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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鞋子的无奈     逐鼎txt下载     逐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零九章 守城血战2

    杀!杀!杀!

    虽说守军的兵力因为地势的优势能得到完美的利用,但人数的劣势,也让他们jīng疲力竭。整个上午时段,两军很是轻松,尤其是守军,只需放箭,阻拦对方靠近即可,但下午,那可就是血的拼杀。

    “噢……”

    伴随着一声异常嘹亮的号子声,北海军的攻城塔终于接近的城墙,此时距离城头已经只有数丈之遥。

    “咣咣咣……”

    毫无征兆地,十数具攻城塔的前板上沿突然间倾倒下来,轰然搭在城头之上,顷刻之间形成了一座座悬空的吊桥,一端搭在城头,一端连着高耸的攻城塔上。

    “杀!杀!杀……杀进白县,放纵三天!”

    震耳yù聋的呐喊声中,早已藏于木塔之中的北海军jīng锐汹涌而出,漫卷过悬空的吊桥,轰然撞入城墙之上。通过木塔和悬空架起的吊桥,越来越多的北海军士卒正蜂拥而至……

    “弟兄们,把这些该死的北海军砍下城头!要不然大伙都得死,一个也活不了……”

    “拼了!拼了……”

    “想想身后的妻儿父母,和他们拼了!”

    霎时间,在数十人的带领下,守军分开形成十数小股,分头截住那十数支北海军jīng锐亡命厮杀起来,惨烈的杀伐之声霎时响彻云霄,刀光剑影、激血飞溅。

    这伙亡命之徒与北海军士卒同样意志坚定,嗜血如命,大多采用以命博命的战术,不惜以命相抵,只求一刀杀敌!

    不远处正准备安排亲卫营士卒抵上的赵询,不由凛然倒吸一口冷气,哪来的这么一群士卒?

    同时,韩猛也状若疯虎,猛地抢前一步将一名北海军士卒拦腰扛起,竟以士卒的身体为兵器旋转飞舞,顷刻间撞翻了数名围攻而至的北海军士兵,最后韩猛又将汉军小校庞大的身躯隔空狠狠掷出,砸在悬空的吊桥上,霎时便将数名疾冲而来的北海军撞下吊桥。

    “抓钩!抛……”林洛对这种东西早有防备。一声令下,几十上百把大铁钩被抛出,紧紧钩在攻城塔之上……

    “啦……”

    “吼……”

    数十名守军狼嚎响应,像数十只蚂蚱串于一条麻绳上,同时发力使劲拉扯,麻绳地另一端赫然是钩在攻城塔之上。在守军的使劲拉扯下,北海军的攻城塔已经严重倾斜。而攻城塔连着城头地吊桥上,火麟军守军和北海军士卒仍在亡命厮杀。

    “嘎嘎嘎……”

    “轰!”

    连绵不绝地嘎吱声中,庞大地攻城塔缓缓倾倒,最终伴随一阵巨响,轰然倒地。散架为漫天飞舞地碎木破板,同时也将数十名不及逃开的北海军士卒压成齑粉。

    至此北海军的十余架攻城塔,最后一具亦被拉倒。

    “火油……快……快倒火油……”

    “檑石,给老子砸,狠狠地砸……”

    “火箭,shè火箭……”

    “咻!”

    一支支火箭从城头上shè落,箭矢地火焰霎时就引燃了守军倾泄而下地火油,整个城墙脚下顷刻成为一片火海,数十名不及闪避的北海军士卒立刻葬身火海。

    …………

    贺林本是白县的百姓,北海军来临之时,毅然毫不畏惧的加入守城青壮,与他同时参见的二十余人,现在只有不到五人活了下来,可见一个普通人想要成长成真正的士卒,其中的道路则是由血和泪铺就。

    此刻,他挥刀的手已经疲惫,jīng神开始麻木,整个人都有些头脑昏昏,只知道下意识地挥刀。他已经不知道连续杀了多少个敌人了,反正他的右手已经深度的酸麻,完全是依靠意志在继续挥刀。他的小腹已经被北海军士卒的弯刀刺中,只要一动,血水就会不停的渗透出来。但是,他不愿意离开这里。那些北海军杀戮万余百姓的一幕幕,就一直闪现在他的眼前,他决心要将对方全部送到地狱里。

    低沉的号角声在熙光晨霭中回荡,震天的鼓声在城头、城下由疏而密,响成一片。箭矢、弩枝、石块、火把,呼呼地往城下飞去,将城下化作炼狱。城上的守军弓箭手拿着长弓拚命shè击,城下的北海军则冒着擦身而过的矢石,蜂拥着向城墙狂奔而上。

    毫无疑问,城门上方的战斗是最激烈的,这里是两军交战地焦点区域。两军聚于此处血战,鼓号雷鸣、呐喊喧天,寒冷的冬rì变成了狂躁不安的屠场。

    双方的战士在交战中撕打,交缠,你捅我一枪,我就要还你一刀,当真是杀得血流成河,杀得积尸如山,杀得脾气大发,杀得人仰马翻。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浓烈的鲜血味道,那是在城墙下越聚越多的鲜血释放出来的,城墙上的热血不断的流淌下来。有些地方甚至形成了断断续续地瀑布。因为城墙被鲜血润滑了,有些云梯居然没有办法固定,不用守军士卒推倒,它们自己就滑倒了。

    城墙上不断的有箭镞shè下来,有石头砸下来,有檑木滚下来,有长矛掷下来,有弯刀扔下来,还有尸体也被扔了下来……还有尸体不断的掉下来,下面的北海军同样叫苦不堪,有些人已经jīng神崩溃,无力的靠着血淋淋的城墙,眼神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在战场上,天生勇敢的人和天生懦弱的人,数量基本都是一样多地,当那些天生勇敢的人不断的被消灭。进攻的疯狂也就渐渐的被压下来了。

    兵法虽然有云,兵者、诡道也,但是正兵对决,实力依然是王道,在这里,双方拼地是一种勇气,是无畏,是敢死争先地牺牲jīng神,同时也拼双方士兵的数量。双方地指挥官都在密切的关注着战场的动静,随时将生力军调到那些战斗最激烈的地段,随时将危险的苗头用鲜血和勇气压下去。

    韩猛一直在赵询的不远处,他不会用弓,但他却把一根根长矛个敌人的尸首当做武器,向着云梯和城下的北海军死命的砸去。因为尸首之上的血水,导致他浑身被血液染红,成为一个红sè的,不断滴着血液的魔人。让与之交战的北海军士卒一看之下,都心生恐惧,数个从他身前爬上的北海军士卒还未反应过来,都被韩猛犀利的踹下城去。

    而赵询一边注视着城墙之上的情况,一边冷静的用箭镞解决着一个个爬上来的北海军士卒。因为身边的亲卫营士卒不让其太过接近女墙,所以,从他的角度看出去,看不到城墙下的北海军士卒,但是可以看到距离城墙两三丈远的北海军,他的箭镞,不断的掠过城墙,将后面的北海军不断的shè倒。攻城的北海军数量是有限的,火麟军的数量也是有限的,北海军的人倒下的越多,火麟军的压力就越小。谁最先消耗到一定的程度,谁就会首先撤下来,这是战场的必然规律。

    亲卫营的神箭手如同是幽灵一样,潜伏在城楼的角落里,他们的箭镞很yīn险,专门寻找那些剽悍的士卒和那些基础军官。这样,一来打击敌军的士气,再则,也可以打乱敌军的指挥,没了军官,士卒们哪里会勇敢的用自己的xìng命去搏杀。

    好些刚爬上城墙的北海军,要么被魏东、许乐等人砍死,要么被这些躲藏在暗处的弓箭手shè死,他们好像cháo水一样蜂拥而来,浩浩荡荡,源源不绝,但是在城墙上却突然形成了瓶颈,无论他们在下面多么的凶狠,可是能够顺利到达城墙上面的,仅仅不到他们的五分之一,而且他们是分散上来的,这先天上的劣势,注定了他们无法发挥人数上的优势。

    还有那些扛着云梯的北海军和那些趴在云梯之上的北海军士卒,成了活生生的箭靶子,即使是水平最差的弓箭手,都可以瞄准他们进行shè击。还有从城墙上落下的石头,也常常将他们当做首选的目标,因为他们无法移动。而这些北海军士卒的倒下,往往意味着一条云梯要摔下来,上面至少有五六个自己的同伴。还要砸到下面的同伴,因此往往一条云梯摔下来,至少有十多人伤亡。

    还有一个让北海军心惊胆寒的地方,那就是守军的弩机。这些大型弩机发shè的弩箭,中着必死,丝毫没有挽回的余地,连防御也很难做到。虽然弩机的填装很慢,但这种让人无法躲避的武器,一直是北海军心中的大石,狠狠的悬在他们的心头。

    当然,北海军也不会任由这些弩箭在这里“放肆”。一些北海军的主要攻击的目标就对准了弩机。这些弩机在不断的发出弩箭,呼啸而过的弩箭,切断了后面的北海军队伍,对参加战斗的北海军士卒形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每一枚弩箭掠过,都要带起一阵猛烈的血雨。

    火麟军自然也注意到弩机的重要xìng,自然不能让弩机受到敌人地侵扰,他们在弩机的旁边,都组织了刀盾手和弓箭手组成了掩护小组。

    随着战斗的激烈持续。不断有靠近弩机的北海军士卒被这些保护小组杀死,但是保护小组的人也越来越少而且个个都是伤痕累累。

    ………………

    箭矢、石块、火把,自上往下,从下往上,上下左右,呈发散状,向各个方向飞动。每碰到一个中彩者,就翻起一朵血红的小浪花,引发一句凄厉的叫声。沸油、檑石一律受地心引力的作用,加上投洒者施加的初始动量,做着快速的zì yóu落体运动。当他们遇上反向运动的登城者时,往往带着对方一起扑入大地母亲的怀抱。一些不幸战死的守军,也时不时地划出同样的轨迹,栽下城墙,随即被淹没。

    这时候,大队的北海军开始用撞车击城门,尽管城楼上不断的有箭镞落下,但是他们依然在执拗地对着城门,尤其是门缝处,撞、收、撞、收地进行前后平移运动,发出难听刺耳的金属碰撞巨响。在城门的里面,已经被堆积如山的麻袋死死的堵住,所以,尽管外面有檑木不断的碰撞,但是,城门基本是纹丝不动的。

    在赵询的命令下,弓箭手迅速集合起来,就在城楼的后面,然后对天shè击。箭镞斜斜的shè到天空中,然后斜斜的落下,覆盖着城门前面两三丈的位置,推着撞车的北海军士卒不断的倒下,但是很快又有人涌上,继续撞击。在北海军的不懈努力下,城门终于裂开了,结果他们很快就看到,在城门的背后,道路早就被堵得严严实实的,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而已。

    “嗖嗖嗖!”

    正在这些北海军士卒愤怒的同时,城墙之上弓箭手的箭镞再次落下,他们被困在城门洞里面,进退不得,最后一点点的被消耗掉。城门的外面,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云梯被推到。又被竖起,再被推到,又再被固执地竖起。云梯反反覆覆,来来回回,在零度和直角间摆动。尽管如此,北海军的登城战士们仍前仆后继地窜上这种危险地工具。

第二百一十章 守城血战3

    火光、烟雾、尘土、石屑、鲜血、叫声、喝声、吼声、骂声、焦味、糊味、腥味、烤肉的香味……所有这些平常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处地东西,此刻在各处城墙上下交汇缭绕,冲击着视觉,鼓动着耳膜,刺激着鼻咽。痛苦地、疲倦地、凶猛地、疯狂地、麻木机械地,战士们以各种身体状况在劈砍刺捅。眼睛通红,也不知道是被灰粉哲红的、被烟熏红的、被血映红的,还是因同伴之死而懑怒满怀,杀红了眼。

    看了看即将落山的夕阳,赵询心中一阵压抑。饶是以力大著称的他,也感觉到深深的疲倦,可想而知,守城的士卒是多么的劳累。林洛多次提议,让最后的预备队上城,但都被赵询否决了。连林洛都说,前几rì,北海军并未发动如此猛烈的攻击,今rì是最犀利的。

    “我们疲倦,敌军更疲倦!所以,我们一定要咬紧牙关,牢牢的坚持住最前面的战斗。只要我们坚持住了,北海军必将溃退,他们会发现,火麟军不是那么好打的!”赵询看着激烈的战斗场面,默默的在内心里激励着自己,同时也激励着身边的所有人。

    这样激烈的战场,如此惨厉的战局,是强攻城池时最常见的场面。这种场面也很难分得出优劣高下,双方斗的就是毅力,比地就是耐xìng,拼的就是消耗!

    令人惊叹地是,在如此汹涌的攻击态势前,城墙之上的守军,就象一道顽固的防风林,尽管被大风大浪吹得摇摇摆摆,却是始终不倒。他们充分发挥了勇敢,顽强,坚毅,忍耐力强的作战jīng神,用生命,血肉和意志组建起一道钢铁长城,硬是不让敌人通过雷池一步。

    北海王远远看着前方的攻势,脸sè严峻,一言不发,数rì的进攻,已经让他对白县守军有了一定的了解。他也没打算一攻而下,他相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在强大的抵抗意志,都将被摧毁,都将屈服。

    同时,他对火麟军这个昔rì打败自己的对手,还是很佩服的。上次败回之后,他也了解过火麟军的情况。仔细查看了火麟军的情况之后,北海王赤术大吃一惊,就这么个营兵发家的家伙,以少胜多,连战连胜,大败自己。对此,赤术也发了夺位的最后决心,因为,他相信,自己一定不必那个营兵起家的家伙差。

    北海军步卒左路军指挥乞木扎打量着战场,脸sè越来越不好看,随着战斗的持续,北海军的士气越来越低了,那些爬上云梯的士兵,再也没有那么勇敢,动作也没有那么迅速,在城下的北海军士卒,已经有退缩畏战的现象。北海军的进攻劲头正在逐渐的过去,接下来士气肯定会越来越低落,最终一厥不振。

    他感觉自己被打脸了,先前自己可是毫不犹豫的说了,要在rì落之前杀入城去,可现在,结果显然不尽人意,甚至有可能失败。他感觉,自己身后的右路军指挥高岩正一脸嘲讽的看着自己,似乎在等待着自己的出丑。他甚至仿若看到了北海王对自己的不满,发配自己去放马。

    指挥台上北海王赤术身边的将军哈布尔小声说道:“大王,是不是再派些援兵,前线的士卒士气似乎……”

    北海王赤术自然看到了攻城部队的情况,虽然步卒之中一部是死奴营出身,为了家人能够活命,他们拼死作战,但也经不住守城火麟军的打压。时间一长,再高昂的士气,也逐渐跌至低谷。虽然看不清守城火麟军的详细情况,但他知道,似乎守军有了增援。要知道,今rì攻城部队是昨rì的一倍还多,更重要的是,今rì的攻城器械也比昨rì要迅猛。还有那些先锋jīng英,本以为突然发力能迅速拿下城头,可现在,那些先头杀上城去的jīng英队伍,似乎都被守城军队给解决了。

    “难道是火麟军统领亲自来了?就是那个赵询?应该不可能吧!我的密探可是探知他此刻应该在南面,说起来,还正想和他较量一番,看看这个上次击败我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少年英才!”北海王暗自思虑道。

    四下扫视了一番战场,也意识到此刻只有援兵才能重新鼓励北海军的士气,他随即沉声说道:“命令高岩的右路军,投入战斗!”

    右路军指挥高岩得到命令之后,当即下令部队出发,加入战斗,五千步卒再次加入攻城序列之中。虽然他并不看好今rì攻城的结果,但他也没有拒绝的权利,在北海王的属下当值,服从才是最重要的保命方式,他可不想自己变成死奴营或者放马的一员。在高岩看来,此刻白县的火麟军守军,战斗意志非常的顽强,这样子强攻绝对不是办法,必须采取其他的攻城手段。他也猜测出,白县之中一定来了援兵,甚至来了什么大人物,否则也不会让守军如此激烈的反抗着。

    这时候,太阳已经偏西,微弱的夕阳从西边照过来,城池上面的守军,都沐浴在阳光里面,全身好像都笼罩在淡红sè的血sè中。白县数丈高城墙,笼罩在阳光的yīn影中,让人看起来格外的不舒服。远远的看过去,白县好像一头蹲下来的猛虎,那北城就是硕大的虎口,随时都会吞噬掉无数人员的生命。

    赵询自然也注意到了北海军的异况,看到对方派出了援兵,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理。随即对韩猛说道:“让谢安带一千人上来,同时让重伤员撤下去。”城墙之上的守军,伤员不少,几乎是人人带伤,一些严重者,几乎都是在强撑着战斗。赵询看了很心疼,他们以后可都是真正的jīng英战士啊,可现在守城确实很艰难。

    片刻之后,忠字营佐校尉谢安带领一千士卒赶到,补充在被鲜血染红的城墙上。同时,一些自发赶来的百姓将那些受了重伤的伤员抬下城去,他们会得到细心的治疗。

    双方都投入了生力军,战斗显得更加的激烈,生命和物资都在急促的消耗着。北海军采取这种添油战术,火麟军也不含糊,同样增加的援兵。

    对于赵询来说,现在最担心的是对方从东门也发动攻击。白县能被北海军进攻的城墙有两面,北面和东面,但东面不利于大军的攻伐。同时,为了减少守城的难度,东门之外,遍布陷马坑,同时也挖出了三道和北面同样的壕沟,只留下百姓来往进出的通道。这也是东面只有少量北海军骑兵巡视,并无进攻意图的原因。

    因此,赵询在东城只留有千人守军,虽然如此,但赵询已经担心北海军从东面进攻,那样就会导致自己两面受敌。他留下的两千预备队,就是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但现在看来,似乎北海军并无从东面进攻的意思。这也是一个好消息,起码对今天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因为天sè已晚,如果不夜战的话,今rì的战斗也快结束了。到时候,重甲营和后勤队伍也该到了。有了重甲营的加入,赵询对守城又多了一层信心。

    战斗,说到底还是个人和个人之间的较量,尤其是冷兵器时代。重甲营的士卒都要比普通的士卒力大,否则,也负担不起身上的重甲,再者,身披重甲的重甲营,也不是北海军能轻易攻破的。

    此刻,双方都加入了新的士卒,战斗此次激烈起来,似乎如同西下的夕阳一般,要在最后时刻,爆发最耀眼的光芒。

    王强,亲卫营的老兵了,从燕州城击败城外靺鞨军开始,就一直跟随着赵询四处作战赵询曾经多次安排他去做一名下层军官,但都被他拒绝,他想留在亲卫营。然而今天,他知道自己或许已经走到了路的尽头,但在他战死之前,他至少还可以为自己拉进太多地陪葬。战刀挥舞出凄厉的光芒,王强就象一个疯狂的屠夫,身边倒下的尸体堆积成一片尸墙人垒,他犹自不知疲倦地狂砍着,直到身上被三把弯刀刺入,倒在地上。

    刘航,白县本地人,父母在上次还是靺鞨军的北海军杀害,所以这次毫不犹豫的加入了守城序列。他平时显得很羞涩,很腼腆,但一入战场,却是一个铁血战士。在面对六名北海军的围攻里,身中十余刀,却依然坚持不懈地战斗着,凶狠地砍杀着身边地每一名敌人。在他砍倒第四名对手时,致命的打击从脑后袭来,他两眼一片血红,什么都看不见了。但他依然狂舞战刀,狂喝连连,一名北海军士兵刺进他胸膛的同时。他也反手将自己的刀捅进了对手的胸膛,然后他笑着躺倒在地上,耳边是无数战友的咆哮和怒骂声。

    当他们倒下的时候。他们的名字很快就会被人遗忘,然而,这就是战场。一名火麟军士卒在砍倒了冲上来的北海军对手后,身中三刀,却依然怒睁大眼,坚持不倒。硬是抱着那刚刚上来的北海军士卒一起向着城头下跳去,砸中一架云梯,将满梯的士兵一起带落,重重摔死。

    一个身受重伤的火麟军士卒,忽然大笑了几声,强免站住身形,猛然一跃,扑向一个冒头的敌人,与其一同砸落在云梯之上,顿时有倒下一片敌人。就这样,还有更多得火麟军士卒与北海军同归于尽,用自己的伤痕累累的身体,去换取敌人的生命。

第二百一十一章 守城血战4

    左路指挥乞木扎眼看着自己的部队越来越少,士气越来越低落,急忙气势汹汹地叫道:“上去!上去!上去啊!一群蠢猪!”

    随着右路指挥高岩的五千士卒加入,乞木扎几乎被气疯了,先前的说与高岩,要在rì落之前入城,似乎是对自己的一种嘲讽。但随着高岩五千步卒的逐渐消减,并没有突入城墙之后,札木合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幸亏他也没能攻进去,否则的话,可要丢大人了……”札木合小声嘀咕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不对之处。

    札木合想看看高岩此刻的脸sè,但扭头之后,看到高压一脸的平静,似乎并没有因为攻城的失败而感到恼火。

    “这个高岩好平静啊!部落里,高家似乎在此次政变过程之中处于中立阵营,大王似乎也有些不满,只不过不想让北海军又有什么变化,这才没有动那些中立大族。难道这个高岩就不怕大王针对他?读书人的脑子就是好使,搞不懂啊……”札木合不禁想到。

    札木合觉得,自己应该表现的更出sè,应该向大王现实,自己不是一个无能之辈。随即,札木合冷峻的对传令兵叫道:“命令他们,天黑之前必须上去!否则,他们的家人就完了!”虽然他自己知道,自己无权处理那些死奴营士卒的家人,但他相信死奴营士卒并不知晓这些。

    北海军的步卒之中,三分之二都是死奴营出身,三分之一才是北海王的正规部下。当然,骑兵都是北海军的正规军。

    北海军再次发起猛烈的进攻,在札木合的压力下,残存的左路军也拼尽了全力,似乎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家人的安全。同时,右路军也大力进攻起来,大量生力军的加入,的确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北海军的士气,同时给守城的火麟军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然而,火麟军同样不甘示弱。火麟军同样有一千生力军加入,在保护家人,报仇雪恨的意志下,迅速将城头上的恶浪压了下去,同时,都怒吼着发誓,不让敌人登上城墙半步。

    两股汹涌大cháo,在白县城墙五=四丈高一丈多宽的城头上来回碰撞,试图将对方压倒粉碎。血肉在兵刃挥动的间隙里飞溅,人的腑脏、白的脑浆和红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把城下本来乾燥的泥土浸润成酱紫sè的泥沼,血水好像小溪一样从城头上流淌下来,最终变成了仿若血红sè的护城河一般。

    当天sè逐渐黑暗下来的时候,北海军的左路军,已经伤亡了三千人,北海军的右路军,伤亡也超过了千人。北海军的士气严重低落,只有军官的不断吆喝,甚至是挥舞着弯刀威胁,他们才会爬上城头。眼看继续战斗下去已经毫无意义,只有不断送死的份。

    北海王赤术看了看暗淡下来的天sè,轻叹了一声,不知道在叹息声,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最后,沉声说道:“撤!撤军!”

    其实,赤术身边的数人,已经明白北海王的意思。此次战争,不仅是攻打火麟军,攻取燕州府,更重要的是,消除以前那些忠于上代大王和忠于其余王子的势力和影响。甚至于,铲除异己比攻打敌军更重要。也可以这么说,攘外必先安内!毕竟,此刻还不是真正攻打燕州府的几乎,因为冬天来临了,快要下雪了。

    “呜呜呜呜……”

    低沉的军号声再次响起,幸存的北海军急忙撤退。他们撤退的场景非常的壮观,几千人转身撒开脚丫就跑,速度快的哪怕是亲卫营那些神弓手的箭矢,也无法追上对方地背影,似乎背后有恶鬼追赶一般。一会儿以后,在白县的城墙下面,只有交错重叠的人员肢体,还有大量被抛弃的云梯。

    “万胜!”不知是谁,忽然大呼道。

    “万胜……万胜……万胜……”守城的火麟军愣了一下,仿佛这才发现,自己的胜利一般,同时高呼道。

    这次北海军进攻,投入了上万人地兵力。加上开始埋添壕沟,一共损失了差不多五千人。左路军受到严重的打击,基本上丧失了战斗力,只剩余近两千人,其中大都伤痕累累,估计不久之后,还将死亡五百左右。这对于整个北海军来说,并无太大的影响,两万步卒,中军一万,除了前几rì损失两千人外,还与八千步卒。并未道伤筋动骨的地步,再说了,这些人,并不受北海王的待见。

    白县高高的城墙,似乎成了北海军步卒的噩梦。昔rì纵横燕国北方,无所对手的北靺鞨军,自从和火麟军对上之后,就忽然有种很奇怪地感觉,就是自己再也无法向南前进半步了。

    作为守城的火麟军,有着城墙和守城物资的协助,占据很大的优势。但依旧存在伤亡。相比北海军,火麟军伤亡要小得多。其中亲卫营士卒阵亡百人,重伤三十余人,随后,赵询就从守军之中选拔补充,让那些新加入的士卒,激动万分,虽然他们此刻也是伤痕累累。北城三千守军,阵亡、重伤千人,轻伤无数。

    由于驻守白县的右府军两个营已经被打散,于是,赵询下令,撤销两营编制,右府军在燕州城重新组建两营,校尉则有赵询在燕州府认识并考察之后的袁刚和曹雄担任,两营兵力来源,就有固山堡的两个新兵营充入。忠字营也重新吸纳会骑马的士卒,恢复千人编制,虽然现在战马不足,但守城,也无法让骑兵有很大的作用。让骑兵去守城,赵询实在心疼。

    而撤销的两营,则合计白县的守军,有那些青壮转变之后的火麟军,重新组编,成立前府军。人数暂且有六千余人。其中东城一千,南城和西城守军各五百,北城三千,折损一千,预备队两千人。其中不少士卒都是浑身是伤。前府军,赵询亲自担任主将,副将则有赵非和秦游二人担任。虽然二人身受重伤,不能剧烈运动,但他们在后方主持着预备队的训练。至于校尉,则有亲卫营五个校尉兼任,至战斗结束后,从前府军之中,选拔战功卓越者担任。

    预备队不是固定的,在连续数rì的攻城之战中,每天都轮换着守在北城,一边训练,一边参战。

    整个白县此刻汇聚七八万的百姓,整个城池都很是拥挤,除了纳入前府军的六千经历过血战的士卒外,还有万余青壮,他们给士卒打下手,运输物资、救治伤员、修缮城墙,做一些后勤事宜。这也是赵询敢凭借白县,固城死守的缘故和支撑。

    晚上,北海军的各个军官都被叫到北海王的的中军大帐,商量第二天继续进攻的事情。此刻北海王的脸sè看起来非常的yīn沉,似乎十分不满白rì的情形,至于实际情况如何,北海王的一些亲信心中清楚。北海王不是真的生气,而是要做出一些行动来。

    攻击失利的怎么会虽然没有受到惩罚,只是收到了几句呵斥,虽然不明白北海王为何没有惩处自己,但他还是放下了心中的担心,不用去放马了。

    “今rì的情况,想必你们都清楚!火麟军的守军守卫很是严密,他们的气势也很高昂。不,应该是比前几rì还要高昂。我想,白县之中,应该有火麟军的援兵到达。”北海王一字一句的说道,一边用yīn鸷的目光扫视过某些人,心中暗暗下着决定。

    “不过,就算火麟军有援兵,我们也不会恐惧、害怕,更不会放弃对火麟军,对白县的攻伐。在我们旁边,火麟军用数千将士头颅堆积而起所谓的京观,都在注视着我们,向我们哭诉着火麟军的所作所为,在等待着我们的复仇。没错,我们是用一万燕国白县的头颅祭奠了他们,但是,这还不够!远远的不够!必须要用火麟军的血,来清洗我们的耻辱。”

    “火麟军的援兵应该不会很多,否则,也不会打得这么激烈,而是直接杀出城来了。因此,我推断,火麟军此次的援兵应该是个象征,而不会有太多的军队。所以,战争必将继续,直到拿下白县、拿下燕州府,彻底击败火麟军,将他们消灭。否则,北海军将在靺鞨人诸部之间,永远是笑柄。”说到这里,北海王就一阵恼火,自己败于火麟军之手,让靺鞨诸部都暗自嘲笑。

    北海王赤术抬头看着一处,轻笑着说道:“杨云舒、刘建、张锦桥,你们三人有何意见?不妨说来一听,我可是知道,你们三人向来心思缜密,可否向本王说说眼前的局势,我们该当如何?”

    北海王一发话,大帐之内诸人都带着怜悯的目光看着三人。杨、刘、张三人,本是汉人出身,几十年前祖上就在靺鞨部落生活,一直发展壮大,成为望族。或许是汉人的忠贞思想,在赤术自立之时,三姓都选择的是老首领,而不是赤术。饶是赤术斩杀老首领,三姓也不愿苟同,于是纷纷脱离权利中心,有着退避归隐之意。但赤术岂能让他们如愿,将三姓子弟全部以勾结外敌的罪名抓获,活杀或监管。而三姓家主则随军南征。

    虽然大帐之中,有不少人昔rì和三姓关系不错,但此刻,都唯恐避之不及,哪里敢与之靠近,因此,三人身边除了几个在步卒担任千人将的“将军”外,周边空无一人,这几个“千人将”都是三姓之中的佼佼者,此次也随军出征。

    三人都是年过四十之人是人身最辉煌的时段,但现在……三人都没有说话,似乎很清楚自己现在自己的地位,多说无益,是还是坏,是对是错,掌控yù很强的北海王绝不会因为自己的意见而有什么改变,跟别说自己等人现在沦为阶下囚。

    北海王看着默默无语的三人,心中一恼,冷声说道:“怎么?可是有什么意见?但说无妨!我不希望我的部下都成了哑巴!”

    杨云舒心中暗叹,有些后悔,早知道心怀不轨的大王子会杀父弑弟,就应该让老首领将他除掉的。只是自己心中一直认为,王子争权,有利于几个王子的进步,没想到啊……

    杨云舒躬身道:“既然大王有问,罪臣就直说自己的愚见。战争,不外乎兵马钱粮,钱粮又是前面的基础。现在,北海军兵马充足,最少对上火麟军来说,兵马充足。但,钱粮……钱粮就有所不及了。冬季来临,大雪即将封山,我们的牧场、我们的牲畜,都将面临寒冬的考验。此时,确实不是与火麟军开战的时节,时间越久,对我们越不利,我们的后勤将无法供应数万大军所需。而火麟军则是在本土作战,后勤补给容易,况且……况且他们是守土,作战士气将大胜与久战不下的我们……”

    “够了!”北海王一锤桌子,厉声喝道:“我是让你说说攻城的意见,你倒好,尽说些打击士气的话。怎么?难不成你想回到燕国,重新成为汉人?”

    杨云舒暗叹一口气,嘴上说的:“罪臣愚昧,大王恕罪!”

    北海王冷笑道:“知道你们这些人嘴里说不出好话来,明rì继续攻城,我就不信,白县是铜锤铁打之城!明rì中路军将抽调三千,补充到左路军之中,继续攻城!直到,拿下白县,又或者是,部队全部打光为止!”

    所有人顿时凛然,杨云舒心中暗叹:赤术是铁了心要铲除异己啊,不知何时会临到自己……

第二百一十二章 守城血战5

    在北海军议事忙碌的同时,白县城内的火麟军也没有闲着。今天地战斗,的确给北海军带来不小的重创,但是火麟军自己也损失了千余人。其中还包括亲卫营的百余人,这百余人都是跟随赵询多rì的士卒。

    然而,在白县,在这里,在今rì,他们却流尽了自己的最后一滴血。士卒们的遗体有些在城墙之上,有些还在城外,尽管派了好些人攀绳下去寻找,但是那里太混乱了,尸体重重叠叠,堆积了五六层,翻遍了好些尸体堆,依旧有一些士卒的遗体没能找到,还有一些,则破烂不堪,很难拼成整形,对此,赵询也无可奈何,也只好作罢。

    当晚,让赵询放心,让守城将士安心的好消息也传来了,重甲营和三千辎重营也到了白县城。有了着一千重甲营,赵询敢拿他们当三千到四千的前府军将士来用。毕竟前府军前几天还是普通青壮,虽然从万人淘汰至六千人,但也远比不上久经训练,经历过战场的重甲营。跟别说重甲营士卒身高马大,力大于常人,且身披重甲。重甲营士卒原地守城,绝对是铜墙铁壁。

    三千辎重兵虽然与正规军还有很大一段距离,但也是经历过训练的,其中还有部分小军官则是府军士卒担任,也可以协助守城,尤其是东、西两侧城墙。虽然不会有北海军攻击,但也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总之,小心无大错。

    在安置好重甲营和辎重营之后,赵询也在城内召开军事会议,总结今天战斗的经验教训,调整部队的编制,重新科学的划定守备范围。同时,更主要的是,补充消耗的物资。同时,趁着夜sè,还派出大量的火麟军士卒潜至城下,将那些还可以使用的箭失都收集起来,然后用绳索拉上去,继续使用。北海军不知是因为经过一天的战斗,很疲惫,还是因为对这些东西不在乎,对火麟军的这些动作,居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第二rì,寒风呼啸,红rì依旧。

    白县城北面。

    “嘭嘭嘭……”

    一队队北海军士卒扛着云梯,推着攻城塔,在数千士卒的蜂拥而至下,猛烈的攻击着城池。

    另有无数北海军士卒手执大盾,护卫在攻城队伍之侧,抵御着从城楼上像雨点般倾泄下来的箭矢。

    “倒下去……”

    “把火油都倒下去……”

    城头上响起军官声嘶力竭的吼叫声,架起城头已经煮开的一锅锅火油便被抬到了城垛前,向着城下哗啦啦地倾倒下来。盾墙可以挡住箭雨地侵袭,却无法挡住火油地侵袭,那些聚集在城池下发和举盾的士卒顷刻间被滚烫地火油浸了一身,城楼下顿时响起了绵绵不息地惨嚎声。

    “放箭,快放火箭!烧死这些逆贼,杀呀……”

    林洛一声令下,燃烧地火箭从城头纷纷shè落。箭矢上地火苗顷刻间引燃了遍地流淌的火油,城门外的整片地面都腾地燃烧起来,还未被火油烫死地将士顷刻间便化成了熊熊燃烧地火人,在吞吐明灭地火海中,无数北海军士卒正在奔走哀嚎、久久不竭。

    北海军今rì的攻势丝毫不在昨rì之下,但今rì守城的火麟军却轻松许多,因为城墙之上站列着一拍钢铁之墙。重甲营士卒位列女墙之后,丝毫不在乎城墙之下在盾兵掩护下向上shè击的箭矢。只要有北海军士卒冒头,一道挥下,干净利索,连防御都不用。但北海军士卒的攻击,只能在重甲营士卒的身上激起一道道浅痕。

    要知道,攻城士卒拿的大都是弯刀,为了不影响他们登城的速度,一般不会带什么重型武器。但弯刀对上重甲,那可是真是遇上天敌了,让北海军士卒束手无策。对于这种无法破防的铠甲,北海军士卒霎时气势大跌。就算有个别勇猛或者灵活者,突入重甲营防护,但身后早已准备妥当的前府军的刀盾兵、长枪兵以及弓箭手,就会合而歼之……

    徐晃陡然举起手中地开山大斧往空中狠狠一顿。那一声炸雷般的大吼几yù震碎长天,甚至连天边隐隐的惊雷亦被压了下去。

    看到登城的北海军攻势被压住,林洛心中一安,再看看城墙之下密集的北海军。在赵询的示意下,立刻下达了新的命令。

    “弓箭手反击!让下面汇聚在一起的北海军也尝尝被箭雨压制的滋味。”

    重甲营身后,数千弓箭手立刻侧身、搭箭、弯弓、shè箭,一气呵成。

    “咻咻咻……‘

    利箭划破空气的刺耳声中,城下顿时面临箭雨的犀利,不断有士兵哀嚎着倒下,可旁边的士卒并未因此停留,一脸愤慨和无奈的向前奔去,继续向着那个不知吞了多少士卒的死亡之墙攀爬。

    生于乱世的人,既是最脆弱地,也是最坚强的!

    脆弱到人命如草芥、弹指间灰飞烟灭,却又能顽强百折不挠、视死亡如无物。这就是乱世!疯狂地、黑暗地乱世。

    最终,北海军付出了三千人的伤亡撤了回去,守城的火麟军要比昨rì好上许多,只有百余人的阵亡,其中大多是被北海军弓箭手流矢shè杀的前府军。

    …………

    夜晚,北海王赤术这次真的生气了,真的,他怎么也没想到,今rì的攻城效果还不如昨rì,败的一塌糊涂。

    “对面城墙之上怎么会突然出现身披重甲的士卒?还有,据攻城士卒回报,他们身上的铠甲,根本无法破开,你们以前遇到过吗?”赤术yīn沉着脸,冷声说道。

    重甲兵在现在已经很少出现,几乎不存在了。毕竟在数十年前,燕国很少与外疆交战,就算有,也都是轻甲,还没出现过大规模的重甲步卒和重甲骑兵,尤其是重甲骑兵,估计在大燕国已经找不到了。要知道,和平时期,是没有哪个国家愿意长期培养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兵种。

    看着大帐之内诸人各个眼观鼻鼻观心,毫不说话,赤术就一阵烦躁。这些人打仗还算可以,但是让他们出些注意,那算是不要想了。

    “杨云舒!我知道你们杨家以前是燕国人,对燕国的情况一定也有了解,可知道这些人身上的铠甲为何如此坚固?”

    杨云舒沉声道:“回大王!按照士卒们的说法,今rì出现在白县城墙之上的火麟军士卒,应该是重甲步兵。他们皆是军队之中的大力士,因为他们身上的铠甲皆是厚铁片制成,重达五十斤道六十斤左右,甚至为了提高防御,重量会继续增加,因此坚固至极,普通的刀剑和箭矢很难给其造成伤害。同时,他们也是骑兵,尤其是轻骑兵的克星。”

    “这么厉害?岂不是所向无敌了?不对,他们的缺点应该很明显,否则燕国早就装备他们了。”北海王赤术立刻说道。

    杨云舒点头道:“大王所言甚是,任何东西都是不完美的。优点越明显的东西,缺点同样很明显。其中最大的缺点就是,这种重甲,重量很大,普通的士卒难以承担,跟别说作战了。只有那些大力士才能身披他们,顺利的作战,就算如此,也不能持续很久,此外,他们在战场之上的行军速度也会大大降低。如果是野战,只要不是正面对冲,完全不与之交战,他们就奈何不了我们。还有,因为这种铠甲的造价不菲,一般人不愿意花费如此大的代价去造这种防具。”

    “野战?”北海王脸sè有些难看,要是能野战,还要攻城做什么?

    “今rì伤亡如何?”

    “回大王的话!从中军补充三千士卒的左路军今rì伤亡一千五百余人,右路军伤亡千人,现在,左右两路步卒各剩余三千人,中军步卒剩余五千人。”负责统计的军官立刻回禀道。

    此人说罢,顿时让大帐之内吸气一片,谁也没料到,区区数rì攻城,就折损了近万的步卒,虽然这些步卒不受大王待见,可他们怎么也是士卒啊。就这样说没就没了……

    杨云舒闻言,一阵心疼,这些士卒可都是伯咄部的勇士啊,就因为和赤术不对路,就这么被她送上了死路。在这一刻,杨云舒心中生出了一种远离伯咄部,远离北海王赤术的想法,而且这种想法一下子膨胀起来。

    与其等到自己的族人一个一个被北海王赤术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铲除,还不如保存这些家族的经营,给家族留个火种,可不能灭在我们手中啊。或许,先祖们离开燕国,进入靺鞨诸部本身就不对吧。我们是汉人,怎么能和靺鞨人完好的融合在一起呢?看了看身边三姓的几个年轻的“千人将”杨云舒暗暗想道。恰好,侧眼之时,也看到了刘建、张锦桥二人诡异的目光。三人目光相撞了一下,随后错开,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些问题。

    “对于眼前的情况,你们有何意见?”赤术淡淡的说道。

    步卒右路军指挥高岩出列道:“回大王,末将以为,昨rì、今rì攻城,我们严重受阻,军中士气大跌,不利于明rì的攻城,此外军中伤员很对,也对士气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因此,是否可以暂且休息数rì,让士卒们放松一下情绪。”

    赤术盯着高岩看了一会,笑道:“那好,那就暂且休息三rì,各营严防死守,切勿让白县的火麟军钻了空子。此外,死奴营加紧制造器械,大量的攻城器械。三rì之后,我们继续攻打。”

    与北海军大营紧张有憋闷的气氛不同,白县之内,可是欢欣鼓舞,在妥善安置好伤员和一些守城事宜之后,同时也总结了今rì的战斗经验,尤其是重甲营加入之后的情况。力求更完美的配合,更好的杀伤敌人……

    “今rì我们胜利了,明rì我们还将继续获胜,直到将北海军驱赶出燕州府地界,将他们再也不敢小瞧我们,让他们知道,火麟军不是好碰的,最终的胜利,必将属于我们!”因为城外是数万北海军,所以大家也不敢饮酒,就用清水和茶水,来代替庆功酒宴,顿时,整个校尉府一阵欢腾……

第二百一十三章 南面战事1

    第三rì,让赵询和火麟军感到意外的是,城外的北海军并没有攻城。对此,赵询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他还是十分的高兴。毕竟,他是来拖延时间的。时间拖得越久,局势就对自己越有利。

    北海军不攻城,赵询也不敢大意,一面严加守御,一面开始动用辎重营和城中百姓,让其协助修缮城墙,同时也加紧训练士卒。为了解决一些难民的生计,修缮城墙则会得到免费得吃食和工钱。一时之间,赵询的声望也在白县大增,这也是赵询没有预料到的。

    在赵询守城、修缮城墙之时,南路大军也展开了对营州府的行动,四路领军校尉,都是知道北面的情况,所以也都是星夜兼程,化为靺鞨军而行,直扑目的地。同时,暗影卫、血影卫和营州府的仆从军也纷纷行动起来。

    海沢,乐安县西南马家庄的守将。自从带着五百靺鞨军和一千仆从军赶至马家庄守卫那些战马之后,就一直感到隐隐不安。最开始,庄外遍处都是骑士,sāo扰四方,其他的什么也不做,就是袭击自己的探马游骑兵,让自己与外界的联络一下子中断了。

    马家庄虽然名字上带个庄字,其实并不是某个人的庄园,而是一个大镇子。据说此地在前朝是一个马姓大功臣的封地,此地居住的都是他的族人和佃农。以致后来,此地建立了一个大的镇子,名字也就直称马家庄了。马家庄地势很特别,西北、西部皆是大山林立,按理说,此地不适合建立大的乡镇,但此处的居民却很多,足有近万人。盖因此地临山,及适合狩猎,山中野兽众多,让一些无地或者地少的猎户能够获得生活所需。此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此地适合放养。幽州之地,尤其是幽州北方,几乎大部分民众都养有家畜,甚至是马匹等牲畜。

    王朝更迭,物是人非,前朝的马姓早已没落,现在马家庄早已成为一个普通且兴旺的大镇子。靺鞨军攻入营州府之后,营州府百姓的生活早已没了昔rì的宁静。虽然昔rì保守官僚地主的压迫和剥削,但起码能平稳的过活。但自从靺鞨军来临之后,这种平稳的生活一去不复返。杀人放火,窃掠财货,无恶不作,很多少女惨遭侮辱。为此,现在营州府之内,许多百姓都把自己的女儿藏在家中,不敢出门。

    为了放马,马家庄百姓在靺鞨军的要求下,在镇子西面,邻近大山的地方修建了一座军营和马场。此地时常驻扎着五百靺鞨军和七百仆从军,同样,马家庄也驻扎着五百靺鞨军和七百仆从军。两两彼此呼应,守卫此地的战马。

    距离海沢调到此地已经快十天了,一直未能与乐安县有过正面的联络,海沢对此很是担心。马家庄距离乐安县不过七八十里,当然,按照道路来算,则要翻倍。因为乐安县道马家庄道路弯曲盘旋,需要绕过数个大弯道才行。但是,无论多远,数天无法通讯,也足以让人担心。

    马家庄,靺鞨军大营,中军大帐。

    “将军,以我们从燕国百姓那里得知,乐安县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一名查探消息的百夫长焦急的说道。

    另一名百夫长也说道:“将军,据属下的细查,仆从军似乎也有所不对,最近时常来往慎密,我怕……”

    坐在主座上的海沢此刻也真心烦意乱,道:“你是怕仆从军造反?他们干么?燕国会原谅他们么?依燕国的规矩,就是他们现在造了反,也是丧家之犬,无处容身。到时候燕国与我们都是他们的敌人,他们这么做,岂不是自寻死路?”

    “加强防守,不要疏忽大意。至于乐安县倒地出了什么情况,现在都与我们无关。我们只需守护好这数千战马和雷炎将军的战马即可。就算乐安县出了什么意外,雷炎将军也会发现的,到时候,南北夹击,我就不行,还处理不了一个小小的乐安县。”千人将海沢不耐烦的让二人退去。

    两个部下离去之后,海沢也暗自苦恼叹息。要说他不知道乐安县的情况,这是真的。要说还不知道乐安县有了异变,那是不可能的。他也曾想过回军乐安县,查探一下乐安县究竟出现了什么变故,但最终考虑许久之后,还是决定按兵不动。

    以海沢的猜测,在乐安县之外流窜,劫掠辛岩镇的战马,都是营州府府军所为。虽然靺鞨军占据营州府数月,但依旧有营州府府军残余活动,同时也有不少得燕国百姓加入,四处和靺鞨军作对。靺鞨军屡次派军围剿,但效果都不甚理想,甚至有无数的百姓为他们提供补给和情报,对此,靺鞨军上下也深感无奈。

    海沢自己认为,无非就是这些府军残余又在闹事了。自己的任务是看守者数千战马,战马保住了,本职而已,无功无过。但要是因为自己出军撤回乐安县,丢了这四千战马,拿自己可就是大过了。尤其是十数匹宝马,绝对不能丢,否则,拿自己可就彻底完蛋了。雷炎将军可不是一般人。雷炎本无需在雁山堡南侧大营留守,只不过是不想参与营州城内那些大人物因为是否将营州府的财物和人力迁回部落而争论,故而来到雁山堡,抵御北方。要是自己把他的宝马给弄丢了,自己可真是完了。

    甚至海沢还想着,如果乐安县被攻破,自己的几个同僚和上司阵亡,拿自己是否就可以取而代之?想到这里,海沢一阵心跳,虽然及时压下心中的想法,但此念头一出现,就不可收拾。以至于对部下关于乐安县的情况都不想多谈。他多次暗自想着,乐安县被营州府残余府军攻破,自己的同僚、上司被杀。随后,南北夹击,再次将乐安县收复,自己将取而代之,成为一方主将。

    然而,事情早已出乎海沢的预料,他的想法一部分已经实现了,一部分却永远无法实现。实现的四前半部分,乐安县被攻破了,几个同僚和上司都被斩杀了。不能实现的是,北面的雷炎永远无法支援,也支援不了了。同时,数路大军蜂拥南下,扑向各个县城,攻打靺鞨军。

    海沢部下的百夫长所言不差,仆从军确实有所不对,在乐安县被攻破之后,一千五百的仆从军之中就有人接到原乐安县仆从军的暗中联络,想让其弃暗投明,从新转为燕**队。有人意动,有人犹豫不决,毕竟只是乐安县被攻破而已,乐安县可是处于靺鞨军的包围之中,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让仆从军吃惊的消息也传来了,乐安县北面的八千靺鞨军全军覆没了,北面的火麟军已经大举南下,准备收复营州府。顿时,马家庄的仆从军心急了,而且不是一般的急躁。因为,他们四仆从军,是燕国的背叛者,如果在火麟军收复失地之前,不能做出一些事情的话,那也就完全没有活着的希望了。

    对于背叛者,往往会受到比敌人更悲惨的遭遇。如果现在不能反正,和乐安县的仆从军一样,那可就完全没有希望了。于是乎,马家庄的仆从军纷纷行动起来,或彼此联络,或者暗中联络昔rì的同僚袍泽,希望能破乱反正,投身火麟军,摆脱仆从军,摆脱叛徒的骂名。

    涂江,马家庄仆从军职位最高的一个,也就是千人将,负责统领一千五百人。本来只有千人统领,但来到马家庄之后,原本的五百仆从军也归于其部下。

    现在涂江则在原马家庄仆从军的统领帐内,数人正在商议眼前的局势。

    “刘兄,情况怎么样?我们能否加入火麟军,摆脱叛徒的骂名?”涂江急切的问道。

    涂江询问的则是一个年约三旬,但面相普通的汉子,他本是仆从军的一个百人长,此次就有他与乐安县联络。因为他在乐安县有一个兄弟,已经加入火麟军。

    刘成文普通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说道:“好了,诸位兄弟,诸位大人,切勿担心!我们可以摆脱这该死的骂名,我们是汉人,是燕国人!”

    周围十余人都松了一口气,脸上紧张和压抑的表情都一一隐去。

    刘成文接着说道:“但是,那也要击败马家庄的靺鞨军才行。”

    涂江皱眉道:“刘兄,这个不容易啊,靺鞨军的军营与我们隔开,且守卫严密。这也就罢了,可是我们的开机和犀利的兵器都被收缴,只留些残破的长刀和断枪。实难顺利解决靺鞨军……”

    刘成文笑道:“涂大人放心,这事火麟军也会参与,只需要我们协助即可。此外,四千战马也要保留,特别是其中的玉狮子,那可是火麟军指名要的。行动就在今夜,诸位大人都下去准备一下,切忌,不可走漏消息。”

    十余人又商议了一阵之后,急速散去。随后,刘成文回到一处普通的民宅,半晌之后,又悄然而去……

第二百一十四章 南面战事2

    夕阳西下,寒气越来越重,山林间布起雪幔。周围的尖峰,像冰山一样,在朦胧的黄昏中如同野狼的獠牙一般,矗立在空荡的天际之间。

    马家庄再往东十里外,一道浅浅地小河畔,一杆红sè大旗迎风猎猎飘扬,大旗下,一大片黑压压地齐整军阵森然肃立。萧瑟地杀气在天地之间激荡不已,弥漫地凝重气息几乎令小河为之断流。

    原野上一片寂静,只有战马不时发出阵阵响鼻声,显得格外肃杀寒凉,原本就寒气逼人的旷野似乎因为逼人的杀气,显得更加的冰冷。

    “报……”

    一阵急促地马蹄声骤然响起,一骑如飞,从前方疾驰而来,凄厉悠长地号子声划破了寂静地长空。

    “校尉大人,已经安排妥当,随时可以出发!”探马翻身下马,急声说道。

    骑兵校尉嘴角上翘,大声道:“知道了,回报下去,太阳落山之后,我军就将出发!”“遵命!”

    探马答应一声,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红sè的大旗之上,一直傲气凛然的火焰麒麟腾空长啸。这是乐安县的重甲骑兵营,因为雁山堡地形不适,所以并未参战,直接入驻乐安县。换句话说,这支骑兵,还未正式上过战场。

    重骑兵营,除了一千骑兵外,还有两千仆从人员,随行战马三千余匹,可想而知,重骑兵营所需要的代价。如果不是自己从燕州府府库翻出来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打造的铠甲,赵询根本不会成立这中骑兵,耗不起啊。

    重骑兵营的校尉是赵青山,此刻就立于骑兵前列,神sè深沉,极目处,斜阳西下、原野苍茫,有隐隐的狼嚎声越过长空传来,虽然幽远却清晰可闻。终于,该我们展现威风了吧!初战,一定会让靺鞨军大吃一惊的!

    浓烈地杀机霎时间自赵青山乌黑的眸子里流露出来,就像是一头嗅到猎物气息地野兽,露出了狰狞地獠牙。

    “李新!梁洪!刘宠!一会你等三人带领一半士卒,直扑镇子外马场,解决那些靺鞨军,到时候有仆从军协助。江彬!张茂!,随我杀入马家庄,绞杀靺鞨军!”

    “是,校尉大人!”

    “出发!喝……”

    赵青山轻轻一挟马腹,胯下地战马晃了晃脑袋打了个响鼻,迈着碎步开始前行。

    “喝……”

    “喝……”

    一千重骑兵纷纷策马追随,喝斥声、兵器撞击声、铠甲地磨擦声霎时间响成一片,凌乱的马蹄声踏碎了河畔地寂静,溅起地碎草挟裹着尘土,随风渐扬渐起……

    “咚咚咚……”

    赵青山一击马腹,战马昂首一声悲嘶,开始加速。赵青山身后,旗手手擎那杆红sè大旗,如影随行、誓死相从,在火焰麒麟大旗地引领下,一千骑兵纷纷策马疾奔,霎时间,千余jīng骑汇聚成一股浩瀚铁流,向着西方席卷而去,杂乱地马蹄践踏过处,大地一片狼藉。

    “咚咚咚……”

    马场大营,一个中年将军正在吃食,恍然见感觉有什么声音传来。他侧起耳朵,沉声说道:“奇怪,什么声音?”

    将军身边的亲卫侧耳凝听片刻,惑然道:“没什么声音啊,可能是山上的野狼吧。每天夜晚,都会有野兽在咆哮。”

    将军摇头说道:“不对,声音来自东面,不是西侧山中,也不是野兽的嘶吼之声。”

    “东侧?”

    亲卫闻言,顿住身形,倏然转过头来,凝神细听片刻,果然听到了阵阵诡异的声音,似雷声,又似洪峰,只片刻功夫,那声音便已经放大许多,与此同时,大营之中的靺鞨军士卒也纷纷走出大帐,仔细转头察看。

    “看,一杆大旗!”营门处,一名眼尖地士卒忽然尖叫起来:“骑兵,是一支骑兵!他们过来了!”

    骑兵?

    闻讯赶出来的将军心头剧烈的跳动了一下,手搭凉篷眺望前方,在暮sè之下,只见远处地的平线上果然升起了一条浓重地黑线,正在缓缓蠕动,在那条黑线地正前方,果然有一面似乎是红sè的旗帜,虽相相隔甚远,却仍能恍惚感受到它猎猎招展的雄姿。只片刻功夫,那条蠕动地黑线便变粗了许多。

    将军心头掠过一片yīn云,沉声问道:“前方骑兵有五百之数,如此规模之骑军逼近我军十里之内,至今敌友不分、岂不可笑,为何迟迟不见探马来报?”

    一名军官焦急的打马而前,向将军道:“大人,因为我军探马,在外多次遇袭,所以……”

    “所以就不派探马游骑?为何不让仆从军前往?”

    军官苦笑道:“大人,仆从军不得骑马。这是上面的规定,所以……”

    “该死!让士卒们准备防御,我们有营寨为守,又有何惧之。你,立刻传讯仆从军,让他们出兵拦截,给我准备绞杀这群胆大妄为的骑兵。”

    苍凉地号角声起,正在吃饭的靺鞨军士卒虽然心有不甘,却不敢违抗军令,只得纷纷放下手中之物,收拢队形,在大营之后开始重新集结……

    “开始了……弟兄们,从新为人的机会就在今晚,让下面的人准备,给我杀向靺鞨军大营,特别是不能然靺鞨军毁了马场。记住了吗?”

    “大人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仆从军大营,十几个小军官齐声说道,随后,整个仆从军大营闹腾起来,随后传来十几声惨叫声之后,整个仆从军大营有条不紊的行动起来。大营之上的靺鞨军旗帜也被降下,挂上了火焰麒麟旗、

    靺鞨军大营之外,那条浓重地黑线,早已幻化为成百上千的铁骑,烽烟滚滚、马嘶长空,向着大营惊涛骇浪般席卷过来!

    “五百骑兵也敢冲撞大营?真是找死!”将军怒喝一声,正yù组织士卒用箭矢shè之时,目光无意中从前方掠过,下一刻,他地脸sè已经一片苍白,无尽地恐惧正从他地眸子里流露出来!

    “这……这他娘的是什么东西?也是骑兵吗?”

    吸气声响成一片,所有的靺鞨军士卒都从灵魂深处感受到了莫名地寒冷。

    越来越近的骑兵展现在他们眼前,数里之外换过战马的重骑兵,终于展现在世人的眼前,而靺鞨军要受到他的第一次血的洗礼,见证这新式骑兵的厉害。

    “咚咚咚……”

    沉重的马蹄叩击着冰冷的大地,发出富有节奏的沉闷交响,在这曲死亡的交响乐中,五百骑兵突然从漫卷的烟尘中突出,踏著碎草黄土向大营碾压过来。冰冷的寒意在原野上无尽地弥漫开来……

    “嘶……老天,这是什么鬼东西?这骑兵为什么和我们的不一样?我们从未见过这种骑兵?”

    将军的喉笼深处响起嘶嘶的吸气声,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鬼东西,看起来应该是骑兵,可天底下何曾有过这样的骑兵?

    恐惧,无矛的恐惧像毒草般在漫延,纵然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亦不免心中打鼓。

    寒风呼啸,荡尽漫天飞扬的烟尘,终于把这支诡异骑兵的狰狞嘴脸清晰地展现在所有靺鞨军士卒眼前……

    通体幽冷,闪烁着青惨惨的金属幽芒!无论是战马,还是马背上的骑士,都包裹在冰冷的黑sè重甲里,骑士与战马的头部亦被冰冷的铁盔所覆裹,整个就是一头头金属怪兽!这些金属怪兽正如cháo水般席卷过来、挟带着碾碎一切的声势,恐惧、无奈在靺鞨军士卒心中肆虐,这样的骑兵……就算给你一支锋利的矛、你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戳……他们知道,简单的营寨并不足以拦住这支钢铁堡垒。

    “呼哧……呼哧……”

    沉重的马蹄声中,战马的响鼻声再度清晰地响起,倏忽间,骑士手中那一支支直刺云宵的长矛已经平压下来,直直地指向靺鞨军大营,雾时汇聚成一排冰冷的矛林,锋利的矛刃上闪烁着幽冷的寒芒,死亡正在向所有的靺鞨军士卒招手。

    将军压下心中的恐惧,嘶力竭地怒吼道:“不要慌,我们有营寨防护,他们进不……”。

    “咔嚓……”将军话语刚落,这钢铁堡垒就已经将营寨撞毁,毫不停留的扑向大营之内的士卒。

    数百余骑重甲铁骑像cháo水般席卷而至,与靺鞨军士卒轰然相撞,如同五百余柄利剑,瞬息之间就将靺鞨军军阵切割成了无数凌乱、血肉模糊的小块,顷刻间,靺鞨军士卒人仰马翻、惨嚎声响成一片,血肉之躯终究难以抵挡重甲铁骑的峥嵘。

    “噗……”

    利器剔开骨肉的清脆声中,一柄长枪如同刺穿一只萝卜般洞穿了一名靺鞨军士卒的胸腔,长矛去势犹疾。又连续贯穿了两名士卒的胸腔。最后又穿透了一名弓箭手的咽喉,将四人的尸体钉成一串,拖地疾行。

    “咯吱……”

    长枪的木柄再承受不住如此沉重的摧残,居中断裂。

    骑兵抖手扔了那半截矛柄。继续策马疾奔,霎时冲穿透了靺鞨军军阵,一直往前驰出近百步之遥,骑兵才与他的同伴们缓缓勒住战马,回过头来,身后靺鞨军已经阵形大乱,重甲铁骑的冲刺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伤害,然而,**上的伤害远没有jīng神上的伤害来得剧烈,来得震撼!重甲铁骑那排山倒海般的无敌雄姿,令他们丧失了最后一丝顽抗的决心。

    “报……将军,大事不好了,仆从军……仆从军……”一个浑身是血的探马急速重来,赶至将军身前,慌张的说道。

    “快说,怎么了?仆从军怎么了?快些让他们来援,立刻!”靺鞨军将军怒声喝道,这种时刻,不管有用没用,只要能来援,其余的都将抛至一边。

    探马哭丧着脸,大声说道:“将军!仆从军反了,他们已经带人从我军后方杀入大营,现在已经占据马场了!”

    “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怎么会这样?”将军喃喃说道。

    将军再也没有jīng神指挥战斗,同样无法控制局势,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部下也变成了败军,在整个大营之中狼奔豕突……

    五百靺鞨军,面对五百骑兵的冲击竞一战而溃,将军感到眼前一阵阵发黑,完了,一切全完了!败了啊!这燕军是从哪里出现的,为何会有这般犀利的骑兵?罢了……

    一咬牙拔出弯刀比在脖子上狠狠一拉,血光激溅,生命从他的体内迅速消逝,很快,靺鞨军将军明亮有神的眼神开始黯淡,旋即手中弯刀跌落在地,荡起一片尘土……

    “杀呀……”

    “杀先这些混蛋,为百姓报仇!”

    “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厉害!”

    训练多rì,释放出来的压力霎时转换为杀气,开始击杀那些汇聚在一起的靺鞨军,至于流窜的靺鞨军士卒,就交由赶来的仆从军处理,毕竟,重骑兵营不适合长时间奔跑。

    但所有的哨子都知道,这将近两三个月时间地心血总算没有白废,苦练多rì的重甲骑兵发挥了难以想象的威力。

第二百一十五章 南面战事3

    带人赶至靺鞨军大营的仆从军士卒,丝毫不比靺鞨军士卒强,同样被这浑身是铁的堡垒所惊骇。这哪里是骑兵,分明就是杀人魔鬼。、

    心惊胆寒的仆从军统领来到重骑兵营的指挥者身前,恭敬的说道:“仆从军统领王战,拜见诸位大人!”

    同样是身裹重甲的哨长,李新看了一眼眼前这些浑身破烂的仆从军,淡淡的说道:“这靺鞨军大营的靺鞨军士卒就交由你们处理,还有,我不希望马场出现任何意外。否则……”

    “大人放心,绝对不会出现任何意外,现在马场已经被我们接管,里面的战马完好无损!”王战急声说道。先前这个钢铁骑士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他就感觉被猛兽盯住了一半,心中压抑至极。

    “很好,绞杀完所有的靺鞨军之后,整顿你的队伍,不许生事!”

    随后,随重骑兵营的随行士卒也赶到了靺鞨军大营,虽然不是正规士卒,但重骑兵营的仆从也是身强力壮着,且经过训练之人,比之步卒士卒只差少许。靺鞨军大营和马场很快就被他们接管,至于剩余的近七百仆从军,也被妥善安置在大营,等候处置。

    在马场展开战斗之时,马家庄同样战起。

    马家庄有城墙,与其说城墙还不弱说是寨墙,并不高大,但防御一半的贼寇还是绰绰有余。平rì里,守卫城墙的任务自然不会有靺鞨军担任,这种在寒冬时节还要值夜哨的任务,自然有仆从军来做。

    然而,就是这任务,让火麟军的骑兵直冲而去,毫无阻碍。在看到火焰麒麟旗之时,马家庄的东门已经大开,马家庄里的仆从军早已手握兵甲,准备为自己正名而拼搏。

    五百骑兵杀入马家庄,除去一百骑兵在仆从军的带领下直扑镇中海沢的住所外,其余四百,杀向军营。

    宿酒未醒的海沢被亲兵队长从睡梦中摇醒,猛听得窗外杀声大起,不由吃了一惊。厉声喝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亲卫队长急声说道:“将军!燕军杀进镇子了!”

    “什么?”海沢几乎惊得跳了起来,惊呼道:“燕军?你没看错?燕军进镇子了?怎么回事?哪来的燕军?还有,怎么会进的镇子,为何我们没得到消息?”

    亲卫队队长道:“是燕军,不过不知道哪来的军队!还有,镇子里面的仆从军全都叛变了,应该是他们打开的城门,否则,这些燕军也不会悄然无息的进入镇子。”

    “真是该死!早知道……”海沢一阵语塞,早上部下还在告诉他,说仆从军有问题,可他却没有听从,结果,晚上就真的出现了问题。难道真的是命该如此!

    看到自家的将军在发怔,亲卫队队长急声说道:“将军,东门之处已经进入燕军,现在唯一能逃出去的只有南门了。现在南门外还没什么动静,将军还是赶快召集军队从南门突围吧,再晚贼兵可就来不及了。”

    穿好铠甲,海沢望着东面冲天的火光和一阵激烈的喊杀声发了会呆,然后火急火燎地叫道:“快,召集府上的亲卫队,把我的战马也牵来,我们准备从南门杀出去!”

    “轰隆……”

    海沢话音刚落,府上大门就被撞开,一队队士卒大步迈入,先是身着黑甲的士卒簇拥着一个身披火焰披风的大汉,随后还跟随着一队队仆从军、

    大汉冷声说道:“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的好,要出去?想都别想!”

    海沢双拳紧握,脸sè霎时铁青,道:“你们是什么人?”

    大汉冷笑道:“燕州府,火麟军!”

    “不可能?燕州府的火麟军岂能出现在这里?雁山堡南门可是有着八千靺鞨勇士,就凭火麟军,休想通过。你们一定是冒充他们的,怎么,敢做不敢到?”海沢怒声说道。

    大汉冷笑道:“八千大军?你是说那个叫雷炎的吧。忘了告诉你,三rì之前,雷炎的八千靺鞨军已经被我火麟军全歼。如果不是为了你这里的四千战马,我们早就攻下马家庄了。”

    “怎么会?不可能?八千大军岂能失败?”海沢难以置信,心中的信念一下子崩塌。

    “来人,把他们给我带走,等候处置!”大汉怜悯的看着海沢,冷声说道。

    “和他们拼了!”海沢厉喝一声,带头向对方涌去,身后的亲卫队也不例外。大汉摇摇头,转身离去,随后响起一阵砍杀声,片刻之后,这个府邸荡起浓烈的血腥之气……

    马家庄拿下之后,乐安县立刻派来士卒,接管了马场,支援变节的仆从军,也按其自愿,或回家,或编入营州军。

    同时,乐安县开始对下属的各个村镇开始恢复通知,宣告火麟军的统治权,紧随其后的则是一系列的清洗。同样,分配土地的政策也随之展开,让饱受靺鞨军摧残的百姓,恢复了往rì的笑容。但寒冬来临,已经不是种植的时节,为此,燕州府也支援大批的物资,帮助营州府百姓过冬,一时之间,火麟军的名气也在营州府诸将传开,营州府的百姓也开始接纳火麟军,尤其是那些分到土地的百姓,更是将火麟军视为恩人。

    同样,乐安县及其周边的商人也大受其利。与燕州府的通道打开之后,乐安县和燕州府的商人来来来往往,新的收税政策和保护政策,让商人们欢欣鼓舞。

    文县,乐安县东南侧,雁山堡大战之后的第二天。

    夜深人静。

    满天星辰下,文县城幽黑地城廓就像一尊庞大地魔兽蹲踞在旷野上。寒风呼啸,万簌俱寂,两支火把斜插门楼之上,洒下幽暗的火光。照亮了城楼上守夜的士卒,大多靠在女墙上酣然入睡。

    “嚓嚓……”

    清脆整齐的脚步声从城楼下响起,一名靺鞨军士卒睁开惺忪地睡眼往城内张望了一眼,只见一支军容整齐地军队正从大街上跑步而来,人数约有50余人,排列成整齐地两列,明晃晃地钢刀在星空下散发幽冷的寒茫。

    也许是出于本能,那名靺鞨军士卒忽然感受到了莫名地危险,激泠泠的打了个冷颤。陡然大喝道:“站住!你们是干什么地?”

    为首一员将领倏然举起右臂,身后的五十余人嘎然止步,冰冷地回应隔空传来:“奉将军令前来巡夜,一律人等皆坚守岗位,不得有误!”

    “呃!”城楼上那名靺鞨军士卒听说是将军将令,顿时呃了一声,本能的挺直了身躯,应道:“遵命!”

    旋即,那队巡逻兵便加快了脚步,顷刻功夫便开上了城头,为首那员武将已然来到了方才问话的靺鞨军面前,靺鞨军士卒看了看眼前的将领,总感觉他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不对在那里,更何况对方奉的是将军的军令,自己也不敢多问。

    忽然那名将领用手指他身后讶然道:“咦,那边好像有火光?”

    靺鞨军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却什么也不曾看见,殊不知那将军地眸子里已然暴起一抹骇人地寒茫,锋利地钢刀已然来到他的手中,毒蛇吐信般抹过他的颈项,幽黑地夜sè下,一腔碧血喷泉般从靺鞨军士卒脖子上激溅而起。

    “噗……”

    靺鞨军士卒身体摇了两摇,颓然倒的。

    “我知道哪里不对了,他身后的五十士卒不是靺鞨人,而是仆从军。仆从军怎么会奉将军令来巡视城墙呢?一定是……”随后这名靺鞨军士卒就陷入和无边的黑暗,至于他的发现,也只能带去地狱。

    “杀!”

    将领一声令下,在城楼上被惊醒的那三十余名名靺鞨军士卒反应过来之前。五十名随其而来的士卒已然举起了冰冷地屠刀,夜sè如霜、寒凉似水,一场惨烈而又残忍的屠杀在文县北门城楼上率先展开。顷刻间,十余名城门守军就被斩杀殆尽。

    将领抹了抹脸上的血渍,森然道:“开城门,放吊桥,发信号!”

    一人闻言,立刻搭弓shè箭。

    “咻……”

    锐利地破空声响起,一支火箭shè入长空,在幽暗的天穹下显得格外耀眼。

    城内某处幽深地小巷里,黑压压地一片全是人,足有数百人之多!一名身材雄壮地大汉挎刀肃立小巷之外,翘首眺望北门方向。倏忽之前。一支火箭破空而起,拖着长长地火焰在空中划过一道清晰地轨迹。

    “大人快看,火箭!是血影卫的人成功了!”

    一名小卒惊喜的叫喊起来,汉子神sè一凛,眸子里掠过冷冽地杀机,倏然凄厉的大吼起来:“弟兄们,血影卫已经得手了,大伙依计行事、分头纵火,迎接罗校尉大军进城,杀呀!”

    “杀呀……”

    “杀呀……”

    窝藏在小巷里的数百士兵三呼响应,虎狼般窜了出来,一支支火把熊熊燃起,顷刻间引燃了rì间备下的引火之物,很快,整条街地民房都烧了起来,风助火势。迅速漫延,不到一顿饭功夫,文县城北门内已然陷入一片火海。

    负责镇守北门的城门令被亲兵从睡梦中唤醒,只见窗外火光冲天、杀声四起,不由大惊失sè道:“怎么回事?何处火起?何处喊杀声?”

    亲兵哭喊道:“大人不好了,好像是燕军杀进城了。”

    “燕军杀进城了?”城门令闻言大吃一惊,几首窒息,厉声大吼道:“这怎么可能,这里哪来的燕军?胡说什么?”

    “报!大人,燕军进城了,现在已经突破北门并占据了北门……城内四处火起,到处都有人在自相残杀,乱了,全乱套了……”

    “走,快去看看。”城门令心中惊骇,连忙说道。

    城门令怒吼一声,匆匆披挂毕,率领百余亲兵顺着火势与杀声最密集处寻来,忽见一对人马逆着火光掩杀过来,见人就砍,为首一人,竟然是仆从军千人将冯华。

    城门令策马而前喝道:“冯华,怎么回事?”

    冯华脸sè紧张,快步趋近城门令,颤声道:“大人,我们遭遇燕军袭击啊!他们,他们就在身后不远,快要杀来了!”

    城门令怒道:“休要惊慌,慌什么?你们真是无能,随某前去厮杀……”

    “啊……”

    城门令刚侧身走过冯华身侧,忽见冯华眼中凶芒一闪,情知不妙正yù闪避,冯华手中长刀早已飞斩而至,闪电般掠过他的咽喉,城门令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便被割断了咽喉,激血飞溅,一颗头颅已然软绵绵的垂落下来。

    冯华一刀斩了彭脱,火光下森然一笑,道:“老子是无能,但现在其,不在无能了!火麟军麾下,冯华!靺鞨杂种们,都去死吧!给我杀!”

    “杀……”

    冯华身后数百步卒狼嚎响应,这些都是仆从军士卒,现在全都义愤填膺,要为自己正名,片刻之后,群龙无首的百余靺鞨军士卒就被斩杀一空。

第二百一十六章 南面战事4

    文县城北十里,密林深处,罗琦率部下的千人骑兵和两千jīng锐步兵早已埋伏于此多时。此刻,他则像头大熊般在密林边缘来回踱步,不时停下身来焦急的眺望南方,时间在一点点流逝,而文县方向却是风平浪静、毫无动静。

    罗琦正等得不耐烦时,忽听身边一名亲兵尖叫起来:“校尉大人快看,有火光!”

    罗琦勃然sè变,停步转身往南方望去,只见幽暗地夜空下,文县城里果然燃起了隐隐约约地火光,仅只片刻功夫,这火光便显眼了许多。

    罗琦双掌狠狠互击,沉声道:“事成矣,吹号,全军进击……”

    “呜呜呜……”

    霎时间,低沉绵长的号角声破空响起,严阵以待地士兵们纷纷长身而起,以最快地速度冲出密林,在军官地引领、喝斥下列好阵形。黑暗地夜空下,数百支火把倏然燃起,蜿蜒成一条奔腾地火龙。向着文县城席卷而来,最前面的自然士卒骑兵。

    文县守将燕武从睡梦中一惊而醒,急起更衣,在亲卫队的护卫下从校尉府里匆匆奔出,翘首望去只见北城火光冲天,不时有三五成群的溃兵从街上逃过,乱哄哄的四下里乱窜。正惊疑之际,急促的马蹄声响过,几名部将率数百jīng兵几乎同时赶到。

    一人急道:“燕将军,似有燕军杀入,城池恐已被燕军攻破,不如引军退走、暂避锋茫?以待援兵?”

    千人将高文亦道:“君将军所言极是,目前局势不明,多留无益,还是及早撤离为好。等待情况明了,再作打算!”

    千人将利炽不以为然道:“如今情况不明,就此撤走,岂非过于草率了?末将以为,应立刻派人前往北城察看究竟,待查明情况再做决定不迟。堂堂靺鞨勇士,岂能惧怕而逃”

    “报……”一骑探马急速而来。燕武身边的护卫立刻将探马围在zhōng yāng。

    燕武急道:“讲!”

    “仆从军全军皆反,城内忽然出现无数敌军,四下放火烧城,北城门令已然战死。城外燕军已经杀入北城!”

    “什么,仆从军反了?北城门令被杀!可知是哪里的燕军?”

    燕武等人闻言大吃一惊。

    探马接着说道:“这个,尚未探明,不知是哪里的燕军,不过,他们的旗帜是火焰麒麟旗!”

    “什么?是火麟军!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顿时场上所有人都惊呼起来。

    “噗……”

    正在此时,一道乌光从探马的手中出现,闪电般没入燕武的咽喉。

    “小心!他是刺客!”亲卫队队长怒声喝道,自己的将军就这么在自己的眼前遇刺,顿时眼睛都红了,手持弯刀要与眼前的家伙拼命。

    “哈哈……文县已被攻破,尔等必死!”说罢,手在自己的脖子之上轻轻一划,顿时血液飞溅,倒在了地上。

    “死了……队长,他死了!”一个士卒查探之后,小声说道。

    “该死!现在怎么办?诸位大人,你们有何意见?”亲卫队队长苦涩的说道。自己的将军死了,自己也难逃一死,他准备在此地,与杀进城的火麟军决一死战,就算死,也要死在与敌人的拼杀之中。

    高文颤声道:“怎么会这样?火麟军在北方,北有乐安县和雁山堡大营防御,为何会让火麟军南下?为什么?”高文不是正规的军人,只是来镀金的,没想到身处后方,也会遇到这种情况,一时之间,浑身颤抖。

    利炽暗里摇摇头,道:“两位将军,我以为,我们应该聚兵一处,往军营移动,看看情况。”

    “好吧!”高文此刻已经没有了主意,只好随利炽一起行动。

    北城!

    “放箭……”

    “放箭……”

    “shè死这些叛徒!”

    靺鞨军军官峙立长街一侧,冰冷地命令声声响起,一排排地利箭破空而起,挟带起令人心惊胆颤的锐啸,像疾风暴雨般向着冯华刘承所部仆从军的头顶倾泄而下。惨叫声、哀嚎声连绵不绝的响起,仆从军像被割倒地麦子般一片片的倒了下来。

    冯华、刘承将雄壮的身躯缩在一块木板下面,虎目里几yù喷出火来。这些倒下地弟兄可都是他从仆从军之中带出来的,他们都希望能洗刷自己的罪名,重新成为燕国士卒。

    靺鞨军的弓箭手!这也是靺鞨军的强项。

    冯华挥刀格飞两支尖啸而至地利箭,猫着腰钻进了刘承举起地木板下,喘息道:“刘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怕火麟军的大军未至,弟兄们就该全被shè死了!不如我再带人冲杀一次吧?”

    刘承想也不想,断然拒绝道:“不行!”

    刘承当然不会答应。不久之前,冯华就曾带着百余名弟兄发起了一次反击,意yù歼灭眼前的靺鞨军长弓手。然而,悲惨的是,百余轻步兵大多被shè成了蜂窝,只有十数人逃了回来。毕竟,他们不再是昔rì的府军,身上没有铠甲护身,基本上就是非赏既死。

    冯华窝火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该怎么办?”

    刘承一咬牙,残忍的吼道:“告诉弟兄们,拿死去弟兄地肉身当盾牌,无论如何也要咬牙顶住,哪怕死得就剩下最后一人,也要坚持到火麟军的大军到来!记住,我们已经错了一次了,不能再错第二次,我们也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文县往北五里!

    燃烧地城廓已然在望,低沉的号角声已然清晰可闻,甚至连杀伐声亦隐隐可闻!这该死地十里的,为何还剩下一半不曾走完!罗琦直恨不得所部将士皆能插上双翅,瞬间飞进文县城。

    “快!快!再快点!加快!”

    罗琦策马舞枪,声嘶力竭的催促士卒加快速度,一切都只为了能早一刻赶到文县,一息之差,生死之别,许多战役,胜负往往只在瞬息之间。

    近了,终于近了……

    “驾!”

    罗琦怒吼一声,策马提枪,旋风般刮过吊桥,马蹄沉重的叩击在厚实地桥板上,发出沉闷地巨响,顷刻间惊动了北门内殊死搏杀地两军将士。北门内,仆从军的防御阵形已被严重压缩,剩下不足五十人。

    “罗琦来也,仆从军的弟兄们且让开,下面的,就交由我们火麟军了。”

    刘承一刀逼退面前三名靺鞨军士卒,退后一步倚于城墙下,仰天朗声道:“罗大人,仆从军幸不辱命,保得城门不失!”

    罗琦策马如风,从乐进身边疾驰而过,夜空中响起他的话语:“仆从军所作,罗某定不会忘记!”

    “弟兄们,给我杀!”

    罗琦大喝一声,手中钢枪一招横扫八方,锐利的尖啸划破长空,无比惨烈地一幕顷刻间上演。罗琦长枪过处,贼兵当者颈断骨碎、肚破肠流,整整数十名靺鞨军士卒,竟死于他一枪之威!

    “撤……”

    靺鞨军弓箭手军官一声令下,正与火麟军大军缠战的靺鞨军士卒转身就逃,而且一个个脚步飞快,四散而去。

    “他nǎinǎi的,跑地真是比兔子还快。不是说,靺鞨军都很勇猛吗?”罗琦恶狠狠的咒骂一句。勇猛和不代表着傻,明知不敌,还要去拼命,那可真是笨蛋了。

    “杀!杀!杀……”

    罗琦身后,越来越多的火麟军涌进了城门,沿着长街cháo水般漫卷而来,随后,步卒也进入了文县。文县之内的仆从军也开始行动起来,配合火麟军,展开对靺鞨军的追杀。

    利炽随着高文奔至西门军营而去,谁知老远就听见西门周围火光冲天、杀声四起。利炽心头一震,顿时想起仆从军来,当下就知道,西侧军营完了。

    当下急下喊道:“走,去南门,快去南门!”

    赶至南门,之间数名小将各带几十人准备难逃,彼此相见,脸上略带一丝尴尬。

    身后更是无数逃兵和难民,其中不少都是亲近靺鞨军的大人物。

    高文丝毫不以理会,大声道:“打开城门,撤退!”

    城门开启,高文一马当先,利炽和几个小将紧紧相随,诸将身后。乱哄哄的逃兵和难民像cháo水般涌了出来,向着南方狼奔豕突而去。

    “杀……”

    刚逃不到数百米,就听身后杀声四起,原本暗沉沉的旷野里骤然间燃起无数支明亮地火把,顷刻漫延成一支汹涌翻腾地火龙,明亮地火光照耀下,一队骑兵挥紧追而来。

    在火龙最前面,一面火焰麒麟旌旗猎猎飘扬,旌旗下,一将雄踞如虎,将手中长枪往前用力一挥,顷刻间响起一声炸雷般地怒吼,刺破长空、冲霄而起

    “想跑?没门!给我死去吧!”

    利炽策马回转,迎向罗琦而去,无奈之下,准备与罗琦一战。

    战马嘶啸,狂乱地马蹄无情的叩击大的,漫卷起漫天碎草,亮如白昼地火光下,两骑对进如飞、霎时相接。

    “当……”

    响彻云霄地金铁交鸣声中,利炽的弯刀凌空抛飞,电光石火之际,罗琦锋利的长枪毫无阻碍的切开了高升地胸腔。两马交错而过,战马载着利炽往前疾驰出数十步之遥,冰冷地寒意自胸口漫延开来,利炽忽感身体麻木,胸闷窒息,缓缓低下头来,借着明亮地火光,一缕暗红地血液正从铠甲地缝隙里沁出。

    “扑通……”

    利炽的尸体倒在了地上。

    “给我杀!”

    罗琦怒喝一声,身后骑兵顿时杀出,心惊胆寒的靺鞨军逃兵,逐渐被火麟军蚕食。第二天,在家中躲避了一夜的文县百姓,恍然发现,城上悬挂的旗帜变成了火焰麟

    麟旗,来往巡视的士卒,也变成了燕军。他们明白了,文县,变天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暂时的平稳

    北方三天无战事,火麟军与北海军各自归营,养jīng蓄锐。火麟军积极修缮白县城墙,加筑城防工事,补充战事物资,同时加紧训练前府军士卒,让他们能迅速变成正规军。前府军士卒皆是经历战火考验的士兵,但由于几乎都是青壮出身,所以并未受到正规且严格的基础训练。因此,在这闲暇之时,加强他们的基础能力。

    三天或许决定不了什么,也不能大面貌的改变前府军士卒的能力,但却在他们心中重下一个种子,让他们明白正规的火麟军是什么样的。同样,他们在与北海军作战之时,同样有一少部分轮训士卒在进行着基础训练。除了前府军在训练外,还有三千选拔出来的青壮也参与了训练,因为考虑到此战是持久战,要僵持很久,故而也不能放松预备工作,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而处于白县之外的北海军,同样在整军备战。除了加紧打造云梯、攻城塔之外,还不断从后方运输粮草。更重要的是,北海王赤术大规模调整军队,将一些昔rì作战“勇敢”的队伍调到步军队,和死奴营组合,成立新的步军。本来五万士卒,三万骑兵,两万步军,在与火麟军激战六rì之后,折损近万的步军,可在这三rì的调整之后,军队规模继续回复五万之数。

    北海军大营,休战第二rì。

    “大王,臣以为,我们不应与燕军在冬季展开拼斗,而是应该屯集粮草,训练士卒,甚至还要与燕州府展开贸易,获得我们需要的盐铁等物资,而不是如现在这般,在这白县城下,埋葬部落勇士的尸骸。”赤术帐内,一个年过三旬之外,和赤术不相上下的中年灰袍男子直视赤术,直言说道。

    赤术看了看眼前的男子,笑道:“云望兄,昔rì你我同游幽州,义结金兰。也只有你,敢在我面前直言不讳。”

    叹了口气,赤术接着说道:“云兄,你可知道,自从见识了幽州城之后,我才发现,我们的部落与之相比,差距是何等之远?我一直有个梦想,我希望,有朝一rì,我能成为幽州的主人。”

    “呵呵……可惜啊!刚入燕州府,就被一黄口小儿给击的粉碎。虽然我大意在先,以为幽州北方诸军不过如此,再加之幽州都督的配合,认为可以顺利摘取燕州府,结果呢……”

    “所以大王就要出这口气,用近万的勇士去填命?”云望毫不在乎的问道。

    赤术苦笑道:“当然不是,我又何尝不知冬季不是战争的好时期,可我的局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需要有件事来转移矛盾啊,你要知道,我这位子来的可不光彩,为此,我还改了称号。对了,这还是你的主意,说是区别旧的制度。此战,一方面转移一部分依附北海军的小部落的视线,另一部分……”

    云望沉声道:“大清洗!”

    “对,大清洗!汉人国度近千年来,王朝替换不都是这样吗?对了,汉人不是有个词,叫斩草除根!我这么做有错吗?”赤术懒懒的往后一靠,轻声说道。

    云望叹了一口气,道:“大王,你所言不差,你的决定也没错。可是,这样下去,北海部落可经不起消耗啊。再者,其余四部,现在都在策划着合力成国之想。他们想要成立一个和燕国、室韦一样的大国,好谋取更多的利益。大王,如果我们的人力、物力全都耗与此地,那rì后,万一四部成国,我部所处之地,也难逃加入之势。到那时,我们就没有了话语权了。”

    “什么?成国?你是说……”赤术大吃一惊的说道。所谓成国,在自己还是王子之时,就有靺鞨人南面五部提出,意在成立一个统一的国家,好与室韦族、燕国相抗,甚至夺取汉人的土地。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此意见一直都是理论,并未得到广泛的支持,毕竟,无论哪个部落之王,也不愿舍弃手中的全力,可现在……这怎么不让赤术吃惊。

    靺鞨七部,南面五部。南面五部由于接受大量的各族人民,致使各部落的见识和发展都远超北方两部,故而,南面五部一直都是南侵的主力。燕国的幽州东北三府失地,就是南面五部占下的。

    “怎么会?”赤术有些难以置信。

    云望道:“说起来,这也与大王有些关系。”

    “哦?和我有关系?说来听听?”赤术顿感诧异的说道。

    云望沉声道:“大王应该知道,半年前,三部合力南下幽州,夺取四府之地一事。按计划,在幽州都督暗中的配合下,四府之地自有我们三个部落占取。”

    “这个和合力成国有何关系?”

    “安车骨、拂涅两部占取的是顺州、营州、威州三府,如果事成,那么。幽州东北方,自平州以北,则都是靺鞨诸部的领地。这两部南下,有两条路,一条燕州府,也就是半年前攻打三府的路径,一路则是通过大王领地,自昔rì燕国所建的松漠都督府之地通过。可现在,燕州府被燕国人占据,松漠之地也是契丹人的领土。那南下的……”

    “孤军!”赤术楞声说道。

    “是啊,现在成了孤军了。”云望脸上带着淡淡的嘲弄说道:“大王,这也是为什么你以此手段夺取了王位,而其余诸部只是说说,并没有干涉的缘故。否则的话,老王可是有不少的兄弟,早就纷纷而动了,说不定,现在其余诸部的人马已经杀到部落夺取牲畜、人口了。为什么不动?因为他们希望大王打开南下的通道,和南面三府联系起来。”

    “一石二鸟?”赤术脸sè冰冷的说道。

    “是的!一石二鸟,大王的北海军与火麟军死拼,尤其是在冬季,两方损耗越大,他们越喜欢。五部成国,但只有四部占据权势地位,他们焉能不乐?能战败火麟军最好,那样既达到了打开南下通道的的目标,也可让大王领地的畜牧、农事严重破坏,再无足够的钱粮,支撑大王的北海军。”

    顿了一口气,云望又道:“如果失败,大王的北海军和火麟军也已经元气大伤,南面或者北面的其余诸部大军,早已安稳度过整个冬季,养jīng蓄锐的他们,可以对燕州府的火麟军发动雷霆一击,顺势再占取燕州府。到那时,可就没有大王什么事了。至于真的成国,大王也无权占据高位……”

    看到赤术yīn沉着脸sè,没有说话,云望沉声道:“我知道大王想要彻底清除那些不听话的家伙,但臣下并不赞同这种送自己部下士卒去死的手法。毕竟,再低贱的人,也能为大王创造利益。”

    赤术抬头道:“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撤军?”赤术说着摇摇头道:“这可不好,毫无战果的撤回,这实在……”

    云望冷声道:“这个不急,我认为,大王发送道死奴营的士卒其实并无此罪。”

    “恩?”赤术脸sè有些不好看,这些被发送道死奴营的奴隶,其部落族长都是不支持自己的,发配他们,里当如此。

    “大王,他们的族长有错,但是这些普通士卒并无错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族长可处死,他们的将军可处死,但这些士卒却是可为大王所用。”

    赤术一听,似乎有些明白自己的好友所说的意思,但又有些搞不明白,于是笑道:“云兄请说,愚兄我洗耳恭听!”

    云望连忙行礼道:“臣下在幽州饱受欺凌,得大王所救,岂敢如此无礼。臣下的意思是,汉人的领土、士卒和子民都是皇帝的,而靺鞨诸部却赫然不同,土地、士卒、子民却都是一个个小部落的。大王的权势大,他们为大王所效力,大王权势小,他们则丝毫不将大王放在心上。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化私有为大王有,将整个北海一部,成为大王的领地,土地、士卒、子民,都将是大王的,其余诸人,无权占有。”

    赤术一听,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来,道:“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啊,我怕这项命令一下达,我这位子就更难了。”

    云望冷声说道:“这也是大王必须做的,身为北海部的王,岂能受困于麾下部落?”

    “如何做?”赤术闻言,眼中寒光一闪,冷声问道。

    看到自己的大王动了心思,云望笑道:“大王不是处罚了十几个小部落吗?不能将其分配给其余部落,效仿燕国,这些土地为大王所有,大王将派人员管理,一部管理民事,也就是农耕、牲畜、贸易、税收等;另一部分,则派人统管军事,管理军事之将,不得插手民事,且这些将军皆有大王亲信担任。民事诸官所收税收,皆为大王所有,大王将给诸官发饷银,他们不得私自拿取,因为那些都是大王的。”

    赤术怔了怔,仔细想了一下,道:“可是如此一来,其余小部落,岂不是……”

    云望道:“先从已经被大王拿下的诸部开始,逐渐将之纳入麾下,死奴营的士卒,转变为大王麾下之后,相信,逃过一死,且地位大变的他们愿意为大王效死,因为马上开始,他们就要成为大王的部队,是大王的亲军,只属于大王。”

    “至于部落里的小部落吗?现在大王不是在攻伐燕州府吗?大王只需宣告下去,那个部落率先攻下燕州府,可得四分之一的土地,我想,他们会奋不顾身的。至于那些纹丝不动的,一定就是与燕国有勾结之人,也是半年前我军大败的凶手,当受到严惩!”云望说着,眼中露出一丝杀气。

    “云兄!这……好计谋!”赤术哈哈一笑道。

    云望笑道:“好计谋也得有人同意才行,大王实乃做大事之人,臣下愿效犬马之劳!”

    “好!有云兄相助,何愁大事不成?”赤术笑道。

    随即,北海军军营顿时热闹起来,死奴营的两万步军得到大王的赦免,并授予北海亲军称号。昔rì死奴,转瞬为大王亲军,其家眷也得到赦免,一时之间,两万亲军顿时成为北海王的拥护者。大王的亲军不能没有战马,不能没有好的武器和铠甲。于是乎,三万骑兵倒了霉运,其中两万由骑兵转变成了步军,武器、铠甲也倒了一个个。没办法,人家现在是北海亲军,亲军是什么意思,就是大王的亲卫部队。虽然整个北海军都叫北海军,但他们是各个小部落派遣出来的军队,虽听命,但并不属于北海王。

    北海王赤术其实也有自己的亲军,身为北海部部落之王,麾下亲军足有五万,且都是jīng锐。看似不多,但现在整个北海部也不过十五万士卒,当然,要是全民皆兵,那就不止了。北海王的五万军队,除了一万护卫身侧之外,两万留守北方老巢,两万护卫后勤军需。现在,自己又多了两万。养不起?不,同时自己得到了十余个小部落的领地和十余万的子民。

    北海王也不含糊,立刻打散这两万亲军,重新编制,从新任命各级军官,迅速将之掌控在手中。按照云望的意思,只要不是白痴,哪怕千人将不是多么能战的将军,但只要他忠诚即可。与此同时,十余万诸部百姓和领地也迅速被北海王派遣的都户长接管,每千人一个都户长,数人协助,管理民事,同时降低牲畜分配,也就是税收。短短数天,北海王的领地扩大三分之一,子民增长十余万。

    在其余部落不忿北海王夺取自己部下战马、铠甲之时,北海王又传递了新的消息:先入燕州府者,得四分之一土地。霎时间,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了燕州府,一时之间,许多小部落都派人向燕州府赶去。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眼热这燕州府的四分之一,也有人从北海王收拢两万死奴营士卒之中看出了北海王的所谋,并没有派人前往,而是小心翼翼的经营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然而,这能躲避北海王的雄心吗?

第二百一十八章 速战1

    北方无战事,南面却战事正急。知道北方之事的火麟军诸将,也急速向着营州府开进。先是乐安县全境收复,随后距离乐安县最近的文县也迅速被火麟军拿下。

    等候政务官员到达,大清洗之后,留下步卒震慑地方,同时加紧训练士卒,改编仆从军后。随后,固字营消失在文县之外,向西开进。

    平山县,罡字营的主攻目标。此次,赵林并未单独率军突袭,而是集合步军一起,准备夜袭此城。

    平山城外。

    黝暗地夜sè下,赵林嘴角悠然泛起一丝轻微地抽搐。虽然赵家兄弟各个年纪轻轻,但火麟军上下无人敢小看他们。并不是因为他们的身份,当然,身份也是其中的一部分。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武艺,他们的作战方式。无论军官们怎么看,但士卒们都很佩服这几个年纪的校尉。

    军中士卒佩服那些武艺高强之辈,只认强者。赵家兄弟自幼筑基身体,多年习武,自然不凡,更重要的是,他们随赵询一起,接受了不少练兵以及和士卒相处的方式。平rì,关心爱护士卒,和士卒一起习武。一旦上了战场,那就是严格的上下尊卑,严守军令,不得违反。

    “怎么样?平山城里的仆从军如何答复?”赵林冷声问道。

    赵林身后的一个身穿麻衣的青年说道:“一部已经答应,今夜配合,右手白布缠绕。一部暂没有答应,说是要考虑考虑!”

    “考虑考虑?靺鞨军对待他们如同对待奴隶一般,这些仆从军却去压榨,获取生活所需。现在让他们反正,还考虑考虑,他们没有机会了!”赵林冷声说道。

    寒冷的夜sè之下,城墙之上点点火把微弱的在寒风之中摇曳,一些守城士卒也畏畏缩缩的躲在女墙之后,躲避着寒风的摧残。因为也有来往的商人说北面战事爆发,所以守城士卒增加了不少,赵林冷冷的扫视了一眼之后,高高举起地右臂往前轻轻一挥。

    一千名长弓手借着夜sè的掩护悄然逼近平山城。下一刻,一篷篷密集的箭雨突然从黑暗中掠空而起,向着正在平时城头的守军将士头顶无穷无尽地扎落下来,完全没有料到意外发生,以及毫无守城经验的靺鞨军根本没有想到到会遭此突然打击。顿时间就像被割倒的小麦,大片大片地倒了下来。城头上霎时响起绵绵不息的呼嚎声。

    “袭击,有敌军袭击!”

    “躲起来!快躲到女墙后面!躲到城楼里去,快……”

    守城千人将立刻正手持弯刀,声嘶力竭大吼着,让这些习惯了战马冲杀的士卒能习惯守城。就在他大叫时,一支羽箭从天上冰冷地攒落,无情地shè穿了他地右臂,千人将惨叫一声,手中弯刀当啷落地,早有两名亲兵上前将将军救进了城楼里。由于没有了将军的指挥,城墙上地情形更加混乱。

    平山城东门内,在东门之上响起喊杀声之时,三百手缠白布的士卒杀气腾腾的出现在东城内门之下。

    “什么人?做什么的?”正因为城墙之上嘶喊连连而紧张的守城靺鞨军士卒,立刻张弓搭箭,直指来人。

    “大人且慢动手!我等听闻东门喊杀声四起,特来支援。我们是仆从军左军的,我是校尉江同!”

    城门后的百人长仔细一看,果然是仆从军左军的,仆从军左军军营,接近东城门不远,和靺鞨军东营相邻。只是让他奇怪的是,为何靺鞨军没来支援,反而来了仆从军?

    东城城门之下的靺鞨军不多,只有二百余,他们的任务也只是死死抵御住城门,不让城外敌军杀入。

    “好吧,过来吧,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胆敢攻打我平山城,简直不知死活!”百夫长骂骂咧咧的说道。

    江同带着三百人慢慢接近城门,准备协助守城。

    于此同时,靺鞨军东营主将肴卫也怒骂连连,不知为何,自家大营忽然起火,还有着百十余人窜入大营私下放火。

    “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守卫呢?都死了!他妈的!”

    他实在想不通,为何自己大营会被一群黑衣人杀进来,四下放火,让自己的大营乱七八糟。

    “报!将军,东门之处,传来喊杀声,是不是立刻支援?”

    “东门?你速带五百人前去支援!”

    除去守城士卒,东营现在也不过千人而已,自己还有留下数百人清理大营。带队除了大营,直奔东门的千人将也没有多想,只想立刻查清东门喊杀声的来历。

    “杀!”

    走到半道,就从两侧街道涌出一队队士卒,丝毫不比自己的人少。千人将仔细一看,竟然是仆从军。顿时大怒:“你等意yù何为?”

    “杀!”仆从军也不说话,直扑靺鞨军而至,顿时杀至一起……

    平山城城外,赵林地右臂再次高高举起,然后又轻轻挥落。

    黑压压地步兵从夜sè中鬼魅般钻了出来。整整两千名jīng锐步兵分作二十队。抬着二十架匆匆扎成的简陋云梯向着平山城城墙冲了过来,罡字营转化的长弓手的弓箭攒shè仍在继续,人数少于火麟军的守军已经完全被压制。

    “轰轰轰……”

    沉重的云梯一架揍一架搭上了平山城城头。几十名jīng心挑选的勇士急速攀爬而上,城楼上奔走呼嚎的守军终于反应过来,开始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

    “敌人杀上城墙了!”

    “快,快来人,把敌人赶下去……”

    可是刚有人冒头,就被一些神shè手shè中,死于当场。靺鞨军是善shè,可是由骑兵转为守军之后,携带的武器大都是弯刀和长枪,弓箭手甚少,且被火麟军死死的压住。

    “噗嗤……”

    寒光一闪,跨上城墙的士卒手中的横刀已经横扫而出,两名守军顷刻间被腰斩为四截,内脏血液在城楼上溅了满地。在火光地照耀下,恍如人间惨狱,两名刚刚冲到跟前的靺鞨军守军惊得浑身一怔。就在其发愣之际,寒光再闪,又是两颗人头抛飞。

    火麟军步卒已经杀向城墙了,城墙之下,除了神shè手,其余的罡字营士卒纷纷后退,跨上身后不远处的战马,等候大门的打开。

    看到自己的部下已经接近城门之下的士卒,江同暗暗一点头。手中长刀闪电般探出,只见寒光闪现。

    “噗嗤……”

    百人长的人头已然飞起,跌落在数米之外。

    “扑哧扑哧……”

    其余士卒也忽然发难,二百余靺鞨军士卒还无防备之下,转瞬即逝。

    “开城门!快开城门!”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江同厉声喝道。

    “其余兄弟随我来,给我拦住他们!”江同直指闻讯杀来的靺鞨军士卒,厉声喝道。

    “大胆,竟然反叛!看来,留你们不得!”在城墙之上受伤的千人将站在城墙内侧,居高临下,厉声喝道。

    江同大笑道:“身为燕国人,死为燕国鬼!死又何惧!杀!”

    “给我杀光他们!”捂住肩膀的千人将怒声喝道。随后吗,他又将目光注视到城墙之上,因为敌军已经杀上城了,而援兵不至,且仆从军反叛。

    这究竟是哪里来的燕军?听闻我等归路已被燕州府所阻,这是真的吗?为何部落之内,不见举措呢?不是说,幽州东北诸府,彻底属于我们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千人将苦涩的想到。

    平山城城内。

    “怎么回事?哪来的喊杀声?”平山县守将薛志涵翻身而起,侧耳倾听。

    “将军!将军!大事不妙了!”

    薛志涵顿时披上外衣,急速奔出卧室,之间亲卫披头散发的在屋外急的来回跺脚。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

    亲卫急声说道:“回禀将军,东城之外有敌军杀入!东营也遭到敌军纵火!还有,东营仆从军……反了!”

    “快去传令!让北营将军立刻支援,其余城墙严守城门,不得放一人出城!至于东营仆从军,格杀勿论!”薛志涵厉声说道。

    “将军,那北营仆从军呢?”亲卫询问道。

    薛志涵眼中寒光一闪,道:“暂且将其留在营中,不得外出。等到平复城外敌军,必杀之!这些人,留之不得。”

    北营。

    “将军!将军!”北营将军大帐外,亲卫队长急声喊道,可就是不见丝毫回答,因为将军喜好女sè,亲卫队长也不便私自闯入。半晌没有反应,无奈之下,只好进入,前去催促,眼前的大事,可疏忽不得。

    “啊!”亲卫队长一进大帐,却发现将军已经死在帐内,而本应该侍候的女人,却消失不见。

    “将军!啊……将军遇刺了!”一个百人将急匆匆奔入帐内,却发现眼前的一幕,失声惊呼。

    “咯吱咯吱……”

    东城门缓缓被打开……

    “大人,城门打开了!”

    “传令!罡字营!冲进去,步军随后!凡靺鞨军,格杀勿论!手持利刃,无标志者,不尊号令者,格杀勿论!凡趁乱打劫者,格杀勿论!不可滥杀无辜百姓,擅杀手无寸铁之平民者,皆斩之!”

    “咯吱……”伴随着一声声响声,平山城东城门终于轰然打开。早已准备妥当的罡字营骑兵,霎时蜂拥而入。就像决了堤的洪水淹过闸门滚滚冲进了平山城城内,这一刻。他们再不是人类。他们就是野兽,一头头瞪圆了兽睛、张开了血盘大嘴、露出了獠牙的嗜血野兽。

    身受多处刀上的江同,看着呼啸而过的火麟军,顿时大笑:“我们又是燕军了!死去的兄弟们,你们可以瞑目了!你们不再是叛徒了!”

    “江同?”赵林策马纵过城门,看着眼前浑身浴血的汉子,问道。

    “是!”

    “从现在起,你部已经是火麟军了,让人给我们带路,杀光城内的靺鞨军!”

    “愿意之至!”江同等人骑上罡字营士卒牵来的战马,急声说道:“西面不远处,我的部下还在与靺鞨军硬拼呢。”

    “还等什么?杀!”

    “杀!”

    骑兵、步卒,如滔滔江水,灌入平山城之中。不多久,东城靺鞨军黑sè大旗落下,升起了火焰麒麟旗……

    而平山城内的靺鞨军恍然发现,十几个百人将、千人将纷纷被杀,无数汉军士卒出现在yīn暗之处,袭杀着靺鞨军的巡哨、传令兵。

    没有指挥的靺鞨军,霎时陷入纷乱之间。或许他们习惯了野外骑兵作战,对于城内守城战、巷战,皆不熟悉。除了反正的仆从军,甚至有一些百姓也突然对着那些落单的靺鞨军出手,更有甚至,几人、几十人合伙,解决数人、数十人的靺鞨军士卒。这些人,有些是反正的仆从军组织,有些是血影卫和暗影卫所为。对于靺鞨军,这些普通的百姓早已恨之入骨。

    此外,还有一些大户之家,也组织起家丁、护院,在得到火麟军私下提供的武器之后,纷纷出动,杀向街头。当然,这些人都是手缠白布,否则的话,可能会受到火麟军的攻击。

    江同带着火麟军杀至西面,直往东营赶去,是想救援留下的五百拦截靺鞨军的部下。然而等他赶到之时,眼前的事情却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五百士卒大部都在,死去的还不到五十余人,但大街之上,五百靺鞨军士卒反而大都躺在地上。与之交战的除了自己留下的五百士卒外,还有许多杂乱不堪的人。有身穿各sè服饰的百姓,手中什么家什都是,扁担、锄头、菜刀……还有一队队服sè一样,一看就知道是家丁护卫,他们手中,则皆是正规的武器。

    “看来,我们来晚了!这些靺鞨军被人抢先了!”赵林笑着说道。

    “继续挺进!杀光靺鞨军,让汉人主导平山城!”

    “杀!杀!杀!”群起响应,无数百姓、家丁护院紧随火麟军,四下杀去。一路上那些靺鞨军临死也不会想到,为何这些平rì忍气吞声的苦哈哈,会爆发如此强大的力量……

    “小的章安,见过大人!”行进北营之时,赵林遇到了一队仆从军。不过这些人手臂之上并未缠绕白布,为首之人,则是一脸谦卑笑容的中年人。

    “章安?先前火麟军去联络你,你拒不合作,怎么?现在找我何事?”

    章安谄媚的笑道:“大人明察,不是小的不合作,之时……”

    “杀!”赵林冷喝一声。

    “什么?”“噗嗤!”

    十余箭矢将章安shè成马蜂窝,章安抬手指了指赵林,最终还是无力的倒下。

    “江同,仆从军暂由你接管,让他们缠上白布,遵照军令行事,否则,格杀勿论!”

    江同脸sè一怔,大声说道:“江同领命!”

    三千火麟军进城,淡淡片刻之后,全城响应,靺鞨军彻底陷入围攻之中……平山城!攻下了!下面就是政务官员的事情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速战2

    营州府东侧,与海州府相接的一个县,仓和县。北方与中原各州府不同,北方一府之内,县城大而稀疏,一般情况下,一府也就四五个县城,周围皆是大大小小的乡镇村落。可谓地广城稀!

    海州府,燕州府、营州府西侧,邻近大海,是东面的出海口。也是南面与北面的一道商路,海商,货通南北,在战乱时期,是比较安全的货运方式。赵询都有想夺了海州府的想法。可是海州府一直都是朝廷的地盘,他实在无从下手,也只好作罢。

    攻取仓和县的是段岩及其麾下的信字营。段岩是跟随赵询起家的老人了人,当然不是说他的年纪大,而是跟随赵询的时rì久,得到赵询培训的时rì也久。从中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否则,赵询也不会让其担任骑兵营校尉,成为一方主将。

    段岩此人,年纪二十五岁,看似一副平易近人,很是随和的模样,但他做事极其稳重,用赵询的话说,不敢说段岩有多出众,但绝对不会出现什么大失误,稳重如山!这一次数百里的奔袭,段岩可谓有备而来,将稳重如山发挥出来了。

    虽然赵询严令行进之中不准掳掠平民百姓,可赵询并未禁止麾下的军队掳掠那些大地主和那些与靺鞨军走得近的大商人。其实赵询也明白,不劫掠,怎么能极快的获得补给?怎么能闪电般到达指定地点?

    各个骑兵营和步兵营都是身着仆从军和靺鞨军服饰,一路扫到之处,劫掠那些属于可以劫掠的对象,以掳掠所得的粮食接济行军需补给,以战养战直奔仓和县而来。以至于他杀至仓和县城之时,那些被劫掠之人前往仓和县告状的队伍还在半途。

    据暗影卫传来消息,仓和县城有护城河。思虑之后,想到赵询所言,就用战马和驮马驮载了一批特殊的辎重,那便是整整数千捆风干了的毛竹!这批风干了的毛竹可以在一夜之间组建起五架可怕的攻城利器!五架攻城云梯连接在一起,足以填平宽阔的护城河,在地面与城头间架起一道宽阔的,足以让数十名士卒同时发起突击的通道。

    当然,赵询也说过,这种风干毛竹所搭建的那种,有攻城塔和云梯合二为一的东西,害怕火攻,也害怕滚木礌石,但是如果夜袭,打对手个措手不及的话,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信字营骑兵也化为步卒,随步卒一起,星夜兼程,直奔仓和县而去。

    月黑风高、夜阑人静。

    仓和县的靺鞨军尚且不知,一支大军已经悄然接近仓和县,而城内的仆从军也纷纷异动,甚至一些大商人,也悄然在准备着什么。

    仓和县不小,雄伟的城廓就像一尊庞大的怪兽蹲伏在旷野上!数支熊熊燃烧的火把斜插敌楼上,照亮了十数步之内的空间。四名值夜的靺鞨军肃立城楼上,将身体挺得笔直,正在jǐng惕地往城外瞻望。

    可是,浓浓的夜sè完全遮蔽了城外的世界,在寒冷之中,有些哆嗦的士兵并未发现城外黝暗的世界里,有五架庞大的yīn影正向着他们脚下的城墙缓慢的逼近!

    “咯吱……咯吱……”

    幽暗的夜空下,城外忽然响起了诡异的声音。

    “有声音!”城楼上的一名靺鞨军守军霎时竖起了耳朵,问身边的同伴道:“城外好像有声音。”

    “什么?声音?我听听!”另一名士兵同样竖起耳朵凝听了片刻!悚然道:“好像真的有声音。”

    “这是什么声音?”

    “要不,叫他们过来看看?”

    “你想挨骂是不是?他们睡的和死猪一样,你现在去叫醒他们,这不是找骂吗?”

    “那你说怎么办?”

    “我哪里知道,要不,往城外扔一支火把照照看?”

    两名士卒心中甚至产生一丝害怕,在这夜深之时,黑呼呼的夜里,有着奇怪的声音,怎么感觉浑身起疙瘩。他们完全没有将这诡异的声音和敌军攻城相联系起来,他们也不相信,会有人来攻城。

    一名士兵转身从敌楼上拔下了一支熊熊燃烧的羊脂火把,甩开胳膊使劲地扔向城外一扔。

    “呼……”

    火把在空中幻出一道明亮的轨迹!翻翻滚滚跌落往城外抛飞而去。往外抛飞不及二十步,火把突然撞上了一堵墙,只听一声闷响!熊熊燃烧的火把便猛地绽裂,化作漫天飞溅的火星,照亮了方圆十步之内的情景。

    两名士兵顿时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那时……什……什么鬼东西啊!”

    “兄弟,你看到了吗,它好像在动!”

    “不好,敌军,是敌军!你去吹号示jǐng,我去报告百人长大人,快!”

    “噗嗤……”

    两名士兵还没乐得及转身离去!两支冰冷的箭矢已经掠空而至,急速的shè穿了两人的咽喉,可怜的士兵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直挺挺地倒了下来,化作两具冰冷的尸体,下一刻,城外那嘎吱嘎吱的声音突然变得更加剧烈。

    城门不远处,百人将其余的士兵从睡梦中被剧烈的声响所惊醒,睡眼朦胧的跑到城垛前察看究竟。迎接他们的却是寒光闪闪的横刀,数十名全昏武装的火麟军已经顺着攻城梯冲上了城墙,不及片刻功夫,百人将和百余名名士兵便被斩尽杀绝。

    “轰!”

    一声巨响。吊桥地悬索已经被斩断,沉重的吊桥已经重重地搭土了护城河对岸的桥墩。下一刻,紧闭的城门也轰然洞开,仓和县的大门已经彻底敞开。火光照耀下,段岩将手中的长刀往前一挥,严阵以待的信字营骑兵如cháo水般涌进了城门。

    仓和县守将燕航被亲兵队长从睡梦中摇醒,猛听得窗外杀声大起,不由吃了一惊。厉声喝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将军!贼兵杀进城了”

    “什么?贼兵?什么贼兵?哪来的贼兵?”燕航几乎惊得跳了起来,急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人,是燕军杀进城了,城内的仆从军皆反!那些大户商人也纷纷出动家丁护卫,追杀我靺鞨军勇士,城内的汉人百姓也群起响应,我们……我们已经抵挡不住了!”亲卫队队长苦涩的说道。

    “这不可能!怎么可能有燕军?哪来的燕军?”燕航不信的大叫道:“营州府的燕军已经被清剿,要么投降,要么沦为贼寇,根本没有实力攻打我仓和县啊!再说了,我仓和县城池坚固,且有护城河守护,这些燕军是怎么进来的?为何守城士卒没有回报?他们干什么吃的?”

    “小人也不知道,反正东门、北门已经被燕军占据,现在燕军正在向城中和军营杀去。还有,城内除了燕军和仆从军外,无数的百姓也开始围杀靺鞨勇士,那些大户商人们,也纷纷出动家丁,协同叛军与我军作战。现在,我军已然不敌了。”

    “该死!仆从军该死!商人该死!仓和县的汉人也该死!都该杀!”燕航红着眼睛,怒声喝道。

    看到将军还在怒声喝骂,亲兵队长急道:“将军,在不突围,就来不及了,无论怎么说,还是先出城在议吧。想我靺鞨军已经占据营州府,岂会惧怕这区区遗留燕军,只要援兵杀至,定能将之清剿一空,那时,仓和县自然重新回到将军之手。”

    “该死的仆从军!早知道他们会如此,当初就该将之彻底剿灭,不留隐患。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妈的!下次回来,绝不留他们!”燕航怒声骂道。

    燕航又听了听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发了会呆,然后急声说道:“快!替本将军更衣披挂!对了,让亲卫将我的战马也牵来,我们杀出去,去找援兵,他rì归来之时,定屠城三rì!”

    正说间,一声轰隆巨响传来。声音来源,正是自家府门。

    “将军……不……不好了!燕军杀……”一个亲卫急匆匆跑来大声疾呼。

    “噗嗤……”还未说完,一支箭矢从亲卫的口中穿出,从其前面出现。幽冷的箭芒之上,带带着红sè的血珠。

    燕航抬头看去,之间几十个黑甲士卒簇拥着一个身披火焰披风的青年,大步迈了进来。看着对方的披风,燕航心中一动,似乎有些明白了。

    “火麟军?”燕航失声说道。

    “火麟军!”青年冷声说道。

    “为何攻打我仓和县?”

    “你仓和县?这大燕的领土,汉人的疆域,何时成了你靺鞨人的地盘了?莫要说不是,就算是,打了就打了,因为我是燕国人!”青年冷笑着大声说道。

    燕航一阵语塞,缓缓低下了头。

    段岩一挥手,十几支箭矢将燕航和其身边的亲卫队长shè成了刺猬。燕航倒下之时,脑海中恍然出现营州城之中,那些还在争权夺势,争夺利益的家伙。笨蛋啊!火麟军来了,你们什么也没有!燕航无声的呐喊道。

    是夜!仓和县被火麟军攻下……

第二百一十九章 脱身

    营州府境内,除了西面的营州城外,还有兵力仅次于营州城的安远县尚未拿回。安远县位于营州府最南端,与平州府相接,已经快接近幽州中部之地,幽州首府蓟州府就在平州之后。故而,平州府边境也是重兵云集,最起码表面之上是如此。

    安远城城高兵足,燕军在平州府防备营州府的靺鞨军,靺鞨军同样防备南面的燕军。在安远城附近,游骑探马,来来往往,各种密探,更是四下活动。这也让怒锋营、赤狼营不敢贸然杀入。这里可不是中部、北部、东部诸县,毫无防备。如果贸然闯入,绝对会被靺鞨军发现。

    对于被靺鞨军发现,赵芒倒不怎么在乎,他现在琢磨着,怎么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甚至,怎么将平州府的燕军扯进去。不要忘了,平州府可是赵询的老家之所在,是被平州城的都尉大人给杀了全家的。此仇、此恨,难消!

    白县,连续四rì北海军都为攻城。北海军大营也大变模样。昔rì死奴营,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北海亲军。昔rì随意辱骂、鞭打的家伙,现在需要自己仰视。这让那些曾经得罪死奴营的家伙,如何是好?

    死奴营撤消了,但步卒依旧存在,现在的步卒当然不是昔rì的步卒,他们一部是被夺了战马的骑兵,一部是那些有死奴营转为亲军的家伙弄到步军营的。就算有人抗议,但又有何用?

    对于城外北海军的举动,赵询不知所然,不过,丝毫不影响火麟军的训练。同时,暗影卫和探马巡哨四下活动,以防被北海军钻了空子。赵询现在最希望的是下雪,大雪一下,北海军再厉害,也得灰溜溜滚回去。可显然,老天爷似乎并不给他面子,丝毫没有下雪的意思。依旧rìrì寒风呼啸,暖rì高升。

    “怎么了?不耐烦了?伤才好,就不能好好休息一下?”看着有些焦躁的赵非,赵询笑着说道。

    “大哥!小弟我这伤才好,北海军就消停了,想报仇都没得去。大哥,你说北海军是不是有什么yīn谋诡计,弄这么大声势,不应该这般毫无动静啊?”赵非走下之后,缓缓说道。

    赵询放下手中书册,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老六,你说说,北海军此次攻伐我燕州府,是对是错?”

    赵非沉吟片刻,道:“单纯从军事上来讲,此举毫无好处。以北海军的基础,冬季作战,而且是攻伐之战,实在大不利。几万大军人吃马嚼,一rì需要多少粮草?这样下去,就是燕州府也供应不起,跟别说需要远运粮草的北海军。一旦下雪,道路被封,这几万军队岂不是要困死在这里了?起码两万步卒无法安全撤离。这点我也奇怪,数rì之前,他们折损近万步军,随后又补充完整,似乎想要拼人一般,这点实难说通。”

    赵询点头说道:“你说的对呀,北海军确实不应该此时攻击。但你也说了,这只是军事上的说法。按你的意思,还有其他的说法?”赵询倒是想考较一下自己的兄弟,毕竟,他也是一军副将了。

    赵非笑了笑说道:“这也是我和秦游秦副将商议的意思,北海王以不光彩的手段获取部落王位,部落之内,对其不满者一定甚多。有些可以强硬处理,有些则不然。北海王此举,也有转移某些人物的注意力的意思。毕竟,新的领土,新的利益,要比其他的更值得关注。我们大胆猜测,北海王是否在利用我们削掉那些不听话的部落士卒,同时也在拉拢、清除、打压那些与己不合的小部落。等到一定时刻,这个北海王已然不惧那些反对意见。”

    赵询笑道:“很好,你能说出这些,大哥我很高兴。现在你不再是一个骑兵营校尉,而是一府将军。做事,要考虑大的方面,不要冲动。不要顾及别人的想法,年纪小又怎么了,不要忘了,霍去病年纪轻轻,就能封狼居胥,立下不世之功。”

    赵非闻言,嘿嘿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前府军新建,一些新兵,对于府军副将如此年轻,似乎有些轻视,这让赵非也不免有些心慌。赵询身为府军主将,自然也能看出赵非焦躁不安的来源。

    赵询正视赵非,沉声说道:“六弟,你我不是别人,是兄弟,我们九人加上徐贺,十人,是兄弟,这才是真正的自己人,是我值得信任的人。不要有任何顾忌。要相信自己,因为我会在背后支持你。多想多做,我相信我的六弟总会让人仰视的。对了,现在伤好了,就和秦游躲在军营走动走动,别的咱不说,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你们两人的武艺。军中士卒佩服强人,见识到你们的武艺之后,他们也会心服。”

    赵非笑道:“大哥,我明白了,我不会有想法的。你说的对,我们是兄弟,是彼此的依靠。我这就去军营,让那些小子们看看,本将军也不是软蛋。”

    看着远去的赵非,赵询不禁摇头暗笑。同时,也为自己有一班兄弟而感到高兴。正所谓,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嘛!不过话说回来,自己麾下,能打仗敢打仗的不少,但会打仗,能为帅的,少之又少。自己的几个兄弟,还是太年轻了一些。自己教与他们的,只是小规模军队的一些谋略的运用,但并没有大规模军队的指挥之法。现在,自己也只是让这些校尉、将军人手一册,学习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了。说实话,连赵询自己对于大队军队的指挥,都是在逐步的学习之中。

    北海军大营,一座普通的大帐之中。

    “杨兄,你说,这大王究竟在搞什么?死奴营忽然变为北海亲军。”张锦桥沉声问道。他的身边,还坐着另一个五旬老者,身着黑衣,正在闭目养神。

    杨云舒不动声sè的说道:“问问这老家伙,他现在应该很清楚。”说着,一呶嘴,指向张锦桥身边的老者。

    “哎呀!刘老头就是个闷葫芦,什么也不说。”张锦桥没好气的说道:“现在该怎么办?你俩都是聪明人,该说个主意吧,老这么下去,我实在担心啊。我们死了倒没什么,可是这几个后辈,实在是……唉……早知道,就应该让他们远离是非之地。”

    “云望那小子厉害啊,给赤术支了一个狠招,看来,不久之后,北海诸部,早晚会被赤术收入囊中的。”闭目养神的刘健忽然插口说道。

    杨云舒点头说道:“是啊,据说那小子和赤术曾经在幽州城相处过一段时间,受到过幽州城一些权贵的欺辱,恰好为赤术所帮,后来就为赤术所用。没想到,他竟然会给赤术来了这个一个狠招啊。”

    张锦桥有些郁闷的说道:“我说,你们两个说话直白些好不好,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对于这些yīn谋算计,不擅长。真是的……”

    杨云舒瞥了张锦桥一眼,道:“得了吧你,你就装吧。现在都没别人,再装有什么用?赤术还不是将你划到我们这里来了?你还是没能躲过啊。”

    “收其心,安其家;制其民,分其权。数个本应该共分的部落,现在彻底被赤术划为名下,还军政分割,效仿汉人制度。偏偏得到赦免的普通士卒、牧民、耕民,心怀感恩,信服赤术。如果此计执行下去,北海部落一定是南方五部最强的部落。”刘健也闷声说道。

    杨云舒淡淡的说道:“可偏偏我们这种人,是得不到赦免的。是该为下面的人谋划一下出路了,总不能让全族断绝吧。”

    张锦桥苦涩的说道:“那些部落会任由赤术将十余部落之地纳入名下?他们怎么也应该反对吧。”

    刘健道:“相比十余部落之地,几十人平分,整个燕州府的四分之一一个人得,才是更有利的。他们已经被这个更大的利益蒙蔽了明亮的眼睛,看不到这些危机了。赤术已经放出消息,率先入燕州府者,得其四分之一的领地。想必,现在一些部落已经开始派遣人员了,真是笨蛋啊!”

    “万一拿下燕州府呢,岂不是真的要送四分之一?以赤术的xìng子,他会送四分之一的领地给其他人?”张锦桥有些不解。

    杨云舒冷声道:“拿下燕州府?你不知道吧,有死奴营转变的北海亲军现在已经撤回北海部落了,说什么整编休整。如果赤术真的能拿下燕州府,就不会让自己的军队撤回部落。”

    “老张,冬天来了啊!”

    “冬天来了?大家都知道,这有什么问题?”

    “大雪快降了!如果大雪之前,攻不下白县城,这里的军队就难以脱身了。”

    “要是拿下了了呢?”张锦桥问道。

    “用别人的兵打下的地盘,他有什么不满的?再者,究竟是谁率先杀入城的,谁又说得清?到时候纷争又起,赤术自然大获其利,甚至还能搞出点事情来。”杨云舒冷笑道。

    刘健睁开眼睛,看着杨云舒,道:“老杨,你说白县能挡住这几万北海军吗?”

    杨云舒笑道:“你选中他了?”

    刘健道:“我们有选择的余地吗?死奴营赦免了,两万死奴营奴隶成了北海亲军。可我们三家的后生们,还继续当着步军的千人将。这意味着什么?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攻城的序列之中。说不定,某一支箭矢就要了他们的命。白县城能攻破吗?看看火麟军的发家史,难呐!连赤术都知道,难呐,跟别说……”

    “可这样一来,北海部落的那些家人可就……我们死了倒是没关系,可那里还有几千族人啊!想起这来,我都……唉!”杨云舒叹息道。

    刘健咬牙道:“不脱身,早晚死光光!再说了,他们几个才是家里的jīng英,其余人……”

    张锦桥皱眉道:“这也是你们的想法,可我们要进去,也得主人家同意啊。”

    刘健扭头看了一眼张锦桥,道:“怎么不装了?继续呀!”

    “你们都说的这么直白了,再装也没意思了。怎么和白县的火麟军联系?怎么才能让他们顺利、安全的进入白县?这才是关键。”

    “和白县联系虽然有难度,但不是问题。我想,火麟军不会拒绝他们几个,毕竟,他们几个对靺鞨诸部很是了解,这也是火麟军需要的。但让这几个小子进入战场,才是难度。就算进入战场,身边也一定有北海王的监视之人。如果一起上战场,那就好办,要是分开,还需好好打算一下。”

    张锦桥皱了皱眉,道:“这事就交给你们两个,以你们两个的jiān猾,一定能想出办法来的。该死的赤术,太狠了!”

第二百二十章 纷扰

    站在城墙之上,远远看去,之间北城之外,一片杂乱,大大小小的营帐模模糊糊的出现在旷野之中,不时有来来回回的骑兵飞奔于营寨内外。

    “大人,这北海军是越来越多了。”林洛看着城外凌乱的战场和忙碌着处理尸体的士卒,笑着说道。

    赵询侧过头,道;“敌人越来越多,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一定也不紧张啊?”

    一边的秦游说道:“敌军越来越多,但攻击力越来越弱。林校尉当然不紧张了。奇怪?按理说这个所谓的北海王绝不是如此愚笨之人,为何会让自己的营寨如此纷杂,且攻城士卒,如此无能?”

    林洛也带着诧异的语气说道:“是啊,自从大人来到这里已经半月之久了。北海军的人数是越来越多了,但我们守起来却是越来越容易了。有些北海军完全是……”

    “送死!”赵询接口说道。看着一片纷杂的北海军大营,赵询也有些不解。前来救援白县已经半月之久,除了开始之时和后来的数rì是苦战之外,其余的甚是轻松,有种在演戏和练兵的感觉,只不过,演戏之中,是假死。现在,是真的在杀敌。

    北海军大营处于白县城北面十几里之外,最开始之际,北海军大军扎营一丝不苟,四周高竖营栅,前挖浅沟、埋鹿角,并每隔五十步竖立起一座高高的哨塔。可现在,完全是凌乱不堪。如果赵询现在的兵力足够,早就率军杀出去了。但捉摸不透这个北海王的意图,兵少的赵询也不敢妄动。反正,守住白县城,已经达到自己的目标了。

    “你们切勿大意,这个北海王可不是好相与的,能夺下部落之王的的人,绝对不是个简单之人。城墙守卫一定要加强,预备队时常准备,万一北海军发动突袭,也好极快的策应。”

    观察玩城外的情况,安抚了一下守城的士卒之后,赵询就回答屋内,考虑这南面的情况。数rì之前,他已经受到营州府三县收复的捷报,同时还附带三县之地的情况。营州府被靺鞨军占据数月之久,有人欣喜有人遭殃。但无论如何,都对火麟军无碍,甚至于火麟军还要感谢靺鞨军,因为清洗不用借口。受到靺鞨军欺压的百姓,更是鼓掌欢迎火麟军对那些借着靺鞨军欺负汉人的地主商人。

    三县之地很快被纳入火麟军管辖之下,三府之下的乡镇也纷纷归附。但也有些事情需要解决,县之下的乡镇太多,如何管理?三县之地盗贼流寇甚多,如何处置?各县驻军,如何安排?

    接到捷报之后,赵询就回令,驻守各县的火麟军,严打各县盗匪。同时宣告,无罪大恶极者,既往不咎。其余者,只究首恶,余着无罪,助火麟军擒获匪盗者,重赏。短短十数天下来,三县之地盗匪为之一空,或降或抓,也有为部下杀死者。除了一些躲避山中之外,大都被扫除。

    其后,燕州府和营州府各乡镇,都建立巡检司,负责治安、捕盗、查察之事,巡检三五人到十余人不等,为乡镇最基础的治安、巡查人员。这些巡检大都是有火麟军退伍士卒出任,也算为火麟军的退伍士卒安排了一条生计,毕竟,巡检也是吃公家饭的。而火麟军的退伍士卒,大都是身体之上有创伤,不适合继续留在军中。但当一个乡镇巡检或者巡讲头目,那是绰绰有余,更重要的是,这些人,忠于火麟军,忠于赵询。

    原本在各乡镇,都有自己的乡勇队伍,人数百余人到二百人不等,甚至更多。这些乡勇,都是乡镇之中的青壮,自发组织,护卫乡镇。赵询自然不能让这些人如此下去。于是在各乡镇安置屯长数名,负责训练这些青壮。忙时为民,闲暇之时,加强军事训练,完全将他们当做士卒来训练。赵询的本意,这些人就是火麟军的后备兵力,需要之时,随时可以变名为军。

    三县的仆从军也有条不紊的在整部之中,愿意从军的继续为火麟军效力。不愿从军的,发放三月饷银,放其归家。大部分仆从军都继续为火麟军效力,一来,他们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二来,火麟军的待遇是真的好,要远高于以前的府军。更重要的是,火麟军从来不拖欠士卒的饷钱。

    仆从军的士卒也洗刷了他们昔rì叛徒的罪名,虽然依旧有人不齿,但也好了许多。这些从新纳入新兵营的士卒,接受训练的速度要比从普通青壮之中快了许多。这些士卒也暗暗发誓,要杀几个靺鞨军士卒,让那些依旧不给自己好眼sè看的家伙们知道,我们,现在是火麟军,是敢和靺鞨军死战的火麟军。

    新的官员也开始执行火麟军的新政,火麟军的地盘也骤然扩大。虽然南面的安远县没有动静,但赵询还是很放心怒锋营和赤狼营,相信他们能拿下没有民众基础的安远县城。

    现在让赵询考虑的不是这些战事,而是其他方面。有人向赵询提出,大清洗这种手段不能在这么搞下去了。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火麟军在外的名声那可真就臭了,绝对不会是什么仁义之师。

    火麟军为了加强对地方的统治和获取百姓的支持,大规模清洗那些地主,将土地分配和穷苦百姓。此举大善,确实获得了百姓的支持,现在火麟军的地盘之上,百姓绝对是火麟军、赵询的最忠实的拥护者。甚至,不少百姓在家中为赵询祈福,rì夜祭拜。随后的新商法令,也让商人们获利,获得商人们的支持。赵询如此做,是因为他知道,土地才是一个国家的根本,而商人,则是兵马钱粮的支撑者之一。

    自古封建王朝,衰败的原因无非就是两个。一是外敌入侵,二是,无法生活的百姓揭竿而起。获得了百姓的支持,就等于有了稳定的后方根据地和充足的兵源。或许百姓的见识不是那么高,但是他们同样知道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有利,又是谁让自己生活无忧。他们自然会做出选择。至于商人,则是安稳地方的重要条件,也是税收的重要来源。rì常生活百货,看似简单,但缺一不可,这都需要这些商人运作,才能让百姓获得所需。

    但无论怎么说,火麟军还是狠狠的得罪的地主阶级,甚至可以说,是和地主阶级对立起来。虽然现在的地主没有世家那般强大,但他们确实掌控着大量的土地和物资。很多大商人同样有着大量的土地。更为重要的是,这些大家族之中,有着无数的子弟,他们都是各行jīng英。如果实在燕朝、楚国之前,赵询绝对不敢如此做,如果如此行事,怕是早就被人个割了脑袋去吧。经过楚国、燕国的打压,世家逐渐暗淡,特别是楚国的大规模印刷之术的出现,打破了读书人都是世家子的局限,让世家彻底走向没落。这也是赵询对那些私占土地的大户动手的缘故。还有一个原因,北方的大户要远少于中原,根深的甚少。

    但赵询的大清洗政策,也让火麟军的名声变得不利起来。毕竟,普通的百姓不会四处流动,他们获得消息,都是从商人、读书人口中所得。但现在赵询的所作所为,让那些拥有大量土地的大户和一些商人谆谆不安,生怕火麟军的屠刀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尤其是那些燕州府、营州府接近的府县,从别人口中得知火麟军的所作所为之后,都将火麟军视为最大的敌人。并且四处宣言火麟军的“恶迹”。

    赵询也知道,清洗之侧,并不是什么好办法。快刀斩乱麻,那也是一时之计,不是长久之计,更不是什么良策。但为了迅速打下根基的赵询,也没有时间去和这些人干耗着。不过,赵询还是下令,让清洗之策,缓慢而行,最好有充足的证据,能假借他人之手,则更好。

    另一个消息,自家的后勤也开始紧张了。燕州府新附,百姓的土地新到手,且大量的减税,致使火麟军现在是只出不入。如果不是大清洗从那些大户、大地主手中获得的钱财物资,怕是根本不足以支持南面作战。虽说营州府逐步接纳,但同样,他们也需要钱财,为百姓过冬提供物资援助,整顿军队,也是要钱的。这让赵询有些头大,此刻,他恨不得自己身边就是大银矿,要多少,开采多少。另外,因为这个消息,赵询动了对海州府的心思。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有钱。但是海州府又不同于被靺鞨军占据的四府之地,不能随意攻伐,否则的话,那些对自己不满的家伙,铁定给自己一个叛逆的罪名,征讨之。

    最近的消息则是李牧之所发,他让赵询行动加速,因为他有些扛不住了。其实赵询也理解,幽州都督李怀远和靺鞨军南下有关系,虽然不是李怀远主谋,但也是将四府之地拱手相送的执行者。对此,赵询很是不满,但对李牧之,赵询还是充满感激。赵询之所以敢以少击多,不怕威州的靺鞨军支援营州府,就是因为李牧之的近三万铁骑。为什么说三万呢?因为其中有一万五千是李家的私军。

    幽州私军谁最多,这个还说不清,但要说谁最强大,铁定是都督李怀远的私军,不说别的,就是明面上,就有一万五千的黑甲军,皆是骑兵,除了火麟军,和人敢当?另外的一万余,则是火麟军的骑兵。要说起来,就是现在的赵询,也不敢说敢与李怀远的私军硬拼。但赵询有个优点,那就是他有属于自己的地盘,属于自己的子民和税收来源。自从从靺鞨军手中拿回燕州府之后,燕州府内的官员,俸禄都有所提升,但他们也知道,自己的俸禄都是来自火麟军。

    李牧之传来的消息称,自家的私军不能呆的太久,麾下的火麟军同样如此。希望赵询尽快解决营州府之事,不要被威州的靺鞨军反击了。

    对于这个消息,赵询并不怎么担心,因为营州府的攻伐,已经在自己的计划之中,营州府要不了多久就是自己的了。只是,从李牧之的信息之中可以看出,似乎自己的举动让李怀远有所不满,或者说李怀远身后的人不满。毕竟,李牧之与威州相对,那时李怀远最开始的对策,也是压制靺鞨人野心的策略。但现在,竟然有减兵的意思。这地赵询就有所影响了,不过,赵询也不怕,现在南面府县的靺鞨军,可以说是孤军了。北面的靺鞨诸部现在怕是难以通往南面了,尤其是寒冬季节,道路又被燕州府堵死……

第二百二十一章 政务

    燕州城发来的政务之中,除了上面两件事情外,还有一件需要赵询拍板决定的事情。那就是在各县城里治安军队,类似于以前的府军,有县里主管,负责一县的治安、剿匪、缉盗等事宜。

    虽然规模要远小于以前的府军,但燕州城的火麟军麾下政务官员都不敢对此提议做出任何审批和意见。要知道,赵询现在在大力收编那些地主、商人的护卫和一些家丁,并严格控制他们名下家丁护卫的数额,超出者,暗影卫就会请你去喝茶。也就是说,赵询对兵权控制的极其严格,不允许不在控制下的私兵出现。

    现在有人提议在各县城里县兵,政务上的官员也不好作出批示,就直接传到赵询手中,让其处理。这件事情的起因并不是军队上的事,而是民事上的事情。火麟军自拿下燕州城之后,就成为燕州府的主人,麾下的士卒来源很广,普通青壮、流民、府军、山匪贼寇、私军护卫等。

    但是数月征战,自然也有不少伤亡,不少火麟军士卒因为身体受创,已经不能满足火麟军作战要求,无法继续在火麟军中效力。火麟军按照抚恤发放一定的补禄之后,会按照其意愿和身体状况,或放还归家,或安置在乡镇巡检司,或留在新兵营。然一些归家的士卒,就出了问题。有些士卒数年都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脾气甚傲,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

    这些归家的士卒之中,一些不习惯突然间转为农民的生活,很不适应,结果就惹出一桩桩是非来,短短数月,就有百余人因为大大小小的事情受伤,杂七杂八的原因都有,但大都牵扯到退伍士卒身上。好在并没有人重伤和身亡,但麻烦就在这些惹事的人之中,大都有军人的身影,这让地方官员甚是头痛。

    对此,赵询也很苦恼,虽然新兵营和巡检司能安置一些,但仍旧有很多士卒不能妥善处理,只好让其归家。但现在有人提议,在各县建立有县里主管的治安队伍,将那些不能参与敌军作战的退伍士卒,安置在其中。虽然不能与外敌作战,但威慑地方治安,缉拿盗匪,为火麟军培训士卒还是可以的,更重要的是,能让那些驻守的各县的火麟军脱身,归附军队,不必让这些战力强横的队伍困守在地方之上。

    说起这个提议,赵询也是知道,其实就是再县里增加一个县尉之职,和燕国的府军校尉相似。但与府军校尉不同的是,燕国的府军不归县里管辖,只听府城都尉之令,都尉服从都督,当然,府县出现意外,他们也需协助。燕国的府军体系,是不能插手地方政务,而且是不能有一丝一毫。现在提出的这个类似的县尉一职,则是归属于县令之下,按照县之大小,成立县兵五百之千人,为一县兵甲之首,处理县里的治安等事。

    说起县尉,就相当于现在的公安局局长,在秦朝就有,是秦、汉制度,与县丞同为县令佐官,掌治安捕盗之事。一般大县二人,小县一人。唐初再改为正,旋复为尉,县二或一人,掌分判诸司之事。宋县尉以阅羽弓手、禁止jiān暴为职责。辽、金、元均沿设,至明废。不过,燕国并无此职,地方之上只有府军诸官。但部下府军,远超于县尉管辖之数。

    考虑良久,赵询也觉得这个叫吕子良的家伙说得有理,将火麟军jīng锐驻守在诸县,是一种极大地浪费,且会降低士卒的战斗力。在地方上建立掌治安捕盗之事的县尉也是很有必要的。乡镇巡检司,县里有县尉。这样一来,就能将一些地处安全的诸县之中的守军抽出,为战事所用。更重要的是,也能安置一些退伍士卒。这些退伍士卒并不是所有的都是身体残疾不全,只是有些身体受创,不能继续参与激烈的作战要求,但留在地方,对付一些作jiān犯科和山匪,还是绰绰有余,更重要的是,他们对自己,对火麟军还是很忠心的,也能减少地方之上sāo乱事情的发生。

    于是赵询做出批示,在各县成立县兵,立县尉一职,掌治安捕盗之事,一县有正职一人,副职两人,下辖县兵按县之大小,或数百,或一千。事由都尉府、暗影卫和政务司携手行办。

    除了此事之外,这个吕子良还提了一个提议,让赵询都有些吃惊。他的提议是赵询有些想做,但暂时不能做,也没jīng力做的事情。这个吕子良提议,迅速拿下顺州府和海州府,拿下顺州府则卡死南面三府靺鞨军的退路和北面靺鞨军南下支援的通道;拿下海州府,则能让火麟军财力大增,不必在依靠大清洗去获得财税,同时还能占据幽州东北部。换句话说,现在属于燕国的幽州有一半就会落在火麟军手中,实力大增。

    用吕子良的话说,现在的幽州,明显是放弃了四府之地,燕军已经不在处理四府的靺鞨军。何不占据顺州府,卡死靺鞨军南下或者北上的道路,至于处于燕军和火麟军包围的靺鞨军,又能有什么出路呢?燕军不管占据四府的靺鞨军,可不代表着还会让其继续南侵。那这四府的靺鞨军岂不就是瓮中之鳖,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当然,前提是你能摆得平。以火麟军现在的声势,会怕靺鞨军吗?

    至于海州府,是幽州北部与海相交之地,地势狭长。海路商人皆是通过海州府通往其他诸府县,北与靺鞨人,东与高句丽、新罗、百济、倭国来往通商,南则交流与青、徐、扬州,可谓幽州之地商贸之胜地。这也是邻近燕州府人口众多的原因,与营州府相比,燕州府人口几乎是其二倍。

    海州府富庶,赵询早知,但海州府并未被靺鞨军所占。赵询猜测,这也是靺鞨诸部与幽州协商之后的结果,海州府依旧是燕国的。赵询没有理由去攻打,这站不住大义名分。吕子良的主意则是将营州府的靺鞨军赶往海州府,火麟军紧随其后,继而行事。实在不行,也可以将威州府的靺鞨军也驱赶至海州府。海州府北与靺鞨军占据的建安府相接,靺鞨诸部一定会南下救援。那样也有进入海州府的理由,至于如何cāo作,就要看实际情况了。

    吕子良!赵询以前还未听说这个名字,他也不知道自己麾下有此人物,可此人的主意,完全就是在自己割据的前提之下。都尉府幕僚之首司徒亮也说,此人是新近投靠的幕僚,解决了数次政务之上的难题,司徒亮见猎心喜,将之纳入幕僚团。要知道,幕僚团都是火麟军的人,加入需要暗影卫的严格审查,这也说明这个家伙没有问题。

    吕子良的主意是好,如果不是北海军冬季南下,说不定赵询也会考虑这些,可现在,北海军强大的压力压在自己的头顶,自己不能不解决。另外,顺州府也不是很好解决,三个万余人的势力彼此纠缠,还有靺鞨军的数万军队,此外幽州都督李怀远和契丹人也掺合进去,实在不是插手的好时机。不过,赵询还是对吕子良起了主意,也查看了一下吕子良的底细。

    吕子良是幽州城小户子弟,三年前搬迁至燕州城,直至如今。本无问题,但似乎他的女人和幽州的什么大户有了牵扯,两人貌似是被人逼至此地。但其他并无问题。对此,赵询没有做出什么决定,但还是传令,让暗影卫将密探铺至顺州府和海州府,加强对两府情况的查察。如果条件合适,赵询还是会杀入两府之地的。同时,暗影卫的另一大重点,就是平州府。

    平州府是赵询的老家,赵询不会忘记,自己的父亲和一府之人,皆被平州都督和刺史所害之事。虽然有缇骑司参与,但他们也逃脱不掉。杀父之仇,毁家之恨,不共戴天。平州官员,在赵询的眼里,那只有一个下场,死!

    至于营州府的战事,目前的消息所看,一切顺利。对于麾下诸将的表现,赵询还是很满意的。但两府的财政情况,也让赵询有些抓耳。打仗打的是什么,不就是钱吗。可现在,自家的底子实在薄弱,有些撑不住了,这也是赵询急需解决的问题。

    处理好燕州城送来的一些政务,随其一起送来的还有几封家书。两个有了夫妻之实的女子,书信之中,自然充满思念和爱意。其余的也有信函送来,寄住在赵府的李欣颜就直言,战况如何?是不是来玩玩之意。看的赵询一阵冷汗,这个李欣颜,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都督家的贵小姐。除了信函,还送来了一些冬季的衣物,都是几女自己所制,当然,还少不了几件披风。

    看着这些东西,赵询心中一阵温暖,似乎这严寒的冬季,也不再那么寒冷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水淹地道

    北海军大营,中军大帐!

    “云望,现在大营来了多少人?有哪些部落纹丝不动的?”北海王赤术一脸笑意的问道,数rì之前,两万北海亲军已经撤回老营,十余部落的领地,现在已经被北海军接收,现在已经是他的了。恍然间,北海王发觉,这样下去,自己才是真正的部落之王,而不是名义之上的。

    坐在北海王赤术对面,有条不紊的喝着从南面而来的好茶,云望缓缓说道:“几天下来,这里已经来了三万余人,除了那些没能力的小部落之外,十大部落,来了七个,还有三个纹丝不动。我想,他们可能看出我们的意思了,估计是不会来了。”

    赤术眼中冷忙一现,道:“那我是不是……”

    “不!”云望制止道:“大王,现在虽然来了七个部落的人,但每个部落来的士卒也不过三千至五千,加上先前奉命而来的三五千人,一个部落也不过七八千士卒。这些士卒还动摇不了这十大部落的根基。我们能削减七个部落已经很不错了,不能将所有的都逼到对面去。”

    赤术恨声道:“十大部落!哼,早晚清空他们。”

    “不过,半月下来,他们也死伤万余,但白县城还是纹丝不动,这火麟军确实不凡啊。”

    云望笑道:“十几个部落的士卒,杂乱无章的攻击,有城可守的火麟军自然不惧。不过,想来火麟军也不怎么好受,看守军近几rì放箭的次数,我想,他们的后勤也有些压力了。”

    “那是不是组织一下,猛攻一次?”

    “暂且不要,随这些贪图便宜的家伙们去吧,攻下与否,我们都是胜利者。让后方负责后勤的骑兵也做好准备,说不定哪rì就要后撤了。”

    “你是说,冬雪快降了?”赤术眼睛一缩。大雪,可是军队的死敌。虽然靺鞨诸部的粮草有粮食,也有牲畜,和燕国全是粮食不同,但大雪同样让后勤变得困难无比。现在北海军是功方,后勤需要远运,大雪降临,那就是他们必须后撤的时候。

    云望沉声道:“估计也就半个月之后吧,不过,现在该头痛的不是我们,而是安车骨、拂涅两部。”说着,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赤术结果一看,脸sè逐渐严肃起来,半晌,闷声道:“火麟军!不凡!赵询!厉害啊!”

    “是啊,这个年纪轻轻的家伙,才是真正的厉害,我们不如啊。不过,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他只不过是一营兵统领出身,连一个正式的身份都没有,看他这般行径,rì后与燕国朝廷和幽州官府,可是不好相与啊。”云望淡淡的说道。

    “也对,他这般所为,面对燕国朝廷,确实是个难题。不过,也不可小视,此人能趁势而起,确实难得,易地而处,我不如也。”赤术眯着眼睛说道。

    “不提他了,那三个老家伙最近整天呆在一起,大王可想好如何处理了吗?”

    “三个老家伙翻不了天,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一有动静,他的几个后辈就会出现在攻城队列之中,想来他们不会做出不明智的举动的,再说,他们三家,数千人口都在我的手中。”

    云望摇头道:“大王切莫大意,这三个老家伙,心思深着呢,如果不是这里有着他们的几个杰出后辈,怕早是有所异动了。至于大王口中的数千家人,他们早就放弃了。”

    “哼……和我作对,不会有好下场的。撤军之前,他们就不复存在。”对于在自己是王子之时就屡次和自己不对眼的三个老家伙,赤术自然不会让其好过。

    北海军前营,现在十几个将军都在为攻打白县城挠头抓耳,几天下来,丢了近万各部士卒,但白县城依旧如铜墙铁壁,牢不可破。算上北海军前期的阵亡人数,白县城这个拦路虎,已经吞了两万多士卒的姓名,白县城之下的土地,怕是已经被鲜血侵透了。光是焚烧尸体的黑烟,都在盘旋上空数rì不息,似乎是战死的灵魂不愿离去……

    “我认为,我们现在应该从地下进攻,挖出一条地道来,杀进去。”一个满脸胡须的将军说道。

    “一条不行,最少需要两条,否则,就这么傻愣愣的攻城,指挥白白牺牲士卒的xìng命。挖出两条,就算一条失败,其余的也能杀进白县城,攻破燕州府。”另一人也说道。

    “哈布尔将军认为如何?”

    众人的眼光都看向坐在主座上的哈布尔将军,哈布尔将军是北海王赤术的亲信,负责攻城事宜。

    哈布尔自然知道大王的意思,是让这些诸部的将军去和火麟军拼命,便笑道:“半月来,我军屡次失败,这地道攻城,也不妨一试,无论哪个部落率先杀入白县城,以后燕州府,都有四分之一属于那个部落。”

    诸将闻言,眼中一热,齐声说道:“我部去挖地道。”

    看着诸将都在争功,哈布尔道:“既然大家都要地下而入,那就各干各的,谁先进城,那就各凭本事!”

    …………

    “大人!今rì北海军攻城声势小了许多,似乎无意硬拼。”林洛对赶来巡视的赵询说道。半个月来,赵询已经放心的将守城之事交与诸将,同时还不断的训练着前府军士卒。北海军一如既往的攻着城,火麟军一如既往的守着城,完全如同演练一般,按照剧本进行,但是,今rì似乎声势小了许多。

    赵询笑道:“声势小了那还不好,难道你希望北海军杀进来?”

    赵非在一边笑道:“北海军声势小了,士卒们也无聊了许多,现在的北海军攻城,对士卒们来说,完全就是练兵。林校尉是不是觉得杀的少了,手中赚取的赏银也少了,不够去喝酒的了?”

    林洛哈哈一笑道:“北海军不来,我还有些不适应,但我想,他们绝对又在想什么怪招,这半月来,城外的北海军可是什么招都往外使啊。”

    赵非道:“我们士卒也好适应他们的手段,他们的手段越多,士卒们成长的速度和空间越大。战场之上,士卒们的进步要比单纯的训练大很多。”

    果然,在晚上,赵询一如既往的巡哨之时,林洛就急匆匆地赶来,急切的说道:“大人,北海军有异动了。”

    “哦?去看看!”赵询登上城墙,顺着林洛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了一点点隐约的光亮,他仔细的听着黑暗中的动静,很快就听到了寒风中飘来的铁锹的声音。

    林洛狠狠的说道:“大人,敌人要挖地道。看来他们也知道,正面攻城是没有办法对付我们的重甲兵,这次他们是想做地老鼠,从地下攻入。”

    秦游忧虑的说道:“大人,我们在城内也挖掘横向的地道吧!率先将敌人的地道堵死了!”

    赵询沉吟片刻,淡淡的说道:“现在没有必要,这还早着呢。正常安排战士们休息,恢复体力,补充物资。让他们先忙活去吧,这么远的距离,没有个五六天,休想挖到城下。”

    秦游想了一下,绝对赵询说的也对,没有数天北海军是挖不到城墙下面的。

    赵询说没事,但并不代表真的什么都不做。下城之后,立刻吩咐赵非在城内靠近城墙之处,挖掘几个水井,密切留意敌人的地道位置,看看北海军的地道究竟到达了什么位置。随后,赵询又令辎重营带来大量的柴草和引火之物,秦游和赵非顿时明白,赵询是想用烟熏之法。

    “可惜,白县城外没有护城河,否则的话,就能淹死这群王八蛋。”赵询叹息道。

    “对了,将西城的河流给挖出一条小通道来,到时候直接接通,给我灌进去,淹死这群地老鼠。”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城内的火麟军士卒有点按捺不住了,他们都担心的时刻关注着水井的水位,生怕北海军突然从地下冒出来。万一敌人挖地道突然钻出来,将会给白县城带来致命的打击,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第四rì,赵非禀报道:“大人,战士们都有点担心,北海军的地道,可能已经挖到了城墙的外面了。有些战士将耳朵贴在城墙上,可以听到地下有淮西军在打洞的声音。”

    赵询道:“怎么样?确定地方的地道没有?”

    “按照那些老人的办法,已经确定了七天,应该不会出现什么误差。”

    “让前府军士卒和辎重营的士卒行动,对着向外挖去,给我熏死这群地老鼠。”

    于是,白县城之内士卒们也开始行动起来,对着猜测的地道位置向外挖去,,铁锹的声音不断的传出去,逐渐,火麟军的士卒甚至能听见对面的铁锹声。

    “你们听,怎么好像对面又有声音,不会是城里的火麟军也在挖地道吧?”一个北海军士卒皱眉对身边的弟兄说道。

    “你傻啊,火麟军干嘛挖自己的地道,那样该是隔壁的部落挖的,大家都快些,率先攻城,我们可以放纵三rì,钱、汉人女子,想要什么有什么!”

    “咔嚓……”

    “挖通……啊……”一个北海军士卒忽然发现自己眼前的地道竟然挖通了,奇怪,自己还未向上挖,怎么会挖通呢?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几声弩失声就响起,随后胸口一疼,就没了感觉。

    “大人,这条挖通了!”

    “放火,给我熏他们!把这些地老鼠都给熏死!”

    “咳咳咳……哪来的烟雾?怎么回事?”

    “喂!前面怎么回事?”

    顿时一个个地道之中起了烟雾,顿时呛得那些在地道之中的北海军各部士卒眼泪直流,骂声一片。

    “将军,你看,地道里怎么起烟了!”科尔部将军一看,之间自家部落挖的通道之处,起了淡淡的烟雾。顿时脸sè一边,怒声骂道:“该死!地道被火麟军发现了,快让士卒们出来,那时火麟军在城内用烟火熏他们!”

    还未说完,地道之中泛起一片水汽,不多久,地道之中浮起一片水洼,随后慢慢上涨。

    “将……将军,你看!”一个士卒脸sè不好的指着地道之中,之间数个尸体从地道口出现。

    “该死!我们失败了!不知道是哪个部落能率先挖进去!”

    “报!博拉部落的地道也被淹了……”

    “报!大鞅部落的也失败了……”

    随后一个接一个的地道被淹,让科尔部落的将军心中一松,暗道:“还好,他们都失败了,看来,还没有人能进去。可一想到忙活了数rì,结果什么都没捞到,还死了数百人,他就一阵恼火。

    得到情报的哈布尔冷笑道:“一个也没成功吗?我就知道,如果那么好进去,我们也不会让你们来攻城了。想得到四分之一的燕州府?蠢货!”

    不多久,十几个将军再次灰头灰脸的来到前军主帅大帐。哈布尔装作诧异的问道:“诸位将军,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去挖地道了?”

    一人哭丧着脸说道:“哈布尔将军,七条地道全部都被淹了,我的人全部都被埋在下面……该死的火麟军,尽然在就在里面挖通了,等到我们的士卒出现,先是烟熏,又是水淹……现在,至少有三千人淹死在里面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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