疤。他一点也不为这个生物感到怜悯,他们几十年来对兽人做的比这些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这些信息还是有用的。那些抓来的食人魔也说过这些,现在他们点点头,好像他们非常非常聪明似的。
“我们结盟的话,你能给我们什么?”卫队长提出。
布莱克汉咧开嘴笑笑。“首先,我们不会再攻击你们。”奥格瑞姆想起了布莱克汉自己的儿子,但什么也没说。“我们可以照顾你们的食物,提供合适的武器。”奥格瑞姆松了口气,布莱克汉没有保证护甲,保护一个食人魔的护甲的用料足以武装三个兽人了。而且,幸运的是,那个卫队长——显然是这群食人魔中最聪明的一个——也没有聪明到想到护甲这事。
“你们会有食物,有庇护所,还可以开心地在草地上把德莱尼砸成小碎块。”
其他食人魔专心地听着,这时其中一个一边叫喊一边兴奋地跳起来,“我要砸东西!”然后其他几个食人魔注意到了这句简单但显然很有趣的话。布莱克汉等他们的热情冷静下来才继续。“那么,我们达成协议?”
食人魔队长点点头。“不再伤害食人魔”,他咆哮道,然后转过身看着他带领的食人魔。他眼睛里闪着泪光。这一次,奥格瑞姆再看到这些食人魔背上爬满的伤痕,感到了一点点难过,非常少的一点。
“你叫什么?”奥格瑞姆突然问队长,把他的目光吸引过来。
“克罗”,他说。
“那么克罗”,布莱克汉在他副手说别的之前快速地说,“你认为我们什么时候该发起我们的联合突袭?”
“现在”,克罗说,而且在布莱克汉和奥格瑞姆都没来得及反对之前,他用难听的方言大声喊了些什么。其他食人魔雀跃起来,跳起来落到地上仿佛地震。然后他们都跑进洞口。布莱克汉看了眼奥格瑞姆,奥格瑞姆耸耸肩。他怀疑阻止涨潮都比阻止这群笨蛋要容易些。
“召集他们”,布莱克汉说。奥格瑞姆拿出裂蹄牛单角做的号角吹起来。兽人们听到后欢呼起来,并且走下来。
没时间再次提醒黑石兽人计划怎么安排了。奥格瑞姆希望他们都记得,尤其是过于狂热的麦姆和雷德。食人魔的大屠杀在等着他们,但他们最好别乱杀。因为如果他们乱来,如果他们给以食人魔任何怀疑这个突然而奇怪的结盟的理由,那么留在营地的老兽人和妇孺将会是黑石氏族的所有成员。
奥格瑞姆并没有太乐观。黑石氏族曾经在攻击食人魔时那么凶狠。布莱克汉也不比一个狡猾野蛮人好多少,而且奥格瑞姆最近总是察觉到一种狂躁在所有氏族中蔓延。当他驾驭着他的狼骑转了一圈带着他的氏族伙伴进入洞穴时,他怀疑眼睛看到了幻觉。
当然,他周围那些兽人的皮肤上绿色的光泽无疑只是光线造成的幻觉罢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二章 堡垒
熄灭面前的柴火堆,林越静静的靠在岩壁上。这一处岩洞是他最近几天的住处,非常隐蔽,虽然时常有兽人的小队经过,但一直没有被发现。
来到德拉诺这么久,林越的自身实力一直在飞速的成长,已经逼近九级图腾战将了。但他一直没有插手德莱尼和兽人的纷争,只是作为一个看客,了解着这一切。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真的出手干预了这件事,很有可能改变历史的进程。
叹了口气,林越结束了今天的修炼,躺在角落沉沉的睡去。
杜隆坦抬起头嗅着风中的气息。充满他鼻息的是一种尘土和干燥的味道,带有一点腐臭,一种刺激性的气味。不是什么东西在燃烧的味道,不完全是,但有点像。曾经,德雷克塔尔比他更善于捕捉气味中的信息。但那已经是过去了,他不再是萨满,而是一个术士。空气不再带着如同写在羊皮纸上那样清晰的信息去回应他。而更糟糕的是,德雷克塔尔,还有霜狼的其他术士们,似乎对此并不特别在意。
相当一段时间没有下雨了,夏天似乎比寻常更热。这已经是第二个没怎么下雨——如果算是有雨的话——的夏天了。杜隆坦突然想起什么,跪下来把手指插到泥土中。曾经,这是一片沃土,深褐色,散发着富饶的气息。而现在,他的手指很轻易地就插进了尘土,干燥的泥土在他的手指下碎裂,变成沙子。草和作物都无法在上面生长。任何东西都不能。沙土在他指间像水一般流走。
他感觉到德拉卡靠近。但他没有转身。她从他背后环抱着他的腰,紧贴着他。他们就那样站着,过了很久,然后她用力紧抱一下他,松开手走到他面前。杜隆坦把手上的尘土抖落。
“反正我们从来都不怎么依赖种植的东西,”他平静地说。
德拉卡用她浓黑的,理解的眼睛看着他。他希望能面对她,她在很多方面都比他优秀。但她是酋长的伴侣,而不是酋长,她并不需要作出他要作的决定。
他所能作的决定。
“我们基本上是依赖狩猎而生活,”德拉卡说。“而我们狩猎的动物要靠土地上的植物而活。我们和所有东西都联系在一起,萨满知道这些的。”
一个年轻的术士跑过,她停止了说话,一个蹦蹦跳跳的小生物跟在后面。他们经过的时候,那个小东西转过来看着德拉卡笑,露出满嘴尖牙。德拉卡不禁打了个冷颤。
杜隆坦叹了口气,递给她一个卷轴。“我刚收到这个。我们要远行了。要离开我们的家园了。”
“什么?”
“布莱克汉的命令。他迁移到了那个为他而建的新堡垒那里,他要他的部队也到那里去。先汇合然后再一起进攻的方式已经不行了。布莱克汉要我们在一起生活,随时准备追随他的领导。”
德拉卡疑惑地盯着他,然后目光移到卷轴上。她很快读完,然后卷起来递给他。
“我们最好准备一下,”她平静地说完,然后转身大步走回他们的帐篷。他看着她离去,觉得眼前有什么让他感到心碎。
堡垒并未完工,但杜隆坦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他呆住了。他旁边不断有惊叹的声音。
“多么强大!”
“多么宏伟!”
“不愧是大酋长!”
如果要杜隆坦说什么,他会说:这是对神圣的亵渎,大地上的污点,与我们的存在一点都不谐调。
霜狼氏族的迁徙队伍离堡垒还很远,但堡垒像个秃鹰一样落在地平线上。它从设计上没有任何一点能说得上是兽人建筑。这种结构,这个建造出来的梦魇,这种对眼睛和灵魂的震撼甚至比德莱尼的建筑都强烈。杜隆坦当然知道这个建筑的作用,它要长期给兽人精英战士们居住就必须要足够巨大,但他原来还是期望见到的不是这样的建筑。
不像德莱尼建筑那样,线条柔和而富有光泽,这座要塞显得粗犷而棱角分明。它不仅和地貌极不协调,而且看起来非常突兀。它由黑色的石块、参差的木头和金属组成,屹立着把天空切开。杜隆坦知道隔着这么远,在这里他只能看见堡垒的主体,但这已经够了。他站在那里,仿佛脚下生根,极不情愿地一步步挪向那个骇人的庞然大物。
他和德拉卡沉默着交换了下眼神。只有他们看到它后停下来么?其他的霜狼兽人继续向前,从他们的酋长旁边经过。杜隆坦终于不情愿地抱着他的坐骑继续向前。
靠近这个要塞并不让它显得比先前更引人注目。现在杜隆坦看到了其他附属建筑——兵营、仓库,平坦的训练场上堆着他从未见过的大型武器。它们看起来和堡垒同样暗淡、危险,同样致命。
神气的黑石氏族成员和其他人随意地向杜隆坦致意,然后把霜狼氏族领到这个复杂的建筑西边的一块平地上开始搭帐篷。快天黑的时候杜隆坦和他氏族的成员才被叫去到堡垒中的场地那去报。二十人左右的小队步行过去,在那里等着。
他首先听到远方的鼓声。杜隆坦神经绷紧了。他们被明确地要求不准带武器,只要过来然后等着…并没有人告诉他们等什么。德拉卡不安地看着他。他无法向她确保什么,他也和她一样仿佛在黑暗中等待着一切的显露。
鼓声更近了。杜隆坦脚下的大地开始颤动。如果在附近敲鼓,颤动并不奇怪,但是在这么远?他听到其他人关注地窃窃私语,知道他并不是唯一对此感到担忧的。
大地仍然在震动,越来越剧烈。两骑黑石氏族的狼骑到达了,看起来很兴奋。“不用怕,那是部落的尊贵成员!”其中一个喊道。“我们新的盟友,强大的布莱克汉把他们纳进了我们的队伍,他们来了!欢迎他们!”
这种大地震动的感觉有点熟悉。杜隆坦对这种感觉的记忆是和战斗联系在一起的,对手是——
“食人魔!”有人尖叫道。确实,现在杜隆坦能看见他们了,几十个,巨大而步伐坚定,大步向集结的兽人走来。更多黑石氏族的狼骑在来回跑动,一边大喊一边威武地吹着号角。人群变得兴奋而疯狂,狂野地大叫着,欢跳着,欢呼着。
这些是新的盟友?杜隆坦无法相信。正当他看得目瞪口呆的时候,出现了他所见过的体型最大的食人魔。布莱克汉他自己就在那个庞然大物旁边大步走着,趾高气昂地,仿佛在那个巨大的东西旁边并不显得自己像个小孩子的玩具。
“我们会毁灭德莱尼!”布莱克汉大叫,那群行进中的食人魔仿佛就等着这句暗号,这时一起大喊,“毁灭!毁灭!毁灭!”
有那么一段短暂的时间,杜隆坦仿佛变回了小孩子,在那样一个怪物面前逃走。他眨眨眼,眼前又浮现出他父亲无力的身躯,鲜血带着生命一点点流入大地,加拉德的头骨被食人魔的球棒一下砸碎,仿佛砸一个果子。
兽人和这群弱智的怪物站在一起,意图毁灭一个智慧的,和平的种族。
世界陷入了疯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