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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鞋子的无奈     逐鼎txt下载     逐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三章 攻城还是送死?

    哈布尔闻言,心中一动,顿时两只眼睛简直要喷出火来,恶狠狠的说道:“进攻!进攻!进攻!将白县城彻底的撕碎!勇士们,决不能被火麟军的气势打倒,都给我鼓起勇士,向火麟军报复。”

    或许是连rì来的焚烧尸体,整个苍穹都显得非常的yīn沉,下午时分,西下的夕阳也被淡淡的云气遮挡,凛冽的寒风不断的刮过,将城头上的军旗吹的猎猎作响。

    或许是因为地道的被淹,在哈布尔的几声鼓动下,整个前军大营之中的诸部将军,顿时义愤填膺起来,挥舞的手臂,咆哮着,向火麟军报复。

    随着呜呜呜的号角声,刚刚因为水淹北海军地道而兴奋不已的士卒,都急匆匆奔向城墙。赵询等人也迅速的回到城头上,静静的凝视着城外北海军的反应,白县城城头内的每一个战士,都做好了等待北海军疯狂反扑的准备。

    果然,北海军的大营很快就有了动静。号角声中,北海军前军大营内,到处都是来往的人群,大量的云梯和攻城塔都被集中起来了,各个部队都紧张的集结。从白县城的城头看下去,北海军的大营好像炸开了锅,如同沸腾的沸水,随时都会白县城倾泻过来。

    “奇怪?这种情况下,北海军不应该急着攻城啊?北海王也不是笨蛋,怎么会干出这种在气势大跌的情况下进攻的决定。”赵非等人都迟疑的说道。

    赵询凝视着北海军大营,冷声说道:“你们没有发现吗,最近的十五天里,攻城的北海军士卒和最开始的七天里,是不同的。”

    赵询这么一说,几人心思一动,赵非道:“确实,最开始的北海军,军备统一,旗帜也统一,是黑sè苍鹰。可后来的士卒,装备杂乱,甚至身无甲胄,武器各式都有,且旗帜杂乱无章。这么说来,后面进攻的北海军并不是先前的那部分。难道这些不是北海军?”

    赵询微微皱眉,沉声道:“应该是北海军,不过不是北海王的北海军。”

    “怎么何解?”林洛疑惑道。

    还是赵非出口道:“大人的意思是说,他们不是北海王的亲信,或者说,他们是不被北海王信任的北海军。”

    “铲除异己,一石二鸟!”秦游和林洛异口同声的说道。

    赵询笑道:“看来,你们二人最近还是学到了些东西。确实,北海部落是以北海王为首,其下还有几十大大小小的部落民众。北海王杀父弑弟夺取王位,一些部落并不心服。本意以攻打燕州府来获取众人的效力,但苦战不下,于是就散播消息,先入白县城着,其部落可获燕州府四分之一的土地。”这也是暗影卫查获的消息,为此,赵询并不担心白县城被北海军攻破,连北海王都没信心攻城,在谋算着自己的部落,赵询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但赵询对北海王却起了很大的注意力,此人是个枭雄,也是劲敌。及时的化不利为有利。

    “但是,我们也不能大意,如果被北海王找到漏洞,马上就会面临北海军迅猛攻击。好了,先把这些炮灰给解决了吧。”

    林洛叹息道:“搞了半天,我们是在为北海王做打手。”

    众人闻言,不禁莞尔。至于如cháo水般汹涌而来数千北海军,几人完全不将其放在眼中。

    “来了!兄弟们!准备!”

    “怕什么,都是来送钱的!”一个队率忍不住说道。

    “哈哈……队长说得对,都是来送钱的。”

    虽然现在击杀北海军没有火麟军崛起燕州府之时赏银多,但多少都是钱不是,俗话说,蚊子腿也是肉,用北海军的人头换钱,这可是士卒们乐此不彼的话题。

    “都小心了,我可不希望我们之中少一个!”

    身边哨长冷冷的说道,握着火麟军制式横刀的手指骨发出轻微的爆裂声。在他的周围,所有的火麟军官兵,全部都做好了战斗准备。东门的城墙上,还是重甲营的战士负责把守前列,这也是抵御北海军弓箭手的最好兵种,北海军弓箭犀利,这也是火麟军唯一不如对方的地方。不是火麟军没有弓箭手,而是弓箭稀缺,一把弓的制做,可不是刀枪那般简单,流水打造即可。此外,箭矢的损耗也是极大,饶是火麟军只有着两千的弓箭手,可依旧将运来白县城的箭矢损耗了七七八八,就这还是从城墙下收拾尸体之时,收拢回来的在内。现在白县城之上弓箭手放箭的频率低了很多。

    “重甲兵列阵!”看着越来越近的北海军,赵询厉声喝道。丝毫没有因为这些纷乱的攻城部队而松懈守城的序列,任何时候,都不可大意。战争之中,可没有后悔的余地,仍可辛苦一些,劳累一些,总比让士卒阵亡的好,所谓多流汗,要好于多流泪多留血。

    “轰……轰……轰……”

    城墙之上,五百名重甲刀盾手以钢刀刀背狠狠地砸击长盾三下,在震耳yù聋地咯咯声中,再将长盾往脚下地地面狠狠一顿,最后发出一声沉闷地巨响,这一刻,白县城上的士卒明显的感觉到宽厚的城墙亦在簌簌颤抖。重甲营一般的士卒在城墙之上列成一道横线,守御在最前方。

    一道漆黑但又气势逼人的钢铁城墙出现在女墙之后,攻城的北海军各部士卒顿时一寒,对于这些铁疙瘩,他们是恨得牙痒痒,但又无可奈何。弓箭手破不了防,上了城墙,手中的弯刀同样如此。但对方的钢刀却能轻易切开自己的外衣,划破自己的肌肤,切入**之中。对方的大盾,拍向自己,有如拍打苍蝇一般,轻易将自己击出城墙,跌落城外。

    “刀盾兵、长枪兵,准备!”

    其后刀盾兵、长枪兵,都一个个准备在重甲兵之后,在北海军攻上城墙之后,从其后击杀。

    白县城之外,此次攻城主帅乞木冷冷的注视着那多rì功不可破的城墙,眼中透露出一丝无奈。由于北海军有各部士卒,北海王也将最开始奉命而来的三万士卒归还各部,但攻城之时,诸部轮流派出主将,沦为主帅。

    怔了一怔,乞木眼中冷忙一现,右臂悠然高举,厉吼道:“科尔部,弓箭手……出阵!”

    “嚓嚓嚓……”虽然各部互不统属,但有北海王在此,各部作战之时,都必须听从主帅至将令。至于各部派出的军队兵种,则有各部自出,随后协调。

    清脆地脚步声中,千余名科尔部弓箭手从后阵中奔涌而出。

    “放箭……”

    “咻咻咻……”

    连绵不绝地破空声响起,千余支锋利地箭矢霎时掠空而起,于空中交织成一片绵绵不息地箭雨,带着刺耳地尖啸向着汹涌而前的向着城墙之上扎落下来。

    赵询悠然翘首,仰望长空,微眯地双眼猛然睁开,厉声高呼:“盾牌阵……防御之势……”

    “哗哗哗……”

    最前方,五百余面足有三尺来高、两尺来宽的大盾霎时被举起空中,连接成一片密不透风地盾墙,将身后的士卒牢牢地护住,同时俯首,单臂上扬,将面部护住。其后,数千面各式木盾同样举起,形成一道道防护。

    “笃笃笃……”

    雨点般的箭矢呼啸而下,冰冷地扎在厚实的大盾上,霎时响起连绵不绝地闷响,就算有一些凌空落下的箭矢错开大盾,但也被其后的盾牌挡住。如雨点般倾泄而下的箭雨,竟不能给守城士卒带来丝毫伤亡。这也是二十余天里,演练式的攻防战造成的。至于这些箭矢,战后会被士卒收起,能用的,将会被火麟军的弓箭手留下,用来反击北海军。

    “当当当……”

    一架架云梯搭上了城头,北海军的弓箭手撤下去。

    “弓箭手出列!”赵询厉喝道。现在,该我们了!

    “放箭!”

    一千早已做好准备的弓箭手同时张弓搭箭、松手,完全不需要瞄准,城墙之外,那密密麻麻的敌军,全是目标。

    “咻咻咻……”

    “啊……”

    很显然,北海诸部攻城士卒没有火麟军那个命,虽然部分有盾,但依旧遭到箭雨的洗礼。

    “放箭……”

    几轮箭雨之后,城墙起码倒下了两千北海诸部士卒。很显然,北海诸部士卒要远比北海军好对付的多。

    “噗……”

    一个北海诸部士卒刚从城墙冒头,就被重甲兵一刀劈飞。凌空而起的尸体,重重跌落城下,随后一声惨叫传来。当然,这声惨叫不是尸体发出的,而是被尸体砸中的倒霉鬼所发出。

    “嘣……”

    这个北海诸部士卒更是倒霉,刚刚躲过重甲兵的一刀,又被大盾狠狠的砸在脸上。只见一口鲜血飞溅,甚至可以看出其中有数颗牙齿也随之飞出。整个人被重重砸下,跌落在身后的士卒身上,将整个云梯之上的人都压了下去,滚做一团。

    现在北海军的云梯要比以前有所进步,在上面,都打了搭钩,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推到的。不过火麟军显然不在意,这样一来,就能更多的击杀敌人。

    一名似乎是小队长的士卒甚是凶猛,一连挡住重甲兵数次劈砍,还反击数次,但依旧无法对重甲兵造成伤害。确实,除了面部是缺点之外,身上的重甲,根本不是弯刀这种轻兵器能划破的。

    “啊……”最终,他还是被重甲兵手中钢刀刺中,而且刺穿了他的身体,将他凌空举起。重甲兵就是如此大力,他们都是大力士。这个小队长以双手撑住重甲兵的长盾,想要将自己地身体奋力拔出,但最终还是无能为力。

    “噗嗤……”重甲兵狠狠的将其砸在下一个冒头的士卒身上,猛然抽出钢刀,两人一起跌下。

    “碰……”

    一名北海诸部的士卒狠狠一刀,劈在重甲兵的大盾上,巨盾丝毫无损。而重甲兵的钢刀却被身后探出半个身子的另一名士卒架住。两人配合,似乎要将这个重甲兵解决掉。斩向大盾之后,趁着对方行动缓慢,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准备刺向对方的面部。

    “唆唆……”

    两支锋利地长枪却从重甲兵两侧突刺而至,寒光一闪,狠狠地刺进这个士卒的小腹,又从后背透出,锋利地三棱枪刃上犹自闪烁着冰冷地寒芒,有殷红地血液顺着枪刃悄然滴落……虽然他身上披有皮甲,但也无力阻挡长枪的锋利。

    “不……”

    北海军士卒死死的捏住透体而过地长枪,昂首凄厉地长嚎起来。随着激血喷涌而出,年轻地生命力正如cháo水般从他体内退走……

    临死之际,他眼中闪现出自己的父母和妹妹,好想念他们……我们为什么要打仗??士卒的问题,无人能听到,也无人可以回答……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失败的攻城

    “啊啊!去死!”看着自己一起长大的好友被火麟军士卒刺死,阿延顿时大怒。他想到了一起随军离家之时所说的,要一起出来一起回家,要成为一个将军,让爹娘和妹妹过上好rì子。可现在,自己的好友,竟然死在自己的面前。

    阿延眼中被怒火激起,刹那间,似乎忘却了一切。奋力跃起,重重一脚踏在墙垛之上巨盾之上,手中锋利的弯刀刚刚扬起,想要劈斩对方的面孔,丝毫没有考虑对方斩来的横刀。但还没来得及劈落,两支yīn冷地长枪已经毒蛇般突刺而至。

    “噗……噗……”

    锋利地枪刃分别自阿延的胸部和腹部冰冷地刺入,顷刻间将他钉死在空中。

    “阿顼,兄弟我没能为你……报仇……”

    不知何时,一个身穿简单,但身高足有两米的大汉出现在城头,与其他北海军士卒不同,他手中并不是弯刀,而是一把狼牙棒。

    “挡我者死……”

    巨汉大喝一声,手中狼牙棒狠狠劈落。

    “嘣……”

    剧烈地绽裂声中,一面坚固的大盾顷刻间四分五裂,重甲兵手中的铁盾竟挡不住此人一棒之威。藏于大盾之下的重甲兵如遭巨捶砸身,顷刻间被震得七窍流血,软绵地瘫倒在地,在倒地之前,他地五脏六腑早已经被震得粉碎,七窍流血而亡。

    几乎是贼重甲兵刚刚倒地,便有另一名扛着木盾的刀盾兵补了上来,填补了战死士卒留下的位置。虽然重甲兵防御无双,但依然会有伤亡。这样的事情也随时会有发生,但重甲兵身后的刀盾兵也会急速补上。

    “唆……唆……唆……”

    在刀盾兵补上的同时,三支锋利地长枪从三个不同地角度同时突刺而至,直刺这个巨汉。

    “当!”

    招式用老的巨汉奋力回挡,堪堪撞开一支长枪,却再无法阻止另外两支长枪地突刺。但巨汉显然不是一般的士卒,竟然翻身后倒,手中狼牙棒一点后方云梯上的一名士卒,整个人横着列在城头之上。就这样错开了另两支急刺而来的长枪。

    “是巴斯勇士!”

    “是他!肻炀部勇士!”

    城墙之下,一些士卒顿时失声惊呼道。

    狼牙棒点中的那名士卒当即被击碎脑袋,跌落下去,但巨汉巴斯丝毫不在意,顺势而起,狼牙棒也侧转抡了过来,将两杆长枪击中。

    “梆梆……”

    两杆长枪在狼牙棒的猛击之下,顿时一弯,而手握长枪的士卒如同遭遇重击,双手一麻,顿时手中长枪脱手,飞出城墙之外,而手中也是鲜血淋淋。

    “唆……唆……”又是两柄长枪而至,刀盾兵手中横刀也斩向他的小腿。

    巨汉无奈之下,只好腾空而起,向后飘落,似乎要跌落城墙。然而,巨汉在落下之时,单手抓住城头,悬空挂在城墙之上。似乎还要趁势而起。

    “好厉害……”

    “巴斯!好样……”

    “噗……”一直乌光闪电般出现,在巨汉巴斯还未反应过来,就命中他的脖颈,穿透而过,有shè穿另一边云梯上的一人,依旧透体而过,最后没入地面一名士卒的身躯。

    “额……好厉害的……箭矢……”巴斯轻言自语道。随后,手一松,跌下城墙。

    “额……这箭矢……是那个神箭手!”城墙之下,还在为巴斯欢呼的北海诸部士卒顿时失声惊呼。他们都知道,白县城之上有一神弓手,箭术无双,且劲道巨大无比。往往一箭数人。

    这箭自然是赵询所为!其实,巨汉巴斯之死应该怪到城墙之下的士卒身上,因为他们的惊呼,让赵询注意到了这个手持狼牙棒的巨汉,结果嘛,自然就是凌空一箭。

    “咻咻……”

    两支狼牙箭掠空shè至,赵询嘴角绽起一丝不屑的笑意,左手无比随意地往前探出,便将两支疾shè而至的狼牙箭摄于掌心,再轻喝一声,拉弓搭箭,将摄于掌心的两枝狼牙箭便以更快的速度往前shè出,有幽冷的寒芒掠空而过,锋利的箭簇刺裂了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瞬息之间便穿越了喧嚣的战场。

    城墙之下,两员放箭偷袭的弓箭手还没有转过念来,冰冷地箭簇已经贯穿了他们的咽喉,两人甚至没能发出一声惨哼,就化作两具冰冷地尸体……

    赵询也不含糊,从身边亲卫队士卒手中一连接过五支从地上拾取的箭矢,闪电般shè出,将城下隐藏在普通士卒之中的弓箭手击杀。赵询的一连出手,让城下北海诸部士卒一阵胆寒,连前进的步伐都不禁减慢了许多……

    远在后方的肻炀部千人将,看到巨汉巴斯被shè杀,顿时脸上青筋暴起。巨汉巴斯可是部落之中,数一数二的勇士,竟然就这么死在城墙之上了。本还打算率先杀入城墙,夺取第一个入城的资格,没想到,什么也没得到,还把属下最能打得勇士给命丧于此。周围其余诸部的千人将,没有人嘲笑或讽刺他,他们有种悲凉的念头。如果他们能做出决定,他们绝对不愿在白县城和火麟军打,可惜,他们没有那个权力。

    赵询岂是挺幸运,甚至他自己都暗自庆幸,庆幸对方没有投石车,否则的话,白县城能否守住,还很难说。好几种攻城器械都在北海军出现,现在还未出现的也就只有投石车了,这个玩意,那可是守城的头号杀手。赵询也早就传令,让匠做营考虑投石车的制作。对于这个玩意,赵询可是一点都不懂。

    随着时间的推移,死在火麟军守住的北海诸部士卒越来越多,天sè也逐渐黯淡下来。数架攻城塔也被火麟军一一拉倒。但今rì的北海诸部士卒似乎不像往rì,及时撤军,而是继续拼斗着。

    重甲兵的行动也逐渐缓慢下来,毕竟身披几十斤的重甲。赵询眉头微皱,及时让疲惫不堪的重甲兵放下大盾,将其交给身后的刀盾兵,撤了下去。其实,还有半数五百重甲兵并未参战,但赵询认为,北海军同样撑不了多久,也就没再继续让他们上场。当然,他们也随时准备着,未出现的意外而杀上城墙。

    重甲兵的后撤,攻城的北海军士卒自然也看到了。此前,算上弓箭手shè杀的士卒,北海诸部士卒已经阵亡六千余人,本来士气跌至低谷的靺鞨诸部的士卒,霎时间气势一震,再次从云梯奔出,杀向城头。

    “刀盾兵,第一线防御!”

    “长枪兵,击杀敌军!”

    “弓箭手,zì yóushè击!”

    赵询一连下了数道军令,守城火麟军有条不紊的调整着自己的方位。

    看着城墙再次拥挤起来的敌军,赵询冷笑一声,厉声令道:“放滚木!倒火油!放火箭!”

    石块滚木从城楼上倾泄而下,拥挤在城下的北海诸部士卒一片片地倒下,大缸大缸滚烫的火油从城头倾下,数十上百的士兵在滚油中哀嚎,倏忽之间,一支支燃烧的火箭从城楼上shè下,城楼下便腾地燃起滔天大火,吞吐肆虐地烈火中,有无数士卒的身影正在奔走哀嚎、挣扎翻滚,一股独特的肉香扑鼻而来,让一些士卒忍不住想吐。

    “妈的!早再也不吃肉了!”一人怒声说道。

    “死!”

    一名北海诸部士卒大喝一声、满脸狰狞,锋利的弯刀堪堪扬过头顶。没有重甲兵,这些士卒顿时涌现出勇气来。

    “噗噗噗……”

    三支锋利的城墙同时攒刺而至,霎时洞穿了他的胸膛,锋利的三棱枪刃直透后背,激血如箭一般顺着剖开的伤口一股股地标出,士卒犀利地眸子顷刻间黯淡下来,雄壮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颓然栽落,掉下城头……

    一名北海军士卒猛地闪出城头,举刀刚做出劈砍状,一把横刀带起一阵寒芒,从士卒的颈项间一掠而过,他的的身形猛地一顿,狰狞的眼神顷刻间一片呆滞。

    下一刻,士卒的头颅从脖子上赫然滑落,有殷红的热血冲天而起,迷乱了黯淡的苍穹……

    “我们这是在攻城还是在送死?将军,不能再打了!”

    “是啊!乞木将军,撤军吧!”

    “天sè已暗,是该……”

    几个各部千人将齐声说道,眼前的情景已经让他们心疼不已,只好乞求此次作战的主将。

    “撤军!”乞木冷冷的一会右手,厉声说道。

    “呜呜呜……”

    急促的号角声响起,先前还急匆匆攻城的北海诸部士卒,刹那间向着北海军大营奔去……

    “胜利了!”

    “胜利了!火麟军万胜!”

    “万胜!”守城将士齐声呼喊……

    赵询等主将也是万分欣喜,再次击败北海军……

    “这样的攻城有必要吗?”靺鞨诸部的千人将互相看了一眼,在心中暗暗询问着自己……看着失魂落魄,低声哭泣的士卒,十几个千人将都一阵压抑。

    而远去的北海军则神情黯淡的离去,十几个千人将各自归营,向着各自的将军回报此战战况,而稳坐大帐的哈布尔则露出淡淡的冷笑……

第二百二十五章 计出

    营州府,安远县县衙之中,七八个身穿铠甲,外罩各sè披风的将军齐聚一堂,脸sè严峻的说着什么。

    安远县地处营州府最南端,与平州府相接。自从靺鞨拂涅部占据营州府之后,平州府也在最北端云集大军,防备着靺鞨军的南下。靺鞨军自然也不敢轻松大意,在安阳县驻扎了六千士卒,此外还有两千仆从军,合计八千军队。

    八千士卒不是云集与安阳县城内,而是一分为三,以掎角之势驻扎在三处。此外,还在各个乡镇都驻有人手。

    云峰镇和长平镇都处于安远县城南侧东西两端,相处十五里之遥,两地各驻扎了靺鞨军两千人,与安远县城一起,彻底封死南面燕军北上的道路。在周围十几个乡镇,皆驻有几十到一百的士卒,时刻注意这南面燕军的行动。

    “杨帅,石栗镇、云镇、林村、商岩镇的士卒皆以被燕军所害!”一将军沉声禀报道。

    “杨帅,东侧亦有七八个乡镇的士卒被害,据逃过一命的士卒回报,正是燕军所为。以小股队伍,突入各个乡镇,对他们进行袭杀。”另一将军脸sè不好的说道。

    而坐在主座之上,一脸yīn沉,三十五六的中年人,则是营州府南路统帅杨离,现在负责营州府南段事宜,是整个营州府南端的负责人。

    杨离此刻也在沉思,按理说部落与燕国某些人有过约定,靺鞨军不南下,南面的燕军也不会北上。虽然燕国方面事情办得不是很顺利,但料想对方也不会出尔反尔。毕竟勾结外敌,谁也承受不了。

    “你确定是燕军?是南面的?”杨离一边敲击着桌子,一边沉声问道。

    两个将军齐声说道:“确实南面的燕军,除了士卒们亲眼看到燕军的旗帜之外,连各个乡镇的百姓也看到,不会有假。”

    “平州府的燕军不会无缘无故北上攻击我军,真要是攻击,也不会之时突袭一些乡镇,再说,要是攻击,也不会等到现在。属下以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是我们不知道的。”还未等杨离说话,另一个将军开口说道。

    “李万烈,你什么意思?你说我们胡说?不要以为改了汉人名字就以为自己有多么聪明。平州府燕军攻击我们的士卒,是多人亲眼所见,难道我和尔泰将军会说谎不成?”位于左侧的将军脸sèyīn沉,怒声说道。

    李万烈怒气上涌,半晌,才说道:“君和文将军,请注意你的态度。我只是在说我的看法,并无对你有任何指责之处。”说完又扭头对杨离道:“杨帅,这燕军不会无缘无故只对这些小乡镇下手,或许,他们只是以前营州府逃过一劫的府军,故意假冒平州府燕军,攻击我们的士卒,好激起我们与平州府燕军的对战。”

    “杨帅,无论对方是否是平州府军队,当务之急,还是派遣探马骑兵查探清楚。虽然十几个乡镇被攻击,对我们并无甚大影响,但他们确实关乎我们对南面以及周边地区的监控。现在失去这十几个乡镇的士卒,就相当于失去了眼睛。对周边地域的情况就失去了了解和掌控,不能不防。”

    “薛朗将军言之有理,还是探查周边情况,再做决定。无论是平州府燕军还是以前逃脱的营州府府军,胆敢攻击我们,都不会让他们好看。”数个将军都赞同的说道。

    杨离轻轻敲击着桌子,沉声道:“尔泰将军和君和文将军,你们立刻赶回两地,严守两镇,确保不出现意外。”

    “游将军,让你麾下的游骑探马,立刻四散而出,探查周边情况。如果发现异常,不要与敌交战,只需立刻回报。”

    “属下领命!”一个彪形大汉沉声说道。

    “严令各部,严守城池,各城门加强检查。好了,都去忙去吧!”杨离摆摆手说道。七八个将军施礼之后,退出大厅。

    “战争终于要到了么?”杨离暗暗说道,看着大厅顶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距离安远县城西北十五里之外的山坳之中,怒锋营和赤狼营隐于此处,步卒则驻扎在另一侧里许之外的山谷之中。为此,可让士卒们吃了不少苦头。白天不能生火,寒冷的冬季只能啃着又冷又硬的饼子。好在夜晚,还能悄悄的做些热食。

    “现在安远县城安置在各乡镇的士卒都被我们给清理了,还是打着平州府的府军做的。现在那些靺鞨军的将军也抓瞎了吧,他们会不会向平州府开进?要是靺鞨军和当县的燕军打起来,我们就好行事了!”怒锋营哨长向言一边啃着饼子,一边摇头说道。

    一边的文定笑道:“你就做梦吧,靺鞨军的将军又不是笨蛋,岂会就因为几个乡镇被打着平州府燕军旗号袭击的事情,就南下和平州府作战?”

    “是啊,自从燕州府被我们占据之后,营州府、顺州府的靺鞨军怕是不会轻易与燕军交战,因为他们的后路已断,现在着急的是,如何和北面部落联系,以免遭到南北的夹击,他们是不会轻易动弹的。”张寅也笑着说道。

    高文啃了一口冷冰冰的饼子,看着手中和石头有的一拼的食物,叹息道:“来了三天了,我还想着早些进城吃些热乎东西呢,看来呀,没戏!”

    一说到吃,几人都不由自主的看着手中冷冰冰的饼子之上,说起来,这也是大家最苦恼的地方。

    “见过校尉大人!”五个哨长齐声说道,怒锋营校尉赵芒和赤狼营的两个校尉齐步走了过来。

    “怎么?承受不住了?”老远就看着几人都盯着自己手中的饼子看,赵芒不由的笑着问道。

    “大人,这饼子我吃起来,有种在啃石头的感觉,我怕我在这么下去,牙齿都会被嘣光了。”文定摇了摇手中的饼子,苦声说道。

    “要不,你们也和赤狼营一样,吃……”赵芒还未说完,几人脸sè一白,连忙说道:“还是不用了,我还是觉得这饼子好吃!”

    “是啊!标下也认为还是饼子吃起来有味道,虽然硬了一些,但还是很有味道的。”就连沉稳的杨虎也脸sè发白,急声说道。

    看到五人的表情,赵芒不由暗笑。自从三天前在暗影卫的指引下,进驻到这旮旯里,白rì士卒们就没生过火,吃过热的东西。但赤狼营的士卒竟然能生吃动物血肉,让怒锋营和步兵营的士卒大感惊讶,但也腹部一阵翻腾。生吃,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怒锋营的五个哨长只有一向大胆的文定尝试了一番,结果当场呕吐,再也不去提起他的。

    “真是可惜,那可比着大饼有营养的多,真是不会享受!”一边的颜胥也插口说道。

    看到颜胥还要继续说起生吃动物血肉之事,腹部开始难受的文定连忙说道:“两位大人,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行动?难道安远县城的靺鞨军开始有行动了?”

    一说起正事,颜胥也就没再说起吃的事情,这才让几人心中一定,特别是文定,上次的事情,让他一听起别人说起,就腹部开始翻腾。

    赵芒几人席地而坐,晒着发着微热的太阳。赵芒开口说道:“靺鞨军比我们相信之中的要严谨,我们接着平州府燕军的旗号行动,并未让靺鞨军有一丝的调动,只是派遣了大队的探马骑兵。”

    文定沉声道:“那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杨虎摇头说道:“白忙活到不至于,起码我们击杀了七八百士卒,虽然其中大部都是归附靺鞨军的汉人,但也让靺鞨军失去了对周围情况的了解。同时,也是对那些依附靺鞨军的汉人一个jǐng告。这样,也是有很有利于我们行动的。”

    “杨虎说得对,虽然没能达到预定目标,但也没有什么可可惜的。毕竟,现在收到损失的是靺鞨军。”赵芒点头说道。对于杨虎,他发现,逐渐成长起来了。

    颜胥道:“赵校尉,我们何不直接攻打安远县城呢?有仆从军的协助,应该可以拿下安远县城的吧。”

    赵芒摇头说道:“安远县城之中的仆从军与其余诸县的仆从军不同,其余诸县仆从军基本上没有什么地位,不受重视,只有微博的饷钱。因此,我们才能轻而易举的争取他们。但安远县城的仆从军却不同,他们在安远县城之中,地位仅次于靺鞨军,虽然不受靺鞨军的同等看待,但待遇还是不错的。同时,各部之中,有着不少靺鞨军的密探。我们争取他们,效果不甚理想。”

    “这群王八蛋,难道不知道靺鞨军是什么人吗?南下侵占我们的土地,杀害我们的子民,竟然还……”文定怒声说道,一边的颜胥也脸sè尴尬。

    赵芒道:“不是他们不愿意反正,而是无法有效的行动。凡是百人以上的队里,都有靺鞨军的jiān细,这些队率、五百人长、千人长也无法分辨自己的部下之中,有哪些是靺鞨军的人,说不定自己身边的亲卫之中就有。不能让自己的部下形成一定的规模,他们就算举事,也没有任何作用,说不定还会连累道他们的家人。所以,他们都不愿轻易行动。但是,他们之中也有不少同意,在可能的时候反正。”

    “其实也就是说,只有我们占据很大的优势之时,他们才会有行动。这下看来,安远县城的攻城战,只能靠我们自己了。”向言说道。

    张寅皱眉说道:“而且还得加快,否则一旦北面诸县被我们占据的情况传至安远县城,说不定他们就会龟缩,到那时,难度就大了。”

    “是啊,安远县城经过靺鞨军强迫百姓的加筑,可是城高池厚。没有攻城器械,没有投石车,难啊!”

    杨虎道:“大人,那我们何不先攻打安远县城南侧东西两端的云峰镇和长平镇,那里虽然也有加筑的城墙,但据查,也不过三米之高,应该没什么问题。”

    赵芒点头说道:“攻打这两个地方,那时必须的,但也不能直接攻破。”

    “大人是想,引出安远县城的士卒?”

    “两镇遭到攻击,安远县城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将会派出援兵。我们需要将他一网打尽。”赵芒沉声道。

    “怕是引不出多少援兵吧,安远县城一定知道,想必两镇,安远县城更加重要。”杨虎皱眉说道。

    赵芒笑道:“引出多少没关系,甚至出来的是仆从军还是靺鞨军也没有关系,但是只要出来了,我们就不能放过,这关乎其后的行动。”

    “其后的行动?”

    “好了,这些暂且不说,要看情况而定。让士卒们都换上平州府的旗号!你们五个,准备行动,先开始对各处的游骑探马展开攻击,先断了他们的眼线。至于赤狼营,暂且不能出现,不能让靺鞨军发现你们的踪迹。”赵芒沉声道。

    “是!大人!”五个怒锋营哨长应命而去,带着骑兵悄声迁出藏身之地,再次奔赴各乡镇……

第二百二十六章 斥候之战

    冬rì的原野,并没有多少生命的痕迹,现在,则是寒冷主宰着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地上枯黄的野草,被寒霜笼罩。寒风依然不断的掠过,发散着浓烈的寒意。虽然有着太阳,但地上依然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寒霜,视野之内遍地都是齐膝高的野草,随着寒风不停的颤抖。

    受到了寒气的影响,周围的杂草都显得有点蔫蔫的,无jīng打采的耷拉着脑袋。时而摇摆着身子,在寒风的吹荡下,发出呜呜呜呜的呜咽,让广袤的原野显得更加的宁静。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震醒了冰冷的土地,一匹快马迎面而来,卷起了凛冽的寒风,带起阵阵薄薄的泥土。蓦然间,在草丛的后面,一匹黑sè的战马,还有一个黑sè的骑士巍然屹立,瞬间主宰了这片空旷的区域。马背上地骑士神情彪悍。目光熠熠,全副武装,横刀、弓箭都随手可以抓到。

    张满满意的摸着黑马脑袋上地鬃毛,等待着其他同伴的到来。他是怒锋营第二哨的士卒,也就是文定的部下。或许是长官影响着队伍的整体形象和风格,第二哨的士卒都和文定一样,能打敢战,甚是勇猛。

    靺鞨军的骑兵和探马出城,为了清剿这些靺鞨军的眼睛。怒锋营的骑士,也随之出现,要与其一战。斥候之间的战斗,绝对是冷静而残酷的,能够担任斥候的战士,技战术都非常的全面,心理素质也过硬,单兵作战能力都是顶呱呱的。怒锋营虽然不是职业的斥候队伍,但绝对不比斥候差。

    张满小心谨慎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同时倾听着来自背后的声音。一会儿以后,后面传来马蹄声,跟着一匹枣红sè的战马出现,马背上的骑士穿着燕军军服的骑士,却是他的搭档好友李甸上来了。

    在他们的旁边,可以清晰的看到一行密集的马蹄印,看起来至少有六匹战马从这里经过,只是马蹄印有些模糊,短时间内无法分辨清楚。

    “继续追!我们抄到他们的前面去,看情况行动!”李甸沉声道。

    张满点点头,两人两马,迅速沿着地上地马蹄印向着南面方冲过去。

    两人跟踪着马蹄印一路狂奔,跑了大半个时辰以后,李甸忽然改变了前进的路线,向旁边的原野上绕过去,继续奔跑了小半个时辰以后,突然举起手掌,同时悄悄的勒停了战马。张满马上迅速的勒停战马,同时摘下长弓,严阵以待。

    原来,李甸已经听到了来自西面的马蹄声。李甸向着张满打出个“六”的手势,表示是有六人。张满点点头,迅速地跳下马来,拔出了横刀,整个身体都潜伏在草丛里面。

    李甸也跳下马来,拔出横刀。两人悄悄的沿着草丛向前面渗透,果然,走了一会儿以后,爬上一个小小的高地,就看到远方的原野上,陆续出现了八匹马的影子,正在撒开马腿朝这边飞驰而来。

    两人赶到前头之后,看准了地形,然后下马等候目标的到来。

    片刻之后,马蹄声越来越响,六匹战马都从中间地草坡通过,相互间形成了一条直线。李甸骑马从斜刺里杀出来,嗖地就是一箭。

    “嗖!”

    “噗!”

    两声清脆的声音,当头的靺鞨军骑兵身体侧面中箭。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跟着就被后面同伴的战马踩中面门,发出一阵惨厉的叫声,在地上连续打了好几个滚以后,再也不会动了。

    “咻咻……”

    同样是两声清脆的声音,张满抬手就是两箭,这是他的本事,能急速发shè两箭。一箭命中一人咽喉,一箭命中对方胸口。当即命中咽喉的那人,当场死亡,另一人也跌落马下,没了声息,估计不是阵亡,就是被摔晕了。

    这边中箭的骑兵刚倒地,那边李甸已经拍马杀到,抬手又是一箭shè过去,嗖的一声,又有一个骑兵倒地,却是干脆利索的栽倒在草坡上。他们突然遭受袭击,这个骑兵已经下意识的想要躲避,拉着马缰准备拐弯,然而,还是没能躲过,被shè中胸口。

    双方的马速都很快,被伏击的六个靺鞨骑兵,死掉了四个以后,剩下的两人,反应却也不慢,一个直接向着张满冲过来,举起手中的马刀,狠狠的砍向张满的脑袋。

    “当!”

    张满挡开了对方一刀,但是身体也被对方的马刀砍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直接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避开了对方的又一刀。

    “咻!”

    李甸拍马杀到,再次一箭shè出。

    双方的距离很近,那骑兵又是朝他正面而来,呼啸而去的箭镞杀伤力特别大。

    那个靺鞨军骑兵惨叫一声,倒挂在马下,被战马拖着狠狠的继续前进,带起一溜的血迹。看到这匹战马疾驰而去,张满急忙翻身上马,急匆匆的追赶过去。战马,这可是火麟军稀缺的物资。虽说燕州府有着一座得自齐云的养马场,但还是稀缺。

    剩下的那个骑兵转身就跑,李甸毫不犹豫的追上去,弯弓搭箭,恶狠狠的一箭shè出。最后的骑兵也闷哼一声,从马背上翻滚下来。

    李甸牵着对方地战马,同时将其余的四匹战马都召集过来,那些战马虽然都跑远了。但是李甸坚持不懈的呼叫,还不断的变换着呼叫的方式,居然将它们全部都呼唤了回来。不久之后,战马也将那匹奔驰而去的战马给带了回来了。杀了对方六个人,又抢到了六匹马,这绝对是值得庆祝的事情。这种战争物资,不会有人嫌多。

    天sè渐渐暗淡,冬rì的太阳早已落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微微的寒风吹过,让人不由一阵哆嗦。冬天的寒冷,总是那样的令人厌烦,令人痛苦。

    上午从安远县城杀出数支骑兵和探马,来来回回的在各个乡镇之外和周围徘徊,让偶尔看到他们的行人都躲避不及,一些乡镇之中,百姓都早早躲在家中。靺鞨军的残暴,那时众所周知的,既然无力抵抗,那就老老实实的躲着吧。

    看着一个靺鞨军骑兵从村口一闪而过,躲在家中,从纸糊的窗户的破洞之中观看着的李老实暗暗骂道:“该死的靺鞨军,早晚被燕军弄死……”

    “咻……”“扑通”

    两声急响,在李老实的眼中,一道黑芒从不远处的角落里飞出,插入靺鞨军骑兵的咽喉,将之击杀。靺鞨军骑兵晃了一晃,双手似乎要抓住什么,但最终还是无力的倒了下去。

    “额……难道我说的话应验了?”李老实咽了口唾沫,小声自语道。忽然间他发现,一道黑影从不远处邻家墙角出现,几个腾跃而起,跳上靺鞨军骑兵的战马,闪电般离去。随后,几个闻讯赶来的靺鞨军骑兵,紧追而去。

    “燕军?一定是!该死的靺鞨军,真是报应!”李老实暗暗说道。

    傍晚,夜幕渐渐的降临,天地间迷迷茫茫的一片,透着彻骨的寒意。

    冷,实在太冷,韩进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仿佛都已经凝结了。那一缕缕的cháo气,从盔甲的下面慢慢的渗透进去,盔甲贴着肌肤,冰冷彻骨。头皮发麻,手脚僵硬,皮肤发紫,这就是韩进现在的处境。他从来没有觉得冬天如此的寒冷,或许,今rì就是他的死期。

    韩进握着亲卫营配发的匕首,趴在微微地喘息着,匕首摸起来非常的寒冷,比冰冷大地还要冷。一滴滴血水从他的背部渗出,随后无声的滑落在地上。他中箭了,背上插着四五只箭矢,都是靺鞨军所赐。但同样,他也击杀了四个追兵,加上最开始的,今天的行动,他已经干掉了八个靺鞨军骑兵了。

    爬了几步,顿了一下身形,恢复一下体力。韩进感觉浑身的力量在一点点的流逝,也感觉自己越来越冷了,身体也越来越僵硬了。

    “该死的靺鞨军……老子够本了……”杀死了八人,其中四个是追后的追兵,但同样,他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右腿挨了一刀,失去了知觉;背上中了五箭,生命垂危。夺马而奔的他,最终奔至镇子周边的树林之后,跌落马下,至于夺自靺鞨军的战马,早已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随自己一起行动的三人,最开始与靺鞨军骑兵交战之时,已经阵亡,四人之中,也只剩下自己一人了。

    本来应该是飞鸟归巢的时候,林子里面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反常的安静。压抑得喘不过气来。战士地生活总是充满了杀戮,充满了紧张,他从来没有享受过如此宁静的时刻。在军营中,这样的宁静通常意味着紧张战斗的到来。

    静。

    寂静。

    看来,周围还没有靺鞨军的踪影。

    “也不知道那匹靺鞨军的战马会不会暴露自己的位置,该死,动不了了,能不能杀出去!我还想着继续和靺鞨军作战呢。”韩进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想着前方移动着。

    时间慢慢的流淌,生命也在慢慢地流失。韩进疲惫不堪的尝试着托了托负伤的右腿,发现右腿已经完全失去了感觉,大腿那里的伤口虽然已经包扎好,可是因为缺乏足够的药物,只能勉强止血,至于别的,是根本不可能强求的。这还是赵询讲解的,简单的包扎办法,能及时的止血,以免因为出血,而导致死亡。

    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林子里忽然传来了轻微的马匹嘶鸣声。

    “是谁?难道是靺鞨军?”韩进紧握住自己手中的匕首,即是为了击杀敌人,也是为了自我了断,因为,他不想做俘虏。

    渐渐地,一匹白sè的战马出现在韩进的视野,等了片刻之后,韩进才放下担心。这匹战马,就是自己夺自靺鞨军的战马,只是不知道为何它又回来了。

    轻轻的呼唤着战马,白sè的战马缓缓的奔至韩进身穿,低头在韩进的脸上添了几下。或许,他把韩进看成了他新的主人。韩进使了好大的劲,最终爬上了战马背上,随后又小心翼翼的向着北方奔去。

    最后,韩进得救了,这批被他称为白雪的战马一直都是他的宝贝,因为他觉得,这这匹战马,救了他一命!

    两军的骑兵、探马依旧在十几里的方圆的大地上彼此的激斗着。只是,靺鞨军的骑兵一直都将对方看成平州府的燕军斥候队伍。当然,这也是赵芒等人希望看到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 调虎离山

    “彭……”

    杨离狠狠一拍桌子,让大厅之内数人脸sè一变,尤其是此次派遣骑兵出城查询情况的游子远,心中不由一缩。大厅之内四五人都屏住呼吸,不敢有丝毫多余动作。这个杨离,发起火来,那可是杀人不眨眼,偏偏其背后背景很大,很多人都要让他三分。

    “你说,短短一rì之中,你麾下的骑兵就折损了五百余人?”

    游子远拉耸着脑袋,低声道:“回杨帅,我军骑兵在安远县城周围五十余里的范围内,遭遇燕军斥候的袭击,随后又在周边乡镇屡遭燕军突袭,以至于……”

    “尔泰和君和文两地是否有异常?”杨离压下心中的怒火,抬起头问道。他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不是发火的时机。越是此时,越是要冷静!杨离暗暗给自己说道。

    “尔泰将军和君和文将军并未异常,想来,这些燕军斥候只是零散出现,并没有团体作战的意思。”

    “你确定是平州府的燕军?”杨离揉了揉眉心,冷声问道。

    游子远脸sè一正,道:“属下不敢十分确定他们是否是平州府的燕军,但是,这些斥候皆是燕军府军制式装备,配有良马,兵甲崭新,且数量不少。属下以为,除了平州府,周边没有什么地方会出现如此军队,况且还是突然出现。不过,属下也有些疑惑,按理说来,平州府的府军不会有如此的厉害,我军骑兵与之对战,虽然都是遭遇暗袭,但也不至于伤亡如此惨重。杨帅,他们会不会是龙骧军的骑兵?”

    杨离先是一怔,紧跟着眉头一蹙。对于燕军之中的府军,他丝毫不放在眼里,可是对于龙骧军,他丝毫不敢忽视。这个军队可是敢于室韦族铁骑相提并论的军队,完全不弱于自己的靺鞨军,甚至还在自己的队伍之上。

    “报……”一声疾呼从厅外传来,让众人一惊。随后,诸将就看到一个浑身是血,气喘嘘嘘的斥候被两个侍卫搀扶了进来。

    斥候一进大厅,急速跪在地上,颤声说道:“启禀大帅,云峰镇遭遇燕军围攻,尔泰将军恐云峰镇失陷,特来求救。”

    大厅诸将脸sè霎时一变,杨离闷声道:“攻打云峰镇的燕军有多少人?”

    “会大帅的话,不下五千余人,其中还有两千骑兵。现在已经兵临城下,云峰镇城低势弱,恐难坚守,特来求援!”

    “你先下去休息,本帅随后派人支援!”杨离挥手说道,两个侍卫又将其搀扶出去。

    杨离脸sè一紧,静静的坐着,半晌没有说话,其余诸将自然不敢多说,但众人也知道现在事情紧急,不是拖延的时候。

    李万烈轻声说道:“大人,我们是不是派人支援?五千燕军,云峰镇坚持不了多久的。毕竟云峰镇只是镇子,而不是大城,一旦被攻破,我们这里就会被打开一个缺口,对平州府的拦截就麻烦了许多。”

    杨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平州府最北端当县一共也不过驻兵五六千,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云峰镇,而我们的斥候和探子却没收到丝毫的消息?五千大军出动,不可能悄无声息。”

    李万烈诧异道:“大人的意思是说,这些燕军不是平州府的军队?”

    “不!或许是,或许不是,也有可能没有那么多,也有可能是平州府早已预谋,谋划了许久,今夜突然行动。”

    “那我们?”

    杨离叹息道:“就是因为说不准,才是麻烦事情啊。我们靺鞨军一向都是骑兵作战,只劫掠,不占地,但是现在一下子占据了燕国之地,对于治理地方,信息情报的获取,都是知之甚少啊。我现在担心,幽州会撕毁协约,对我们发动攻击。要知道,我们的退路已经被那个火麟军给断了,而所谓的齐王却又没能达到自己的目标,谁知道……”

    一千人将出言说道:“大人,可现在云峰镇遇袭,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与南面东西两镇相比,安远县城要稳固的多,不如,让云峰镇坚守待援,长平镇四下侦缉,不要妄动,切勿中了敌军调虎离山之计。而安远县城抽调援兵,则对安远县城的防守,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此人说得有理,云峰镇和长平镇并不是外界所言,有两千人,而是一千五百人。其中每镇靺鞨军千人,仆从军五百人。而这五百人的仆从军,其家属却在安远县城之中,靺鞨军不虞其有异动。而安远县城之中,则有靺鞨军四千,仆从军一千,这些仆从军的家属则在各个地方,或者并无家属,所以,靺鞨军才将其安置在安远县城之中。有四千靺鞨军在侧,也不怕其有任何不轨之举。

    “是啊,大人,无论情况是何种情形,不能拖延啊!”

    “那好!游子远,白rì你部作战不利,今夜你就将功赎罪,你带一千五百骑兵,即可出发,前往救援。切记!只需固守,不许夜战,待明rì天明,查明情况,再做决定。燕军既然敢夜战,就说明其另有准备,不得不防!”杨离盯着游子远,厉声说道。

    游子远嗡声道:“大人放心,属下明白,属下一定不会让大人失望,也不会让燕军攻破云峰镇。”

    “那好,你去吧!”

    “传令!让长平镇查察周围情况,严守本镇,不可大意!”

    “传令!安远县城今夜守卒加倍,立刻禁宵,胆敢夜间游荡者,杀无赦!”

    “传令!城内无守城之责士卒者,和衣入睡,随时准备战斗!”

    杨离一连下了数道军令,但他的心中依旧有一丝丝莫名的担心。燕军突然出现在营州府,已经是不合常理了。且五千大军出现在营州府境内近百余里,而自己部下的哨塔和斥候却未丝毫发现,这更是说不通,但云峰镇确实有燕军出现。就是云峰镇的守将再大胆,也不敢用假的军情来欺骗自己。但为何五千大军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云峰镇呢?

    冬天的天sè暗淡的很快,傍晚没多久,天地就陷入一片黑暗,而云峰镇的守军却紧张万分,因为云峰镇之外,近五千大军围攻而来。

    其实说道五千大军,其实并不是守城将士亲眼所见,只因为天sè暗淡,已经无法看清数十米之外的情景,跟别说数百米之外的情况了。只见云峰镇南北两侧各有两千星星点点的伙伴,如同一条条火焰长龙,在里许之外向着云峰镇开进,轰轰轰的脚步声,让守城士卒脸sè一阵发白。

    云峰镇只有一千五百人,最开始之时,确实是有两千人,但安远县城周边的燕军残余被清剿一空之后,就将大军大部集中在安远县城之中。这一千五百人之中,还有战力不堪的仆从军五百,这让守城的将军尔泰更是雪上加霜。

    一千五百士卒,其中还有五百可以忽略不计的仆从军,要敌上五千燕军,他实在没有这么大的能力。最主要的是,他在镇子外的数个村镇里面的探马和游荡在周围的骑兵,瞬息之间就被对方击败,据逃回来的士卒可知,这些燕军战力极强,甚至要强于靺鞨军。这让尔泰几位担心,所以,远远看到数条火龙朝着云峰镇靠近之后,就立刻派出数支信使,前往安远县城求救。

    然而,让尔泰有些不解的是,镇子外的燕军并未急着攻城,而是处在镇子外数里之遥,不下阵型,静静等待,虽然没有攻城,但也摆出一副逼人的压抑之气。

    云峰镇南门之外,怒锋营校尉赵芒看着云峰镇紧张的模样,笑道:“怎么样?云峰镇靺鞨军的信使放回去没?”

    杨虎道:“大人放心,已经杀了五批,放回去了一批。现在,安远县城之中,怕是已经开始派遣援兵了吧。只是……”

    “只是什么?担心赤狼营抵不过对方的援兵?这你放心吧,赤狼营怎么说也有两千五百人,对上两人靺鞨军,完全可以完败,尤其是他们有准备,而靺鞨军却毫无准备。”

    “如果靺鞨军援兵太多呢?要是他们逃或安远县城,那我们的计划可就……”

    赵芒笑道:“安远县城的重要xìng要远远大于云峰镇,他们不会派出太多的援兵。”

    “大人真是好计策啊,以火把之数来欺骗云峰镇的靺鞨军。这真是……”

    其实,云峰镇之外,只有三千火麟军士卒,其中怒锋营千人,营州军两千。只不过,队伍站的稀稀疏疏,在远处,一人拿着两个火把,看起来,远远看去,就是双倍人数。这也是围而不攻,据云峰镇较远,且前军火把,后军一片漆黑,只是影影绰绰的人影在闪动。换句话说,云峰镇的靺鞨军上当了,城外根本没有五千士卒,也不能轻而易举的攻入云峰镇。

第二百二十八章 火烧援兵

    “快!快!快!都给我加快速度!”安远县城东南侧数里之外,一千五百骑兵在飞速的狂奔着,士卒们手中的火把在黑乎乎的狂野之中形成一道长长的火龙。

    游子远很着急,着急的当然不是云峰镇的安全,更不是尔泰的安全。只是因为,他今rì很明白燕军的厉害,他害怕自己赶到云峰镇之时,云峰镇已经落入燕军之手。

    云峰镇的失陷和尔泰的生死存亡当然不是他最在乎的,他一是怕抵达云峰镇,云峰镇失陷,那自己就陷入孤军奋战的境地,而且自己还是狂奔半个时辰,那自己必败无疑,他可不认为,在今天白rì那般强悍的燕军手中,一千五百人能战胜五千人。二是怕,失败而归,杨离会要了自己的脑袋。

    别看杨离平rì之时,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是翻起脸来,杀入如杀鸡,干净利索。好不容易爬上千人将,跟还不容易能来燕国捞一笔,他可不想就这么死在这里。说起来,靺鞨军上上下下的大小诸将,都在此次捞了不少,这也是每次南侵中原,那些将军挤破头要加进来的缘故。

    十数里之地,骑兵快马狂奔,也需要半个时辰才能抵达。为了尽快解决云峰镇的难题,游子远自然是命令士卒急速狂奔。一千五百人,一处安远县城之外,抵达宽阔旷野之上,立刻分为三个骑兵阵型,分左中右,相隔数十米,齐头并进,形成一个大大的锋矢阵型。除了中军游子远亲帅之外,左右各有两个五百人长带领。

    “大人!绕过前端的谷口,我们就走了三分之二了。”斥候指着有两个黑乎乎的山包形成的山谷说道。说是山谷,其实并不是很深,只是两侧是两个长长的土坡缓缓靠近,在中间形成一道宽不过五十米的通道。

    “三军汇合,加速通过!”看着狭窄的通道不利与三支队伍同时通过,游子远立刻下令道。当即,左右两军向中军汇合,诸将汇聚在一起,速度不减的向着通道奔去。

    急速绕过峡谷口之后,路途逐渐变广,骑兵有自动向着两边散开。齐膝深得枯草也逐渐多了起来,但这并不影响骑兵的前进。

    然而,左侧五百人长率领五百骑兵往前开进不及数百步,两侧的枯草丛中便唆唆唆地掠起一片箭矢,恰如漫天骤雨向着己方骑兵头上恶狠狠地攒落下来。五百人长躲闪不及,身中两箭,急忙在侍卫的护卫下撤回阵中躲避,五百骑兵也折损了百余骑。随后,连忙让自己的骑兵向着中军靠拢。

    因为通道是逐渐向左扩展,故而,中军和右军并未散开,而且行进的距离还在左军的前列。但中军和右军的运气并比左军还要不如。

    中军和右军的千人骑兵奔行不及五百步,空旷的荒野突然之间毫无征兆地塌了下去,五百名弓箭手从藏身的坑道里鬼魅般钻了出来。最前端的百人将一怔,顿时大怒,yù驱兵突击,将这伙弓箭手斩杀当场时,胯下的战马突然往下一沉,将他从马背上恶狠狠地掀了出去。

    这个百人将在空中一直往前抛飞数十步,才重重地跌落在地。这一摔直将他摔个半死,还没等他爬起身来,一只沉重的大脚已经重重地踩在了他的头上,将他脸孔朝下深深地碾进了干硬的大地里。

    将百人将战马绊倒的并非绊马索,面是陷马坑。

    随后跟进的右军和中军兵也遭遇了司样的厄运口看似平坦的荒地上其实遍布着错乱无序的陷马坑,狂飙疾进的凉州骑兵毫无防备,一头撞进了陷马坑阵。顿时一片人仰马翻,那五百名弓箭手当然不可能闲着,早已经将乱成一团的骑兵当成了练习shè术的活靶子。

    行进在中间的游子远亲眼看到己方的前军一阵大乱,无数的骑兵滑倒在地。一些战马还好,跌倒了还能再站起来。但大多数战马,直接被陷马坑撇断了马腿,只能在地上悲鸣。无论战马划到之后能否再起,但倒下的骑士,却面临灭顶之灾。被身后极度冲上来的骑兵战马踩死、撞死……更何况,在他们前面不满了密密麻麻的陷马坑。

    “从左侧绕行,立刻!”游子远凄厉的大吼道。

    千余骑兵立刻向左侧绕行,然而只狂奔了五十余米,便遭遇了前军同样的结果。战马才跑出十几米,“轰”前方的战马却突然一声嘶叫的跌倒在地,而马上的骑兵也被巨大的惯xìng带飞而出渐重重的摔在地面上,几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传出,那士兵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便被身后的战马踩死。

    “又是陷马坑!”游子远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愕。看着前方不断有骑兵跌倒,接着火把的火光,只见地面上那被马蹄带起的草皮下方,全是一个个碗口大小的陷马坑金,密密麻麻,星罗棋布。

    马蹄陷入陷马坑,出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嘶律律,战马痛苦的嘶鸣声响彻大地,一匹战马跌倒。带起的问题是灾难xìng的,大批战马被倒下的战马羁绊,前仆后继,到下数百人才算止住这种疯狂的自杀行为。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在突袭我们?”游子远脸sè苍白,喃喃自语道。

    “大人,一定是燕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前路皆是陷马坑,还有数百弓箭手,我们根本无法从这里过去。”身边的百人长急声说道。

    游子远看了看身边,加上狼狈而来的左军,只是刹那之功,自己就已经少了三分之一的人手,当下,身形一晃,差点跌落下马。

    还未到云峰镇,自己就折损了近五百人,难道云峰镇已经陷落,否则燕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云峰镇已经被攻陷?”百人长惊慌的说道。

    五百人长摇头道:“不可能,要是云峰镇被攻陷,现在攻击我们的就不是只有陷马坑和五百弓箭手了,而是大军齐至,将我们一网打尽。属下以为,他们一定是燕军的阻截军队,特意来来接救援之军的。大人,我们撤出这里,从左侧绕行,也不过多跑里许之路罢了。”

    游子远这才回过神来,晃了晃脑袋,立刻说道:“下令,全军后撤,撤出去,绕行!”此刻的游子远几乎快要疯了,白rì被燕军玩了一把,损兵折将,面子大失。晚上又被燕军突袭,又是损兵折将。他有些怀疑,今rì是不是自己的倒霉rì。

    心中再气愤,行动还是要行动的,虽然身后的关键是不能在对自己剩余的全部造成伤亡,但自己的部下,现在已经气势大跌,甚至脸sè惊骇。暗骂几声之后,只好抛弃那些还在惨叫救命的士卒,急忙往后退去。顿时,千余人拥在一起,向后奔去。虽然大小军官极力喝止,但还是没能让士卒恢复队列秩序。

    而游子远带着败退下来的千余骑兵从陷马坑之处,向外奔逃之时,两侧的山坡之上,却悄然无息的矗立着一排排模模糊糊的黑影。他们都矗立在马上,纹丝不动,在黑夜之中,和整个山坡融为一体。

    看着拥做一团的靺鞨军,颜胥暗暗摇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不知道是在为下马这些靺鞨军叹息,还是在为自己昔rì身为靺鞨军叹息。但无论如何,这些靺鞨军的末rì,即将到来。

    “吹号!”颜胥厉声下令道。

    “呜呜呜……”突然之间,两侧山坡之上响起一阵号角声,声震四野,让下面夺路而逃的靺鞨军为之一怔。

    随即,两侧山坡之上,还有陷马坑之后,涌现一支支火把,最终形成一道道火龙,绕着两侧的山坡和背后的道路,将整个靺鞨军围困在zhōng yāng。

    “靺鞨军?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阻拦我们?”游子远看到周围竟然是靺鞨军,顿时大怒,厉声喝道。

    颜胥淡淡一笑,高声说道:“我们已经投靠燕军,现在不再是靺鞨军了。尔等已被围困,降者免死!”

    “叛徒!你们是那个部落的?是哪里的士卒,他rì回归部落,定要灭尔全族!”游子远厉声大吼道。

    颜胥摇摇头,已经没有兴趣再和他多说,厉声喝道:“火箭准备!放箭!”

    火把亮起,传令兵随即开始宣告主将的军令。随着传令兵手中翻舞变动的令旗,土坡上的赤狼营士兵,都是换上了浸泡过火油的箭头。点燃后,引弦上弓,拉得如同满月后朝前方的天空抛shè了出去。他们的目标,则是整个靺鞨军所处的山谷周围。要知道,这里可是荒野,到处都是膝盖高的野草。冬季,那可是一点就着啊。

    “不好!他们要用火攻!”一个百人长凄厉的大喊道。

    游子远和五百人长也同时明白,顿时脸sè再无一丝血sè。游子远现在有些后悔,后悔激怒这个靺鞨军统领,只是他有些不明白,为何会有靺鞨军投靠燕军呢?平州府也没有靺鞨军啊……

    “轰……”早在地上放置了了干草,再加上遍野的枯草,刹那间,一下子点燃了这个数百米的荒野。

    很快,靺鞨军前后左右尽皆是熊熊火焰火借风势,不一会儿功夫便蔓延开来,将整个旷野化作了一片火海。

    原本还在奔逃的靺鞨军,看到身边燃起的大火,都是慌乱起来,拨转马头,便往火势小的的方冲,可是随后又被赤狼营的火箭加大了火势。

    整个数百米的旷野,皆被红sè火焰布满,那些陷在其中的靺鞨军骑兵逃到哪里都是满目赤红的燎原大火。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有火焰,在他们身后就没有,但那里偏偏不是他们能去的地方,那里是陷马坑,那里就是最开始折损了五百人的地方,但现在,面前是火焰,背后是陷马坑与弓箭手。相比之下,遭遇陷马坑和弓箭手,要比被烧死好得多,于是部分骑兵,向着陷马坑区域奔去。

    伴随着风火的呼啸声,是那些靺鞨军骑兵在火海中呼号挣扎翻滚的惨叫声,但只是片刻功夹。这些声音便渐渐弱了下去,而焦灼的空气中则是多了一阵死尸的焦臭味,让山坡之上的赤狼营士卒都是闻之yù呕。好在周围已经建立了隔火带,否则,还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变化呢。

    安远县城的一千五百靺鞨骑兵援兵,除了最开始被弓箭手和陷马坑绊倒的五百人外,其余千人,除了半数奔至陷马坑,再次绊倒,或伤或俘外,其余半数尽皆被火焰吞噬。

    “颜兄,怒锋营赵大人,果然厉害啊!区区手段,就让靺鞨军一千五百人折损在这里,这还是计划的前半部分。现在看来,我们的计划只能是第二个了。”赫连宇心有余悸的说道。

    颜胥也沉声道:“既然这些靺鞨军归降,那就用第二个吧,其实怒锋营的赵大人,已经估计道敌军的救援人数,开始就说明,第二个计划的可能xìng要远大于第一个。好了,无论怎么说,我们现在都是火麟军了,我们也是汉民了。其实,做汉人,要比靺鞨人好许多。”

第二百二十九章 以假乱真

    “东南方怎么回事?”安远县城之中,得到士卒回报的杨离脸sè凝重的看着东南方一片通红的天空,心中一阵紧张。

    “不好,那里是游子远的救援骑兵所去的方向,难道?”杨离顿时眉头紧锁,心中担忧不已,但此刻的他,也无能为力,只能希望那里不是因为游子远出事的缘故。其余诸将,也是担忧不已,但此刻,他们能做的也是默默的祝愿。

    “我今晚是不是做错了?应该不派援兵的,等到明rì天亮再做决定?不,云峰镇被攻,我岂能毫无所动?可是……”杨离左右的思虑着近万的决定,总是感觉派出援兵这个决定,做的不对。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于事无补,只能希望游子远和他的一千五百人没事。

    “快些审问俘虏,搞清楚状况!准备下一步行动!”颜胥厉声说道。山坡两侧的骑士顺势饶过山谷,奔到陷马坑的后方,开始审问其那些躲过焚烧命运的靺鞨军骑兵士卒,准备着他们的下一步计划。

    镇西数里之外起火,云峰镇自然也看的清楚,云峰镇守将尔泰也一阵担心,盖因那个方向是安远县城前往此地的通道。不过随后,尔泰就不在担忧,一脸的轻松,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因为,他看到了,城外燕军有少许的sāo乱。

    “燕军异常?看来,这放火的不应该是燕军,援兵来了?因该是吧!”尔泰暗自说道。

    半柱香之后,直见西北方有一条火龙杀来,顿时让北门的燕军一阵sāo乱。

    “大人!是我们的援兵!准备打开镇门吧!”副将大喜道。

    尔泰摇头说道:“等等!还是等他们靠近了再说,谁知道是不是燕军的诡计?让士卒们在门后准备,如果是我军援兵,就打开镇门。记住,没有我的号令,不得私自行动。”

    片刻之后,一彪人马从西北而来,冲破燕军的军阵,杀入云峰镇北门之下。

    “尔泰将军可在?我等事游子远将军麾下,特奉杨帅军令,前来救援,请打开镇门!”一个百人长模样的军官急声大喊道。

    尔泰从城头看去,只见来援军队确实是靺鞨军,而且身上衣甲破乱,似乎经历过激烈的战斗之后的情景,但他并未看到游子远。于是大声说道:“游子远将军呢?”

    百人长急声道:“游将军在来援救的途中遭遇燕军袭击,深受重创,此刻应该在后面。将军,还请……”

    “尔泰将军!为何还不打开镇门?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声怒喝从百人长身后传来。

    尔泰抬头一看,这次倒是熟人,是游子远身边的五百人长中的一个,在其身边,数个士卒抬着一个人,尔泰从火把的微光之中,分明的看到,那时游子远。

    “将军息怒!我家大人因为游将军重伤,故而……”

    尔泰一摆手,道:“本将军不会和他计较的。”

    见到游子远,也见到游子远身边的五百人长,尔泰心中一松,大喝道:“来呀,打开镇门!”

    镇门后面的守军立刻将堵死镇门的泥石挪开,缓缓打开了镇门,而镇门之外的靺鞨军,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大人,镇门打开了!”五百人长小声的说道。

    “进去,靠近尔泰!不要耍花招,也不要表现异常!记住,要像往常一样,接近尔泰即可。”五百人长身边一个略显高大的士卒说道。

    “是!大人,那……那先前所言……”五百人长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放心,此战之后,我们回放你走的,愿意加入赤狼营还是离开,你自己选择。进城!”

    听到身边这士卒的话,五百人长这才放下心来。随即又看了看身边被士卒抬着的游子远,心中一阵哀叹。虽然游子远还未死,但其实和死了没声两样,现在已经是昏迷过去了。

    “莒山,你们的将军是怎么回事?”来援救的靺鞨军骑兵急速而入,奔入云峰镇之内,而云峰镇守将尔泰也赶下城头,前来查看游子远的情况,毕竟,游子远身为和自己等级饿的将军,且来援救自己之时,深受重创,他自然不能无动于衷。

    “问你话呢?哑巴了!”见周围无人回答自己的问题,尔泰怒声喝道。

    “他就是云峰镇守将?”

    “回大人的话!他就是云峰镇守将尔泰。”五百人长敬声答道。

    见自己询问,无人回答,而别人问话,这个五百人长却急声应对,且还是询问自己。当下,尔泰抬起头,怒声喝道:“你是何人,胆敢……”

    还未说完,尔泰就脸sè苍白,之间周围随自己下来的亲卫士卒早已被人用弩箭指着,下了兵刃,而自己身边,同样是数支弩箭对着。这种小巧的手弩,靺鞨军之中是不会有的。

    “你……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尔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明白为何同为靺鞨军的援兵,要用弩箭对着自己。

    “我们不是你的援兵!投降吧,我们是燕军!”五百人长身边那个略显高大的士卒盯着尔泰,沉声说道。

    “投降?妄想!尔等身为靺鞨人,竟然屈膝与燕军之前!你等不配……”

    “噗嗤……”尔泰的人头滚落在地。

    “聒噪!给城外的步卒传讯!进城!我们也开始行动吧!”

    “呜呜呜……”号角声猛然响起,守城士卒不明所然,但刚刚进城的靺鞨军援兵,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白sè长布,在自己的胳膊上一绑,随后,挥起长刀向着城内的守军杀去。

    “噗……”“你……为什么……”

    倒下的士卒到死也不明白,为何刚才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人会突然向自己挥起弯刀。

    不仅是他,整个云峰镇霎时间陷入混乱,不仅是进城的赤狼营所为,更重要的是,守军之间也彼此不再相信,不再信任。因为杀自己的都是靺鞨人,不是汉人。他们谁也不知道,身边的袍泽会不会在自己的背后捅刀子,霎时之间,整个云峰镇就彻底乱了起来,至于守城,谁还在乎呢?

    直到营州军、怒锋营杀入城内,靺鞨军守军还在彼此的杀戮着,当然,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赤狼营。只不过赤狼营可以彼此看出身份,而靺鞨军就不行了,在黑夜里,看到对方,不管是谁,都小心翼翼,敌视而立。而赤狼营就在其中添柴加油,制造混乱。至于那五百仆从军,早已被眼前的情况弄到不明所以。但仆从军统领张磊,还是从眼前的情况之中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立刻让部下士卒聚在一起,不攻击,别惹事,固守原地。而无论是守城的靺鞨军还是赤狼营,都没有去理会他们,直到燕军入城,他们也明白,云峰镇现在已经被燕军攻下。

    “仆从军?你等可愿意归降?”赵芒来到城北,看着不倒四百的仆从军士卒,沉声问道。

    张磊苦笑道:“不是我等不愿,而是我等亲人俱在安远县城,一旦我等归附与你,我等家人,必遭刀兵之祸。”

    赵芒沉吟了片刻,道:“既如此,你就收拢你的部下,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营中,所需物资,自有我燕军提供,直到攻破安远县城之后,你等再做决定。”

    “谢大人体谅,我等绝不会给大人添麻烦!”张磊感激的说道。

    “我也希望你不要给我添麻烦,否则的话,我也不在乎我的倒刀下在多添四五百人命!看你挺聪明,想来,也知道我们是谁了!我想,你不会做出不明智的事情来得。”说完,转身离去。而四百多仆从军士卒,也被缴了兵刃,收拢在燕州府西北侧的大营之中。

    “大人,他也太嚣张了,竟然……”张磊身边一个士卒气呼呼说道。

    “闭嘴!你知道他们是谁吗?”张磊眼sè严肃的说道。

    “不就是平州府的府军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也曾是营州府的府军。”另一个士卒没好气的说道。

    张磊冷笑道:“你也说了,我们曾经是营州府的府军,而现在呢,是百姓人人唾骂的叛徒。再者,对方也不是平州府的府军,而是燕州府的火麟军,我希望你们都给我老实些,火麟军可是杀人不眨眼,连彪悍的靺鞨军,都被他们杀的鬼哭狼嚎,你以为他们还在乎区区五百人的仆从军?”

    “火麟军?不……不会吧”最开始说话的士卒颤声说道。

    “火焰披风,除了火麟军,其他的军队不会有这个标志。好了,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如果还想见到你们的家人的话。”说完,扭头回了军帐。

    “大人,那个张磊似乎看出我们的身份了,他老是盯着我们的披风观看。”杨虎笑着说道。

    “是啊,挺有眼光的,要是占据安远县城,此人到时可以培养一下。”赵询淡淡的说道。“好了,留下营州军和五百怒锋营士卒,其余的立刻赶往长平镇,我们要在今夜破掉他。对了,我们打出的旗号是平州府的燕军,暂时不要亮出火麟军的旗号。杨虎,你也留下,协助李旭李校尉,给我以最快的速度,平定云峰镇的sāo乱,同时让百姓协助我们。”

    留下五百怒锋营士卒之后,赵芒带着剩余的五百骑兵汇合赤狼营,有向着西面,疾驰而去,他们的下一个目标,自然就是长平镇。只要破了长平镇,安远县城基本之上就陷入了孤城之地。赵芒的本来计划是直扑安远县城,但安远县城守军较多,城高池厚,攻取不易,且仆从军无法起到重要作用,故而,先解决安远县城的两翼。

    不要看只是两座简单的镇子,但攻打并非易事,每个镇子都有镇墙三米五以上近四米的高度,且只有两座镇门。除了南北两侧,东西两侧皆是陷坑,无法展开攻击。强攻不是不行,只是己方并无云梯器械,再者也不能有太大的伤亡,故而,只能智取,不能死拼。饶是如此,在云峰镇短暂的混乱之中,赤狼营也有近百人的伤亡。

    今夜的长平镇虽然未受到攻击,但君和文同样紧张万分,不敢有丝毫疏忽,一直在大厅之中来回走动。先是接到云峰镇受到燕军围攻的消息,随后,安远县城也传来消息,已经派出援兵,让长平镇小心守御,不可轻出。

    看玩笑,就是让出动,君和文也不敢呐,区区才一千五百守军,其中还有五百仆从军,其战力低下,还是步卒,不堪大用。千人守卫岂敢清楚。生怕也遭到燕军的攻城,君和文一直焦急万分,但心中也暗暗自喜,燕军攻打先的是云峰镇,而不是自己驻守的长平镇。

    当然,他这完全不是幸灾乐祸,只是他很清楚,五千燕军将军给守城带来的压力。如果只是普通的燕军也就罢了,可是从探马的口中得知。等同人数下,游子远麾下的靺鞨骑兵竟然吃了大亏,损兵折将。这就说明,对面的平州府之中,出现了一支强大的燕军队伍。而很显然,千余人的守军,难以守住长平镇。同时,君和文也在暗骂那些斥候、探马,为何数千大军从平州府进入营州府,竟然没有提前禀报。

第二百三十章 攻击加剧

    立冬过后,天气一rì赛似一rì的寒冷起来,本来,在北方,十月下旬以后,都是一片冬rì景象。但十一月八rì以后,气温骤降,猛然间寒冷了许多。好在,火麟军早已有所准备,士卒们都加了冬袄。

    白县城外已经变成了一座血地,城外堆积如山的死尸,已经有些处理不过来了,城墙之上以及外侧上,处处都有暗红sè的血印子。

    短短四天的时间,这个火麟军守军都大变模样,尤其是前府军,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新面孔,不再是半月前的那些士卒。

    赵询也仿佛变了一个人,皮肤黝黑了许多,黑sè的铠甲之上,还沾粘着一些红sè的痕迹,显然,这是飞溅的鲜血所留下的。眼神越发的有气势,在太阳的余晖之中,泛着夺目的神光。

    此时此刻,他正站在城头上,注视着城外的北海大军。

    这已经是第几次击退了北海军?赵询都记不清楚了……

    不知为何,自从那rì水淹地道,大败北海诸部的攻城士卒之后,两天毫无动静,但第三rì开始,大举的攻城,不仅是北海诸部的士卒,还有北海军的正规军队。四天的时间里,北海军在城外丢弃了一万五千具死尸,但白县城也付出了三千人的代价。其中,不泛有身经百战的老兵,每死去一个,都会让赵询心痛不已。连重甲营的士卒,也倒下了二百余人。这让赵询更是难受,但同样,如果不是重甲营士卒,估计,在北海军拼死攻击下,白县城怕是已经易手。

    赵询有些不懂,为何北海军会突然如此猛烈的攻城,甚至不惜以人命来拼。确实,很多时候,北海军的士卒就是用来消耗的一般,完全没有理智。

    “妈的!,这些个北海军发疯了吗?”

    林洛忍不住低声地咒骂了一句,“四天了,他们居然不歇一会儿,喘口气?就这样下去,他们就是攻下城,也奈何不了燕州府啊。”

    “我估计北海王脑袋有问题,要不然怎么会让自己的亲军出动呢。”秦游忍不住笑道。

    “你们两个别在打哈哈了,让大家抽时间休息、吃东西……我估计,北海军很快就会行动了……”

    与此同时,北海军大营中军大帐之中,北海王赤术也脸sè难看,而一边的云望同样脸sè不好。在大帐zhōng yāng,则跪着一个黑甲士卒。

    “查清楚了吗?是何人所为?为何整个大营都传遍了?”北海王赤术怒声说道,眼神之中露出一丝丝杀气。

    黑甲士卒垂着脑袋,低声说道:“回大王,属下无能,尚未查清谣言出自何人?”

    “废物,饭桶!我要你们有何用?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赤术脸sèyīn沉,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你们可查到有关线索?”

    “回大王!据属下所查,最近并未异常之人出现,而谣言也是出自大营内部。”黑甲士卒答道。

    赤术闻言,脸sè一动,朝着云望一看,而云望也对着赤术微微的点头。赤术挥手说道:“好了,你下去吧,继续给我查,无论是谁,都要给我弄清楚!”

    “属下领命!”黑甲士卒躬身退出大帐。

    原来,自此火麟军水淹地道,再次大败北海诸部军队之后,不知怎么的,忽然整个大营传出一个消息。北海王赤术在铲除异己,消耗诸部士卒,否则,为何要让自己的两万亲军撤回部落,凡而让诸部大军rìrì攻城,而一万北海亲军却纹丝不动。北海亲军不懂一兵一将,就能得到四分之三的燕州府,而诸部军队拼死拼活却只能有一部得到四分之一。至于这四分之一,给予不给,还是两说。

    一时之间,整个北海前军大营议论纷纷,诸部士卒再也无心攻城。都在私下议论这个消息,诸部将军也越发觉得这个消息的真实xìng。是啊,为何你要将两万亲军撤回部落,留下的一万亲军却又不见丝毫动作,反而让诸部士卒rìrì攻城,损兵折将。

    北海王赤术听闻消息,心中大怒,但也不敢放任不管,于是出面,向大家解释,两万北海亲军是由死奴营奴隶改编,要回到部落修养,而留下的北海亲军也将随诸部士卒一起攻城。

    于是乎,一万北海亲军加上四万北海诸部士卒猛攻四rì,双方各有伤亡。让赤术恼火的是,自己的亲军卫队这折损了三千余人。攻城士卒可不比野战,虽然北海王的北海亲军强横,但也在攻城之时,与诸部士卒等同,只不过存活率要高出诸部士卒罢了。

    北海王赤术何时受到这种打击,让亲军都陷入其中,而且还是内部之人给自己添堵。于是当rì就让负责情报的亲卫队探查情况。结果显而易见,对方也是个滑溜之人,自然不会轻易让北海王抓住把柄。

    “云望,看来,你已经知道是谁了?”赤术yīn沉的说道。

    云望笑道:“大王不也是知道了吗,如何处置?”

    赤术冷声说道:“能从本王的举动之中猜出一些意思的人,除了杨、刘、张三个老家伙外,我想不到别人。本想让他们老老实实的为我效力,但现在看来,显然是我一厢情愿了,既然如此,一会就让三个老家伙的儿子们给我冲锋在前吧!”

    云望道:“大王英明,但一次不可让他们全部出动,以防万一。”

    中军,一处军帐。

    “大王有令,令杨望真、刘文契、张元静,随后率军攻城!”大王传令兵留下军令之后,转身离去。

    “看来,已经是时候了!”杨云舒沉声说道。

    “既然如此,望真,你们三人就依计行事吧,否则,就再难离开了。”刘建说道。

    “不要担心,你老子我活了这么久,也活够了,我可不希望我们家就此断了种。你们三个切记,一定要让北海军士卒看到你们倒下、死亡,随后才能和火麟军交流。否则,他们几个就无法活着离开了。”张锦桥也大笑着说道。

    “要是火麟军对我们出死手,或者没有看到我们的意图呢?”杨望真忽然说道。

    杨云舒叹了一口气,道:“那也只能怪我们时运不济。好了,你们准备一下,攻城去吧。”

    “呜……呜呜……”

    只见一队队北海军士卒,从大营中冲出来。在大营前面,布下凌乱的军阵,开始着新的进攻。随着角号声响接连不断,北海军士卒,开始缓缓挪动。

    与最开始的那种毫无章法地攻击不一样,最近四天里,可能是北海亲军的加入,这些攻城士卒注重了阵法,也加强了防御,而且很有章法。

    “他nǎinǎi的!又开始了!”

    林洛拿起横刀和圆盾,恶狠狠的朝着城下啐了一口唾沫。

    赵询立刻喝道:“赵非,擂鼓……告诉大家,北海军又要过来了!”

    赵非最近清瘦了许多,脸上地稚嫩,也消失不见。这四rì,他已经喊得喉咙嘶哑,闻到赵询的命令,他立刻从城墙地角落中爬起来,抄起令旗,厉声的喊叫道:“北海军攻城了,擂鼓!”

    霎时间,白县城之上,鼓声震天。

    箭矢,在空中发出一声呼啸,狠狠的将一名百夫长shè翻在地。

    “大人,我发现有几人不对。”赵询身边的魏晨忽然说道。

    赵询笑道:“你是说,那三个被自己人监视,而且手中不断打着暗语的家伙吗?”

    魏晨道:“大人也看出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既然他们被自己人监视,且又和我们打着招呼。就让他们攻上来吧,对了,让弟兄们给我shè翻他,但不要让其死亡。我倒要看看,他们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锋利的刀口是从那一北海诸部百夫长的胸腹间拉过,以至于对方的上本身飞下了城头,可是下半身仍立在城上。鲜血,混合着脏器溅了赵询一身。而赵询恍若未觉,健步如飞,踏步腾空而起,将身体隐藏在铜盾之后,蓬地一下子,把一个刚爬上城头的匈奴健卒,凶狠的撞飞出去。

    赵询也扔下了弓箭,受持横刀,加入了战场。无论是城上的火麟军守军,还是攻城的士卒,都被这杀戮所影响,一个个变得无比疯狂。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地惨烈搏杀。

    北海军的攻击,整整持续到了月上半空。无果之后,终于停止下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shè在白县城头的时候,整个城市,竟笼罩在一片血sè光芒中。血水顺着缝隙流淌下去,土灰sè的城墙,如今已经变成了暗红,格外妖异。

第二百三十一章 再下一镇

    “三百三十人,加上城墙上掉下去的,合计共四百余人。”

    “记录下名单,rì后加以抚恤!”

    “敌军伤亡呢?”

    “北海亲军留下了八百尸体,北海诸部则留下了一千五百余具尸首。

    赵询心中一阵压抑,这四百人只是昨rì下午至晚上的伤亡。光昨rì一天,火麟军就折损了近千人,虽然也让北海军留下了近五千余人,但白县城的老兵也捉襟见肘起来。前府军现存老兵三千人,其余三千则是新进青壮,重甲营也少了三百人。当然,也不是没有好消息,诸县都开始进行县兵制度,山字营、水字营、火字营、地字营,都将在近期抽调而来。

    支援倒是其次,只是那个吕子良建议,在冬雪来临之际,让城外的北海诸部的士卒留在这里。当然,最主要的是拿几万只牛羊和几万战马。反正,北海王也不希望他们回去。用吕子良的话说,我们完全可以和北海王谈判,我们帮他处理这几万北海诸部的士卒,让他好掌控部落。

    这样做的坏处也显而易见,北海军rì后则是火麟军北方的大敌。但眼前,吃掉这几万北海诸部的士卒,可以让北方安定数年。

    “大人!昨rì下午,我们留下了那三人,现已清醒。大人是不是见上一见,他们也要求面见大人。”白县县令钟文说道。现在的钟文,则是负担火麟军在白县的后勤事务,辎重兵、青壮、城墙修缮等等。

    “那好,我就去见上一见,看看这几个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你们亲眼所见,那三个人死了?”云望询问道。

    “亲眼所见,一个是被火麟军城墙之上那个神弓手亲自shè杀,剩余的两个也被守军击杀,属下用xìng命担保,他们已经阵亡。”

    “好了,你下去吧!”赤术摆手说道。

    “就这么死了?”云望摇头叹息道。

    “死了?这才三个,还有十来个呢,今天继续,让他们都给我上去,兄弟阵亡了,他们难道不想报仇?”赤术冷冰冰说道。

    ………………

    北方战事正酣之时,南面也同样引起轩然大波。火麟军淡淡半月之内就拿下了燕州府四县之地,除了最南面的安远县城尚无消息之外,其余之地只有府城营州城及其周围七八十余里地尚在靺鞨军手中之外,其余尽皆陷入火麟军之手。一时之间,燕州府火麟军声势震天,周边各府一阵热议。赞赏者有之,怒骂者有之,不理不睬者同样不少。

    但无论别人怎么看,营州府在火麟军手中立刻大变模样,各地纷纷官制改革、土地改革、商贸税收改革。与燕州府不同的是,营州府改革之时,不在大规模清洗,也不再用强制手段没收田产。只要对方有正规手续,而又超出火麟军指定的田地数量,火麟军以市价稍低的价格购买,随后又分发给普通百姓。一时之间,营州府百姓无人不赞火麟军的好,赵询也成了营州府百姓眼中的活菩萨。至于朝廷,屁!靺鞨军来的时候,他们没反应,靺鞨军占据营州府数月,他们已经没有反应。朝廷都将我们抛弃了,我们还需要理会他们么?朝廷能像火麟军一样给我们田地,降低税收吗?

    而营州府的大小地主和一些大户人家,也不再像燕州府那样激烈的反对火麟军的政策,因为他们也饱受靺鞨军的欺辱。昔rì朝廷管辖诸县之时,他们同样要受到官府的无端敲诈和勒索。但现在,火麟军做事,一切都安规矩办,同时,许多政策都是有利于百姓,也有利于他们的。

    就好比一些开明地主和大商人,他们将自己的田地低价,甚至免费送给火麟军,火麟军会通报诸县百姓,因为这些田地最终都是百姓获得了。所以,这些大户和大商人就会得到百姓的爱戴,办起事来,也便利了许多,做起生意来,他的信誉度也高了许多。至于那些无动于衷的,自然就会受到百姓的唾弃,他们那里承受的住,也只好符合大流。不少人都暗自嘀咕着:“火麟军这手玩的漂亮啊!”

    …………

    “你叫什么名字?”赵芒颜胥带着游子远麾下的五百人长向着长平镇赶去。

    五百人长答道:“回大人,小的叫句廉。”

    “你是突厥人?”

    “小的有一半的突厥血统,一半的汉人血脉。”五百人长句廉带着些许悲伤说道。

    “听说你挺厉害的,一连击败三四个捉拿你的赤狼营士卒,最后才放下武器投降的?”

    句廉苦笑道:“小人以为,他们是靺鞨军的叛乱分子,或者是那些为了钱财,胡乱劫掠的靺鞨人盗匪。但得知你们的身份之后,我也无须抵抗了。我在突厥之时,我的母亲临终之rì,就一直想回到燕国。后来流落道靺鞨诸部,现在又落入燕军之手,对我来说,靺鞨诸部和燕国,并没有什么区别。一个算是我生活四五年的家,一个则是我母亲的家。”

    “跟我们干怎么样?现在的情形想来你也明白,想要回到靺鞨诸部已经不太可能,你还年轻,再说了,你也算半个汉人,何不加入我们呢。你看看他们,昔rì都是靺鞨诸部不得意之人,现在加入我军,虽然不敢说怎么好,但一定要比在靺鞨诸部要强得多。”向言在一边说道。

    “这个……”句廉迟疑不决,倒不是他留恋靺鞨诸部,而是他不清楚这些燕军所说这些的目的。

    “我们是火麟军!”赵芒在一边淡淡的说道。

    “火麟军!燕州府的那个!”句廉大吃一惊,他还以为这些是平州府的燕军呢,没想到竟然是北方的火麟军,随即急声道:“那北面诸县?”

    “被我们占了!”向言骄傲的说道。

    句廉苦笑道:“也对,如果不是被你们占据,想来你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肆无忌惮的攻打安远县城。我就说嘛,平州府怎么会突然出现一支如此强大的军队,且南面的密探和斥候竟然毫无察觉。原来,你们根本就不是南面上来的,而是北面下来的。北面是靺鞨军的地盘,安远县城的大人们也没料到,北面会有敌军杀入……唉……败了,败得如此干脆!”

    “看不出来,你这家伙还挺能说的吗,不过也难怪,二十四五就是一个五百人长,也算不错了。”向言在一边说道,:“怎么样?加入我们不?”

    “好!我句廉加入火麟军,拿下长平镇,就是我的投名状!”句廉深出一口气,正sè说道。

    “好,不错!要是不答应,你就要去矿山挖矿了!”向言笑道。这也是赵询的意思,营州府北面乐安县西侧,有铁矿山,挖矿是个苦力活,且还很危险。为此,赵询就将一些盗匪、犯人和俘虏发配到这里,为火麟军挖矿。

    长平镇,从入夜开始,君和文就一直在城楼里干坐着。身边的烛火轻轻的摇曳着,似乎也在显示着君和文焦躁的情绪。屋里甚是暖和,三个大火盆之中,火炭在散发着温暖的热量。

    “报!将军!镇东来了一支队伍,直奔我们这里而来。”士卒的声音,打断了君和文的思虑。

    “镇东?多少人?有多远?”君和文急声说道。

    “回将军!大概有千人左右,还在三里之外,正向着我们而来!”

    “走!出去看看!”君和文急速而出,来到城墙之上,远视东方。之间里许之外,一条火龙缓缓接近,依照火把的数量,可以看出,对方人数在千人左右,且对方是骑兵。

    “将军,他们应该是安远县城派来的骑兵吧,要是敌人,也不会如此大摇大摆的缓步而来。”一名副将在君和文身边说道。

    果然,没多久,镇墙之上的诸人就看到了临近的军队,确实是安远县城的靺鞨军,而且是游子远的部下。

    “君将军!属下是游将军的部下,我等奉令,前来支援长平镇,坚守此地,等待云峰镇的变化。”句廉大声对着城墙之上的君和文说道。

    “奉令?不是让你们去支援云峰镇的吗?怎么会出现在我这里?”君和文有些诧异。虽然未收到军令,但他也知道,云峰镇遇袭,首先要支援的也是云峰镇,而不是这里啊。

    句廉笑道:“大人有所不知,游将军亲自带人去支援云峰镇,但将军也担心敌军是声东击西,转而攻击这里,故而分兵,让我来此。此事,将军已经回报杨帅,这是我家将军的手令。”

    “开镇门!”君和文也不多问,他也担心长平镇被燕军攻破,现在有人支援,他自然要接纳过来。

    “君将军,我家将军说了,到了此地,我们全权听候将军调遣。君将军,你看我们驻守那座镇门?”句廉恭敬的说道。但他的话中,不由自主的给君和文做了选项,要么北门,要么南门,其他的也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这也是说话的技巧,就好比入了饭店,店小二询问是否喝酒?和询问喝什么什么酒还是喝什么什么酒?两种问法,带来的效果会明显不同。这也是赵询以前对赵家兄弟闲谈之时所讲,今rì,就被句廉给用上了。

    其实整个镇子,除了两座镇门,东西城墙也是需要守御的,还有可能被安置道城内,做了预备队。

    “你们远来,那就驻守北门吧。想来燕军攻城,还是以南门为主。到时候需要你们支援,可不要推辞啊。”

    句廉正sè道:“将军放心,属下一定遵从将军将令!”

    随后句廉的千人队就和北门的守军换了防区,撤回来的士卒,也让君和文安置到南门,这也让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入夜,刚刚入眠的君和文就被亲卫给喊了起来。

    “怎么了?本将刚才睡着,你是不是不想让本将军睡觉了。”君和文有些迷糊的呵斥道。寒冬时节,谁也不愿意从热乎乎的被窝里钻出来。

    亲卫急声说道:“将军……大事不好,燕军进镇了,现在,已经占据大半镇子,正向着这里杀来。”

    君和文今夜就住在南门的军营之中,闻言顿时跳了起来:“怎么可能?他们是怎么进来的?为何我们没有收到燕军攻城的消息?”

    “将军……是北门的句廉放开了镇门,将燕军放了进来。”其实,他们都没发现,杀进来的其实也是靺鞨军。只不过,赤狼营此刻都是打着燕军的旗号在行事。所以,城内的靺鞨军还以为是燕军进城了。

    “是他?他不是……该死!快!组织将士们反击!”一边胡乱的穿着铠甲,一边急声说道。

    “挡不住了,几千燕军杀入镇内,镇内的汉人百姓也纷纷响应啊!”

    “该死!撤退……给我杀出南门!”

    “报……南门之外也有燕军出现,北门而入的燕军已经杀到了……”一个士卒急匆匆呼喊到。

    “降者不杀!……”顿时滔天的呼喊声,出现在君和文的耳边。

    长平镇最终落入火麟军手中,一千靺鞨军战死三百人,降者多大六七百余人。其实,如果君和文再细心一些,就不会这么轻易丢失长平镇。军队换防、入驻,按理来说都是需要上官调令的,而君和文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些,连句廉所说,游子远的手书都为细看一眼,就将对方安置在重要部门。如此轻易的丢失长平镇,也不能责怪他人。

    “句廉,云峰镇和长平镇近一千三百的靺鞨军俘虏我交与你了,我需要他们为火麟军所用。想来,你也知道赤狼营的选军办法,如何做事,你自己考虑。赤狼营会抽调五百人入你麾下,你的营号,等到上报了统领大人,自有任命。到时候,也会有佐校尉带着你部旗号,前来与你汇合。”赵芒盯着句廉,沉声说道。

    “句廉誓死效忠赵询大人!”句廉听闻,大喜道。

    “很好,希望你说到做到,否则!颜校尉,其余的就麻烦你了。”赵芒又对颜胥说道。

    颜胥笑道:“无妨!我马上抽调五百,协助句廉兄。”所谓的抽调,一是,赤狼营的士卒已经超出上限,二则,抽调之后,既能训练句廉的部下,也能加强对这些人的掌控。颜胥自然明白。要知道,各个骑兵营都是千人,唯独赤狼营已经达到两千五百人,已经远超出其他。现在被抽出,颜胥不仅不会不高兴,反而松了一口气。

第二百三十二章 大动作

    赵询进入县衙侧厅,这里都是安置一些重要伤员的地方。三个年龄大约在二十五六上下的青年,都把目光注视在赵询的身上。

    “请问你是何人?我们有事要见白县的主将,能否通报一声?”看到赵询身后还跟着数个侍卫,三人虽然不知道这个年纪轻轻的人是谁,但也不敢狂妄,小心的说道。

    “火麟军,赵询!你们是何人?”赵询淡淡的说道,随意的坐在侍卫搬来的椅子上,看着三人说道。

    “什么?你是赵询?火麟军统领?”三人皆是伤员,除了一个被赵询用箭矢从肩膀上写开了一道口子外,其余两人都是被横刀划破前胸,不过,并无大碍。

    三人皆被这个年轻人的身份给惊呆了。火麟军统领赵询,那可是靺鞨诸部恨之入骨的人,尤其是城外的北海诸部的士卒。都知道,燕州府现在的统治者就是赵询,正是这个家伙,从北海军的手中,又夺回了燕州府。但三人怎么也没想到,火麟军的统领如此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

    其实,赵询因为习武,加之身材高大,这才显得有着二十多岁的模样。其实,今年也不过十八岁而已。要是知道赵询的真实年纪,三人只怕更吃惊。

    “我有必要骗你们吗?说说你们的身份和来意?我想,你们一定不会是来这里当俘虏的吧。”

    三人四周扫视了一眼,看着周围还有其他的伤员,三人没有立刻说话。赵询知道此地确实不是谈话的地方,于是说道:“来人,把他们三个移到右侧房间。”几名亲卫营士卒走上前,将三人扶起,换至右侧房间。

    “这下,可以说了吧。”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于是开始说起自己的身份和事情来……

    “这么说来,近期北海军的疯狂攻击,都是你们三个的老子谋划的?”赵询脸sè有些难看,虽然对方也损失不小,但自己同样受损,还差点被攻破城池。赵询身后的赵非、秦游、林洛都满脸愤怒,如果不是赵询在此,怕是都要上前将三rì收拾一顿。

    “大人,这几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是他们害的弟兄们损失惨重,杀了算了。”林洛部下的哨长,在这近一月之间,已经换了四个,自然对这三人极度不满。

    杨望真则没有理会周围几人对自己的愤怒,道:“赵大人也清楚,我们这么做,其实对赵大人也很有好处,不,应该说,是对赵大人的计划很有好处。”

    赵询冷笑道:“计划?说说看?”

    杨望真看着赵询说道:“我想,现在赵大人应该并不缺兵。激战已经二十余天,赵大人足以从燕州府抽掉士卒,参与此战。然白县城就如此之大,守城并不需要多少士卒,跟别说军需畅通的城池了。大人现在应该在谋划着如何对城外的北海军来一次大的袭击,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大人甚至想着将这五六万人一网打尽。”

    赵询心中一动,但脸sè不变,而其余诸将也看向赵询,对此,他们并不知情。看到赵询不为所动,杨望真暗暗叹服。接着说道:“正面攻击,五万北海军并不容易对付,哪怕这些是各自为战的部落兵,甚至有些是临时征召而来。但这里面却有着一支万人的jīng锐,北海王的亲卫队,时常伴随北海王身边,战力非凡。攻城或许他们还不如普通的士卒,但马上野战,足以击败三到四倍的北海诸部的骑兵。”

    “现在,接连数rì的苦战,北海诸部的士卒折损一万五千有余,残余完好者,不过四万。而万人北海亲军,现在也不足一半。一旦对北海军发动攻击,北海王不会让部下的士卒管其他人的,他会在这残余的亲军护卫下,直奔老巢。”

    见赵询还没有动静,杨望真接着说道:“此战,北海军大营牛羊足有三万余头,都是各部拿来当做粮食之物。一旦冬雪来临,那些以放牧为主的部落就需要他们的子民回去,安排过冬事宜。要知道,冬雪对于放牧部落来说,很可能就是个大灾难。并不作战之心,围而歼之。”

    “还有十天左右,这里就会有大雪降临!”最后杨望真一字一顿的说道。

    赵询眼睛一缩,道:“如何确定?”

    杨望真道:“我父亲生活在北海部落几十年,对这里的天气很是了解。现在已经确认无疑,十天左右,必有雪降。”

    “你想要什么?”赵询平静的说道。

    杨望真摇头说道:“我等三人的父亲在北海军大营。”

    “你让我去救他们?可你也说了,他们身处北海军大营中营,且手打严格的管制。救出他们,难若登天。再者,北海王已经怀疑他们了,想出来,难!”

    杨望真苦笑道:“当然不是救出我们的父亲,在做此事之前,他们就已经预料到自己的情形了。我们还有三四个兄弟,今rì或以后攻城之时,也会出现在城墙之上,希望大人也能将他们如同我等一样,将其救出。我等原为大人效力。”

    “好,你们三人,出来一个轻伤的,换上我军铠甲,给我指认你的兄弟们,如果出现在战场,自当救出,如果未出现……”

    “如果未出现,那就只能怪他们的命运不好了,我等依旧为大人效力。”杨望真带着一丝丝担忧说道。

    “你们先养伤,开战之时自会让你们出来。”说罢,带人转身离去。

    “杨哥,这个赵询是什么意思啊?怎么什么表示都没有,难道他看不上我们?”一边的刘文契皱眉说道。

    “应该不是,我们可是对北海军和北海诸部最了解的人了,他不可能对我们不予理会。我想,他现在应该去调整他的计划去了。”张元静淡淡的说道。

    张元静说的不错,赵询离去,一是不想表现的太异常,二是调整一下自己的计划。

    “大人!他们说的是真的?”林洛忍不住问道。

    赵询道:“是真的,我们现在正在从各县调集人马,准备在冬雪来临之际,给北海军狠狠一击。”

    “是该给北海军来一记狠的了,侵略我们,就该受到教训。”林洛恨声说道。

    …………

    长平镇,汇合了从云峰镇押来的几百俘虏之后,句廉跟前就有了一千三百的靺鞨军俘虏。但是,很显然,这些人不可能全部都要。于是开始了挑选,最终选取了八百人。按照赤狼营的规矩,八百人需要八百的靺鞨军鲜血才能确定他们是燕军的身份,但现在却只有五百。

    当然,不是没有办法,向言就给他出了一个主意。最后,句廉决定就这么办。于是乎,长平镇守将君和文和一些副将、五百人长都成为特别照顾对象。这几人,每人身上都多了几十个窟窿。八百人加上五百从赤狼营抽调过来的士卒,句廉麾下有了一千三百人。

    火麟军名下第二支有靺鞨军组成的骑兵营正式成立,当然,以后,他们也不再是靺鞨人,而是汉人了。火麟军会给他们登记造册,成为营州府的一员,将来成家立业,退伍之后,在营州府生活下去。

    天亮之后,安远县城的杨离得到了让他几yù晕倒的消息,云峰镇和长平镇已经陷落,被燕军占据。周边各乡镇,纷纷举事,斩杀有靺鞨军安置的镇长、乡老和乡勇统领,纷纷宣示,向燕军臣服。

    现在的安远县城,和营州城一样,只能控制一个城池,甚至于,安远县城连周边的村镇也无法掌控。

    大厅,静得可怕,虽然屋内的炭火不断的散发着热量,但诸将还是感到无比的冰寒。一夜之间,两镇陷落,一千五百的援兵,也飞灰湮灭了。现在整个安远县城之中,只有两千五百靺鞨军和以前仆从军了。

    “你们说说,两镇之地,转眼即逝,这是怎么回事?尔泰!君和文!这两个猪一般的东西,误我大事。现在怎么办?你们都说说看?”杨离怒声说道。

    “杨帅!昨夜燕军攻打两镇,显然早有谋划,而两镇镇墙低矮,兵力不足,显然很难抵御数千燕军的攻击。现在麻烦的是,安远县城之中,似乎也有不稳的迹象。”李万烈有些疲倦的说道。

    “不稳?城内?那就开杀!我倒要看看,他们有没有我们的弯刀厉害。”一名千人将大声说道。

    “开杀?我怕还没等你开杀,几万百姓就把你给淹了,不要忘了,以前仆从军的家也在这里。两千五百人,城中有几万百姓,还有那些商人、大户之家的护卫家丁,城外有着还不知道是多少的燕军。你明白现在的局势吗,不要老想着杀杀杀。”李万烈没好气的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坐在城里等着,你不是说城里不稳吗?”

    “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我们是否有援兵?不知为何,我有种很不妙的感觉。”杨离没有理会二人,反而有些落寞的说道:“当初,我就不赞同攻打营州府,毕竟与后方相隔太远,然而他们却不同意,现在倒好。北方通道被那个火麟军给堵死了,我们也成了独处在外孤军。唉……”

第二百三十三章 南平

    “报……”一名斥候急速进入大厅。

    “说,所探情况如何?”杨离急声问道。

    斥候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启禀大人,安远县境内,各乡镇纷纷依附火麟军,火麟军也在各乡镇……”

    “等等……你说什么?火麟军?不是平州府的燕军吗?怎么变成了火麟军?”杨离失声问道,脸sè顿时难看之极,周围诸将也是如此。

    斥候不明所以,连忙说道:“回大人,这燕军就是火麟军,从燕州府而下。据说,营州府除了营州城之外,尽皆失陷。”

    “报……”还未等杨离等人反应过来,又是一声急报。

    “传!”杨离此刻有些佝偻,缓缓的坐在主座之上,有些悲痛。其余诸将,此刻也被斥候的消息惊呆了,营州府竟然全府失陷,竟然……

    “小的营州城信使,有左将军的信函,请杨将军接收。”信使从怀中拿出一封有些褶皱的信函,举在头顶。

    李万烈将信函接过,递给了杨离。杨离接过,并未打开,反而问道:“营州府诸县已失,这是真的吗?”

    满脸疲倦之sè的信使一怔,半晌,苦涩的说道:“回杨将军的话,确实如此。现在除了营州城周边几十里外,其余之地,已经不在属于我们了。不过,顺州府应该会派出援兵的,到那时……”

    “顺州府?顺州府外面还有几万燕军呢,那还是龙骧军!他们都自顾不暇,何来救援我们?”杨离淡淡的说道。

    “这个……”信使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好了,带他下去,好好休息!你也下去吧!”说着对斥候也说道。

    整个大厅顿时陷入一怔寂静,静的可怕。

    “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杨离忽然说道。

    李万烈恍然感觉,自家的将军,昔rì的领军大帅,似乎老了许多,曾经挺拔的背部,也弯曲了许多。

    大厅之内没有人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打?打不过。逃?可是往哪里逃呢?营州府已经无他们的落脚之地了,在安远县城还有个城池可守,可是出了城池,怕是逃不出百里就会立刻就完蛋了的。

    李万烈见无人开口,便出言说道:“杨帅,现在我军困守安远县城,内无强兵,外无强援,且身处火麟军围困之中。其余何种情况,我等具不了解,尤其是火麟军南下出现在这里的事情,为何几百里的疆域里,竟无一人前来禀报?北方诸县,数万将士,竟然悄无声息的就被火麟军全歼,而我等却无一丝消息。对于火麟军的情况,我们不是很了解,不若固守安远县城,看火麟军举动。西部营州城和顺州府也该有所表示……”

    “营州城自顾不暇,能不能保住还很难说,火麟军!你们又不是没听说过,燕州府以少胜多,大败伯咄部,占据了我们与部族的通道。现在,竟然悄无声息的占据了营州府的九成领地。你说,营州城还会来支援我们吗?至于顺州府,哼哼……”不知想到了什么,杨离没有在说什么了。

    李万烈也知道,杨离昔rì贵为部落东军元帅,但后又被新贵乌氏的乌克所替,将为东路左将军。但杨离的老部下还是习惯尊称他为杨帅,再加上杨离在东路军影响不小,故而也就听之任之。此次南征幽州诸府,东路军一部也在出兵序列,而杨离则就是其中一部的主将。顺州府的主将是西路军的人,与杨离不合,求援?怕是难度不小。再说了,安远县城距离顺州府足有三百余里,且处于火麟军围困之中,就是救援,难度也是极大。

    “杨帅,那城中的仆从军呢?是否严加看管?”

    “告诉李升平,最好别惹事,否则别怪本将不客气。”杨离淡淡的说道。

    诸将闻言,俱是一震,没想到杨离会如此轻拿轻放,如果在平时,早就严惩这些仆从军了,但今rì,似乎并不打算处理他们。

    诸将离去之后,李万烈流了下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有事情?”看到李万烈未走,杨离平静的说道。

    李万烈看了杨离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杨帅,你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直说吧!”杨离轻轻扫视了一眼李万烈,轻声说道。

    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杨离,李万烈轻声说道:“杨帅在此时不处理仆从军,是不是……是不是有何火麟军和谈的意思?”

    杨离抬头,注视了李万烈片刻,道:“我不怕死,但我也不想为某些人而死。火麟军的强大,你也看到了。我手中的这封信,无非就是让我们能救援营州城,就出兵救援。不能救援,就拖住周围的火麟军。营州城里都是什么人?一群只知道争权夺利,抢夺钱财的混蛋。”

    出了一口气后,杨离接着说道:“数月之前,本将就说过,将营州府将士集中在南北两侧,尤其是北侧,如果有可能的话,顺势攻入燕州府之内。可那些混蛋们,只顾带着部下私下劫掠,只顾圈钱。本将说整顿各府归降的燕军,他们……”

    说到这里,杨离都是一阵恼火。当rì那些人,可是都对自己说:“杨将军,你现在还以为你是杨帅?”最后将他安置到安远县城,眼不见为净。

    “五部联合成国,向我们这样没势力又不是纯靺鞨人,怕是以后没有什么出路了。得罪的人太多,走路不稳啊!你先回去吧,看好自己部下的人,不要引起什么乱子。”杨离有些落寞的说道。

    五部yù效仿汉人燕国,成立靺鞨人的王朝,这也是诸部上层众所周知的消息,好处有,坏处也有。但对于这些将军来说,有背景就上,没背景就下。至于杨离,最近四五年,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部落里已经有人在对付他了,让杨离赶到有些疲倦、劳累。局势本来不会这样的,可偏偏最后成了这样……是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老了,不想再拼了!杨离忽然有着这种感觉、

    安远县城外的火麟军一连数天的举动,让杨离和安远县城之中的靺鞨军上下都为之不解。为何?因为一连数天,火麟军根本就没理会安远县城,甚至连安远县城周围三十里都没进入。但是,安远县城的守军却如同一块大石压在心头。

    靺鞨军不是没派出过探马骑兵,但是,一出三十里,有去无回。第二rì,这些探马骑兵的脑袋就会出现在北城之外。让靺鞨军再也不敢轻易出城,为此,杨离也深感无奈。现在确切的消息是,火麟军确实占据了营州府九成地域。让杨离等诸将难受的是,城外两镇的火麟军竟然开始接手地方,管理地方,甚至执行新政。

    这些还不是让这些靺鞨军将军赶到压抑的地方,最让他们苦恼的是,火麟军将他们困在城里,不管不顾,但又切断他们与外界的通信。同时,在周边各乡镇,大举招收新兵,扩大军队。

    白县城又是苦战两rì,在杨云舒、刘建、张锦桥三人得知自己的儿子阵亡之后,哭诉着怒吼,要向火麟军复仇,而赤术也顺势答应,将杨望云、刘文潜、张元辉等七八人轮流派出,结果,自然是“阵亡”在白县城上。

    杨云舒、刘建、张锦桥三人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但脸上依旧悲痛莫名,而赤术虽然感觉那里有些不对,但也说不上来。甚至赤术还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推测错了,那些消息并不是三人传出。但转念间,赤术也放下了自己的怀疑,用自己的话说,身为大王,错了也是对了。

    同时赵询也收到营州府及安远县城的情况,随后做出一系列批示。将句廉的靺鞨军营命名为黑狼营,上限同样两千。营州府各县同时成立县兵,士卒来源,就有营州府和燕州府的退伍士卒组成。重骑兵营汇合三大骑兵营,围困营州城,并阻拦顺州府的援兵。同时尽量与李牧之携手,将顺州府的靺鞨军压制在顺州府。让诸县官员开始准备冬雪来临事宜,放置雪灾、灾民过冬问题。同时,也让军队准备冬衣,以防冻伤。

    火麟军围困安远县城七rì之后,火麟军派出使者,入城与杨离商谈,最终杨离献城投降。靺鞨军两千五百人,只有数百人拒不归降,被黑狼营斩杀。至此,营州府初营州城之外,皆落入火麟军之手。

    让燕州府、营州府,甚至周边诸府,以及幽州都赶到惊讶的是,靺鞨军竟然被火麟军围困,县城投降了。近三十年来,北方战乱不休,败者有之,胜者亦有。但让北方诸部大将跪地请降者,几十年来,只此一列。一时之间,火麟军声名大振。连威州府准备出发的五千援兵,也急忙缩了回去。

    现在幽州谁的名声最响,不是别人,就是火麟军,就是赵询。这样的好处有,坏处也有。燕州府顿时人多了起来,各个势力的密探也云集燕州府,让暗影卫赵海忙的头晕眼花。一边要关注周边的情况,一边还要注意内部的情况,实在有些忙不过来。于是,也向赵询提议,成立新的部门,分担事务,以防遗漏。

第二百三十四章 威压 局势

    安远县城,县衙。

    “败军之将杨离,拜见大人!”厅中,杨离手持将军印信,向着赵芒行礼说道。

    “杨将军免礼,说起来,我并未打败你。杨将军此举,大利与你我将士,更利于安远县城的数万百姓。”

    “我自认不是大人的对手,大人麾下的火麟军将士我看了,与营州府的府军有着天地之差,云泥之别。请问大人,我观火麟军之中,似乎也有靺鞨军……”杨离迟疑的说道。

    赵芒笑道:“他们本身也是其他诸部的靺鞨军,归附火麟军之后,已经是火麟军的人了,他们受到与火麟军士卒同等的待遇,换句话说,他们已经是汉人,是燕国百姓了。”

    “哦?他们受到火麟军汉人士卒等同的待遇?”李万烈怀疑的说道。

    赵芒道:“当然,赤狼营的士卒和火麟军其他诸营士卒,现在都打成一片,火麟军的汉人士卒早已将他们看做自己的一员。想必这位将军也有所了解,汉人之中,也是有几十个种族组成,大家互相包容,互相理解,最后都是兄弟之交。再说了,靺鞨诸部不也是有着七八个种族的人汇合在一起的吗?”

    李万烈没有说话,虽然靺鞨诸部是有着七八个种族融合在一起,但还是有着很明确的划分的。

    杨离又询问道:“不知大人如何安排城内的两千投降士卒?”

    赵芒正sè道:“正统靺鞨人,将安置在燕州府。其余靺鞨军,愿意继续参军,则加入火麟军,接受培训、整编。不愿意的,则发放遣散费任其zì yóu选择,但是,在顺州府解决之前,不能往顺州府而去。”

    “至于诸位将军,先随军观看一下火麟军的作战风格,以后愿意加入我火麟军的,则编入火麟军,不愿加入的,则随其意愿安置。”赵芒淡淡的说道,这也是赵询的意思。以后归降的靺鞨军军官,就按其处理,当然,有一些影响极坏的靺鞨军军官,还是要严肃处理的。

    安远县城的和平解决,让全城百姓都暗暗松了一口气,能不打仗那是虽好,说起来,又有谁愿意打仗呢,受苦的还不是全城的百姓,现在好了,安远县城北火麟军接管,第二天就开始减免一些杂税,一些火麟军的制度也逐渐在安远县城展开……

    营州城。

    宽广的大厅之中,五六盆炭火散发的温热却驱赶不了这十几人心中的寒冷,安远县城的守军献城投降了,这个消息再次让营州城上下倍受打击。一群人都面若死灰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起来,营州城本来有六千靺鞨军,两千仆从军。但火麟军围城之时,双方交战一场,火麟军的投枪和重甲骑兵营,让靺鞨军吃了一个大亏,丢下了一千余具尸体之后,狼狈的回到城中,至此再也不敢出来。

    随后,营州城就得到四县已失的消息,伴随而来的则是仆从军的倒戈。于是乎,营州城内的靺鞨军主将乌蒙再也不放心仆从军,但也不敢轻易处决这两千人。随即将两千仆从军缴了械,关押在大营之中,不许与外界交流。

    乌蒙是部落望族乌氏子弟,虽然有着种种问题,但对军事之上还是有着一定的水准。随后,乌蒙就向尚未失陷的安远县城和威州府求援,而自己则收拢各部士卒,严格要求,固守待援。他相信,营州城的规模和五千守军,足以挡住城外四千火麟军骑兵。当然,他也知道,如果火麟军的步军抵达,而自己的援兵不至的话,营州城的失陷基本上就是定xìng了。

    然而,让他们绝望的是,安远县城的守军投降了,很干脆的投降了,这消息就像外面呼啸的寒风,让他们的心,彻底冰冷。乌蒙知道,要是按真实水平计较的话,自己和杨离那时天地之差,云泥之别。唯一强于杨离的有两样,一时年纪,二就是家世。

    乌氏与杨离不对味,乌蒙自然之道。不就是自己的二伯顶了杨离的职位吗,对此乌蒙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乌氏根本就没把这个没有背景的孤家寡人放在眼里,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乌蒙此刻想到,杨离昔rì在营州城之时的那些建议,整顿仆从军,调集重兵与南北,在火麟军大败伯咄部之后,又建议出兵攻打燕州府,进而占之。但都被营州府的主事逻都拒绝,逻都是部落王的侄子,也就是部落王弟弟的儿子,为人骄横,只顾享乐。又经过有心人的挑拨,最终将杨离发配道安远县城驻守了。对于杨离的提议,乌蒙也是不在意的,现在想来,才知道自己与老将之间的差距。

    此刻大厅主座之上,做着一个脸sè发白,身躯微微颤抖的年轻人。乌蒙轻轻扫视了一眼,心中鄙视不已。老子是个好汉,怎么儿子如此废物。逻都的父亲逻乾能文能武,协助大王治理部落,立下不少功劳,这也是此次行动,能成为一路统帅的缘故。当然,这也是占据营州府之后的事情。

    “这个杨离,枉他还是部落将领,昔rì还是一路元帅,竟然向燕国汉人投降了,真是耻辱!”逻都颤声说道。

    其余数将连连应声说道,皆怒骂杨离。乌蒙心中冷笑:“如果不是你将他赶至安远县城,否决了他的提议,现在会是这个情况吗?”随后,乌蒙也暗骂杨离,虽然杨离屡次说教逻都,但这也不是你归降的理由。

    “乌蒙,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逻都询问道,在这大厅之内,乌蒙是营州城守将,是众人活命的希望。

    乌蒙苦笑道:“末将也不知如何是好,现在只能固守待援,希望威州府能派出援兵,否则的话,只能弃城而逃了。”

    “弃城而逃?不……不会吧!火麟军的骑兵那般厉害,我们会是他们的敌手?我看……我看还是固守待援,想来,你的二百会来救援的。毕竟,威州府有着五万五千的靺鞨军,不可能不管不顾的,对吧!”逻都一想到三rì前城外那些火麟军骑兵的“表现”,心中就一阵战栗。一千靺鞨军勇士,被火麟军淡淡数次冲杀,就丢下了千余尸体,大败而归。火麟军骑兵的厉害,让靺鞨军上下,特别是这些非军人出身的大人物,丧失了与火麟军城外相遇的想法。

    乌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对于眼前的情况,他感到有些憋闷。就这些人,能干什么?看着昔rì盛气凌人,不可一世,此时却惶惶不可终rì,乌蒙顿时觉得,自己与他们交往甚密,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诸位将军,我强调一下,不管你们往rì是什么样的,但从现在开始,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军营,不能给我惹事,尤其是不能再去招惹那些汉人百姓。如果引发矛盾,让城内数万百姓暴&动起来,攻击我们,那我会亲自斩下他的脑袋。”乌蒙盯着众人冷冷说道。

    看着某些人还想说话,乌蒙怒声说道:“城外数千火麟军骑兵虎视眈眈,要是城里百姓再与外界联络,发动举事,那我们可就真的完了。所以,我希望诸位,都给我老老实实的,起码在火麟军退却或者援兵到来之前,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如果你们还想活命,还想活着回去的话。”乌蒙狠狠扫视了诸人一眼,最后也带着深意的看了逻都一眼。

    逻都知道,乌蒙这也是说给自己听得,因为,他在营州府的行为可不怎么好。杨离在营州城之时,就多次说教过他,逻都极为不耐,这也是逻都将杨离打发到南面安远县城的缘故。逻都虽然骄横,但也知道,此时不同往rì,关键非常,自然知道乌蒙所说含义。现在的营州城,其实就是一个火药桶,随时都有可能爆炸,而他们则是小心翼翼从火药桶身边走过的行人,但他们却不能控制这个火药桶。

    “乌蒙将军的话言之有理,大家都要牢记,要是谁惹了事情,就算乌蒙将军不处置,本使也会严惩不贷,并将之上报,到时候可是要承担的,望大家牢记。”逻都也yīn仄仄的说道。

    众人闻言,心中一惊,承担责任,什么意思,搞不好就是要为营州府的失陷承担责任,这种事请落到谁的头上,都是一个全家死光光的下场。对于乌蒙的话,他们有些人可以不放在心上,因为他们的后台不弱于乌蒙,但是逻都的话,他们不敢不放在心上,因为逻都代表的是王族,是大王,是不容侵犯的。

    看到逻都的表现,乌蒙也暗叹不已,虽然军事之上完全是白痴,但搞yīn谋诡计,小动作,那简直手到拈来,没有丝毫的难度。

    占据安远县城之后,怒锋营、赤狼营、黑狼营皆未和其余数支骑兵一样,赶赴营州城,而是就此驻扎了下来。他可是知道,一定时间之内,他们的驻地就是这里了,他们的目标就是南面的平州。

    按照赵询的意思,一边协助新到任的文官治理地方,一边整顿军队。赤狼营本有两千五百人,抽调一千人至黑狼营,自己补充五百。赤狼营扩编道上限两千人,同时,也增添两个佐校尉,十个哨长,进行火麟军的严格训练。抽到赤狼营,一是加强黑狼营的战力,再者也是削弱颜胥对赤狼营的掌控,同时也是为了安插人手。对此,颜胥和赫连宇都感觉很平常,甚至也放松了心中的莫名担忧。如果不管不顾,那才叫人担心呢……

    黑狼营编制同样两千,一千老卒,一千新兵,最开始之时,自然是火麟军的基础训练,严守军纪。随后又登记造册,将他们落户于营州府,从此成为汉民。夜晚,自然也和赤狼营一般,开始学习汉字,说汉话。

    随赵芒而来的营州军,此次并未参加战斗,赵询改其名为后府军,贺方的一千卧虎山迁至燕州府后组建的步兵营也编入其中。后府军将军李旭,副将贺方、张威,总计五千人,其中一千为新卒。后府军暂驻安远县城,休整改变,进行融合。安远县的总兵力,霎时达到了万人,当然,这也只是暂时的。这后府军的士卒整顿完之后,进驻的自然是营州城,抵御威州府和顺州府的压力。

    看了火麟军的训练,杨离先是不解,随后暗暗吃惊。最简单的站立,就将军人的严守军纪和韧xìng训练了出来,同时改变的也有外在气势和形象。随后是体能训练、技能训练等,随后还有各式训练,询问之后,杨离才知道,这些都是火麟军赵询传下的,有遇敌训练、潜伏训练、运粮护粮训练。越发的了解,杨离和李万烈越发的吃惊,对赵询就赶到越大的压力。

    “万烈啊!火麟军能崛起一方,大败伯咄部那个黑心狼,也不是偶然啊。我现在有些想见见那个火麟军统领赵询了,据说,他还很年轻。”杨离叹息道。

    李万烈道:“伯咄部赤术杀父夺位之后,部落改名北海部了。好像现在在攻打燕州府北方吧,就是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情况如何?肯定没什么大事,说不定火麟军又胜利了,否则的话,他们会大举南下,攻占营州府?怕早是北上救援了。可你看到了吗?这里万余士卒都驻扎了下来,一点也不着急,甚至连营州城的战事似乎都不着急。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们对此丝毫不担心!”

    “营州城完了?”李万烈难以置信的说道。

    “不是营州城完了,而是营州府完了,说不定啊,威州府也落不到好。”杨离失魂落魄的说道。虽然被逼无奈,再加上自己的不忿,归降了火麟军。但想到部落好不容易占据营州府,现在不仅要还回去,还要留下数万勇士的生命,这太不值得了!

    “北海部数万勇士,难道就不能给火麟军到来重创或者压力?火麟军只是一府之兵,根本不会有太多士卒,怎么能经得起两面作战。现在看来,营州府就汇聚了他们大多数军队,他们能顶得住北海军的攻击?”李万烈还是有些不相信。

    杨离冷笑道:“冬季作战不利,火麟军只需固守,冬雪来临至极,后勤极远的北海军就完蛋了。火麟军守土作战,后勤压力可以忽略不计,不要忘了,他们身后站的可是几十万百姓。这些汉人百姓打仗不行,但是运送物资,绝对没有问题。你看吧,要不了多久,北海军大败的消息就会传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

    “牧之,你对这个火麟军怎么看?对这个赵询又怎么看?”幽州都督府书房之中,李怀远看着自己的大儿子淡淡的问道。

    李牧之随意的说道:“还能怎么看?火麟军,虽为私军,但战力绝不亚于龙骧军,甚至比部分更强。至于那个赵询,真豪杰真汉子呗!起码比我们要强,他可是从靺鞨军手中拿回了本该我们守卫的疆土。”

    “是吗?你麾下的一万龙骧军骑兵呢?天天在蓟州府瞎转悠什么?还有,我们李家的黑甲军呢,你也带着在蓟州府胡来?”李怀远怒声说道。

    李牧之连忙说道:“父亲,我可没有瞎转悠,也没有胡来。龙骧军骑兵巡视蓟州,那时因为北面有着五万余的靺鞨军,一旦南下,蓟州府就会出现战火。蓟州府,那可不是一般州府,那时幽州首府。父亲,如果幽州首府被侵,无论我们有多大的理由,都难承其罪。不说朝廷的将罪,就是幽州诸官也不会放过我们的,至于那个镇北将军,更是不会给我们好脸sè。他那里的,我们支援过去的三万龙骧军,他早就向纳回手中。蓟州出事,他一定不会放过的。”

    “还有,我带着黑甲军,也是想让其成长起来。铁血战士是打出来的,不是练出来的,刀不用就会生锈。看看火麟军,区区数千人营兵,就能崛起于燕州府,大败靺鞨军,声势一时无两,乃至于,虽然他的一些行为明显逾越,但却无法处罚。声望、道义,他都站在制高点,而我们呢?我不知道父亲受何人之令,但现在,朝廷的军令是,守住疆土,不让靺鞨军南侵一步。我们已经到了很危险的地步了!”

    李怀远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忽然发觉,自己似乎该从新认识他。李牧之说得没错,自己奉令退让,但身后的主子似乎也没达到自己的目的。同时让自己的声望在幽州,甚至在整个燕国,都不怎么好。身为一州都督,外敌入侵,竟然毫无察觉,且一溃千里,连失疆土。

    但既然已经退让,就不能在迅猛反击,一则,对方有着自己退让的证据。二则,既然抵不过,退至千里,如何有突发战力,转而大胜呢?三则,后面的人还未说出是否反击。但火麟军的出手,既然李怀远心中感到一阵欣慰,为那些百姓感到高兴,也为火麟军的做法,感到不解、吃惊、担忧。

    “父亲,大哥说的没错,不得不防,靺鞨军的胃口太大,谁知道会不会出现意外,协议?那就是用来破坏的。”一边的李牧原见到李怀远没有说话,以为李怀远生气,连忙说道。

    李怀远并未李牧原预料的那般发火,而是询问道:“你看到你妹妹欣颜了?他在燕州府怎么样?”

    李牧之脸sè一僵,连忙摇头说道:“燕州府?我怎么知道?我在蓟州府,又没去过燕州府。父亲,你怎么问我这个?”

    李怀远道:“行了,你去燕州府的事情,我又不是不知道。”

    看着李牧之还要辩解,李牧原笑道:“大哥,你以为你带着两万五千骑兵和两万府军,游荡在蓟州府北部所为何事,我们还不知道吗?”

    “我能有什么事情,我不是说了吗?就是震慑靺鞨军呗。”李牧之不以为意的说道。

    “是吗?那我让李纯其负责黑甲军的事情,你还是负担起龙骧军吧,免得让人说你公私不分。”李怀远淡淡的说道。

    “别呀!我只有一万龙骧军,岂能抵御五万靺鞨军?黑甲军还是让我来指挥吧,两军也可以比较一下,让他们自己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免得骄傲大意。”李牧之连忙说道。

    “哼!威州府的靺鞨军本没有南下的意思,到时你的兵马时常陈兵两府交界之地,迫使靺鞨军云集威州府南侧。我可听说,火麟军现在大败营州府,还迫使营州府左将军献城投降。而威州的靺鞨军急于东去救援,但因为你的缘故,迫使他们不敢轻离。这样吧,让龙骧军和黑甲军后撤,让威州的靺鞨军东进营州府,去和火麟军硬拼吧。这样一来,我们渔翁之利,何乐不为呢?你说呢,牧之?”李怀远看着自己的大儿子,沉声道。

    “这个……”李牧之心里焦急,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好了,我知道你与火麟军的那个赵询又联系,我也不能让你攻入威州府,否则的话,那个胆大妄为的火麟军,早就被我们给扫平了。”李怀远轻声说道。

    “什么?你们知道……”李牧之吃惊的说道。

    “恩!如果不是我们先前的退让,现在无法北上反击,也轮不到火麟军占据营州府。这个火麟军,他的存在对我们来说,是个不好的影响啊。”李牧原略带忧愁的说道。

    “为什么?我倒是感觉挺好的,我们做不来的事情,他却做出来了。当然,火麟军是有点逾越,但那都是为了百姓。”长叹了一口气,李牧之接着说道:“其实我挺欣赏他的,做了其他人不敢做的。这才是一个好男儿该做的,而不是躲在身后,yīn谋算计。”

    李怀远笑道:“管他好不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说不定,他能给我们带来不一样的好运呢?”

    听到李怀远这么说,李牧之心中略微高兴,而李牧原则有些担心。他从李怀远的话语之中,隐隐感觉到自己父亲的那种苦闷和落寞。

    “对了,欣颜是不是在火麟军里?现在怎么样?”李怀远问道。

    李牧之笑道:“这个父亲大可放心,妹妹绝对是在最安全的地方,甚至比我们都督府都安全,他住在火麟军统领赵询的府上,rì子过得悠闲着呢。”

    李怀远一怔,道:“住在那里也好,免得他到处惹事。”

    “牧之,继续在蓟州北部给靺鞨军施加压力,让他们无法救援营州城,让火麟军能够在燕州府发展起来。这个赵询,竟然南北两线作战,真是厉害,也不怕导致全面崩溃?不过好在已经过了最困难时期,看来,北方四府之地,最终是火麟军的。可笑靺鞨诸部,最终什么都没得到,还折损数万将士。牧原,加紧对顺州府青阳军的渗透,必要时可采取非常手段。”李怀远冷声说道。

    “父亲想将顺州交到赵询手中?”

    “这个包沭阳,只想着借我们的物资和支持,壮大自己的力量,丝毫不知道和火麟军一样,联合顺州军,击败靺鞨军。他们这般打来打去,苦的还是百姓。说起来,愧对百姓的还是我李怀远啊,有人能解救他们,我也要出一把力,算是为我赎罪吧。”李怀远满脸愧疚的说道。

    “那好,那我加快行动,尽快掌控青阳军,等到火麟军进入顺州该之时,就将至交与赵询的手中。”

    除了幽州李牧之在关注火麟军和赵询之外,幽州西侧的云州府之内,也有人在关注火麟军。

    镇北将军曹刚,典型的军武出身,强壮的身体无不显示着他那强横的实力。手握八万雄辩,驻守云州府,抵御北方室韦族和突厥。按理来说,镇北将军主管北方军务,统帅北方诸军。但朝廷为了辖制他,特地将龙骧军一分为二,曹刚与李怀远各管一半。为此,一直以来,曹刚都想扳倒李怀远,收回他手中的五万龙骧军。

    “有意思,小小营兵统领竟然能做出如此大的事情来,看来,真是小看了天下英雄。”曹刚受到营州府的战事之后,带着莫名笑容的说道。

    “将军,这个赵询确实很厉害,年纪不过十八岁,就能创下如此大的基业,不简单,更重要的是,他是白手起家,依靠自己。此次营州府之战,火麟军竟然两线作战,还胜利了。不一般,此人值得拉拢,rì后可能是大人的助力。李怀远丢失疆土,而这个火麟军却夺回疆土,恰恰自治其地。让幽州诸官和朝廷还无话可说。”曹刚身边的白衣文士说道。

    “幽州北方四府之地,看来就是这小子的了,司丞,关注此人,确实值得拉拢。rì后朝廷必会封赏,但他所所作所为,也不会受到他人的喜爱,而我们则是他的盟友。”

    “将军放心,在下明白,不会坏了将军大事的!”白衣文士司丞笑着说道。

    “起风了!看谁笑到最后……”

第二百三十六章 冬雪

    连战数rì,北海王赤术脸sè愈发的yīn沉,不为别的,因为这几天的猛攻,让他的万余亲军只剩下了三千余众。北海诸部前前后后也折损了三万余人,可面前的白县城依旧稳固如山。而且似乎是一个吞噬兽,将自己的部下一一吞噬。

    “该死!他妈的,都是那个传播消息的人,否则岂会让我的亲军折损这么多?要是查出是谁,本王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北海王暴喝道。

    说起来也好笑,本来假意攻城,用火麟军损耗北海诸部的士卒。但是自从自己的亲军大量伤亡之后,赤术似乎忘记了这些,大举猛攻,想要攻破白县城一般,结果自然是碰的头破血流。

    “大王勿恼!虽然折损近七千余士卒,但大王却早已得到两万亲军,并且得到几百里的疆域。折损七千士卒,却打消了北海诸部的疑虑。折损七千士卒,却让北海诸部折损了三万士卒无论如何,大王已经赢了。”云望淡淡的说道。

    听完云望的话,北海王赤术这才压下心中的火气,仔细一想,似乎也是如此。但好好的情况,演变成这样,赤术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话虽如此,但本王本来无需折损这七千勇士的。要知道,他们可是jīng挑细选而出,绝对的jīng英,但是确实在攻城之上,本王士卒不甘心。”

    “大王不是已经确认,泄漏消息的就是那三人吗?”

    “但他们三家十几个jīng英后辈全部死在攻城之中,我实难判断……”

    “既然大王已经让他们的后辈死在攻城之中,就不能在留下他们。”

    “报!黑衣有事禀报!”一个黑甲士卒进入大帐说道。

    “说!”

    “回大王,已经查清,消息是有杨云舒三人散播出去。”黑甲士卒说道。

    “混蛋!去,给我把他们带来,本王倒要看看,他们想做什么?”北海王怒声喝道。

    黑甲士卒沉声道:“回大王,杨云舒三人已经自杀身亡!”

    “好!好!好!好样的!把他们的尸体扔出去喂狼!”北海王赤术气急怒声喝道。

    “报!”一名士卒急速进帐,跪地说道:“启禀大王,巫师说了,三rì之后,必有大雪降临!”

    “哐当!”赤术顿时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三rì之后,大雪降临!”

    云望也脸sè大变,作为汉人,他并不懂天气,但对于巫师的话,他自然深信不疑。这些巫师,对于天气的预测和伤病的治疗,深有研究。

    云望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大王,现在不是发愣的时候,当想法撤离,否则大雪降临,火麟军又发动攻击的话,大营必将溃乱。”

    “对!得想个办法,让剩余的亲军消无声息的撤离。黑衣,立刻巡视大营,将诸部带来的巫师,给我掳走!决不能让他们得到消息。这次,诸部的士卒,必须留在这里。”赤术yīn仄仄的说道。

    “望真,你确定三rì之后降雪?”赵询再次向着身边的杨望真询问道。

    “大人!你这已经是第五次了,属下从小生活在北疆,虽然不敢说jīng于此道,但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在着,这消息是我父亲告诉与我的,应该不会有假。只是我有些担心,北海军大营之中,是不是也得到了消息。”杨望真带着淡淡的忧虑说道。

    赵询知道,杨望真的忧虑不是因为此次的战斗,而是但又他的父亲以及他在北海部落之中的家人。通过交谈,赵询也知道了,杨望真在北海部落,那可是真正的望族,族中嫡系、支系数千人,影响甚大。但自此北海王赤术上位之后,就将杨家等七八家大族全部囚禁。显赫一时的杨家,也不复存在。

    “只要没有泄漏,你父亲他们应该不会有事的……”赵询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但他也知道,这种事请,一旦发现,后果自然……

    “魏东,传令下去,让山字营、火字营、地字营、忠字营进入预备工作,随时准备出发,让暂编入骑兵的士卒,也做好准备。打了我们快一个月了,也该我们反击了。”

    赤术得知大雪来临的消息之后,立刻想到的就是撤军,可随即又想到,现在真正属于自己嫡系亲信的也不过三千余人的亲卫军了,其余几万人,虽然也听从自己的号令,但毕竟都是各部的士卒,战罢还是要回顾各部的。于是,他也不再多做动作,而是暗中让部下做着离开的准备,一些干粮也提前配备。

    十一月二十五,幽州北部诸府的百姓打开房门,豁然发现,屋外天空缓缓飘荡着一片片雪花。

    “下雪了!”

    “是啊!下雪了!”

    见到雪花,赵询放下了一直以来有些紧张的心情,毕竟,事情正在向着自己预料的方向进行着。

    北海军大营前营则有些纷杂,有人落不住脚,提议撤军。有人自然不同意,苦战数rì,岂能轻易撤退?

    “撤军!必须撤军!否则,我们就会受困这里。”

    “科尔将军,不能撤军,为了此城,我们苦战多rì,城下埋葬着多少勇士的尸骨?地上留下多少勇士的鲜血?我们岂能半途而废,就这么离开?”

    “不行,我的部下都急着回家,一旦大雪不止,他们的牲畜就会损失很大,吃饭都是问题,还谈什么打仗。”

    “都他妈的别说了,这才刚下雪,你们就耐不住了?白县城最近防守越来越弱了,只要大家再攻打几次,说不定就被我们拿下了!兄弟们,你们想想看,只要拿下白县,燕州府就不在话下,到时候,要什么有什么,得到的远比失去的要多。我们六万士卒,加上大王的亲卫军,七万人,就在这里折损了半数,损耗了无数的钱粮,难道你们就这么灰溜溜的滚回去?诸位将军都是一部的领军大将,如果就这般回去,你们想到你们的下场了吗?”

    “损兵折将,一无所得,就算你们有天大的理由,也落不得好去,你们就是替罪之羊。如果攻下白县城,就是花费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到时候,你们回到各部,倒要上升一阶,那时,谁还敢小瞧你们。”哈布尔豪气干云的说道。

    “可是我们的物资不多了,人吃的还好说,我们随行的有牛羊牲畜,但是战马所用,就紧张了。如果大雪不止,道路被封,战马的粮草就会断绝。没了战马,就是攻破白县城,我们对燕州府的攻打,也不会很顺利。说不定,还有可能被困在白县城。”一千人将迟疑道。

    “是啊,乞象将军所言甚是啊!我们北海军都是以骑兵为主,来往迅速,要是没了战马,士卒们的战力就会大将,能不能攻破燕州府还是个问题。万一火麟军在这期间有所行动,或者是恢复实力,我们情况就不妙了,毕竟,这种天气之下,派出援兵是没有可能的,但是火麟军却在本土作战,占据地利。”

    哈布尔大笑道:“无须担心,后营之中,还存积着足够三五rì的粮草,再说了,谁知道这大雪会不会停止?大家无需担忧,说不定明rì就不会再下了呢?大雪来临,我们没有准备,同样,火麟军也没有准备,诸将在加一把劲,说不定啊,燕州府就是我们的了。大王说了,除了先入白县城者,其部落可获得其四分之一的土地外,此次攻入燕州府,全军放纵三rì。”

    “太好了!弟兄们,我们要拿下白县城,杀入燕州府。”

    “杀入燕州府,好好爽他三rì……哈哈……”

    中军大帐之中,听到前营呼喊连天得声音,赤术不屑的冷冷一笑。

    “扎合,事情都办妥了吗?”

    “大王放心,我已经按照左庶大人的方法,准备了三rì干粮。只是,这种大饼,实在不合士卒们的口味。”

    “口味?与xìng命比起来,有吃的就很不错了。让亲卫军的士卒们做好准备,随时出发的准备,但也不要露出什么马脚。”

    “云望,你说,他们会不会攻下白县城?要是……”扎合退下之后,赤术说道。

    云望笑道:“大王认为火麟军在白县城的守将是笨蛋吗?就凭他们,想也别想。说不定,根本没有攻城的机会。”

    赤术叹息道:“我有些佩服赵询那个小子了,南面作战的同时,还抵御了我们几万的围攻,虽然数次都差点攻了进去,但还是让他挡住了我军的前进。”

    云望道:“大王本意就不是攻入燕州府,不是吗?想必大王当rì出军之时,也料想到了攻城失败的结果吧。”

    “是啊!当rì所为,也不过是转移那些家伙的视线罢了。不过,这个火麟军将来就是我们的大敌!”赤术眯起眼睛,沉声说道。

    “火麟军的形式也好不到哪里去,能不能得到燕国的接纳还是两说呢。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掌控北海诸部,强大自身。到时候,区区火麟军又算得了什么呢?再说了,北海诸部也有事情等着我们去解决呢,大王莫要忘了,此次还有三个大部落没有来呢!”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大雪1

    白天一整天,天空都纷纷扬扬的飘荡着雪花,不断的渲染这大地。在将要凌晨的时候,气候变得更加的酷寒起来,北风呼呼的怒吼,北风中还飘荡着大片大片的雪花,雪是越来越大了。

    原本因为攻城战而纷乱肮脏的城外大地,很快就变得白茫茫的一片。洁白的积雪,似乎掩盖了近一月来的罪恶,将一切都覆盖在白sè之下。在洁白的大雪面前,很多白县城的百姓因此而忘记了前几rì的杀戮,觉得或许这是一个美好的开端。

    天亮以后,百姓透过窗子看着外面,外面已经是厚厚的积雪。一些士卒不畏严寒的守卫在自己的岗位之上,鹅毛大雪飘飞下来,将他们变成了雪人,房屋的屋顶,还有庭院,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看起来格外的美丽。时不时有火麟军的巡逻队来来往往,在雪地上留下长长的脚印,但是很快又被大雪覆盖了。

    与白县城相比,北海军大营则有些不妙了,一天一夜的大雪,竟然压垮了十几个没有搭建好的军帐,死伤几十余人。随军而来的一些充作军粮的牲畜有各有死伤,不过这只是吃食,死活都一样。但此种情况也让各部将军担忧不已,在这样下去,己方的退路就彻底没了。

    得知大雪在预测的时间降临,赵询昨rì也是心情大好,晚上也做了一系列的安排。今早,也就睡了个懒觉,一点也不想起来,连往rì从不间断的晨练习武也没有照常进行。

    杨望真、杨望清、刘文契、刘文潜、张元静等十几人加入火麟军之后,其中有十来个爱好军伍的青年,则加入了军队,当然也要从头做起。这三家的五个青年首脑,则被赵询任命为随军使,参赞军政。对于这五人,赵询经过简单的交谈,发现这几人才思敏捷,见识不凡,但也因为身处北疆,对燕国情况,稍有不解。

    杨望真在天明之后,就赶到赵询休息的行营,在大厅等了好一会儿,赵询都没有起来,杨望真忐忑不安的在花厅里走来走去,看着窗外的大雪。鹅毛大雪渐渐地小了一些,但依旧在纷纷扬扬的飘洒着。看出去白茫茫的一片,洁净无比。然而,又有谁知道,这白茫茫地背后,蕴藏着多少的苦难呢?白县城是战略要点,是燕州府与北疆的桥头堡,它的特点,决定了它经常要承受战火的洗礼。

    虽然只是随军使,参展军政,但其实说来,手中并无实权。参赞,也就是顾问,建议之权。但杨望真等五人并没有就此泄气,他们也知道,想要得到赵询的信任,想要获得高位,得到他人的认可和信服,就要做出功绩,拿出真本事来。

    起的床来,赵询用冰冷的冷水在脸部擦拭一番之后,不由的感叹道:“人呐,还是不能偷懒啊!”

    打开房门,顿感一阵冰寒之气迎面而来,赵询不由身体一哆嗦。

    “大人!”门外亲卫行礼道。

    看着被寒风吹得脸sè通红但纹丝不动的亲卫,赵询心中暗自点头。屋外庭院之中两个小树的枝条上,同样堆满了雪花。银装素裹,十分的美丽,寒风不断的呼啸而过,可是枝条上的积雪,依然牢牢的缠绕在上面,并且越积越多,最终将一根根的枝条,都压的大幅度的向下弯曲,似乎随时都被折断。

    “喀嚓!”

    一声沉闷的声音传来,赵询侧头看去,却是一根枝条被积雪压断了,掉落在地上。枝条上的积雪当然全部碎裂,地上的积雪也被砸的飞溅起来,刚好一阵风吹过,卷起了飞溅起来的雪花,将它们直接卷到了天上。

    在内厅吃早饭之时,飘荡的雪忽然间是越来越大了。天的间都被大雪完全主宰,一朵朵鹅毛大的雪花好像在天空中盘旋,缓缓的落下,根本没有停顿的机会。于是,地上的积雪,越发的堆积的更厚了,越来越多的树枝条被压断,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让人听的心里有点发毛,生怕屋顶上的积雪太厚了,最终将房子也压倒了。

    黑压压的云层压的越来越低了,整个白天好像变成了即将黑夜的黄昏。就算没有经验的人,也都可以看出来,这场大雪短期内是不会停止了。屋顶上也落了不少的雪花,在寒风的刮下。时不时的从屋顶上不断的落下,庭院中的积雪是越来越厚了。

    大雪并非北海诸部将军祈祷的那般,一天之内,大雪也下越大,一夜时间,大雪已达半尺之深,且毫无停止之意。至于众将所言攻城事宜,早被抛至一边。

    却说赵询来到前厅,看到杨望真正站在大厅门边出神的看着飘飘荡荡的飞雪。看到赵询到来,杨望真急忙退到一边,静候吩咐。

    “你什么时候到的?有事找我?”赵询看着屋外暗淡的天空,说道。

    “刚来不久,大人,我刚才看了看天象,这场雪恐怕得下一段时间,没有三五天的功夫停止不了。这样的大雪,对于咱们来说,恐怕不是好事。”杨望真小心翼翼的说道。

    赵询诧异道:“此话怎讲?大雪来临,北海诸部的骑兵将不再有优势,再者,他们的后勤也将断绝,换句话说,他们就是被困死在这了。我军的骑兵都已到达,斥候都巡视在北海军大营周围,随时可以对北海军发动围攻。怎么回事不是好事呢?”

    杨望真谨慎说道:“大人说的是,可是属下刚才也仔细看了天sè,觉得这场雪灾肯定要持续几天的时间。虽然对于战事,我们很有利,但是大雪也带来了雪灾,随时都有可能出现难以预料的恶果。”

    赵询闻言,脸sè一变,“大意了,只顾着击败北海军,却忘了大雪带来的后果了。无论是燕州府还是营州府,都是大战不久,各地生产恢复刚刚进行,实在经不起什么天灾**的侵袭。你有什么建议,但讲无妨!”

    杨望真正sè说道:“属下建议大人发出紧急指示,要各地的地方官员密切注意大雪带来的恶果,以避免损失的发生。”

    赵询点头说道:“我正有此意,此事马上进行。”

    杨望真接着有条不紊的说道:“当务之急,就是不要冻死一个人,饿死一个人。各地官员要认识人力资源的重要xìng。由于长期的战乱,各地的人口都局继续减少,严重影响了生产恢复,兵源数量质量。所有的官员都应该清醒的认识到,没有足够的人口基数,我们是无法获得充足的兵源,无法获得后勤补给,就无法取得最后击败南侵靺鞨军的最终胜利的。因此,他们辖区内的每一条人命,都是非常宝贵的,都要无比的珍惜。只要能够挽救民众的生命,我们都应该尽最大的努力。”

    “特别是营州府,数rì之前,还大战不休,各地灾民更是不少,那里的任务最艰巨。那里的居民饱受靺鞨军的剥削和掠夺,物资极其匮乏,这有可能妨碍他们过冬。而火麟军新政之中关于土地的分配也刚刚开始,此时也没有农耕,无法获得足够的口粮,生活处于困顿状态。所以,营州府新任诸官,压力很大,一定要密切注意他们的情况,确保每一个纳入管辖的百姓,都能够顺利地度过这个冬天。这样一来,火麟军在营州府就彻底站住了脚,将会得到营州府百姓的拥护。”

    顿了顿,杨望真接着说道:“其次,各地都要提高jǐng惕,严防那些流寇盗匪的祸乱。大雪覆盖,一些游荡在营州府,尚未被火麟军清剿的流寇山匪,他们的rì子更难过,他们可能会更加冒险,可能会采取更加极端的行动,去祸害百姓,抢夺生活所需。所以,地方武官,要严格关注周围动静,对于这些山匪流寇,一律严惩。”

    “好!说的不错!”赵询赞赏道。“我现在任命你为火麟军都查使,巡视营州府和燕州府,督促各地官员诸项抚民事宜,有玩忽职守者,革职查办!”

    “魏晨!你带一哨亲卫队,协同都查使巡视两府,即刻出发!”

    “属下领命!”两人齐声答道。杨望真也明白,魏晨随机出发,除了协助自己立威之外,也有监视之意,毕竟自己是新附之人。对此,杨望真并未失望,反而对赵询的能认可自己的才能而重用自己赶到兴奋。

    随后,魏晨带着一哨亲卫营士卒护送杨望真,带着赵询的手令,向着燕州城而去,他们将巡视两府诸县,预防雪灾。

    北海军大营。

    “启禀大王,属下的斥候在大营周围遭遇袭击,折损三十余人。”扎合对北海王禀报道。

    “遭遇袭击?”北海王赤术听闻,眉头一皱,问道:“可知道是何人所为?”他以为是某个部落袭杀了自己的斥候。

    扎合道:“回大王,据属下的斥候回报,应该是火麟军。”

    “火麟军?你是说火麟军的斥候出现在我军大营的周围?”赤术脸sèyīn沉,急声问道。

    “是的,似乎除了面向南面的白县城之外,其余三面皆有火麟军的斥候出没。”

    赤术脸sè铁青,挥手让扎合退下,随后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云望,而云望此刻也是满脸的差异和一丝的担忧。

    赤术道:“云望,对此,你如何看?”

    云望叹了一口气,沉声道:“大王,看来白县城之中的守将不简单啊。开始探子说白县城的守将是火麟军统领赵询,我还不以为意。现在看来,仈jiǔ不离十,就是那个赵询。他这是要将这里所有的人都留下啊,心还不小!”

    “就凭城里的万余守城步卒?怕是留不下我们这近四万人吧。”赤术摇头说道。

    云望苦笑道:“大王莫要忘了,燕州府之中,可不紧有着这万余士卒啊。在燕州城,在燕州府诸县,火麟军可是留下了不少的士卒,其中还有骑兵。我担心,赵询早就暗中调集人马,云集白县城,等着对我们雷霆一击呢。”

    赤术当即脸sè一僵,沉吟了片刻,道:“看来,我们是该撤军了。至于这三位北海诸部的士卒,就让他们去和火麟军死拼吧。”

    云望道:“大王不可就这般直接撤军,一旦诸部得知大王后撤,他们也会紧随而至。不说大王消耗他们的计划是否能成功,甚至还会引发火麟军的攻击。因为我们是撤军的先锋,必将遭到最犀利的攻击。”

    “那你说怎么办?”

    “留下部分士卒,其余士卒随大王雪中狩猎。”

    不多久,北海军大营就传出一些消息。

    “你听说了吗,大营西侧山林出现了一只白sè老虎!”一士卒小声对身边的兄弟说的。

    “这个我早知道了,听说,大王带着两千亲军亲自去狩猎,说是要生擒活捉这支白sè的老虎。”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现在还下着雪,怎么会有军队向着西侧而去,原来是大王的狩猎队伍。”

    然而,这支两千狩猎队伍西行几十里之后,消失在大雪之中,只留下一行行战马践踏的足迹,向着北方而去。留守大营的亲军则有原来的左路军指挥乞木扎负责,也是整个北海军大营的主帅。还在为获得全军统帅而兴奋不已的他,并不知道,他已经被自己的主子给抛弃了。北海诸部之中,也有数人感觉有些不妙,但也无法独特力行,只能等待大雪停止,再攻白县城。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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