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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漫漫步归     女配修仙记txt下载     女配修仙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四十二章 猜测(4K章节)

    二人僵持了片刻,却听顾朗忽地长叹了一声:“我要去寻我师妹,你放手。”动了动,发觉身后的双臂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更为用力的箍住了自己。

    不由微微皱眉,伸手覆上了叶青歌的双手。

    在那双略带冰凉的双手覆住叶青歌双手之时,几乎是突然间,叶青歌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顿时变得飞快了起来,“咚咚”声仿若擂鼓。

    只是似乎与想象的不太一样,那双冰凉的双手覆向她的,而后竟是手指用力,一根根的竟是要将她的手强行从他的身上剥离开来。

    一股巨大的心痛感连同一股从未有过的耻辱感油然而生,叶青歌不禁质问顾朗:“顾朗,你这是在做甚?”

    “放开手,我要回去寻葭葭。”这次说的却不是师妹,而竟是“葭葭”的名字,便是此刻葭葭便在眼前,恐怕也要吓上一大跳:顾朗,顾朗似乎在此前从未直呼过她的名字。如今喊来却并无一丝异样,反倒不过是再自然的两个字便这么脱口而出了。

    “顾朗,你何苦回去自寻死路?”强烈的羞辱感冲昏了叶青歌的头脑,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她便按着自己的想法脱口而出,“我知晓她为你这三年多做的很多,可你犯不着自己去以身犯险!犯不着明知是虎穴,还要冲进去,我不允许,决不允许!”

    “虎穴?”顾朗沉默良久,却突地吃吃一笑,缓缓的开口了,“你也知那是虎穴,她便不知么?我便不知么?既是虎穴,我更不能将她一个人留在那里了。”

    叶青歌蓦然的生出一股无力感,似乎绕着这个话题,怎么绕,顾朗都会绕到葭葭的身上,正想着如何寻找说辞之际。

    顾朗再次开口了:“葭葭从来不会这般拉着我的。”

    叶青歌正有些怔忪间,顾朗便趁着她的怔忪从她的禁锢中脱离出来,却诶有立刻向着万兽平原而去,而是双目正对上了叶青歌:“青歌,”他喊了一声,叶青歌闻言,似乎是本能的甜甜的应了一声“嗯”。

    顾朗挽起袖子,露出臂膀,双手被叶青歌禁锢住的地方,赫然全是红痕,红的触目惊心,一看便是被人用死力气拉过的一般。

    看到那红痕,叶青歌本能的觉得有些羞愧,支支吾吾的解释道:“顾,顾朗,我,我方才是一时情急,我……”

    “你我皆知是虎穴,以她的聪慧,又怎会不知是虎穴?”顾朗说话间双目虽是对着叶青歌,却明显的眼神有些犹疑,不知是在看向什么地方。

    若是葭葭在场,定然也要惊讶上一番:这也是顾朗第一次开口说她聪明,平时说的最多的便是她笨的可以。

    “可是她从未埋怨于我,反而让我先走。”顾朗说话间,微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一样的女子,葭葭与你完全是不同的。”

    “你容貌温婉,可骨子里却是有股盛气凌人,认为什么都理所当然,可葭葭不一样,她到今天实属不易,当年若非我遇到了她,她定然过的极为辛苦的。”虽说这话并没有什么暧昧之处,可叶青歌此时望着顾朗的表情,不知怎的,心中似是被尖锐的针尖扎了一下,那股突然而来的疼痛感席卷着她的全身,只因为他的眼中似乎又一种叫做‘心疼’的东西隐在其中。

    “便是这样,她虽生的柔弱,可骨子里却很是坚强,也很是好强,若是我不提,她怕是会永远这么独自靠着一次次的摔跤再爬起,这般自行摩挲起来。”顾朗这话说的其实有点远了,可现下他目光游移,明显是思绪不知所踪的模样,“我,我很是后悔,为何不早些碰到葭葭呢?”

    后头的话,顾朗自动掠去了,可叶青歌此时心里头却是清楚的很:顾朗他想说的是:这样葭葭便可以少受一些苦了。

    对于顾朗这般内敛的人,这样的话,可说是已经极大的超出他的承受范围了,要他说出这样的话,虽说其中并无半点暧昧的话语,可是,似乎是自己的一种本能,叶青歌忽然的开始羡慕、嫉妒起葭葭来了。

    似乎是那句“你便不知道我心意么?”已然让叶青歌彻底抛却了女子的矜持,叶青歌干脆不管不顾一股脑的将心中的话全数说了出来:“为什么?我们明明是最早认识的,你却这么关心她?为什么?”

    “这与什么时候认识无关。葭葭她,她”顾朗顿了一顿,明显不知道如何说这样的话,顿了许久,才干巴巴的道,“她自然是极好的,我,我看着很,很心疼。”

    “顾朗,哪有师兄这般关心师妹的?”叶青歌控制不住的喊了出来,那声大喊之下,眼泪也随之跟着一道喷涌而出了,她却好似浑然不觉,只是紧紧的抿着双唇,睁大眼睛看向顾朗,一脸的愤怒,“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你倒是说啊,你心里当真是只把她当一个师妹么?你说啊,你快说啊!”叶青歌一般喊叫着,一般疯狂的用拳头拍打着顾朗的胸口。

    这般大力之下,只让顾朗忍不住的闷哼一声,若非他经脉强于他人,当真是要被这疯狂的拳头打伤了不可。

    不想与叶青歌多做纠缠,顾朗转身便要走。叶青歌却突然抽出银钩,以钩尖直对上顾朗:“顾朗,你今日除非杀了我,否则,别想走!”

    一直冷着面的顾朗,眼中终于激起了一丝薄怒看向叶青歌:“叶青歌,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你是人,葭葭便不是人么?我,我便是喜欢,喜欢与葭葭呆在一起又如何?葭葭这般的女子,绝不会像你这般不通情理!”

    “横一句葭葭,竖一句葭葭,那我呢?你我千里英雄救美的事情便只是一个笑话么?世人疯传的故事便只是一个笑话么?你要如何去说?”叶青歌亦是愤怒,“明明我二人好好的,何苦却要突然冒出一个葭葭来?”

    “英雄救美只是大家的想象而已,我不是那传说中的英雄,你也万万与那真正的美人不搭边。”顾朗亦是发怒了,同时心中已然生出一股焦急,“虽说你外表够美,可是你当真是传说的那般善解人意,那般好么?你扪心自问,你可做到?”

    “我,我知道了。”叶青歌神色一僵,继而有些讪讪,“你这是在怪我,你深陷险境,我什么都没有为你做?她却做了么?那,那你可知道?我为你修为三年没有存进,为你向师尊求了三年的情,为你……”

    “葭葭为我做的,她从来不说的。”顾朗说到葭葭,那已然带着怒气的面色,便是他自己也没发觉到,变得温柔了起来,“但是我能感觉到,是这里,”顾朗说着,伸手按向自己的胸口,“是这里觉得很温暖,就向我每每呆在九幽冥狱里头,你不知道吧,”顾朗的神色已然恍惚了起来,“那黑暗阴冷之中,唯有每天早晨,有一盏茶时间的阳光是我所能看到的,我每日都在盼望下一天的清晨,葭葭给我的感觉,就与那一盏茶时间的阳光是一样的,这便是葭葭!有这样的的师妹,我顾朗绝不后悔。”

    “顾朗,你在怪我?”叶青歌已然闭上了双眼,原本温婉大方的容颜,因着泪痕,与方才情急之下的纠缠已然有些散乱,此时看上去,当真甚是滑稽与狼狈。

    “我没有怪你。”顾朗却是眼睛连眨也不眨的摇了摇头,“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便知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灵根甚好,又出身明定城数一数二的修仙世家,得拜昆仑掌门为师,这样的价低于资质,自然是高傲的,也自然是看不起他人的。你很好,但是,并非我顾朗所,所想”每每到了这里便卡壳,好似有些话不知怎的说出来一般,顾朗想了半天,终于开口道,“想相交之人。你一走十年可以音讯全无,便要规定我顾朗不可以有师妹,不可以与红泪相交么?”顾朗摇摇头,“你太自私,我顾朗相交不起,便这样吧!”

    “你以为你又有什么好的?”叶青歌垂在两侧的双手,忽地出拳,重重的打在了顾朗的眼窝之上,这一拳之下,便是顾朗自己不看,也能想象的到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模样。

    可笑的是,在这时,自己心里头想的却并不是如何应对叶青歌,而是鬼使神差的想到了葭葭,不知自己这副模样,她看到了又会是如何的表情呢?一定是想笑却不敢笑的表情吧!

    他这厢在走神,叶青歌却已然撒泼开了,一拳又起,便要对着他另一只眼窝砸上去,可这回顾朗却并未任他砸去,而是拉住了她的手:“你可以了吧!我顾朗并未欠你什么?也并未与你说过什么话?”

    “那世人传的沸沸扬扬,你为何不辩解?”叶青歌只觉自己甚是委屈,只觉得自己便像凡人画本子里头的那些遭遇负心郎君的可怜女子,而葭葭便是那个恶毒的女子。

    “那些传言不是从你开始的么?你是个女子,我如何能让你下不了台。”顾朗淡淡的说道,“我自始至终对你亦是守礼,若当真论起来,我又欠了你什么?”

    “你,你都知道?”原本还要冲着顾朗扬拳头的叶青歌却突地停下了手,一瞬间惊讶已然大过了愤怒,“你竟然全都知道?”

    “我是执法堂的人,只要我想知道,这些还是可以知道的。”顾朗道,“查出来之时,吓了我一大跳,便想着不回应你便可以让你明白,却未料到,这误会竟然是越陷越深,竟叫你误会如斯!若真真说起来,还是我的错,所以方才我才会挨你这一拳!”

    叶青歌怔怔的看着顾朗好久,而后竟是突然喃喃出声,指着顾朗,一脸的不可置信:“顾,顾朗,你好恐怖,真的好恐怖!怎的,怎的可以这般清楚,怎的可以这般对我?”

    若说先前还可以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当然,可顾朗话已至此,叶青歌心中竟是除了害怕还是害怕,自己沉醉于其中,他却如此清醒,当真是,对她来讲天打雷劈亦不为过。

    英雄救美的故事,她沉醉其中,可顾朗自始至终却是冷眼相看,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她自己自编自导的一场戏而已么?

    “顾朗,你怎的可以这般对我?”叶青歌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身子一软,瘫倒在地,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开头如此美好,可中途英雄早已抽身而去,徒留她一人于原地缅怀。

    “叶青歌,我不是那般的人。修仙为重,我不可能去照顾一个不懂体贴他人的,高高在上的公主,对不住。”顾朗轻轻的道了一声,终于抽离了袖子,向着万兽平原而去。

    而此时的万兽平原,那几只八阶妖兽已然隐隐有想要出手的冲动了,可是碍于那九阶妖兽孔雀大明王,那几只妖兽迟迟未曾出手,葭葭双眼偷偷瞄了一眼那几只八阶妖兽,虽说未曾动手,却双目不住地向他们几人看来,看样子是准备对他们几人动手了。

    葭葭已然察觉出不对劲了,是以双目更是瞬间眨也不眨的紧紧看着卫东。

    “葭葭,这之后的一招很是危险,卫东要有大动作,你等几人,便是你的步法都是跟不上他的,你等几人必定会有一瞬间脱离卫东的三丈之内,若是那几只八阶妖兽动手,你等恐怕无一人会逃脱!”器灵此时的声音不是一般的严肃。

    “所以,你的意思是?”葭葭不过在眨眼间便跟上了卫东的动作。

    “要么保险一点,还是按着原来的步法走,但是恐怕这一招之下,若是那几只八阶妖兽当真存了这等心思,你等必死无疑。”器灵道,“但反之,你若反其道而行,催动步法逃离,还是能躲过这一招的,但是,我若猜错了,葭葭,你就危险了,你可明白?”

第二百四十三章 自寻尽途

    “有几成把握?”葭葭问道。

    “五成!“沉默了一会儿,器灵悠悠的开口了,”只有五成把握是我猜对了。葭葭,这是你做决定的时候了。”

    “便要看那群八阶妖兽出不出手,是也不是?”葭葭心中长叹了一声,到底是八阶妖兽,以她目前的修为已然很难感知他们下一步的动作会是什么了。

    直到卫东下一个动作之前,葭葭也未曾真正开口说过自己到底是动作还是不动作。

    眼角微挑,便在她犹豫之时,卫东猛地一个转身,果不其然,器灵所料一点不差。葭葭眼角的余光撇过一旁的几只八阶妖兽,忽地身形一动,竟是足见灵力凝坠,向着背离卫东的方向远离开来。

    于此同时,一旁的几只八阶妖兽突然出手,离她最近的一只,所控之域恰恰巧巧擦过了葭葭的身边。

    葭葭额上汗如豆大,整个人虽说已然逃脱了八阶妖兽的突然出手,可却也着着实实的脱离了卫东的防护罩的范围,要逃过这几只八阶妖兽,除非她现下进入芥子空间。

    可是现下那么多人,不说会不会被发现,单单进入芥子空间不需要时间么?虽说葭葭的速度已然够快,可快得过那几只八阶妖兽么?方才虽说自己成功逃离了那只金鹰兽的魔掌,可到底不过是自己突然出手,那金鹰兽又心存轻视,即便空间灵根乃灵根之王,可到底会受修为压制。所以古往今来,低修为修士战胜高修为修士几乎可说是极少的,是以每一次击败都会成为一个传奇,为人津津乐道,所以师尊名声由门派大比之始,而葭葭虽然是因着那修士主动认输的,可到底也算是小有成就,才会为众人所知晓。

    筑基后期与筑基大圆满的对决,筑基后期修士若是侥幸得胜,都能名震一时,更何况是她一个筑基大圆满的修士,将要对上的可是八阶妖兽啊!

    天道有规则,要得到必须先付出。就比如她每每开辟空间都会遭到雷击一般,说穿了不过一句话:神通逆天遭雷劈!众人眼中的不公平其中自有一份公平在。

    现下不管到底是如何,葭葭只需放眼当下,那边是能够逃脱便好。这样一想,当下不管不顾的向后逃去,不料,却在此时,耳边突然想起了卫东的传音:莫乱跑,快到我身后来,你跑不过八阶妖兽的!

    可是,葭葭不由苦笑,如何跑过去?那几只妖兽对她虎视眈眈,怎的跑过去?

    正在游移间,身边忽地似是起了一阵风,下一刻,手便被人拉住,带着葭葭向后退去,不是别人,正是卫东。却也不知何时退到了葭葭的身边,竟是一手拉着她向后退去。

    比起路泽来,现在的卫东可说是轻松多了,只需照着葭葭一人便可。可是,似乎那妖兽不想让卫东如此轻松呢,竟是忽地抬手,一掌袭向被擒住的两位金丹修士,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一位金丹修士当场被捏碎了金丹,陨落了。

    葭葭不由瞠目结舌,似是吓傻了一般。

    那八阶妖兽复又冷冷的看向卫东:“你若想逃,另一个便是方才那个的下场。”

    那金丹修士到底是出自藏剑锋的剑修,嘴上并未说话,可是那眼神中的惊恐与请求还是让葭葭一览无余的。

    卫东不由皱起了双眉,不过一瞬间,便做出了决定,竟是突然出手,手起刀落,在那金丹修士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当下便直毁其元神,一个金丹当下陨落他手。

    卫东肃了神色,转身拉着葭葭便向后逃去。

    那八阶妖兽脸色亦是十分的不好看,嫌恶的扔了手里的金丹修士的尸体,不禁皱眉,嘴唇微动,空气中传音而来:“你等人类修士当真是无耻!方才还如此护着的小辈,现在却说出手便出手,兀那小辈,你便不怕你身边这个大修士也同样一下结果了你么?毕竟,你可是亲眼看到他做了嗜杀门中小辈之事呢?”

    听闻这话,葭葭被卫东拉着的双手本能的一抖,而后身体一僵,虽说已然在竭力告诫自己万万不可如此,可到了跟前到底是没有控制住。葭葭的脸色不由得有些发白,只能本能的感觉到卫东拉着自己的手已然变得更紧了。

    葭葭低头不语,虽说脚下仍然配合着卫东,可脑子却在此时疯狂的转动了起来:这个世上唯一不会泄露秘密的人便是死人!这句话她心里头清楚的很。

    不得不说,形势转的太快。这个自一出现就给予她极大好感的修士,这个一度成为他们这群人中主心骨的修士,这个方才还在努力保护他们的修士,此时却成了随时可能对她造成生命危险的屠夫!竟然如此,怎么办才好?

    而且卫东与路泽的交情,几乎是个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可是现在,卫东却不打一声招呼,直接扔下了路泽。或许对于卫东,他方才的表现都是心之所向,可是,葭葭似乎差点忘了,这个已然过尽千帆的修士怎会是一个连手都下不了的修士呢?方才那种情况,或许那落入八阶妖兽手中的金丹修士迟早是死路一条,卫东心知,与其留着威胁他,倒不如先他一步将其杀了,可是即便是心中清楚,葭葭还是一阵一阵的发寒,不晓得一会儿该如何面对这个出窍大修士才好。

    一路疾驰飞快,眼看快要逃出万兽平原,忽地身后传来一声长啸,卫东脸色大变:“不好,追上来了!路泽竟是也没能够拦住他!”

    几乎是同时的,葭葭忽地对卫东喊道:“卫真人,请借您肩膀一用。”葭葭说话间已然从储物袋里翻出了一枚白玉印章。

    卫东只一瞧那印章,便明白了葭葭的意思,道了声“好”便忽地手下一个用力,竟是不消葭葭用力便将她抛向了半空中,借着卫东这一力,葭葭猛地向那九阶妖兽行去,一人一兽相距百步之时,忽地将手中那枚白色印章扔了出去:“五雷翻天印!”轻叱声响起的同时,那枚原本看似平淡至极的白色印章忽地爆炸四散开来,这般大的威力,借着爆炸的人冲力,葭葭飞将了出去。

    淘来的法衣再度献身了,葭葭苦笑,这次怕是要小受一点伤了,却也不知卫东会如何对她。不过,即便自己现下没受一点伤,卫东若想要杀她,也是易如反掌!

    预期中落地的疼痛没有袭来,等来的是卫东,没成想他竟突然出手,赶上了被巨大冲力冲出去的葭葭,一把将她接住,带着她继续发力狂奔。

    便跑边道:“那东西是秦雅留给你的吧!即便翻天印也不过只能阻得住他一时,阻不了他一世的。更何况毕竟是传说中的九阶妖兽,也不知能阻他多久。”

    被卫东带着发力狂奔,他这话刚一说完,葭葭便差点忍不住大骂一声:“乌鸦嘴!”

    便在这话刚说完之际,那道长啸声再度响起,不成想,即便是师尊留给她报名所用的五雷翻天印也不过只阻得了他一瞬而已。

    想象中这只九阶妖兽的暴怒迟迟未到,却是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

    时间段,或许二人还有侥幸心理,可是时间一长,便察觉出不对劲了。

    “卫真人,他为何迟迟不动手?”葭葭双目圆睁,看向那身后追的不紧不慢的九阶妖兽。

    “我怎会知晓,小姑娘,谁规定出窍修士就要知道所有事情的?”卫东勾了勾唇角,乘势回头看了眼那只九阶妖兽,却发现他还是那般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没有动手的迹象。

    葭葭回头,心中的不安感愈发的浓重了起来,她目力极好,那九阶妖兽又是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百步之遥,忽地,似是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可能性油然而生:“卫真人,你说,他像不像,像不像是想要把我逼到某个地方去一样啊!”

    这话刚出,葭葭便察觉到卫东身形一顿,双目突地向四周望去,虽然不是正对着葭葭,可葭葭还是觉得太过锋利了一些。

    果然,这便是出窍修士么?一瞬间,心中似乎猛然生出了一股期盼的感觉,有朝一日自己想必也是能如此的吧!

    “小姑娘说的一点不错,想不到我卫东今日倒是轮到被一个小姑娘来提醒了,想想也真够丢人的。”卫东苦笑了一声,却突地抬起了头,看向葭葭,双目之中满是神采,竟是多了一份让人无法忽视的兴奋在里头:“走到这一步,回是回不去了,只能明知虎穴,还要往里头跳了,你怕是不怕?”

    “怕!”葭葭想也不想,便脆生生的回道,只是却肃着脸色,对上了卫东:“可是没有办法,不是么?若当真回头对上了他,我们是不是必死无疑?”

    “不错,被逼入那地方或许还有生还可能。”卫东说着哈哈大笑,竟是一反常态忽地回头,对上了那只九阶妖兽,口型比了比,在他身旁的葭葭看的一清二楚,他在说:“你不用逼了,我自去便是!”

第二百四十四章 诡异

    眼看着二人冲入那片树林,那九阶妖兽这才慢悠悠的收了步伐,朝着二人的方向撇了撇嘴,嘴角咧开一个弧度,似笑非笑的转身回去了。

    一冲入树林,似乎是本能的一种感觉,葭葭全身突然汗毛倒竖,一股阴测测的感觉涌上心头。

    小心翼翼的看向四周,粗看上去这篇树林与一般的树林并无二样,只是,葭葭不由轻轻皱起了眉:身体中似乎有种说不出的不适感!

    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卫东,很明显,他一早便已感觉到了不对劲,可这种不对劲来自哪里却又说不清楚。

    卫东心中的不安感已然提升到了最大,对他来说,最可怕的不是面对可怕的对手,而是面对未知的对手,明知不对劲,却说不出哪里,这才是最可怕的。

    葭葭尝试着再往前走了两步,赫然间,那种心中的不对劲的感觉涌上心头。

    卫东眯眼看向葭葭,约莫等了一会儿,竟是突然开口:“你既天生通晓战意,你切来说说,这树林子哪里古怪了!”

    对于卫东的突然发问,葭葭不由睁大了双目,不可置信的看向卫东。

    “莫看我,我卫东天生通晓战意不假,可却并非天生,而是我自身努力的结果。”卫东说话间轻叹一声,“有时若是受外物影响过大,很有可能会出问题,可你却并不一样,你乃天生战意,且来说说看,哪里不妙?”

    “卫真人,葭葭修为太低,并不知晓。”几乎是想也不想,葭葭开口便回绝了卫东。

    “不知道?”卫东勾唇轻笑,偏过了头,额前一缕秀发拂过脸庞,怎么看怎么一个洒脱不羁的人物,此刻却双目炯炯,片刻也不肯放过葭葭的一举一动,他道:“你不知道?你当真不知道?”说话间,竟是突然轻笑了起来。

    被卫东突然的发笑,葭葭心里有些发毛,不过还是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是,我是当真不知道。”

    “小姑娘。”卫东看着葭葭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可知道你有一个习惯?”

    “习惯?”葭葭睁大眼睛,满脸错愕的看向卫东,“什么习惯?”

    卫东忽地伸出食指,指向自己的眉,一挑:“你的眉会说话。方才你先是皱眉,而后却是扬了一扬,我不消用任何手段,只消看看你的眉,我就能知道你在想什么?这可不是用修为在压你,是在用我这双眼睛在压你。”

    卫东说着,歪了歪嘴,道:“小姑娘,你骗不过我的,是不是有些眉目了!”

    话到嘴边的否认的话立刻被葭葭吞了下去,看了眼卫东,葭葭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这才缓缓抬头,道:“这地方的灵气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卫东弯着双唇,眯眼看向葭葭,嘴角虽弯,可眼中却并无笑意。

    葭葭警惕的看了他一眼,而后缓缓开口道:“进入体内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些,与自身丹田……”话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葭葭脸色依然有些发白。

    丹田内满足饕餮的器灵亦是忽地停住了,虽说卫东看不见,可一人一器灵却同时警惕的看向卫东。

    卫东是出窍的大修士,不说这丹田的可容纳性要远远高于葭葭,便说他身上的宝物,应当也有一两件能吸纳灵气的。可葭葭不一样,筑基修士丹田的可容纳性远远要低于卫东,若按着正常情况来说,葭葭现下便应当情况不妙了,可是现在的葭葭却与卫东这个出窍修士神色无异,不仅如此,还面色自然,怎的会不引起卫东这个修士的警觉。

    想必现在卫东对她的猜测便是她身怀某种密保,能吸纳灵气。可这样的宝物,便是在出窍修士之中都不多见,更何况是一个筑基修士呢?

    “莫告诉我,那个宝物是秦雅给你的。”卫东笑着看向葭葭,“他不过才入出窍,拿得出手么?”

    卫东说话间,将头撇过了一边,露出了一段颈项,那模样竟是出人意料的高傲。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不屑的口气评论师尊:“拿得出手么?”这是对师尊的侮辱,葭葭心中很不舒服,然而却并不好直接说出来。只是心中很是不满。

    “你心里头定是对我几位不满,不定现在正在骂我呢?是也不是?”那厢卫东又笑眯眯的开口了,伸手指向自己的嘴巴,“又是你的小动作,你心里不满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撇撇嘴,虽然不过是再细小不过的一个动作,可对于我来讲,却已然足够了!”

    卫东说着渐渐敛了笑容:“我知道你这丫头不笨,可莫要在我面前耍小聪明,明白么?”

    “知道了。”葭葭听闻之后,不过想了片刻,便低头应下,竟是卫东料想中的说辞一句没有。

    “真人想知道什么?”葭葭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对上卫东,“葭葭身上的东西,卫真人当真看的上么?”

    “看不看得上我说了算。”卫东瞥了葭葭一眼。

    却见葭葭咬了咬下唇,面色十分难看的迟疑了好久之后,刚要说话,他却突然摆了个手势示意她停住:“慢!此事稍后再议,且先让我等离开了这鬼林子再说。”

    “不过若是这么好出来,那九阶妖兽便不会想方设法把我等逼入这鬼林子了。”卫东叹道,他说话间,看向葭葭。

    “真人的意思是让葭葭先行探路么?”葭葭肃着脸色看向卫东,见他不置可否,便伸出了腿,“真人既是如此,葭葭自然从命。”

    说罢便要向前走去,却在此时,身旁风起,手突地被人拉住:“我卫某还不用你个小辈来探路,跟着我便好。”

    此再好不过了,葭葭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过随即便了然,这卫东的行事初

    看正派,但是仔细一想颇有些亦正亦邪在里头,他不是通常人们想象中的昆仑老古板,但要说是善类,却也绝对算不上!

    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很难投其所好,因为根本不知道这样的人下一步会做什么。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大器晚成

    “小丫头在想什么?”葭葭正低头冥思间,冷不丁一声突然响起。

    被卫东突然的说话声吓了一跳,葭葭抬头,看了眼卫东又默默的低下了头。

    只是在心中觉得卫东对她此举便似是在逗宠物一般,时不时的打压一下,以防止她有多余的动作。

    二人一路小心前行,预想中的危险却迟迟没有到来,葭葭不由的眨了眨眼,心中疑惑开来:“莫不是她太过小心眼了?”

    可是,似乎正是在嘲笑她一般,她心中这个念头方起,那边便忽地燃起一阵青烟,还未察觉到发生什么事,卫东便猛地一把松开了葭葭的手,不由的摔着手,面色难忍,葭葭亦好不到哪去,不过是远处的一阵青烟,便让她的身上仿若火烧,这种感觉,当真是极为不好!

    二人不断的拍打着身上肉眼看不到,但在感官上却明确给予他们感官上如火烧般感受的看不见的火焰。而且越拍却仿若那火烧的越大了一般。

    现下若是有第三人在场,定会忍不住发笑,因为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两个修士上蹿下跳,使劲的拍打着自己的臂膀而已。

    二人亦是看不到,然而那等如火烧般的感觉却愈发的旺盛,看着与自己一样同样身不由己的卫东,葭葭不由在心底自嘲了开来:她二人这下当真是‘皇帝的新装’现实版了!

    原本便是不存在的,偏他们要以之为存在,结果便贻笑大方了。

    到底是葭葭心中所想,虽说没有明着告诉卫东,却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丹田之内的器灵听。

    却不料,这器灵听了,却是先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竟是缓缓开口了:“说不定,这当真是‘皇帝的新装’说不定呢!”

    “你说什么?”葭葭大异,不管器灵说的对不对,她听还是要听的,不过最后决定的人还是她,是以器灵有此话一出,葭葭当下便大惊了开来。

    “此地诡异,灵气浓郁的已然不正常。并不是常人所说的什么地级灵气,天极灵气,而是一种纯粹的灵气,这种灵气太过纯粹,以致于被一般修士接触到,深桑若是没有那等吸纳灵气的宝物,是会爆体而亡的。”器灵缓缓说来,说道这里,还顿了一顿,深怕葭葭听不懂似的问道:“你听的懂么?”

    “懂!”葭葭言简意赅的回了一个字,又道,“你继续说!”

    “是么?你真懂?”器灵仍有些不敢置信。

    也难怪器灵不敢置信,一般的筑基修士乃至金丹修士对于这样的说法,几乎可说是没有一人会相信,如卫东之流已然了解了这类怪像的出窍修士自然是能够明白,可对于葭葭,器灵原本是打算做好唇枪舌战的准备的,只是,没有料到,葭葭竟是很快就回了他一个字“懂”,这不禁叫器灵生出了满满的而怀疑,她真懂么?

    器灵的疑惑,葭葭自是心知,她能懂是完全将这种原理比之为氧气,太过浓郁亦会造成不利的影响而已,不过是如此类比罢了。

    “除了仙器,又有什么法宝能完全的将灵气吸纳的正好呢!法宝能做的不过是替你吸纳部分灵气而已。也就是说,这里的灵气到底不正常,法宝所能做的不过是分去尔等的不适罢了,但是多少总会造成一定的影响。我虽说看不见外头,不过你不妨把眼界放大,且看看此地的布局是否有些怪异?我怀疑这很可能不过是一种幻术,先让尔等体质不如寻常,再乘虚而入,若是这地方的幻术非常之高,成功率可高达七成的话,剩余的三成便以尔等的体虚来补,自也能达到十成的。”器灵缓缓道来,“当然,这亦不过是我的猜测,如何抉择还在于你。”

    又是一个选择题么?不过比起方才的可是要好上许多。葭葭叹了口气,苦笑起来:“你还当真是喜欢让我做选择!”

    “有选择总比没选择要好。”器灵道,“如何,你说是也不是?”

    “也好。这个选择总要比方才的好的多。”葭葭轻笑莞尔。

    “可执行起来却一点不比方才容易。“便在葭葭莞尔之时,器灵却忽地肃了脸色,”就算他当真是幻术,你切要如何才能走出这幻术?还有,”器灵顿了顿,轻哼一声,”你身旁这位也不是善类,你当真便不打算防着他么?”

    “防,当然要防。”葭葭回答器灵的声音是斩钉截铁,可只有她自己心里才清楚心中的不确定,如何防着卫东,她当真还没想好。不得不说,即使葭葭心里明白卫东方才的举止不过是为了彻底震住她,可到底自己还是真真被他震住了,总觉得自己下一步的动作,便会立刻被他看穿一般。只是这话却不好当真当着器灵的面说出来,只好将它压在心底。

    这厢葭葭手上刚有动作,那厢卫东便先她一步开口了:“这可能是幻术,你只要破了这个幻术,说不定便能过了这一关了。”

    说的倒轻巧,那么轻巧,为何他自己还没从这里头出来呢?

    不过卫东既说了,也省的她要小心翼翼的防着卫东的动作了,无论如何?当真与卫东起了矛盾,纵使她有芥子空间做后盾。可葭葭不知怎的,心里发毛,似乎有一种本能的,不想要多进入芥子空间。

    许是葭葭本性之中一种叫“骨气”的东西在作祟,亦或者习惯了步步踏实走来,突然间,怀有芥子空间这段呢过逆天的宝物,出了问题只需躲进芥子空间,葭葭本能的觉得,这事最好不要开了头,否则,怕自己会从此产生依赖性。如此的修行,不管原著女主萧璃雪是如何修行的,可她连葭葭看来,这般修行是要出大问题的。

    或许是人家女主之气霸气侧漏,一直没有问题,可换了她连葭葭,也会没有问题么?她不敢打这个赌!

    再者说,即便是为难关头,她躲进了芥子空间,又能躲多久?还能躲一辈子不成?要么这般耗着,等待危险尽去之后再出来;要么危险不除,她干脆就在里头呆上一辈子,即便芥子空间里头千好万好,可到底不过方寸之地,她的修为又能长进到几时?

    更遑论现下外头还有个卫东虎视眈眈,若是当真当着他的面进入了芥子空间,恐怕,卫东对她会更感兴趣了吧!直觉告诉葭葭,叫卫东感兴趣,绝对不是件好事情!

    既是火,葭葭本能的便想到了水,手指捏了个凝水术洒落在自己身上。水珠落下,眼前便冒出了一缕轻烟,不适感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重了。

    怎会如此?葭葭大惊:不应该啊!水克火乃五行正统啊!

    可是不管他五行正统还是异统,不行就是不行,葭葭无奈,只得放弃,还三味真火了这是。遇水反而烧的更旺!

    若是幻术,也当真是太逼真了一点。

    那卫东身上亦是忽地冒起了一阵轻烟,看样子是与葭葭一样试了一番这水火之道,只是不行。

    卫东亦发现了此事的严重性,皱眉了许久,竟是忽地盘腿而坐。

    “他这是在做什么?”葭葭小心翼翼的问器灵,“而且,我看他的样子好似不比我好多少啊!”

    “这应当是幻术高超,不管他修为多高,受的疼痛科不会比你少,这对于你来说,不正是幸事一桩么?不用担心他能对你多做什么?若是你侥幸能够先他一步破了这幻术,不定便能变为主动了。“器灵淡淡的说道,”不过,除非他死了,否则,你就算出去了,恐怕他还会咬着你身上的秘密不放的。”

    “且不说这道义的问题。”葭葭想了想,开口道,“你说说他死在这里头的可能性有多少?”

    “比你小。”主意是器灵提的,可凉水也是他泼的,他说罢,似是自嘲,“还是如你这般走一步算一步再说吧!”

    “多想无益。”葭葭说着忽地眯起了双眼,神识外放,向着周围散去。

    渐渐地,竟然进入了入定。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葭葭能成为第一个开启空间灵根之人,要说器灵对她不重视,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他自也思忖过为何前后加起来近百人,独独她一人成功了,便于一些小细节上头发现了其过人之处。

    比如她独心自用,很容易进入入定的状态。比如她修炼很快便能天人合一。这样的人,即便资质之流都不如别人,可到底在于她的入定够快,心无旁骛,修行起来也不慢,更遑论她身怀空间灵根,修行速度自然不会逊于旁人。

    因此这世上有一些人,他们的修行虽说比起那些天灵根,双灵根要差上好多,但到底胜在其心无旁骛,即便是资质低下,可到底只要心性不差,耐得住寂寞,也有五灵根的修士修成天下闻名的大修士的。

    那种大器晚成之人一个个皆属基础踏实之流,其行事根底便在于一个稳字。

    虽然一直没有说,可器灵心中明白,葭葭身上亦有着这种相同的特质,不然如何耐得住久久不习功法。

第二百四十六章 死阵

    他是曾见过成千上百个出窍、藏神乃至出尘甚至亲眼见过飞升场景的器灵,心底里对于宋远山的后人,总是以前辈自居的。对于秦雅,在他眼里看来更是小辈中的小辈,可是即便心中不屑,可他自也明白,其实说起来,这个秦雅在门派之中地位不低,当真要给她寻一本功法,地级以上的信手拈来。即便他不开口,只要葭葭开口,想必,那秦雅自也会同意的,可她生生忍住了,光这份忍耐就已然是不同寻常了。

    若是东海陌无极在此,定又要感慨了唯“踏实”二字可形容其也!

    神识向四周扩散,葭葭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猛地一惊,睁开双眼,与此同时,丹田之内的器灵也仿若感觉到了相同的状况,忽地睁开了双眼,几乎是同时地,二人开口道:“卫东元神出窍了!”

    沉默了片刻,器灵开口叹道:“不入藏神,元神一般来说是不得离体的。”

    “我原先只当他是个普通出窍大修士,撑死了猜测不过出窍中期。”葭葭接着器灵的话说了起来。

    “他的修为即使并未到藏神,也已然快要步入藏神之列了。”器灵说话间不住地叹息,“我等低估了他的修为,不过想必你昆仑掌门也不定知晓他真正的修为吧!”

    “他这般就在我面前毫不掩饰的元神出窍又是何意?”葭葭却是一脸的狐疑,“若是他愿意,完全可以避开我。”

    “你能看出来想必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若他此举是有意。那么必定有所图谋。”不知不觉间。葭葭已然与器灵培养出了非一般的默契,可二人却完全不知晓而已。

    “罢了,我知晓了。”葭葭再次苦笑了起来,二人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葭葭片刻之后再次入定,神识四散,将周围各个景物的排放一一记在心底。

    在神识四散之后,葭葭便已然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是以一睁眼,便立刻寻了块石头在地上刻画了起来。

    她这厢刻画的正认真。冷不丁卫东的一声声响打破了葭葭的动作:“你是阵法师?”

    “是,真人!”葭葭头也不抬,不过手中一颤,便继续刻画了下去。

    卫东只问了这句之后便没有再说话,葭葭再次低头刻画了起来。面上是一片毫无表情,然而,心底里却早已与器灵讨论开了。

    “这阵法在我宋师祖的仙府传承里头似乎曾经见到过。”葭葭说话间,神色有些不自然,“不过,并非完全一样。而是有轻微差别的。”

    “那是什么阵法?”器灵似乎来了兴致,“当真是人不可貌相。不成想,宋远山那个老小子的仙府竟能在这时候起了作用。”

    不料,葭葭却是沉默了许久,这才慢慢道来:“属八品阵法师范畴的无相死阵!”

    “你,你说什么?”一瞬间,器灵方才的激动之色早已消失不见了踪影,而是有些不确定的问葭葭“你确定是这个无相死阵么?”

    “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个阵法的金木火三位几乎可说是一模一样,而水土二位虽然少有不同,可即便是我都能看出,比起原本的无相死阵,这两个方位更为复杂!”葭葭已然皱紧了眉头。

    “那无相死阵你可有破解之法?”器灵已然惊呆了,不确定的开口发问葭葭。

    “我做不到。”葭葭却是苦笑了起来,“无相死阵对我来说太难了。属八品阵法师范畴。若我能破解八品阵法师范畴的无相死阵,那般的逆天,你以为上天不会降下劫雷?”

    器灵已然噤了声,从葭葭的话语中察觉到了其中的危险性,“那你说可有解决之法?”

    “无。”几乎是想也不想的葭葭立刻便回了话,回话之后,却又突然开口,“咦?火烧的感觉没有了!”

    这感觉来的恁地奇怪!不说葭葭满脸的惊异,便是卫东亦是如此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怎会如此?”卫东惊讶不已。

    “卫真人,这应当是一个阵法。”葭葭便在这时,对上了卫东。

    “你没有办法?”卫东立刻开口问道。

    “太复杂,不是葭葭人力所能及之内的。”葭葭叹道。

    “火烧一样的感觉已然不见了。”卫东道,“你也不知为何?”

    “是。”葭葭亦是如此直愣愣的回了开来。

    “什么阵法?亦或者与什么阵法有相似之处?”卫东想了一会儿,便又开口问道。

    葭葭本不欲回答,不过想了一想,还是老老实实的回道:“无相死阵!”

    “远古洪荒时期的死阵?”卫东听闻,没有露出惊愕之色,却是用一反常态的眯起了双眼,竟是低头深思了起来。

    他这样的反应,便是器灵都未曾反应过来,忍不住连连叹道:“这人端的见识广博,当真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顿了顿,他又道,“葭葭,你危险了。你二人要么都不出去,便是出去了,你以为这么好摆脱他么?比起那九阶妖兽,你身旁这只才是最危险的。”

    卫东思索良久,也未曾开口,葭葭亦是如此,二人再度陷入了沉寂,便在此时,葭葭忽地忍不住挑了挑眉。

    摸了摸鼻子之后,竟开始在地上胡乱刻画了起来,而且刻画间一点也不避讳卫东。

    她时不时的摇头,却又时不时的点头,这般大的动作,自然引起了卫东的注意,对于葭葭如此的大动作,他先是默不作声的看了会儿,而后竟是缓缓的开口了:“你有办法?”

    葭葭手下的动作一僵,卫东立刻勾了勾唇角:“好极!那前头带路吧!对了,狡猾的小丫头莫耍什么花招,结局可不是你能想到的。”

    葭葭面色很不好看的站了起来,嘴里嘟囔了一句:“真人既都知晓了,请与葭葭一道前来,不过我也没有万全的把握!”

    “无事,你只管走便是。”对于葭葭的推脱,卫东却一点不以为意,笑眯眯的说道,说话间已然站了起来,双手背负到了身后。(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选择

    看着葭葭满脸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卫东不知怎的,心底里竟生出了几分成竹在胸之意,心中也不由得放松了起来,唯有万事在手的感觉才能给他带来一丝快慰。

    一开始时,葭葭虽说是有些发怒的,可是时间久了,到底抵不过心底想要离开的念头,渐渐的敛了怒气,全身心的投入于走阵之中。

    对于这种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清楚的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的特质,卫东若是放在平时,定是非常欣赏的,可是现在,这种特质,他不一定欣赏的起来,他很清楚这种特质为她带来的会是什么?同时心中那个念头也渐渐的扩展开来:二人走出去之后,到底要如何对她?

    卫东很清楚,即使眼前这个女修是他的嫡亲小辈,他都不可能就这般白白的将她放走,更何况这不过是二人的第一次合作?老实说,他心里不是没有升起要她永远不再存留于这个世界上的念头的,只是,不知是自己心中的门派归属感作祟,或者是单纯的出自于一个长辈对一个前途大好的小辈的看好,他迟迟没有下手。

    二人心中各有千秋,卫东心里想着事情,一时之间,对葭葭便也没原先看的这般紧了,是以,并未发现,葭葭脚下的步法越走越快,越走越快,这哪里是个完全不知晓阵法如何走的女修,而分明似是有人在前头指引了方向啊!

    待到卫东反应过来,全身的灵气压迫感已然减轻了许多,这片死林,将要走出去了。

    卫东脑中反应极快,对于葭葭突然到来的反应,很快便想到了其中最为可能的可能性,当下便厉声喝问葭葭:“你有人接应?”

    葭葭却是勾了勾唇角,对上了卫东,不复方才唯唯诺诺之色,眼神中有不屑,有自傲,却惟独没有害怕,放佛一瞬间变了个人一般,从方才唯唯诺诺,没有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根本好不畏惧自己这个出窍大修士的丫头,那等眼神,又怎会是害怕的眼神?

    “好极!”卫东双眼眯起,“装的挺像!先前倒是小瞧你了!”

    二人对峙了半晌,葭葭终于开口了:“卫真人想要如何?”

    “不如何。”卫洞盯了她半晌之后,慢慢回道,“接应你之人,让我猜猜,是顾朗吧!”

    葭葭低着头,并未让卫东瞧到她的神色,卫东便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想不到,我卫某原本不过想给昆仑留个后辈,最后反倒成了你个小姑娘的保命符?到最后是要用到我卫某的身上么?”

    葭葭低头沉默半晌之后,终于开口了:“真人既已知晓,不若便放了葭葭吧!您的事,我定然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的,若是真人不信,葭葭可以起心魔誓。”

    “心魔誓?”卫东勾唇冷笑,“心魔誓又如何?这个世上多的是那违背之徒?古往今来,违背心魔誓的人我卫东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你与我说心魔誓?呵!”

    心魔誓在卫东这里不起作用,葭葭亦是无法,只是抬头问卫东:“那卫真人想要如何?”这是葭葭第二次开口问卫东。

    “小丫头是个聪明人,应当明白这个世界上,最容易保守秘密的是什么人?”卫东笑眯眯的对向葭葭。

    “死人。”葭葭头也不抬,“不过想必卫真人心中还有第二种选择吧!”

    卫东盯着眼前的女修,虽然不想承认,可却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小丫头实在是冰雪聪明,说起话来是极为舒服的。

    卫东心中一动,便不由得再次细细观察起眼前这个女修来。

    白净的手指骨骼近乎完美,不知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缘由,左右捏着自己的手指踟蹰不已。

    到底年岁细小!卫东心中不由得轻笑了起来,以为单凭一个顾朗,还能翻了天不成?

    虽说这小姑娘的动作愉悦了卫东,可是,卫东渐渐肃了脸色:“我劝你还是不要指望顾朗了,区区一个顾朗,奈何不了我。”

    葭葭再次踟蹰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抬头问卫东:“所以,卫真人想要对葭葭做什么?”

    “哎,有了。”卫东猛地拍了一下脑袋,手中一闪,便出现了一只白玉瓶,“这里头是一对蛊,你一只,我一只,剩下的话不用我说了吧!”

    卫东说着白玉瓶已然递到了葭葭跟前,“不若我与你玩个游戏吧!里头一只母蛊,一只子蛊,你选一个,我控制你或者你控制我,如何?”

    葭葭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看了眼卫东坚持的脸色,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在接触到瓶身的一瞬间,却猛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努力对向卫东,睁大了双眼,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在卫东面前低人一头。

    “即便葭葭拿对了母蛊,卫真人也有办法把它转成子蛊吧!”葭葭双目清冷,“这样与葭葭而言有什么区别?也是,葭葭糊涂了,真人身高位重,怎会肯当真与葭葭玩这一场游戏呢?所以无论如何,真人都是掌握主动的那个,不是么?”

    卫东露出一些惊讶的表情,而后竟是自嘲了片刻后缓缓开口道:“你这小姑娘年岁虽小,这心性却不小。当真是没意思。算了,”卫东说话间已然换上了一副表情,眼神中也多了一些胁迫的神色,“快些将它吞下去,我没空与你多说。”

    白玉瓶已然递到了跟前,葭葭看了眼卫东却并不肯接过,再次低头踟蹰了起来。

    卫东的心性已然被磨得差不多了,见她磨磨蹭蹭的样子,不由带着怒气喝道:“我的心性有限,莫要再尝试去挑战它。不然,我不介意以最简单的方式来解决你。”

    葭葭抿着双唇,看了眼卫东,终于眨了眨眼,以示认命。挪着脚下一步一步的向卫东走近,眼看那双白玉般的手将要接触到白玉瓶的那一瞬间突然转了手,整个人向后跃去,与此同时,“轰隆”一声巨响,眼前豁然开朗。

第二百四十八章 师尊

    御剑而立的剑仙,双眼默默的看向这里。迎风而立,羽带翩飞,面上无悲无喜,当真放佛是一个站在高处俯视的人。在这一刻,葭葭忽然生出一种感觉,这才是她脑海中剑仙的样子,即使认识师尊已然许久了,可直到这时,葭葭才明白为什么师尊的名号如此响亮,不仅仅是因为他过人的修为,更是因为他的形象当真是已然真正意义上诠释了何为“剑仙”。

    “弟子参见师尊!”见到自那轰隆划开的树林中现出的剑仙,一瞬间,心中闪过激动,闪过委屈,闪过太过的情绪,最终还是划归为平静,向着秦雅的方向重重的拜倒在地。

    “起来吧!”秦雅虚空一拂,将她扶起,诧异间,已然来到了二人身边,朝卫东点了点头:“见过卫师兄。”

    “哪里哪里。”卫东笑眯眯的看了秦雅一眼,随后看向葭葭,“你倒是收了个好徒弟!”

    “不笨而已。”秦雅抿了抿唇,朝葭葭招了招手,直到此时,葭葭才彻底现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笑眯眯的跑到秦雅身后。

    放佛有秦雅在面前挡着,卫东的麻烦事也就解了一般。

    卫东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葭葭,目光划过立于一旁的顾朗,而后放到了跟随他二人一道前来的修士身上。

    长相圆润,面白无须,一双眼睛细小的几乎看不见,笑起来宛若两条弯曲的细线,虽说这弧度不错,可实在是不能与月牙那般美好的事物相比。

    不过,虽然这修士全身上下与“美”这个字不搭边,可到底胜在亲和,还是颇有几分与众不同的气质的。

    却说那人向着卫东弗了弗衣袖,算是见礼了,道了一句:“东海任天游!”

    虽说不过一瞬,可卫东的脸色还是僵了一僵,随即恢复了自然:“昆仑卫东见过前辈,不知是哪阵风把您吹来了?”

    “我阵法师自然穷我一生都在寻找破阵之道,如此阵法,怎会不吸引我老任呢?”任天游说话间哈哈一笑,“于是,我便随秦雅走了这一趟,哈哈哈!”

    卫东听闻,淡淡一笑,算是回应,可眼中却突地犀利了起来,射向葭葭的方向,眼中满是意味深长的笑容:好家伙,原来一早便已与秦雅通上了气,难怪走的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是一早便知晓秦雅会出现么?

    好算计,当真是好算计。平日里当真看不出来啊!卫东暗忖:这刀也不知磨了多久,才突然亮相!当真是好算计!

    他卫东自诩心性已然被时光磨出了宽广,可不成想,所谓宽广的心胸到了这丫头面前却实在宽广不起来,当真是一大败笔。他卫东自诩双眼锐利过人,不会出错,谁料想眼前这个看似涉世不深的丫头进入敢摆了他一道。

    他岂不知?秦雅不在,这个丫头都如此胆大包天;秦雅既在,这根顶梁柱一旦出现,这丫头岂是好掌控的?

    卫东双眼眯起,对上了葭葭,却不料葭葭与他对视了片刻之后,却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好家伙,这拙劣的演技,装作不知道么?

    卫东不知的是葭葭方才其实并非有意,而是正与顾朗在那里“传音”,是以在卫东看来,才会看到顾朗时不时的看向葭葭,随即面露了然:这对师兄妹果真情谊不一般!

    当然,这不过是卫东的想当然而已,事实上顾朗不过是在用瞳术与葭葭交流而已。

    “师兄,你是如何得知我等会出现在此的?”对于顾朗、秦雅等人的突然出现,不得不说,便是葭葭也未曾想到。

    “任老前辈说你既是宋师祖仙府的传承者,便自然只需他轻轻点播,便能知晓如何走了,届时,他在外,你在内,自然能够破解这个死阵。”顾朗很是耐心的解释了起来。

    “所以,那位任前辈就用我先前留下的魂牌做引,与我对话的也是他?”谈道阵法师,葭葭却是不由自主的柳眉微挑,一股莫名的兴奋涌上眉间。

    这般的兴奋感让顾朗都有些不由自主的被感染了:“不错,你的魂牌一直都在我这里,便是任天游老前辈方才与你对的话。”

    葭葭暗自欣喜了半晌,而后渐渐恢复了过来,这才脸色一唬,对向顾朗:“师尊回来了,师兄为何不与葭葭先说一声,也好让葭葭有个底,方才见到了师尊,当真是让葭葭手足无措啊!”

    “我也是突然接到师尊的传讯,未来得及告诉你。”顾朗却是一反常态,嘴角微微勾起,虽说几不可见,可对于顾朗而言,却已属难得了。

    不过这难得,葭葭并未见到,而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卫东,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卫东意味深长的笑容,又装作未曾看见一般的转过脸去。

    “这,这应当算是惊喜吧!”冷不防顾朗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直把葭葭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顾朗。

    “惊喜”二字从顾朗嘴里蹦了出来,实在是极为难得,不经意间确实为他添了几分人气不假,不过却叫葭葭心底不由暗自嘀咕了起来:当真是与平日极为不同!

    “多谢卫师兄这几日对小徒的照料,”那厢秦雅说着,看了眼葭葭,虽说不太知晓二人到底发生了何事,可到底,自己现下算是重又出现了,自然要将葭葭领走的,这当真是与葭葭现下的想法不谋而合,不禁暗暗点头。

    秦雅眼睛极尖,看到葭葭暗自点头的模样,心中便已有了几分数,朝卫东行了一礼,又看了眼葭葭:“走吧!”

    葭葭点了点头,向着秦雅身后又走了几步,离秦雅一步远之时,这才停了下来。

    几人转头便欲离去,那背负双手,笑眯眯的卫东却在此时突然开口了:“且慢,秦师弟!尔等要去哪里?”

    “暂且先回昆仑!”秦雅淡淡的回了一句,明显带着疏离的发问,“卫师兄可是要寄情山水?如此,秦某便不客气了,告辞!”这一句话一气呵成,葭葭忍不住心底里赞了一句秦雅的口才,这一句话就将卫东给堵死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回归

    只是卫东低估了秦雅的口才,秦雅也低估了卫东的脸皮,卫东闻言,虽是神色一僵,不过,很快便恢复了自然,自动忽略了秦雅的话,笑道:“秦师弟不必急着走,卫某正巧要回昆仑,不如一道前行!”

    秦雅虽说有些讶异,不过,话已至此,也不好再拒绝,遂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一行人各怀心思的向着昆仑而去。一路上,卫东迟迟未曾发难,葭葭也只装作不知。

    万里之遥,似乎不过转瞬而已。遥遥昆仑山麓再次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葭葭的神色不由得有些怔忪了起来,远望昆仑山麓,心中实是感慨万千。这几年,对于昆仑,她心中实是非常复杂的。要说到归属感,绝对没有前些年那么强烈,归根到底,葭葭的目光放到了前头昂首阔步的修士身上:还是在于秦雅!

    秦雅在时,虽说葭葭并未曾感觉到什么,可着实是没有这般多事的,同样顾朗想必也不会白白遭了这份罪。

    可是现在,秦雅突然回归,而且事先一点风声也没有,便是葭葭也不曾知晓,想想想必全昆仑也没有几人会知道吧!面对的将会是什么,她几乎可以预见。

    踏足昆仑,三三两两的修士历练归来,或骑鹤远眺,或高声谈论,一如往昔。多年前,她亦是其中一个,作为一个小小的杂役弟子或者是外门弟子,昆仑内部的变动,真正能影响到他们多少?不是他们无信仰,而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能影响到他们的终究是微不可见的而已。

    一路前行,直到再次踏足藏剑锋,葭葭才有了一些师尊回归的感觉。

    看着负手立于执法堂前的梅七鹤,并同宋无暇、李乐山等人,在场修士几乎人人都带着些许“看似善意“的笑容,葭葭抿唇不语。

    秦雅是一如既往的淡淡点头,还未进执法堂,许峰便笑眯眯的迎了上来:“首座,您这一走便是几年,当真是还让这两个小辈吃了不少苦,怎的也不说一声呢?”

    秦雅神色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此事稍后再议!”

    说话间低头向众人行了一礼,他本位高再加上修为出众,当真可说是秦雅这一礼,在场的还没有几位当真能受得起。

    于是乎,这一礼之下,众人纷纷回身回礼。

    秦雅受了这一礼,又道:“今日秦某另有要事,改日定一一上门拜访!”

    众人连声道了几声“不敢不敢”便接连散去了。

    惟独梅七鹤朝秦雅微微摇头,秦雅随即点头。这一摇头一点头的动作,恰好被睁大眼睛看向秦雅的葭葭一点不落的收在眼中。

    她很乐意当背景板,几人秦雅不曾开口或者示意她离开,她便跟在顾朗的身后留下来好了。

    果真,眼见众人散去,秦雅与梅七鹤便一前一后进了执法堂。顺道朝葭葭做了个关门的动作,葭葭自是乐意的上前关上了门。却在门将闭合的那一瞬间,看到众人离开的步伐之中,惟独燕锦儿离开之前猛地回头,不知是朝着葭葭的方向还是什么方向微微眯了眯眼,不过并未说话,转身便离去了,将这一幕收在眼中,葭葭彻底关上了大门,很快便低头站到了一边。

    师尊的脾气是,一般来讲,只要他不明确示意,就代表这话是葭葭可以听的,是以,葭葭伸长了耳朵,开始细细倾听了起来。

    秦雅很是手熟的给梅七鹤递了一盏茶过去,二人落座之后,梅七鹤便迫不及待的开口发问了起来:“秦雅,你且说说怎的那么些年音讯全无,外人不知有多少人在传你已陨落的消息了!”梅七鹤的话语中有埋怨,却也有不同一般的亲厚之意。

    虽是埋怨,可秦雅也深知梅七鹤这般直呼其名的叫嚷起来,却也当真是心急了才会如此的。

    秦雅放下茶盏,一一道来:“若是可以传讯,我又怎会一直拖到现在呢?”虽然仍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可在场的无论是顾朗还是葭葭,抑或是梅七鹤,都听到了他淡淡的语气中的一丝无奈:“也是无办法而已。”

    “东海可当真是有些问题?”梅七鹤微一皱眉,位高权重之人,很快便联想到了其中的关节,仔细一想,心中便有了几分数。

    “此事一言难尽,我秦某此次回来,一为东海之事,二为的还是我昆仑的家事。”即便仍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可便连离秦雅三丈远的葭葭,放佛都已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杀意:“宵小怎可如此?”

    梅七鹤闻言,脸色亦是有些不好看,对秦雅言道:“此事我亦有责任,你若想怪,便怪我吧,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的事,让顾朗受委屈了。”

    “无妨!”秦雅却是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便阻止了梅七鹤,摇了摇头:“祸福难以一言而尽,万事还要看他。”

    顾朗却在此时朝梅七鹤一礼:“此事与掌门无关,顾朗省得。”

    梅七鹤看着顾朗,这才想起昨日气冲冲的回昆仑的小徒叶青歌,想想觉得甚是无奈,也不知这又是怎么了,罢了,他哪有时间连这事都管啊,随他去吧!

    秦雅即将此事一笔带过,即便梅七鹤自觉心中有愧,也不好多说什么了,毕竟秦雅的性格,他也算是有所了解的,他既已如此开口说话,便代表了此时他不会追究下去,他再踯躅于此,倒是显得他小肚鸡肠了。

    梅七鹤自己却是苦笑了起来:他确实小肚鸡肠了,心里当真是难受得紧。

    秦雅顿了片刻,嘴唇微动,却是语出惊人:“我昆仑有人有不轨之心,我不是指的元婴期。”

    不是元婴,那便是出窍或者藏神嘛!这话一出,便连梅七鹤都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顾朗,此事若是当真,恐怕,昆仑要有巨变了。

    外人推崇的金丹、元婴在昆仑着实不够看,真正能够支撑起昆仑这块闪亮大招牌的,唯有这些幕后真正的推手:出窍与藏神的大修士。

    而这些修士一旦心生异心,对昆仑而言,无疑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秦雅眼光如炬,右手食指微微弯起一个弧度,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案几。

    梅七鹤极会联想,很快便想到了与秦雅一道回来的卫东身上,卫东临走时那眼神,一看便知是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是以,不由得试探着问道:“是卫师叔么?”

    “不是他!”秦雅这回话却是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不用浪费人力物力在他身上。”

    眼见秦雅如此笃定,梅七鹤心中不由大喜起来:“那你可是心中有数?”

    “不好说,此事尚不好说。”秦雅却是突地微微摇了摇头,“待我将此事一了,我还会一趟东海,左右几年光景,我还是等得起的。”

    梅七鹤心知,秦雅这是心中仍然存疑的表现,依秦雅的习惯,不到九成把握,他是不会出手的,自然也不会告知。

    是以,梅七鹤轻叹着点了点头,沉默半晌,又道:“那你准备从哪里入手?”

    “攘外必先安内!”秦雅淡淡的道了一句,忽地眯起双眼,一下子站了起来,案几与茶盏之间发出清脆的触碰声,“先从我执法堂开始,定要将这条虫捉出来。”

    清脆的触碰声,触的葭葭耳膜一疼,虽说现在师尊比起平日来,面上的表情并未多几分,只不过,那无形之中漫扬的杀意,却叫葭葭猛然一惊,师尊这是要开始大动作了。

    不过,对在他羽翼之下的葭葭与顾朗,秦雅却是淡淡一笑:“尔等回去休息,明日,且让我来看看你二人这几年长进的如何了?”

    眼看二人消失在了眼前,方才的淡淡一笑,早已不见了踪影。秦雅双眼微微眯起,看向二人的方向。

    便是梅七鹤,都察觉到了秦雅如此大的变化,不由轻哂:“对两个徒弟,你倒是别无二致。”他梅七鹤可不会忘记,几年前秦雅带着那个女弟子向他讨要名无宝殿三层通行权的事情。

    当时,当真是把他吓了一跳!对于顾朗,秦雅如此作为,他还是能够理解的,可是,对于葭葭,他实在是很难理解。

    这女弟子与秦雅非亲非故,拜入他门下之时,又不是个奶娃娃,有从小养到大的情分,平日里也未见有多么亲昵,不过是正常的师尊与弟子的关系罢了,怎的,怎的秦雅竟肯如此待她?

    一步跌进了云端,说的便是这样的际遇吧!梅七鹤轻轻摇了摇头,不由暗忖:他怎的没有这般的际遇?平心而论,秦雅当真是个好师尊。真正的出手阔绰,不外如是也!那些数不尽的法宝之流,在他梅七鹤看来,哪个又比得上自己修为的提升更重要呢?实力的提升,哪个又比得上传说中的天极功法?也不知那丫头进去选择了没有,这丫头委实不起眼,名无宝殿三层是个便连他都不能随意进入的地方,是以,他也不知晓这丫头到底有没有好好用好这次机会。

第二百五十章 问话

    葭葭的事情,连秦雅都不太清楚,更遑论梅七鹤了。当然,梅七鹤也不过是心里感慨一番罢了。

    不成想,秦雅却是肃了脸色,点了点头:“都是我的弟子,我自然不应厚此薄彼。我在时,他们不需担心,我不在时,他们也要能担得起重任,这便是我的弟子,所幸,我不在,他们都能挺得住,如此,甚好!”

    这句“甚好”却是秦雅由衷的感慨了。不知怎的,突然升起了对他二人修为变化的期待,也不知这些年,这二人到底长进如何了。

    秦雅与梅七鹤这里的讨论,葭葭与顾朗并不知晓,行至院门口,二人微微点了点头之后,便各自进入院中修行了。

    翌日,不过,一大早,便有修士行至葭葭门前,传声“掌门有请”看着一道被请出的顾朗,葭葭便知晓这应当是卫东搞出来的事情了。

    二人对视一眼,便跟随着传话弟子,向着太阿峰的方向而去。

    不同以往,原本以为会被请去大堂的,可是见两位传话弟子并未停留,而是直直的穿过了大堂,继续向前。

    葭葭与顾朗俱是一脸的狐疑之色,若非那传话的两位是顾朗的旧识,想必葭葭又要怀疑这其中有诈了。

    似乎是一路上葭葭与顾朗皆不说话,沉闷的氛围倒缴纳传话的两位弟子率先开口道了起来:“顾师叔,连师姐,我等不是去正堂,而是去掌门居所,令师尊也在那里,所以应当不是什么大事,你二人莫要担心。”

    葭葭勾了勾唇,正要道一句“多谢”,不想,顾朗却在此时,突然张了张嘴:“我不担心!”如此冷冷的一句话,葭葭已然看到了那二人略带僵硬的笑容,不禁“呵呵”干笑了几声,算是打圆场。不过经此一事,对于顾朗的认识又上升了一个新的台阶。那就是无论顾朗怎么变,骨子里的一些东西,似乎始终都是很难改变的。

    来到梅七鹤的居所之前,传话弟子在外道了一声,很快便听到了传令二人进去的梅七鹤的声音。

    一进门便看到了穿的一身俏白的叶青歌正冷着脸色站在那里,面容冷若冰霜。

    一旁是带着懒懒笑容的卫东,一如初见时的那位洒脱修士,声音恍若洪钟,只是现在,在葭葭的眼中看来,却已不是那种感觉了。

    “人已到齐,那梅某便开始问吧!”梅七鹤说着,轻咳了一声,首先看向顾朗,“顾朗,你与青歌先行了一步,是也不是?”

    顾朗虽然面带疑色,不过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你二人走时,与你等一道前行的我昆仑的几位金丹修士可还在否?”梅七鹤说罢,看向顾朗,虽然面容严厉,可语气却是截然相反的亲和,“无妨,直说便是!”

    “还在。”顾朗皱了皱眉,看了眼葭葭,却并未与她说什么。

    “那便好。”梅七鹤笑着点了点头,而后看向葭葭,“那个,连,连……”

    他“连”了半天竟也没“连”出个所以然来,不单葭葭,便是一旁的传话修士,都有些忍俊不禁。

    到最后,还是坐于一旁的秦雅淡淡开口了:“我徒姓连,名唤葭葭。”

    “哦,那个连葭葭。”梅七鹤脸色不禁有些微的尴尬,不过,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他也不过一瞬,脸色便恢复了自然,干咳一声,又道,“之后你与卫真人同另外几位真人一道对上了那妖兽,是也不是?”

    葭葭看了眼卫东,却见卫东神色淡淡,便连警告也无,只这么淡淡的看着葭葭。愈是不做动作,便愈是难以猜测卫东方才说了什么。

    不过略一迟疑,葭葭便道了一声:“是!”

    卫东神色看不出来,但这个平日里看起来算是聪明的连葭葭,此刻,在这些人精看来,只一眼,便能看出其中定然是发生过什么。

    不过有些事当真是不能当面说出来的,也不知这个丫头知不知晓。

    “那为何独独你与卫真人生还了,而另外的几位金丹修士却已然陨落了。”梅七鹤道了一声,复又看向葭葭,“你且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卫东连个眼神也不曾给葭葭,葭葭来的又晚,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对于她来讲,当真是两眼一抹黑,不禁有些羡慕起顾朗的瞳术来:若是她也有这么个瞳术,那该多好啊!当然,这也不过是想想而已,到底存在修为压制,即便葭葭有瞳术,可也抵不过卫东的修为太高,即便有瞳术,想必也是不能看到卫东心中所想的。

    葭葭思忖了片刻,周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氛围中,她却恍若没有察觉到,这让梅七鹤不由得嘀咕了几声:平日看起来一副聪明相,怎的现在却又不说了呢?难倒不知晓这越是沉默的久,就越是代表了其中有问题么?

    却不想,一直低头思忖的葭葭却忽地在此时抬起了头,竟是一副满脸苦思的模样,她苦恼的摇头叹息:“我实在是不知晓啊,当真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只因那九阶妖兽一招大招之下,葭葭已然昏厥了,是卫真人高义,带葭葭逃走了,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却是连葭葭都不曾知晓呢!”

    此话一出,梅七鹤本能的反应是一愣,而后竟有些忍不住轻笑了起来,这样竟也圆了?不过到底是忍住没有出声,干咳了一声,满脸严肃的道:“嗯,原来是如此啊!也好,你竟是昏厥了,完全不知晓此事。如此,说来,你也应当是不会知晓的。”

    葭葭猛地睁大了双眼,很是疑惑的看向梅七鹤:“怎么了?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三人中两位不是死于妖兽之手,而是我昆仑修士的手中。”梅七鹤一脸的沉痛之色,叹道,“悲哉!我昆仑痛失三顶梁!”

    那般沉痛的神色,当真是看的葭葭一愣一愣的,不成想,梅七鹤变脸变的这么快,这一惊一乍间的变化,当真是让葭葭直呼不可思议,同时也再次印证了那句话“姜果真还是老的辣”,单单这变脸的绝活,恐怕就没几人能做到吧!至于这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葭葭就不知道了。

    她虽说不太明白,可到底也知晓,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不过需要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来圆而已。

    “那九阶妖兽当真是可恨!”说话间,已有人踏了进来,“居然用这等摄魂之术,让我昆仑修士自相残杀,当真是可恨!”这人说话的声音慷慨激昂,悲愤异常。

    “我管那九阶妖兽呢!”另一人带着慵懒的语调进入屋内,行起来环佩围绕,叮咚作响,出口却是毫不客气的冲着秦雅嚷道:“任天游那个老头子,自诩前辈,一来我昆仑,就把我的天机殿占了,秦雅,此事你不要给我一个说法么?”如此略带无赖的语气,说话如此之冲,除了燕锦儿,还有哪个。

    “任老前辈不愿万里,自东海而来,我昆仑是客,总要尽些地主之谊的才好。”对上燕锦儿的无赖,秦雅却是以不变应万变,依旧神色淡淡,“你与他道出同源,人老前辈会来天机殿,亦在情理之中。如此,便有劳燕师妹了!”

    燕锦儿仿若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张扬肆意的模样顿时一僵,放佛萎顿了一般。

    见到天不怕地不怕的燕锦儿如此模样,便是梅七鹤也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朝秦雅竖起了拇指示意,秦雅看了,却是神色淡淡一扫,对上燕锦儿,复又加了一句:“对了,千万莫要怠慢客人!”

    这一句更是把燕锦儿气的七窍生烟,差点没冲上去,一把揪住秦雅的衣领,便要动手,不过到底是忍住了,只双手的骨节“嘎吱”作响,咬牙切齿的道:“好你个秦雅,你领个英俊后生往我天机殿塞塞也就算了,偏找个糟老头子来,怎么,是看不上我燕锦儿的品味么?”

    这前后话语差距如此之大,不说葭葭与在场众人,便说一向最为淡定的秦雅都没忍住,愣愣的看向燕锦儿。

    众人似乎放佛齐齐时间停住了一瞬之后,复又面色古怪的微动了起来。

    没成想,实在没成想,燕锦儿不满意的居然是这个原因,竟是任天游长的不好看,是个糟老头子,不符合燕锦儿的审美。

    被燕锦儿这一席话,便是秦雅都有些无力的抚了抚额,半晌之后,终是叹了口气:“燕师妹,任老前辈年轻之时,曾享有东海美男子的声誉,不过是近些年来心宽了些,这才会变得,额”秦雅想了想,努力找寻一个最适合的说辞,“凡人管着叫做发福!怨不得任老前辈的。”秦雅说着,瞥了一眼,面忍笑容的梅七鹤,又道,“任老前辈于阵法一途很有见解,秦某本是好心,安排你天机殿招待,为的不过亦是能与师妹探究一二罢了!如此说来,却不过是秦某好心办坏事了。”秦雅边说边叹,“师妹既不想如此,那便算了,还是秦某亲自来招待任老前辈吧!”

第二百五十一章 证明

    不料秦雅此话一出,燕锦儿当下便摇了摇头:“算了,还是住我天机殿吧,你那就算了!”

    燕锦儿竟是这般服了,不得不说,这再次让众人大开了眼界。

    跟着她一道前来,摆出一副悲愤模样的李乐山轻咳一声,既已表示过心中的悲愤,想必这里也没他什么事了吧!所以,李乐山乐得个心宽,笑眯眯地坐在一旁,前后判若两人差距之大叫人不禁吓了一大跳。

    不过一个走场的形式,此事问过便罢,梅七鹤再次表达了一番心中的愤懑之后,觉得差不多了,便想要让众人回去了。

    岂料,便在这时,斜靠在案几之上的卫东忽地开口了,这一开口,不为别的,正是向着葭葭笑了笑,露出一个颇为满意的笑容,言道:“秦师弟这弟子甚合我心,想要教导她几句,不知可否?”

    秦雅再怎么忙,可到底也是个人精似的人物,只一眼,便瞧出了其中的猫腻,葭葭明显的是想拒绝。可是,秦雅苦笑,他能时时刻刻的跟着葭葭么?只要卫东想,什么时候溜进藏剑锋都是没有问题的,他既然这么光明正大的提出来,一是给他面子,二么,或许此事也没那么糟糕!

    想到这里,秦雅猛地抬头,对上葭葭,微微摇了摇头,下一秒,葭葭万分不想听的话便已从秦雅口中道了出来:“也好,为师在这里等你,”想了想,终究是有些不放心的追加了一句,“快些!”

    这师徒二人的互动,卫东一一看在眼中,轻笑了一声,便率先提步走了出去,葭葭虽是心中不情愿,却也慢吞吞的跟了出去。

    二人一前一后,行至离梅七鹤的居所约莫三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看着葭葭始终不远不近的与他保持三步的距离,卫东不由勾起了唇角,一抹略带讽刺的笑意涌上嘴角:“你以为我会在这里对你动手?”

    “真人姿容威仪,气度不凡,葭葭不敢靠近。”葭葭低头沉默不过片刻,脱口而出。

    “这些话我早已不想听了,你也莫要拿那等话来搪塞于我。”卫东冷笑。

    葭葭无奈的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卫东:“那几位修士是怎么回事,稍微有点眼色之人都知晓,卫真人亦明白这个道理,葭葭亦不会说出去的,却不知卫真人为何还要对我一个小小的筑基弟子苦苦相逼?”

    “我不想留下任何把柄。”卫东淡淡的勾了勾唇角,“我虽说鲜少回昆仑,但令师尊秦雅的手段实在是叫人不得不防啊,死在秦雅手上的修士还少么?执法堂翻人旧账的毛病那是深到骨子里的,管他是君子还是小人,这毛病可都是一样的。”他说着对上了葭葭,“你说,你留着,是不是碍着我的眼了?”

    “那卫真人想要如何?”葭葭不由皱起了眉,这已不是她第一次问卫东这个问题了,可卫东始终没有好好的回答过她。

    “我想要如何?”卫东忽地勾唇冷笑了起来,双眼直直的盯向葭葭,双手无意识的摸了摸白皙的指尖,“你若不在这个世上,我最放心了。”

    葭葭先是一愣,而后双目瞳孔猛地放大,那一瞬间似乎是本能的向后退去,可到底抵不过卫东的手已然搭上了她的后背,葭葭只觉腰间猛地一股酥软感涌了上来,不由扶住腰间,大惊的回头对向卫东,满眼的讶异之色。

    卫东这才收回了手,再次恢复了那懒懒的表情,葭葭这才看到他原本空无一物的指尖不知什么时候套上了一枚绿玉扳指,那绿玉扳指图文复杂,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贵气,衬托着原本看似不羁的卫东亦多了几分贵气。

    “丫头,算你走运!”卫东摸了摸绿玉扳指,对上了葭葭,“原本当真是不想再看到你了,但你确实不错,我便留你一命,在你体内下了一道禁制,”卫东说着扫过葭葭惊惧、愤怒、不满的表情,忽地冷笑了起来,“当然,你可以去寻找秦雅说说着禁制之事,可也要看他秦雅区区一个新进的出窍能否解开卫某的禁制?所以,你还是乖乖听话的好,记住,今日的事,就算是秦雅问起,也不能说!”

    卫东说着,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转身便要离去,却忽地在此时突地转过了身子:“对了,你身体里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吧!我若没弄错的话,似乎这秘密不小吧!”

    葭葭闻言,当真是有撞墙的冲动了。为什么?为什么萧璃雪如此高调,却能长久无事,她够小心的了,却叫卫东不过一瞬间,便发现了。虽然很可能卫东并不知晓这到底是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对上面色不善的葭葭,卫东冷笑:“你若是有那个本事,尽管来!但若是没有,我劝你还是好好的收了那份性子吧!当然,你若是足够有本事的话,不妨自己试试解开我卫某的禁制吧!哈哈哈!”

    看着边说边笑,得意离去的,葭葭当真是只想骂娘了。

    过分,当真是太过分了!可她无法,有句话说的不错,若是她连葭葭有本事,那就尽管去尝试吧!若是无法的话,那还是乖乖的听话吧!

    面上没有任何不满于气愤的回到了秦雅身边,从头至尾也未曾开口吐出一个字,有一瞬间,葭葭当真是想好好的佩服一下自己的忍功了。

    又谈论了半日,葭葭与顾朗跟着秦雅一道回了藏剑锋,一回藏剑锋,葭葭便向二人告辞,转身进了自己的小院。

    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秦雅与顾朗正半点不落下的密切注视着。

    “不说就暂且先不问了。”沉默良久,秦雅悠悠开口道,“也罢,我亦不想再此时与那卫东起正面冲突了。”

    “这样好吗?”顾朗却是迟疑了起来,“那卫东毕竟是……”

    “她分的清轻重。”秦雅却是淡淡的摇了摇头,道,“虽然平日里,她不曾多说,但真正到了紧要关头,她能明白的。”

    顾朗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看了眼秦雅却是低头应下:“我知道了。”

    “顾朗,”将顾朗的一举一动尽数收在眼中,秦雅开口道,“你可知晓,我其实不消担心她,真正担心的是你。”

    顾朗疑惑的抬头,亦有些不解。

    “论心性,你虽说自小受我昆仑大修士熏陶,高于常人,但是,在有些地方,却逊于葭葭远矣,你可服气?”秦雅微微撇过头,眼角余光看向顾朗,眉宇间带了些许温和。

    “师尊?”顾朗却是一脸的讶异之色,这还是第一次秦雅如此说他,这是从未有过的事,一时间,惊讶竟然大过生气。

    “有些事情,不消我说,你自己懂得。”秦雅却是没有理会他,而是看着他笑眯眯的说道。

    顾朗张了张嘴,这才发现声音有些干涩,只是心中却已然轻轻叹了口气了:不错,当时他已然快要放弃了,这时,却是他一向从未想过真正能扛得起来的葭葭顶住了。

    虽说心知看人不能光看外表,可是当看到葭葭柔弱的模样之时,顾朗还是不由自主的将她看成一个总站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诚然没有想到这双柔弱的肩膀居然也会有一天成为他的靠力。

    “我知道了。”许久之后,顾朗终于淡淡的开口了,声音中有些掩饰不住的失落。

    “她一路前来,虽说受的苦不少,可真正获益的却也不在少数,假以时日,面对突如其来的挫折,总是能比你挨得住。”秦雅说话间不由眯了眯眼,“看来,我所料不差,顾朗,不得不承认,你确实不如她!”

    “不过,能接受对于你来说已属不易。”秦雅说话间,微微扬了扬眉,“你是要告诉我,你在九幽冥狱里头便是被白白关了三年么?”

    顾朗闻言不由得苦笑了起来:“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师尊的法眼!”怎会是白白的被关三年呢?顾朗不由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与三年前怎会一样?

    秦雅却在此时伸手阻止了顾朗,微微摇头:“改日,定要让你证明给秦某看看才行!”

    “是!”顾朗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秦雅轻叹了一声,沉默许久,竟是忽地起身,向着太阿峰的方向而去,他若想要神不知鬼不觉,自也没有人会知道!

    虚空划过,秦雅悄然间已然降落至太阿峰的峰顶了,临空而立,虽外头罩着一件深黑色衣衫,仿若人已融入了无边的夜色之中。

    白泽自林中缓缓走出,望见此景,不由的轻叹了一声:整个人放佛融于苍穹之中,与夜色融为一体。自他见过这个修士的第一眼开始,他便有这种感觉:眼前这个修士放佛就是为求天之路而生的一般。无论是心性还是资质,都是天生的修士,白泽心中感慨万千: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也并不是一件好事,这样想着,不由低头看向自己的掌间,那一抹红丝若隐若现,放佛在提醒着他什么。

    白泽苦笑一声,脚下微动,走上前去。

第二百五十二章 禁制

    “何事?白泽。”不过是白泽走了几步,秦雅便已发觉了他的踪迹,没有回头,不过微微撇过了头,轻声问道。不同于以往在人前的“白先生“,秦雅却是直呼其名。

    “站在这个位置上很累。”白泽轻声叹道,“同样知道的越多也越累!”

    “不错。“秦雅眯了眯眼,叹道,”若是这修仙之人当真像凡人想象的那般就好了。当真是心无旁骛,我秦雅自问是做不到的。”

    “真正的闲云野鹤岂是那么容易当的?”白泽忍不住微微扬眉,“即便是散修,修炼岂能独善其身,总要受到外物压制的。”

    “却也不知飞升之景是如何模样的?应当不会如此累了吧!”秦雅顿了良久,叹出了一口气,“希望如此!”

    “嗯,希望如此!”白泽应了他一声,便开口了,“飞升不是最终,也不过是另一个开始,秦雅,你要明白这一点的。”

    “白泽,是否解开裂天环的秘密,你便能回到上界?”秦雅微微扬眉,“届时,秦某若是能够得以飞升,我二人,或许还有见面的翌日,若是不能……”

    有些话不需全部说完,二人便已心知肚明,白泽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二人复又沉默良久,秦雅这才缓缓开口了:“白泽,养魂殿为何突然起火?此事,你应当是清楚的吧!”

    “你当真是越发的慧眼了。”白泽轻轻一笑,却忽地话题一转,“明日,让你那弟子来寻我一趟!”

    秦雅有些狐疑的看着白泽。

    白泽却是勾了勾唇角:“我指的是哪个弟子,秦雅,你心里清楚的!”

    “我知道了。”眼看白泽的表情,秦雅自也明白,自己无论如何发问,他都不会再说下去了,是以,便歇了这兴致。

    不成想,这次,白泽却是不同以往,竟主动开口说出了其中的问题:“你定然很好奇为何我要寻她。”

    秦雅张了张嘴,最终到底是汇成一抹略微苦涩的笑容。

    “至少在现在看来,若是有人能够解开这个秘密,那她会是最可能的一个。“白泽主动开口解释了起来,“你总有一日会知晓的。”

    “如此特殊?”秦雅闻言却是不禁轻轻扬了扬眉,“当真是与那等天命之人无异啊!”

    “不,你错了!”不了此话一出,白泽却是忽地摇头,竟是一口否定了他,“特殊的不止她一个,她不过是里头最为努力的一个而已。这世上真正的特殊还是极少的。”

    静默了片刻,白泽又道:“此事一了,你带她去东海吧!”

    “东海?她不过筑基,我不放心!”秦雅却是迟疑了起来。

    “昆仑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了的,待真正一了之时,她应当能结丹了。”白泽却是摇头示意秦雅不必担忧。

    微风起,吹皱二人宽大的衣袍,与无边的苍穹竟结合成了一幅水墨色彩的画卷。

    这一夜,秦雅与白泽相谈了半夜,葭葭却也并不好过。

    自回了自己的小院,当下便盘腿而坐,气沉丹田之中。神识内视,片刻之后,过不其然,葭葭面上满是隐忍,伸手扶向腰间,那道水蓝色的禁制,静静的卧于回冲三穴之地。

    “过分!”葭葭重重一拳砸到了案几之上,虽说平日看起来似乎与“骨气”这两个字不搭边,可葭葭心中却自有一分隐忍的自傲,她现下实力再低微,再如何,也不喜欢有人以这般的手段拿捏住自己:“我不喜欢别人这般拿捏我!”几乎是一字一字从牙齿里蹦出来的一般,葭葭面色极为难看。

    就如同蛇不会喜欢自己的七寸捏在他人股掌之间一般,同样,葭葭也不会喜欢有一道禁制留在自己的体内,更何况,不知晓这禁制是作何用的,问卫东?葭葭嘴角间满是嘲讽,会说才怪!

    即便不敢多动作,可到底是抑不过心中的那股不满,小心翼翼的神识挤向那道禁制,轻轻触碰了一下,见那道禁制没有任何反应,即便是不想承认,可葭葭心中却也隐秘的感觉到自己心中骤然升起的一股小庆幸,神识慢慢的用力想要轻轻挪动那道禁制,挤了半日,却纹丝不动,葭葭正惊异间,冷不防,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了,这声音,葭葭却是极为熟悉的,正是让葭葭避之不及的卫东:“莫要挑衅我的耐性!真正要解开我的禁制,等你出窍了再来吧!哈哈哈哈!”

    笑的极为放肆,根本不将她放在眼中,葭葭不知不觉间,双拳已然紧握,骨节嘎吱作响,她已浑然不觉现下的自己已处于愤怒边缘了。

    “对了。”笑够了,卫东的声音才悠悠的响起,“我这道禁制说起来,也不算恶心,不过是让你更为冲动而已。当然,你的心性若当真做到那般游离外物,这点禁制对你是无用的,但是这心性若是不到家么?啧啧啧,”卫东的声音似乎极为愉悦,“你明白的,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你!”葭葭已然在心中积起了极大的怒气,便连她自己也不曾发觉现下心情竟是如此激动。

    “怎的,那么激动?”卫东懒懒的提醒她道,“不怕走火入魔么?”

    葭葭顿时脸色大变,对自己突如其来的暴躁感亦是非常的惊讶,不过随即肃了脸色,几乎是同时的,丹田之内的器灵提醒她道:“糟糕了,这禁制,这禁制不成想竟是如此容易启动!”

    “这禁制下的委实叫人如鲠在怀。”葭葭不由皱起了眉,“对于卫东来说,他本有千种万种比这更可怕的禁制,却不成想偏偏选了其中最容易的一种。”

    “这等禁制不会立刻要了你的命,叫你一时放松,但说到影响,却是绝对不小,这人,这人当真是个”那器灵越说越气愤,似乎是受到了葭葭的感染,怒道,“卑鄙小人!”

    “现在当真是没有办法么?”葭葭自也不由得蹙起了双眉,卫东便是掐着她丹田之内另有乾坤这一点,赌她不敢找人为她解了这禁制。

第二百五十三章 灵兽

    “要么找人帮你解,要么自己修炼,到出窍解了他的禁制,你似乎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但是明显找人帮你解,呵呵”器灵都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便是你信任的师尊,你当真放心让他知晓这个秘密么?”

    “不,我不放心。”葭葭却是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我不想让他知晓这个秘密。”

    “那便是了,连秦雅你都信不过,更何况别人,葭葭,你没有选择!”器灵的声音中有无奈却也有别的东西,“你只有自己足够强,才能真正放手遨游于天地间!你以为上古传说的那些大修士能自由翱翔天地间凭的是什么?光有本人意愿是远远不够的,否则,他连山门怕都出不去!”

    “我知道了。”葭葭叹道,不过片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你不用继续说了,我选第二条路。”

    葭葭的神识试探着又触碰了一下那禁制,那卫东的声音再度响起:“莫要挑衅我的耐性,真要解开我的禁制……”

    一模一样的声音再度响起,看来卫东是提早便在里刻录下了自己的声音,葭葭摇头,突地闭眼,指尖荧光微闪,于腹间疾点了数下,器灵于丹田之内虽说没有办法看到外面的情况,但能明显的察觉到葭葭的身体起了一系列的变化,有灵力一圈一圈的扩散开来。

    “这是……”器灵不由大惊,唯有在这一刻,暗恨自己是器灵,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了。

    “移花接木手,宋师祖的仙府里头奇阵数不胜数。”葭葭淡淡的说道,“我不过是在自己的身体里布了一个阵法而已,阵法师,应当于任何地方都能布阵。这阵法,我不求能阻得了他的禁制,我只不过想让自己心安而已。”

    器灵张了张嘴,愣了许久,终于讷讷的开口了:“这样也好!”

    一人一器灵不再说话

    一夜无话。

    第二日,葭葭不过方才起身,耳边便忽地传来秦雅的传音:“葭葭,速去太阿峰寻白泽!”

    葭葭一愣,一时间未曾反应过来。

    “愣着作甚?”秦雅的语气中似乎有些催促之意,“快去!”

    虽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葭葭还是起身,向着太阿峰的方向而去。

    此时,不过方才日出,葭葭踏足太阿峰,便已有三三两两的修士已趁着这护峰大阵开启之时,提早出了太阿峰,或历练,或任务,原因不尽相同。

    对白泽的住所,葭葭可说是熟门熟路了,一路走得极为顺畅,也极快,很快便望见了临门而立的白泽。

    葭葭忽地生出一种感慨:白泽什么事都知晓,天下万事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超出他的预料,这样的人生,岂不无趣非常?就如同每回,他都能准时的在这里等着她,

    是不是连她将要说的话,也知晓大半了!

    “你方才回来,照理说不应找你走这一趟的。”白泽一开口便直奔主题,“但是,你若相信我白泽,便听我这一回,有个任务需要你去完成!”

    “什么任务?”葭葭很是诧异。

    白泽却没有立刻回话,而是起身回房,不多时,竟从屋中抱出一小团白色毛茸茸的东西。

    “你替我照顾它。”白泽说着,递了过来,顺便又加了一句,“当然,这不是任务!”

    “我并不会照顾灵兽。”葭葭看到它的第一眼,便本能的出口拒绝了,想必很少会有女修能拒绝眼前这只,外形看起来像猫又像狗,睁着一双湿漉漉的黑色大眼定定的看着自己的灵兽,虽说不晓得是什么品种,但一看就不是凡品。

    光这外形,便是葭葭喜欢的不假,可是,葭葭不由皱起了眉,她没有养过灵兽,上辈子便连小动物都没养好过,当真能照顾的好它么?眼前的小东西看起来娇惯的很。

    白泽却是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下一秒,葭葭只觉白影一晃,葭葭本能的无锋剑已然在握,可那迎面而来的软软的触感却叫她一瞬间僵了,那剑终究是没有拔起来,而是傻傻的看着眼前这一团白色绒毛,正讨好的看着自己,粉色小舌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自己的手背。

    一股酥痒感涌上心头,那小东西“呜呜”叫了两声,便睁着一对黑色大眼睛与葭葭对视。

    “看来,它很喜欢你啊!”白泽笑着微微点头,伸手弹了弹那小东西的脑门:“好吧,那你就跟着她把!”

    那小东西又“呜呜”叫了两声,算是回应,眼看着眼前的一人一兽,不,不是,是一人形兽一兽不经过她便做出了决定,对上眼前这小东西湿漉漉的双眼,溜到嘴边的拒绝的话,却又吞了下去。

    “好了。”决定了眼前这小东西的归属,白泽便正了脸色,“你师尊过几日会传唤于你,你与几位执法堂的修士走一趟任务吧!”

    “可是,我并不是……”对于白泽这奇奇怪怪的要求,葭葭张口便道出了其中的问题,只是话还未说完,白泽,便递了块玉牌过来,葭葭接过玉牌,上头刻画的却是“地字二十七号”。

    “你入执法堂了。”白泽笑眯眯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是我白泽,你师尊秦雅,并掌门一同承认的,所以,可以接下这个任务了吧!”

    执法堂修士,以金丹居多,偶有几位战力过人的筑基后期与半步金丹的剑修,其中女子,不算葭葭在内,统共4个,清一色冷面剑修。她夹杂其中,怎么说,怎么一个怪。

    “执法堂的服饰已送至你那里了,”白泽说着,忽地一拍脑门,似是方才想起什么似的,递了一只灵兽袋过来,“它应当很好养的,不听话,你就叫它睡觉好了。”

    葭葭接过了灵兽袋,与那小东西对视了片刻,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将它塞进了灵兽袋里头。

    初时,还能听到那小东西挣扎的声音,不一会儿,就当真没动静了。

    眼看葭葭如此配合,白泽不禁有些面色古怪,当着他的面都敢如此,那背后……想到这里,不禁轻咳了一声,柔声道:“莫要让它总睡觉,对灵兽总是不好的。”

    葭葭似乎想也不想,便应下了,却叫白泽不禁有些起疑:她当真不会如此么?

第二百五十四章 外出任务

    “白先生,不知是什么任务?”将那灵兽塞入了储物袋之中,葭葭一脸正色的看着白泽,“还请白先生细细说来。”

    “你与天字六号、天字三十一号、地字五号以及地字三十六号一同外出,万事且听天字六号的指挥便是。”白泽很是“详细”的将任务描述了一遍,“这几位,想必不久之后,你便会见到,现下只需回你的藏剑锋等消息便是了。”

    说罢,白泽便已转身,看样子是准备回房了,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葭葭干脆也闭口不问了,目送白泽远去之后,这才唤醒丹田之内的器灵,问道:“你看白泽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号称晓天下事,通万物情,即便是其中有虚,自也是内有其货的。”器灵思忖良久回道,“他知不知晓,我不知道,不过,他既话已至此,必有深意。更何况,葭葭你应当也已发现了吧!”

    葭葭一愣,随即微微点了点头:“不错!按说,白泽是我昆仑上下供奉的神兽,万不该对一个普普通通的筑基弟子看重,即便他与我师尊相交甚好又如何?也未曾见过他如此看重顾朗,他此一举,必有深意。”

    葭葭说话间转了转眼珠:“会不会是与我身上的空间灵根有关,说到特殊,似乎也唯有这一个了。”

    这话一出,器灵却许久未曾回话,等不到他的回应,葭葭不禁尝试着叫唤了两声器灵,许久之后,器灵的声音才慢悠悠的响起:“你想太多了。”

    她想太多了么?葭葭暗道,不过很快便转了心思,一路直上藏剑锋,果不其然,到达之时,已有两位筑基弟子,捧着服饰道了几声“恭贺师姐!”

    葭葭回了一礼,眼看时辰尚早,便往千尺峰的方向而去了。

    一路而上,千尺峰上行千尺,向着明秀真人的居所而去。

    轻叩院门,许久之后,才传来一阵憔悴的轻喝声:“谁啊,进来吧!”

    “明秀真人,弟子是藏剑锋的连葭葭,前来探寻林师侄。”葭葭的声音顿了一顿,很快便响了起来。

    明秀真人闻言却是微微有些错愕,苦笑了片刻,竟是起身开门,亲自将她迎了进去。

    葭葭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到底这个场合不适合高谈阔论,是以不过轻轻道了一声谢。

    还未走近林月儿的床前,便听一声轻轻的呼喊声“连师叔!”

    声音不复往日的张扬,葭葭不知怎的,竟是自心底里生出一股浓浓的叹息,这般怯怯弱弱的,当真是林月儿么?

    取了几个从各地顺手带来的小玩意儿,放在她的床前,林月儿微微撇过了头,双目盯着那小玩意儿片刻之后,不知道怎的,竟是忽地眼泪自眼眶中流了出来。

    “月儿,你怎么了?”见她情绪如此波动,岳明秀不禁大惊,连声问道。

    “娘,连师叔”林月儿忽地轻声说道,“我当真是太不争气了!平白浪费了自己的灵根,爹若当真知晓,一定是对我失望了,对也不对?”

    岳明秀脸色一僵,这似乎还是月儿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及林谨然,原本以为这丫头没心没肺,自小也未曾见过自己的父亲,却不料林月儿的心底里其实却是有着那份对父亲的向往的。

    岳明秀一脸黯然,她也知道,可那又能如何?即便是天下皆知的神仙眷侣,谁又能陪谁走到最后?没有人知晓。

    “娘,连师叔,月儿若是可以好起来,定会努力修炼,不要像连师叔那般厉害,只要有一半就成了。”林月儿说着看向连师叔,“连师叔,你虽说不像别人那般顺着我,有时候还凶凶的,可月儿知道,连师叔其实当真是个好人,月儿却是想了那么多年才明白的。”

    被林月儿这一席话,葭葭也说的有些心中微动,不由自主的放软了声音劝道:“你也可以的,月儿也是可以的。”

    “嗯!”林月儿轻轻道了一声“嗯”之后,很快又闭上了双眼,看样子是累了。

    与岳明秀对视了一眼,葭葭道了一声:“月儿,你便先好好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

    林月儿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

    岳明秀朝着葭葭使了个眼色,葭葭看了一眼,便跟着岳明秀的脚步出了房门,只一出去,岳明秀便开口了:“对了,还未恭喜你进入执法堂,当真是前途可谓。”

    岳明秀突然间的开口,不得不说,却是叫葭葭吓了一跳,不过随即低头看向自己袖间的黑底金线,即便是岳明秀将注意力全身心的投放在林月儿的身上,可到底阅历在,想必只需一眼,便能明白了吧!

    “凑巧而已。”葭葭摸了摸袖间的金线,嘴角微抿,一个小小的漩涡若隐若现的出现在嘴角边。

    “不管是不是凑巧,你的实力,大家心知肚明。”岳明秀却是淡淡一笑,眼见二人无话,葭葭想了想,便要告辞。

    却听此时,岳明秀突地轻轻叹了一声:“我不若你勇敢!”对上葭葭的目光,岳明秀却是苦笑了起来,不过并未向她解释这话中的深意,而是又道,“我岳明秀算起来,零零碎碎也受你不少恩了,是时候该投桃报李了。”

    葭葭一惊,本能的便想拒绝,天地良心,她可从未想过要受岳明秀的回礼。

    岳明秀说话间缓缓取出一件法宝递了过来:“此物名为混音钟……”

    果不其然,剩下的话还未说完,岳明秀便对上了葭葭略带惊异的表情,不得不说,葭葭现下的表情极大的取悦了她,想到这里,岳明秀不由一哂:“你与月儿不也正是因为这‘混音钟’结缘的么?”岳明秀说着,却突地正了脸色,“不过,这已不是当初那个混音钟了,而是用了再造石,重铸过的三转混音钟。你若有朝一日能集齐再造石,就算把她造成九转混音钟,真正的勾魂夺魄也不是不可能。这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明秀真人何必如此”葭葭却是苦笑了起来,“葭葭所做甚微,真人心中清楚,实在,实在”葭葭说话间,目光瞥了一眼那“三转混音钟”,明秀真人既如此说话,那就代表此物却有可取之处,不得不说,成功的引起了葭葭注意,可却也叫叫葭葭心中更是清明,她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实在值不起这‘三转混音钟’。”

    “林谨然的道侣出手怎会小气?”岳明秀嘴角现出一抹略带苦涩的笑容,“我在想,我是不是做的还不够好,不配做林谨然的道侣。”这话却不过是自言自语罢了,岳明秀说完挥了挥手,便示意葭葭回去了。

    她既已如此明显,葭葭也不好再做停留,朝岳明秀点了点头,便动身回了藏剑锋。

    三日不过眨眼间。

    很快,葭葭便接到了秦雅的传令,着她速来执法堂,似乎心中有底,葭葭整顿了一番物资之后再做出发。

    果不其然,一到执法堂,葭葭便看到了或站或立的几个修士立于期间,一抬手间,便望到了一个熟人,不是别人,正是魏探。有几位完全不认识,还有一位却看起来甚是面善,似乎在哪里见过的一般。在哪里呢?葭葭不由多看了他两眼,一时间却并未想起来。

    上前朝秦雅行了一个道礼:“弟子参见师尊!”

    “好!”秦雅微微点头,葭葭起身,这才注意到秦雅的身后并无顾朗的影子,当真是有些不习惯。

    “地字二十七号!”秦雅缓缓开口了,葭葭愣了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师尊这是在叫自己呢,连忙应了一声:“在!”

    “你与天字六号、天字三十一号、地字五号以及地字三十六号一同出行,交接两年驻守嘉元城的任务。”秦雅缓缓道来,“天字六号!”

    “在!”一声清朗的声音脱口而出,很是熟悉,与葭葭所料的不差,正是魏探。

    “此行以你为先!”秦雅说话间似乎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挥了挥手“去吧,两年之后再回来!”

    说话间已决定了几人两年的行程,魏探朝几人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葭葭,更是亲和的朝她弯了弯唇角,算是回应。

    几人接连出了执法堂,葭葭走在最后一个,在脚步堪堪踏出执法堂之际,却忽地回身,朝秦雅行了一个重重的师徒临别礼,而后才跟着出了门。

    几人一出执法堂,便各自御物飞行。葭葭自然二话不说,取了无锋剑,便踏了上去。

    魏探当仁不让的走在了最前头,余下三人,似乎是极有默契的不远不近的几乎在同一直线上跟在了魏探的身后。

    飞出了一段距离,那位葭葭看来甚是眼熟的修士便开口唤了一声:“连师妹有礼了!不过三年,你便半步金丹了,看来三十之前金丹可期啊!如此,我昆仑又再添一位大能了。”

    “不敢!”葭葭朝着修士微微行了一礼,便在他说话间思绪急速回转,终于叫她想起了眼前这人究竟是何人,不是别人,正是三年前门派大比之上,与她成就一段佳话的“让贤”之人。

第二百五十五章 伏青牛

    “在下江河。”那修士朝葭葭一抱拳,露出一口白牙。

    “连葭葭。”葭葭亦是抱拳一礼,却是突地想起了什么似的,忽地一哂,“江师兄这名字委实不错,之前葭葭曾在门派中碰到一位名唤江山的师兄,说起来,这名字,或可与您凑成一对呢!”

    “巧了。”不想江河闻言却是忍不住抿唇轻笑了起来,“正是亲弟。”

    葭葭惊异的看了他半晌,似乎许久才反应了过来,连连点头:“难怪,难怪!当真是一对好名字。”

    “是啊!”江河闻言,却忽地露出了些许怀念之色:他兄弟二人若当真说起来,并无一人是单灵根,比起灵根、比起资质,他还要远逊于江山。

    可如今,二人不但均筑了基,他还在修行上超过了江山,这当真是从前从来未曾想过的。师尊说的不错,一步一实,自也能踏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便如那千浪千叠手也要看什么人使来的一般。

    年纪大了又如何,修仙之人的光阴还会在乎那几十年么?他从来不信。即便师尊不过一个外峰的金丹修士,但在他看来,师尊却是天底下最值得尊敬的人。因着年纪原因,他一路摸爬滚打,失败了两次,才险险筑基成功,眼看便要被拦在昆仑之外,是师尊伸出了手,将他带回的,再加以悉心指点,可说没有师尊,便没有他的今日。一时间,江河思绪万千,便在这时,耳边忽地响起魏探清朗的声音:“江河,注意脚下!”

    这突然而来的提醒,才让江河注意到自己方才走神,竟是险险的要跟身旁的两位撞上了,连师妹更是被他挤到了一边去了。

    发现自己的走神,江河很是不好意思的朝葭葭笑笑,道了声抱歉,便小声对魏探说道:“师尊,弟子知道了。”

    魏探许久未曾回话,更未曾回过身来,放佛没有听到一半,许久之后,才悠悠的传音而来:“无事!”

    千万里路,御剑而行。虽一路风尘仆仆,可或许是身上的某些性子还未曾磨灭,即便有些劳累,葭葭对于将要到来的任务还是心怀期待的。

    一路跟在魏探的身后,找寻了执法堂在嘉元城的据点,交接了一下,驻守嘉元城执法堂暗部的便是他们五个了。

    似乎直到现在,葭葭才反应过来,师尊叫自己入执法堂暗部,绝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其意的。是她一直未曾发觉而已。

    早在筑基初期之时,师尊便已将各地暗部的联络方式告之了葭葭,可她一直未曾往这方面想,如此看来,不正是早已将她定位暗部之人了么?

    将自己一手培养出的弟子收为自己的心腹,这不正是培养心腹最得力的方式之一么?更何况,葭葭的背景很简单,这样的人,培养起来当真要省事很多。葭葭不愿将师尊往这里想,可她心知,对自己亦是如此,师徒情分有,背景之事亦有。葭葭不愿去钻牛角尖,这等关系,至少目前来看,她甚是满意。

    两年,他们便需在嘉元城渡过了。就是葭葭自己,也不得不佩服起自己的勇气来,嘉元城离万兽平原如此之近,自己又是不久前才得罪过万兽平原里头那只九阶妖兽的,当真能好好的呆在嘉元城里头么?还有门派,他们可会派出高人前来收服这九阶妖兽?

    这一切都是未知数,葭葭亦是不晓得。没成想,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不过两日,便有人前来嘉元城的暗部据点了。

    一大早,魏探就将他几人全数叫了过来,虽是不晓得发生何事,可从魏探的脸色上还是看得出来,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的。

    魏探见人来齐之后,便带头走了出来,立于执法堂于暗部的据点之前静候来人。

    这样对暗部来说算的上郑重的态势,几乎可说是极其少见的。

    所谓暗部,便是要大隐隐于市。便是在这嘉元城的据点,据说已经不算隐秘了,可还是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民居而已。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终于,自那路的尽头,隐隐已有一修士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磨得发白的道袍,外加普通的竹斗笠,压的极低,根本看不见那人的面孔。宽大的外跑猎猎鼓风,葭葭忽地生出一种感觉,这人定是极瘦的,衣袍套在他的外头,就像套在瘦小的木架之上一般。

    数尺之远不过转瞬,那带着斗笠的修士已然来到了众人的面前。魏探上前一步,率先拜倒在地:“落阳峰魏探见过伏真人。”

    “见过伏真人。”众人跟着一同拜倒在地。

    斗笠微微拉高,一个胡子拉碴的干瘦道士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葭葭虽不过只看了一眼,却很快便想了起来:眼前这人不正是自己几年前在名无宝殿碰到的那个修士么?

    “起来,有事进去再说。“伏青牛压着嗓子道了一句,说话间,已然迈步进入了据点之中。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魏探似乎不经意的唤了一声:“江河,去收拾个住处与伏青牛师祖。”

    此话一出,便有几人双目“豁”地发亮了起来,葭葭更是忍不住扬了扬眉:当真想不到她那日碰到的,竟是昆仑传说中的三大藏神中期师祖之一的伏青牛!传说伏青牛似乎对师尊颇为看重,虽然不知真假,但凭着这一点,她也该欢喜一番才是。

    提步回身进入民宅之时,葭葭忽地脑中起了一个想法:当真是‘蓬荜生辉’啊,不想这民宅竟有那般的际遇吸引得藏神大师祖的道来,想必,很少会有据点有此待遇吧!

    一进房门,伏青牛当下便寻了个位子坐了下来,一开口却是替他们感慨,他道:“你等当真是时运不济啊,怎的一来此,便遇上了这么个大事?”

    魏探听闻此话,立刻微微蹙眉,不解的看向伏青牛。

    “此前不久,万兽平原出了一次妖兽动乱。”伏青牛端着也不知从哪找来的茶盏,轻啜了一口,慢慢道来,“老夫此来便是为此事而来的。”

    葭葭心里蓦然的生出一种预感:伏青牛此次前来,恐怕与她之前所经历的事情有关。

    果不其然,葭葭的预感很快便成了现实,伏青牛继续说道,“万兽平原深处出现了一只九阶妖兽。”

第二百五十六章 联络

    望向一干人等迷惑不解的神情,伏青牛只抬了抬手:“你等无须知道,只需联络好我昆仑在嘉元城的修士以及正道联盟,散修联盟的修士,做好兽潮动乱的准备便是。老夫此来为的便是通知尔等一声,现下,便要即刻启程,前往万兽平原了。”

    伏青牛边喝边道,一盏茶水下肚,竟是站了起来,便要离开。

    魏探连忙跟了上去,低声问道:“伏真人,可否需要魏探替您届时传个话之类的?”

    “不必!”伏青牛想也不想,便要拒绝,却在拒绝之后,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道了一声:“慢,还是替我传个话吧!”

    “带话给秦雅,我若外出,三月不归,便火速开启护山大阵,任何人等不得外出,驻守在外的各路暗部修士悉数回昆仑。”伏青牛说话间,忽地轻叹了一声,“若是还来得及的话!”

    此话一完,几人只觉眼见似乎不过一闪,当下那道袍修士便已不见了踪影。

    “伏真人这是……”立于葭葭身旁的江河忍不住轻声问道,“这是……”

    “伏真人此举高义。”魏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我等只管执行便是,对上那九阶妖兽,一如我等,不过是平白送到虎口之食而已。”

    “是。”一众人道了一声“是”便依言跟着魏探进了屋。

    魏探进屋之后,便以手扶额,默默冥思了一会儿,忽地抬头,再抬头时,方才那股愁眉不展早已不见了踪影,转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果断,伸手指向葭葭等人:“你,你二人即刻前往散修联盟,江河与葭葭前往蜀山在嘉元城的据点告知此事,想必,此事也并非空穴来风,他等门中长辈应是一早便有所知晓的。”

    说话间,魏探已然扔出了几块牌子,递与几人。

    葭葭与江河一同结果的是一块青色的木令牌,上书一“暗”字,魏探满脸严肃:“见此青龙令,他们自可知晓此事并非空穴来风。九阶妖兽一怒,当真怕是要尸陈万里的,我等还是早作准备为好。”

    “是!”几人应下,魏探又详细的说了一番蜀山在这嘉元城的据点的具体联络方式之后,几人便分头行事,葭葭与江河二人便向着蜀山在嘉元城的据点而去。

    蜀山在嘉元城的据点与昆仑的民宅不同,是一座大型的酒楼。不同昆仑的低调,竟是一番常态的喧哗。

    原来,建造蜀山在嘉元城据点的大修士一向推崇的都是“大隐隐于市”这句话,是以,对蜀山在嘉元城据点的选择与建立便是尊崇这句话而来的。

    步入酒楼,当下便有炼气期的小二迎了上来,笑容可掬的问二人:“两位要点什么?”

    江河与葭葭对视了一眼,似乎是突然的掌心之中出现了一块青色木令牌,朝他微微点头,同时口中高呼:“不是一早便预定好了么?”

    那小二虽说修为低微,可能在这里出现的,哪个不是真正肚子里的机灵的,是以,只一眼,便明白了,当下便接过了话头:“好的好的,两位请与我来。”

    这等接暗号的方式,当真是叫葭葭不由起了兴趣,他昆仑自也有这一套,可是她所接触的,都是那种布置在极隐秘场所的暗号,绝不如这等的大白话。

    葭葭与江河跟着那小二一路前行,穿过大堂,走入内室。方才笑容可掬的模样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肃然。

    这内室四壁无物,看似空旷的毫无他物。

    那小二却对着看似空旷的内室,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真人,这二位执昆仑青龙令来这里,故弟子就将他二人带来了。”

    葭葭与江河虽说同样看不到那人在何处,可还是朝着虚空,与小二一同的方向行了一礼,口呼:“昆仑连葭葭(江河)见过真人。”

    似乎是本能的,葭葭的心底,跟着眼前情况逐渐变换的四壁一起轻微颤动了起来,葭葭知道,这其实是因着她天生战意,对突如其来的灵气波动,特别敏感而已。

    这看似空无一物的四壁之内恐怕另有乾坤,便是这看似空旷的四壁恐怕亦不简单,想必,应当是能隔绝外部查探的妙手天工之作,可是即便它如何的妙手天工,将这乾坤拘泥于三尺之内,其中的灵气波动,即便已然是尽最大的可能将它控制住了,可还是叫天生战意的葭葭敏感的察觉到了。

    随着一声冷冷的轻喝声:“你下去吧!我已知晓了。”那小二朝着那灵气波动的方向行了一礼,连看也未曾看葭葭与江河一眼,便出去了。

    陡转的景象愈发清晰了起来,自那渐变的景象之中,慢慢衍化出的,真正出现在二人眼前的不过是一个蒲团与坐在上头,背后背着双剑,扎着道髻的修士罢了。

    只一见那人,葭葭与江河似乎是不约而同的忽地心中生出一分感慨,这当真是一个世外之人啊!别无他因,仅仅是因为他的眼中,似乎没有任何感情一般,冷漠的似乎什么都容不下。

    几乎是本能的,这份冰冷,叫二人生出了几丝疑惑:这样的人当真会管他人的闲事么?

    “对那九阶妖兽的是何人?”那修士微微张开双眼,看了眼葭葭与江河,淡淡的开口问道。

    “这……”似乎是本能的,江河上前一步,站到了葭葭面前,替她当去了这修士的目光,随即有些迟疑,这到底是昆仑内部之事,合适说给这位蜀山的真人听么?

    “迟疑什么?”见江河满脸的犹疑之色,这修士忽地冷笑了一声,一开口声音更显冰冷彻底,“想想来的不是伏青牛便是萧白夜,不是萧白夜便是妙无花,还会有谁?你不说,我便没办法知晓么?”

    江河面露难色,迟疑了片刻,终于缓缓开口了:“弟子,弟子也是不晓得,那位真人……”

    “哼!”不等江河说完,那修士就冷笑了一声,“不说便罢,不过也莫要指望我蜀山事事告知。天下可不是你昆仑一家独大的。”

    “正是伏真人。”眼见那修士都已如此说话了,便是他二人不说,他想要知道,亦不过是这几日的事情,还不如开口回了便是,是以葭葭便一手搭上了江河的肩膀,朝他摇了摇头,一边回了这修士。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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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穿越传说中的玛丽苏文,作为原书中那朵巨大的泪苞圣母花,连葭葭表示压力巨大!连葭葭决定第一步就是要珍爱生命,远离玛丽苏!女配修仙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女配修仙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女配修仙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