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同归于尽
黄泉之海,龙白混杂,bō澜滔天,唯一被“阳光”倾斜下来的地方,却是一口棺材静静的躺在那里,他被锁链稳固在水中,而锁链的尽头有一条如龙般的黑sè剪影在水下游dàng。
遥远的国度中,一块为我塑造的墓碑耸立在那里,仿佛自恒古一来就一直存在。
绝强的气势瞬间扑面而来,这还只是一座棺,就给人这么强大的气势。
鸿法更是顾不得自身的伤势,挣扎着起身。“糟了!黄泉路被打开了!”“黄泉路?”“唉!不然你以为魔气从哪儿来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鸿法也不做隐瞒。
原来自从燃灯古佛炼化二十四诸天后,佛门便开如群策群力,研究掌中佛国。修行法门不同,其掌中佛国也就不同。
财大气粗的,拥有远古材料的,便炼制正宗的二十四诸天。没有材料的,有法力的,只能炼制掌中佛国。
再次一点儿,像他们这类人间寺庙,是既没有好材料,也没有**力,便以佛法为骨,信仰为基,魔气、鬼气、怨气为血肉,炼制他们这类掌中佛国。
佛门有大能在地府最恶之处,所以找些魔气、鬼气、怨气并不难,只是huā费的时间长了些。
太极棺阵,断龙石下,接引的便是地府鬼界。
地府鬼界现世,他怎能不惊不慌,一旦群鬼出世,群魔乱舞人间。
那人间便完了,直接化身地狱。
燕赤侠立即拔出剑来,小心警戒着。“那棺材是什么?”
鸿法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正因为有它在,恶鬼们才不敢出来。”燕赤侠点点头。
棺材的威势极大,甚至压的法海都不敢随便出手,死死盯着那座棺材,连白素贞和小青都顾不上了。
小青这才有机会舍了法海,去关注白素贞的伤势。“姐姐,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我没事,不要紧。”白素贞没有说谎,法海也没有留情。
法海那一脚是踹得她五脏六腑都翻腾起来,就连白素贞也以为自己这次就是不死,也会重伤。可是为了小青挡下这一脚,她并不后悔。
即使再来一次,她也还是会这么做的。
只是她想不到的是,就在她身受重伤的时候,突然一殷熟悉的力量蹦了出来,与上次她与宁采臣更换身体时,从宁采臣血液中传来的力量一模一样。
这力量不仅治好了自己的伤势,更是隐隐增添了她的修为。
白素贞回首去看宁采臣,心说: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力量,难道这才是浩然正气真正的用途?难道上古传说,吃了七窍玲珑心,不仅仅是狐妖苏妲己的报复?
白素贞的念头一转即逝,立即又投入对法海的战斗中,因为法海又有动作。
“你是何方妖魔?为什么不出来见本座?”
法海这次面对的对手正是那口悬棺,入了魔障,谁的威胁大,他便对付谁。其他一切不管,也不会在意。
“大胆妖魔,放肆!”石棺的不响不动,在法海看来,那是对自己的挑衅。
“般若bō得密,大威天龙,世尊地藏,金刚诸佛,众神护法,杀!”
法海施法,僧袍无风自动。
鸿法和尚更是大惊失拦住他,绝不能让他打破石棺,没有石棺镇守,人间界便完了。到时恶鬼出笼,人间必然血流成河!”这一次,燕赤侠出力了,站出来道:“大师,还请你回归本心,此石棺若破,人间必然大难。”
“什么本心。贫僧所为一切皆为本心!”法海严肃道。
“大师,你若打破石棺,放出猛鬼,人间必然血流成同。大师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大师而死!”法海似乎听进去了,收回法力,静心思量着。却突然道:“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我法海今日也做一番佛剑。”
宁采臣看着他,只因为这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
不是吧!他也是我的书mí?
又看看白素贞。
怎么今天大家都怪怪的?
再怪也得开口。“大师,佛剑是不杀之剑。大师莫要忘了。”法海说:“杀为不杀,不杀为杀。世间污秽,正好借此洗涤一番。比丘杀人,如何解说?分说,不分说,不由分说!大威天龙,杀!”法海又动手了。
燕赤侠大叫道:“他现在为杀生罗汉,我们不是对手,但是他心中有佛,必然会有一份慈悲在。大家跟我一起念俑佛经,引出他心中佛xìng。般若bō罗密……”
法海和尚本就法力深厚,再有佛位相助,难怪燕赤侠会说他们不是对手。
拥有佛xìng,佛经一起,法海的行动立即便受到了限到,脸上一会儿狰狞,一会几慈样,似乎无所适从。
如果真能就此唤醒法海,也算不错。
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法海突然双手急挥,凡是念俑佛经的,全都吐血倒飞而出。
“妖孽,看还有何人来救你?”没人阻挡,法海直奔石棺而去。
眼看没人可以再阻止他,现在没有受伤的只有宁采臣了。
“就是得罪佛门,也顾不得了。
魔剑出!”
一个凡人,如果杀妖灭魔。由于人间妖魔大多都是无组织的,自然不会有人在意他们的生死,以及怎么死的。但是法海不同,单看他两世为人都为法海,便知道他的不简单,更何况佛门昌盛,若是死了个罗汉,佛门又岂能不追究。
只是现在顾不上那许多了。
宁采臣刚要出剑,只见自己眼前僧衣一huā,鸿法竟然扑了上来,他牢牢抱住法海,大声说:“老衲罪孽深重,对人间已做不了什么?老衲只希望老衲死后,你们能代老衲剪除树妖,以弥补老衲的一身罪孽。”说着,纵身一跳,竟抱着法海直接跳进了黄泉。
他这一跳,所有人都唏嘘不已。
虽然这场灾难是他挑起来的,但是此时此刻再没有恨他。
就连关注此事,引宁采臣去揭发佛门丑事的吕洞宾也不得高宣道号,赞一句:“佛门弟子!”该死?不该死?
已与宁采臣他们无关,一众伤员在白素贞的医治下,勉强互相扶持着,向外面走去。
“姐姐果然好修为!和尚根本一点儿没伤到姐姐。”白素贞一点儿也没有受伤,小青是既羡慕又好奇。
白素贞没有回答,而是扭头去看宁采臣。
宁采臣一头雾水,心说:看我干什么?不会是因为我没受伤吧!我是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应该不会那么遭人恨吧?
他当然不会遭人恨,反而遭人“喜,…。白素贞不是没有受伤,而是每次受伤,便立即有股力量治好了她。
用现比话说,这叫:“信以,满血满状态原地复活。”
当然,原地复活,浩然正气还没有那个能力,不过这满血满状态,倒是实现了。
众人走着“轰”的一声响。
声音来自身后,众人赶快回身。
原来不知什么原因,洞口的棺阵竟然一个个直落进大洞中。
那声巨响,便是石棺相撞发出的巨响。
而没了太极棺阵的大石棺,立即威势大减。
“呜一”
鬼哭狼嚎。
黑压压的鬼影直压了过来,前锋,层层叠起,形成一自身为桥的万米鬼魅塔。
后续鬼怪不断踏上此桥。
仿佛他们全都知道上了此桥,便能通向人间似的。
“该死!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鬼怪”…所有人都为之sè变。
黑压压,蚂蚁一般蠕动着。
别说他们身上有伤,就是没有伤,也对付不了这么多的鬼怪。
“般若bō罗密”燕赤侠尝试着把佛音送入鬼界,可是众鬼不过是稍稍停了一下,便继续前行。
“燕捕头,没用的。这里是恶鬼界,是连地藏王菩萨都渡不尽的一方恶鬼,佛经对他们没用。”就像白素贞说的那样,佛经根本阻止不了他们前进,不大会儿功夫便钻到了人间。
燕赤侠他们拔剑奋力砍杀,可是就是一人两只手全用上,又能斩杀多少。
“让我来吧!”宁采臣没有解释,直接出手。“浩然正气出,人道光明现,光明火起。”言出法随。“鬼者,归也。传说人死之后化为鬼,鬼者,归也,其精气归于天,肉归于地,血归于水,脉归于泽,声归于雷,动作归于风,眼归于日月,骨归于木,筋归于山,齿归于石,油膏归于lù,毛发归于革,呼吸之气化为亡灵而归于幽冥之间。”
倾刻间,众鬼风吹一般化去。
不过化去的只是勉魅勉勉之类的杂牌小鬼。
那些修行多年的,依然存在。
言出法随。“人,生有三hún七魄。天地二hún聚,育有生hún为人。
人死天地二hún离体,天hún归天,地hún归地。怨气不平,不归者,强聚二魄以为鬼。行yīn间阳人之事归于地府,行六转轮回之事。”又劝走了一批。
曾为人,便有正气在。宁采臣不是不想要这些正气,但是浩然正气不比玄黄功德气,宁采臣在灭杀十万鬼军时,一身正气早已充盈,再多可就吃不消了。不得不以言出法随,减少一些。!。
第197章、比丘
初生的小鬼化为了清风,冤、怨的大鬼转去轮回。可是经年老鬼却没那么简单。
这些老鬼一二魄早已凝实,说他们是另一种生灵也不为过。
“吾善养吾浩然正气……”
这浩然正气吃多了也会发胀。宁采臣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吃了一肚子的风,却不得不迎着呼呼的北风,张大口继续喝风的人。
燕赤侠他们早已退到入口,在他们看来宁采臣是威风凛凛,一人便挡住了万万鬼众,根本不知道宁采臣现在是骑虎难下。
大量的浩然正气不仅是硬塞进他的身体,简直和拔头灌是一样的难受。
“公子!”眼看着宁采臣便要忍不住,蜘蛛突然跑了进来。这一次,她终于赶上了。
“什么妖?”
夏侯剑拦住了准备除妖的燕赤侠。
“你别过去!”白素贞她们却没有拦下前冲的蜘蛛。
一个方丈入了浩然正气的范围,倾刻间便现了原形,一只双拳大小的蜘蛛。
大蜘蛛没有停,继续向前奔去。直冲到宁采臣的身边。
“你怎么来了?不是我收了身后浩然正气人道光明焰,你当时便死了。”
蜘蛛口中叼着一物,把那东西放进宁采臣的手中,心电感应说道:“公子,这是掌中佛国。”她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了。
宁采臣虽然收回身后的浩然正气,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就是他身上溢出的一点儿,蜘蛛也吃不消,他身上的浩然正气实在是太多了。
宁采臣接过掌中佛国,《黄庭内景经》动了,三千大道皆有记载,这掌中佛国佛手段,自然也有。
只可惜宁采臣位居人道,天道神通无法详,但就是这只言片语也足够了。
掌中佛国。炼制材料,佛骨舍利。目前状态,无边界。
这些介绍,对宁采臣没什么用,但是后面可贮存法力,调用法力的介绍,可是帮了大忙了。
有了这掌中佛国,宁采臣二话不说,直接便往里面灌注身上多余的浩然正气。
浩然正气不是法力,但是它总归也是天地之物。修天道者得了天道奖励都能贮存起来,这人道奖励自然也存得。
以前宁采臣是既没有那么多的浩然正气需要存,也没有什么可以存放的容器。这一次,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受到浩然正气灌注的掌中佛国,不断消耗着一切气、怨气。
再看时,虽然看到的仍然是座寺庙,却已没了寺庙的气息,反倒生出学堂别院之感。只觉是人间之物,再无佛气息。
随着宁采臣的灌注,此物越来越顺手,大有衍化人道之宝的趋势。而那些宁采臣吸收不了的老鬼法力,此物也全力吸收起来。看得宁采臣是兴奋异常,忍不住直呼:“好宝贝!”
这时,众鬼们不动了。他们不是怕了。
这么多的鬼,只知道前面有光明,是人间。当他们踏入光明时,他们便直接消了一身法力,留下正气,再度轮回。
看到这一幕,前面的鬼是怕了,想回头,毕竟他们从懵懵无知的小鬼到修炼有所成的老鬼,不知费了多少力。他们不想轮回,自然是怕的。
可后面的鬼实在是太多。前面发生了什么,后面是不知道的,自然继续向前挤去。
这数量一多了,前面的可就控制不了这脚步行动了。
能让众鬼停下的,这恶鬼界只有一种人。
无上甚深微妙法
百千万劫难遭遇
我今见闻得受持
愿如来真实义
一比丘赤足而行,凡过之地,众鬼匍伏于地,莫敢不敬。
到了口,比丘脚下生莲,直接飞升于口。“阿弥陀佛。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他没有踏出口,只在里面呆着。
众人上前见礼道:“大师有礼。”
比丘还礼言道:“众生疾苦,你等又何必穿地,搞乱阳。”
“我们搞乱阳?”小青怒极。“好一个巧言变的和尚,这分明是你佛弟子自己打穿的,与我等何干?”
比丘慈祥一笑道:“好一个口舌俱厉的小妖,知我是地藏座下护法比丘,出不得地,竟敢如此放肆?”说到后面已是声俱厉,大有斩杀当场的意思。
宁采臣不知道比丘施展了什么佛神通,他只看到小青当时便吐血了,加重了她的伤势。
宁采臣收起掌中佛国站了起来,说:“我也可以做证,这是法海大师打破的。”
比丘不信,微笑道:“这位施主莫为妖所骗。法海禅师,佛根深厚,为我佛们天纵之才,又岂会做出这等有违天道之事。”
宁采臣说:“如果他入了障呢?”
“入了障?”比丘皱眉,沉思片刻,“敢问施主为何人?”
“在下杭州宁采臣。”
比丘不语,手指捻动佛珠,似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比丘才高宣了一声佛号,向宁采臣见礼道:“原来是尊者到来,请恕小僧失礼了。”
观音与地藏在佛本就是地位相同的菩萨。宁采臣与观音的姻缘,虽然没有大张旗鼓,但是佛自身还是知道的。否则这比丘也我不会叫宁采臣“尊者”了。
尊者有两层意思。
1:称辈分或地位高的人。
2:佛教语。梵语‘阿梨耶‘意译为尊者﹑圣者。亦泛指具有较高的德行﹑智慧的僧人。
宁采臣显然不是什么僧人,所以也就只可能是身份高、辈份高了。
宁采臣本身是不希望有人提他与观音的事的,那毕竟只是个恶作剧。现代人都知道婚姻在于爱情,没人想被强迫结婚。
好容易到了古代,有了自主权。不找一个自己爱的,同时又爱自己的,也要找一个拥有其中一点的。
菩萨?佛教徒都能生撕了自己。就是韦驮,也不得不生生世世躲在大肚弥勒背后。
不过现在情况特殊,对方又先认了,宁采臣只能还礼。
见完礼后,比丘问道:“敢问尊者,这法海为何入了障,这儿又为什么会开出阳通道?”
“我知道,我知道。”小公主一下子跳了出来,把鸿法加快炼制掌中佛国的事也说了,末了还求情道,“大师,求求你,不要处罚方丈,方丈是个好人。”
宁采臣恨不能立即打昏她,你说你哭你的多好,多什么话?提什么掌中佛国?
可现在掌中佛国就在他这儿,为了不惹和尚注意,宁采臣干脆不出声了。
比丘盯着小公主,微微一笑说:“真是好孩子,那你可愿意分担鸿法的罪孽?”
“弟子愿意!”小公主认真说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有公主相助,鸿法必成正果。”此话一出,宁采臣分明感觉到小公主龙气黯淡不少,更有无边黑气困住了龙气。
困?五国城。
宁采臣突然想到北宋灭亡,两个皇帝,一应皇子皇全被捉到了五国城,据说是关在了井中。
宁采臣看着小公主,他不知道她的噩运是本来就是这样,还是由于背负了这罪孽,才会成为亡国公主,入了那五国城。
看到宁采臣在沉思,比丘说道:“尊者,不知尊者可知掌中佛国现在何处?尊者若能找出我佛至宝,必然功德无量!”
比丘不仅是说,更是用上了“皈依我佛”的接引神通。
不是这比丘以上犯上,而是因为这可是掌中佛国。谁不想要?
作为护法比丘虽然尊崇,但是财物上他们反而比不上人间一方丈。修炼掌中佛国的神通,比丘这一级是不要想了,这样的神通,至少得是佛才能修成。而真正的诸天,他们更是梦都不要做,毕竟佛真正炼成的也就只有燃灯古佛一个。
正因为难得,他才想要。比起获得掌中佛国后的地位提升,得罪宁采臣这种小事,他是顾不上了。
虽然佛常说:众生平等。但是佛本身便等级森严。
佛、菩萨、罗汉、弟子、天王、力士……
一级级排下来,他不过是最低等的护法比丘,受250戒法。
这样的层次,终其一生也就是比丘了。可是有了掌中佛国就不同了,即使做了佛、菩萨,也能做得一方弟子。
这天与地的差别,又有几个会不动心?
只是他想的虽好,可惜他不知道宁采臣拥有浩然正气。如果他有罗汉的道果法力,宁采臣也许会中招,但小小的护法比丘,只是佛称谓,不入道果,不出人道,他又怎么可能得住宁采臣。
宁采臣身子一颤,一无所觉道:“大师,在下不知道掌中佛国在哪?”
蜘蛛看向宁采臣,宁采臣直接把她收进了剑鞘。
与法术打了这么久的交道,虽然看不到,但是却不等于他感觉不到。他是宁采臣,不是赵柔儿,傻乎乎地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尊者真的不知?”
赵柔儿也劝道:“宁相公,你若知道,就告诉这位大师好了,我会求父皇赏赐你的。”
“我是真的不知道。这样好了,如果我能找到,我会交给菩萨,由菩萨转交佛。”
哼!傻丫头,你父皇什么样的赏赐才能比得上一国。这掌中佛国我是要定的,虽不知你施了什么法术,但除非你不怕菩萨,不然你别想从我这抢掌中佛国。
……
第198章、求血
第198章、求血
一小小的比丘自然不敢得罪四大菩萨的观音菩萨。(《.)无论宁采臣与观音是什么关系,在外人眼中,观音就是宁采臣的背后靠山。
有着这么大的靠山,比丘惭惭一笑,宣了声佛号。“尊者言之有礼!只是此处阴阳相通,于阳世不力,贫僧只能镇得住他们一时,却不能镇得他们一世,希望尊者尽快找来至阳之物,封堵这处缺口。”
宁采臣眉头一挑。挑!这分明是你们佛门惹来的麻烦,凭什么要我帮你们善后?
只是宁采臣忘了他们这边的小佛信徒。见到了真正的佛门大德,小公主已经把自己卖了一次,又哪在乎这点小事,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比丘仿佛是知道宁采臣会拒绝似的,也不知道他使了个什么神通,那洞口直接又化成了土地。
回杭州的路上,一副做了大好事的赵柔儿兴奋得无以复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公主,你为什么会答应那和尚?”
小公主兴奋的脸都红了:“母妃常教导我说,诵经放生最为重,广积阴功把善行。这次帮了佛子这么大的忙,本公主肯定是功德无量,对……”
她没有说完,只有扈三娘知道她想说的是:“对找回哥哥有很大的帮助。”
宁采臣只是替她婉惜,这一次她不仅不是功德无量,反而把自己都赔了进去。
宁采臣不是历史学家,他不知道宋室到了五国城具体是什么样子,但是他相信外族对华夏,绝对不会是华夏对外族那样,还能有官做。他们能活着,恐怕已是极为不易。
但是宁采臣又能说什么呢?
高深的佛法他都不懂,更不必说佛门神通了。真辩解起来,对方只说一句:“本来她是要死的,但因为这场‘功德’,她才保住了性命。”
只这一句话,宁采臣便无话可说。
不识神通,便会受制于神通。
至于到了那一步,到底是活着好,还是死了好?更是没有答案。圣堂
宁采臣只知道经此一事,他必须极为小心谨慎,凡是诸天神佛的请求,真的是要三思再三思了。
宁采臣似乎悟通了些什么,因为燕赤侠从宁采臣身上看出了自己的影子。
孤独……
他们这群残兵败将回到白氏医馆,白素贞全都进行了精心地照料。
案子破了,燕赤侠自然与他们告辞。不过告辞前,燕赤侠觉得还是应该和宁采臣谈谈。
“宁相公,我知道你没有种族之见,但是妖就是妖,能不参与在一起,还是不要参与在一起的好!”也许是因为宁采臣有着与他一样的孤独,所以燕赤侠交浅言深,讲了很多。
“多谢燕捕头!”宁采臣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但是真的避得开吗?谁又是聂小倩?她又会是什么身份?
大劫来临,每一个存在都很难说还会这么简单。
燕赤侠找完宁采臣,白素贞便找了来。她抿抿嘴道:“宁相公,我希望你能救救青儿?”
“我?”宁采臣糊涂了。“我不懂医术啊!”
白素贞说:“不是医术。青儿受伤很重,她吐出了大量精血。伤势我有办法,但是她的修为很可能退步。”
“修为?我可不是修行之人,修为找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白素贞说:“宁相公有所不知,宁相公血中的浩然正气,不仅有疗伤的功效,更有促进修为的功用。”接着她把自己从宁采臣那儿得到的好处说了一番。
这一下,宁采臣不知是惊好,还是害怕好。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功效的话。那我成了什么了?
第二个唐僧吗?我又上哪儿去找第二个孙悟空去?
就是白素贞想求,宁采臣也不得不起了戒备之心。想了好大一会儿,说:“好!我这就去为青姑娘施展浩然正气。(《7*”
“不!宁相公,单纯的浩然正气恐怕不仅救不了青儿,反而会加重她的伤势。”
单纯浩然正气的威力,还有人比宁采臣更清楚吗?
不,他知道。他只是想借此瞒过白素贞,只想白素贞成为特例,而不希望自己成为常例。
“是这样吗?那我就没办法了。”宁采臣试探着说道。他甚至在心中默默希望白素贞就这么算了。
白素贞可能就这么算了吗?那可是小青。
“宁相公,我觉得可能需要宁相公的鲜血一起,才会成疗伤的圣药。”
她还是说出来了。宁采臣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他最不希望的还是发生了。
不是他自私,而是这种口子不能开。看看赵柔儿的遭遇。宁采臣哪儿还敢用自己的命去赌。
白素贞见宁采臣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白素贞立即跪下来?000蟮溃骸爸灰?喙?敢獍锴喽??颐墙忝靡欢ɑ岣卸魍急ǎ?br/>
“感恩图报?怎么报?把我的命报掉吗?”。面对白素贞近乎逼迫的哀求,宁采臣一下子火了。
你这是干什么?这是逼我吗?
白素贞又求道:“相公放心,有我在,相公便不会有事,今后我等姐妹必为公子马首是瞻。”
“相公,相公!不要叫我相公!我又不是你的相公!”话一出口,宁采臣便后悔了。
“你!”白素贞又羞又气,掩面而走。
回到屋,白素贞便气哭了。“姐姐,你怎么了?”小青问道。
白素贞说:“青儿……”接着她把今天求宁采臣的事说了。
“姐姐为什么不答应呢?难道我们姐妹的情份还比不上一介凡夫俗子?”
白素贞惊住了,忘了哭泣。“青儿,连你都这么说?”她本来是寻求小青的支持的,但是支持没等到,却又被小青敲了一棍。
小青一直都看不上许仙,现在既然开了口,她也不后悔。“姐姐不就是报恩吗?这恩报谁不是报。”
“青儿,这怎么能一样?汉文是汉文,宁相公是宁相公。”
“这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亲人吗?一个好了,另一个自然也就好了。这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青儿,你是怎么了?你不是一直都是讨厌宁相公得了你的内丹吗?你怎么变了?”
小青脸一红,梗着脖子道:“现在不同了。现在他的血既然有这样的功效,我自然向着他了。一木在望,哪比得上一林在手。”
这边小青正与白素贞说着,那边宁采臣是真的后悔。
是,白素贞是很迷人,但也不应该说出那样的混帐话,人家帮了自己那么多,轮到自己了,怎么……
真看上白素贞了吗?
不,真看上,那就明抢了,哪儿还有许仙的份。再说了,我可是怕蛇的。与蛇同床共枕……噫?光恶梦都吓死人了。
还是去道歉吧!
宁采臣起身准备去道歉。许仙却跑了过来。
许仙的病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回来后,一副药下肚,他便好了。
“汉文,有事?”
“是,叔舅,我发现白姑娘哭了。”
这事……
宁采臣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好不容易劝走了许仙,宁采臣立即去给白素贞道歉。
他进屋时,正好听见一木、一林的比较。
大家闹得都很尴尬。不过这样一来,白素贞也就不再那么羞恼了。
“白姑娘,刚才实在对不起。由于你太漂亮了,我一时犯浑……”对女子要先夸漂亮,这是获得原谅的不二法门。
哦,忘了加上一句,是人类女子。
妖与人类是不同的。白素贞的回答更是把宁采臣雷的不轻。
“相公如果愿意……素贞愿意把身子给相公。”
噗!
喷鼻血了。
白素贞立即帮他止住,小青更是暗暗骂着色狼。
宁采臣只能听着,却无力还嘴。
可是这能怪我吗?白素贞有多美,这地球人都知道。更何况她还是修真,就更是美的冒泡了。
上一世,宁采臣刚有个女朋友没多久,人便魂穿了。这一世碰的又都是美女,还不仅仅是人间的美女。
他早就气血过旺,受不住了。上一次和鱼娘,若不是浩然正气碍事,他早就破了身了。
这一次,白素贞还来勾引他。不知道他是受不得勾引的吗?
不知道他是魂穿,魂穿前,一夜情是非常流行的吗?哦,这个,她还真不知道。
可不知道你也不能勾引我。“白姑娘快别说了,真是羞愧死我了。汉文……唉!这事咱们就当没发生过。青姑娘,我也会救,不过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公子请说,我们姐妹一定答应。”娇滴滴地垂着雪白的脖颈,不敢看人。如玉的脖颈上露出毛茸茸的胎毛。
你就别娇滴滴的了。我也是男人,也是会变大灰狼的。万一现了形,要求个游龙戏双凤,那怎么得了……
宁采臣是很辛苦,很辛苦,才止住了成人之危。“我只需要你们答应过,绝不把这件事传出去。要知道我是个凡人,很怕死的。我可不想一夜醒来,被人抽干了血。”
白素贞说:“宁公子放心,我们不会的。”
小青说:“就这条件啊!你这人不过百多斤重,本姑娘一个人吃,都不够。又怎么会说出去,让别人来分食你。”妖怪本性暴露无疑。
“青儿!”白素贞娇嗔地打了小青一下。
第198章、求血
第198章、求血,到网址
第199章、调教
第199章、调教
白素贞本就美的惊人,她再做小女儿状娇嗔,宁采臣差一点又没忍住。圣堂.当时便大骂自己禽兽!可是事后,又忍不住骂自己禽兽不如。
“你的手是你的手,我的手是我的手;你的手不是你的手,我的手不是我的手;你的手是我的手,我的手是你的手。换手之术。”
同样的法术再度施展,宁采臣没有感受到相同的清凉,而是好辣。“好辣!”
“哪儿辣?”
“白姑娘,青姑娘的胳膊好辣,辣死我了。”
“怎么会呢?”
不仅如此,当时换了胳膊的白素贞在剑鞘内看着宁采臣的胳膊感觉是:“这胳膊真是好闻,恨不能吃了。”
那是一种“一个蛋糕爱好者,突然遇上了世界第一的蛋糕师为她做了份世界第一的蛋糕”,那种原始的食欲。
可是小青就没有这么好的胃口了,她惊慌失措道:“姐姐,快把这手弄走。它要吃了,我的法力没了!”
白素贞赶快再次施法把他们换回来。看着惊恐万状的小青,她不明白。“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行,她不行。莫非是这手换过一次,便没用了?”
为了验证这个猜测,白素贞又先后换了他们的另一只手,两条腿,都是同样的结果。
再想换下去,小青先就怕了。“姐姐,莫换了。也许是我修为浅,所以才会这样。”
“那宁公子,你少控制些浩然正气,我们再试试其他地方。嗯?头是不能换,身体中的浩然正气更多,还能换哪儿呢?”
是啊!头、身体、四肢都换过了,还能换哪儿?
哪儿?哪儿也不换。小青是受够了,都叫她仁心仁术的白娘娘,夸她医术高超,现在才明白自己姐姐曾说过自己医术一开始也是不行。本以为只是给许仙打气,现在看来,这绝对是真的。
“姐姐,不要换了。(《.)哪儿都不换!”
小青脸色惨白的不愿意换,白素贞还不满。“青儿,你怎么能讳疾忌医呢?不换,你什么时候才能复原,你想重新做蛇吗?”。
小青哪是讳疾忌医,她是怕被自己姐姐治死啊!她现在都现了蛇身,若是再试下去,哪儿还有小命在。
“啊!蛇!”许仙突然闯了进来,指着小青的尾巴大叫一声,直接昏过去了。
白素贞一边救醒许仙,一边施法变化了小青的双腿。
“蛇!”醒来便是大叫,直往后退。
“汉文,哪来的蛇,人家青姑娘换裤子,你乱闯进来干什么?”
早有一条变好的青绿色的裤子放在被角。
“裤子?”仔细看,哪是什么蛇尾,分明就是一条青绿色的裤子。“唉!我这是怎么了?裤子也能看错。”
“好了,快出去,青儿还要换衣服呢?”白素贞把他推了出去。
这一次,认真关上了门。
“唉?我怎么出来,叔舅还在里面,他也是男人,不需要避讳吗?莫非……”许仙露出了淫荡的笑容。“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显然他想叉了。
许仙是满足了八卦心理走了,屋里还有两个在受苦呢?
宁采臣身上是全换遍了,还可以换的地方,他却是一点儿也舍不得看。这地方若换出个好歹来,比如水土不服,雌性激素的副作用……宁采臣绝对没有去做太监的打算。
这终身性福,说什么他都要据理力争的。
白素贞就是哭,也不好使。
宁采臣不想让换,小青更是不想,因为这关乎她的法力生死。
都说面对死亡,才能激发出最大的潜力来。这话也许对,却很难验证。不过现在看小青,潜力激发了没有,不知道,不过却头脑却一下子灵活起来。(《7*
“姐姐,你曾为宁公子镇压四苦。是不是因此你们有了联系,所以他的东西,姐姐才能用。”
“对!一定是这样。怪不得上次之后,我的身体强健不少,一定是白姑娘修为的缘故。”
宁采臣终于发现,小青原来这么聪明了。这种说法简直太好了,一下子白素贞便成了特例,连誓都不用。只要能不成为常例,这理由便是最好的。
“是这样吗?”。白素贞半信半疑。
宁采臣与小青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绝对啊!”
谁敢说不是,我和他急!
他们这么肯定,白素贞想了想,觉得这也解释得通。不过她却发愁了:“如果是这样,那青儿怎么办?”
“姐姐,也许青儿要和你分开了。”
“不,这不行!咱们姐妹发誓要共同进退的。”
宁采臣?000醋耪馐煜の薇鹊墓适虑榻冢?行┓敢桑?乃担骸罢獍姿卣暧胄∏嗟奶ù适遣皇撬捣戳恕!?br/>
“青儿,宁公子,要不咱们再试最后一次?”
“绝对不行!”又是异口同声。
宁采臣努力思考着解决方法,因为他很怕白素贞抓着最后一次不放弃。
“对了!鸿法他们不是在快活林炼制掌中佛国吗?”。
“是啊。这与青儿的伤势有什么关系?”
小青也皱眉,没有听明白。不过这次她没有和宁采臣唱反调,她也是真心怕了的,实在不想再做实验品了。
“白姑娘,青姑娘。你们想炼制这种宝贝,肯定要用不少珍稀材料。只要找到一株仙草什么的,青姑娘不就有救了吗?”。
掌中佛国炼制法,宁采臣是真心不懂的。但不懂不等于他不能猜。反正炼制宝贝都是要材料的,实在不行,干脆就从掌中佛国上敲下一颗舍利。
佛门那么多舍幻子,以后再想办法补就是了。
听了宁采臣的办法,白素贞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走,我这就去。”
“等一下,白姑娘,我和你一起去!”宁采臣说。
“你去?”白素贞想快去快回,这多带一个人……
“白姑娘,我有一种犬兽道兵最擅找宝。”
“也好,两个人还快些。”白素贞同意了。
打开房门,便准备法术带宁采臣飞过去。可是许仙竟然就等在外面。
“汉文,你有事吗?我这有点急事,正赶着出去。”
许仙说:“正好,我也有件事。”
“什么事?”
“白姑娘,我上次回家在山林里遇到一户人家,他们真的很穷!父母双亡,全靠一小姑娘操持家务,养活弟妹。前不久,这小姑娘病了,无钱医治。我想我能不能从铺子里拿些药材去帮帮他们。”
许仙遇到了什么,只看他一身鬼气便知道。
白素贞皱了一下眉,她不想吓到许仙,所以一直没对他说,可现在……
“汉文去也好。”
白素贞看向宁采臣,有些埋怨。汉文是什么胆量,你刚才也看到了。莫不是你想吓死他不成?就是吓死,我也会救活他。他才是我的相公!
耳边听着白素贞的传音。宁采臣真的很尴尬,一次说错话,抱憾终生啊!
“白姑娘,汉文的胆量太小,你也知道,你觉得他这胆量下,你们会幸福吗?”。
“幸不幸福是我的事!”
白素贞这么防范自己,宁采臣只得赶快说完。“我觉得我们可以调教一下汉文,训练一下汉文的胆量。”
“调教?”白素贞来了兴趣,能让许仙胆子变大一些,她自然是乐意的。“怎么调教?”
“就从这件事起,带他看坟头。”
这办法不错,白素贞很认可,可她很快发愁了。“可是这样一来,我们还怎么尽快赶到快活林。不用法术,走路去的话,要花费不少时间。青儿她……”
宁采臣说:“这样好了,你先飞去,我带着汉文随后赶去。”
“这也好。”白素贞点点头。“不过你不要吓他,否则……否则今后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白素贞发出了她的威胁。宁采臣只能摸着鼻子认了。
与此同时,快活林。树妖老巢内。“师兄,爷爷,我来救你们了。”
两个茅山道士正困在树洞里,倒吊在天上。
方霞救下他们,他们先是大口喝了水,然后说:“还以为这一次死定了。师妹,你是怎么救我们出来的?”
方霞把树妖让她杀宁采臣,后来她发现宁采臣很厉害,于是将计就计,把通往快活林的路开通。虽然阴差阳错之下,是许仙走了进去,但是结果一样。
“师哥,以那书生的手段,应该比师哥强才是。可是师哥不是说是师哥救的他,他却恩将仇报抢了师哥的僵尸血。可是如果他都对付不了的僵尸,师哥是对手吗?”。
黄泉脸色一黯,自己撒的谎终归被揭开了。
本来按他的想法,以他们三人的力量直接逼那书生交出僵尸血,但是千算万算,却少算了他的朋友。把他们搞的极其狼狈不说,还着了妖怪的道。
现在听师妹所说,那书生似乎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黄泉当场便尴尬得不知说什么好。“似乎可能是他先把僵尸打伤了吧?”
长春真人一听,有些生气。“什么叫似乎可能?我们修道之人最重因果。否则业力临门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是,师叔。那书生不管什么说,这次都救了我们的命,以后师侄一定会还他这个因果的。”
长春真人见他认错良好,又是掌门之子,也就不再追究这个差点害他丢了老命的因果了。
第199章、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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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以毒攻毒
白素贞动作很快,不大会儿功夫就飞到了快活林。被蜘蛛稍拿老了共成型的掌中佛国,诺大的林子,不过是一处普通林子罢了,再没有什么阵法可以阻止人的〖自〗由进出。
这时,茅山派的三人刚刚到了林子的边缘。
“师叔,你看,天上飞的是什么人?会不会是什么妖邪?咱们要不要”刚刚脱险,便撞上了天空飞过的白素贞,一心想有所表现的黄泉建议道。
“没有感受到妖气,看来不是妖怪,大概是某位同道前来斩妖除魔吧!”长春真人感应了番说。
黄泉说:“既是同道,师叔我们是不是要”黄泉显然急于表现。
方霞却打断了自己师兄急于表现的心理,说:“师兄,我们现在适合lù面吗?”
刚刚才脱困,他们现在的形象可不好。而且为了救出他们来,方霞是耍了手段的,她实在是不想再在杭州呆了。
暗杀完宁采臣,她便后悔了。
对方是妖,谁知道他会不会遵守诺言。若是杀完一个,再让杀另一个,那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这不是助纣为虐了吗?
她很后悔自己没有查清宁采臣的底细,否则就是上门求助,也比现在强。
“我们走吧!”长春真人是看出方霞的不对劲。一方面他是心疼自己孙女的付出,一方面却同样感觉很欣慰。
不是孙女救自己脱困,而是孙女经历了以前在派中,在自己的呵护下,绝对不会有的经历。这对她是有好处的。
长春真人他们发现了白素贞,白素贞同样也发现了他们。
白素贞也有着向他们打听灵药的心思,可是想了想,还是直接飞了过去。
她们是妖,没有妖族的妖,她们是没有任何可以用来交换灵药的资源。
如果对方有,面她们又拿不出可以交换的资源,白素贞很怕自己会忍不住动手去抢。
如果对方没有。看上去他们也是修行中人,一旦从自己的问话中猜出什么来,也会立即多上三个竞争对手。还是自己找好了,反正一会儿有宁公子的犬兽道兵相助,慢慢找,总是会找到的。
在白素贞已经开始搜索时,宁采臣与许仙正走在赶去的路上。
在路上,宁采臣想了想,还是觉得要先给许仙打上一计预防针。
“汉文,经要做好心理准备,也许事情并不像是你想的那样。”
感觉很突兀,为什么要说这句呢?
“叔舅,你想说什么?”许仙不明白。“叔舅,咱们还是快点赶路吧!我怕去晚了,她的病又重了。”
看样子,一下子还点不透,宁采臣反而更要好好与他说叨说叨了。
“汉文,你知道你是个胆小之人。”“叔舅,汉文可一点儿都不胆小”…许仙还不服气。
“那好,你说你怕不怕鬼?”
许仙身体一颤,显然只是听名字,他也是怕的。不过他立即tǐng起xiōn者,归也。人死,其精气归于天,肉归于地,血归于水,
脉归于泽,声归于雷,动作归于风,眼归于日月,骨归于木,筋归于山,齿归于石,油膏归于lù,毛发归于草”这样背诵了一番,似乎便不怕了,说“所以世上本就没有鬼,怕鬼不过是世人心有羞愧所致。”正大光明的很,强大的很。
不是手头没有鬼,宁采住真想让他见见鬼。
自己可以拥有言出法随的字之神通,都无法做到言出鬼消。呼吸气化鬼,不过是最弱的鬼,甚至连真正的鬼也称不上,否则古人也便不会以“魑魅魍魉”相称了。
许仙说的是很强大,很光明正大,可惜真正的许仙是极其胆小的,所以宁采臣不得不尽可能说的委婉点儿。“汉文,你想没想过,你看病的哪一家也许已经死了。”“叔舅说哪里话,我与他们相处于了两天,他们是生是死,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又是大话。凡人要是有这眼力,修道之人何必还修炼什么法眼?
“汉文,我们都只是肉眼凡胎,是看不出他们的。”
许仙笑道:“叔舅莫说笑,人家明明活的好好的。叔舅这次与我一起好好看,他们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说着拉着宁采臣便走。
宁采臣还能说什么。有一类人,便是许仙这样,是极度固执的。
凡是他们认定的,无论别人说什么,他们都是不信的。大概这便叫“不到黄河心不死”吧!
宁采臣自然是不再和他争辩,因为争辩了也没有用。反而说多了,他还会以为你骗他。
树林乱葬岗,这条路宁采臣他们走过,只是当时许仙在生病,所以没看到。“这些年来,时局不定,住这一带的人全都走光了,除了那些孤hún野鬼出来游dàng之外,剩下来的今都是孤坟!”
“都是孤坟?怎么会呢?我明明与他们说话,为他们治病?”许仙不信道。
“那你治病时,注没注意他们还有没有心跳,有没有呼吸?”许仙脸sè一片惨白,把脉他还不会,但是在与他仙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许仙确实注意到他们没有呼吸。“不会的,不会的!会不会是我们找错了地方?”“找错了地方?你还记不记得你给他们看病的那一家姓什么叫什仙?你再仔细看这墓碑。”
“你自己看看!”
“啊?”“现在你相信了!”
“如果她是鬼,她为什么不杀我?”
“我也不明白,可能你还有利用价值。”“我有什么利用价值?、“这个只有鬼才知道!总之鬼也学人一样,为了利益互相利用。”
“我们不会的。”宁采臣只顾着教育许仙,或者说是调教,以致于完全没有注意到从什么时候起,天竟然暗了下来。更是没有想到自己背后会跑出个女鬼来。
人吓人,都能吓死人,更何况是鬼。宁采臣自然是吓了一跳。
许仙看到她出现,反倒很高兴。“余姑娘,你来了太好了。我是来给你们治病的,快带我去你家。对了,去之前请你告诉我这叔舅,你们不是鬼。这世上,朗朗乾坤,哪儿来的鬼?圣人都说没有鬼的。”面对如此信心十足,骄傲自满的许仙,宁采臣都不知道该说他是胆大好,还是缺线好。
明明这女鬼一出来,便表明了身份。
女鬼对许仙笑笑,然后说出她自己的故事。她本是良善人家的好女儿,但是随着她一天天长大,出落得貌美动人,她家也便因此遭了灾。
借着官家huā石纲的名头,三番两次逼迫她家。
“为了不给家人增加更多的灾祸,一天,我寻了短见。”
“都说人死之后有yīn差引入地府,可是我死之后一直在此地游dàng。
不久,我弟妹也来了。游dàng久了,也知道树妖杀人,吸食人血的事。
上次许公子误入此地,怕他为树妖害了,才引他为我治病。”
“汉文,汉文。”知道了前因后果,许仙两眼一闭,直接昏了过去。
宁采臣又是捏人中,又是揉太阳xué。真怕他就这么死去。
“汉文,汉文。”这边起了鬼气,白素贞便匆匆赶来。“是谁伤害了汉文?”
一脸愤怒。小青受伤,她已是心疼得不得了,现在又看到许仙昏死过去,自然是又急又怒。
这个黑锅,就是宁采臣也背不起。“不是的,没人害他。是汉文知道了他救助的是鬼后,自己被自己吓昏了。来之前,我不是与你说过了吗?练练汉文的胆子。”白素贞这才止住怒气,并向宁采臣道了歉。
“没事,你这也是关心汉文。对了,你找到灵药没有?”
白素贞摇摇头,一脸的疲倦与不安。
宁采臣取出一对犬兽道兵,狠狠心,弄大些伤口,让血流多些,淋在一对犬兽道兵身上。
一对犬兽道兵身染鲜血,落地便跑了去找灵药。
这时许仙醒了,看到这一幕,又吓昏过去。
这么明显的一幕,白素贞是不信也得信了。“宁相公,汉文便拜托你照顾了。”顾不上道谢,白素贞随后去追两只道兵。
宁采臣苦笑:“帮我止了伤口再走啊!”可是早已去远的白素贞,又怎么听得到。
“宁公子,对不起,我做鬼不久,帮不了你。”女鬼跑了出来。
宁采臣说:“没事。你刚才没让她发现,已是帮了我的忙了。”幸好女鬼躲的快,若是她没有躲起来,宁采臣还真不好解释。
女鬼说:“我明白,她是关心这位公子。”她指了指昏过去的许仙。
看看许仙,宁采臣叹了口气,不再叫醒他了。而是对女鬼说:“你打算怎么办?想入轮回吗?如果想的话,我可以找人超渡你。”
女鬼说:“多谢公子好意。不过我很担心家中二老。有树妖做怪,我不敢离开。公子可否代我看看家中二老可好?”这个忙很简单,宁采臣也便答应了。
见宁采臣答应了,女鬼微笑着又回到了坟墓中。
这时候,许仙才再次醒来。
醒来后,发现还是在乱葬岗,吓得还要昏。
宁采臣立即气道:“你不要再昏了!你再敢昏,我就把你丢在这不管了。”
好言解释没用,宁采臣直接用了最直接最暴力的以毒攻毒之法:吓。!。
第201章、寻灵药
要吓就吓个过瘾,当时来时遇到的狼,他也说了。
听说有狼,许仙就更加不敢昏了。鬼这种无形的存在,由于无知而害怕,不知道不了解鬼会怎么害自己,所以两眼一闭最是简单。
可狼这东西,谁都知道,你只要敢闭眼躺在地上,它就敢吃人。所以许仙虽然脸都吓白了,却依然不敢闭上眼睛。
有这种怕在,宁采臣这才松了口气,找到了调教许仙的方式方法。
“汉文,你仔细看一下,不过是死人了罢了,又有什么好怕,这世上哪天不死人?”
“可是叔舅,死人与鬼不同啊!”许仙脸sè发白,牙齿打战,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极冷的北极似的。
宁采臣笑道:“有什么不同?鬼只不过是人的一部分,实际上鬼是怕人的……”
一大段的理论,把鬼怎么会害怕人,又怕人什么,宁采臣全都详细地告诉了许仙。
还别说。也许是有人说话,也许是真的不那么怕鬼了。许仙的面sè开始红润起来。
宁采臣擦擦汗,取出放在剑鞘中的水壶烧起水来。说的口干舌燥的,真是渴啊!和许仙说话,简直比上一世参加辩论大赛还要累人。
“叔舅,你,你这是?”看着宁采臣取出一样身上绝对藏不下的东西。水壶、炉子、水……许仙吃惊得失语了。
看到许仙那么吃惊,宁采臣才发觉许仙是从来没有见过自己这等手段的。
看着许仙那由红转白的脸sè,宁采臣赶快解释道:“汉文,别这么吃惊。叔舅认识不少神仙中人,这是他们传下的手段。”
鬼都有了,干脆连神仙也捅出来吧!
“神仙?”许仙先是惊,然后便是狂喜。“这世上有神仙?叔舅认得神仙?”
“有神仙很奇怪吗?《三国志》黄巾之乱,那张角不就艺从于神仙?”
“哈哈!对对,对!”许仙狂喜不止,“叔舅,给我些书,我也渴了。”说着伸手去取。
宁采臣打掉他的手。“这水还没烧开,你急什么?”
许仙不好意思笑笑。“叔舅,神仙不是用手一指,这水便自动开了吗?”
宁采臣瞪了他一眼。“你也说是神仙,你叔舅我可不是神仙。”
“对了,叔舅才高八斗,神仙就没有收叔舅为徒,渡叔舅成仙吗?”
“这事,神仙倒是提了。”
“那叔舅怎么样?”许仙急不可奈问道。
古人的神仙梦,是今人无法想像的。只看为了成仙,那么多的名将名臣,不惜服食五寒散,毒死了自己。后人依然趋之若鹜,便可见一斑。
说起来,许仙比他们可差远了。他们都看不透,何况许仙。
所以宁采臣才觉得好笑,口口声声圣人教诲,可一听说真有神仙,他竟比自己这个当事人还要jī动。
水开了。
一人倒上一杯。
宁采臣说:“我没有答应。”
“什么?叔舅,为什么?是因为姥姥她吗?”许仙急急道。仿佛是他自己放弃了不做神仙似的。
喝了口水,还是口渴,再喝一口,杯中干了。
许仙赶快让出自己手中的水,说:“叔舅,拜托你快喝。喝完了,快告诉我。”
宁采臣笑着说:“莫急!我会说的。不过在说之前,有首歌,你想不想听?”
“叔舅,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听歌。”
宁采臣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唱了出来。
自寻道向前找自由人间道水和山走了多少数不着天不老保我家乡永远的好……
“叔舅,这首歌是很好听,但就因为这首歌,叔舅就放弃了做仙人?”许仙虽没有说出来,但是眼中却满是可惜。
“哈哈!有这种歌也就足够了。”再多的解释,宁采臣不能说。就是刚才,他说了世上有神仙之事,就已经受到了人道警告,收回了一些浩然正气。人道直接出手,就是《黄庭内景经》都没敢插手。
说人道警告,听上去似乎很严重。不过说白了,也不过是人道对仙道的遮掩。即,人间向往仙道了,人道对引发者便自动少了份庇护,而宁采臣的庇护,便是浩然正气。这大概也能称之为人道业力了吧!
宁采臣不知道为什么许仙这么重要,他不过说了神仙的事,便少了一些浩然正气。
或许不是因为许仙,是因为自己站的高度不同了,必须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又或者千万年来,便没有一个走人道者。人道只是为了留下自己。
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神仙本来就存在,这点是做不得假的。人道或许与人一样,有着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一面,但是选择权却超之我手。我可以不选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不过是点浩然正气罢了,有《黄庭内景经》在手,最多是麻烦一点,多看一点书罢了。
许仙听不明白,宁采臣也不多做解释,只是哼着歌。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现在的妖似乎不是那么怕官,而他分明记得在《新白娘子传奇》中,妖是怕官,甚至在许仕林得中状元后,修行八百年的兔妖曾经说过,许仕林若穿了官服,她几百里外,便会发抖了,根本不敢靠近。
可是以宁采臣现在的经历来看,躲在官衙的里头,杭州城的大瘟,灵隐寺的战斗……很难说是妖怕人间官员。
到底哪个是真的?还是人道出了什么事?
这是突然冒出的想法,宁采臣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这种感觉很不好,似乎人道真有什么事发生了似的。
他现在只是四寸九的浩然正气,能有这点感应已是难得。想知道更多,他必须更深入地在人道走下去。层次到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见宁采臣心不在焉,许仙四处打量起来。他觉得现在有叔舅这个半仙在,他自然是不会再怕鬼的了。
可惜……
“啊!叔舅,骷髅!”草丛中的人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了,惊得他是连连后退,手脚错乱,不受大脑控制。
宁采臣立即从沉思中醒来,对许仙道:“汉文,千万别昏!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总是这么胆小。你这么胆小,以后怎么配得上白姑娘。”
宁采臣说得太客气了,哪还是配不配得上,而是能不能在一起的条件。否则让小青吓死,就是他的命运。就算没有小青,这世界的妖怪多了。
虽然客气,但这话还真有用,至少许仙是没有昏。
只是他现在的架子是一点儿都不好看,双手向前伸前,仿佛那骷髅已站了起来,他这样伸手阻挡,便能挡住他们走过来似的。
脖子向后扭,恨不能扭个一百八十度,眼不见心不烦。
“汉文,慢慢来,你总不希望自己做个胆小鬼吧!来,一点一点的适应。有些东西了解了,也就不怕了。”
“叔舅,这可是骷髅!怎么能不怕?”许仙辩解着,为自己的害怕找借口。
宁采臣说:“汉文,你是想做大夫吧?”
“是的。”他点点头,不明白宁采臣这么说的意义。做大夫和骷髅有关系吗?
不理他的míhuò。宁采臣又说:“那你是想做个庸医呢?还是想做个华陀似的名医呢?”
“叔舅,哪有人不想做名医的。”
宁采臣点点头,“那你应该知道华佗为关羽刮骨疗伤,以及请开曹操头盖骨的故事。其诗赞道:‘医者刳腹,实别开岐圣门庭,谁知狱吏庸才,致使遗书归一炬;士贵洁身,岂屑shìjiān雄左右,独憾史臣曲笔,反将厌事谤千秋。’如果华佗像你一样,见了尸骨就怕,他又怎么刮骨疗伤,刳腹治病?你不会觉得这样的本事,是看书看来的吧!”
恐吓完了,便是投其所好。宁采臣相信许仙是能克服心理障碍的。
可惜……
“叔舅,我站不起来了。还请叔舅帮忙拾骨立坟,不要让这尸骨曝尸荒野。”
“什么?”
“叔舅不是也怕了吧?”
“我怕?笑话,我只是担心有什么尸病什么的。”
“叔舅放心,叔舅真染上病,汉文一定会帮叔舅治好的。”
他***,我挑!真染上病,用你治,我直接找白素贞乡好。你的医术再好,也不过是凡医之术罢了。再说,你现在的医术真不怎么样,连把脉都不会。一堆死人,也能一起呆上两天都没有发觉。
当然宁采臣只是这样想,许仙好容易踏出了这一步,他又怎能不支持。“汉文,你看着,千不不要眨眼。无论是对你的胆气、医术,都是有好处的。”
话是这样说,可真mō死人骨头,他的手还是抖啊!
“噗嗤-”是许仙。
宁采臣回头怒瞪了他一眼。“对不起,你继续。”
我挑啊!想当年地方招法医,我没报名,就是不想与尸体打交道,想不到到了古代,竟还是做了这捡拾尸骨的勾当。
这边宁采臣在捡骨立坟。另一边。
“快,快!都快点!误了大老爷的差事。你们一个个全都吃罪不起!”一众差役全都跑步前进,看那方向分明就是这快活林的所在,也不知是出了什么大事,这么多差人同时跑步前来。!。
第202章、算计
都说〖警〗察总是会晚半拍到现场,但是这帮捕快动作极快。宁采臣才刚刚捡出来三两根枯骨,差人便到了。
“住手,你们是什么人?”到了现场,便喝令宁采臣他们住手。
许仙离的最近,起身行了个书生礼道:“在下杭州许仙。”
“那个呢?”许仙一身童生服,差人们根本就不会给他好脸sè,江南这地方,读书人最多,以致于童生根本都没人算他们是读书人。
见来了差人,宁采臣也从坡道下上来,不捡不知道,这下面竟然不只一具尸骨。“在下杭州秀才宁采臣。”
人的名,树的影,同样是通名报姓。一听是杭州的宁采臣,众差人立即毕恭毕敬起来。“原来是宁相公,在下等人是这监利县的差人。”
监利县就在杭州旁边,不知道监利县的差人怎么来了。
“你们来这儿有什么事吗?“别人问他们,他们可能不会回答,或是回一句公差也便罢了。但是宁采臣不同,这人不仅有文采,还看得起他们武人捕快这等贱业粗人,自然是恭敬加祟敬。
别说只是问他们来做什么的,就是让他们帮着出力也没有问题。
宁采臣也想不到自己不过是写了武人故事,竟然获得了这么大的尊敬。
士为知己者死,武人也同样。
“回宁相公,是大老爷令小的来,说是有人报案,这林子死了不少人。”
宁采臣皱皱眉:“这儿不是钱塘县境吗?出了命案,怎么让你们监利县的人来了。”
“回相公,这小的们就不清楚了。只知道是大老爷令小的们来的。”
他们这么拘谨,再加上这都是他们的公事,宁采臣自然也就不好再详细多问。不过耳使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他们三言两语,已经把他们知道的全都说了,其他的再问,他们也不知道。
这时随行的仵作在领头差人一边耳语那捕头眉头一皱,转身低语,似乎是想确定一件事。
然后他又转身问道:“宁相公,你们在这儿是出游吗?”
“不,是我们发现这儿有暴lù的尸体,想重新帮他们捡骨立坟。”宁采臣说了可以说的。
“那,宁相公可注意到这儿还有别人吗?”
宁采臣与许仙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这儿自然还有别人,白素贞,只是她比他们还要难以自圆其说。
带队的捕头想一下,然后把宁采臣带去了坑边。仵作已经把尸骨处理好了,只要几具尸骨下竟然还有一具尸体。
“宁相公,这人你可认得?“捕头问道。
这个时候说不认识比认识要简单,但是偏偏这个人,宁采臣是不可能说不认识的。
他正是与自己起了冲突,几月不见的左玉郎。
他怎么会死在这?而且为什么看上去像是刚死没多久?又是什么人把他埋在这尸骨下?
几个问题,转瞬便在宁采臣脑中响起。“是,我认识他他就是左玉郎左公子。”
宁采臣不是不知道这有可能是一个陷阱,但是这是古代,不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的律法时代。
这并不是说这个时代的律法便比后世更公正,相反一个人治大于法治的时代,就是公正,也是相对而言。但是恰恰如此,他才不得不真话。
左玉郎与自己的针锋相对,杭州城知道的人很多。自己这边说了假话很快便能找到人推翻。
而只要有人能推翻,地方官便可以顺理成章怀疑自己。
在人治社会一旦被怀疑了人品,那么这个人便完了。
宁采臣相信如果真是有人对付自己那么对方一定会这么干。
一个有才无德的人,到哪儿都会受到鄙视更不用说什么做官了,今后就连科考,恐怕也没有他的份。
一瞬间转过这么多,说实话,反倒成了自己的出路。
“宁相公,恐怕你们要跟我们走一趟了。”捕头也不想抓捕宁采臣,但这荒山野岭、荒无人烟的,宁采臣偏偏就呆在这。作为唯一的证人,同时也是嫌疑人。他除了这样处理,也没有别的办法。
宁采臣也知道他们不是故意为难自己,也就同意了。
在去县衙的路上,捕头更是透lù了一个内情。即,他们监利县这段时间重新来了一个老爷。这个老爷姓左,偏偏就是左玉郎的父亲。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以前左玉郎有个同族做shì郎,已是难缠的很,现在他亲爹又做了县官。这事恐怕难以善了。
据差人说,他们这大老爷刚上任第三件事,便是派人找他儿子。
差人们虽然打听到了快活林,也听说了左玉郎就在里面。可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怎么进去?
县太爷为此拍了桌子,大骂逆子,他也不管了。
可是昨个便有人传信说左公子根本就不在快活林,而是为人所害死了。他们这才匆匆赶来。
接下来,便是前面的一切了。
乍一看,这事没什么。可是若是这一切都是有人设的局的话,宁采臣相信他们一定有后手。
先别说这后手是什么,宁采臣却不由得有些坦心。因为越是这乍一看没什么的案子,害起人来,才纹丝不漏。
现在说什么都太早。只有对簿公堂时,先看看对方是谁,然后才能决定怎么做。
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这官司不用打,便输了一半了。
监利县根本称不上县城,低矮的城墙,不多的人流,说是县,倒不如说是镇。
只是这个地方借助了佛家寺庙的昌盛,在唐朝便建了县了。因为这儿的寺庙有李世民钦命修建的寺庙。
华夏的王朝很有趣,总免不了表里不一。
比如唐朝自李渊起便自称老子的后人。老子为道教三祖之一,他的子孙后代建了朝代那道教一定会蓬〖勃〗发展吧!
恰恰相反,真正发展的反而是佛门。连道家发源地,总坛所在的徐州,也为人家所端了。
说远了只看这监利县家家信佛,户户焚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到了佛国。
县城不怎么样,自然这县衙也不怎么样。
个个不大的衙署大门,两个差人天精打彩的站着。衙门东侧置一大鼓,这便是“登闻鼓”俗称“喊冤大鼓”是供百姓申诉冤屈的,知县听到鼓声立即传唤击鼓人,上堂受理,如案情重大,知县立即升堂审问,若事情细微,即行刑讯,以肃法堂。
宁采臣自然是用不着敲这登闻鼓的,不过衙门外的一副对联却吸引了他:莫寻仇莫负气莫听教唆到此地费心费力费钱就胜人终累己要酌理要揆情要度时世做这官不勤不清不慎易造孽难欺天这副对联告诉百姓要体谅知县的为官不易,无事莫登三宝殿,也警告百姓进这门要慎之又慎,一个不留神,赔了夫人又折兵,吃亏的是自己,所以,衙门还是少进为妙。
乍一看,这对联似乎揭示了古代司法的黑暗,但是作为半个律法人,宁采臣知道这副对联是多么的真心实意,自暴了自家的短处,一点儿也不藏着掖着,可以说他打破了为官的潜规则。
这是直接把官放在了“坏”的一面。多打官司于人无益,后世那么多的官司,争房产争遗产。真正得利的又是谁?
乍一看谁打赢是谁得利,可没有了情感之后,真的就赢了吗?
所以赢的只是这官啊!赢了要付钱,输了便不用了吗?就是赢了,这开始的诉话费,后面的法院执行费,更是一分也不少,执行的次数越多,huā的越多。
宁采臣不由对这县官起了兴趣,想看看他到底是一个懒人,还是一个黄老信徒。
黄老之说,是官无用,民自理。
这在当今官家祟信道教后,大有市场。
有的人真是这么多,有的人不过是借此上位,投其所好罢了。
“你们还偷什么懒,还不去回报老爷。宁相公,您请。”捕头很客气。
宁采臣微微一笑,说:“不用了,金捕头,你还是快去回复你家大人吧!”
捕头姓金名胡,是本地人。照理来说,他带回了人,自然由他回复最合适。宁采臣可不想让县太爷误以为自己来一趟,便害得他手下全叛变了。
金胡也觉得自己回报更好些,想了下,对手下说:“都你细了,这可是从杭州来的宁相公,你们好好引路,不要乱伸手!”
他这是警告自己手下,这吏滑如油。差人们其中的一项收入,便是引路。引路的学问大了去了,引的好,事半功倍。引的坏了,比如直接引到后衙,一顿板子是免不了。
有了捕头的警告,差人们自然不敢乱引。而金捕头更是开了中门。这下,差人们就更加不敢乱伸手了。
迈进大门,在衙门对面有一道砖砌照壁,是根据汉族道教习俗修建的,主要用于避邪。照壁北面绘一巨形怪兽,形似麒麟,四体生火,周围是宝,但它生xìng贪婪,不知满足,大张血口,yù吞日月,吞日不成,葬身悬崖大海之中。这画是告诫知县当引以为诫,不要贪桩枉法。
穿过大门,就进入县衙的第一进院落,可看到东西各有窑洞六间,取六六大顺之意,这就是赋役房。
眼前这道门是县衙的第二道门一仪门,顾名思义,即“礼仪之门”。
仪门通常是关闭不开的,只有在知县上任、迎接贵宾、举行重大庆典活动的时候才会打开。
有了金捕头前面的作为,宁采臣自然是他们的贵宾,而不是犯人。
自然是走仪门,而不会走提审人犯的西角门,这就是“鬼门”。
若是走了鬼门,无罪也会先入为主了。
左运正在后堂的焦急等待着,踱来踱去,心情不宁。作为一个冗官,他能成为县官,他知道这都是他儿子走通了左shì郎的门路,否则他还要继续等下去。
所以他明明很生气自己儿子去了那等huā柳之地,却并没有立即抓儿子回来。怎么说,儿子也是有功的,犒劳一下也是应该的。但是儿子一旦死了,情况便不同了。这么优秀的儿子,谁会不心疼。
“道长,你说郎儿他…”在这后堂,你了左运本人,还有一不胖不瘦,身着黄袍的道人在。
对,就是个道士。堂堂佛县偏偏出现了道士,这可是以往极少出现的情况。
金捕头到了之后,只看道士一眼,什么也没多说。当今官家祟信道士,朝堂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上有所好,下必从焉。官家这么都信道士了,县太爷请个道士做座上宾,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大人,小的回来了。”
左县官大人没有追问金捕头,反而看向坐在上首的道士。“道长,你看?”
道士看了看金捕头,掐指一算道:“恭喜大人,这次必有收获。”
道士只是这么一说,左运高兴得眉飞s谢王道长,王道长请坐在这吃茶。本官马上便回。”
这道士便是被宁采臣赶出杭州的王道陵,他也是有些道异的,只是不太准确。上次算到自己内丹出现在这监利县附近,便晃dàng到了监利县。
偶然的机会,勾搭上这县堂的县官大人,成了这左大人的座上宾。
左运要去办案,王道陵自然毫无异议,当下悠闲的喝茶。
左运坐在县衙大堂上,喝令手下的衙役却把击鼓鸣冤的人带进来。
差人面面相觑,好容易才有一个鼓起勇气,说这堂下站的就是。
左运大怒:“你是何人?为什么不击鼓便上了堂来?又为什么上了大堂不跪下?”
宁采臣好笑,说:“大人,在下是杭州士子,根本没有冤屈要伸,为什么要击鼓?在下是有功名的士子,见官自称学生便可,无须下拜,就更不必说下跪了。”
第一印象,这是个糊涂官。
如果是他要对付自己,那一切便好解决得多了。不过看样子,他也不像是会算计自己的人。
那么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又为什么会用这么一个人算计自己?他的目的何在?
今天辞灵刚回来,更晚了,见谅!过完明天,便忙完了。!。
第203章、糊涂官
老实说审案子什么的,这位上任未久的左大人,这还是第一次。上任之前,他也找过一些官员了解了一下实务的处理工作,只是宋朝采用的是政、法分离制,审案子什么的是地方通判的工作。
很可惜,监利是没有通判的,一个稍大些的镇子,有个县官,已是高抬了,又哪会什么都给配上。
所以我们的县太爷,在审第一个案子时,便悲剧了。
宁采臣的做为和回答都不照他了解的剧本演,接下来怎么办?他茫然了。
“这个……”左运四处探看着,寻找着可以帮助他的人。
下面的人哪知道县太爷是怎么了,自然只是在做他们的本职工作。县太爷虽然不是司掌刑罪的官,但是这也不等于县太爷就不用审案,不会审案。下面这些人中又有哪个能猜到自己的大老爷竟然是人会审案了。猜都猜不到,就更不用说提醒他了。
左运左瞧右看,也没有看到提醒他的手下,气的一拍桌子。“啪-”
两排差人面对面站着,听到上面传来的信号,立即“威-武-”低喝有力。
知道官衙是怎么个流程的宁采臣自然是丝毫不怕,反倒是左运自己被自己的手下吓了一跳。
官府大堂的桌子可是材质非常好的。试想,若这材质不好,惊堂木也不可能一拍多年,都拍不坏。
当然若是真拍坏了,失了官员们的面子,造堂案的匠人绝对会很倒霉。
没有哪个匠人有这胆子,敢对大堂堂案偷工减料。
真材实料的堂案,左运这气极一拍,他又悲剧了。
他又没有练过铁沙掌,敢这样用力拍。一开始被“威武”声吓到,还不觉得,等反应过来,才察觉自己的手火辣辣的疼,伸手一看,自己的手红肿得吓人,直接比另一只手大了一圈。
“你……”他不知道是应该指责宁采臣,还是应该指责自己的手下。
大袖一卷,转身回了内衙。
太丢人了。不先把手治好,这案子让他审,他也也没有审下去的颜面了。
堂下众差人面面相觑,心说:这大老爷是怎么了?怎么问了不到两句,便跑到后衙去了?莫非是审案前,忘了出恭了?
前面的人猜测。后面王道陵还真的是在喝茶。
妖魔鬼怪变成人之后,除了那些口味重的,一时间适应不了人间的美味。其他的妖魔鬼怪还是很乐意尝试下人间的食物。
一口茶刚刚才咽进肚子里,左运便从前面大堂奔了回来。这审案的速度,就是王道陵也吃惊不小。“大人,可是案子审完了?”
左运急匆匆跑了进来。“道长,快帮我看看我的手。”从官服下伸出右手,肿得更加厉害了,甚至都有些泛出青sè。
这手分明是受了伤,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污血。
王道陵本就是蛤蟆得道,而这蛤蟆本身便是一味中药材,其本身具有解毒、消肿、止痛、强心、镇咳、祛痰、平喘、消炎之功。
只见他取出个珠子,在左运红肿的右手滚上一滚,他的手便消肿恢复如常。
左运试试自己的手,恢复如常了,不由赞叹道:“道长好本事,只倾刻间本官的手便好了。”
王道陵收回珠子,表面上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却说:这种什么?我可是王道陵!别人想给人治病,还要先修习医术。我王道陵一族天生便会治病。
身为蛤蟆,这天生治病的本事,他还是极为骄傲自豪的。骄傲自豪后,他自然要打听左运是怎么回事?这去前面审案子,案子审没审,还不知道,先伤了手,莫非还有人敢打官不成?
听了王道陵的询问,左运先是叹了口气,把他知道的敲鼓、升堂、审案的流程说了一遍后说:“唉!这来的士子,不敲鼓,不喊冤。本官问他,他却说自己没有冤屈。本官让他跪下,他却说是有功名在身,见官不跪。这样的人没法审了。”
听了左运的抱怨,王道陵眼珠子一转,说:“大人,本道长自幼便习有异术,待本道长帮大人会一会这个jiān诈之徒,到时大人想让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大人想知道什么,他就得说什么。”
“道长果有如此异术?”
“当然。”王道陵也是卖力气了。不做人不知道做人的好,知道了做人的好,自然想做人上人。
王运便是他做人上人的契机,三年清知府,十万雪huā银,这可比他打地摊施法弄术骗人钱财,来得快来得容易,来的高尚得多。
为了这契机,对凡人施点法术算什么,反正他在人间摆摊时,没少向凡人施展法术。
王道陵有*,左运是信的。就像他们初识,王道陵说他有官运,现在他不就做了这一县之长?
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度遇见王道陵,他还是一点儿都没变,这样的人都没有*,何人还有?自然是绝对的座上宾。现在听说王道陵要帮自己,他又怎么可能不喜出望外,不同意。
来的时候还有几分狼狈,再度回去,官步迈着,四平八稳,一脸的骄傲,看上去倒有了几分高官的样子。
“啪-”这次用的是惊堂木。有了依靠,他也冷静下来,一切流程记得牢牢的。该用惊堂木便用惊堂木,是再也不会用手了,那种疼痛的经历,一次也便够了。即便身边有一个治痛治伤的大师在,他也是绝对不想领教第二次的。
“威-武-”
惊堂木一响,下面的差人立即叫起威武。
“大胆人犯,还不从实召来。”有依靠在,左运的声势都硬气不少。
“大人,在下说了在下不是犯人。”宁采臣不卑不亢,只是有些好奇,跟在县官身后的道士是什么人。
王道陵本来是真想帮左运一把,但是他也没有想到他会冤家路窄到这种地步。
一看到下面的人是宁采臣,他便知道坏了菜了。用衣袖挡住脸,唯恐被认了出来。
左运见宁采臣不招,只好去看王道陵,他这是指望他的法术显盛威呢?
只是王道陵呢?
除了对天敌外,王道陵是极其识时务的,该跪就跪,能不惹就不惹。
王道陵的目的除了在人间过的好点,好好享受一下外,主要还是为了他的内丹。
他还不知道第一次丢失内丹,便是宁采臣阻路。他只知道堂下这人,他斗不过,也惹不起。
这时候别说施法了,没有当堂落跑,他已是对得起左运了。
“道长?王道长?”左运小声呼喊着王道陵,示意他该动手了。
王道陵本就担心宁采臣认出自己来,见左运呼喊自己,连姓都带上了,大惊失sè,上前抓了县官便直奔后衙。
第一次,左运自己回的后衙还好说,可这一次,却是王道陵抓回的后衙,不是一应差人都认识王道陵,知道他是他们县官大老爷的座上宾,此时此刻,别说审案子了,他们就应该一举冲上去,去拯救他们大老爷了。
只是这样一来,差人们免不了窃窃sī语、交头接耳一番。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大老爷就跟他走了?
同样的问题,左运也问了王道陵。自己好歹是个七品县令,被一个道士抓回后堂,你说这是个什么事儿。
“大人,那书生叫宁采臣。”
“这本官知道,一来,他便通了名姓。”
王道陵眉头一挑。
我挑!你既然知道他是谁,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要知道审的是他,打死我也不会去上堂。
当然,这些只是内心独白,他是万万不会说出来的。现在左运是很生气,王道陵又不能说实话。他眼珠一转说道:“大人不知,那书生本身也是会法术的。天下道门是一家,本道长是万万不能出手的。”
左运一听,傻眼了。立即请求道:“道长,至少办完这个案子再走。”帮自己的法术,他很高兴。可是自己的犯人会法术,他比谁都要慌。
王道陵说:“大人勿怪,同道不戈,是门规,本道长也触犯不得。对了,本道长在大人这盘桓日久,也是告辞的时日了。告辞!”
说走就走,王道陵是一点儿也不敢耽搁。
笑话!宁采臣都出现了,万一他认出我来怎么办?
这世上又不只你一个当官的,可世上却只有一个宁采臣,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对了,这宁采臣犯什么案子?算了,与我无关,莫惹闲事,我还是溜了吧!
王道陵可以一路小跑地溜了,可是左运不行,他还得在这做官呢?
“怎么办?怎么办?对方会法术。”左运走来走去,急躁不安,什么大堂,什么案子,他真想一概不管了。
“等一下。”焦躁不安中,还真让他想出个疑点来。“这宁采臣到底犯的是什么案子?我好像忘了问了。”
好家伙!审案的中心,他都忘了,倒真是个糊涂官。儿子死了,也不知道,更是个糊涂人。
真是奇怪了?不是他派的差人出去的吗?怎么弄到现在,他却连自己儿子死了也不知道。
人再糊涂,也该有个限度吧!
不正常,绝对是不正常。
也许真让宁采臣猜对了,有人在算计他。!。
第204章、姥姥的王牌
按说即使左运不知道自己儿子死了,身为下属的金捕头也要报告才对。
按程序,他是要报告,某某死了,某某带到。
但,那要看是谁了。
顶头上司的儿子死了,还是顶头上司派自己去抓的。回来再报告说:“大人,您儿子死了,真死了……”
这不是傻,是二。
除非这人准备今后接收上司的小鞋。否则除了“二”了,谁又会这样去揭上司的伤疤。
在回报了县官后,金捕头根本没有出现在大堂上。现在要找他人,只有去仵作房去找。
“仵作,验出人是什么时辰死的了吗?”金胡一直等着,等着仵作的结果。
仵作说:“据老夫估计,人死不超这两三个时辰。”
嘶-
这就不妙了。
果然仵作又道:“金捕头,你也问过了,当时还有没有其他人在?我们赶的又急,一路上也没有遇上什么人。”
仵作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他们听到的,看到的,摆了出来,但他的意思却很明了了。
金捕头自然听出来了,他一皱眉说:“不会的,以宁相公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他又怎么会杀人?”
仵作又说:“可是小老儿也听说宁相公是与我们大人公子有仇的。”
金胡死盯着这皮包骨的仵作,一字一顿道:“查案是我们捕快的职责。你只是个仵作,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便好了。不该听的,别听;不该说的,别说!”
“是是,金头教训的是。我也是老糊涂了,怎么连咱这行当的规矩都忘了。”仵作延着一着笑脸“金头,这次的好处可不少吧?我听说这宁相公可是颇有家财的。”
“你胡说什么!”金胡怒不可遏道“我金胡谁的钱都收,但是却绝对不会收宁相公的!”
“是是,小的胡说八道。你看这嘴,又胡咧咧了。”在金胡眼前,他是唯唯诺诺,低声下气,不敢反驳。金胡一走,他先啐了一口痰在地上。“呸!天下乌鸦一般黑,就不信你金胡会一分不捞!”
县衙外,王道陵急匆匆跑了出来,转念便后悔了。
可是这么久了,我还是头一次遇上穿了官衣,我王道陵也不怕的官,就这么走了,万一遇不上这样的官怎么办?
“就是。难不成你还要去摆地摊,骗骗凡夫俗子的一文、两文钱吗?”一会儿男声,一会儿女声,即便语气再诚恳,也变得没有多少诚意了。
“什么人?”王道陵没想到有人会阻他。
来人一身漆黑,别提多惹眼了。可是这人来人往的街道,偏偏没人多看他一眼,仿佛这黑漆漆的家伙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你是何方妖孽?竟敢阻拦道爷的去路?”王道陵完全看不出他的真身,只能抽出桃木剑戒备着。反正他是不信这么奇怪的家伙会是人的。
“妖孽?”对方笑了“说妖孽,你不也是妖孽,小蛤蟆精!”
这一说,王道陵怒了。“大胆妖孽,本道爷乃是正宗的三清弟子,岂容你污蔑!看剑!”拔剑便刺。
“哼!小小几百年道行的蛤蟆精也敢对本姥姥动手!本想送你一场富贵,现在看来,还是制住你好了。”
树妖姥姥向前一冲,直接没入了王道陵的〖体还敢挣扎,与我老实点!”
控制住了王道陵,他又说道:“法术你不怕,本姥姥倒要看看人间的律法,你怎么对付?”
说着,感应到了王道陵的挣扎。“嗯?你还在挣扎。你法力不如我,道行不如我,凭什么和我斗?”
压缩到一边的王道陵说:“即使我法力不如你,道行不如你,但这总是我的肉身,我若破丹自爆,你恐怕也得不了好。”
姥姥沉默了一会,问道:“你想怎么样?”
王道陵说:“看你只是控制我的肉身,却没有灭杀我的元神,想来你只是借我肉身行事。大家同类一场,帮你也不是不行。但是我王道陵也不是随便白出力气的。”
“你想怎么样?”
“我不图别的,你说你可以给我一场富贵。别人修道为长生,我却更爱金银,没这金银,修了长生,我也不爱。”
姥姥想了想,说:“好!我就给你一场富贵。”应了下来,便要再进县衙。
“等一下!”王道陵却叫了停。
“你还有什么事?要是耍我,我现在便取了你的xìng命!”
“我怎么会耍你,我还怕你耍我呢?什么富贵也不说。办完事你走了,我上哪儿找你去?”
姥姥说:“这是不难,完事后,我会教你靠近那些当官的法子,到时,你只要随便lù上一手。哪个当官的不拿你做座上宾,到时候还不随你任意施为?”
王道陵一听便动了心,如果一开始是被逼无奈的话,现在他是千肯万肯,这样的交换,他恨不能早点遇上。不过他也不是初化形的新手,自然不会别人说什么,他便信什么。“可是当官的有官道运程护持,哪是那么好接近的?不然,我也不用街头卖艺了?”
姥姥一听,便知道他动心了。“哼!你不知道,不等于本姥姥也不知道。你放心,事情一完,我一定会告诉你的。现在你只要老老实实地就好,本姥姥要好好与宁采臣算算一笔旧账。”
有好处,对付的又是宁采臣,王道陵自然也就闭上嘴巴,老师看戏。
附了身,姥姥控制王道陵重新回了县衙,正看到焦躁不安的左运,说:“大人,你怎么还在这儿?”
什么人胆敢取笑本大人?
回头一看,竟是王道陵。左运立即转怒为喜,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道长不会舍我而去的!”高兴的他,眼都笑没了。
王道陵暗暗想道:这人做官虽蠢了点,对我还真是没得说。不过既然是对付宁采臣,我也顾不得你了。
可恶的凡人!竟然敢与修道之人做对,这样的人非除掉他不可。
“大人,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你应该立即把那书生打入死牢,秋后问斩。”
“为什么?”左运没反应过来。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让自己要了那书生的xìng命。
为什么?
姥姥有些奇怪,你儿子都死了,你怎么还这么没事人一样。
他自然是不知道现在还根本没人向左运报告这事。
“大人,您的公子就是死在他的手上。”
左运愣了一下,然后笑道:“道长,莫开玩笑。我儿活的还好好的,这不是你说的吗?”
姥姥哪知道其中变故,立即去问王道陵。王道陵便把他替左运儿子算命一事说了。说他儿子不反不会死,反而会位居高位,儿孙满堂。
“不通易数,就不要给人算命!”姥姥恨不能活撕了他。
姥姥就觉得这县官很奇怪,怎么儿子都死了,还没有一点儿悲意,原来问题出在他身上。
“呵呵。我也是讨生活,没办法,凡人都喜欢听好的。”王道陵小心地赔着罪。
姥姥瞪了他一眼,继续对左运说:“大人,您还不知道,令公子已经鹤驾归西了。”
左运没有接受,也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道长,你不是说我儿今后会位居高位,儿孙满堂。道长还是不要开这等玩笑,先帮我处理现在的案子好了。”
想不到,真的想不到,他竟然还是不信。
姥姥又狠狠瞪了王道陵一眼。
王道陵不吭声,有些委曲。“我也不知道他这么相信我说的。”
姥姥一生气,把他踢了出去“你来说,你若劝说不了他。什么好处你也别想得。”
王道陵重新控制了自己的身体,想了一下,说:“大人可知这宁采臣犯的什么案子?”
“犯的什么案子?”左运仔细一想,还真没想起来。
废话!根本没人告诉他,他就升堂问案了。当然不知道是什么案子了。
王道陵没有直接告诉他,刚才姥姥用他的嘴不是没说,但是左运是不信的。王道陵不觉得他一个凡人能看出附身,想了一下说:“大人既然要问案子,为什么不问一下捕人的捕头?”
左运一听,觉得有理,立即令人找来金胡。
金胡到时,左运正一手端着茶盏,一手用茶碗盖小心地吹着茶水,好一副大老爷的风范。
金胡到了,见了礼,他才放下茶具,问道:“金捕头,你今天捕来的两人到底犯了什么罪啊?”
金胡猛一抬头,心说这大老爷是怎么回事,不是你让去捕的人吗?怎么到头来,反倒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下令的是谁?
见金捕头惊讶不解的样子,姥姥立即重新附身,控制王道陵向左运进言道:“大人,你不能这么问,这么问会显得你在属下面前无能。”
“那我该怎么问?”
你问我?你还真是无能!
再不满,此时姥姥也不能不管不问,想了下说:“大人,你应该说‘我公务繁忙,一时忘了’之类。”
左运觉得这个好,也不修改,直接就这么对金胡说了。
金胡却是更惊讶了。心说:大人莫非是伤心过度?
谁又能想到这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妖,不通人情事故的妖在做怪。!。
第205章、杀子真凶
不通人情事故的树妖,哪几知道他这番作为,有多么引人注意。
他不知道,左运也不知道,还以为是手下不听命令,大怒道:“怎么?本大人的话不好使吗?”
“不不,卑职这就报告大人。”金胡立即把他带队的一切发现,都说了出来。
左运从一开始的不在意,到后面的悲痛,绝不像是做假,这点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不过这反而让他的疑虑更大了。只是现在他没有任何证据,对方又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他只能把这疑huò埋在心底。
“儿啊!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就死了?是谁害的你”
人生最痛苦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在仵作房里看到自己死去的儿子,左运是哭得死去活来。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郎儿会死?”他弄不清楚,自己儿子不是在三青楼里玩的好好好吗?怎么突然就死了。
仵作说道:“回大人话,公子身上没有任何明显的伤痕,小的也不知道公子怎么就死了。不过金捕头抓来了两个人,想必金捕头知道吧。”
“什么?人抓来了。”
“是啊!大人,他就是害死公子的罪魁祸首。”姥姥在他耳边鼓huò道。
儿子死了,本就气火攻心,一听说杀子仇人就在大堂上,哪儿还呆得住,立即气匆匆直奔大堂。
金胡看着仵作:“好啊!王老头,我老金自问没得罪过你。好!今日我记下了。”县老爷去了大堂,他自然得随后跟去,再顾不上仵作。
仵作吃吃笑着,一点儿都不在乎自己得罪了捕头,仿佛他有什么极大的靠山似的。
左运从前厅急急进来,堂中差人老远便看到了,立即站好,不再交头接耳。
“啪!”上了大堂便拍惊木。
“威一”
“来人,罪犯杀人越货,押入死牢,秋后问斩!”不按程序了,直接就定了死罪。
堂上做笔录的主簿一下子méng了。这是什么案子?什么都没问便是秋后问斩,这让我怎么记?
宁采臣也呆了一下,立即开口道:“大人,我等所犯何罪?怎么就是秋后问斩。”
姥姥控制着王道陵说道:“不是你等,是你。你竟然敢杀了左公子,就不怕国法无情吗?”
看到王道陵,宁采臣眉头一挑,实在想不到这只蛤蟆精竟然这样害自己。不过他也不怕,二十一世纪的法学士,还怕了你这古人的律法吗?“大人,在下与汉文到那儿时,那儿已经是一片死人了。汉文心善,央求我拾骨立坟,这才有我在那儿拾骨。这事,汉文可以做证。”
许仙立即证实道:“大人,确实如此。如果是我们杀了人,还会等在那儿被人抓吗?”
姥姥直接说道:“大人,杀人的是那站着,这跪着的只是做伪证,根本做不得数。”
这时金捕头走了进来,大声道:“大人,卑职也可以做证。当时我们赶到时,宁相公确实只是拾骨立坟。”
姥姥又说道:“金捕头,你们当时赶到,人已经死了。你怎么知道他是捡骨立坟,还是隐藏尸体呢?”
“你”金胡很生气,但这确实就像他说的那样,他无法证实。
宁采臣冷眼旁观,他倒要看看这王道陵玩的是什么huā样。玩法?
我还没怕过。无论是律法,还是法术。
许仙开口道:“就是,你也说不知道是杀人,还是藏尸,凭什么就认定了我们。”
姥姥一挥手说:“大人,可以传仵作了。”
很快,仵作上堂。跪下说道:“大人,1小人做仵作三十年了。
人死后的身体变化,1小人是了如只掌。1小人们发现公子时,公子身体尚温,身体肌肉松弛,四肢柔软易曲,并有屎尿排泄体外。以小人的经验来看,公子死了不超过一个半时辰。而那位宁相公一开始便说过,当场除他们并没有外人在……”
“仵作,与你无关的事,不要乱说!”金胡怒火中烧,恨不能大耳光子抽他。
姥姥说:“金捕头,你是什么身仿份,竟敢不让仵作说话!”眼看着便能整倒宁采臣,他自然不想功亏一篑。
确实,大堂之上,审官最大。金胡也不能做的过份只能愤愤而退。
有人帮自己说话,宁采臣自然不能让帮自己的人吃亏,也开口道:“哦?金捕头不能说话,那你一个道士又凭什么开。?莫非你做了这监喇县的县官?”
姥姥虽然极想致宁采臣于死地,但是他此时却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
左运见宁采臣直指王道陵,也不得不开口道:“秀才,这位道长所说的便是本官所要说的!”
儿子死了,大哭之后,又经历了大堂对质,他总算可以开口说话了:“秀才,你如何害了我儿xìng命,还不从实招来。”
这时,他别的都不想知道,只想知道自己儿子是怎么死的。
“大人!左兄之死与在下无关,在下并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宁采臣很头疼,这种苦主做主审,往往是极不冷静的。所以刚才他明明有那么多可以反驳姥姥他们的机会,却因为考虑到会之会因为自己的反驳,而jī怒苦主,只能一言不发。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为什么要捡拾尸骨?”姥姥又出声道。
宁采臣眉头一挑,他有无数话可以反驳他,可是这不是后世的法院。在这儿必须考虑人文,必然考虑县官的感情。“路遇荒骨,不忍曝尸于野,自然要拾骨建坟。”
宁采臣强忍着怒气。不是许仙这胆小的在这儿,他早就出了浩然正气,让王道陵现了原形。
姥姥却嘿嘿一笑说:“就怕是杀人埋尸吧?”
“王道陵!你为什么认定我杀人埋尸?莫非当时你就在现场?还是说人本就是你害死的?”除了许仙的原因,剩下的便是这王道陵了,宁采臣实在想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要知道修天道可与人道不同。人道本就是人间之道,什么因果,什么业力,全都包含其中。可天道入了人道,一不小心便惹了因果业力,谁让这个修天道的偏偏来人道惹麻烦。
以王道陵的所作所为,他显然明白这点,要不然他的传说也不会死抓住除妖不放了。
莫非是上次的结怨吗?
宁采臣拿不准。
如果只是上次结怨,那么只对付王道陵便成。可万一不是,不枪出这幕后主使来,以后反而更难办。
正面冲突,宁采臣不怕,但是这幕后小人,却不得不防。
所以宁采臣直接逼问王道陵,就是希望能看出什么来。
可是王道陵却面sè不变反而说道:“贫道修仙有术,掐指一算,就知道你是杀人凶手!”
许仙一听,立即又道:“大人,这朗朗乾坤。大人怎能凭借道士的掐指一算便给人定罪。大人就不怕本朝律法吗?”
即使一个壮汉跪在地上两个小时也吃不消,更何况许仙只是个弱书生。跪了这么久,他也恼了。含怒出口。
他这一含怒出口,宁采臣便知道坏了。
果然,左运怒道:“本大人既然是做了这监喇县的县官,本大人想听谁的,就听谁的。来人与我打。看他们招是不招?”
古代问案,本就是先打了再说。只是左运由于心神不宁,这才没使出这招。现在有人胆敢顶撞他,他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了再说,这本就是他的职权。
宁采臣立即tǐng身而出说:“大人不能打!”“为什么不能打?与我打!”
宁采臣护住许仙说:“从始自终汉文只是个证人。在下还没听说过,谁家升堂,会一上来便打证人的?”左运现在根本就六神无主,那签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其实主要是他内心深处也隐隐觉得宁采臣他们可能不会是凶手。
这时姥姥在他耳边一番耳语。他看着宁采臣,目lù凶光。“好!
不打他,我就打你!来呀先打他一百大板!”
姥姥面lù狞笑,他这是现在就要宁采臣的命。古代的那种大板子一般汉子,二十,便受不了了。一百大板,已不是问案,而是要人命了。
在许仙顶撞了左运后,宁采臣便知道无法善了了,现在见王道陵下死手,他也就不再给县官留面子了,大喝道:“左大人,恐怕你还打不了我!”“打不了你?哈哈!本官堂堂七品打不了你一个书生?来人,
打!”左运凶神恶煞的样子,镇住了许仙,脸sè发白,不知说什么好。更是不敢再随便开口。若是不明不白就这么让人打死了,那真是冤都申不了。
差人想动手,宁采臣大喝一声:“我看谁敢?我乃官家御笔亲封的“天下名士,。别说你只一小小七品,就是三部六院,当朝首辅,都打不得我。”“什么?”左运一下子吓得火都忘了。
是,死一个儿子是心疼。可要是打了这种打不得的人,就是抄家灭族也并非不可能。
左运虽然做官不行,但是他到底也是个读书人,名士是什么,他在书上也读过。自然知道世上官员除了官员外,最怕的便是这种名士。
名士,就是一国之君都得罪不起。就更不用说他这小小县官了。
如果他真敢杀了一个名士,立马便会名扬天下。当然是臭名远扬。如果是杀了官家御封的名士……
那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古人云:家国天下事。
家排第一,自然是家最大。那么多人努力往上爬,努力维系的其实都是“家族”二字。
一边是家族,一边只不过是个儿子,这根就不用选。
有名的三国诸葛家族。大哥诸葛谨投了东吴,老二诸葛亮投了蜀国,老三诸葛均却做了魏国的官。
这便是家族大于个人的典范。他们明知道一旦有一方一统天下,剩下的很可能必死无疑,但他们还是这么做了。从这方面说,他们就是家族的死士,只有一个能活,其他而个九成可能会死。
这样的生存智慧,并没有消失于历史长河,反而流传了下来。
左运这一支虽然只是分支,但是他也绝不会拿他这一支的xìng命去赌官家对一个名士的重要度。
很快他便下了决心。儿子死了,再生就是了,反正我现在也是官了。
看到左运不仅笑了,而且还打算放了宁采臣。姥姥立即说道:“大人,你要干什么?”
姥姥是妖,他只知道凡人重视子女,所以设了这么一个局,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凡人除了子嗣外,更注重家族。
到了后堂,无论姥姥怎么劝说,左运就是不改主意。“难道你的儿子便这么白死了?”“唉!道长,儿子的仇,我会继续追查的。至于道长说的有杀错,不放过。是绝对不行。道长是方外之人,不知道名士的厉害。”“再厉害能比官还厉害?”姥姥不信。
“你别说,他们就是比官厉害。古往今来,多少听了王命杀名士的官,最后却也同时送了自己家族的xìng命。他既然是官家亲笔封的天下名士,那他就不可能杀了我儿,还不承认。因为就算他承认,这世间也没有几个敢杀名士的君王。”
左运是真的放弃了。
王道陵躲在一边看姥姥的笑话。因为姥姥控制自己直接和宁采臣对抗,这一点,他也是极为不满的。
姥姥眼珠子一转,放松地笑道:“我就说这宁采臣不像是杀人犯,都是仵作胡说八道,我才信了。对了,大人,我有一门法术,可以拘来死人的hún魄。我想我们可以亲自问问公子,是何是害了他?”
“道长还有这类**?道长快快施展。若本官知道是谁害了我儿的xìng命,本官绝不与他甘休!”不甘休?你一介凡人又能怎样?你儿子就是本姥姥害死的,而你也快死了。
心中想着恶毒的念头,面上却是如沐春风的念头。“招hún术好施,不过却需要对着公子的尸身施展。、,
“那还等什么,快走。”左运率先赶往仵作房,虽然他很有把握人不是宁采臣杀的,但是听儿子证实一下,他才能完全心安。!。
第206章、判死
仵作房依然那么yīn暗,这等地方,以前左运重没去过,可今日却接连去了两次。看到儿子的尸首,是卑从心来,忍不住地落泪。可人既已死,活人还要过日子,他便收敛了哭容。“道长,怎么做?是不是要开坛做法,我现在就叫人搬来神桌。”
“不。招hún不比其他,人越少越好,阳气过盛,反而招不来hún。”
“那是不是我也要先离开?”
“不,大人为其生父,一身精血所在,正需大人相助。”
“那我要做什么?”
“大人只要放开心神,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反抗,就可以了。”
“是,我一切都听道长的。”左运果然合什闭目。
见他听话照做,姥姥制住王道陵,神hún离体,直奔城隍庙而去。
城隍庙内,城隍老妖正等候他的结果。“干弟弟,怎么样了?取了他的xìng命吗?”
树妖摇摇头:“还没有,这次我就是来请求哥哥相助的。”
听到宁采臣没死,老妖很失望。“干弟弟,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凡人的浩然正气最是克制我们的法术,即使是我出手,也无法保证可以用法术害了他。”
老妖既恼又无奈,他是恨宁采臣,恨不能掏心挖肺。他可是妖,想他一个妖,混上神职有多不容易。而这个神职,他平时可是爱惜得不得了,就是干弟弟向他借用神位,他也从来都没有答应过。
可这宁采臣倒好,哪儿不打,偏偏对准他这神位打。
为这事,他拼命的心都有了。可是人间偏偏有宁采臣这么个怪胎在,一切法术在他身上全都起不了作用。这让他怎么办?只能看着自己仇人活蹦乱跳的。
“大哥,我这次要对付的是个县官。”
“县官?对付他干什么?”
树妖把他怎么设计取了左玉郎的xìng命,然后又怎么引导左运对付宁采臣全说了。
老妖说:“法子是不错,用凡人对付凡人,这便是你说的王牌吧!”
“是的,大哥。”树妖老实承认说,“本来一切都极为顺利,但是那宁采臣不知怎么又得了个天大名士的封号,弄得那县官都不敢动他,就连儿子死了,也没用。”
老妖皱着眉:“这下倒是真麻烦了。干弟弟,你有什么办法吗?”
树妖说:“大哥,既然他不敢对宁采臣出手,干脆我们来。”
“干弟弟,我不是说了吗?我们的法术对那姓宁的书生没用。”
“大哥,我们不在他身上用。”
“不在他身上用?”
“对,听说大哥有一门神通,血肉替代之术。小弟是想干脆用这法术替代了这县官。到时候想判他个什么罪名还不是随我们说。”
这个法子,老妖是连连叫好。跟着树妖边去了县衙,左运还在闭目。老妖施法,树妖说:“大人随我念咒。我愿以我精血勾动神通”
“我愿以我精血勾动神通”
老妖点点头,树妖现了真身,化为一条青藤,从老妖打开的天灵盖钻了进去。
强烈的疼痛,左运实在坚持不住。“啊!你在干什么?”
等他发觉不对,已经太迟了,法术已经完成了。
tiǎn干净chún边的血,树妖说道:“干什么?你都主动奉献你的精血,本姥姥又怎能不满足你的要求。”
看到法术成功,老妖说:“干弟弟,我回去了。咦?这个妖怪修为不弱,正好本座需要有人宣传本座。这妖怪,本座要了。”
“大哥,这妖怪可不是我的手下,我是拿靠近那些当官的秘密换的临时合作。”
不是王道陵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他肯定要骂树妖虚伪。鬼才想和他令合作。自己和宁采臣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这样的正面对抗,实在是利人不利己。不是身体为他所控制,王道陵又怎么会做?
老妖听了,哈哈一笑,说:“这有什么难的,就像我一样,有个神职,哪个凡人都能接近。或是像我干弟弟,做了佛门珈蓝,也是谁都能靠近。好了,你懂了,那就跟我走吧!”
树妖问道:“大哥不看我审那宁采臣了吗?不了,我神职有缺,正好使他赞我神名。”
刮起一阵风,卷了王道陵就走,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什么赞神名?树妖深知。和那只鼠妖一样,以妖精害人,逼来更多香火罢了。
“还是快去大堂吧!这皮要是干了,还得浪费法术。”树妖现在钻进了左运的体内,他就是左运。更神奇的是,就是左运的官运也还存在。
也就是说,左运虽然死了,但这是他的一切都为树妖所继承下来,包括气运。
与此同时,天外天,人皇洞内。天皇伏羲对地皇神农说道:“二弟,三弟的病更重了,就无药可医吗?”
神农一脸愁苦:“能用的药,我全都试过了,可就是治不好三弟的病。”
伏羲想了一下,说:“也许不是病。”
“不是病?”
“没错。我相信以二弟的医术,不可能有治不好的病。”
“皇兄是说……”神农lù出愤恨的神情。
伏羲闭目说道:“没错,人道有难了。”
三皇以人成道,不是人族有难,人皇轩辕又怎么可能病得那么重。
“皇兄,就没有办法补救吗?”
“怎么补救?你我当时离开人族太急,没有留下人族护法。时至今日,你我全都下不得凡尘,又有何法可想。”
“皇兄,难道不能找一人族修士把人族有难传下去。”
“唉!一入修士终身难改。就是传了下去,人族又有何法可想,又有什么方法能与仙、佛、妖、魔相对抗?今时不同往日啊!”
是啊,今时不同往日。人族初生,护卫人族便是功德。现在人族已发展起来,入了人族便是因果。诸天仙神又有几人愿惹这因果。
“皇兄,你还是卜上一卦吧!”
“也好。我等能为人族做的,已经没有什么了。”
伏羲卜卦问人族气运。漫天杀机,血流成河,向前看全是毁灭与荒凉。
“唉!”一声轻叹,他们只能看着。三皇出不得人皇洞啊!
只颀叹息,却忽视了一闪而逝的一道光明。
下界,《黄庭内景经》呼呼翻动着,每翻动一页,便划去一道算过来的命运线。龙气、浩然正气紧紧护持着这一线生机。
王运yīn沉着脸,进了大牢。“来人哪!把犯人打入死牢。”
什么?
“大人,在下到底身犯何罪?”又出了什么事,怎么前后变化这么大。
“在下,在下!见了本官不自称学生,其罪一;杀人埋尸,其罪二。这些足以定你死罪。”
“大人虽为七品,却做不了我的老师,天下名士的老师,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其二,左兄的死绝对与我无关。”
左运一拍惊堂木道:“与你无关,与谁有关?”
宁采臣摇摇头,他若是知道早为自己脱罪。“到底是谁害了宁兄,在下也不知道。”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是你做的。”
“天下哪有这种说法?”
“有没有,我是官,你是民,我说的便是法。来呀,押下去。”
从唐朝建县自今,这儿的牢房一打开,霉气逼人。过了好一会儿,散放出一些霉气,人才能进去。
进去后,牢房里的潮气,同样让人承受不住。
“叔舅,是汉文害了你。”许仙与宁采臣是关在一起的,这是牢子给他们的照顾。
“汉文,你胡说什么?”本以为许仙只是害怕,才不再出声。现在看来,许仙不是害怕,是内疚。
许仙低着头:“不,叔舅,汉文仔细想过了。如果不是汉文连人与鬼都分不清,不去那个林子,也就不会有这桩事了。”
这事与他无关,宁采臣知道如果有人在算计自己,即使没有许仙这次,也会有下一次。不捉出这个幕后黑手,这事永远不会完。
宁采臣的名声还是不错的,当左运判了之后,许多人都在为宁采臣说情。
主簿更是站起来说道:“大人,根据笔录,这件案子除了能看出宁秀才二人捡骨立坟的善举,实在是看不出一点儿犯人的迹像。”
金胡也说:“是啊,大人。我们到那时也并没有见他们行凶杀人。这很可能是一件冤假错案。”
左运一摆手说:“你们都不用说了,这个案子就这样定了,总之,我儿绝对不能白死了。”
“大人。”金胡还想再劝,主簿却拉住了他。
金胡只得与他出去。“主簿,你拉我出来做甚?不劝大人收回成命,宁相公就白死了。”
“金捕头,这案子是我记录的。以我看来,这案子呈上去,上面绝不会批的。”
“可就是不批,这些日子坐起牢来,也折腾死人了。”金胡很担心宁采臣受不受得了狱中的苦日子。
“唉!”主簿叹了口气,“没有办法。大人的公子刚刚亡故,也许过些时日,他便听得进去了吧?”
他也不敢确定。
而王运当夜便找来了仵作。“仵作,只要你能落实这件事,这些银子都是你的。”
“大人放心!以我三十年的仵作经验,做出来的证据,绝对没人可以识穿。”
左运满意点点头,lù出一抹凶光。!。
第207章、手段
打铁还需自身硬,在金胡使人告知宁采臣,他正在把这个案子向上报之后,宁采臣便在闭目养神。
当然,这只是表面现像,他在领悟对字的理解。四寸九、五寸之间是一个门槛,总觉得会有些什么,可不迈过去,却很难知道五寸后会有什么。
字,可以用嘴说,可以用手写。那么接下来,字还有什么?
唉!早知道就去学语言文学了。
咦?对了,字以载道……………
真浑!怎么把字最重要,最基本的作用忘了。
宁采臣取出纸笔来,写下一个又一个的文字,仔细看着,仔细辨识着。
只是没有什么不同,也没有任何变化。
真希望手中有一解字》啊!
字的本意,一个现代人又有几个知道这字的本意。
书到用时方恨少,字到认时,才知道文盲啊!
本意都不识,下面的实验推测自然也就进行不下去。
“叔舅,你说大人会不会醒悟过来?”许仙在努力让自己平静,适应这里。
县官会不会醒悟,宁采臣不知道,他只是对王道陵为什么没有出现感到好奇。
王道陵没有出现,这就使得宁采臣把握不住这到底是王运自己的意思,还是王道娄唆使。后者很简单,只要制住王道陵便足以解决问题。若是前者那也只好等上级官员的审裁了。
按宋律,判死刑的案子不是一个小小七品县令能做主的,所以虽然姥姥恨不能现在就死,但是他也别无他法,只能让人把案子报上去。
借着这个差事,金胡快马加鞭直奔府里。
这一上报,这个案子便落到了聂府尹的手中。
聂府尹虽然不想女儿跟着宁采臣受苦,但是当案子传到他这儿,不知是谁泄lù出去的,聂小姐很快便知道,找了过来。
“爹爹,你一定要救宁公子。”
做官与不做,心态绝对不相同,此时的聂大人已经不是那个一年前宁肯弃官不做,也绝不做蔡京手下的聂大人了。“双儿,不是为父不救他,而是那个县实在是有些特别。”
“有什么特别?”
“自唐时立县,这个县便归属江南东道。”
聂双说:“这不正好吗?杭州、监县(原县名是禁语,这改下名,见谅)等地不都是爹爹治下吗?”
“双儿,听为父说完。过了本朝,天下以路划分,为父掌管的是江南东路,可是监县却属于三不管地带,江南东路、两浙路(今浙江)都有权管辖,同样也可以都不管。”
“那爹爹管不就好了吗?”聂双说。
“没有这么简单,没有这么简单。“聂大人连连摆手,一脸为难样。
是啊!没有这么简单。救与不救,他自己也没有拿定主意,又怎么简单的了。
聂大人在心中叹气,他没想到一份书信过去,这宁采臣不仅没事,反而得了个“天下名士”的头衔。
这时候出头去帮他,会不会被人说成是反复无常的小人?为难啊!
士人最重名望,聂大人也是,否则当年他也不会因为蔡京点了他的官缺为难了。
当时知道宁采臣写了那样的诗,他出首把宁采臣揭发了。可宁采臣得了个“天下名士”的头衔,便靠上去,那自己还做不做人了?还要不要士林名望了?
难啊!
“老爷,老爷!不好了,小姐上吊了!”丫环突然跑来报告。
“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快!”匆匆赶去,发现女儿已被救下,还有呼吸。“快,去请大夫。到底怎么回事?”
丫环不敢隐瞒,取出了小姐留下的绝笔信。
爹爹:容禀。女儿知道爹爹是为女儿好,但是人无信不立。鼻儿觉得只要女儿死了,一切便都解决了……
文字虽然不多,但是聂大人却知道他女儿什么都知道了。
俗话有云: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
但是这种贴心法,他宁愿女儿不知道。
“大?…”
“大人,请恕老朽无能为力,实在是查不出小姐为何昏睡不醒。”
“就没有办法了?”
“或许是失hún昏睡症。容老朽回去查查医书。”
这已是第十个这么说的大夫了。聂大人摆摆手,让下人送管家出去。
自己一人孤坐,沉思好大一会儿,才开口道:“来人,去请卫通判。算了,把这案子发于卫通判手中。”
女儿这样,实在之适合请人来家中。一府通判本就有纠察下面冤假错案的职责,也便发于他了。是上是冤假错案,聂府尹这次都不过问了。
监县大牢中,宁采臣他们这儿来了个不速之客。
乎许仙自己可以看见自己呼出的气。
“叔舅你着,天气与变冷了。叔舅的宝贝中有没有被子,也给汉文一个。
天气变冷?哈一呼气果然可以看到凉气,宁采臣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喝道:“何方鬼怪还不速速现形!”一老者凭空出现在牢房外。
“啊!”许仙手指着,头一倒,昏过去了。
现在宁采臣可顾不上许仙,怒叱道:“大胆恶鬼竟敢在我面前为非作歹,看我浩然正气!”“相公,莫施展,莫施展,小老儿只是代人传话的。”老者连连挥手,请求宁采臣不要对付自己。
“传什么话?”
“相公,本地鬼王听闻相公得了掌中佛国的宝贝,特令小老儿与相公商议,只要把此宝献出来,便救相公出狱。
“滚!漫说无此宝,就是有,那也是我的,怎能交给你鬼怪?”宁采臣怒道。
老鬼却说:“相公何必执拗!这等宝贝,没有法力之人得了也用不了,何不以宝消灾?”“滚!再不走,你就留下吧!”宁采臣使出威胁手段。
见宁采臣要对自己出手,老鬼立即跳入空中,消失不见。
回到座位,宁采臣在纸上写下了,人、妖、鬼,以及一个“?”
这四个选择,他是越来越弄不明白是谁在搞鬼了。
在鬼上停留了一下,心说:自己得了掌中佛国并无外人知道,可现在却有鬼王来讨要,他是怎么知道的?
妖?只是王道陵吗?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人在?
人?最是难办。这个左运失子可以理解。虽然理解,但是没人想为他儿子送命。可现在的问题是,他似乎认定了自己。
妖与鬼,杀了也就杀了。可这地方县令,朝庭父母官,若是杀了,只有上粱山一条路了。
粱山?不行,必须尽快脱案。否则这事传到了粱山,他们再来个兄弟义气,劫了这县衙的大牢,那真是有口都说不清了。
既然要脱案,宁采臣便不得不认真思考有什么可以用得上的。
什么指纹、血迹、DNA,这类科学手段必须排除出去,这是古代,
不是现代。
不过古比也并不等于没有先进手段。看了看许仙还没有醒。
宁采臣取出了蜘蛛精。“你怎么样了?”
“多谢公子关心,蛛儿已没有大碍了。”宁采臣脸上一红,心说:自己好像是不太关心蜘蛛精,实在不应该。“蛛儿,怎么做,你才能尽快好起来。”“回公子,蛛儿本是佛门弟子,如果公子能让蛛儿掌控掌中佛国,想必三两日时间,蛛儿便能全好起来。、,
又是掌中佛国。
有那么一瞬间,宁采臣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与人窜通。但是也只是一瞬间。
“也好。反正这掌中佛国本就是你找来的。我是个没有法力的凡人,反正也用不了,给你用正合适。”
这话说的有些酸,那么好的宝贝,自己却不能用,任谁也会心酸。
蜘蛛精高兴道:“多谢公子,蛛儿能用,也便等于公子能用。”宁采臣呆了一下,也高兴笑道:“你这丫头。”
嘻嘻!
蜘蛛精更高兴了。
公子叫我丫头了,公子承认我是女子了。
〖兴〗奋的她一溜烟又钻了回去。
“哎一”宁采臣想安排她的事,也没有来得及,显然是忙着去掌控掌中佛国了。“算了,反鼻也不急。只要问了住在那里的鬼,便知道左玉郎是怎么死的了。”
上面没有来人,宁采臣也不急着非让蜘蛛精现在就去问。
过了一会儿,许仙又醒了。“叔舅,那鬼呢?”
“走了。”
“走了,这就好,这就好。”
宁采臣皱皱眉说:“汉文,你也太胆小了,鬼你不是见过了吗?”
许仙的chún还是白的:“叔舅,见过了也怕。我不比叔舅,拥有可以震慑鬼怪的手段!如果我也有震慑鬼怪的手段,我也不会怕的。”
宁采臣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至少他不觉得自己会像许仙,被鬼怪吓昏过去。
不过仔细想想,却也不能说许仙说的不对。而且今后他与白素贞相处,成为修真,似乎也不是坏事。
“汉文,你真的想拥有震慑鬼怪的手段吗?”宁采臣想过后问道。
宁采臣甚至觉得只要许仙成为修真…不,不只是许仙,自己的亲人们都可以修真,这样大家就可以一直在一起生活了。
孤独,不是人:人,永远都是社会型生物。
宁采臣不喜欢孤独。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让他大喜过望。也许许仙便是第一个。!。
第208章、新证据(求订阅)
什么?
听说真要震慑鬼怪,许仙可不像宁采臣这样高兴,他退缩了。
对他来说这世上有的人天生是军人,有的人天生是农户,而他天生就是个大夫。对付鬼怪这样的事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好了,自己不过发发牢sāo罢了。
许仙把自己真正的想法与宁采臣一说,宁采臣真的有些失望。不过再想想,这时代的人信得就是宿命那一套,什么人一出生,一切就已是注定的了
想想,实在也是怪不了许仙。宁采臣想了一下,换了一种说法道:“那汉文你想不想做修真,哦,也就是神仙。”
许仙说:“叔舅,你不是说你没答应神仙做弟子吗?”那神态仿佛是说,莫非先前是骗人的?
骗子的印象可不好,宁采臣立即解释说:“当然没有,但是修仙问道之法,我还是略知一二的。”
这一下许仙来了精神,没人不想做神仙,他自然也不例外,立即央求教他。宁采臣自然会教他,否则何必说呢?
教的是鱼娘龙宫水系呼吸吐纳法。不是宁采臣藏sī,不教人道神通,而是这人道神通,他自己也没有搞明白。没了这浩然正气,没了《黄庭内景经》,没了遁去的一,还能不能施展,还能不能修习,宁采臣也不知道。
宁采臣也不可能在许仙身上做实验,因为无论成与不成,对许仙都是一种灾难。
不知道是鱼娘给的法门太好了,还是许仙天生有慧根,只听了两遍,便入了门,毫不费力吐纳上了。
宁采臣离他远些,以防影响他修炼。
看着他这么好的慧根,宁采臣明白为什么传说中法海要让他当自己的师弟了。
好事成双,这边许仙刚刚可以打坐修炼,金捕头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府里的通判大人到了。
通判一到,这案子便是有疑点,是来开案重审的。
通判会来这么快,这可是聂大人的缘故。不要误会,绝非那种夹带纸条,要求照顾的缘故。
前面说过,聂大人是蔡京点的将。聂大人到任后,是真的兢兢业业,唯恐出了纰漏,被御史言官抓了差。如果再有人和蔡京已联系,他的士林名声可就全毁了。
为此,他又怎么敢放松。
他一不放松,衙门里的差事也就那么多,搞到现在,负责刑罪的通判大人反而没事做了。这次聂大人主动放权,他又怎么可能不快马加鞭。
到了监县,连休息也没休息,立即便审理宁采臣的案子。
其实来的路上,他便看过这个案子,大大的“天下名士”写在哪儿,他也认为宁采臣是无辜的,这样的人真杀了人都不犯法,何必搞这么麻烦?
只是顾忌同僚丧子之痛,这才走个过场,没有直接放人。
县衙升堂,宁采臣还是站在一边,只要他的功名不除,他就没有跪的道理。
卫通判坐在审案的正位上,左运只能搬张小凳子坐在一边。上面来人了,无论是官位,还是当事者的身份,他都不适合再审理这个案子。
“下方士子,还不与本官说来?”惊堂木一拍,卫通判开始审理宁采臣一案。
供词已经说过一遍,所以再说一遍,是yīn阳顿挫没有任何纰漏。
听的卫通判是连连点头,舒心不已。他做通判以来,所审的案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别说能像宁采臣这样说的yīn阳顿挫,简洁明了。就是能把案子从头说到尾的都没有几个。
光是能明白告的是什么。他就头疼死了,不然也不会让告状者先找人写状子了。大多数的案子都不是审的,全是看过状子后,便有了决定,不是他为官不予民做主,实在是到了这大堂之上,能说出话来的,十个中不过有两三个,能把自己的事说清的,能有一个就不错了。
什么大人让我好好想想……什么嗑嗑巴巴……就连胡言乱语的,他也见过。
宁采臣不卑不亢,简洁明了。自然是让他舒心地连连点头。
如果以后的案子都能像他这样,一切就好审多了。
不愧是天下名士,不像某些士子,告状也能写的有如锦绣文章一般。
士人总是传说这锦绣文章多好多好,就连审官们见了这类文章,也得捏着鼻子见好。但是他们内心别提多讨厌这类文章了。
审案子,要的便是简洁明了,一看便知道怎么回事。
没有标点符号的时代,碰上这类“父死母先亡”的状子,他们都恨不能拿大耳光子抽那写状纸的酸丁。
这到底是“父死,母先亡”,还是“父死母先,亡”。审案子本就够难了,怎么?还要我们先猜字谜吗?
对于这种状子,审官们只好让告状者再念一遍。是官员不识字吗?显然不是。
只是天下文人都这么传唱,他们总不能说他们不知从哪断句吧?
谁敢这样说,言官绝对会弹劾,一点儿情面也不留,谁让大家都是从“书读百遍,其意自现”的教育中来,圣人的教诲有错吗?
宁采臣如此准确简洁,一目了然,这案子这么清楚明了,还用审了吗?
“左大人,依本官看,这宁相公分明是善人之举。大人痛失爱子,本官明白,但是也不能因此迁怒他人。”他这分明是给本案定xìng了。
左运没有恼怒,而是拱手而道:“卫大人,总不能只听一面之词,便下结论吧!还是先听听仵作怎么说的好!”
“好!传仵作。”卫通判没有说什么,直接传了仵作。
瘦若野鼠的仵作上了堂,跪下道:“小人监县仵作见过二位大人。”
“仵作,把你检验尸体的供词讲出来。”
“是,大人。小人仔细检验了尸体,发现死者是为人掐死的。”
轰-
这可是上次升堂,他从来都没有说过的。
“肃静!”卫通判拍了惊堂木。
“威-武-”
“仵作,为何你先前的供词上没有这样说。你不是说不知死因吗?”
“回大人话。这人刚死,有些伤症是看不出来的,只有死了一段时间,这些伤症才会显lù出来。”
卫通判点点头,这是常识,没什么好辩别的。
左运立即站起来道:“请大人为本官做主,判此人死罪。”
“左大人,只是掐死,也不能就说是宁秀才所为。”对左运的逼迫,卫通判有些不满。
左运对仵作使了个眼sè。仵作立即说:“大人,小人有法子找出真凶。”
“哦?什么法子?”
“大人,小人只需纸墨,便有法子找出真凶。”
既然只是纸墨,卫通判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立即使人送来纸墨。
拿了纸墨,仵作来到宁采臣身边说:“宁相公,请吧!”
沾上墨,按在了白纸上。
接过有宁采臣手模的白纸,仵作看也没看,高举过头道:“大人请看,这宁采臣正是真凶!”
“什么?”整个公堂都轰动了,他们不明白今日的仵作是怎么了,怎么这么肯定?难不成,他也想做一次大老爷不成?
“怎么说?”卫通判也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肯定。
“大人,这指模与左公子脖子上的一模一样,所以小人断定这宁秀才就是凶手。”
“什么?快抬尸体上来。”卫通判一直以为宁采臣是无辜的,但是这突然冒出来的证据,让他简直以为自己是在过山车。
尸体立即有差人抬来,人死不过一天,尸体并没有发臭。
卫通判凑上去,仔细辨别着脖子上的指印。
宁采臣也看到了,看到了那一对清晰有力的指印。不由一阵冷笑。
仔细对照了指印,卫通判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宁秀才,你还有何话可说?”
“当然,大人。这指印是假的。”宁采臣很肯定,以后世来说,想在死者身上提取犯人的指纹都是千难万难。
这里面牵扯了血液流动,人自身皮肤的纹理。
可是这一具尸体,简直是典型的典型。一切指纹竟然纹丝毕现,完整地简直可以比拟指纹模具。
宁采臣做法学士时,还只见过故意曝光的相纸上有这效果。这是人,不是相纸,再说自己杀没杀人,自己比谁都要清楚。
“哦?你为什么说是假的?”卫通判问道。
宁采臣拱手说:“大人也是老通判了,大人做通判这么多年,可曾见过人身上有这么清晰完整的指印?一般人身上的指印只会是有个大体轮廓,是绝不会连纹路都出现的。”
又是一番风bō,卫通判做了这么久的通判确实是没见过这么清晰的指印。“你说的不错……”
左运立即开口道:“大人,指印就是指印,这是抵赖不了的,也许这是我儿显灵。”
“宁秀才,你怎么说。”
显灵之说,宁采臣不敢说没有,但是这具尸体,他相信绝对没有显灵。“大人,在下曾有幸读过一些古书,古书上说有人以墨在尸体上弄鬼,描绘他人的指印。”
“来人,去察看一下。”如果真是这样,那仵作的嫌疑最大,卫通判叫了他带来的人去察看。
“回大人,不是墨描上去的,擦之不掉。”说着呈上他擦拭的白sè手巾。
所有人都看到白sè的手巾上一点儿墨都没有。
猜错了。
宁采臣知道他猜错了。穿越前,他毕竟只是个还没毕业的法学士,经验不足,显然是猜错了。
不过他也并没有因为猜错而惊慌失措,作为一名法学士,他知道越是处于不利的时候,越要镇定,否则你的当事人就死定了。现在是他自己,他更要镇定。
左运抓住机会,立即道:“大人,发现他们的地方是处人烟罕至的林子,敢问大人,他们去哪种地方干什么?”
卫通判想了想说:“说吧,为什么去哪种地方。”
“大人……”
宁采臣刚想回答,左运又说:“大人,何不听听这童生怎么说?”
“也好。”卫通判同意了。现在他也乱得很,不知这案子到底谁是谁非了。
许仙回道:“大人,之所以去那林子,完全是我的缘故。”
糟了!他要说鬼了。
果然许仙把他怎么遇鬼,以为是人,给他们治病,后来宁采臣又陪他去送药的事说了。
“满口胡言!大人,你也听到了,他们简直是鬼话连篇,这朗朗乾坤,盛世天下,哪来的鬼?还请大人维持原判。”抓住机会,立即进言。只是这话由左运说出来,怎么那么可笑。
老实说,卫通判是不想判宁采臣的,准确说他是来无罪释放宁采臣的,可是现在……“来呀!此案押后再审。退堂。”
“威-武-”
卫通判拿不定主意。
文人到宋时,还没有那种完全为了名声的想法,大多数官员还是很务实的。
这案子审到这,连鬼都出来了,一时间实在是审不下去了。
他们这些官员按说是不应该信鬼神的,但谁让这大宋朝出了个名人包拯的。
这万一真有鬼……
回到了牢房的许仙后悔道:“叔舅,我又错了,我不该提鬼的。”
押他们的差人,特别是金胡路上说他,你说什么不好,踏青游山,哪个不行,为什么偏偏说鬼,你能把鬼召来吗?
许仙当时在大堂上便后悔了,只是修真太让他兴奋了,他这才说出来。他是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还有另一个世界。
“不!你没有做错。案子到了这一步,也只能求助于鬼神了。”
宁采臣想通了,先不管是谁要害自己,先把自己弄清白再讲。
人也好,鬼神也好。只要能破案,为什么不能用,反正这本来便是个妖魔鬼怪的世界。
“金捕头,金捕头,烦请你请通判大人来,我有事说。”
金胡点点头,虽然他不确信自己能请来人,但是自己还是会帮这个忙的。
宁采臣道了谢,便安心等待。别看他表面只是在等,其实他是忙着思考。
让蜘蛛精出来召鬼吗?
不行。妖魔鬼怪在世人眼前可不是好的,若是因为她,直接判了刑,那可是冤死。
不能由蜘蛛精出面,只能求上门去了。
等一下,他们既然与树妖为邻,树妖为什么没控制他们的hún魄,没听说姥姥是个良善之辈。
是鬼王吗?!。
第209章、桔梗
第209章、桔梗
宁采臣还没有理顺,卫通判却已走了进来。《秀才,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听他这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宁采臣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他是再也拖不起了,必须速战速决。“大人,在下想带大人去见鬼!”
“胡闹!这朗朗乾坤哪来的鬼?”
他越是变了,宁采臣越不能放弃。“大人,本朝包公日审阳案,夜审幽冥。大人,他也是胡闹吗?”。
哪朝哪代都可以不信鬼神,唯独宋朝不行。因为宋朝有个包拯在。
说不信鬼神,首先便打了包拯的脸面。包拯在宋朝的地位民望之高,别说他小小的府通判,就是王爷也惹不得。
平日里信也好,不信也好,没人说什么,可一牵扯到包拯,问题便严重了。
就是给你安上一个污蔑先贤,也不算是多大的罪过。
宋朝的文人虽说不是完全在乎名声,但是这死后的名声,他们还是在乎的。如果连先贤都是想翻案便翻案,想污蔑就污蔑,那他们呢?他们这些普通人不是死了吗?
别说是一府通判,就是当今官家也要啃上你一层皮来。
而历史上也不是没人打过包拯的主意,可最终包拯仍然是那个日审阳案、夜判阴司的包拯。
“好!本官就陪你去见鬼。”宁采臣逼得他不得不去。“不过你不能去,你要在这等着。万一秀才不回来,便由你顶罪。”
许仙留了下来,做为人质。
这样他们一行人才起程去了树林。
只是左运的脸色是一点也不好,都能挤出墨汁来。
眼看到了树林,如果仔细观察,能发现左运并不敢进去,一个人坠在后面。
只是由于是去见鬼,每个人都很紧张,又有谁还会注意到后面的左运。《》
宁采臣走在最前面,是想注意,也注意不了。
“鬼姑娘,在下杭州宁采臣请鬼姑娘出来相见。”到了相遇的地方,宁采臣大声喊道。
树林中,微风袭过,哗哗作响,鬼味十足。
“鬼姑娘,在不杭州宁采臣,受人冤枉杀人,还请姑娘出来做个见证。”
这一次有了动静,天空一下子黑了下来。
宁采臣大喜,继续呼喊。
大约一刻钟,一白衣女鬼现出身来:“宁公子……”
她肯出来,宁采臣自然是大喜过望。
突然,一怒喝从四面八方传来。“大胆贱婢竟敢坏我好事!”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然后又有中年女声说道:“你这贱婢,以往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你今日退去,大家相安无事。要不然……”
女鬼对空中道:“你这老妖做恶多端,今日宁公子求助于我,与你何干?若是等娘娘回来了,小心你的狗命!”
“哈哈!原来她不在,正好,今日你就死在这儿吧!”
宁采臣虽然看不见妖怪,但是他也知道这妖怪绝对是来了。“浩然正气!”
“公子,别出浩然正气,鬼女受不了。”
浩然正气一出,妖怪先没伤到,反到是鬼女面色纸白,打了粉一般,头上冒汗,坚持不住。
宁采臣赶快收了浩然正气说:“姑娘,你没事吧?”
“谢谢!现在好多了!”
“那好,你为我指路,待我杀了这妖怪。”这妖怪太聪明了,竟然懂得用人来对付人,留他不得。
“公子,我法力低微,看不见他。(《》”
“什么?”没有带许仙,宁采臣还觉得这下没有顾虑了,却没想到这鬼竟然也会成为自己的顾虑。
“啊!”突然一个跟来的差人,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直接把他抓上了空中。
“大胆!树妖竟敢在我的地盘上杀人。破魔之箭!”突然一道弓箭随着一声娇叱,射向了隐藏的大手。
大手喷测出一滩鲜血,发出一声惨叫:“该死的桔梗,你我本是同族,竟敢伤我?”
话音未落,树林中响起风铃响,走出一身着上白下红的巫女装束(白色长袖,红色小跨)打了蝴蝶结的红绳围绕在胸前的美丽女人。她身背箭筒,手持弓箭,一步步从树林中走出。
在她身体周围飞舞着几只尸魂虫,那风铃声就是由这些虫子发出的。
这么经典的扮像,宁采臣立即想到了后世广为人知的这么一个人物。
桔梗,日本漫画家高桥留美子著名作品《犬夜叉》中的人物。战国时代灵力数一数二的巫女。少年时便作为四魂之玉的守护者,闻名天下,被世人敬仰。后遇夺取四魂之玉的犬夜叉,二人产生情愫,为暗恋者鬼蜘蛛嫉妒。鬼蜘蛛托生的半妖奈落设计使二人反目成仇。桔梗因陷计被伪装成犬夜叉的奈落击伤,犬夜叉抢夺四魂之玉,被桔梗封印。桔梗带玉身亡。五十年后,因里陶的巫术复活。天资聪慧,文治武功,精通法术、医术、箭术。端庄秀丽,风华绝代。生于乱世背负重任而出淤泥不染,济世匡时。
不是吧!这么个人物真的存在。就算是真的,现2000在也不到她的登场时期吧?
不过自己这本该是明朝的宁采臣都出现了,多出现一个巫女……
不行,真是太混乱。又不是史上第一混乱等书,怎么能出现这样的人物呢?
桔梗的出现,打乱了宁采臣的淡定,这不是乱套了吗?
由于她的出现,姥姥退走了。
看到宁采臣,桔梗缓步走来:“宁公子。”
么说,宁采臣一下子蒙了,完全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桔梗介绍道:“在下桔梗,原本与他一起住在荆棘岭木仙庵……”
这个桔梗虽然与后世的桔梗几乎一模一样,但是她却是荆棘岭的一朵桔梗花。若不是一场西游,他们还在快乐的生活着。
这一下,宁采臣才恢复如常,只是他不知道如果没有他的穿越。
那从荆棘岭来的树妖会在不久杀光和尚,占地为妖。而这桔梗精也会顺带着为佛门炼化,东渡日本,成为传说中的四魂之玉。
准确来说不是她像后世的桔梗,而是守护她的桔梗巫女受她熏陶,像了她。
真找找,这样的故事很多。比如日本的河童,便是中国的河伯。据说有一位名叫九千坊的头目,带领著河童一族从中国辗转来到九州的球磨川云仙温泉一带的地方住了下来。
这便是日本最早的河童了。
而这一切不过是记载了妖族的东迁罢了。
只是这样一来,天上的众神都不敢听了。佛门西游时有许多妖族死的都很冤,比如这荆棘岭木仙庵的十八公、孤直公、凌空子、拂云叟、杏仙,以及一众树精们。
他们并没有干什么坏事,可是还是死了。反倒是那些有靠山的,无恶不作,强抢民女,杀人吃人……最后屁事没有。
一听说他们是西游余生,千里眼顺风耳也不再偷看偷听了。
这种八卦,没有神仙想知道更多。知道了又怎么样呢?谁去把他干掉?
既然不能干掉,难道听人家骂吗?还是装作听不见算了。
“万事有因便有果,希望宁公子能不要再计较。”桔梗说。
宁采臣摇摇头说:“不是我要计较,而是他不放过我。”
“这,我可以劝他,感化他。”
“大人,左大人死了。”这时有差人注意到一团烂泥一样的人滩在地上。
这人便是左运。
“啊!”提起来的人发现左运没了血肉,只剩下一张人皮,吓得立即后退,倒在了地上,裤子也尿湿了。
“你看,他又杀人了。”宁采臣说。
桔梗说:“这不能怪他,都是那群和尚,不是和尚们以卫道之名行恶道之事,我们就连人间官员也靠近不了,更别谈害他们了。”
“官气真有这么强大?”这也是宁采臣极想知道的。
桔梗说:“公子以为官气是什么?”
“官气……”宁采臣摇摇头,等着她的解说。
“官气其实是人族三皇的人皇之气所化,是人皇为了庇护人族所特意炼制的。没有大神通做乱,我等小妖,又如何能破得了三皇秘术?”
天大的秘闻,幸好天上众神没有偷听。否则都能吓死,这佛门从洪荒便开始算计东方,到现在还在算计。那么他们这些帮助佛门的神仙门情何以堪。
如果人教教主发怒,恐怕他们就不是想的碎封神榜,而是再找一面封神榜了。
桔梗继续说:“其实你想消灭他也不可能。佛门西游欠下的因果,足以保护他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他知道的,我都知道。”桔梗没有说完,因为这时又发生状况了。
“大人,大人,你怎么了?”而想再问下去的宁采臣,听到旁边传来对卫通判的惊呼声,也不得转身去。
卫通判不言不语,木头一样的站着。
桔梗站了起来,看看卫通判,对他口鼻吹了一口气,说:“没事了,他只是中了迷心咒罢了。”
救完人,桔梗转身而去,宁采臣说:“你去哪儿?”
桔梗说:“他杀的人越多,聚集的阴魂越多,越是难以回复本心。一些极恶之魂,我必须替他分担一些。”
第209章、桔梗
第209章、桔梗,到网址
第210章、擦肩而去的两个男子
宁采臣问道:“你真的可以感化他吗?”
倩女幽hún,宁采臣还记得,可是他实在不记得姥姥可以感化,更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可以感化他的女妖在。
“也许可以,也许不可以。我总是要做下去的。”桔梗没有给出是否可以感化的肯定,却给出了个必做的肯定。
宁采臣不知道她的做法是对是错,想了想,说:“你等一下。”
取出纸笔,一狠心硬挤出一道浩然正气,书写下了一个大大的“净”
字。“我能帮你的也不多,希望这字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吧!其实人和植物是需要互相扶持的。”
桔梗感jī的笑笑,笑得很淡,却像是天山雷莲一样美。“那人醒了,我帮做完证词再走吧!“人与植物的互相扶持,她不懂,她只是在做她自己。
“多谢姑娘了。”
“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虽然卫通判醒来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是有了桔梗与女鬼的做证,还是很快洗刷了清白。
宁通判叹道:“不想世间真有鬼怪之事!”
做完证,桔梗飘然离去。
宁采臣久久回望,他还是分不出两个桔梗的差别,一颦一笑,xìng格能力本事都是一模一样。
蜘蛛精传音道:“公子不应该让她离开的。”
“为什么?”宁采臣也不想让她离开,可是以什么理由呢?又怎么留下她呢?
桔梗是桔梗huā精,她不是蜘蛛精这样的妖精。本体离不开土地滋养的桔梗,即使现在留下了,她还是要是的。
蜘蛛精说:“公子可知掌中佛国是什么?”
“对呀!掌中佛国是可以装人的。“公子,掌中佛国可不可以装人,蛛儿没有见过,但是公子的掌中佛国,蛛儿这两天研究发现,还没有成形,里面魇气、怨气、鬼气不少,需要净化才行。而那位姑娘的净化能力是我见过最好的。”
“这样啊!”宁采臣还能说什么,人都娄了,你才开口,不觉得什么都晚了吗?
对了,忘记问了,她的庇护里有没有一个叫小倩的女鬼。
算了,我已不是原宁采臣,又没有来一场人鬼恋的意思,有没有聂小倩又与我何干呢?
“啊!是你!”女鬼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死死抓住仵作“我要你偿命!”
仵作可谓做恶多端了,原来女鬼的死竟然也是他的原因。
这一切切的恶果,都要由他来承担了。至于他说的这一切都是县官主使,可是左运已死,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宁采臣和许仙获释回去,宁采臣想了想说:“汉文,我们惹了官非的事,就不要告诉白姑娘和青姑娘了。“叔舅说的是。她们若是知道世上真有鬼怪,非吓死不可。”许仙很认真,因为他真是这样想的。
“哈哈!”
“叔舅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对,对!我是笑你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宁采臣笑着,在杭州与他分了手。牢中未完成的事,他还要继续,现在一解字》比什么都重要。
进宁采臣取笑的许仙也羞得巴不得与他分开。
二人错身而过。
可是没有一个懂姻缘的人可以看到,时间并不多了。
人妖相恋,玉帝给了三年。
三年相识相爱到产子,做到做不到,都只是三年。
三年可是转瞬即至,三年后的《白蛇传》,又该如何演绎呢?难不成胆小的许仙会怒上天庭不成?
提前三年,一切都变了啊!
回到家中,母亲兴高采烈地,压不住喜悦对宁采臣说:“臣儿,你看那姑娘怎么样?”
“哪个?”其实不用问,家中众女子中那千jiāo百媚的人儿,是怎么也藏不住。
只看一眼,便有莫名的情愫。
“自然是最美的那个。”宁母笑道。
“她叫什么?也是南山村的人吗?”
“她说她姓聂,倒不是南山村人。“什么?姓聂?”宁采臣吃惊不小。
难不成真是“梦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阐珊处”
吗?
“她是不是叫聂小倩?”
“这个倒不曾听说,这姑娘有些失忆。”
失忆啊!这可是穿越人士的最爱!她不会也穿越人士吧?
宁采臣摇摇头。“母亲,孩儿要没事不要让人打扰孩儿。”既然失忆,也就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现在还是早日弄清字之道更加重要。
“好好!为娘会让她们小声一些。“宁母连连答应,在她看来这世间的事,再没有比儿子读书更重要了。
进了自己的书房。
有了自己的书店,这书倒是简单了,就是有些珍藏的版本,他这儿也有。与以前那种三四老的情景不知强了多少倍。
他这儿的说文解字是唐版的,其实历朝历代都会修订这说文解字,因为这毕竟是文治的一部分。
宁采臣在看说父解字,白氏医棺,白素贞却在做画。
小青的伤势没有好,因为白素贞并没有找到需要的灵药。
天下灵药本就不多,哪是说找就找到的。而她更是看到了那一幕。
小青的伤势虽没好,但在白素贞的治疗下,已经不再恶化,其实她的伤倒没有什么,主要是她的道行法力。
没有找到,小青也不怪她,如果灵药仙草这么好找,也枪不到她们了。
小青只是好奇姐姐在画什么。
白纸上是两个男人,一个俊秀飘逸,一个温情脉脉。两个男人擦肩而过。
如果宁采臣在这,一定能认出来,这就是他与许仙分别的瞬间。
“姐姐,你画他们做什么?哦!我明白了,姐姐也不知选谁好了,是吗?”小青调笑着。笑容却有些干涩。
“青儿。”白素贞摇摇头,说出了她的烦恼。
原来在得了犬兽道兵相助后,白素贞不放心许仙,又转头回去了。
也就是说,宁采臣与许仙的进遇,其实她从头到尾都在看着。可是从头到尾她也没有插手。
甚至树妖找人准备在牢中暗杀宁采臣,她也没有出手。
如果不是卫通判来的快,没有给树妖行动的时间。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插手。
“可是我没想到宁公子不仅没有害汉文,反而传了他修仙之道。这幅画便是他们分别的瞬间。”
小青不解道:“姐姐,你不会以为宁公子会害许仙吧?”
“可他明知我会嫁与汉文与妻,他却仍然来提亲了,前不久这逼迪于我。”是俊秀飘逸xiōng怀坦dàng,还是浪dàng子?白素贞无法分辨。
“姐姐,宁公子对我们怎么样,姐姐还不知道吗?”白素贞对宁采臣的误会,小青有些气恼,还有些高兴。不过总的来说,还是气恼大于高兴。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宁公子是唯一有能力收服我们,却没有这样做的人。他不仅没有收伏我们,反而处处帮助我们,但就是这样,我才担心。
从古到今可以抛开种族之见的又有几人?”
“姐姐,不会是宁公子对我们太好,你就怀疑他吧?还是说姐姐也动了情愫,怕还不清,所以才怀疑宁公子,厌恶宁公子?”
小青的话让白素贞心神一震,立即反驳道:“不!我爱的是汉文!”
“姐姐,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宁公子不也救过你的命,还不只一次。可为什么许仙就行,宁公子就不行?青儿不懂,真的不懂。”
一幅幅画面不断闪现。
一、无依无靠的小蛇妖为捕蛇人捕捉,一小牧童救下了她:二、辆山老母收自己为徒,传师授艺:三、辆山老母很严肃让自己下山,去报恩,以了结前世姻缘:四、宁采臣在法海手下救下自己与小青:五、鬼王临世,是宁采臣撑起了自己眼前的一片天。
“不!你不懂。汉文救我,我还懵懂无知,这恩与宁公子的不同!”
“不同?有什么不同,不都是救命之恩。姐姐。”
“大概是凡人所说的初恋吧!”白素贞努力解释着,但是她知道这里面纠缠更多的却是师恩。
同样的师父,一会儿慈祥,一会儿严肃,但是她真的很怕严肃的师父。
对,就是怕。那种万物为棋牟,没有感情的表情,她真的很怕。
所有人都以为我嫁许仙是为了要成仙,但谁又知道我心中的怕啊!
这时许仙闯了进来。小青看他进来,便知道谈不下去,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白素贞一挥衣袖,隐去了桌上的画相,lù出甜美的笑容道:“汉文,你来了,有什么事吗?”
许仙小心谨慎地对白素贞耳语。
白素贞缩了缩脖子,想了想又伸过去。
“白姑娘,你知道吗?世上真有妖魇鬼怪。”
“哦?”白素贞笑着。
“是真的,我和叔舅一起于是我就一声大喝:“呔!何方鬼怪…”他手舞足踽的样子,仿佛真在斩妖除魇,实在是想不出他会是吓昏的哪一个。
许仙置换自己与宁采臣角sè的事,白素贞忍不住道:“还不知道许公子还会斩妖除魇?”语气中说不出的失望,虽然她知道许仙只是想在自己面前证明自己。
看了隐去的画相,她叹了口气。
许仙没有听出失望,继续表现道:“那是当然。偷偷告诉你,我可是修道之士。”说到这,许仙脸上一红。“白姑娘,你愿意做我的道侣吗?大家一起修道,一起成仙。”羞得他低垂着头,不言不语。
这就是示爱了啊!
他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对我是真心的。“好!”
许仙高兴地笑疯了。
太快乐了,他完全没有怀疑为什么他说世上有妖魇鬼怪,白素贞直接就信了。为什么他说修道,她也信了。
他只知道。“好,太好了!到时姐姐姐夫也成仙,我们一家人永远都在一起,不分开。”
这,似乎也不错。
白素贞痴了。
也许师父是为我好吧?
再看那画,显然俊秀飘逸的宁采臣比温情脉脉的许仙难以把握。
宁采臣就像天上的神仙。许仙才是人间真爱!
这一刻白素贞的心是甜mì的,真爱总是许人速醉,无论这人是人是妖。
宁采臣在看说文解字,寻求字中奥义。姓聂的姑娘却端了茶水进来。
看到宁采臣,她的手一抖,茶一下子便掉在了地上。
“姑娘,怎么样?烫到了没有?”宁采臣赶快丢下书,看她烫没烫伤。
聂姑娘仿佛不知道自己被烫了似的,只是痴痴地看着宁采臣,痴痴地吟道: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
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鹜鸯不羡仙。
“你说什么?”这首诗宁采臣太熟了,不过震惊之后,他想到自己写的书,又释然。已经出书发售了,自然会有许多人知道这首诗。
“公子,我终于找到你了!“她却非常喜悦,仿佛找到了一生的爱人似的。
这一下,宁采臣就不得不惊了。“姑娘,你说什么?”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鹜*不羡仙。公子,这不是你吟给我听的吗?你说只要听到这首诗,我们便会在一起了。难道你忘了吗?”
忘?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采臣翻找责原宁采臣的记忆。
是这儿吗?
不仔细寻找还真没发现原宁采臣还有隐藏的秘密。
进去……噗!
宁采臣吐血了。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聂姑娘惊慌失措。
“我没事。”宁采臣摆摆手,没有让她去找人。
真爱这么厉害,只是残存的意识就能让我吐血。
宁采臣不敢再查探那记忆。
不过他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他知道这个女子是原宁采臣的至爱,是他宁愿自杀都要守护的至爱。
这身体毕竟是原宁采臣的,他的意识拥有极强的自杀信念,反映到身体上,便是宁采臣吐血了。
都说真爱可破万法,爱可动天,看来是真的。不然在驱除了原宁采臣的灵hún后,又怎么可能会有这残留的意识在。
藏于真爱中的意识,一时间娄了谁也应付不了的存在。
我是该爱她,还是该躲开她?
探索出的一丝真爱与自己融合,宁采臣也动了心,但是他不知道他的动心是因为他自己,还是原宁采臣的真爱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