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盗取
葭葭并未理他,只是默默的向前走去。
很好,这样的结果不正是自己想要做到的么?钟步归心道,只是心中似乎却没有想象的那般高兴,反而还有种莫名其妙的膈应。
这是怎么回事?顾朗心道,对自己蓦地生出这种感觉很是不满,怎的,怎的能生出这般的感觉。
一个人傻傻的站在原地想了许久,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跺脚,口道:“算了!”说着便连忙追了上去。
见钟步归追来,不得不说,葭葭心里头是有些惊讶的。她原本亦不过是打着激一激钟步归的想法,多个人在前头引走那蛮族之人的目光,她或许就不会与蛮族那些人正面相对了。
钟步归会拒绝也在情理之中,他可不是原痕那种没头没脑的毛小子,会中激将法的可能性占不到一成。只是,明明识破了她的小聪明,怎的竟还追来了。
“为什么?”没了心中的顾忌,葭葭自也不废话,出口直言。
“我随你一起去。也算为救顾朗出份力吧!”钟步归却笑的有些无奈,“当真没想到,原本与我相当的人物,居然会出这样的事?原来即便是内定的未来掌权者,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能免于此难。就当,就当是为我钟步归做一回傻瓜,救一次顾朗。只是,”钟步归看向葭葭,敛了笑意,桃花眼中亦没有了原先的笑意,而是一脸严肃,竟是少了几分平日里的轻佻,多了几分威严,却见钟步归道,“只是,你定当答应我钟步归,有朝一日,顾朗自九幽冥狱里头出来,定要与我钟步归战上一场,分出个胜负才好。”
一瞬间,葭葭这才感觉到眼前这个人似乎身上却有与顾朗相似的东西。
“好”答应声脱口而出,葭葭忽地抿唇一笑,“我便替顾朗答应你了。若是他自九幽冥狱里头出来以后,不愿与你大战一场,那我自会亲自与你大战一场的。”
“你?”钟步归闻言,却似是听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忽地大笑了起来,“就你也敢与我大战?当真是想的美,不出十招,我定能斩杀你于无形!”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葭葭却是不屑的撇撇嘴,“你怎知将来我会比不上你,话别说的太满!”
“哈哈哈!”钟步归却是夸张的仰天大笑了起来,边笑还边夸张的摸着眼泪,“笑死我了,哈哈哈,好,我就等着你来打败我哦!”钟步归说着,一本正经的拍了拍葭葭的肩膀:“所以,未来的天才,你要好好努力哦!”
葭葭也没与他多说,不过,钟步归肯答应,已然超出了葭葭的意料,思及此,还是向着钟步归慎重的行了一个道礼,一本正经的说道:“钟真人大恩,葭葭再次先行谢过了。”
当真是讽刺的很!葭葭苦笑,顾朗当真置于如此境地之时,原本的有些昆仑同道不但见死不救,反而倒戈相向,而这个平日为人葭葭甚是不耻的钟步归,这个在她心中被称为种马男的钟步归,与顾朗争夺年轻一辈第一人数十年的钟步归,居然会在此时,真正的给钟步归搭了一把手。
当真是异常讽刺,深陷险境,昔日的对手反而出手相救,若是被顾朗知晓了,指不定心中会如何想呢!
却说葭葭带着钟步归一路向着莫古城走去,一路上,看葭葭肃然的神色,钟步归虽然没有多问,可面上却将疑惑一显无遗,只是,任凭他如此明显的表现出来,葭葭却愣是装傻充愣,只当没看到。
直到进入莫古城,向着另一条路走去之时,钟步归可不是葭葭这等两眼一抹黑,分不清方向的路痴,看着这条路,很快便恍然大悟:“你是要去冥水之境?”
“没错!”葭葭眼睛扎也不眨,脚下不停,“这就是我此行的目的。我想要到蛮族人的圣地盗一样东西,所以需要你的帮忙。”
钟步归愣了半晌,这才狐疑的看向葭葭,“你应当不是想要我替你将蛮族人引走,然后自己去盗那样东西吧!”
“不错,钟真人果真聪明。”葭葭一副由衷佩服的模样,却叫钟步归激的跳了起来,指着葭葭怒道,“你,你这是拿我当炮灰使啊!”
“葭葭左思右想。”葭葭抿了抿春,一脸的为难之色,“若是能请他人帮忙,葭葭岂会向钟真人开口呢?只是那蛮族之人天生神力,等闲筑基修士来了,又能将他们引走多久呢?想想也只有钟真人这等手执无极剑,实力远高出同辈修士的高人才能顺利将他们引走,好方便葭葭行事。”
“你做梦!”这是钟步归的第一反应,葭葭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他。看了许久,原本气愤之极的钟步归终于慢慢的安静了下来,二人僵持了许久之后,钟步归终于开口了声音有气无力:“好吧,你且说说你要多久?”
“不多,两个时辰足矣。”葭葭道,“届时,还请钟真人撑住了。”
葭葭说着,转身便跑,竟是不发一言便往着那蛮族圣地而去。
“走也不说一声!”钟步归暗暗骂了一句,却忽地,将右手拇指与食指弯成一个圈,放在嘴边,一声清亮的口哨声起,带着一股浓郁的灵力。
一声响起,未见周围有动静,钟步归不得不第二声再起,似乎仍然没有动静,那么再第三声……
如此,直到第七声响起,看着自那原本看不出有人的一片寂黑之中,突然一个接一个的冒出一片黑压压的人头,钟步归转身便跑。
白衣在一片漆黑之中显得格外显眼。
钟步归发力狂奔,狂奔间歇得意的回头,看着那数量庞大的一人一口唾沫便能将自己淹死的蛮族中人,以及震得自己鼓膜生疼的蛮语,钟步归只有一个感觉:真特么顾朗师兄妹都不是好东西,我怎的一冲动就答应了呢!
且不说这边被蛮族之人追的疯狂逃窜的钟步归,葭葭小心翼翼的隐进了那蛮族圣地,看着一片漆黑的石头上顶着的白色圆石盘。
葭葭走上前去,伸手拿起了蛮族中人供奉的神石。上面一圈接一圈的绕转开来。
“便是那物。”器灵的声音蓦地变得兴奋了起来,“快,快将它拿起来。”
“果然像棒棒糖!”葭葭盯着那神石看了半晌之后,口道,“先前听你描述,我便觉得像棒棒糖。”
说着,葭葭并未立刻伸手去拿那神石,而是将一块白色圆石拿了出来,竟照着那神石一笔一笔的刻画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那器灵见葭葭迟迟不曾动手,不禁出声催促道,“还不快动手。”
“且等等。”葭葭却并未立刻照它说的办,而是手下不停,不过半个时辰,竟已刻得与这神石有了九分相像。
将手中自己刻得这个与那个换了一换之后,葭葭才将神石收入了储物袋中。
“莫放在储物袋中,放空间里啊。”那器灵似乎有些不满,“空间原先那些主人可都是这般的。你把它放储物袋中,若是让高阶修士发现了,可是能强行将你储物袋上的神识抹去,占为己有的。岂有在这空间里头安稳?”说话间隐有得色。
葭葭却颤颤悠悠的慢慢说了起来:“我曾在天下群雄面前与人争夺我昆仑宋远山师祖留下的府灵。”
“嗯?”器灵很是奇怪葭葭为何突然开口说这些。
“那府灵并不认同我做主的,而是心心念念着另外一个女修。”葭葭道,却忽地莞尔,笑容一如既往的清新,却凭空多了几分诡异的味道,“你猜后来怎么了?”
白玉脸庞在昏暗的光芒中若隐若现,这般诡异与矛盾,即便是让这个已存数十万年的器灵都有了几分不确定,张张嘴:“后,后来怎么了?”
这般不确定、底气不足的话语,让器灵一瞬间有了一些懊恼:自己存活了数十万年,而她不过是自己所见众多身怀空间灵根的修士中的一个,怎的居然会怕起她来。
“快说!”理直气壮的喝令,同时放大了声响,似乎这样才能证明自己已是生存了数十万年的前辈,而眼前这个不过只是一个才多大的空间继承者而已。
“我将他强行剔出。”葭葭冷脸说道,声音安静祥和,却突地让器灵生出一股害怕感,“现在,我既是仙府的传承者,又是仙府的府灵。而他,空长了我即使万岁又如何,现下不过寄存在一对再普通不过的法宝镯子当中。”
“你……”器灵有些恼怒。
“我想,你总有一日会见到他的。”葭葭道。
“你什么意思?”器灵怒问出声。
“不要这般呵斥我。”葭葭却是神色淡淡,“我既是空间的传承者,那便是这空间的主人,而你是其中的府灵,我不习惯奴役他人,俯视他人与喝令他人。所以,”葭葭顿了顿道,“我希望请你正视我这个空间的主人,不要将我当成傀儡,颐指气使。”
第二百二十七章 破碎虚空
“你……”器灵大惊失色的看着葭葭,似乎是才发现眼前这个新任空间的主人似乎与旁人有些不同,“竟敢如此?”
虽说这句话的额内容与先前差不多,可是,这声音却不似先前的恼怒与大声,而是声音轻的近乎呢喃,“你竟敢如此?”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当真绝类宋远山,果然是他的后辈。”器灵感慨了起来,“为何会这样?”
“善良不代表软弱,尊重不代表谄媚与讨好,妄你活了数十万年,竟连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都不懂么?”葭葭默默的看着他,“我不管你是这空间天生的器灵还是后天经人炼化之后的器灵,不管你有没有做过人。我等修仙者,不管最后他是大罗金仙也好,神也罢,都是由人一步步走来的,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请你记住,我们走吧!”
将神石自储物袋中拿出放入空间,葭葭这才溜出了蛮族的圣地,给钟步归发了一道传讯符,葭葭率先出了冥水之境,到达了莫古城。
不比葭葭现下的齐整,一向电眼乱飞的钟步归却是出人意料的狼狈,向钟步归道了谢,葭葭自说了一声:“我这就回昆仑。”便向钟步归告辞了,明显,钟步归一副了然的模样是会错意了,以为她去昆仑便是为了将顾朗从九幽冥狱里头弄出来,可葭葭却也不与他多说,福了福礼便向着昆仑一路而去。
路上并未多做停留,葭葭几乎是紧赶慢赶的到了昆仑,带着斗笠,寻山修士见她身上的内门弟子服并未阻拦。
见葭葭一副处处小心的模样,器灵不禁开口嘲讽:“回了自己门派还要这般模样,看来,你现在在昆仑可真是形势不妙啊!”
“百密而一疏,君子风雅,最怕的就是小人使坏。”葭葭一边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周围的人群,一边口道,“小人行径哪怕当真是成功了,君子亦不会被一击而倒下的,重新站起来的人只会更强。”
“夸起自己人来倒是一点也不晓得避讳。”器灵笑了一句,再度陷入了沉默,自那次葭葭与它一席话之后,一人一器灵皆是很默契的闭口不提那次之事,只当没有那次一般。葭葭待它一如既往,而那器灵亦是在一天天的改了语气,不晓得将来会如何,但是,至少现在,两位相处的还算融洽。
小心翼翼的溜上了太阿峰,眼见没人注意,葭葭便偷偷向着名无宝殿的方向而去,却浑然不知,此不过是她自以为而已,就在她身后不远处,捏着把扇子方才任务归来的段玉就在那一瞬间,双眼突然睁大,他这般大的反应自然是引起了一旁同伴的注意:“你怎么了?”同伴很是不解,正要顺着段玉的目光看去,却听段玉突然夸张的叫了一声:“看那女修长的真是端的漂亮!”
那同伴顺着他的指向望去,却见一抹素色衣衫,形容有些憔悴的美人,不禁“切”了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叶青歌啊!这个早就看过了,不新鲜了。”
段玉笑笑不置可否,却忽地转头对一旁的同伴道:“我有事想找叶青歌,你先回去吧!”
“找叶青歌作甚?”一旁的同伴满脸不解,不过段玉并未理会他,因为他已然轻笑在这走向了叶青歌。
“这段玉,这段玉当真无耻的很。”同伴啐了一口道,“怎么说顾朗也才进入九幽冥狱没多久,这就挖起墙角来了?”
不过也只略微一感慨,这同伴本就与顾朗算不得交好,只是平日觉得他虽然为人冷淡,倒也不算坏,也就感慨两声而已,随即便离开了。
“叶青歌。”却说那边段玉已然迎上了叶青歌,笑眯眯的折扇“哗”一声打开,“怎的最近看上去似乎状态不太好啊!”
“滚!”叶青歌连看都没看段玉一眼。
“为了顾朗?”段玉却一点也不理会叶青歌,反而一哂,“不要忘了是你害的他,现在猫哭耗子给谁看?”
“你给我滚。”叶青歌大怒,指着段玉道。
“哼!”段玉冷笑,轻佻的以折扇抬起了她的下巴,声音冰冷的彻骨,“你以为你是谁?居然将我红泪师姐气成这样?自视甚高,你说说你除了高高在上的立在那里,做一众修士心中的神仙师姐,还能做什么?当真是什么都做不了。废物!”
说吧,段玉回头,哈哈冷笑两声转身便走。徒留下又气又怒,悲恼交加的叶青歌。
偷偷溜进了名无宝殿,向着三楼而去,一踏足三层,葭葭便察觉到了丹田之内那颗绿珠微微的震颤。
“就在这里,不会错的。”那器灵竟是喜极,“我已然感觉到了,它就在这里。”
“在便好。”葭葭道,不比名无宝殿一层二层的万卷藏书,这里的藏书种类少的可怜,一眼望去,也就稀稀拉拉的几本而已,更别提什么功法玉简。
“它就在这里。”器灵喃喃道,“只是,我无法出来,现下却是看不到了,也不知那么多年过去,它是否还叫那个名?”
“叫什么?”葭葭走上前去,“你说与我听,我来找找。”
“空间灵根功法。”器灵说的极快,似乎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葭葭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名字当真是简单又直白。
“空间灵根功法,我看看。”葭葭口中低语着,只眼中并未放过这三层的任何一本藏书,一枚功法玉简。
然而任凭她这么查看,却愣是没看到名叫“空间灵根功法”的玉简。
“没有!”葭葭在找了三遍之后,终于立了起来,拍拍手,眯眼看向四周:“没有叫空间灵根功法名字的玉简。”
“那应当是改了名字了。”那器灵低声骂了一句,“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相似的名?”
“也没有相似的名字。”葭葭却是立刻便回答了他,速度快的似乎连考虑都未曾考虑过,“我方才便找过了。”
“那怎么办?”那器灵一下子泄了气,“功法玉简就在这里,我有感觉的。要不,要不,你每一份都细细备份一份回去,然后……”
“且不说我身上没有那么多功法玉简,即便我过目不忘,都能将它记住。”葭葭说着,素手一扬,指向了名无宝殿的顶上:“上头书着,万道皆通,其心不贪,唯一而已。”
“你的意思是?”那器灵大惊失色。
“不能随便打开这里的玉简。”葭葭道,“可能我只能打开一次,若是出了错,便再也找寻不到那本功法了。”
“那怎么办?”器灵一时间也懵了,存活了数十万年的它,第一次向一个小姑娘询问其了办法。
“我也不知道。”葭葭比了个手势,不过很快便镇定了下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没有别的办法,现下唯有找而已,找出最可能是那枚空间灵根功法,被人改了名字的功法。”
“怎么找,大海捞针?”器灵心中很是愤恨,却又不能向葭葭发作,这不是她的错,当然也定不是自己的错,他私心是这以为的,都是昆仑那群无知的小老头做的好事。
不理会器灵,葭葭当真一份一份功法的再度查探了起来,又是半日而过,两人已来了一天了,器灵憋了半天,葭葭也未曾与它说话,只是低头寻找着那份传说中的玉简,眼看外头已然明月高悬,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好了么?”
“好了。”不问还好,一问葭葭却立刻回答了它,“这么多功法里头,若说可能是那份空间灵根功法的,地上这一份可能性最大。”
“什么功法?你怎么知道?”那器灵一脸的疑惑,与葭葭在一起,这个它等了数十万年才等来的第一个开启空间灵根之人,似乎并不是个好控制之人。
“这一份,名曰破碎虚空。”葭葭将最后的几分玉简放还原位,最后手里徒留一份,“虚空破碎,方能穿梭时空与空间。只要重新与那份空间灵根功法命名之人有点脑子,便会将这名字往这方面靠,这里的几十份玉简与藏书,唯有这一份的名字与它挂钩。”
“你确定是它么?莫要搞错了。”那器灵一时间有些害怕。
“不若把它扔进芥子空间与你瞧瞧?”葭葭题意道。
“不,不成!”那器灵连忙挑了起来,反应之大,已然超出了葭葭的意料之外,让葭葭不禁疑惑发问,“为什么?”
“你方才所念刻于这顶层之话,若是真的是我等想的那个意思,你一旦将这玉简收走,便会被自动划归你之所有物,万一不是的话,那可就……”
“想是没了那个名字,你也不知道是哪份玉简吧!”葭葭听闻沉默半晌,竟忽地抬头轻笑了起来,“我说的对是不对?”
“你”那器灵竟是长叹了一口气,道,“你怎会知道的?”相处不长,可那双灵气逼人的眼睛却总能一次次的看破人的心事:她并无瞳术,却能看穿人所不能,开始之时,自己所叹的那句“你有慧根”竟是半点不假。
第二百二十八章 归来
“若是你能认得出来,以你的性子,一开始便会催促我将这里的大半玉简搬进空间,好让你找寻出来。可你却没有,反而还以言语示意我来找寻。”葭葭叹道,“葭葭愚笨,却也方才想通这回事的。”
“葭葭愚笨”虽然知晓她说起来并非自谦,而是当真这么以为,可是还是在看不见的地方,叫那器灵老脸一红,她愚笨,那他是什么?
“数十万年了,我亦不过只是惊鸿一瞥而已,只知晓那功法名字叫空间灵根功法。”那器灵叹道,“变之一字犹存,我又如何能在这里头将那功法找出来呢,唯一只晓得便是那功法就在这里,只要一接近那功法,我便能察觉到,仅此而已。”
“所以,你原先心存的便是那功法并未改名?”葭葭说着竟是忽地一哂,“怎么可能?怎么说也是我昆仑的天极功法,便是那个名字如此,如此的通俗,便是祖师爷未曾动手改,后人亦会动手更改的。”
“地上那份破碎虚空你有几分把握?”器灵沉默了半晌,这才将话题转回功法,“宝物在侧,却无慧眼,当真是叫人痛惜。”
“原本没有一分把握。”葭葭却盯着手里的玉简突然笑了起来,“可是现在,似乎已有两成把握。”
“当真?”器灵大喜。
“当真。”葭葭淡淡的说道,器灵不再说话,只等葭葭慢慢道来,“你说那份空间灵根功法存在已久,而这枚地上的破碎虚空,若论外表看起来,当真是里面最老的一批,如此时间便符合了,其二,门派中修炼天极功法的多数是灵根资质无一不缺,是以天极功法的而要求中,有许多天极功法对修炼者的恶灵跟限制通常为单灵根或者双灵根,而地上这本却并无灵根要求,其三是这份破碎虚空似乎并没有被刻录过的痕迹。”葭葭手里细细的查看着这份功法玉简,“至少没让我有所发现,想来能修炼此法的人并不多吧!”
“虽然听你说起来似乎把握极大。”器灵道,“只是,若是当真错了,那又怎么办?”
“错了,我便修炼这本破碎虚空。”葭葭一向淡淡的声音却突然低了下来,“只盼我自己早日控制好自身的空间灵根,大不了多被劈几次,练的差不多了,我便要去那迷仙大陆,带上一些传说中的仙气出来,好开启混沌五行镜,证明师兄的清白。”
微微有些低落的声音,这般无力当真是与平日里虽沉默,可双眼之中自有身材的样子一点也不像。
“历久弥坚。”器灵突然开口道,“你被雷劈的久了,虽说难熬了点,但也自有好处,至少,金丹的雷劫对你来说可说是没有半分危险了。”
“我知晓了。”葭葭说着,神识浸入破碎虚空,将破碎虚空中的功法刻录一遍之后,身体竟是不受控制的向后倒退。
虽说一开始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但很快,葭葭便了然了:“果然是只能择其一也,其心贪不得。”
被那股禁制之力撵到了门外,葭葭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转身出了名无宝殿,又连夜离开了昆仑。
悄悄的而来,悄悄的走,便连顾朗也不知晓她来过的踪迹,一如这个人从来没有来过一般。可是来与不来,终究是有些不同的。
马不停蹄的进入了晴霞谷,混迹在数不清的修士之中,葭葭很是不显眼。门派有人并不想放过师尊这一脉,便是葭葭,上回亦碰到了想要前来杀她的杀手。
虽说后来没有再碰到杀手,但小心总没坏处,隐在大部队之中,葭葭偷偷进入了晴峡谷,找了个四下无人的地方,进入空间。
将破碎虚空拿起细细翻看。
半日也并未见葭葭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却在那器灵在空间之内百无聊赖的游走之时,葭葭却突然出声:“难怪我的修炼速度堪比单灵根。怀有空间灵根,即使没有开启,亦已在身体上作用了起来。将灵根自动划辟成单独的空间,就好比三条灵根在各自修行,这速度,岂能不快?”
“啊?”器灵对葭葭突然开口自语已然傻了眼,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狂喜的问葭葭,“没有拿错,这本便是那空间灵根功法?”
“不错。”葭葭点头,“就是这本,不然我亦不会看那么久。破碎虚空当着是个不错的名字。”
“只是,”葭葭却是忽地放下了书,眼中一片挣扎,“粗粗算来,至少三年才能神通大道而成,师兄,他能等得起我三年么?”
“等不起也要等。”那器灵却是突地起了性子,葭葭现下是看不到他,实则,现下他便是指着葭葭的脑袋在呵斥了,“你无法掌控好那空间,进入不了迷仙大陆,你那师兄能出来?没有神通的你回去又能做得了什么?平日是你这小姑娘来呵斥我,现在就让你看看老夫可不是虚长你数十万岁的。你已然为他做了你力所能及之事,剩下的是靠他自己了,若是他自己都过不了自己那关,我等又能做什么?左右你该心安了,即便是不想他死,他的人生中他是做主的人,而你亦不过是旁观而已。哪管得了那么多?”
原本以为葭葭要好久才会想通的,不想这才不过一会儿,就见葭葭忽地盘腿做了下来,自顶上三处,灵气已然成形了。
那么快?器灵自己也没注意到自己进忽地勾起了唇角,心中忽地生出了对头顶那一片蓝天的渴望:她会否真正能有一天将自己带到那片自己憧憬了几十万年的地方?或许可能吧!器灵勾唇,也许不用再多等一个几十万年了。
岁月悠悠,三年的时间,对于修仙者来说却不过弹指一瞬。
三年,昆仑藏剑锋执法堂首座秦雅带领三十六天罡外出东海毫无音讯,自当年养魂殿的那场大火过后,又有什么办法得知他们是活着还是死了?民间已隐隐有“其余带领的三十六天罡无一生还”的消息流传而出了。
三年.虽说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可还是有几人注意到的。秦雅座下唯二两名弟子,顾朗被关九幽冥狱,而另一名并不为多少人所熟知的女弟子却三年毫无音讯。却说其中最恨得牙痒痒的当属蜀山钟步归无疑了,兴奋的等着葭葭回去将顾朗放出来与他大战一场,不想,她盗取了蛮族的圣物便彻底失踪了。那蛮族竟似是傻了一般,也不知晓自家的圣物被偷。当年却将自己追的够呛。
昆仑掌门梅七鹤亦曾无数次的拜访神兽白泽,奈何白泽每每只是微笑的与其闲聊了两句,曰:“天机不可泄露。”便送客了,直叫梅七鹤的笑容僵在了嘴边。
三年,芥子空间已有大变。
“三年已让你的破碎虚空炼到了两成。”器灵叹道,“只是,你现下不过筑基大圆满,现在你这个境界最多也只能如此了。”
“虽说没有结丹。”葭葭叹道,“我亦知晓短时间内结丹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我感觉,我已能将空间开辟熟练掌握了,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我觉得我已然能够进入迷仙大陆了。”
“以你现在这个状态进去也不能待多久。”器灵却是一点也不给面子,“很快便会被遣送出来的。而进去过一次,迷仙大陆会本能的对你的身体起排斥反应,五十年之内,你不要想进第二次。其实说起来,你这般进去,所能带走的仙气并不多,而且,即便在仙界再普通不过,可到底也是仙气,对你这等不过受灵气豢养的修士,其实受益更多。所以,其实说起来,我并不想你进去。”
“你说的我都明白。”葭葭叹道
,“只是,再好的益处总没人来的重要,我已经决定了,你莫要阻拦我了。”
“也罢。”那器灵听闻葭葭如此说话,知道劝不了她,竟是很快便妥协了,“我亦知道很难左右你的决定,好吧,你既执意如此我也不多劝了,现在,你便赶往冥水之境,我于路上便开始教授你那开启迷仙大陆之法。”
一月之后。
昆仑秀阳峰宗务殿中一位管事,因着现下无人,便忙里偷闲的打起瞌睡来。
“咚咚咚”三声轻敲,虽然将昏昏欲睡的他敲响了,可是,或许是因为这敲击声不算大,又或许是铺面而来的一股子很好闻的清爽香味,倒没有引起这管事的半点不悦。
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对上的是一双乌黑的眸子,娴静姣美的面庞,眼睛眨了一眨,管事本能的立刻喊道:“您等等,”说着急忙拉过了一旁的记录名册。
那女修将手中的牌子递了过去,颤颤巍巍的记下这女修的名字与回来时间,见那女修轻轻弯了弯唇,嘴角漩涡起,看起来甚是赏心悦目。
转身而去,直到一抹青衫彻底消失在了眼前,那修士这才不禁“咦”了一声,道:“眼睛好似会说话一般。”再向名册之上看去,自己方才浑浑噩噩,完全被那一双眼睛吸引之时写下的名字:“藏剑锋,连葭葭。”
第二百二十九章 走错(粉30+)
一路直上太阿峰,也不找他人,葭葭率先便去了神兽白泽之所在,一路因她低着头,又没有与她相熟的修士碰到过,竟是少有人发现她的出现。
目之所及能看到白泽居所的踪影之时,那一抹白衣已然出现在视界范围内,已然是嘴角含笑,依然是少年模样,数十万年不曾变过的样子。
“三年一别,应当已是找到你所想要的东西了吧!“白泽徐徐道来,双目清澈的几乎能于其中倒映出葭葭的影子。
“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白先生呢?“葭葭一哂,手中递上一只白玉瓶:”不辱使命。”
“好极!”白泽淡笑,并未接过,“你先来寻我是对的,且与我来。”
“是,弟子多谢白先生了。”葭葭道了一句。
原本以为白泽会带她去太阿峰直接寻找梅七鹤,不想,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白泽竟是带着她直接向着九幽冥狱去了。
远远看到围在入口的数个人影,葭葭才恍然大悟:“原来白先生是先知道九幽冥狱这里出了事啊!”
“几月便会有着一次,已然习惯了。”白泽叹道,“梅七鹤也不好过啊,即便是身为昆仑掌门,亦是需要背后之力的,只是现在缺少那背后之力而已。”
“有人旁观,有人倒戈,亦有人始终如一。”白泽莞尔,“世间之事纷纷扰扰,也唯有如此,才叫多彩。”
只一眼便看到了神色恼怒的燕锦儿并同他身后站着的展红泪与段玉,再往一旁看去,葭葭却不由得一愣,几乎是忍不住脱口而出:“沈离光怎么会在此?他不是说只守师兄三个月么?”
“你见到他之时,不如亲口问他的为好。”白泽却是没有打算回话。
提早收了剑,白泽朝葭葭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眨了眨眼,葭葭立刻会意,走到了它的身后。
很快争吵声便传入了葭葭的耳中。
“一拖拖三年,难不成还要拖下去么?不行,一定要即可审问顾朗……”
“你那算什么破证据?”
“这还叫不足,那什么才叫足?”
“不清不楚的。”
……
“够了!”吵了许久之后,端坐在九幽冥狱入口处的沈离光忽然开口道,“沈某要守人,请你等离开!”
众人安静了半晌继续开始吵了起来……
“可听够了?”一旁的白泽突然开口问道。
“差不多了。”葭葭却是叹气道,“只是,我想这般大的声音,师兄定然也是听在耳中的吧,若是当年,怕是早就按捺不住跳了出来,没想到,现今却是直到现在亦是不发一言。”
“成者给人信心与勇气,败者给人坚毅与信念。”白泽却道,“各中滋味,也只有当事人心里头最清楚了。”
“不错。”葭葭点头应下。
“葭葭。”白泽却在此时,突然扬声喊了起来,“一别三年,现下应当见过掌门与门中各位长老了吧!”
家家爱先是一愣,而后了然,上前一步,俯身行礼:“弟子藏剑锋连葭葭见过掌门,见过各位长老,见过各位真人!”
梅七鹤见她突然出现,又是与白泽一道出现的,先是一惊,而后眼中又多了几分兴味:“起来吧!只是不想你在外历练三年,收获为何?”
他这问题也正是在座其中某些人想要问出口的问题。
“弟子在外三年,所获甚浅。“葭葭道,”也只一小瓶仙气而已。”
“不可能。”同样在场的藏剑锋元婴修士薛友当下便跳将了起来,指着葭葭满脸的不信,“从未听说过有人能,你,你怎么可能?”
“可不可能薛真人说了不算,葭葭说了也不算。”即便是被一个元婴修士如此质疑,葭葭面上亦没有半分慌张,只冷声道,“唯有一样东西能说了算。”
葭葭说着,竟然不顾薛友惊讶的指责,突地双膝跪下,向着梅七鹤拜倒在地:“弟子藏剑锋连葭葭,请掌门人请出混沌五行镜,还我师兄一个公道。”
沉寂,一片沉寂。
良久之后,燕锦儿才徐徐开口出声:“所以,你这失踪的三年都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的迷仙大陆?”
“燕真人说的不错。”葭葭点头应下。
“很好。”燕锦儿也不多废话,扬眉看向梅七鹤:“开混沌五行镜。”
“这等事怎能如此儿戏?”前来劝阻沈离光的尹风已然嘟囔了起来,“说开就开?”
“哪个今日要与我燕锦儿唱反调的,你等就等着吧!”燕锦儿冷笑,“莫要想从我这天机殿里头套走一句话。”
“你,你怎能公报私仇?”尹风当下一声差点没呛出来。
回答他的是一声冷哼。
面对再度开始的争吵,白泽亦不多话,转头仰向苍穹:“混沌五行,显我元真。”竟是不顾众人的议论,已然开始召唤混沌五行镜。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眼看被召唤出的混沌五行镜突地徐徐开启,已然不用白泽多说,镜面混沌一片之后愈发的清晰了起来。
再次显现出了当时的场景。两道黑影在九龙禁地显现了出来,此时仍看不清二人的脸,却清楚的听到两人的说话声。
开始时是顾朗的声音:“与你说过离青歌远一点,这次不过是揍你你、,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
“你敢?莫忘了我家老祖宗是谁?秦雅算什么东西?能与我家老祖宗比?”这是妙桐禅张狂跋扈的声音。
“你莫要侮辱我师尊,否则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我便要逼你又如何?便要侮辱你师尊又如何?还有你那个漂亮的小师妹,我干脆……”
话语不堪入目,顾朗从开始的冷漠,越来越愤怒,而后气急之下,众人只听“噗——”一声兵器入体的声音。
一个黑影倒地,另一个黑影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顺着月光望去,那张脸,赫然竟是顾朗。
而就在这时,一声女声的轻呼声:“顾朗!”
月色下男子冷漠的回脸看了一眼叶青歌,随即便逃开不见了踪影。
不解的叶青歌原本想要跟上前去,上前了几步,看到那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妙桐禅之时,忍不住一个尖叫,后退了几步,便匆忙逃走了,便在她叫喊之时,恰好有一修士任务归来,满脸不解的看着叶青歌自他面前逃走。
放到这里,原本安静的众人一阵唏嘘,便是梅七鹤都有些忍不住皱眉,展红泪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不停地摇头:“不可能的,顾朗他怎么会……”
“便是顾朗有假,那把斩神刀岂能有假?”尹风不住地皱眉,“怎的顾朗竟会真的……”话并未说完,回头看了一眼沈离光,很是不满。
岂料沈离光竟从头至尾未睁开过眼睛,竟是合眼打坐到现在。
对这个死心眼的徒弟,尹风不禁在心里气急骂了两句。
“混沌五行镜,只照那个逃走的顾朗。”却在此时,葭葭忽地开口道,“将之后那个逃走的顾朗所做之事尽数照一遍,可好?”
“既是你拿回来的仙气,当然是没问题的咯。”那混沌五行镜“咯咯”笑了两声,竟当真照着那仓惶逃走的顾朗,看着他一路出了太阿峰,从太阿峰又经过执法堂,径自去了自家的小院。
唏嘘再起。
“这,这还有假?”有跟着前来拿人的修士已然忍不住低声嘀咕了起来。
便是燕锦儿与梅七鹤都肃了脸色。展红泪更是一脸的担忧
“好了,凶手是顾朗无疑了。”尹风已然不耐烦了,“都这样了,还有假么?混沌五行镜是不会骗人的。”
葭葭目不转睛的盯着镜中,却在此时突然开口道:“混沌五行镜,请你在往里头照一点,那里头是不是有一抹青色?将那抹青色照清楚一点。”
混沌五行镜依言向着那抹青色,靠近,慢慢的,婀娜的曲线,如瀑的乌发与白玉般的脸庞竟清晰的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赫然竟是葭葭。
“葭葭,你怎么跑到顾朗房里头去了?”展红泪已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难怪那天早上我去寻你之时,你睡的那般死呢!”
无意一语激起千层浪,几乎是同时,梅七鹤与燕锦儿叫道:“快,将隔壁那间院子里头的样子照给我等看看。”
混沌五行镜也似是略微一滞,再次向着那旁边的院子照去,才一照去,众人便惊觉一种熟悉感,再向里头,于床榻之上盘腿打坐的顾朗进入清晰的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两个顾朗?”已经有人惊叫出声了。
葭葭确在此时混混开口道:“我与师兄的院子很是类似,只不过我的院子里头多一树桃花而已,那日早上,妙桐禅便将我的院子错当成师兄的院子了,还砍了我院中的桃花树一刀,后来,我便去灵植峰寻了几滴灵液给那桃花树滴上,又用黑布将那棵桃花树蒙起来,相让它好的快一些。没成想,到了晚上,没了桃花树之后,我二人的院子竟是如此相像,那人竟走错了院子。”
第二百三十章 天定(粉60+)
“原来是这般!”段玉听了已然仍不住抽嘴角了,“那人也真是,算计如此厉害,竟然走错了院子。”
“千般算计却走错了院子,当真是好笑。”燕锦儿冷冷的说道,“当真是连上天都不帮他。”
“混沌五行镜所能照出的皆是人之本相。”梅七鹤却是开口叹了起来,“原本就听闻上天鬼斧神工,能造出两个极为相似之人,可却从未当过真,眼下,就这么突然发生在了眼前,这才知晓这进入是真的,世间竟有余顾朗长的如此相像之人?另外这实力亦是……”剩余的话梅七鹤并未立刻说下去,众人却已然明白了。
长相类似,便连实力都类似,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啊!
“不一样的。”却在此时,葭葭忽然开口道,“骨龄不一样的,那个人长相虽说与顾朗类似,可骨龄却已百岁有余,而去身上的气质都是不相同,当真是不一样的。”
沉默了一会儿,燕锦儿这才感慨道:“难怪啊难怪,我等皆是将目光放到了他的脸上,唯你这丫头当真是在认认真真的观察这人的不对劲啊!”
“因为我相信师兄不会杀人的。”葭葭却是突地低下了头,任凭方才表现是如何的出彩,如何的一针见血,现在亦不过只是个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姑娘而已,有些难为情的一笑,葭葭只道,“所以那个人定然不是师兄,所以他与师兄定然有不同的地方。”葭葭说着,双目亮亮的看向梅七鹤,“所以,掌门,师兄既是无罪的,可否放了师兄?”
“那是自然。“梅七鹤一个点头,不过不同于燕锦儿等人的欢喜,却是眉头紧锁,却在几家欢喜,几家尴尬的声音中,却突地肃了脸色,”我昆仑有人心怀不轨。梅某在这里也不怕说一句,不管是不是你等在场中人,此事梅某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若不讲此事的幕后黑手寻出来,我梅某就不做这个昆仑掌门!”
不得不说,梅七鹤突然变得冷硬的态度让在场的众位修士不由一惊:自秦雅离开,顾朗此事发生之后,他虽然极力保全顾朗,却远没有现在这般理直气壮。如今,突然变了脸,不由得叫场中几位有心人心中猜测纷纷。
梅七鹤扔下了这句话,朝着从九幽冥狱里头出来的顾朗点了点头,便要转身离去,想了想,终究是觉得还要插一句,便又道:“青歌自你被抓之后便一直很自责,本座知道这个要求有些……”
不料顾朗竟是点了点头:“掌门放心,我知道了。”
“那便好!”梅七鹤朝他一点头之后便转身离开。
眼见展红泪、段玉等人将顾朗围住,葭葭心中亦是有些欣喜的,冷不防肩上被人一拍,回头看却是白泽。
白泽笑着朝葭葭点头:“你有事可经常来寻我的。”说罢竟是朝着混沌五行镜走去,拍拍混沌五行镜:“好了,你今日立大功了。”
“那便好。”混沌五行镜喜上眉梢,“若是天天有仙气滋养,本仙境定然还能立更多的大功的。”
“可以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白泽又拍了拍混沌五行镜,见那镜子转眼融入虚空,不知怎地,葭葭惊突然想起了自己所习的那个功法破碎虚空,一时间,竟然痴了,直到白泽轻笑出声,“莫乱想了,与你的功法一点关系都没有,费了大力气救了顾朗,怎地也不上前问候问候?”
说罢,进入不等葭葭回话,便转身向着太阿峰的方向而去,徒留一抹白衣。
顾朗身边仍然围了许多人,葭葭亦没有立刻围上去,而是走向一旁默默站起来的沈离光:“沈真人,您竟守了师兄三年?”
“你说三个月,等你回来。”沈离光却是神色十分冷淡,“三个月你并未回来,没成想,你一走便走了三年。”
“沈真人如此大恩,葭葭当真……”葭葭说着噤了声,开始思忖如何才能报答沈离光此大恩,“不用,我说了,这不过是回你之恩而已,如此,便两不相欠了,告辞。”
竟是不管葭葭,沈离光转身便走,一袭紫影划过天际,竟是很快便不见了踪迹。
沈离光如此反应,葭葭亦不奇怪,只是先将这件事放到了心里,寻思修路漫漫,总有那一天的。
周围人走的差不多了,也除了顾朗跟前围着几人,葭葭走上前去,展红泪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葭葭,伸手就捏了一把葭葭的脸:“怎的这么瘦?是不是吃了很多苦?怎的也不告诉我,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啊!”说着说着,声音里头竟然带了点鼻音,眼泪亦在眼眶中打转了。
从没看到展红泪如此,若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只是,这件事情虽说困难,却远没有他们所想象的那般难,葭葭莞尔:“没事,这不是回来了么?”
“我听到了!”葭葭正轻笑间,却听顾朗突然开口了,他双目定定的看向葭葭,“你方才说的话,我听到了。”
“哪句话?”葭葭一时间有些发愣,没有反应过来。
顾朗却并未再说下去而是朝着几位点了点头,“我去太阿峰走一趟,此事改日再与众位细说。”
说罢竟是要向着太阿峰的方向而去。
段玉却是有些不解:“太阿峰?好极,我与师姐正好一起去啊!”
“别去!段玉。”展红泪却是忽地发起了脾气,看向顾朗,“你是要去看叶青歌是不是?”
顾朗也不推脱,当下点头:“不错。”
“不许去,顾朗。”展红泪气急,“你莫忘了,害的你如此的人是叶青歌,你出事之后呢?叶青歌做了什么?一个人呆在院子里闭门不出而已,她为你做了什么?我便是不喜欢叶青歌,你别去,是男人就别去。”
“不行,此事我已经答应了掌门。”顾朗却是淡淡的说道,神色却是坚定异常,“岂可反悔?不成的。”
“你,你这般不管不顾的去了,对得起葭葭么?”展红泪气急,“她为你在外头吃了多少苦你看不到么?你眼里就只有那个女人是不是?”
“你在说什么?”顾朗却是皱眉,不过很快便看到了一旁的葭葭,张了张嘴,看向一旁的葭葭,“你怎么说?”
我怎么说?我还能怎么说。葭葭也很是郁闷,展红泪怎的把这个问题抛给她了,她是不喜欢叶青歌,但是,好歹这是顾朗与叶青歌的事情,好像跟她没什么关系吧!
看了看展红泪,又看了看顾朗,葭葭正在为难间,顾朗却忽地点点头:“我明白了。放心,这次我不过是因着应了掌门要走这一趟而已,不会有下一次了。”给了这个保证,顾朗转身便走。
徒留一群人面面相觑。
许久之后,段玉摸了摸下巴,慢悠悠的开口道:“顾朗真的明白了?我很怀疑啊!”
“展师姐,这与我有什么关系?”葭葭却是不解的摸摸后脑勺,“虽说我也不喜欢叶青歌,可这到底是顾朗与她的事情,我不好插手吧!”
“气死我了,这个顾朗,有没有搞错啊!”展红泪气急。
眼看她如此大的模样,葭葭眨了眨眼中关于问出了别再心中长久的疑惑:“展师姐,你莫不是喜欢顾朗?”
展红泪傻傻的看了葭葭两秒,忽地仰天大笑了起来,“哈哈哈”笑的,甚至眼泪都流出来了。
葭葭与段玉对视了一眼,却发现他也是满脸的不解。
“好吧!”展红泪笑够了,这才肃了脸色,“我喜欢顾朗,但不是你们说的那种喜欢,于我而言,他是曾出手将我救出水火之人。”展红泪说着弯了弯唇角,微笑了起来,“我们之间的关系便是那时开始好起来的,但绝非是你想象的那样。但是,叶青歌绝对配不上顾朗,她不配!”
“展师姐。”葭葭叹道,“可是这终究是顾朗的事,我等做不了主的,不是么?”
“算了。”展红泪亦是无法,只能上前一步拉住葭葭,“总之,你要看到那个叶青歌出现在顾朗周围,便立刻传讯给我,我定然会出现的,总之要将他们搅得不像样才好。”
葭葭抽了抽嘴角,刚要说话,展红泪却突地从储物袋中抽出一沓传讯符递给葭葭,叮嘱道:“不要忘了啊!”
葭葭没接她便硬塞入葭葭手中,只见展红泪自信满满:“这样定然是可以的。”
看着她这样,段玉已然忍不住泼凉水了:“师姐,你怎会这般想?岂不闻棒打鸳鸯,越打越亲密,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那师弟怎么说?”展红泪先是眨了眨眼睛,而后很快便了然了,“我怎的忘了师弟最懂这个,你且说来听听,有什么好主意?”
“凡尘有句话叫做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所以,对于顾朗啊,我们要……”段玉说的眉飞色舞。
葭葭只是傻傻的张大嘴巴,分明是呆了:眼前这对师姐弟当真是超出了自己的预期了,真是不晓得若是让顾朗晓得,会怎么样?
第二百三十一章 旧债
将顾朗从九幽冥狱里头弄出来,葭葭心中的大石头也悄悄落了地。纵使三年她未曾踏出过空间一步,可到底哪些风言风语不消多久便能传入葭葭的耳目,对于师尊的消息,一众人众说纷纭,可因着这几年从未有人见过师尊的身影,师尊被陨落的消息也是愈演愈烈。
对此,门派掌门人梅七鹤却是从未在正面回应。
顾朗从九幽冥狱里头出来以后,不说别的,单是葭葭就明显的感觉到了一些顾朗的变化。
自九幽冥狱里头出来三个月,顾朗连一个任务都未接下,而是只偶尔与展红泪与段玉交往几次,其余的时间,便干脆的在隔壁的院中修炼,竟似个翻版葭葭一般。
便是沉默如葭葭,都有些没按捺住,跑去隔壁问顾朗:“这三年有没有伤到身体本源?”
顾朗当下便摇了摇头,难得的勾起了唇角,面上僵硬的神色亦变得柔和了起来:“没有,我很好,而且……”
顾朗边说眼睛边瞟向窗外,却在看到远远向这里走来的梅七鹤时,突然住了嘴,人一下站了起来,开门迎了上去:“弟子参见掌门。”
“起来吧!”那梅七鹤说着看向葭葭。
早有察觉的葭葭当下福了福礼:“弟子告退。”说罢,又朝顾朗点了点头,竟是头也不回的便走了。
对于她如此的识眼色,梅七鹤再次开口叹道:“看似普通,却生了颗七窍玲珑心啊!”
顾朗并未接着这话,而是正色看向梅七鹤:“掌门,其实有些事她也是可以知道的。”
梅七鹤却是一笑,道:“我知晓此次她出了大力,只是对于她来讲,这些事是否过于早了点?”
顾朗沉默,梅七鹤却是当他默认了。
一阵沉寂之后,却是顾朗先行打破了沉寂,他道:“掌门,此次你来寻顾朗所谓何事?”
“你师尊有消息了……”
这里发生的一切,葭葭却是丝毫不得而知,只是一脑袋钻进去修炼功法:破碎虚空。
听那器灵的描述,葭葭亦是早已知晓了,这珠子应当就是萧璃雪的那颗,至于怎么会出现在她这里的。
按着那器灵所说,是有人讲萧璃雪放置在塔身上的神识强行抹去,没了神识,它再次恢复了自由,因此自行遁走,寻找身上空间灵根气息最浓的人,是以这才到了葭葭的身边。
闲暇之时,葭葭便隐入空间之中修炼,偶尔察觉遇到了瓶颈,便干脆挽袖做起了劳动力,将空间里头的一些香味扑鼻的花花草草拔去。她可不想做萧璃雪那般的香美人,即使空间地大物博,对于那等扑鼻的香味,葭葭还是心中有些膈应的,倒不若种点灵果来的好。
随意的种了几株灵果树,将萧璃雪种的灵草几乎都完好的保存了下来。
总的说来,这空间里头的东西,比起原先萧璃雪时的东西可是要少了许多。
看起来,也显得很是空旷。
“怎的不多种一点,多种些灵草也好去卖,赚些灵石也是好的。”器灵似乎有些不解。
“我只知匹夫无罪,怀璧有罪。”葭葭叹道,“以我的能力,时不时的出手这等难得一见的灵草,他人难道就不觉奇怪么?”
“匹夫无罪,怀璧有罪?”器灵也不知如何是想,竟口中喃喃的跟着葭葭说了一遍。
“不错。”葭葭说着,随手摘了一颗灵果,放到口中咬了起来,“嗯,不错,很甜!”
“不说别人,便是我都会起疑的。”葭葭道,“更何况灵石终究还是外物,还是不要太过依赖外物的好。左右我前头近二十年的修行,多数依靠的是自身。这样反倒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心里自有一种踏实。”
“更何况,”葭葭顿了顿,又道,“虽然你说这芥子空间是由上古大神通修士开辟空间所形成的。灵气不息。可葭葭心中到底怀疑,到底是何物,能生生不息的支持那么久,一味占用灵气,却不见其少,此已不符合这世间的规则了。或许是本能的,葭葭不想多占,只怕一味索取,终有用尽的一天。”
“小小年纪怎的那么多心思?”那器灵愣了许久这才嘟囔了起来,只是声音中却没有嘲讽,而是感慨,似乎是第一次的开口发问葭葭,“没有得到芥子空间之前你这条修路修的定是很辛苦吧!”
“其实不能算辛苦。”葭葭却是淡淡一笑,“修仙一路,如我这般走的颤颤巍巍的修士太多了,仅昆仑就有大半,我可从来不是特殊的那个!”
“说的不错。”器灵似乎是受到了触动一般,开口道,“世上几乎人人都以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个,其实,自己却是再普通的一个而已。便如你,即使是现下我所能发现的唯一的一个空间灵根,岂又能说明这世上唯你一个而已。有朝一日,若是,若是”那器灵说着声音低了下来,似乎有些低落,“若是你当真与那位一样被人强行抹去了神识,那我也会自行遁走,寻找这世间空间灵根气息最浓的那个人。”
“所以,即便身怀宝藏,我也要努力。”葭葭勾唇,“否则,那宝藏可是会自行遁走的,我说是也不是?”
“没错。”器灵点头应下。
“我明白了。”葭葭却是微笑,“虽说我不敢说我是最适合这芥子空间的一个,但是,就我能力范围之内,我却会是尽力的。”
这厢葭葭,这些日子修行的甚是认真,却浑然不知,有人已然抵达了昆仑脚下,准备向葭葭来讨三年的旧债。
这日,葭葭方自修行中醒来,却忽地耳尖微动,径自走出了院门,看着在外正欲敲门的修士,开口问道:“何事在此处游移?”
“连师姐。”那人一见葭葭,立刻低头行了一礼,结结巴巴的开口道,“有一个蜀山姓钟的真人前来拜访顾真人,可是顾真人说不见,那钟真人气急便叫弟子来寻师姐,所以,我……”
“我知道了,他在哪里?是秀阳峰么?”昆仑以外的修士在没有昆仑修士引路的情况下,想要进昆仑,必须先行区秀阳峰上备案,只怕钟步归现下已在秀阳峰上一脸怒气的想要杀人了。
葭葭撇撇嘴,这事是她的疏忽,她忘记与顾朗说了。不过钟步归既已找上门来,她自也不好当真与顾朗一样不见,是以点头,几个起落便向着秀阳峰而去。
那修士只觉眼前不过一闪,清影划过虚空,人已不见了踪影,不禁喃喃:“这师姐好快的身法啊!”
他再如何感叹,葭葭却也是不知的,因为她此时已然落在秀阳峰上了。足尖挪动,脚下几步,穿越三三两两或低头说话,或默默行走的修士,到达了秀阳峰的宗务殿。
一眼便看到了里头的钟步归与他身旁的江微雨。而他俩身旁,一位看上去有些眼熟的筑基管事正在与他二人说着什么,看钟步归隐隐发青的脸色,应当是在安抚钟步归吧!
“这位管事,我乃藏剑锋的连葭葭,这就将这两位从蜀山远道而来的道友带走了。”葭葭口道。
“厄,好。”看着眼前这女修清冽的双目,这管事结结巴巴的道了一声好,见她似是没有多余的表情,径直将这边两位已然闹了他许久,让他头疼不已的修士拉走了。
半晌未曾回过神来。
藏剑锋连葭葭。他记得这个名字与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数月不见,她似乎一如当初,只是见她波澜不惊的神情,像是完全没有记得自己一般。
也是,如此年轻便是筑基大圆满的半步金丹,这般的人怎会轻易记住一个普普通通的外峰管事呢!想到这里,他不禁心生苦笑。
以往,对于这般所谓的门派天才后生,他是恭疏有礼的,与这班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可是,现在,眼前这位女修,几月前初见之时,自己心底里那些隐秘的小心思,他是生出想与之相交的愿望的,不知是为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还是身上一股叫人舒服的气质。可是,眼前这一幕已然深深的打击了他:这般的人怎会与我等外峰管事交好呢?
且不说这秀阳峰外事心中的百转千折,却说葭葭将钟步归与江微雨领着向藏剑锋而去。
江微雨一身俏白,默默的跟在钟步归的身后,葭葭早已扫过她的修为:筑基大圆满,竟与自己一样,亦是半步金丹么?
一路无话的钟步归直到上了藏剑锋,才爆发了出来:“顾朗这是什么意思?竟然不肯见我,你……”
“打住。”看着隐隐有爆发倾向的钟步归,葭葭连忙做了一个手势叫他打住,向他行了一礼:“抱歉,此事是我的不对,我并未与顾朗说过此事,放心,此事我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交待?你还说交待?”岂料,葭葭不说还好,一说,钟步归却几乎将鼻子都气歪了,指着葭葭怒道,“三年前,你拿了那圣物,说回昆仑,我便在外头等了许久的消息,等来的不是顾朗被放,而是你竟然失踪了,叫我以为打了水漂,现在还敢与我说交待?”
第二百三十二章 回应
“三年前,我并未说回昆仑救顾朗啊,你想错了。”对于钟步归如此大的怨气,葭葭自也很难办,同时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顾朗那里,我会去说,你且放心好了。”
“顾朗那块石头你能说得动么?”钟步归却是一点也不买账,“你自己说说,有几成把握能将顾朗说动?”
“我,我,八成吧!”葭葭目光有些游移,底气亦有些不足,刚开口说完,又本能的有些不好意思,改口道,“不,六成,或者……”
“我当时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听你的话。”钟步归撇嘴道,“我不管,反正顾朗一定要与我战上一场,不然,不然,我钟步归便在这里不走了!”
对于这位手执无极剑,自诩风流翩翩的钟步归突然变成这个样子,葭葭亦很是无奈,不过自己有错在先,张了张嘴,半天之后,还是冒出这么一句话:“我,我替你二人安排房间吧!”
钟步归冷哼一声,算是同意了,葭葭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带着钟步归与江微雨向着自己的院子行去,她记得她与顾朗二日内的院子旁还有许多空余的院子,实在不行,便将他二人安排在那院子中好了。
途径东来阁,钟步归却突然迈不动脚步了,而是直直的看向东来阁,摇手一指:“这可是令师尊藏剑君子的住所?”
“不错。”葭葭却是刚点头应下,却见钟步归忽地双眼发亮,竟是一声不吭,便向着东来阁的方向而去。
他这般动作让葭葭吓了一跳,而后“不要”二字刚说出声,就听“啊——”一声惨叫,葭葭已然是不想再看了,耳边一阵清风拂过,江微雨冲向了钟步归,很快便听到江微雨的惊呼声响起。
葭葭再度睁眼之时,却发现钟步归整个人正跌坐在地上,面上一片灰尘,江微雨一边急急的询问“步归哥哥,你怎了?”一边小心翼翼的替他擦拭着面上的灰尘。
看着那一击之下,仍有余光回闪的光圈,葭葭这才缓缓的开口道:“师尊既然外出,东来阁又岂会毫无防护措施,你怎能如此冒失呢?”
“怎的不早说?”钟步归气急怒瞪着葭葭。
“你的动作太快了。”葭葭却是一点不给面子,“向东来阁撞上去之前未发一言,便是为了防止我阻止吧!现下又怎能来怪我?”
钟步归无话可说,那江微雨却在一旁柔柔的开口道:“对不住了,连仙子。”葭葭点头,算是将此事揭过了,带着钟步归与江微雨向着自家的院子走去。
“连师妹。”快要到达自家院子之时,忽地迎面走来一人,笑的温文尔雅,朝葭葭点头致意。
“师妹不敢当,还未曾恭贺许真人结丹成功。弟子连葭葭有礼了。”对于许天翼的温文尔雅,葭葭却是明显的有些疏离。
钟步归与江微雨自也看出来了,并未多话,与他行了一礼,几人便要错身而过,愣不妨,那许天翼忽地回头,看向葭葭身后的钟步归与江微雨,轻笑:“这位道友看起来好生面熟,应当在哪里见过。”许天翼说着顿了一顿,轻轻拍了拍额头,“对了,我想起来了,这位不是蜀山无极剑的传人,与我昆仑顾朗齐名的钟步归道友么?怎的竟来了我昆仑?”
钟步归将葭葭面上不定的脸色轻而易举的收在眼底,似笑非笑的看了葭葭一眼,又做出一副认真的模样,上下打量了一番许天翼:“请问阁下是……”
“在下藏剑锋许天翼,侥幸亦不过是一年前才结了丹。”许天翼说着,向钟步归行了一礼,“钟兄大名,如雷贯耳天翼早有耳闻,心生崇拜,奈何却一直无这机会,我这区区藏剑锋的一个小修士又是入不了钟兄眼的,说起来直到现在才能结交,当真是人生一大憾事也。”
“好说好说。一见如故不算晚矣。”钟步归笑的眉眼弯弯,“代我钟某人向令祖父道声抱歉,此次我来昆仑又急事在身,不能前来拜访令祖父了。”
“好极,钟兄,天翼一定将此话带到。”许天翼说着,目光掠过一边神色有些阴沉的江微雨,叹道,“佳人如此,钟兄艳福不浅啊!”
钟步归笑而不语。
许天翼见钟步归此番模样,回身之后便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得意洋洋的离开了。
他以为此话说的甚妙,岂知,他自以为很妙的话语,讨佳人欢心的话语,却并未当真让佳人欢心起来,江微雨面色更是阴沉。
“步归哥哥,这人不是好人。”江微雨这一句话却是说出了葭葭的心声,眼见钟步归笑的眉眼弯弯,一副有所打算的模样,葭葭亦忍不住开口道:“不错,江仙子说的不错,这人不是好人。”
“好人坏人的界限岂是如此容易分清的?”钟步归却并未接江微雨与葭葭的话,而是突然若有所指的开口道。
“但本性上的东西变不得的。”葭葭看了他一眼,带着他二人,继续向着自家院子走去。
葭葭与钟步归不知道的是江微雨此时在脑中已然宣起了轩然大波。
上天让她重生一次,虽说不能事事如意,可却着实因着未卜先知,暂时可以避开了不少可预见的麻烦。
其中最甚的便是那口蜜腹剑的杨东援,看着她一次次的吃瘪,她江微雨当真是想仰天大笑三声。便如这次,步归哥哥原本拗不住杨东援,要将她一起带来的,结果,到最后跟来的不是只还是自己?江微雨心底当真是喜极。
然而她亦知晓,这一辈子似乎与上一辈子有些不同,仿若同源,却走上了两条不同的路,毫无疑问,其中有些事情是相同的,可某些事,却已在悄然改变了。
就比如说那个魔道合欢宗的千娇女魔煞千娇,上辈子的此时,步归哥哥已然被她害入了人生的低谷,又比如,即使她上辈子未曾离开蜀山,但有些事情她还是知晓的,比如,斩神刀顾朗三年前自尽而亡,徒留下后人无数的评论。
有人说他虽一生短暂,却实是风光,有人却道于挫折之时自尽而亡,此乃莽夫所为。众说纷纭,可即便是声名响彻,也到底不过数月而已,人死灯灭,还有多少人会在事后想起顾朗的声名。
对于昆仑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上辈子,顾朗自尽数年后,听说失踪已久的藏剑锋首座藏剑君子秦雅,便在众人以为他已然陨落之后奇迹生还。
之后,据说昆仑发生了一场大变动,死了数个元婴修士以及金丹修士,甚至听说有藏神修士陨落,之后如何,她再不得而知了,因为那时,她已然被杨东援推入十丈尘海了。
一世如此而已。
而那许天翼并同那许天翼的祖父许锋听说都在那一场变动中陨落,至于具体原因,她有时不得而知。江微雨想到这里,便一阵苦笑,不过曾听过上辈子的步归哥哥随口说过,许天翼此人乃是披着温文尔雅外皮的小人也。对于步归哥哥的话,她一向是深信不疑的。
或许是女子本身的只觉,她总觉得那温文尔雅的笑容背后似乎藏着别的什么东西一般。
还有便是身旁这个女子,清雅泠然的女子,如此优秀的女子,她上辈子岂会不知?上辈子的顾朗可没有这么个师妹。
虽说此人与自己争夺了那座仙府。然而,既已如此,她又能如何?左右让她得了总比让杨东援得了好。江微雨苦笑,将不甘深深的埋在自己的心底:不甘又如何?到底已然发生了,这几年她若是没有想通,又怎会进阶半步金丹?
算了,她反正也不会影响到我。江微雨叹气,明定城的传闻中那场有关顾朗的绯闻因着他重新出了九幽冥狱再度崛起。
江微雨这样想着,看向葭葭,目光中多了一丝怜悯:她也是个可怜人吧!对顾朗如此情深意重,却不过是一番空相思而已!
若是葭葭知晓,江微雨现在在心中再次将她幻化成了苦情单相思女的形象定然会是郁闷之极的。
二人皆是不晓得江微雨心中的千千结,
将二人安排在了隔壁的院中,葭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才退了出去,便在外头碰到了冷着脸的顾朗。
顾朗也不废话,只是直直的看向葭葭:“为什么?怎的将他们带过来了?”
“师兄,我,我当年答应过他的。”葭葭有些踟蹰的开口道,“当时也是无法,没有经过师兄便先行同意了,此事是葭葭的不对。师兄若是要怪,便怪我吧!”
“怎的回事?”顾朗沉思了一会儿,便开口问向葭葭。
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表情,葭葭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欣喜,似乎是长久的二人间说不出的默契,葭葭有一种感觉,顾朗或许当真有八成可能性会答应此事,这样想来,她答应钟步归的事似乎也没那么难办了,这样想着,葭葭嘴角不由弯起,一抹笑意浮上嘴角。
第二百三十三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葭葭心中细细的将当日之事过了一遍,而后便条理清楚的将当日之事与顾朗说了一遍。
顾朗听闻却是当即便冷了脸,越过葭葭,向着钟步归与江微雨的院子走去。看着一脸肃杀之气的顾朗,不得不说,叫葭葭吓了一跳,连忙跳了起来,拦住顾朗解释了起来:“不,顾朗。这件事是我的不是,你要找的话……”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顾朗下一句却成功的让葭葭闭了嘴:“你不是说了么,我这就与他比一场,比完这一场就让他立刻回蜀山。”顾朗冷着脸说完,便径直冲向了钟步归与江微雨的小院。
虽说很想跟进去,但是顾朗突地回头剐了葭葭一眼,便是她想装作没看到,恐怕都是不成的,因为顾朗那警告的神色,不正是对着她连葭葭么?
放弃了偷听的想法,只耳边隐隐传来江微雨的轻呼声,葭葭转身便回了自家的小院。至于后来,后来的事情,葭葭并不清楚,因为第二天钟步归与江微雨便离开了。
从顾朗那里想要得知发生了什么事的可能性,葭葭算了算,几乎为零。
算了,不想也罢!钟步归既不来找她,那她便将这事暂且放下吧!
葭葭很是乐天的将这事放到了一边,如此平淡无奇的修行,间或走趟太阿峰看看展红泪,偶尔碰到段玉,二人会微微点头。有时兴致来了,亦会走趟明定城。
一年如是,一转眼,一季轮回已过。
这日,方自一晚的修炼中醒来便忽地听闻,“咚咚“的鼓声钟鸣磬耳,葭葭睁眼,虽是不解,可还是很快地便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已有修士开始在喊,“怎的突然响了钟?”
“不知道,这钟声如此浑厚?到底是哪里传来的声音。”有人已在惊疑了。
“虽说不刺耳,可却似乎背后有股推力在逼着我走了出来,你等可有如此感觉?”有人连声问起了对方。
“我亦是如此啊,此钟定然不凡。”有修士不禁摇头轻叹了起来,“却也不知出了何事?”
“土包子,这是东皇钟!”有些聒噪的声音自耳边响起,葭葭不禁皱眉向着那声音的来源望去,对上的却是原痕得意洋洋的笑脸,看向葭葭,很是自得的摸了摸下巴,看那神色,当真只差没用嘴说出来了。
快夸我啊!快夸我啊!原痕不断的朝葭葭挑眉,葭葭却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
有些人当真是不能理他的,这是展红泪所说的话,实在不行,你干脆打他一顿便好。
葭葭可是严格贯彻展红泪这句话。
“喂,喂!”等了半日,原痕没等来葭葭的夸赞,反而的是她面无表情的经过自己的身边。
男子的自尊心仿若受到了挑战:原痕红了眼睛,一把拉住了葭葭:“你,你怎的不理我?”
看着嚣张跋扈惯了的原痕,突然做出如此一副似兔子一般的神情,不禁叫葭葭吓了一条,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你没事吧!”
“我,我自然没事。”原痕被葭葭这一句,气的更是够呛,指着葭葭,气急之下有些口吃的叫道,“你,你怎的可以如此对我?”
这话说的,好似她连葭葭欺负了原痕一般。葭葭只觉得甚是无奈,与原痕便这般僵持在了原地。
看着葭葭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原痕更是觉得悲从中来。他打不过顾朗也就算了,反正同龄人之中每一个打得过顾朗的。
可是展红泪那野丫头也不知发了什么疯,自己不过就是不小心找她打了一场,然后很惨的输掉了,她便一直这么不肯放过他。这些年来,当真是过的够凄苦的。再说那段玉,平日里一副轻佻的模样,怎的还有那些可爱的小女修的给他送花。想自己如此英俊潇洒,那些个女修也不知着了什么道,也不晓得往自己这里看一眼。
不过最让他伤心的还是眼前这个。想当年,她可是根本打不过自己的,现在不但打得过自己了,不定连展红泪都能打过。
这当真是叫人伤心,当年有她连葭葭的存在,可是让原痕心里开心了不少呢,以为自己总算是能打赢其中一个了。谁晓得结果还是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他最终还是垫底的那个。
原痕只一想,便觉得自己心里一阵阵的发凉。这世上最痛苦的事对于他原痕来说是什么?便是心中极为自恋的原痕终于发现了自己不是如想象中的那般好了。
更可气的是这个当年自己的手下败将,这神色,分明是无视自己嘛!原痕默默的鞠了一把伤心泪。
二人便这站着,一个痛苦的抹眼泪,一个面无表情的站着。
葭葭本是耐心很好的人,尤其是对着现下痛哭的原痕之时,原痕却是越哭越伤心,这一哭竟哭了好久。
二人亦是没感觉到自己站了多久,身边的修士早已匆匆赶向了太阿峰。
等到原痕哭够了,与葭葭面面相觑之时,葭葭这才眨了眨眼睛,看向原痕:“现在哭够了,我们可能走了?”
原痕撇了撇嘴,一下子跳将了起来,走到了葭葭的跟前,二人一前一后向着那钟声的方向而去。
现下早已错过了大流。此时,汇聚在太阿峰大堂前的修士已然不是很多了。
二人穿过稀稀拉拉的几人迈入了大堂。
见他儿人出现,没想到,他们还未曾惊讶,掌门梅七鹤竟是先惊讶了起来:“你二人怎么会在这里?”
二人同时有些没回过神来,齐刷刷的摇了摇头。
看着那二人如出一辙的木讷神色,梅七鹤只觉得有些头疼,想了想,便挥了挥手:“算了,你二人还是回藏剑锋修炼去吧!”
葭葭一听,当下便朝梅七鹤行了一礼,便要告退,可原痕就不同了,虽然刚才已然大哭一通,发泄过一遍了,现在却又被梅七鹤漫不经心的态度激起了心里的不满,当然,即便原剑再奶爹,对掌门所应有的礼数,还是教过原痕的。
原痕不禁闷闷的开口了:“掌门,我,”他说着,瞥了一眼一旁低头的葭葭,转了转眼珠,一记主意涌上心头,“我与她亦是过来接任务的,掌门岂可厚此薄彼?再说了,便是我原痕弱,可您别忘了,我原痕身边这位可是我筑基的门派魁首啊,这一接任务,定是一个挡十啊!”
原痕说的眉飞色舞,葭葭却是阴沉着脸看向原痕,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将自己与原痕撇清关系,便听顾朗的声音突然响起:“掌门,没关系,便让他二人与我等一道吧!”
“这,这可行?”梅七鹤却是迟疑了片刻。
“无碍,他们二人不会搞出什么岔子来的?”原痕得了顾朗这句话心中欣喜若狂,连带看向顾朗的表情都是欣喜的,即便顾朗冷着脸,他亦是毫不在意的将自己的笑脸往顾朗的冷脸上贴。
一得意便忘了自己姓什名什了。说的便是原痕这种人,可是现在的原痕已然不比当年了,比起当年,他更甚一筹,晓得牢牢的抓住葭葭不放了。
冷哼一声,看着面无表情的叶青歌,得意的一指:“你也不过是筑基大圆满修为,与我连,连师姐一样,”说到连师姐三个字原痕不禁声音放低了几声,不过很快便原地满血复活了,“怎么,为何你出得我二人却出不得?”
“修为一样又如何,真正有用的还是实战经验。”原本以为叶青歌不会接话,水疗她却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这话不说别人,便是梅七鹤都有些皱眉,不过,他梅七鹤要管的事那么多,如这等小事也管,他当真会是累死的。因此,也只当没看见,便这么的背着手,离开了大堂。
“还实战经验?”原痕却是管不住嘴巴的看了一眼葭葭,“你当真比的上我连师姐么,她可是门派魁首!”这一声连师姐叫的甚甜,看来,原痕除了不怕打击之外,还多了一个弱点,当真是极容易适应环境。
不过,葭葭面色不善的看了一眼叶青歌,那句话当真是意有所指啊!
便在葭葭看向叶青歌的当儿,叶青歌却忽地抬头,定定的看向葭葭,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不可否认,在最开始的那一瞬间,她的心里是极不舒服的,那笑容当真是刺得人不舒服。不过,很快,心里的理智再次压倒了冲动。
葭葭淡笑着看向叶青歌,笑容深深间开口道:“叶师姐不必激我,我连葭葭不会与你比试的。又不是门派大比,我昆仑的修士可不是好斗的莽夫。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该出手时,却是连根手指头我连葭葭都不会动的。”
“你多想了。”葭葭这话说的端的漂亮,便是有来往的修士都忍不住向葭葭看了过来。
“该出手时就出手!”这句话当真是侠义风范。
“说得好,我昆仑修士可不是莽夫,若当真随意一激,便当真出手了,那也当不得门派魁首这个名号。”伴随着一道轻笑声,有人自门外走了进来。
第二百三十四章 相反
说话这人虽说只是一声轻笑,可这轻笑却是声若洪钟,便是葭葭,没见其人光听其声之前也自动的在脑海里中把他想象成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可是见到来人,却是强烈的冲击着葭葭的眼球。
恍若洪钟的声响与清雅的外表完全不同。
一袭白色长衫,鬓间两缕长发细细垂下,为这人的秦雅添了几分不羁,嘴角含笑,忘之可亲。
“卫师伯!“见到来人,顾朗立刻便朝这人行了一礼。
即便他面上看去如何的和颜悦色,可这一声“师伯“却在提醒着众人,这人是个出窍期的大修士。
随着一声稀稀拉拉的行礼声,卫东朝顾朗微微点头:“人到齐了?那便出发吧!”
这人竟是要与他们一道出行完成此次的任务?葭葭还在惊异间,手臂便被人使劲的一掐。
一个吃痛之下,葭葭随手本能的一掌蕴含着灵力袭向那人。
“啊——”一声惨叫,葭葭对上的是原痕红着的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葭葭,“你……”
“你怎的不躲开?”葭葭瞄了原痕一眼,竟是一反常态的先他一步叫出了口。
被葭葭抢了话头,原痕只觉甚是委屈,他不过是见到这么一个出窍期的大修士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有些激动,想找个人来分享而已。只不过用错了方法,却被人这般对待。
又被葭葭抢了话头,前头的顾朗与卫东已然向着这边按过来了。无奈的原痕悻悻的看了一眼葭葭,跟着一道走上前去。
卫东虽是个出窍期的大修士,但其实耐心甚好,很是体贴门中小辈。将顾朗与叶青歌还有两个不认识的金丹修士并摸不着头脑的葭葭与原痕全数叫到了自己的飞行法宝之上,带领几位御物飞行。
几人坐在卫东的飞行法宝之上,除了卫东临着飞舟而立之外,其余几位皆是阖眼打坐的状态。
卫东目光放到了飞舟中的这几位身上,一一扫过。见几人皆是一脸严肃的模样,不知怎的,竟想起了自己当年的模样,不由一哂,轻笑了起来。
曾几何时,自己青春少艾之时,也像他们一般,不肯放过哪怕一丁点的时间,只怕耽误自己的修炼。
到了现在,反倒是年纪大了,竟然已生出了这般的闲情逸致,想想自己近百年自踏足出窍以来,当真已有许久的时间,白日饱览神州群山,夜晚方才打坐。这样的修炼,反而让他觉得所获比之前更甚,抑或是心境,抑或是其他,总之他也说不明白。
“悠悠岁月兮,俱往矣!风流岁月兮,不复返!”这样想着,卫东忍不住轻轻吟唱了起来,是吟唱却也是心中的感慨。
方自唱完,他便回过头去,对上了一双虽然年轻,却有着难得的成熟的眼睛,沉静过人。
朝他微微点头。
便见那年轻的金丹修士走上前来,朝他行了一礼:“卫师伯!”
卫东点了点头,对上顾朗却是上上下下,毫不避讳的打量了一番,见他从头到尾,没有一丝错愕的表情,有的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处变不惊,不外如是也。
“你的事我听说了。”卫东看了顾朗许久,这才慢悠悠的说了这样一句话,“修行顺遂却突遭此劫,最为依仗的师尊又不在,想必是从里头学到很多东西吧!”
“一朝跌落云端,却抵十年苦修!”顾朗淡淡的说道,“弟子此时才知晓这个道理的。”
“明白就好!”卫东却是哈哈一笑,蓦地转了过去,随意一指,遥遥云海:“如何,可壮观?”
“壮哉!”顾朗顺着卫东的指向,看着那层层叠出,仿若永无止境的云海,叹道。
“同样是云海,你平日里可有这般的感觉?”卫东说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放佛极为享受的样子。
“无!”顾朗微一迟疑,不过很快便回答了卫东的问题,一脸的了然。
“可知这是为什么?”卫东似乎是来了兴致,打定主意要拗上顾朗了一般。
“卫师伯请讲。”顾朗神色不变,似乎连顿也未曾顿过,便接着卫东的话说了下去。
“心境不同了。”卫东忽地哈哈一笑,“心若宽广如天地,眼界格局自也宽广不凡;心若窄小如峡谷,狭隘那也定是当然。”
对上了一脸深思之色的顾朗,卫东不由地扬眉大笑了起来,“与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只是,这个道理却是我近日方才知晓的,也不知你需用上多久。”
“即便不明白。”顾朗却是看了会儿卫东,淡淡的开口道,“但是弟子会牢牢记住的。”
“记住便好,记住便好啊!”卫东说着眯起了眼,越过顾朗看向了他的身后,“那小姑娘,是不是啊?”
顾朗顺着卫东的目光回头看去,却并未发现有人正睁着双眼,不过这也不过是第一眼而已,很快顾朗便发现了其中一位微微轻动的眼睑。
很容易便能叫人发现了,偏偏那位还装作一副没做过的样子。
卫东却是突然来了兴致,朝顾朗使了个眼色,轻咳一声:“原来是我弄错了,算了,咱们继续聊吧!”
卫东说着笑眯眯的,也不转身,却见方才偷偷睁眼的女修,过了半晌,竟偷偷地睁开了双眼,小心翼翼的瞄了他二人一眼,这不瞄还好,这一瞄却见二人一个笑眯眯的,一个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葭葭面色一僵,只觉得自己便是那傻兮兮的自己钻入笼中的兔子。不由有些尴尬,这般僵持着也不是办法,葭葭干咳了一声,站了起来,向着顾朗与卫东走去。
“卫真人,师兄!”葭葭朝二人行了一礼。
“怎么,承认了?”卫东突地朝葭葭挑了挑眉。
对于这个看起来甚是和蔼的出窍大修士,葭葭亦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此次万兽平原妖兽动乱,一般筑基期的修士皆会接那剿灭妖兽的任务,怎的便只有你三人与我等一道走这任务?”卫东笑过葭葭之后,便出言问了起来,想来对于她、原痕与叶青歌何德何能能担此大任也很是不解。
葭葭一脸难色,能说她到现在连是什么任务都不知道么?不是碍着卫东这个出窍大修士在场,她怎会不开口发问。
“叶青歌前些年接了个任务,便与此事有关。”许是看出了葭葭的窘境,顾朗瞥了一眼葭葭,解释了起来,“至于她,是我门派三年前以筑基后期修为夺得门派魁首之人!更是师尊的关门弟子,实力自然与一般人等不同。”
“筑基后期的门派魁首?”卫东重复了一遍,“这不是第二个秦雅么?”
“不错。”不知是不是顾朗的错觉,葭葭只觉得他此时的表情甚是温柔。
“哦?”卫东扬起了声调,带这些惊讶之色的看向葭葭,“不曾想小姑娘竟是很了不起么?”
葭葭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师伯谬赞了。”
“呵呵!”卫东却是没有说别的话,而是转头嘴朝原痕努了努:“他呢?又有何了不起?”
“添头。”顾朗说到这里却是连眼睛眨都不眨一眼,说道。
葭葭心中只想发笑,若是让原痕知晓自己不过是个添头,当真不晓得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想想也是精彩的很。
“我知晓了。”相比葭葭心中的精彩万分,卫东虽然一愣,不过很快了然了。
原本以为这句“我知晓了”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官腔而已,可是当几人降落在万兽平原附近的嘉元城之时,葭葭这才明白卫东的“我知晓了”是什么意思。
将原痕留在客栈叫他在这里等着他们一行人回来,便是原痕心有不满,看到卫东,所有不满也瞬间没了。
成功的将原痕撇下,几人顺着人流一道进入了万兽平原。即便进入万兽平原的不知凡几,可他们这样一行人还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不说这等修为,便是这等风姿,便少有人及。
“切记,遇上妖兽,能避且避,我等此次的目的不是这等外围的妖兽。”卫东似是不放心,再次叮嘱了一句,几乎是本能反应的,那两位金丹修士向着叶青歌与葭葭看来。
葭葭低下头,哪怕她顶着个门派魁首的称号,在那些金丹修士眼中还是个与他们有着巨大鸿沟的小修士,也是他们眼中的危险人物。便是没有刻意,都会在不经意间被看轻。
默不作声,跟着卫东、顾朗等人,向着万兽平原深处进发。
才一进去没多久,不知是运气背还是如何的,总之迎面便跑来了一群被一队由筑基、练气修士组成的猎兽小队引来的金精虎。
那金精虎也甚是晓得欺软怕硬。卫东身上的出窍修士的气息它不敢靠近,连顾朗在内的三位金丹真人的气息它们也不敢靠近,便直直的向着她与叶青歌冲来。
几乎是同时的葭葭纵身一跃,叶青歌抽出怀中的银色长钩。面对这一对气势汹汹的金精虎,两人却采取了完全不同的态度,一个正面迎了上去,一个却是避了开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不行
银色长钩在叶青歌的手中被忽长忽短的自由收缩着,不过一会儿,众人便只觉满场皆是银钩之影,所触之处,金精虎尽数倒下,满场方才将他们追的狼狈不堪的金精虎在这女修的手下仿若纸作的老虎一般,一捏就倒。
同样是筑基修士,与那队被追的狼狈逃跑的修士不同,叶青歌对付起这金精虎却是得心应手。银钩在她手中仿若有了生命一般,直叫那队早已傻了眼的修士更是惊呼连连。
虽说那一群金精虎看起来数量甚是庞大,可是便在叶青歌如此毫不手软的攻击之中,众人只觉亦不过只一会儿的时间,那一队金精虎便尽数死在叶青歌的手上了。
取了这一群金精虎的性命,几人便接着向着那万兽平原深处走去。
不比这一群衣着模样个个不凡的修士,这一队由练气、筑基修士组成的猎兽小队却多是散修,对于他们来讲,这些地上的金精虎可都是实打实的灵石啊!
虽说这些人杀了金精虎转身便走,可到底碍着他们的实力,那一群修士不过也暗自吞了吞口水看向他们,终于一个貌似领头模样的筑基修士开口问道:“请问,你们可还要这群金精虎的尸体?”
等了片刻,只听风中远远传来一声“不用!”人便已然走远,不见了踪影。
到底威信还在,那群修士走远了之后,那头领模样的筑基修士看了眼一旁早已发绿光的修士们,沉声道:“怎的了?一个个的,谁若想要私自出手,一哄而上,”他说着,手下一个用力,一旁的一棵不知名的绿树应声而倒,“便如此树。”
虽然被这筑基修士的敲山震虎震得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可到底有些人心中很是不满其中便有几位练气修士暗自使了个眼色:不过是个筑基散修,有什么了不起?等我等有朝一日拜上了大门派,成了内门弟子之后再来看看你当时的嘴脸。
至于到底如何,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便说自叶青歌出手解决了那一群金精虎,几人便复又向着万兽平原深处走去,到底所为何事,随着一路上叶青歌渐渐的指出,葭葭自也能知晓个大概了,当然,叶青歌是不会与她说的,葭葭所知,皆不过是竖起耳朵,听叶青歌与卫东这般解释而来的。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按说万兽平原真正恐怖的妖兽都被锁在锁妖塔之中,可是多年前,叶青歌在执行一次万兽平原的任务过程中,偶然发现了在万兽平原深处,不知何时竟出了一只九阶妖兽,手下更是有一群的七阶妖兽。这随意一只七届妖兽若是当真跑到外头来,那将会死掉多少的猎杀妖兽的修士啊!
不过,不知那群妖兽是如何想的,竟是多年来一直按兵不动。直到发现叶青歌的闯入,最终答应放她回昆仑,条件竟是要学着人类修士一样谈判,与她约了个几年之约之后,便放她回昆仑了。
昆仑不可能因为这件事要群修出动,再者说发展至今,昆仑构架复杂,一旦群修出动,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当真出了什么事,昆仑高阶修士尽数陨落,那之后的昆仑也不过只能任人踩踏,又何来的正道巨首的风范?
再者说,那些个藏神、出窍的修士多数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即便梅七鹤将他们急招回来,若是他们在闭关,一样是收不到传讯的。
此次卫东外出游历归来,听说此事,竟是欣然愿往,倒是一下子解了梅七鹤的燃眉之急。
此时又逢多事之秋,即便是现在的昆仑还顶着个正道两大巨首的名号,可到底秦雅并同三十六天罡音讯全无,对于昆仑来说这么多的精英集体失踪,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更何况兽潮突然爆发,他这个掌门端的是当的甚是辛苦。
原本梅七鹤觉得他卫东只带几个金丹修士当真是危险的很,要叫他再带几个元婴修士过去,却不成想却被卫东一口拒了,结果元婴修士没增加,却多加了两个筑基的修士,便带着这一群修士,卫东便意气奋发的离开了,直叫梅七鹤大呼“险着险着。”
万兽平原的一行人暂且放到一边。
此时昆仑。太阿峰。
有一形容憔悴的金丹女修突地前来求见梅七鹤。
梅七鹤一边口中喃喃“何人”,一边走了出来,在看到眼前这人时,却是一愣,明显有些意外,一时没记起此女修时何人:“你是……”
“弟子岳明秀见过掌门。亡夫乃是林谨然。”岳明秀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自林月儿出事之后,那身如冬梅的冷硬女子便渐渐地淡出了众人的视线。
林月儿的那件事当真是对她打击极大,仅有的几个徒弟尽数陨落,凶手至今逍遥法外,至于萧璃雪那个女人又胆大包天的从暴室里头逃了出来。月儿虽说经此一事成长了一些,可却却是那般模样,她,她怎的忍心?每天一早见到月儿这副模样,对她来讲都是一个折磨。
对于一个母亲来讲,见到自己的女儿竟已成了一种折磨,这对一个母亲来讲,又是何等的锥心之痛啊!
一开始说岳明秀时,梅七鹤并未想起来,但一旦说起林谨然,梅七鹤便神色一僵,随即,似乎是本能的一口轻叹自口中流淌而出,当年的天之骄子,他梅七鹤怎会忘记,险些成了斩神刀的传人。这样的人,他梅七鹤当年当然甚是相交,只是,不曾想,不曾想便是一次妖兽动乱叫这位天之骄子陨落。当然那次妖兽动乱中陨落的修士可不只林谨然一个,陨落的还有顾朗的双亲。每回一次动乱都会有修士陨落,那这次呢?是否也不例外?梅七鹤甩了甩头,扳回了自己的思绪。
“原来是他的道侣啊!”梅七鹤将岳明秀扶起,“何事?”
“掌门应当不会忘记我女林月儿多年前的那桩事吧!”岳明秀说起来,还是一脸的悲戚。
梅七鹤清楚的看到了岳明秀于风中微动的银发,生生的发出了与葭葭一眼的感慨:便是再如何的天材地宝,也是医不了心上之上的,定颜丹又如何?定颜露又如何?
“记得。可是月儿那丫头需要什么药草?”梅七鹤说着自袖中取出一块木牌便要递给岳明秀。林月儿的状况他知晓,不外乎靠着天材地宝吊着命而已。
没成想,岳明秀却是摇了摇头:“不是,此事明秀自有其力,今日明秀前来,却是为的另一件事。”
“何事?”梅七鹤惊讶的挑眉,他一时半会儿实在想不清楚还有何事能叫岳明秀风风火火的赶来了。
“听,听闻混沌五行镜一年前开启了,也正是因着混沌五行镜的开启,才证明了顾朗的清白。”岳明秀说着咬住了下唇,似乎废了好大的劲才从口中将这话说出来,“弟子,弟子恳请掌门亲一下混沌五行镜,照出当年的凶手,若是萧璃雪,那恰好还能照出那逃走的弟子萧璃雪现在所在何地?若不是她,那便能找出真正的凶手,请掌门成全。”岳明秀说着再次重重的向梅七鹤磕了一记头。
那重重的一声,当真是实打实的磕在了地上。
岳明秀现在心中当真是复杂难名。她虽为女子,却是如男子一般的骄傲同坚强,她自信自己不输于任何一个男子,便是道侣离他而去,撒手人寰,她也没流一滴眼泪,而是咬着牙独自将自己的女儿养大,未曾要过他人的帮手,她岳明秀自信自己可以如男子那般坚强的。
可是,可是,这样的坚强,在月儿遭遇到这样的事之后,尽数倒塌。她深居简出,在最初人们的关注之后,她渐渐淡出了众人的视线。
她不是未曾听闻之前那件事,只是心中的骄傲让她迟迟不想开口。一向做事干脆的她,在这件事上却是分外的优柔寡断。
心中不是没有愤恨自己的,一个筑基女修都能寻到传说中的迷仙大陆,自己一个金丹修士,便因为心中对于那等传说的不屑,自己迟迟没有出动,若是早些出动了,是不是也会像她一般成功了呢?答案她并不知晓,可心中却是后悔的,枉她身为一个母亲,却连这般的勇气都没有。
待她真正有了那等勇气之后,可是她又无法放心月儿,现在的月儿可是离不开她的,若是她不在了,又有谁来照顾她?可会照顾的好?她心中有了太多放不下来的东西,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清冷如梅,心中唯道的岳明秀了。
终于,尊严亦敌不过母爱,若是可以,她愿意放下自尊,只要严惩当年的凶手。
“这……”梅七鹤被突然提出的要求犯了难,正在为难间,突然听闻耳旁有人轻声说话了。
“不行了,已经不行了。”随着一声轻叹出声,数十万年容颜一如往昔的白衣少年轻声叹了出来。
不是别人,正是白泽。
第二百三十六章 贪足
“白先生是什么意思?”不得不说,白泽的话成功的惊到了岳明秀,即便是心思玲珑,此刻却也已是愣住了,傻傻的看着白泽。
“她所带回来的仙气不够了,混沌五行镜近数十年是不能再行开启了。”白泽叹道,“所以不行了,不行了!”
“那,那弟子可否前去迷仙大陆,她既已一筑基之身能寻得迷仙大陆,弟子自也相信自己同样有那等能力的。”几乎是同时的,一种本能的,岳明秀脱口而出。
“不成的。”熟料,白泽却是连连摇头,连声将她否决了:“你找不到迷仙大陆的。她五十年之内同样不能再进迷仙大陆,不论是你还是令媛都与迷仙大陆无缘。”
“白先生,那,那难不成我等便只能如此么?”岳明秀忽地觉得悲从中来,道侣是人人艳羡的门派骄子,可却中途陨落。独自修行养大的独女恰逢花样年华却遭此毒手,“为什么?”岳明秀扪心自问,为何独独她要面对这等人间惨剧。
“你回去吧!你没有这次的机遇。”白泽却是朝她摆了摆手,“且回去慢慢等着。”
“要等多久?月儿她……”情急之下,岳明秀脱口而出,正对上白泽清冷的目光却突地仿若被人掐住了咽喉一般失了声,对着白泽良久,这才无奈的低下了头,向梅七鹤与白泽行了一礼,无奈的退了下去。
“原来那丫头带回来的仙气并不够!”梅七鹤这才忽地长叹了一声,“混沌五行镜支持不了多久!”
这一声叹出,若是让人听到,定然会再一次惊讶不已的。原来这支持混沌五行镜的仙气并不够,而身为昆仑掌门的梅七鹤竟是对此事丝毫不知。
“不错!她所带回来的那一瓶仙气又能做多少事?不过既是她千辛万苦得来的,怎么用自然是需要问她才是。”白泽说着,眼底却闪过一丝可惜之色,“用它来做这样一件事,确实是可惜了。”
“此也是我这个掌门做的失职。”梅七鹤一脸苦笑。
“你也不容易,谁又是省油的灯?”白泽安慰梅七鹤道,“此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
“原来混沌五行镜已然不能支持多久了,怪不得我想要借混沌五行镜来查探我秦雅的消息,却屡屡被白先生阻止了呢!”梅七鹤想了一会儿,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七鹤愚笨,却也直到此时,才明白这个道理。”
“世人皆有考虑不到的地方,你亦不曾成神,这不是你的错!”白泽很是不以为意。
“多谢白先生!”梅七鹤听闻此话,却是重重地向他行了一礼,“若是我昆仑人人皆有白先生一分的心性,想必也不会出这么多的事了吧!”
白泽笑而不语。
二人又寒暄了半晌,梅七鹤转身离去,望着梅七鹤转身离去的背影,白泽原本轻笑的嘴角却是重新耷拉了下来,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我若当真如此,便好了!”声音太轻,仿佛不过是对自己的呢喃而已,微风吹来,这句话很快便消逝在了空气之中,便像从未发生过一般。
昆仑之事暂且不提,却说葭葭一行人渐渐向着万兽平原深处走去。
一路上能避且避,又有连同顾朗在内的三位金丹修士,卫东一位出窍修士坐阵,也不知是运气还是其他,总之一行人运道甚好,一路上,竟还未有需要卫东出手的地方。
对于现在这般的情况,卫东自是满意的,嘴角含笑的在前头带路,有时走的久了,便叫众人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而他却是独自一人端坐在树杈之上,玩心打起的折一枝树干在树杈之上晃荡着双腿。
观他一副闲情逸致,当真看不出半点这是要深入虎穴,同妖兽谈判的样子。
这般的样子,想必与他接触的几乎所有低阶修士都会觉得他卫东和蔼可亲吧!
这般晃荡了半日,觉得众人,最主要是葭葭与叶青歌休息的差不多了,这才重新招呼众人赶路。
许是卫东作为众人的核心,他并未表现出半点慌张,便是原先对这件事觉得忐忑的众人亦不由得,在不知不觉间被卫东感染了,放松了心情,一路前去。
这样的轻松一直持续到这日,突如其来的袭击打破了一行人轻松的心境。
耳边突然响起的一阵清叫声震荡着众人的耳膜,刺得一阵一阵的发疼。
不待其他几人有所动作,卫东便已疏忽将葭葭与叶青歌拉到了一块儿,同时双掌齐出,抵上了二人的后背。
那般绵绵不绝的灵力,只让葭葭觉得心神一荡,端的是舒服。便在不知不觉间,渐渐放松了心神,任由那道灵力游走入自己的奇经八脉,汇入丹田。
同时齐出的双掌,其中一掌下去,灵力突然开始在她的身体之内游走,这般放松的放任自己的灵力游走,也不怕他动什么手脚么?
卫东不由眯了眯眼,看向葭葭,却见她此时正阖着双眼,竟是一副放松的模样,胆子真大,卫东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笑。
当真是葭葭现在无比放松么?当然不是。依着葭葭的性子,怎会如此?这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美丽的错误。
卫东那道灵力进入自己的身体之时,便是葭葭还未曾反应过来,丹田内那颗绿珠里的器灵便忽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听那器灵懒懒的道了一声:“好舒服啊!”说吧竟是不顾葭葭轻微的阻止,仿若一个贪吃的孩子一般,吸收着卫东游走入葭葭体内的灵力。
一贯听他“老夫老夫”的叫惯了。突然露出如小孩一般贪吃的嘴脸,直叫葭葭不由萌心大动,制止不了,也就由着他了。当然这也不过是因为卫东没有生气迹象的关系而已。
“当真是好舒服啊!此人的灵力当真是纯厚过人啊!”一边吸着卫东的灵力,这器灵一边感叹,相比它的惬意,葭葭只觉差不多了之后,便自发的开始抵制卫东的灵力,让这还未贪足的器灵不禁大为郁闷:“做什么?作什么?还不够呢!”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七阶
“莫贪足!”比起器灵的舒适,葭葭却是一脸的严肃,“便不说卫真人原本出自好意,便是不是如此,你道他一个出窍修士能发现不了?停住!”
这一声停住端的严肃,直叫那器灵吓了一跳,虽说不情不愿,可到底也是停住了。只是心中却不由得开始纳闷了起来:怎的这一声也不算凶悍非常,他便乖乖的停住了呢?
不过到底也不过是在心里嘀咕而已,可不敢当面说出来,笑话!要是真惹怒了这个说不准什么时候便会发飙的空间主人,指不定她会做出什么事来呢?会叫的狗不咬人,这位虽说目前不过筑基大圆满的修为,可是却不知为何,总能给他这句话另一种极端的感觉。
已察觉到葭葭自发抵抗的卫东略略勾起了唇角,几乎是同时的将手抽离了葭葭与叶青歌的背部。
而后负手看向四周,声如洪钟般突然开口大笑,哈哈哈的大笑声震得周围树叶纷纷掉落在地。
便在这声若洪钟的大笑声中,忽地响起一声清脆的哨鸣,紧接着随着一声娇媚的轻笑声,自林中缓缓走出一个容貌娇媚的女子,不同于叶青歌的温婉与葭葭的清丽,这个女子却仿若浓墨重彩过的一般美艳。
葭葭不喜身上衣饰的复杂,只喜欢简简单单便好,这个女子却截然不同,不同于葭葭的简单,她身上的穿着却是五颜六色,色彩斑斓,远远看去,真的很晃眼。
很花可穿在她身上却一副油墨重彩的油彩画之上又添上了精彩的一笔。
“很花是不是?”不知是不是看穿了一众年轻修士心中所想,声若洪钟的卫东忽地大笑了起来,指着那女子笑道:“眼睛还咕噜噜的转,一看便不是好人,是也不是?”
“不错,不错,都对!”还未等几人反应过来,便有另一道笑声响起,虽然不是声若洪钟,这声响却着实也算不得低,不同于卫东的清雅,这人却是洒脱中透着几分不羁。
那人循声而出:“她本就不是人,是只鸟,着眼睛天生咕噜噜的乱转,怪不得她。”
这人的声音刚落,除了卫东之外,几乎所有的昆仑修士都是面色大变:化形的妖兽,修为至少七阶以上。
“在这万兽平原上,一般七阶妖兽都应该关在锁妖塔里头才是,怎的竟会出现在这里?”已有人忍不住惊讶出声了。
“怎么来之前也不告诉告诉你蜀山的小辈?”卫东秉持着他一贯的好耐心,笑眯眯的说道,“这次来不就是为了这七阶、九阶的妖兽么?”
“你倒是坦白。”这人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卫东,却忽地轻笑了起来,目光扫过一旁的葭葭与叶青歌,“还有两个筑基小辈在内。”
“我卫东艺高胆大不行么?”卫东却是一点不以为意,与这修士竟当着众人的面开始互相取笑起了对方来,虽说,卫东嘴上不说,可便是其中一种特有的只觉,叫葭葭突然觉得卫东与眼前这个修士定是私交甚好。
见二人竟是无视了自己,当着自己的面开始取笑起了对方,那身着五彩斑斓的女子面色亦变得越发难看了起来。
“关鸠,与他们说这么多做什么,直接上啊!”忽地一道男声响起,便在众人还未曾反应过来之时,一道黑影忽地冲了过来,匆忙一撇之下,葭葭只看到那男子如虎似狼的眼神与那本来与人类双手无异的双手忽地指尖伸长,骨骼弯曲,竟是突地成了鹰钩状袭向葭葭与叶青歌。
好一双锋利的鹰钩!这是葭葭在看到这双鹰钩袭来时的第一反应,随后的反应更是好一双慧眼,直直的向着这一群人中最薄弱的环节——葭葭与叶青歌袭来。
对于葭葭来说,即便是这人突然出手,可因着要防止卫东与蜀山那修士突然出手阻止,对着葭葭与叶青歌出手也未曾用全力,不过是想要借机敲山震虎而已。可便是如此,这一至少为七阶妖兽突然出手的一击亦是不应该被一个普通的筑基修士躲过的。
可是便是再快的速度,又如何能快过空间灵根。眼见那一爪向自己袭来,葭葭双目竟是突地发亮了起来,一闪而逝,当真是很难让人看到她眼中的色彩,对于这只七阶妖兽来讲,亦是如此。只觉眼前似是突然诡异了起来,前一刻还在自己面前的女修却突地转身至了自己的身后,速度之快,便在他还未曾呢个反应过来之时,突然出手,竟是反守为攻,一剑直指他的颈项,身体一晃,险险避过了这一招,那妖兽突地拔地而起,高出数丈,便是葭葭亦看到了这妖兽此刻眸中的惊异于错愕。
一招之下,葭葭默默收了手中的无锋剑,重新站到了顾朗的身后。那低头不语的模样,当真是仿若方才出手之人完全不是她一般。
卫东只微微一愣,忍不住弯起了唇角,张嘴便要说话,只是未等他开口,那蜀山修士便先他一步开口了:“这便是百年间唯二的两位以筑基后期修为夺得门派魁首的女修么?果真是不凡!竟是一招,叫你这七阶的金鹰兽出手成空!”
可说葭葭的名号,便是在昆仑修士中知晓的亦不算多。可眼前这个远在神州大地另一端的蜀山大神通修士竟是清楚的知晓自己的名讳,不禁叫葭葭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这受宠若惊也到底只是一瞬,很快,葭葭心底便掀起了一股浓浓的疑惑:当真是有如此闲么?这位大神通修士,能关心昆仑一个后辈的事迹,怎么都让葭葭觉得不简单。不过,这等疑惑不过只是暂且压在心底而已,葭葭的目光很快便放到了眼前忽地现出的,连同那方才偷袭的七阶金鹰兽在内统共五只化形的七阶妖兽身上。
“我来看看是什么?”卫东忽地眨眼淡笑了起来,“一只七阶金鹰兽,两只变异黄斑鹤,一只隼兽,再加一只大鹏鸟,全是天上飞的么?竟然是到齐了!”
“百年不见,你还是那般的好眼力。”那人对卫东的一言一词似乎极为熟悉,即使口称“二人已百年不曾相见”,可这般的熟稔,当真是与那些个天天相见的修士毫无异样。
“我卫东还未老呢!”卫东笑骂了一声,很快便肃了脸色,“且说说你们那鸟王是什么意思?”
这一声“鸟王”叫的义正言辞,只叫当真不明内情的人以为卫东是何等的重视此人呢!只是,一般人类修士却是知晓恐怕这声“鸟王”还是讽刺的意味要更多一些。
这一声鸟王之下,当真是有其中的两三只化形妖兽先是一脸迷惘,而后竟是露出了几分得色。
唯有最先前出现的那只名为“关鸠”的妖兽骂道:“得意什么?这个人类修士在骂咱们呢!”
俨然即便那只金鹰兽出手未曾得到“关鸠”的同意,关鸠还是这群妖兽里头的领头者,便是她这一声,当真是让几只面露得色的化形妖兽当即敛了笑容,其中那率先出手,看起来脾气是这几位中最暴躁的那位更是一脸凶狠的盯上葭葭与叶青歌,仿佛只要那关鸠一声令下,他便会立刻冲过来一般。
“你暂且莫动!”关鸠冷眼看了一眼这金鹰兽,一脸的鄙夷:“一招之下连一个人类筑基修士都伤不了,还反倒让人差点得手,还好意思乱叫?回去定要好好罚你才是!”
“我,我……”这金鹰兽明显是个藏不住性子的,冷眼剐了一记葭葭,那神色,放佛在怪葭葭破坏了她的好事一般,怒道,“这个人类修士耍诈,她手里定然有什么瞬移的法宝!”
“还瞬移法宝?天下能有几件这样的法宝?”不料,卫东却在此时出口替葭葭说话了,“我卫某人活了近千年,所见也是不少,她这决计可不是一般的瞬移法宝!”
“骗,骗子。定是骗我的,我才不信呢!”那金鹰兽气急之下,偷偷看了眼关鸠的脸色,见她面色难看,更是恼羞成怒,若不是身后有一冷脸的妖兽抓着,怕是现在便要冲上来了。
葭葭正暗自偷笑间,耳边却突然响起卫东的轻笑声:“小姑娘,与这些妖兽玩嘴皮子功夫,实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我卫东自金丹开始便喜欢上了这游戏,你若是有意,不妨也是可以玩上一玩的。”
葭葭闻言,抬头看了眼卫东,见他一脸正色,仿佛方才说话之人不是他一般,这样的人做起严肃的神情也是端的有意思。不得不说,现在葭葭心中不由得对这位出窍期的卫东起了亲近之意。
“够了!”关鸠冷冷的看了金鹰兽一眼,看向葭葭一行人,“你等也不要与我做这等嘴上之争了,这次我等不过想做一件事,还请几位答应。”
“何事啊?”不等卫东说完,蜀山那位修士便笑眯眯的接过了话头,“你等怎的不早说,若是早说说不定也不用你们那位七阶金鹰兽出手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手<二更>
“我等有正事!”对于蜀山那修士笑眯眯的神情,关鸠似乎颇为不喜。
“正事啊!正事便好,正事便好!”岂料,蜀山那修士听闻这话却非但没有如关鸠所想那般恢复过来,没有一脸正色,反倒调笑更甚。
不说关鸠越发难看的脸色,便是卫东都忍不住叹了起来:“你当真是不晓得节操为何物?不管男人女人,连不是人的便宜都要占!”
“诸位请回吧!这等谈判不适合诸位。”关鸠似乎也彻底失去了耐心,不想与那蜀山修士多做纠缠,开口说道,“这便是我等此行的目的!”
“原来妖兽竟也好的不学,学坏的。”卫东挑眉,“化了形,不学人类修士的优点,偏那缺点学了个十成十,这是要搞分裂么?”
“此事与尔等何干?”关鸠怒道,“若是几位执意向前,就莫要怪我等无情了!”
“五只七阶妖兽,对上我二人与身后那一堆小辈。我等虽说占了人数的优势,却并未占得这实力的优势啊!”蜀山修士叹道,扬眉看向卫东,“如何,怎么办才好?”
“不若我等干脆认输算了,他们要我等离开,我等还是离开吧,毕竟实力面前,不容我等有多余的动作。”卫东说着,一脸的悲戚之色,“当真是可惜了!”
“不错,不错!我二人还是回去,将此事报于门派,看门中师叔们是如何想的吧!”这蜀山修士越说越窝囊,话语间的意思竟是要干干脆脆妥协了此事了。
二人一唱一和的谈起了双簧,这等默契,若当真说这二人关系不好,想必傻子才会相信吧!
终于,不负卫东与那蜀山修士如此卖力的演出,一声大喊“够了”终于响起,随着这身够了的是周围忽地现身的三位男子。
若不是听到了卫东小心翼翼的道了一声“又来三只”,当真是很难将他们认又是三只妖兽。
“关鸠,你等的胆子也着实越来越大了,连我王的客人也敢怠慢!”其中一位出口言道。
“什么我王?那是你们的王,不是我们的王,我等可不会认得。”关鸠怒道,“你那们那王的品性不够纯良,我等可不会认这等弑母之人为王的。”
“迂腐!”那人骂道,“我王现下已然九阶,又有几兽能赶得上这等修为,更何况我王却是为我等谋了不少利益,为何不能认我王?总算一道修行一场,不要逼得我等出手!”
“我呸!”关鸠却是很不符合女子形象的吐了口唾沫,当下便将那人“呸”了一口,“想的美,我们上!”
这等一言不合,便当下出手,五兽对上三兽,八兽已战成了一团!
虽说先出手可能会有先手优势,可到底这等直面对上,也没半点的实力优势,着实是看不出关鸠这个带头人的一点英明来。
“五只七阶,三只八阶!”蜀山修士素手一指,“卫东,你说哪方的优势会更明显一些。”
“还用问吗?当然是八阶的,时间一长,这五兽必然会露出败象来!”卫东却是一点不以为意,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纵身坐到了树杈之上,晃荡着双腿道,“没想到,我等入戏的竟成了看戏的!”
“你卫东上辈子定是只猴子吧!”那蜀山修士说着,忽地抬起一脚,重重的踢到了卫东坐的那棵树上,自树底一道灵力直冲树梢,直激的坐在树上的卫东一个趔趄,差点摔将了下去。
“路泽,你这是在做什么?若是我卫东当真命丧于你这一踢之下,岂非传出去要让天下群修耻笑?也不怕我那几位藏神师叔找上门来,封了你那张喜好胡言乱语的嘴巴?”卫东好不容易坐稳了,便于树杈之上与那蜀山修士对骂。
那蜀山修士的名字——路泽!也是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的耳前。
这二位浑然没有出窍修士的风度,众人亦乐的看戏,只是坐在树下,或双眼圆睁的看着两位,或干脆闭目打坐,总之百态齐出。
“好极!这一踢定要改个名字,叫什么呢?便叫‘踢死卫东腿’,好不好?”路泽直乐了起来。
“你还当真是闲的慌啊!”便是卫东都对路泽这等没心没肺的样子傻了眼,敛了笑容,开口问路泽,“你是何时发现那三只的?”
“定是比你早。”路泽撇了撇嘴,将头转向了一边。
卫东心知这问题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再说笑,而是对上了双眼圆睁、惊讶的看着二人斗嘴的女修道:“你方才那不是瞬移吧!”
“不是。”葭葭心中一惊,抿唇缓缓的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不是。”卫东一声嗤笑。
对上了葭葭错愕的神情,卫东正要说话,路泽便接过了话头,“因为真正会瞬移这门神通的人便在这里!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原来卫真人的神通是瞬移?”葭葭却是很快了然,弯了弯唇角,“却是葭葭寡知了。”
“什么寡知不寡知的,天下能有几个筑基修士会接触到传说中的出窍修士,能亲眼见到瞬移这门神通?”路泽起了性子,竟是跟着起哄了起来,“且来一个‘瞬移’让我等看看!”
“看我如猴子一般上蹿下跳,你很喜欢是不是?”卫东不由轻微蹙眉,做出一副不悦状。
“瞧瞧,你总算承认自己是只猴子了吧!”路泽笑道,正在嬉笑间,却突地变了脸色。
上一刻还在树杈之上的卫东,下一刻却已然与那双眼圆睁、满脸错愕的女修大眼瞪小眼的对上了。
那女修还算好的,没有与一般女修那般大叫了起来,而是眨眨眼,错愕之后,竟是突地蹙眉,向着自身的右侧望去。
这等的反应,不说路泽,便是卫东也起了兴趣,笑问葭葭,“你在看什么?”
葭葭缓缓的摇了摇头,似乎仍未缓过神来一般。
“没看明白?”卫东看了眼葭葭,见她明显张了张嘴,一副刚要脱口而出的样子,却很快闭上了嘴,还是摇了摇头。
她这般的神情,让卫东不禁在心底突然生出了一种猜测,只是到底是什么猜测他自己也说不清楚,那层猜测的外头还仿佛套着一层面纱一般,隐藏在层层的迷雾之中。
“我再来一次!”卫东只觉现在心底突地生出一种迷惘感让他很不舒服,不由地朝那女修点点头,“那我再来一次,你可仔细看好了?”
不等葭葭回话,卫东复又退回了树上,朝葭葭比了个手势,葭葭只觉自己眼睛不过一眨,卫东便复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后知后觉的,葭葭再次向左侧看去,这等不经意间的动作,让卫东不由肃起了脸色,与身后的路泽对视,二人目中皆是一片了然。
“你蜀山果然是人才辈出!”路泽叹道,“竟舍得让一个通晓战意之人走真修一脉!”
“她可不简单,若是小瞧她,你会吃亏的!”卫东说话间瞥了一眼葭葭的双手,那双白皙的柔夷一骨一节比例竟是完美,最为奇特的是她两只手的比例竟是完全一样。
“这么一双手恐怕自有乾坤。”几乎是紧随着卫东,路泽的视线亦落到了葭葭的双手之上,“她恐怕会修仙六艺或者其他的道,定是这般。”
“她是阵法师!也是我昆仑新进得出窍修士秦雅的弟子,当然不比寻常,更何况,也不知是为何,第一次见到她这双手,我便隐隐感觉,这双手恐怕不止阵法师这一项这么简单!”卫东微微眯起了双眼,“如此的一个小姑娘,没想到里头装的货还不少?当真是有趣!”
“这双手里头有着极其强大的力量。”路泽叹道,“我似乎已然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对那双手一探究竟了。”
“路泽!”卫东闻言,却是忽地看向路泽,似有制止之意。
“你卫东便不好奇么?”路泽却是勾起了唇角,笑眯眯的看向卫东,“不若借我路泽这双慧眼,看一看这双手里头有什么可好?”
“我好奇。”卫东闻言却是苦笑,“真没想到修行修到这个份上,我等竟是好奇心不输于那等年轻后辈,越发的想对那等后辈身上的秘密控制不住去挖掘了,不是说仙人应当是无欲无求的么?怎的,我等竟变成这个模样?”
“我等不是仙人,自然做不到太上忘情!”路泽微微眯起了眼,口中喃喃,“当真是越看越好奇了。”
说话间不经意的竟是慢慢地闭上了双目,疏忽便开始轻声低语了起来,虽说声音轻的几乎不可闻,可对于卫东来说,却还是如鼓在耳,听的一清二楚。
“那双手附近传出来的气息,让我隐隐有一种熟悉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一般。”路泽低语声渐渐流畅,“我想起来了,似乎,似乎是雷电之力,却又不完全像,到底是什么呢……”
剩下来的话,路泽并未继续说下去,只因为面前突然被挡住,再也看不清那女修的那双手了。
第二百四十章 开锁妖塔(4K字章节)
“便是你说的如此严重,可现在的我又能做什么?”葭葭抬头对上器灵,“我不过是昆仑再普通不过的一个筑基弟子,唯一能做的便是做好我自己。”
葭葭将这句话说来,便是一点个人感情色彩都不曾带,声音平淡,像是在说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一般,可便是这等宛若陈述事实一眼的口气,叫器灵不知怎的,心中一闷,似乎也不太好受,这可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以往,他存在的数十万年光阴里,接触过了可说将近上百个空间传承者,却不得不说,在这上百个的空间传承者之中眼前这个是其中最特殊的一个,说她特殊并不仅仅是因为眼前这个是其中唯一一个开启空间灵根的人,而是这位似乎眼睛看的太清楚了一点,清楚的让他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似乎是一种本能,对于她所说的每句话,他都会仔细的思考下去。
葭葭与器灵各怀心思,不再对话。
三只八阶妖兽既得了胜,便朝着几人一抱拳,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几人向着万兽平原深处走去。
到底是女子,比男子要细心的多,即便是没有刻意去注意叶青歌,葭葭却也已然敏感的察觉到叶青歌突然出现的恐惧。
即便是她面上仍然镇定自若,可微微颤抖的双手早已出卖了她的内心,不过葭葭向四周望去,便是她所感觉到的,便是除了她,没有人注意到叶青歌的恐惧。
不知怎的,在这一时刻,葭葭忽地起了戏弄的性子,她从不掩饰自己对于叶青歌的不喜,既然如此,葭葭微微勾起了唇角,向叶青歌靠近,便在她一副神色恍惚之际,突然恶意的用手推了一下叶青歌,现在的位置是卫东与路泽走在最前头,顾朗等金丹修士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而叶青歌,大约是神情恍惚之下,脚步也有点慢,原本是不远不近的跟着顾朗的,可现在却已然离开了他好长一段距离。
恶意的推了一下叶青歌,不出所料的,被葭葭一推,本能的想要尖叫的叶青歌在目光触到葭葭之时,顿时哑了声,面色不善的看向葭葭:“你做什么?”
原本心中便有些忐忑的叶青歌,在接触到眼前这个女修那双亮的惊人的双眸之时,似乎是本能的,心中一颤,有种自己被一览无遗的感觉油然而生。
其实,若是让那器灵知晓现下叶青歌心中所想,怕是会大拍一掌,笑道:“英雄所见略同吧!”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葭葭眯起了双眼,眼中有一丝隐隐的胁迫,“放心,我会紧紧的抓着你的。”
不得不说,葭葭突然的发难,让叶青歌本你能的吓了一跳,不过也只是一瞬,很快便镇定了下来,若无其事的白了一眼葭葭,继续向前走去。
很好,这才像是叶青歌对上葭葭时的表情,葭葭暗道,不过心中却是不住地起疑,总觉得叶青歌似乎又什么事瞒着大家。
心里有事,无人可说。自然的,葭葭便想到了器灵,当下就把器灵叫了起来:“我总觉得叶青歌这个女人心里有事瞒着我们,你且凭你数十万年看人的经验看看,是不是这样?”
不同以往,器灵立刻跳将出来应和葭葭或者嘲讽葭葭,这次器灵却是难得的沉静了一会儿,开口道:“或许吧!葭葭,你便没有发现自己有一个问题么?”
“什么问题?”葭葭却是忽地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你自己总是这般多疑。”器灵叹道,“你便从未发现过么?”
“多疑?”葭葭重复了一遍。
“你比我之前碰到的几位都要成熟,可相应的,却也有其中一个弱点,那便是多疑。”器灵说着看向葭葭,“你心思太过细腻,便活的不累么?若非你会先将看不懂的问题放到一边,便是光想想,你也该将你的心力耗尽了。”
“这也不是我所想的。”葭葭却是苦笑,自来异世,自从得知有这条通天之路开始,她便有了这种一直想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想法,可是,她的灵根检测并不突出,她又不过是毫无背景的弟子,不小心周旋,又该如何?
“也罢,现下说这话还为时过早,不定,到了后头便水到渠成呢?”这句水到渠成不过是一句安慰之语,器灵心中明白的很,葭葭这等毛病不改掉,总有心力交瘁的那一天
葭葭与器灵边走边聊,同时双目却也瞬间不肯放下那里的叶青歌,任谁被人这么毫不掩饰的看着,而且绝对是监视式的看着,都有点不舒服,更何况是叶青歌,即便她尽量无视葭葭,可眸中却总有一些不满。
“几位前走,前面的便是我王。“随着其中一只八阶妖兽突然开口指出,原本将目光全部放在叶青歌身上的葭葭这才收了目光,落到了前头端握酒杯,满身华服的男子身上。
关鸠的衣服是花,这位却是又花又亮,晃得人睁不开眼。
葭葭的双眼有一瞬间的不适应之后,这才将目光重新放到眼前这位“我王“的身上。
看着那衣角斑斓的图案,本能的脱口而出:“孔雀?”
葭葭的声音不大,严格来讲,还可以说是很轻,可是那位我王却是听到了,斜睨了一眼葭葭,神色中隐隐有些不满。
下一刻,那三位八阶妖兽的开口说礼声却是成功的印证了葭葭的话语:“属下见过孔雀大明王殿下!”
即便是没有表现出来,可似乎是一种本能,在最最危急的关头,众人的目光总是会聚集在这一群人中的主心骨身上,葭葭亦是不例外,双目炯炯,看向卫东。
卫东却是低下了头,神色晦暗。
便在众人没有发现之时,卫东已然与路泽交上了暗语。
“竟是只九阶的孔雀?当真是想不到啊!”路泽率先叹气,“孔雀在鸟类妖兽的修行中可说是其中最为不易的,不想,这只竟然能修到九阶,当真是出乎我等的意料之外。”
“以往我卫东曾亲眼看过的最高阶的也不过五阶而已。千年之前,传说倒是出了个七阶的,不想这只竟然在不显山不漏水之间突然修到了九阶,这下怕是麻烦了。”卫东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不错。”路泽亦是点头应是,叹道,“孔雀修行之初最为不易,尤其是前五阶,比起一般鸟类妖兽,可是要痛苦上太多了。可是忍常人所不能,便往往能成就常人所不达。不显山不漏水这么多年,却突然发难,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二人传音了一会儿,不消说,一个眼神之下,便齐齐朝这位孔雀大明王点了点头:“在下卫东(路泽)有礼了。”
“昆仑、蜀山号称大派,却也只有这区区两个出窍修士么?”第一句话,便表达了这只九阶妖兽心中的不满。
“不知大明王阁下找我昆仑、蜀山修士所谓何事?”二人当真是非一般的默契,齐齐的把这位孔雀大明王的第一句话无视了,直奔主题。
“开锁妖塔,放了阿难,我便不会离开万兽平原,否则,便休怪我无情了。”这位孔雀大明王却似是对人类修士没什好感,皱着眉头说道。
“阿难?”这话却似是把卫东与路泽皆是难到了,不禁开口问道,“阿难是谁?”
“我就知道你等不会知道的。”也不知这句简简单单的问句是如何的触怒到了这位大明王阁下,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昆仑、蜀山这是何意?便派两个不知情的前来么?”
不过他虽然盛怒,可一旁的八阶妖兽却还是好心的开口了:“阿难是我王的兄弟,便是被你等锁在锁妖塔七层宝塔之上的,远古神兽迦楼罗的后裔。”
他这话一出,却是不仅卫东与路泽,其余众人,便是葭葭亦是一脸的了然:她当是谁?原来是被关在锁妖塔七层宝塔之上的那只迦鸟啊,据说因为怀着魔兽迦楼罗的心头血,比一般的迦鸟更要凶狠,当年亦是出手狠毒,死在这只‘伪迦楼罗’手上的,不管是同类还是人类修士,皆是不计其数,当年亦是出动了三位藏神期的大修士,才将那时修为堪堪八阶的‘伪迦楼罗’关进锁妖塔,此事也算暂时了了,只是没成想那么多年之后,居然有一只孔雀修到了九阶,竟然是为了提这个将它放出来的要求。
这,这怎的可能?且不说这只‘伪迦楼罗’实力凶残,便是这被关进锁妖塔,一关千年之‘恩’,想必它出来便会立刻回报吧,恐怕天下又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这些东西在名无宝殿的书籍中皆有记载,当时,据说出手的三位藏神修士有一位,为了捉拿这迦楼罗甚至受了重伤,那时,他便生出感慨:好在不是真正的远古神兽迦楼罗,否则,天下必将大难。此‘伪迦楼罗’定然要将其永远关于锁妖塔之内,否则,天下将危!
这些话都是写在昆仑名无宝殿的书籍之上的,先辈如此的警告,后辈又如何会妥协呢?再说,便是他们应了,恐怕整个昆仑,整个蜀山都不会答应吧!
沉默了片刻,见卫东与路泽毫无反应,那只孔雀大明王,大怒之下,忽地一掌击在了身后的千年古树之上。
这一掌之下,这千年古树先是嗡嗡作响,而后竟是保持了片刻的安静之后,便轰然倒塌,粉碎了一地,直叫人看的心中胆颤。
这等恐怖的掌力,或许卫东与路泽等人还好,可葭葭这等小菜鸟便已然有些惊惶了,千年的古树,而且光看着树的树冠之处,有星星点点的荧光于其中闪烁,一看便是棵变异的古树。
这等古树,便是截下一小段,炼化成兵器都是玄级以上的法宝,所谓一遇难求便是指的这种兵器。
可是,便是方才这只孔雀大明王盛怒之下的一掌,便打掉了多少件玄级以上的法宝啊,当真是恐怖的令人发指。
眼见,再不说话,这孔雀大明王怕是直接会拿一个修士开刀了,从低级的开始,最后便是他与路泽了。卫东转了转眼珠,有些无奈的开口说道:“此事我等做不了主,还要回去问过师叔才行。”
“怎的做不了主?”孔雀大明王大怒之下,目光放到了叶青歌身上,“你不是说回去会禀报给门派,此事定然可行的么?怎的现下竟是如此?你一小小的筑基人类修士也敢欺我么?”
叶青歌脸色有些发白:她是将此事并报给了门派是不假,可若是当时不骗这只九阶妖兽说此事可行,她叶青歌如何逃脱?
果然是没有将话说实么?葭葭瞥了一眼叶青歌,同时本能的向叶青歌靠近。
他卫东不是瞎子,怎会看不出来这两位筑基修士的不对盘呢?其实说起来,他若是当真是个筑基修士,说起来,脾气可实在算不得好,不过,到了现在么,早已看的淡了,在她看来那女修亦不过只是权宜之计,而另一位这等反应,在她的年龄看来却也实属自然。
再说,来之前,不是应当早就料到会有此一劫么?卫东莞尔。
“慢着!”卫东及时开口阻止了眼中已有寒光闪过的孔雀大明王。
“这事说易也易,说难也难。”卫东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尽量镇定下来,“但是,要放出当年的迦鸟始祖可不是一件简单的小事,便是你等,就准备这么简简单单的将始祖迎过来么?况且,当年失手被擒,对于始祖来说,怕也会是其妖生中一件极为屈辱之事,孔雀大明王殿下便不准备先问问始祖的意见么?是要盛大将其迎出呢?还是要将此事做的尽量少有人知才好,届时始祖突然出手,才好震惊天下人,你说是也不是?”
这一段话,卫东说的端的慷慨激昂,一副掏心掏肺替那迦鸟始祖着想的模样,更是叫众人听得,恨不得竖起大拇指,好好的夸赞一番他“好口才!”
第二百四十一章 出手
孔雀大明王狐疑的盯着卫东看了好久,也不曾答话。
一行人便这么僵持了半天,孔雀大明王终于开口了:“你的话听起来不错,可是你等人类最是狡猾,我岂不知你等是在骗我?”
卫东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很快便恢复了自然,语气十分的轻松:“那大明王殿下说现下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孔雀大明王却是愣了一愣,缓缓开口了,“我也不知怎么办才好?若是你等暗中有别的诡计,我,我岂不是要被尔等骗了么?”
再度陷入僵持之中,许久之后,孔雀大明王终于开口了,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葭葭这才发现这个所谓的孔雀大明王竟是非常之高,他临高而立,斜睨着众人:“你等不若如此吧,让两个回去与你等那掌门报信,其他就留在我等这里,待我见过我阿难兄弟,确保你等没耍什么诡计之后再将你等放出。”那孔雀大明王越想竟是越发的觉得此主意可行,不禁连连点头,“便是如此吧!”
说罢竟是大手一指,再次指向叶青歌,“上次是你,这次还是你,你回去报信吧!”
叶青歌面色明显有些不自然,眼珠转了几圈之后,又结结巴巴的开口道:“我,我一个筑基修士千里迢迢既要赶回门派,还要通知蜀山掌门,岂不是不安全,不若再找个人与我一道同去吧!”
这话一出,葭葭似乎已然在内心隐隐察觉到叶青歌下一句话将要说什么了,果不其然,下一刻,叶青歌伸手指向顾朗:“不若叫他与我同去,如何?”
却说不等顾朗开口表示反应,卫东竟是与孔雀大明王一同点了点头,那孔雀大明王率先开口道:“也好,一个金丹修士,想想走着也无多少人敢打你的主意,便是如此吧!”
卫东更是连连点头,对上皱着眉的顾朗道:“还不快去!”
得了这句话,顾朗的声音却在葭葭耳边响起:“你且等等我,我去去就回。”
“回来做什么?”葭葭心底很是不解,现下危急关头,葭葭亦是看出了一点不对劲,对卫东来说,即便是顾朗亦不过是个后腿而已,当真是能走一个是一个,让给他卫东少分点心也是好的。
顾朗却并不答话,而是看了眼葭葭,便与叶青歌一道消失在了几人眼前。
等了约莫一会儿卫东察觉到顾朗与叶青歌已然出了此地百里之外,便在这时,葭葭耳边忽然想起卫东的声音:“尔等昆仑修士跟着我的步伐,走入我三丈之内,只有三息的时间。”
这话一说完,那几位金丹修士便露出了一个放松的表情,同时怜悯的看向葭葭,葭葭却也微微皱起了眉,若按着距离来讲,她可是离卫东最远的一个,同时修为也是最低的一个,对上几双怜悯的目光,葭葭不置可否,只是小心翼翼的看向卫东微微眯起双眼。
看着卫东微微挪动的脚步,几乎是同时的,葭葭脚下的动作与丹田之内的器灵的声音“快走”几乎是同时出动的。
似乎不过人影一晃,三息之内,不过一息便已跟上了卫东的脚步,竟是比起那两位金丹修士还要快上两息。
虽说葭葭的步法再次惊异到了几位,不过现下可不是惊异的时候,几人肃了脸色,卫东专心对上了这位孔雀大明王,与路泽一左一右,几乎是同时出手,而紧靠着卫东三丈之内的葭葭与那两位金丹修士却是不偏不倚,刚好在他身上的防护罩所防护的范围之内。
不知是不是巧合,三人的步法皆是踏雪羽飞鸿,使出来竟是如出一辙,端的叫一个整齐。
不过,也正是这等整齐的步法,才叫的几人没有出现杂乱的现象,配合竟然可说是天衣无缝。
省却了卫东的后顾之忧,比起路泽那边稍显错乱的几位简单修士,卫东的攻击力明显要更胜一筹。
眯眼看了眼路泽,多年相交的好友,只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卫东的意思,路泽微微点头。
几乎是同时的,两人由先前进攻的态势突然改为后退姿态。
二人现下背对着身后几人,是以身后的几位没有看到二位严重过的隐忧,现下这不过是一只九阶妖兽出手而已,而边上的那几只八阶妖兽并未出手,虽说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可卫东与路泽心中皆是明白的很,若是身后的几只八阶妖兽出手,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这里的应战暂且不提,且说顾朗与叶青歌一路飞奔而出万兽平原。顾朗一路无话,只是御剑而飞的速度十分的快,这一开始是让叶青歌觉得欣喜的,以为,这是顾朗同意自己的表现,可不想他竟一路朝着嘉元城飞来,找了嘉元城中的暗部金丹修士,将她托付给这修士之后,转身便走。
叶青歌大惊之下,也顾不得矜持,一把拉住了顾朗:“你这是做什么,你要去哪里?”
“回去!”顾朗回答的言简意赅。
“做什么回去?”叶青歌的手下不禁更用力了,紧紧的拉住顾朗,“你不能去,卫真人的意思,你不要与我说你不明白,你不能去。他这是在想办法能保一个是一个。”
“我只有一个师妹,她现在正在危险之中,你叫我置她于不顾?”顾朗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可不知怎的,于这平淡之中,叶青歌只觉得吧似乎从其中听出了一丝不满。
“那……”叶青歌有一瞬间的词穷,随即嘟囔了一句,“原本她是不必过来的,不是她自找的么?”
“她是我唯一的师妹。”顾朗却是不管不顾,一把挣脱了叶青歌的手,提步便要向着万兽平原而去。
叶青歌情急之下,一把从身后抱住了顾朗:“不,不行,你不能去。”察觉到顾朗身体一僵叶青歌所幸一闭眼,将头靠在了顾朗的后辈之上,继续说道,“便是你不替自己想想,也替我想想好不好?我的心思,你便从来都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