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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漫漫步归     女配修仙记txt下载     女配修仙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一章 福泽太过

    彼时,秦雅正与白泽一道谈论着葭葭,视线因此便未离开过葭葭身上。冷不防的,接收到了这道奇特的目光,不禁皱眉,脸上有一丝不喜。

    白泽盯着那人的背影看了半晌,终是疑惑的开口问秦雅:“你可知晓,那个女修是何人?”他说着,遥遥一指那个远去修士的背影。

    饶是秦雅执掌执法堂,也不可能将昆仑的每个人都记住。可是不巧,那远去的修士,恰巧是秦雅所知晓的。于是点头回道:“那女修名唤林卿言,与葭葭却也有些过节。怎了,白先生?是否有哪里不妥?”

    白泽眯起双眼,盯着那女修看了半晌,直到再也看不到之时,这才开口道:“那女修身上福泽冲天!”

    “福泽冲天的女修也不少啊!”秦雅笑言。

    “可是,她这福泽明显太过了!”白泽说道,随即眼珠一转,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道:“与那名唤萧璃雪的女弟子一般的福泽太过!”

    “天地有规则!怎会有这般的存在?”秦雅忍不住皱眉。福泽过人是好事,可总也有一个度,那福泽冲天之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在规则之内。秦雅自知白泽存在之时,昆仑还未出现,活了许久的白泽什么人物没有见过。可自他记事以来,便再也没有听过白泽会如此感慨。定是那二位弟子的福泽远超规则存在了。

    “萧璃雪的气运在转淡。”白泽道,“这似乎也在慢慢遵循天地规则。可她么?却一点不见衰弱之象。”

    “白先生可是发现了什么?”秦雅看向白泽。

    “发现什么不好说!”白泽神色淡淡的说道,“不过,我怀疑她身上被叠加了运道。数人之运道尽数叠加于一人之上。这福泽虽然冲天,与萧璃雪的不同,看起来甚是凶狠,应是用了极为霸道的手段强行叠加的。我欲看她过去,却发现她的脸与好几人的脸重合在一起看不清晰,绝不有假。”

    秦雅了然,随即招招手,一位黑衣修士应声出现:“将明昭峰首座沈离光的弟子林卿言的卷宗拿来!速去速回。”

    不过片刻,那黑衣修士便携着卷宗出现了,将卷宗交到白泽手中,这黑衣修士很快便隐去了身形。

    白泽沉眉细看起林卿言的卷宗,越看这眉头皱的越紧。秦雅光从白泽的表情中便能看出大事不妙了。

    这不过匆匆一扫的卷宗,白泽应是看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复又交还给秦雅:“她有问题。身上绝对是被人动了手脚,我猜林家应是不知情的。她那只知花天酒地的父亲亦是个蒙在鼓里的,这事不定与她那早已陨落、来历不明的母亲有关。如此古老的秘术,应当是来自于冥水之境,以转运石为引,采用的古老霸道的秘术!”

    “强行夺取他人运道,为己所用!”秦雅饶是见多识广,也不由得“嘶”了一声,“这简直是,简直太过……”秦雅气急,已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不错!”白泽皱眉道,“虽然不知道这女修知不知情,可我想,不管知不知晓,她应当都会是甘之如饴的。”

    “哼!如此之道,秦雅不耻。”秦雅早已冷了脸色。

    皱了半天眉的白泽却在此时突然笑了起来,拍了拍秦雅:“你也莫气了。此术太过霸道,一旦反噬,结果难以预计。”

    “她反不反噬与我何干?”秦雅摇头苦笑,“夺取他人气运,实为秦某不耻也。”

    “你也莫老看着其中不好的地方。“白泽道,”我却从中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白先生请说!”秦雅虽说被劝住了,可内心仍有些愤懑。

    白泽轻笑:“按说如此过节,她的气运又如此之盛,换了旁人,不定早就死于非命了。可我发现了一点,葭葭她似乎天生有一种能力,可以不让自己受到外物的干扰,如你的威势,她的气运,皆一点也影响不了葭葭。如何,此事可好?”

    秦雅先是一愣,而后却着实有些哭笑不得,无奈之下,只得连连点头:“好,好,此事甚妙。”

    “你明白就好!”白泽说着再次看向场内抱臂看的兴味满满的葭葭。

    却说此时被评头品足的葭葭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场内斗法的原痕。这才发觉,原痕这厮当真纯属喜欢斗法那个过程而已。

    来者不拒。明明碰到的是半步金丹的修士,若按照一般人的想法,早就认输了,可他不然,哪怕被打的鼻青脸肿,也要冲上去打个欢快才好。

    如此斗法,遇到修为低于他的,自然是斗得一旁众人看得直呼“爽快”,可若是碰到旗鼓相当或者修为高于他的,则能让那些修士生生有一种自己被牛皮糖黏住的感觉,当真是烦人的很。

    如此时台上的一位筑基后期看起来真真有一种想劈死原痕的冲动,可是原痕身上防御法宝众多,似乎原剑一开始便考虑到了这种状况,从头到脚,原痕一身防御的法宝,倒让被他缠上的修士直呼苦不堪言。

    看起来人见人怕的原痕终于遇上了克星。原本终于被那半步金丹打下台的原痕正眉飞色舞的与葭葭吹嘘方才的精彩之时,忽然又发现了自己的号牌被抽中,顿时大喜的奔上了斗法台,虽然鼻青脸肿,可那说起来的模样,倒似是分外自豪:“

    那个混球,要与小爷斗一把?”

    话音未落,一条法链如约而至,看到那条熟悉的法链,原痕终于脸色一变,转头便要向台下跑去,口中同时嚷嚷着:“展红泪那个夜叉来了,是男人的快跑!”

    他边喊边跑,可或许是展红泪真是原痕命中注定的克星一般。展红泪眼疾手快的将法链甩向原痕腰间,勾住原痕便往台上带。

    至于原痕的反抗么?当做没听见便成。终于他这粘人的到底体会了一遍被黏的感觉。原痕苦不堪言,但发现自己骑虎难下之时,身为男性的自尊心终于占据了他的全部,大喝一身,扑向展红泪。

    结局似乎可以预见。葭葭看着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真真应了那句话“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了!”的原痕,默然不语。

    看那般的原痕还万分期待明天的斗法,葭葭只觉,他今日一回去,那位原剑真人会不会让他出来还是个问题。

    看完一日的斗法,葭葭迈着轻块的步伐,回了藏剑锋。还未跨入自家院子,便看到了立于门口的顾朗。

    于是上前一礼,道了一声:“师兄!”便目不转睛的看着顾朗,以目示意他有何事。

    “明日有你与许天翼的斗法。”顾朗道,“你二人同是筑基后期,虽说他实力确实胜过你一筹,可也莫输的太难看了。”

    葭葭干笑两声:“知道了,师兄!”同时心里虽是承认,却也有些不满:这说法听来似乎是我输定了一般,当真好生过分!

    顾朗想了半日,又道:“不过,还是保存实力要紧,莫要如原痕那般下不了床。”

    “好!”葭葭想了想,便应下了,顾朗觉得差不多了,便回身离开了。

    望着顾朗远去的背影,葭葭撇撇嘴:又不能输的太难看,又要保存实力,这可怎么办才好。

    不过,对于这样的问题,葭葭一向是不会记很久的,很快便打坐入定了。

    第二日很快便来临了。当葭葭一脸淡然的站在斗法台上之时,许天翼缓缓而来,对着葭葭一礼:“连师妹!”

    “许师兄!”葭葭回礼。

    “师妹实力不凡,这一局,天翼是认输了!”只可惜,无论是顾朗还是葭葭都没有料到这一招,许天翼竟出人意外的主动认输了,徒留下神色有些怔忪的葭葭。

    直到一旁一位金丹真人催促:“快些下去吧!”葭葭这才回过神来,下了斗法台。虽说记载的是她赢了。可似乎,众人皆觉许天翼不过是诚心让着她而已,葭葭此一局,胜之不武。

    不过,这也只是引起一小会儿的议论而已,很快,众人的注意力便被斗法台上精彩的斗法所吸引了。

    葭葭对着许天翼隔着遥遥人群投来的目光略一点头算是回应,便转过脸去不再看他。自见到许天翼这个人,葭葭便觉得此人所做似乎看起来都另有目的,虽然从未在明面上对她使过坏,严格来讲甚至还示过好,可葭葭就是无法亲近这个人来。不管他到底是何意图,葭葭是打定主意,以不变应万变了。

    昨日未逢一场,今日便连逢两场。虽说胜了许天翼,可由于是许天翼主动退让,是以对于葭葭的实力,其实并无多少人认同。

    紧接着便遇上了下一号沈兆非,与葭葭这个新进不同,沈兆非算的上是老牌的筑基后期修士了。踏入筑基后期已久,已接近巅峰。

    此一战对手,可说是实力、斗法经验皆是不缺,对于葭葭来讲,要获胜沈兆非实在是有些难度。

    不过也好,能与如此经验丰富之人斗法,想必从其中必能获益良多,葭葭心想。便一跃跳上了斗法台。

第一百八十二章 君子之约(qm一一MM和氏璧+)

    对上了身着内门弟子服,挽着发簪,外貌看去三十左右的修士一礼:“藏剑锋连葭葭!”

    “千尺峰沈兆非!”那人应了一礼,面带微笑,可不止怎的,葭葭竟觉得他这笑容似乎有些勉强,不过并未细想,葭葭一剑袭向了沈兆非。

    知晓此人不简单,也明白自己的胜算实在小的可怜,葭葭便歇了试探的心思,第一招便使了全力。以万叶飞花诀出手,配合着她天生的速度,一时间,竟快的无以复加,直直的一剑刺向沈兆非的面门,虽说可能这一剑的实力不足,可到底面上,足以惊艳。

    这下,即使刚才还在对葭葭的获胜觉得胜之不武的修士便有一些转了观点,觉得葭葭或许也有可取之处。

    滟滟的剑光中沈兆非原本白的就有些不正常的脸色更是白如金纸。,一个踉跄,虽说躲开了葭葭这一剑,可竟然累的以剑撑着地,气喘吁吁。

    要说开始时,因着葭葭对着一场斗法的期盼,沈兆非又掩饰的很好,一时并未发现他的不妥。

    直到一剑出手,看沈兆非的样子,葭葭终于发现了,这下便收了手,朝他一礼:“沈师兄带伤斗法,葭葭佩服!”

    “连师妹不必如此!”沈兆非苦笑,勉强不再以剑撑着身子道,“我先一局苦战,不但灵力枯竭,而且还受了内伤。如今却已是强弩之末。虽然抱憾无法与师妹对局,但按着方才那一剑的威势,待沈某伤好之后,定要重赴今日之战!”

    “好!”被沈兆非热血的言论激起了心底的一丝血性,葭葭当下便应下此战之约。

    虽说这一场斗法不过葭葭刺了一剑便告终了。可其中的风光霁月,君子之定却也足以让人啧啧称道。

    葭葭此一战不过刺了一剑而已。第一场许天翼主动认输。第二场遇上的沈兆非又是强弩之末。这两场若真论起来,当真是当得起“胜之不武”这四个字,虽说没有让众人看到精彩的斗法场面,却着实见到了昆仑修士间的另一种相交,足以为她赢得不错的名声。

    “连师叔虽是女子,可做事果真也有秦首座的风范!”当下便有修士上前示好,葭葭微笑示意,抿唇不语。

    “连师妹当真好运气!”随即一道男声响起,伴随着展红泪张扬的动作,葭葭被她一个熊抱之后,这才恢复了顺畅。

    看着那笑眯眯一脸戏谑之意的段玉摇着折扇轻笑:“我虽学不到师尊万分之一的功力,可也瞧出连师妹今日的福运高照啊!此两场胜的当真是轻松!”

    这姓段的拐弯抹角的说了葭葭的胜之不武之后,便亟待她气急败坏的动作。岂料,葭葭早已被这“胜之不武”的言论激的没了兴趣,淡淡的扫了段玉一眼:“段师兄是个男子,可我瞧这男子应有的爽快却一点没有,比起展师姐当真是差远了。燕真人虽是女子,可行事确实巾帼不让须眉,段师兄,你这看好戏的本事,对得起她二人的名声么?你不羞我都替你羞。”

    段玉戏谑的笑容就这么僵在了脸上,最后变成了一抹苦笑,他摸了摸鼻子,很是郁闷:“连师妹真人不露相,说起话来妙语连珠。段某服了,往后不说便是。”

    “哼!还有往后?”展红泪虽说神经有些大条,可是却也不是蠢货,甩着手中的法链,示威一般甩至段玉鼻前一寸复又甩回来,“对连师妹不敬便是对我的不敬,听到了没?”

    “听到了!”段玉闷闷地回道,笑容里满是苦涩,摇着折扇的动作也越发的机械了起来。

    斗法台上险象迭声。

    “王凡对阵林卿言!”随着一声金丹真人微呼,一个模样应了那个“凡”字的修士甩着流星锤跃上了斗法台。

    “王凡对阵林卿言!”

    ……

    “王凡对阵林卿言!”

    ……

    “王凡对阵林卿言!”那金丹真人举目四顾,终是有些不耐烦了,斗法的修士层出不穷,谁有空来等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一想到此,不禁皱眉,“林卿言去了哪里,再不出现,便做认输打算!”

    见他突出此言,立于斗法台下的一个修士当下便大叫不好,抽了张传讯符便要传讯,却一把被一旁的女修抽走了传讯符。

    那女修衣衫精美,打扮华丽,漫不经心的看着手里的传讯符问:“师弟这是要给咱们小师妹传讯不成?”不是别人,正是明昭峰首座沈离光的弟子苗若瑶,筑基中期巅峰修为。

    “那是自然!”唐安一脸的急切,“小师妹也不知去了哪里,这再不来,便要认输了!”

    “唐安。”苗若瑶略带嘲讽的笑道,“莫要做那老好人了,林卿言可不会念你半点的好,何苦要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蠢事?”苗若瑶说着,轻轻扶了扶发间的步摇,“再说了,这斗法她自己都不稀罕,你去替她稀罕作甚?”

    “总是小师妹,怎的能眼睁睁看她如此!”唐安蹙眉,行至那金丹真人面前如此如此的说了几句,奈何那金丹真人始终摇头,不得已,唐安苦笑一声,只得作罢,退了回来。

    “我说吧!”苗若瑶看着那金丹真人降了林卿言的排位之后才将手中的传讯符塞到了唐安手中,“你我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小筑基修士,今日便是师尊在场也断然不会上前斡旋,更何况是你我,安心看着吧!”

    “可是师姐……”唐安张嘴便要说话,却见苗若瑶突然扬眉,食指放在嘴边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嘴努向一个方向,唐安循着苗若瑶的方向望去,却是一个独立于一座斗法台前认真观看的女修。

    唐安歪着脑袋,很是不解:“怎了?她长的很漂亮?”确实是个漂亮的女修,容貌便是在昆仑女修中也算上品,而且不是那种张扬的美,她似乎天生能让自己低调下来,不引人注目,美的含蓄。

    “傻了不成?”苗若瑶做了个“爆栗”的动作朝唐安飞了个媚眼,“难道忘记她是谁了么?”

    “谁?”唐安似乎仍有些反应不过来。

    “藏剑锋连葭葭!咱们小师妹耿耿于怀多年的对手!”苗若瑶一耸肩,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我已看不出她修为了,应是进阶到了筑基后期了吧!”

    “不错!”同为筑基后期,葭葭却只是刚刚进入,唐安则已有数年了,是以一眼便看出了她的修为,同时叹了一句,“果真是藏剑锋的天才,这么年轻便是筑基后期了,想来前途不可限量。”

    “师弟看谁都是前途不可限量。”苗若瑶摸着手指间的丹蔻轻笑。

    唐安一脸正色:“师姐,这次我是认真的。”

    “你这话说过的次数也不在少数。”苗若瑶似是觉得分外无趣,“小师妹不过筑基中期,你说,她若见了连葭葭,岂不是快要疯了?”

    唐安连连摆手:“师姐,怎会如此呢?师妹行事颇似男儿风范,应当不会如此的。”

    “男儿风范?”苗若瑶不屑的冷哼一声,“也就长相英气了一点而已,可这心眼却比我这个长相与英气不搭边的人还要小。我敢打赌,师妹见到连葭葭,定是觉得像是喉咙口憋着一口血一般,怎么都吐不出来,难受的紧。我看她若是见了连葭葭,定会立刻闭关,冲击筑基后期的。”

    “怎可如此?”唐安脸色大变,“如此急于求成,恐怕会留下祸根的!师妹是个聪明人,应当不会做这种蠢事。”

    “这世上的聪明人做蠢事的多了。”苗若瑶心情极好的哼了两声,“当然其中自作聪明的最多。”她说着眼珠一转,“师弟,如何?你那传讯符发出去了没有?”

    “回到我手中了,没有发出去!”唐安苦笑,“如此看来,不定师妹还真闭关去了呢!”

    “真也好假也好,那是林卿言自己的选择,我二人又能做什么?”苗若瑶说着一摆手,“走吧,回去了!我看着下面的对决也没什么好看的了,不如明天再来观战吧!”

    “也好!”唐安默默的应了一声,跟着苗若瑶向着明昭峰的方向而去。

    才一踏上明昭峰,便见沈离光自大堂走了出来,向着林卿言的小院走去。

    唐安与苗若瑶对视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师尊,可是师妹发生了什么事?”苗若瑶眼珠一转,出口便问沈离光。

    沈离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怎的?那么希望你师妹出事么?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应是好事!”对于苗若瑶与林卿言之间的关系,沈离光就算是再不管不问,也能看得一二,此刻,见苗若瑶如此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当下便大怒,出口一点面子也不给苗若瑶。

    苗若瑶浑身一震,冷汗涔涔,可到底是多年的师徒,对沈离光的性子总有些了解的,是以当下便跪了下来,不顾输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与精美的妆容,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若瑶知错,虽说平日里与小师妹不对盘,可到底是同门,现下竟如旁人一般想看师妹的好戏。当真是凉薄,罪大恶极。得师尊提点,这才如梦方醒。”苗若瑶说着狠狠的朝着自己的脸上扇去,“啪”一声,苗若瑶出手,对自己可说是毫不留情,脸立刻肿起半边,复又要向着另一边扇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 成名

    终是被一道大力扶起,沈离光冷冷的下了罚令:“回去面壁一月!”

    苗若瑶不住地点头:“若瑶定当遵从师命!”说话间双眼之中泪光点点。

    沈离光原本以为她不过是装装样子,便没有出手,甚至还阻了唐安。没料到,苗若瑶对自己竟是毫不留情,又见她认错态度诚恳,这才罚她面壁一月,算是将这事揭过去了。

    沈离光收了对唐安的阻止,唐安这才上前,着急的看着苗若瑶脸上的红肿,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瓶丹药递给苗若瑶:“师姐怎的出手如此重,女子若是破相了,便麻烦了!”

    “多谢师弟!若真如此,那也”苗若瑶咬着下唇,一脸的悔恨,“也是若瑶罪有应得罢了。”

    “好了。”对于唐安与苗若瑶表现的师姐弟情谊,不得不说,沈离光还是挺受用的,点头道,“我若是没猜错的话,卿言应当是进阶到筑基后期了。如此年轻便进阶筑基后期,当真是不错。”即便是一向冷着连的沈离光,眼中也多了几分笑意,对于林卿言的进阶,他虽面上不说,可心中亦是高兴的。

    见林卿言不过一日之间便从筑基中期跃到筑基后期,苗若瑶道了两声恭贺,吃了林卿言两个白眼就站到了一旁。倒是唐安将门派大比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就的说了一遍,复又道:“师妹,真是可惜了,那王凡不过筑基中期,我看师妹就算没有进阶也有九成把握胜得了他,可是却因缺席被降了牌位!当真是,唉!可惜了!”唐安似乎嘴上并不灵活,想来想去便只会用“可惜”二字代替心中的感慨。

    林卿言除了开始时对着沈离光笑了笑之后,见沈离光离去了,便恢复了那淡淡的模样,听闻此言,点头道:“我知道了!”便不再说话,显而易见的赶人态度,唐安也不好多说,只道:“知道便好,如此,我便先走了!”

    见唐安离开了,院中复又剩她一人,林卿言启动了院中的防护法阵,捏着手里的黑色丹药发呆:“还有一颗母亲留下的丹药。还是小心保管为好!”林卿言叹了口气,收了丹药:虽说吞下去修为暴涨,可方才的痛苦,她当真是一想起便浑身发抖,听着自身骨骼的“咯咯”作响,那般咬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的痛苦当真是恍若置身阿鼻地狱一般,还有脑海中影影重重的人像,各人的说话声简直快要将她逼疯了。

    不过,终究是过去了。林卿言勾起了唇角,看着眼下自己筑基后期的修为,眼中闪过一丝快慰,不过很快便沉了脸,向外走去。

    一路从明昭峰赶向进行门派大比的明秀峰守株待兔。

    直到那个手执流星锤,容貌普通的修士走出了众人的视野,向着自家的住处走去时,林卿言这才闪身出现在他的面前:“你叫王凡?”

    “是!”王凡诧异,“你是何人?”

    “与你斗法时缺席的林卿言!”林卿言说着,手指指向王凡,“因此牌位在你之下,我也认了,左右还能再反过来的。只是,我不能容许你这样的废物真正胜过我!”

    “凭什么要打?”王凡一脸的不服气,自然是发现自己看不透眼前这人的修为,是以,很容易便猜测到这修士应当是进阶筑基后期了,撇着嘴道:“谁让你比试之时不出现的!我不打!”

    王凡说着,便欲绕过林卿言离开,岂料,林卿言突然出手如电,掌上生出一朵红莲,一落手那红莲落地即长,缠住了王凡,开始盛开,越开越紧,王凡脸色大变,一见林卿言这招便察觉到自己不是对手,想要借故避开,却不料林卿言根本不顾他的意愿就出手了。

    红莲愈缠愈紧,因修士能提早一天知晓自己明日的对手,是以王凡也是做过功课的,知晓林卿言习了彼岸长生术,很快便猜测到这便是彼岸长生术的第一层——业火红莲!

    这红莲缠的愈发的紧了起来,王凡终究是丢掉了自己的面子,开始大声呼救起来,却未料到一个“救”字刚出口,浑身不得动弹的他便被林卿言眼也不眨的卸了下巴。随后一掌拍出,王凡跌出老远,这才重重的摔落在地上,表面上的惨不忍睹自然不提,王凡只觉喉中一热,重重的吐了口鲜血出来,丹田之内灵力四荡,这是受了内伤的征兆,短期内,应当是不能再动手了。

    “

    你”王凡吃力的抬头,看向逆光而立,神色冰冷,一身黑衣,宛如黑夜夜叉的林卿言,“为何下手如此之重?我与你无冤无仇!”

    “你应当庆幸。”林卿言淡淡的开口了,“斗法台上生死不知,若是在斗法台上碰了我,那才叫真正的噩梦。现在么,在昆仑,我可不敢随意出手伤重了你,不过是给你一个教训罢了!”她说着,便转身施施然离去了。

    徒留下倒地的王凡,双拳握的浑身发抖。

    这几日,葭葭也遇到了几场比试,不知是不是她运气太好,碰到的几人皆是修为低于她的,是以得胜的分外轻松,一路高歌前进,也算小有所成。

    她不过是其中十分低调的一位,而这几日的门派大比上最高调的,应属明昭峰首座沈离光的弟子林卿言了。

    以其出手的果断狠辣,一手出神入化的彼岸长生术几乎可以笑傲斗法台,便是一个半步金丹都被她逼得低头认输。

    那位半步金丹还算是幸运的,至少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可与她斗法的,有分外强硬的汉子,咬着牙硬撑到最后的,却被她硬生生的卸了两条胳膊。

    被她打成重伤,伤了筋脉的不计其数。几乎所有与她斗法之人,在斗过之后便再也不能参加下面的比试了。而其中伤的最重的便是明定城东元巷林家的一位双灵根的嫡系后生,筋脉被废,丹田受损,这人基本上算是完了。一旁观战的一位同为明定城东元巷林家嫡系的女修凄厉的哭喊声“大哥”“大哥”响彻了整个斗法台。

    又一个倒在斗法台上看起来苦不堪言的,鲜血自那人的七窍流出,这模样当真是凄惨至极。于斗法台一旁站立的金丹修士早已看不下去了,奈何这斗法台上生死不知的规矩叫他们不得出手。

    唐安倒是劝阻过好几次,可皆被林卿言冷哼一声,置若罔闻。如此狠辣的出手,虽然没有碍着昆仑的规矩,可有些真人到底是坐不住了,赶往明昭峰,岂料得知的是林卿言的师尊沈离光突然闭关的消息,众人莫可奈何,虽说他那男弟子说这只是小闭关,十天半月便能出来了,可到底这十天半月里头还有几人要遭到如此的毒手?奈何规矩所致,那些金丹真人也莫可奈何。

    总之,明昭峰林卿言狠辣的手段早已让门派大比上的众人脸色顿变,除了直接弃权的,那等只要与她交手的,无不要受些伤才能下来。

    葭葭自嘲自己或许是最近遇到了白泽的关系,运气当真是好的没边,能够一路高歌提前进入了前十强,如此便安心的看起斗法来。

    对于林卿言的狠辣之名,葭葭自然不陌生,暗暗咋舌:这女人的狠辣当真比当世的众多男子还要可怕。

    似乎也活该原痕背气到家了,下一场居然抽中了林卿言。他那师尊原剑自然早有此女修的耳闻,是以当下便开口劝阻他莫要与林卿言对上了,只可惜,外人看来这危险万分的斗法,这原痕却是跃跃欲试,期盼莫名。

    原剑劝阻半天未果,无奈只得为原痕包了里三层外三层的防御法宝,自己又亲自动身前往斗法台,准备若是原痕有一个不测,自己就算不要了老脸,也要将原痕救下。

    旁人经过这几日的观看自是知晓林卿言的狠辣的,葭葭也“有幸”曾与这位斗过法,对于她那层出不穷的法宝与毫不留情的手段自是亲身体会,更是毫不怀疑,若是给林卿言机会,她绝对会把自己往死里整。

    看原痕在自己眼前上蹿下跳的摩拳擦掌准备斗法时,虽说很不喜欢原痕,可葭葭终究是有些不忍,开口道:“原痕,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定不要逞强,赶紧求饶,届时原真人定会出手的。林卿言她,”葭葭顿了顿,背后说人坏话实在不太好,可是看着原痕一脸什么都不知晓的表情,还是觉得应当说两句,便道,“确实当得起这几日众人所说。”

    “哟!”原痕那偶尔会爆发的智商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十分兴奋的向葭葭挑眉,“怎的?你与她交过手?”

    “交过手。”葭葭淡淡的说道,“不过那时我二人不过筑基初期,她的出手,那时就可初见端倪,你定要小心了。”

    眼见原痕根本不当回事,葭葭暗叹:林卿言的成长在她看来真是越大越偏执,越大越变态。她有幸观望几场林卿言的比试,当真是看得人胆寒,比几年前两人斗法时简直判若两人。她直至现在才发觉当年的林卿言比起这个真真可以算的上善良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斗法暂停

    翌日。

    原痕期盼许久的斗法终于来临了。与他不同的是他那师尊原剑则立于斗法台前愁眉不展。林卿言本就因着这几日的大出风头引得众人驻足围观,三号斗法台前黑压压的围了一片。其实,对于林卿言这等出手毫不留情的作风众人也不见有多么喜欢,不仅如此,恐怕这里头还有些讨厌。只不过皆持着一边的口舌讨诛,一边的驻足围观的态度而已。

    葭葭抱臂立于斗法台旁的角落里,本就体型娇小,对比黑压压的人群,更不易被人发现了。

    林卿言一跃踏上斗法台。当年依偎在她怀中的黑色寻宝鼠如今换成了一只两耳微尖,一身油光发亮的黑毛,外表看起来与“狼”这种动物有几分相似的灵兽,自原痕跃上斗法台,那灵兽便转着一对绿油油的眼珠,眨也不眨的盯着原痕看。正是一只成年的疾风兽,只是这眼珠却与一般疾风兽不同,是只变异的疾风兽

    都说是灵兽看主。从那修士选择的灵兽上便能看出这灵兽主人的心思。林卿言偏好狠辣果决,她所选的灵兽,如死在葭葭剑下的寻宝鼠小火,又如这只双眼冒着绿光的疾风兽。看起来皆不像是善类,葭葭暗道。

    当然,如原痕这等神经大条之人并没有发现疾风兽眼中的绿光,只得意洋洋的吼道:“唔,你就是那林卿言?”原痕说着上下打量了一番林卿言,手指指向自己,“小爷是藏剑锋的原痕,你记住了。因为原痕会成为打败你的那个人!”

    林卿言冷哼一声,一拍怀中的疾风兽:“小黑,上!”

    不等原痕洋洋得意的说完,林卿言便出手了,对上本就以速度见长的疾风兽,原痕一惊,连忙就要闪将开去,奈何动身终究是慢了一步,被疾风兽的五爪对了个正面,身上的防御法宝即刻启动,将疾风兽弹了出去。

    “好刺激!”原痕顿时来了兴致,一招便激发了他的防御法宝,这场斗法,应当会很合他胃口吧!

    可一旁的原剑却看得一吓一吓的,心有余悸的拍着自己的胸膛,道:“还好还好,这防御法宝护住了痕儿!”

    原痕来了兴致,与人打斗又一贯是个只攻不守的人物,是以当下便扑向林卿言,招招直取她的要害。

    对于这等只攻不守,宛如疯子一般的打法,倒让林卿言一瞬间有些抽不开身来。与疾风兽一人一兽绕着原痕转,时不时的给他来一下,奈何他这防御法宝也算硬气,硬生生的扛了下来。

    两人如此周转了片刻,原痕直呼爽快!他本就是疯起来只顾打斗之人,是以平时与他人斗法,他生平最不喜的便是如葭葭那等不正面接招而是旁敲侧击与人斗法之人。是以乍一对上这出手果决,一招一式直至人七寸的林卿言,便觉得对极了胃口。

    林卿言眼角余光一撇,撇到了角落里头抱着臂,皱眉沉思的葭葭,顿时好胜心起,也不顾与原痕此刻正旗鼓相当,单手一个虚晃,自储物袋中取出一颗火红色的珠子,砸向了原痕。

    原痕轻巧的接过这个珠子,执剑之手未停,可另一只手却捏着这个珠子,一时没有放手。

    林卿言勾唇冷笑,看着那颗火红的珠子发出妖冶的红光,只是面上不显,与原痕继续斗法。

    掐了掐时间,林卿言觉得差不多了,掩藏在身侧的左手,轻轻掐了几个法诀,就在口中要跟着念出一个引动口诀之时,那原痕突然扔了长剑,大叫一声,瘫坐在斗法台之上,浑身灵力剧烈的浮动了起来。

    “特奶奶的!”原痕龇牙咧嘴大骂,“怎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突破了,真是晦气!”

    可体内的状况着实不能让他继续斗法下去,无奈悻悻的对林卿言道:“等着。等小爷突破了,再与你打上一架!”他说着,当下闭了眼,在斗法台上垂头不语,就这么于大庭广众之下突破了起来。

    斗法台上生死不知,这句话不假。可是昆仑自也有它数十万年的传统,其中一条便是若斗法双方有一人突然于斗法台上进行突破,那么斗法暂停。一切以提升修为为先。

    自原痕露出要突破的迹象之后,这斗法台周围立刻围过数个金丹修士。这场斗法中途暂停,实在是出乎周围看热闹的一群人之意料,纷纷大呼没劲。原本来看林卿言与原痕的斗法便是冲着林卿言斗法之狠辣而来的。如今斗法暂停,还有什么好看的?众人摇头,慢慢散去,走向其他斗法台观看斗法,留下的亦不过是寥寥数人而已。

    葭葭亦在其中。她本欲离开,可不知为何,原痕身上的气息,按着她天生通晓战意的感觉,突破之时,应当处于顶峰才是。可原痕身上的气息却着实有些微弱,似乎是女子的一种本能,葭葭总觉得此事与林卿言多少有些关系,便没有离开。

    似乎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原本一脸得意之色,临突破前还朝葭葭扮了个鬼脸的原痕突然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看起来似乎有些后劲不足。这场突破着实凶险。

    原剑自也是发现了他的不妥,急的绕着原痕团团转,却也没察觉出一丝异常来。

    林卿言朝着原痕冷笑了一眼,复又看向葭葭,便那么堂而皇之的从斗法台的那端走向葭葭所立的角落。

    行至葭葭面前,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葭葭:“前十斗法之时,我定会等着你的。便以此来解决我二人之间的纠葛吧!”

    葭葭冷冷的看着林卿言,半晌转过脸去,不再看她:“你自己心胸狭窄,定要别人也如此么?你是何人?我连葭葭似乎与你不熟吧!至于前十,”葭葭的笑容中略带讽意,“我连葭葭已提前进入前十了,可你似乎还没有吧!要与我斗法也等你进了前十再说!”

    “好,你给我等着!”林卿言学着葭葭露了个嘲讽的微笑,奈何她天生长相英气,又不太爱笑,这嘲讽的微笑硬是让她笑的多了几分阴寒出来。

    不过,葭葭虽然在林卿言面前说的满不在乎,可心底却也不得不承认,若说原本二人间,不过是林卿言的一场执念罢了,可后来应着二人的突然倒戈,可说二人若是在私底下碰到了,定是不死不休之局。这一场斗法似乎早已注定。

    林卿言正露了个嘲讽的笑容,冷不防被一物狠狠的砸到了额间,这一砸速度之快,疾风兽根本来不及护主,待它扑向去时,却硬生生的错过了这物,重重的摔在了斗法台上。摔得有些七荤八素的疾风兽暂且不提。

    便先说林卿言被这一物砸的飞出三米开外这才横趴着倒在地上。那物触手间的火热,让林卿言心中大惊,不禁向着那出手之人望去。

    却是个素衣乌发,面若好女的修士。身上高阶修士的威势毫不客气的压在她的身上,让她起不得身。

    “混账!”那教训林卿言的高阶修士不是别人,正是才出关不久的秦雅,“虽说我昆仑不禁噬血珠,可你明明看到原痕正在冲击筑基后期,将噬血珠留在他的附近却不说破,是要他缺少心力,突破失败?于大庭广众之下使出如此手段之人当得起我昆仑日月么?”

    林卿言眼冒怒火的看了眼秦雅,却自知此人修为极高,怕是师尊可能都不是他的对手。不得已只得咬牙切齿的道了一句:“弟子知错!”

    秦雅皱眉看着她,抿唇不语,对于林卿言的不喜,秦雅似乎从头到尾也不打算伪装一二。

    若说秦雅是面色不豫,那么原剑的脸色可说是发青了,这突破一事,对于哪个修士不是人生大事。原先昆仑斗法台上有人突破之时,便是先前二人逗得再凶狠,亦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使出如此阴招,这事硬生生的要毁了痕儿啊!原剑护短,哪怕平日原痕闯出再大的祸事,却也不忍心重罚于他,到底是从小带大的孩子,对于原痕,原剑更多的是一种类似父子一般的情感。

    而平日,就算原痕对着同是藏剑锋的修士再不敬,也不过是被痛打一顿送回来。到底是过段时间便能恢复的事,不像此女修的行事,当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害人一生。一想到此,饶是脾气再好不过的原剑也不禁冷哼一声:“明昭峰的沈首座教的好弟子,我原剑算是记下这笔账了!”他说话间看了眼秦雅,见秦雅没有阻止,暗暗在心底里舒了口气:“还好,首座也看不惯这女修的行事!我这一句,想必不会惹来大麻烦吧!”

    眼见这一场是比不完了,一贯我行我素的林卿言理也不理原剑的狠话,转身便下了斗法台,回了藏剑锋等待明日的斗法。

    待林卿言离开之后,秦雅复又看向葭葭:“你日后与她交手小心些,此女修甚让我不喜,出手太过狠毒。与她交手,无需留情!”

第一百八十五章 冷言训斥(16号的更新)

    “是!”葭葭点头应下,先是一愣,随即释然。也是,她与林卿言的过节如此明显,师尊岂会不晓得,这一场斗法迟早会来的。

    见葭葭面色严肃,明显是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秦雅这才点头,对着葭葭道:“对了,你那蜚云塔可全部炼化了?且拿来与我瞧瞧!”

    葭葭应声取出了蜚云塔,秦雅捏在手里看了片刻,随即竟收了起来,只留了一句“今日与我一用,改日还你!”便翩然离开了。

    一瞬间,葭葭瞠目结舌。

    不过,根本不待她反应过来,便收到了展红泪的传讯:“连师妹!师尊现在天机殿,令你去寻她!”

    燕锦儿要找她?葭葭一脸不解,实在是想不通燕锦儿找她能做什么,不过还是依言前去了天机殿。

    远远便看到了立于天机殿门前的展红泪,殿门轻掩。

    葭葭见状便上前行了一礼:“展师姐!”

    “连师妹!”展红泪见到葭葭立刻笑了起来,不过随即面色有些古怪的看向葭葭,“师尊与一位男宠在里头呢,我……”听闻此言,葭葭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该不会是燕锦儿与她那男宠在里头颠龙倒凤,留一个展红泪守在门口吧!那叫她前来做什么?

    似乎是看出了葭葭的想法。展红泪似乎有些尴尬的摩挲着自己的指甲,半晌之后才开口道:“师尊是在男宠进去之前这么吩咐的,只是现在,你……”

    “我知道了!”葭葭点头,却突然觉得有些无力,“我于门口等那男宠出去了再进去,可好?”

    展红泪见葭葭如此配合,连呼:“连师妹果真比起顾朗好,真是善解人意多了!”

    葭葭默然,与展红泪有一茬没一茬的聊天,直至夕阳西下,那男宠才从里头走出来,出来时衣衫凌乱,脸色通红,真是不让人想入非非都不太可能。

    葭葭这才轻咳一声,朝着虚掩的殿门遥遥一拜:“弟子藏剑锋连葭葭见过燕真人!”

    等了许久,才从里头传来一点懒懒的声响:“进来吧!”

    葭葭循声推门而入,轻掩的天机殿门被悄然推开。

    只一眼便看到了于那水晶摇椅上慵懒躺着的绝世美人,不比先前出去的那位,燕锦儿的衣衫却是出人意料的整齐。

    找准了燕锦儿的位置,葭葭低着头,向着她的方向走去。“沓沓沓”的踏步声,由先前的快慢不一逐渐变得稳定了起来,久而久之,竟与心跳配合的天衣无缝起来。

    直至离燕锦儿三步远的地方,葭葭停下了脚步,弯腰至九十度行了一礼:“弟子见过燕真人。”

    燕锦儿闭眼假寐的双眼蓦地睁开:“走近点,离我这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放心,对于女子,我还没有那等兴趣!”

    “弟子不敢!”葭葭口中应道,又前进了两步,在距燕锦儿一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听说秦雅把名无宝殿的出入玉简给了你?”燕锦儿对于葭葭这等疏离的态度,够了勾唇角,神色不明。

    “是。”葭葭低头眼珠却不由得转了一转,这燕锦儿莫不是听说师尊将名无宝殿的出入遇见你交给了我,便想要回天机殿藏书楼的钥匙吧!

    她正这样想着,冷不防燕锦儿却猛地冷哼了一声:“哼!小家子气!你想什么我会不知道?名无宝殿虽然难进,可若真要说道对阵法直流的记载,还要属我天机殿藏书楼更胜一筹。”燕锦儿说话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葭葭,又道,“是了,你以为自己得了宋远山师祖的仙府传承便用不到我天机殿藏书楼了么?莫忘了,宋远山再厉害,这其中终究是少了数十万年的空白,而我藏书楼却一点不少。日月星辰,流年飞转,一味循着前人的脚步,终有用尽的那一日,你可明白了?”

    葭葭内心忍不住苦笑:原来燕锦儿如此这般又是冷言,又是训斥,便是怕她再不将天机殿藏书楼当回事,怕她一味只靠着宋远山的仙府传承。天地良心,她可从未这样想,这位既是好心,何苦又要将话说的那么不好听呢?

    虽是觉得有些尴尬,不过到底,葭葭还算是个拎的清的人,肃了脸色,朝燕锦儿诚心的道了声:“弟子晓得,多谢真人提点!”

    “明白就好!”见葭葭不似榆木脑袋那般不开窍,燕锦儿面色稍霁,原本绝色的娇颜因着那一抹淡笑竟多了几分出尘仙人的味道。

    见葭葭一脸的惊艳,燕锦儿的心情莫名的变得好了起来,道:“对了,这移花接木手,你可练得差不多了?且使来于我瞧瞧!”

    ……

    却说葭葭被燕锦儿提点了约有大半日,直至夕阳西下,葭葭这才匆匆从太阿峰赶回了藏剑锋。

    才到藏剑锋,葭葭便本能的觉得不对劲。从藏剑锋与太阿峰相连的云水长堤出口至葭葭的小院需要经过执法堂。

    原本并不清楚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一路走来,见处处安静,不似有问题,葭葭不禁有一瞬间的恍然,觉得自己应是弄错了。

    直至走近执法堂,葭葭才发觉出了一丝异样。诚然,秦雅坐镇执法堂常常在执法堂召见修士这不假。可其中一般以金丹以上的居多,偶尔有筑基修士也不过一两个而已。

    筑基修士身上哪怕露出一点杀意,不似金丹真人那般很难让葭葭察觉,筑基修士身上的杀意几乎只要一瞬间,葭葭便能察觉到。

    此刻,在执法堂中聚集的筑基修士数一数竟有几十个之多,这在先前原本是没有过的,葭葭不禁皱眉,觉得甚是奇怪。

    走至执法堂前,便见魏探气呼呼的从里头走了出来,正与葭葭打上了照面,葭葭一喜,张嘴便要与魏探打招呼,却见他似乎没有看到葭葭一般,一脸的愠怒:“这样的人,若真让我发现做了什么触犯门规之事,我魏探第一个出手把她关进九幽冥狱!如此心狠手辣,就算他沈离光是一峰首座又如何?”

    “莫恼,莫恼!”明光真人见一向温文尔雅的魏探居然如此盛怒,连忙于一旁安慰了起来。

    “哼!闭关?闭关的还真是时候,早不闭关晚不闭关,偏偏这时候闭关!”魏探气道,“不定是串通好的!”

    明光真人原本是想要安慰安慰魏探的,见他如此说来,性情中“唯恐天下不乱”的份子又开始作怪了,眼珠转了转,不由笑的很是猥琐的朝魏探挑眉,“早就听说沈离光对这个长相酷似男子的小辈甚是照顾,指不定这明面上是师徒,这背地里么,却是,啧啧啧!”明光真人并没有说出口,而是话说一半,对这等挑拨离间,暗示的华语,他明光真人可说是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虽说还欲盖弥彰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可这嗓门的音量一点不见减少,反而愈发高扬了起来。

    执法堂此刻本就来往的修士众多,多数是那些个不知情的,被他这么含糊不清的一提,不由得想象全开,开始揣测起沈离光与林卿言的关系来。

    魏探知晓这明光那张嘴很是坏事,他这一辈金丹修士中流传有这样一句话“宁可相信世上都是鬼,也不能相信明光那张嘴!”是以理智上清楚的晓得这事十有八九不是真的,可却也处于气愤,并未对此事做什么纠正,由着众人想象去了。

    说完这句,明光真人又摇头啧嘴:“偏偏斗法台上,生死有命。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那名叫林卿言的小辈又法宝不断,出手果决,悟性也是分外不错。虽然大家心里清楚,她是故意下此狠手,可偏偏奈何她不得,当真是晦气!”

    “她到处树敌!总有失蹄之时!”魏探心里的怒火更甚,“原痕那厮自己拎不清楚,弄得这才突破失败,两年之内,不要想突破到筑基后期了,这多少也与他自己有关。可其他人呢,被她伤的还少么?被卸了两条胳膊的小辈,还有同为东元巷林家的人,废人筋脉,毁人丹田,出手之辣更甚魔修。我从来不晓得好好的彼岸长生术都快被使成阿鼻地狱术了。”

    明光真人闻言长叹了一声,难得的说了一句引人深思之语:“一念成魔,一念成佛!佛与魔不过都在一念间!”

    魏探静默了片刻。

    明光真人却似是眼珠一转,想到什么似的,脱口而出:“真不晓得沈离光怎会选这样的徒弟?让我看看,当年另一个明显更讨喜嘛!”

    “葭葭自是极好的。”魏探闻言点了点头,“这才像我昆仑正道的修士。那小辈如此狠毒,不若等过个几十年,诛仙台一战让她与那等真正的魔修斗个彻底!”

    “呵呵!”明光真人听闻魏探的气话不由的笑了起来。

    “真想动手解决了她,偏偏她又不犯门规。哼!我可是会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的!”魏探留了两句话,便足下动身,错开明光真人向前走去,经过葭葭身边之时,微微顿了顿,却没有停下,而是一抹身影很快便离开了藏剑锋。

第一百八十六章 借手

    明光真人摩挲着下巴想了片刻,却一惊一乍的叫了起来:“哎!魏探,忘了与你说了,我庄家有个绝色的小辈,就是灵根不怎么好,你也见过的。如此美人,不晓得你愿不愿意收了做侍妾啊!魏探,等等我,等等我啊!”

    明光真人自也咋咋呼呼的冲了出去,徒留余下的修士面面相觑。

    “这,这位真人是谁?”终于有一位修士回过神来,一副仍然不敢置信的样子,“这模样,真真与凡人那些个拉皮条的有点类似啊!”

    “莫说!”一旁的同伴如梦方醒,意识到他说了什么事,连忙出声喝止,“真人的事可不是我等可以胡乱嚼舌根的。”

    那有些呆呆的修士这才回过神来,脸色发白,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能在藏剑锋上出现的修士背后至少有金丹修士坐镇,倒也算不得没有靠山。而且虽说不是没有,但是真的很少有修士会在背后乱说,是以一低头,立刻与他那同伴绝尘而去了。

    一众修士不过愣了一瞬,很快便恢复了过来,低着头似是方才一幕没有发生过一半,执法堂前如同一幅静图再次活动了起来。

    葭葭想了想,还是走进了执法堂。平时空旷的执法堂因着现在嘈嘈闹闹的一众筑基修士变得拥挤了起来。

    虽说是拥挤不堪,可葭葭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端着茶盏静坐其中的秦雅与默默立于一旁的顾朗。

    诚然,这二人皆是容貌出色之人,可是却绝不是葭葭生平所见出色到近乎完美诸如沈离光一流的人。可是,这二人却似乎有一种魔力,能让人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能看到他们的声音。在哪里,仿佛都是最与众不同的那个。这是一种很特别的气质。

    绕过拥挤的人群,葭葭行至秦雅面前行了一礼:“师尊!”复又看向顾朗:“师兄!”

    “来了!”秦雅淡笑,仿若没有看见眼前争吵的场景一般,将蜚云塔丢给了葭葭:“我帮你加了一些东西,回去试试!”

    葭葭闻言睁大双眼眨了眨,随即有些愣愣的回道:“好!”张口欲要说什么。

    却在此时,突然响起一阵凄厉的哭声,发出哭声的是个女子,声音不算顶响,却异常的尖锐,真真是让人不得不注意到她。

    她瘫坐在地上,发丝凌乱,原本甜美的容颜狼狈不堪。哭到累了,便宛如小兽一般发出“呜呜“的哭声,看着她攒在发边的珠花,原本应当是个极爱美的女修,现下却不管不顾,哭的脸上脏兮兮的一片。

    还有一旁摇头不住轻叹的修士,葭葭认得,这是原剑的弟子,原痕的师兄,面色亦很是难看,脸色发白,默然不语。

    那哭的狼狈的女修虽说边哭边说,叫人听不清楚她到底在说什么,可终究是重复的多了,大家都能猜出个大概:“大哥完了,林卿言好狠的心!”原来,她便是东元巷林家的人,也是那位被废的双灵根修士的亲妹妹。

    往日肃穆的执法堂此刻慌成了一团。

    终于,秦雅一杯茶下肚,将茶盏置于案几之上,淡淡的开口了:“好了!”声音不大却穿透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原本嘈杂的执法堂立刻安静了下来,众人皆循声,向着这位执法堂掌握最高权力的修士望去。

    “我执法堂既名执法堂,便需得依一个‘法’字,林卿言并未犯得门规,便连我也奈何不了她!“秦雅缓缓的说道。

    原本安静下来的执法堂,立刻又开始悉悉索索了起来。

    秦雅带着凉意的眼睛淡淡的扫向四周。被扫着无不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势在压近自己,一时间顿时冷汗涔涔。便如其中夹杂的两个金丹修士面色亦有些发白。他们何曾不是明白眼前这位执法堂的首座已然是手下留情了,是以亦是不语。

    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快便被一阵死寂般的安静所替代。

    安静了半晌。

    “秦、秦真人!”那瘫坐在地上的女修虽是害怕,可恨意终究是占了上风。懦懦的开口道:“我大哥被林卿言害至如此,求真人替我等主持公道。若是不然,恐怕今后还会有修士会遭那林卿言的毒手的。”那女修原本就不是笨人,若没有林卿言的横空出世,她身负单灵根,可说是林家这一辈最出色的女修了。她说着不住地往地上磕头道:“我昆仑的修士,死在妖兽手中的有之,死在魔修手中的有之,死在别派人物手中的亦有之。身为我昆仑修士应当于妖兽动乱中挺身而出,应当于天下大乱中为保我昆仑挥洒热血,这才叫死得其所。若是死在同门手中,岂不是太不值了么?求秦真人为我做主!”

    她这一番话说的端的慷慨激昂,亦有不少筑基修士跟着下跪求起秦雅来。

    葭葭看着眼前这一场景,不禁觉得此女修甚是聪明,这一点不假。若是她处于同样的境地,不定亦会如此。

    可她那点小心思,师尊岂会不知,这终究是要看他愿意就驴下坡还是直白的点出了。

    “你等起来吧!“秦雅静默了半晌,终于开口了,指间似是随意一道真气射出,将这女修扶起,见那女修站起来了,其余众修士便跟着起来了。

    “将一场门派斗法说的如此慷慨激昂”秦雅淡淡的说道,“你很聪明,想借我的手除了林卿言!”

    葭葭心底不由得为这女修哀叹了一声,看来,师尊是不愿意就驴下坡了。

    那女修面上一片死寂,不过随即,秦雅便接着说道:“我亦不喜她的做法。奈何门派有门规,我也不得随意拿人!”

    秦雅神色不变。随意拿人,至少要有证据才是,便如同林月儿那事,虽说大家心知肚明,可到底面上的证据都指向了萧璃雪,宋无暇这才敢动的手。

    今日这事坏就坏在,这林卿言虽说出手狠辣,却一点不留把柄,真真叫人头疼。

    听闻秦雅的华语,这女修的面上可说是变化精彩粉尘,心情大起大落了不知凡几,只能愣愣的看向秦雅。

    “不过,几人她师尊几日闭关,不晓外事。我自会去落剑涯寻沈离光的授业恩师尹风一趟,看他对此事是如何的说法?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各位请回吧!”秦雅说着一拂广袖站了起来,摆明了是要送客了。

    那女修面色怔怔,转了转眼珠,还想说话,便见秦雅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出言点破:“这是本座最大的让步了,你莫要得寸进尺!”

    那女修面色一僵终是无奈的行了一礼,向外走去,面上一片隐忍之色,隐隐有爆发的冲动。辅一踏出执法堂,便立时有两位筑基修士迎了上来:“如何了?秦真人怎么说?”

    那女修垂在两侧的双手紧握,骨节咯吱作响,终究在这一刻爆发了,大声吼了起来:“如何了?林卿言那个贱人不触门规,不回林家,便是秦真人亦不能随意拿人!不若再等等,她总有出昆仑的一日,在灵石面前谁能不动心?我们再找人……”

    余下的话她没有说尽,只那二人却已尽数明白了她的意思。其中一位中年模样的修士却仍有些气不过:“难道这些时日便这么看着她逍遥不成?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他说话间瞥了一眼立于一旁面色难看的修士,恨极之下指着那修士的鼻尖怒骂:“你那个好二弟生的好种,干脆绑了他,要林卿言出昆仑来,等她一出昆仑我等便动手!”

    “你便是杀了他,林卿言眼睛连眨都不会眨一下!”被指着鼻尖的修士一脸尴尬,“不定还会拍手称快!这一计我等早就用过了,没办法!”

    “连自己的女儿都奈何不了,他找女人时怎的不睁开眼睛找找,一找找出这么个货色!”那修士气急之下便有些口不择言,指着一旁那面色尴尬的女修怒骂了起来。

    唯那女修静默不语,只是垂在两侧的双手不由的握的更紧了,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林卿言,你给我等着。

    *********************************************************************

    眼看一众修士渐渐离开,偌大的执法堂再次只剩葭葭、顾朗并秦雅三人。

    秦雅扶额摇头长叹了一声,嘱咐顾朗:“你去趟落剑涯,将你尹师叔请出来,将发生之事尽数说与他听,看他准备如何做?是罚也好,是劝也好,我等都不能插手!”

    顾朗一点头,转身离去。

    秦雅这才看向葭葭:“蜚云塔回去再做研究,你如今学会一套心法需要多久?”

    虽然不知秦雅这是何意,葭葭还是乖乖的答道:“三天!”一窍通而百窍皆通,葭葭早已不是当初一个简单的引火术要学上数月的小修士了,这所说的三天还是指学会心法,并且运用的较为娴熟的时间了。

    她所学不多,是以对唯有的几样功法,葭葭皆是练习的极为娴熟,久而久之,对于功法的接受与感悟便要较常人快一些,这便是其中看不到的好处。

    “三天?”秦雅只略一思忖,便点头应下,“够了!为师便传你一套护体心法,你且要好好牢记!”

    “是!”葭葭应下,当下便盘腿而走,耳畔响起秦雅淡淡的声音:“双泉汇通,神走七窍……”

第一百八十七章 斗法(一)

    自原痕受伤之后,林卿言又参与了一次斗法,那人却也是个胆小的,临斗法之前竟堪堪认输了,叫林卿言铁青着脸色下了斗法台。

    自然的,毫无疑问,林卿言进了这次门派大比筑基期的前十强。

    这次门派大比的前十强说起来,除了葭葭与林卿言两个筑基后期之外,其余皆是筑基圆满接近半步金丹的修士。

    而这唯二的两位中,葭葭是公认的运气好,一路轻松进入的前十强。与之完全相反的林卿言因先前曾经打败过半步金丹的修士,是以叫一众半步金丹面上无不笼上一片阴影。

    很快,炼气期的前十亦确定了。

    此次练气、筑基前十的决赛定于三日后在藏剑锋举行。不到赛前,谁也不会知晓与自己交手的会是谁。葭葭亦是不晓。

    斗法之事暂且不提,却说原痕,众人总算发现了他的一个优点。那便是不管多大的挫折,他都能很快挺过去。便如这次突破失败,两年之内不得再次突破,原痕伤重之时下不得床,但是要刚刚能走动了,便兴奋的拄着手中的三尺青锋当拐杖,冲到了葭葭的院前,还没见到葭葭,便被青着张脸的顾朗抓住衣领一把拉了过来:“你不好好养伤,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还用问嘛!”原痕满不在乎的道,“自然是因为连葭葭这个臭丫头了。她运气好进入了前十,那本小爷自然是跑过来叮嘱小爷我的手下败将好好斗法。小爷我遭了暗算,我这手下败将若是能胜了林卿言不就证明小爷我厉害吗?”

    对原痕颠倒混乱的话语,顾朗早就习惯了,也没有再去纠正他,而是虎着脸将抓在手里的原痕一把扔出了三丈远:“那就莫来吵她,让她好好准备斗法比试!”

    原痕摔在地上滚了好几滚才停住,手里的青锋也被扔到了老远。不巧正伤到了伤处,立刻疼的在地上“哇哇”直叫了起来,奈何顾朗根本不吃这一套,转身便走。

    见顾朗既要远去,疼的痛呼的原痕这才向想起什么似的,朝顾朗喊道:“对了,差点忘记与你说了,来探望本小爷的一个修士在明定城巡逻之时,见到个女修,酷似叶青歌,叫我来与你说一声,说应当不会有假。”

    “叶青歌?”顾朗提步离去的身子猛地一顿,怔了半晌,回头看向原痕,“该不会是看错了吧!十多年没有音讯,便是掌门那里亦没有收到传讯符,此事不太可能。”

    “我怎知道是真是假?”原痕见顾朗看向自己,明显的想要自己开口,不禁得意的开始拿乔起来,“你顾朗不是什么都知道么?来问我做什么?”

    只是顾朗却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服软,而是漠然的转过身去,“若真是她,迟早会回来的。掌门待她恩重如山,她怎会不惦念着昆仑呢?”

    顾朗说着,转身离去。

    原痕见他的反应完全与自己所想不同,不禁睁大了双眼:“喂,大家不是都以为她死了么?听到这消息,你怎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风中远远传来顾朗的声音:“没有音讯不等于死了,而且我从不认为她死了!”

    声音如风般吹过,独留下怔怔傻在原地的原痕。

    这里发生的一切葭葭浑然不觉,只独自一人坐在屋内将秦雅授予的护体心法运行了数个大周天。所学不多,唯手熟耳!这是她现下唯一的优势,自然不能丢掉。她所经过的历练,虽说可能不向原著中女主萧璃雪那般多姿多彩,可她一路走来,凭借的永远便是那炉火纯青的对所学的掌控。

    她之长处,永不弃之!

    三天光阴,一瞬而过。

    相比观战者不算甚多的炼气期斗法台,筑基期斗法台可说是被围的水泄不通。

    十位筑基修士立于其上。众人自是知晓立于其中的皆是筑基期的佼佼者,均是踩着数万筑基修士而登上这个斗法台的人物,这其中的一个两个也是将来很有可能成为门派依仗的人物。

    立于斗法台上十位修士,各显千秋。有神色肃然,肌肉强劲的体修大汉,身扛着两只大铁锤,看起来虎虎生风,充满了力量;亦有冷然立于其上,如同上古剑修一般,背负双剑的修士,沉默寡言,典型的剑修模样;更有双手呈现不自然的红色,独修赤火拳的修士。

    若说十人众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有数其中唯二的两个女修——藏剑锋首座弟子连葭葭与明昭峰首座弟子林卿言。

    虽说灵根并不分男女,可阴盛阳衰似乎已成为了修仙界的一道众人皆知的传统。以往如此大规模的门派大比之上,前十中全是男子的占到七成,有一位女子的占到两成,有两位或两位以上女子的占到一成,而且这些进入前十的女子多半都属于半步金丹的修为。

    可这次,不仅仅有两位女子,更甚者两位女子皆不过筑基后期,着实叫人啧啧称叹。

    一人站于十人中的一边。截然不同的两名女子,一名刚毅如男子,另一名却柔弱的再女气不过了。

    柔弱的女子面带微笑,双眼笑起来如同两弯新月,施施然到了众人面前。只是绾了个再简单不过的单髻,斜插一支桃木簪。一袭青色罗裙,丝带自腰间转了两圈,打了个结自腰间垂下,更显得纤腰一握。肤白如玉,唯唇上一点桃红。初看时,只觉这女修长的漂亮,可看久了竟发现这女修是端的耐看,竟愈发的有味道了起来,叫人不舍得移开目光。众人低头不禁暗暗揣测了起来:“这女修好生漂亮,怎的平日竟似个透明人,好像从未发觉一般!”

    而另一位虽说外貌亦是清秀,可相比前一位而言却完全不占外貌上的优势。只是身上的冷气与煞气却叫人不得忽视。修为低的修士只觉一看到她,便有一种阴冷感自脚下慢慢的游移到了心脉。

    对于这般强烈的煞气,有人不禁一惊,不由的擦了擦冷汗,道:“这位女修是何人?怎的光站在那里,这煞气便如此之强烈?”

    有知情者将她这几日的表现尽数说了一遍,听了直叫不知情的人冷汗涔涔,连连道:“当真是我昆仑的女煞神也!”

    在重重人群包围的角落里,立着一位面容平凡的筑基小修士,便趁着这时候,目光不住地在两者之间游移,好不放肆。良久之后,这才叹道:“一个若暖阳,一个若寒冰!昆仑真真奇者众多啊!”他的目光正放肆间,冷不防被他称为“若暖阳”的女修笑吟吟的似是目光一扫,看向了这里。他浑身一僵,见那女修只是略微顿了一顿,便复又扫了开去,再看她脸上的神情,似乎没有变化,不禁偷偷擦了把冷汗:“还好,应当不是特意瞧我的。”

    静静的立于台上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昆仑掌门终究是踏着象征掌门之位的金色祥云法宝缓缓而至了。

    汇聚藏剑锋上的数万名修士尽数拜倒,口中大喝:“参见掌门!参见五长老!”声音洪若钟鼓,在昆仑群峰间不断的回响。

    昆仑掌门梅七鹤在最前头,后头跟着秦雅、宋无暇、李乐山、燕锦儿并一位葭葭并不认识的修士。

    葭葭亦低头拜倒,同时在心底不由得暗暗抹了一把汗。别看这底下声音洪亮,可想必直到这两日才知晓这五位真正身份的修士不在少数吧!她亦是其中一个。

    这也怪不得她,平日里,长老一词鲜少有人说出,唤这几位的皆不过是“真人”二字。

    秦雅乃执法长老,宋无暇传功长老,李乐山说法长老,燕锦儿天机长老还有一位乃是常年驻守落剑涯不出的尹风则是明道长老。虽说同为五长老,可其中执法长老一位总是超然于其他四位长老之上,隐隐有与掌门比肩的态势。这似乎已成为了昆仑不变的传统。

    现任执法长老秦雅掌管执法堂,修为更是远超众人一大截,率先步入出窍,这超然之位更是无法撼动。虽说地位与昆仑掌门比肩,可秦雅却是现任掌门梅七鹤登位的第一大助力,因着秦雅的支持,梅七鹤自登位来,便没有发生以往掌门登位初期的一段混乱,直接步入了正轨,这也算是整个昆仑之福了。

    这“长老”一词唯有在极为重要的场合下,昆仑修士才会如此称呼。平日里,这几位修士若是不捏架子,当真是与旁的真人没什么两样。之前便层发生过有修士于昆仑修行百年而不知长老为何物的事情。葭葭默默的掬了一把汗,如此算来,她知晓的当真是不算晚了。

    掌门与五长老依次入席,即便是据称超然物外的仙人亦是不免落了俗套。这掌门在门派斗法开始之前总要说些昆仑创派发展之史,以鼓众人士气,梅七鹤亦是如此。不过,还算幸运,梅七鹤并非一个喜欢啰嗦之人,说了几句干巴巴的鼓励之话后便叫五长老依次说了几句。

    五长老皆不是话多之人,其中秦雅说的话虽少,不过一句:“吾乃执法长老秦雅!”便不多言语了。

    传功长老宋无暇说了几句斗法规则,斗法便徐徐开始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斗法(二)<粉90+>

    自然是昆仑一向喜好的抽签制。

    葭葭手里捏着的号牌上写的是七。

    五位长老立成五行阵的模样,齐声低语,声音虽低,却恍若便在耳侧说出一般:“混沌兮大开,五行兮现世!”这是众人耳中唯一听的清楚的一句话,剩下的话语则恍若佛家读经一般,葭葭直觉耳畔嗡嗡作响,竟是一句都听不真切。

    华光现世,恍若天际突然被撕裂了一条缝。刺耳的金光射的人睁不开眼,葭葭亦是与众人一道伸手挡住双眼,却忽地在此时,产生了一种古怪的感觉,虽说明面上身体里没有任何变化,但她似乎感觉到丹田突然变得很兴奋一般,那种奇异的感觉去的那么快,不过一瞬间而已。葭葭不由以为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不过不容她细想,自那撕裂的天际,现身而出的是一面巨大的铜镜。

    “彭——”一声巨响,铜镜稳稳地坐落在了斗法台的上端,掌门所立之旁。

    “应是请出了混沌五行镜!”有人不由得低呼了起来,刺眼华光渐渐消逝,众人不约而同的朝着那面突然出现的巨大铜镜望去。

    这一看,怎么说呢?似是失望却又好奇。说失望是因为这铜镜的外观实在是叫人不忍侧目,脏兮兮、灰蒙蒙的一片,合闭的镜盖上还有一道巨大的裂缝;说是好奇却着实对这外观看似破破烂烂的铜镜产生了好奇,真真不晓得这枚昆仑为数不多的仙器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昆仑以往的门派大比五年一度,可却不是每次大比都有这般的阵势:掌门请出、五长老造势,混沌五行难得一现。

    每每皆是要等到混沌五行五十年一醒之时,那次的门派大比才会有如此的阵势,这次可巧,正巧遇上了混沌五行镜的苏醒,这才有此一势。

    合闭的镜盖缓缓开启,昏黄的镜面中模糊不清,一道慵懒的女音便在这时响起了:“第一场:练气期9号对1号,筑基期5号对4号!”这等缓慢淡然的音调真真是叫人听得快要睡着了。

    不是她。葭葭轻笑跳下了斗法台,远远便看到了朝她招手的展红泪,足下一动,向着展红泪而去。

    这次门派大比,也不知展红泪与段玉作何想法,竟然全数没有参加。葭葭甫一落地,展红泪便大大的呼了一口气,眼角不住地瞄向混沌五行镜的方向,口中低语:“还好没被它发现!”

    “怎么了?”葭葭不解,“师姐为何如此怕这混沌五行镜?”

    “嘘!”展红泪食指竖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往日大大咧咧的展红泪竟一反常态的小心,“听师尊说那镜子恁地猥琐,莫要被它……”

    话未说完,人群里便突然想起一片大笑哗然。

    两人正惊异间,眼睛一瞥便撇到了混沌五行镜那昏黄的镜面中照出了一位虎背熊腰的大汉,正小心翼翼的挤到最角落,坐了下来,脱了鞋子,开始搓脚,边搓还边露出舒心的表情。

    这般不雅的动作,那混沌五行镜似是极为感兴趣一般,还特意将那修士的脸放了个特写。

    众人哄堂大笑,葭葭与展红泪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看向那混沌五行镜中搓脚搓的正舒心的修士,神情有些忐忑。

    众人正哄笑间,混沌五行镜中的画面一改,变成了一个尖耳猴腮,眼珠咕噜噜乱转的修士,见周围众人不曾主意他,将手透过衣衫开始挠起了自己的背,挠了一会儿,手从后背抽出来时,多了一小团黑乎乎的东西,众人更是笑得此起彼伏,尤其是那镜字还对着那修士一副不知众人所笑为何的惊异模样定格了好久。

    似乎众人的笑声激发起了混沌五行镜的兴趣,只听那女音紧跟着发出两道清脆的笑声。

    见它来了劲,主位上的燕锦儿满脸的不悦,冷着面孔道了一句:“兀那臭镜子!”

    她这话一出,当下李乐山便忍不住轻笑了起来:“我想起来了,你当年也吃过它的亏是不是?”

    “我行的正做的直,能吃什么亏啊?”燕锦儿怒道,却同时脸色微变。

    果然,下一秒那镜子便开口道:“锦儿小美人,本仙镜替你照照你那些小亲亲现在在做什么,如何?”

    小亲亲。如此的称呼,葭葭与展红泪不由的竖起了背上的汗毛。展红泪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难怪师尊说这镜子恁地猥琐,原来是她吃过这仙镜的亏啊!却也不知五十年前发生了何事,直让师尊这几日恨得咬牙切齿。”展红泪说着,摸着下巴,摆出了一副深思的模样。

    混沌五行镜中昏黄的镜面模糊一片,那镜子似乎也在找燕锦儿那些男宠有趣的一面。

    模糊了好久,这才从镜面中现出了两位俊秀的低阶修士。

    一位手里执着玉简,做认真读阅的模样,还有一位则一脸严肃的拿起凡人的毛笔开始练字。

    初时还好,这二位一个看玉简,一个练字,虽说那眼睛不住地乱瞟,却也到底没有做出什么引人发笑的事。

    却在此时,那写字的修士,衣袖一带,不小心碰翻了置于一旁的墨砚,墨砚落地,立刻便有几道洒在了他与一旁修士的身上脸上。

    一旁早已看不进去的修士“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扔掉手里的玉简:“你诚心找茬是不是?”

    “你不带眼睛么?没看到是不小心碰翻的么?”那写字的修士也已写的一脸烦躁,当下卷起了袖口。

    扔玉简的修士见他卷起了袖口,明显会错了意,决定先发制人,冲上去,对着那写字的修士就是一拳。写字的修士亦是不甘落后回了一脚,两人便这么扭打了起来。

    还专门是挑着对方的门面打,这是要铁定了心思将对方打废了,身为男宠,这张脸可说是十分重要的武器,见对方向着自己的脸打,另一人自然是怒火中烧,出手毫不客气。

    就这样,原本赏心悦目的美少年看书写字的场景变成了两只肿成猪头的修士扭打的场景。

    若是只有这样也就算了,偏偏这二位口不择言,开始乱说了起来。

    早已看不清面目的一位道:“哼,你看看那你那身高,五短身材,就这样还敢往真人眼前凑?哪比的上我的身姿挺拔!床榻之上也不知是真人抱你还是你抱真人?”

    “就你那瘦竹竿一般的身材,真人一点不喜!闺房之乐时,真人便说过最喜欢我身姿柔软,如你排骨那般的身材,如何能满足真人?”另一位也不甘落后,出口讽刺了起来。

    “矮个子,你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上回真人招了你们三个一同进去呢?不是你床上功夫不行,她用的着招三个?”出口之人满面的骄傲,“我从来都是一人进去的!”

    “胡说八道!”那人气急,“真人自然不比寻常女人,一个怎的够?你莫不是天生是个离不得那事的人,真真不晓得平日里有没有给真人带绿帽子呢!再说了,你怎懂得我们上回其中的乐趣,却说啊,我们……”

    见那混沌五行镜迟迟不肯离开这一界面,那二人互爆闺房之乐,众人皆是睁大双眼,一副兴味满满的模样,燕锦儿垂在两侧的骨节握的发白,早已气疯了,黑着脸自头顶拔了根青丝,如同拨琴弦一般‘咚咚’拨了两声,原本细长柔软的青丝,突然伸长了数尺,缠上了那混沌五行镜不住地拉扯。

    那混沌五行镜一开始还扛得住,后来竟变得如同人类被挠到了痒处一般痛苦的“咯咯”直笑,口中求饶:“小锦儿,本仙镜错了,这就回来,这就回来!”说话间,镜面再次变得模糊了起来,燕锦儿这才黑着脸收回了青丝,口中怒道:“你莫为老不尊,学人偷窥,当心以后这眼睛不好使!”

    “小锦儿好狠的心!”那道女音说话间满是委屈。

    “果真是仙镜啊!”葭葭忍不住拍手称赞,“与人类无甚两样!”她手中的无锋剑亦是经过天劫的极品,身为无锋剑的主人,葭葭亦能感觉到这无锋剑中剑灵的存在,痛苦时会悲鸣,恰逢敌手时会兴奋,这在本命法宝中已很是不错了。奈何与这混沌五行镜相比,就如同一个是完全同人一般有神识的活物与神识未开、懵懂的半活物之间的差别,仙镜的不同凡响,自是一眼便得以见到。

    被燕锦儿这么一弄,混沌五行镜这才老实了起来,乖乖的默不作声。

    众人因着方才混沌五行镜的表现而彻底抽离的注意力这才重新回到斗法台上,注视起现下的斗法起来。

    可到底不是从一开始便注意看到的,斗法至此,两人又明显有些后继不足了,众人不禁觉得这斗法甚是无趣,不由摇头轻叹,低语了起来。

    终于,斗法台上的剑修一剑架到了那修炼赤火拳的修士的肩上,这场由于错过了高潮而显得有些发闷的斗法彻底结束。众人这才打起了精神,等待新的一场比试。

    混沌五行镜这次没再出什么岔子,自模糊的镜面中显出一行字:“第二场:练气期8号对3号,筑基期7号对2号!”

第一百八十九章 斗法(三)

    葭葭神色惊讶了一瞬,凌空一跃,很快便跃上了斗法台,朝着对面虎背熊腰的大汉行了一礼:“道友,请!”

    她话音刚出,便听闻那老实了还没多久的混沌五行镜便蓦地惊讶的叫出了声:“哇,小美人啊!”

    这等口吻,与那些个登徒子弟调戏的口吻当真是没什么两样,众人再次哄笑。葭葭面上的笑容僵了一瞬,而后才若无其事的当做没有听到。

    混沌五行镜的行为自也十分配合它的惊叹,很是卖力的照向葭葭,从侧面到正面,再到背面,全方位的角度无一不缺。

    偶尔有照到那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却也很快闪过。这镜子挑人的秉性,只短短一会儿,便深入人心了。

    那大汉伸出双手,绕过双肩背到身后将两柄大锤“呼”地抽出,双锤交接,发出“叮——”一声大响,低沉浑厚的声音脱口而出:“请!”

    斗法台上的两位端的是身形相差太大了,于其中游走的葭葭在大汉的衬托下更显得纤细的不堪一击,放佛那大汉随手一捏便会将她捏的粉碎。

    那大汉亦是个直来直往之人,“请”字刚说完,便有一锤横扫向葭葭,大锤带动起的灵气波动直激的周围观看斗法的修士衣衫翩飞。

    这一击的力量如此之强大,再看向立于斗法台那端浅笑盈盈,只手执一柄长剑的女修,让众人不禁为之捏了一把汗,只觉这一击之下,那浅笑盈盈的女修便会就此被拍成灰烬。

    就在那一锤堪堪要袭上女修之身之时,这女修终于动了。向后退了一步,面上的浅笑尽数敛去,凌空一跃,竟跃过了那一锤所至之域,有眼力好的修士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她于那域顶顿了一顿,双目清华,直看向那大汉的方向,这才身如满弓射出的箭,横跨此域,袭向那大汉。

    却说那大汉虽说长的虎背熊腰看起来不甚机灵,然而真正到了场上却是反应极快,另一手的大锤甩向那道纤细。

    “当真是不忍观看啊!”台下当下便有修士侧过脸去,口中叹道,“这位仙子好生可怜,居然遇上这么个不懂怜香惜玉的莽夫!”在他看来,这一锤若是躲不过,这仙子的下场之惨烈他几乎可以预见到了。

    “哎哎哎!有何不忍的?”一旁一位面容普通的筑基修士笑嘻嘻的言道,“总归是进入前十的修士,不有点真本事怎能进入前十?若她连这一锤都躲不过,那昆仑此辈当真算是废了哦!”这修士说话间言笑晏晏,带着点玩世不恭,连“昆仑此辈当真算是废了”这话都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乍一看去,似乎是个愣头愣脑之人。

    或许是一种天性,修士很是喜欢边观看斗法,边评头品足,现下有天时地利,还有个一旁看上去什么都不知道的修士,当真能满足方才前一位修士的话欲了。

    是以他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这修士的肩膀,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脑袋,道:“看你长的不聪明,怎的脑袋也不怎么聪明?不聪明也就罢了,也不晓得多看看再说,就这么胡乱说出来,可不怕被人惦记上?”

    “多谢道友提点!”那面容平凡的修士做了个恍然大悟状,一脸感激的看着他。

    不得不说,看到他的一脸感激,令这位修士很是受用,是以便开口说了起来:“你是不晓得,同样进入前十的两位仙子,若另一个是以‘狠辣’出名的话,那这一个便是以一‘运’字了。说来也巧了,这位仙子一路遇到的修士不是主动认输的,就是上场比试耗了太多灵力的,抑或受了伤的,再不是的话就是实力相差悬殊的筑基中期、初期修士了。这一路走来,当真可说是天助她也!因此,这位仙子可算是前十中的一个另类!”那修士边说边叹,顺道捂住了双眼,“辣手摧花实为某所不敢看也!”

    见这修士捂上了双眼,那面容平凡的修士却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斗法台上,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声音低的近乎呢喃:“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看她靠的是运道,我看她却是隐藏在迷雾中,真正的实力还未曾开始展现!隐藏在迷雾中的修士,当真是有趣!”

    似乎什么都没看见。这是在这一时刻仍看向斗法台上的诸多修士此时唯一的感慨,上一刻,那抹纤细似乎还在那甩过的一锤之下,下一刻人却已离那一锤好远了。

    蓄全了灵力的一击出手,直至面门,虽说那大汉是体修,号称刀枪不入。可到底无锋剑虽说没有开锋,却着实不是凡品,刺向那大汉的剑尖不过微微一滞,下一秒便透过那刀枪不入的表皮,“噗”的一声刺了进去。

    那大汉不过有稍许的惊异,很快便恢复过来,神色不变的向后退去。无锋剑离体,鲜血自那一道细小的伤口流出,却好似是伤了内里一般,血流不止。

    众人只觉这一场端的令人错愕,连看也没看清,只不过眼前一花,下一秒的变化就突然出现,那纤细的叫人担心的身影竟伤了那虎背熊腰的大汉,一个半步金丹的体修。而其中的变化当真是叫人看的云里雾里。

    众人的眼神由先前看向葭葭的担忧、同情变成了惊愕与难以置信,甚至还夹杂着一抹崇拜。

    葭葭面上淡笑不语,可心里头却清楚的很,她不过只是伤了那大汉的表皮,根本没有伤及那大汉的内里。只是体修表皮刀枪不入,轻易不受伤。这突然受伤之下,这涌出的血便较旁人多了一些罢了。

    上台统共只说了一个“请”字的大汉,这才双目炯炯看向葭葭,点头叹道:“你不错!”虽然这三个字听起来硬邦邦的,葭葭却觉得这三个字比起好多带着“谄媚”的称赞都要真诚的多,是以同样叹道:“道友的实力着实叫葭葭佩服!”

    “好!”那修士空着的一只手突然张开,朝着那甩在地上的大锤方向,葭葭直觉似乎在那大锤与大汉之间突然出现了一道灵力波动,下一秒,那大锤便被吸至大汉手中。

    葭葭再一次感叹了一下这大汉的基础之牢,这大汉用的并非控神术,而是纯粹以强悍的灵力吸之,这是需要极其精湛的控灵之力的。

    大汉肃了神色,将两柄大锤使得虎虎生风,锤下所宰之域愈发的明显了起来,竟叫旁人能清楚的看到以那大汉为中心周围三丈之内一道明显的灵气之墙。

    “好锤法!”葭葭轻拍了两下手,双手举剑,整个人于空中以几乎看不到身影的身法袭向那修士。身法之快,叫人除了一抹青色根本看不清具体的形状。

    指间那一抹青色与那大汉的灵气之墙相撞而去,却并没有出现大家所想的青色被击退或者干脆冲破灵气之墙的一幕,真正的结果却是那一道青色与大汉的灵气之墙竟于空中开始胶着了起来,一时间陷入僵局。

    安静了片刻的众人又开始悉悉索索了起来。

    却说斗法台之上,掌门梅七鹤的身后,传功长老宋无暇突然“咦”了一声。

    这一声“咦”很快便引得秦雅的微微侧目。

    宋无暇这才虚空一指,指向斗法台上胶着的二人:“知晓你眼光不凡,但因着顾朗太过抢眼,我却是从未注意过你这新收的弟子。原本以为她进前十定是含了些水分的,不想现在看来果真是有可取之处!”

    秦雅目光注视着斗法台片刻后,这才淡淡的开口道:“顾朗之优秀毋庸置疑。可是葭葭却是个能不停的与我惊喜之人。我收她为徒,她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小修士,与一般的外门弟子没什么两样。可这些年的成长却是惊人,在她身上,我看到了一种名曰‘潜能’的东西。”

    “惊喜是变数,潜能是变数,她也是变数!”一旁已经黑脸黑了许久的燕锦儿终于开口了,“诡之道,变数而成。我最喜欢变数了!”说话间,还瞥了眼那全方位照着葭葭的“混沌五行镜”。

    “燕师妹又说这等玄之又玄的话了!”梅七鹤耳力极好,自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不禁轻笑了起来,“只这话总鲜少有人懂得。”

    “你若懂,你便能兼任掌门与天机长老了。”燕锦儿息怒不定,从黑脸到面上略带喜色,似是不过一瞬间而已。

    “呵呵!”梅七鹤掩饰般的轻笑两声,算是回应。

    燕锦儿再次瞥了眼场中胶着的二人,又道:“原本无天无地,自盘古开天辟地,分出日月星辰,春夏秋冬开始,便在这世间留了一点变数。变数积少成多,终成大灾大福。由洪荒变为新元,昆仑从无到有亦是变数而成。若是后辈不做努力,即便是巍峨如昆仑亦有湮灭之祸。变数而成世间九宰八难,变数而成世间改朝换代,若无变数,哪怕是仙境亦会成为一片死寂。”

第一百九十章 斗法(四)

    “哦?依着燕师妹这话,那我等岂不是还要感谢这九灾八难不成?”李乐山等了许久,终于开口了。

    “道不同,我不与你谈此事。”燕锦儿却明显的不想与他多谈,顺带将皮球踢给了一直未曾发话的尹风,“尹老儿对佛法研究的多,对于这等劫难之事应当比我了解,你李乐山想知道问他去!”

    李乐山闻言自嘲的笑了笑,同时,将目光转向尹风。

    驻守落剑涯多年不出的尹风这回却是难得的给面子,徐徐开口道来:“燕师妹何故拿我说话,我虽是出自明昭一脉,也曾修习彼岸长生术,可佛道早已湮灭,还去说那故去之事作甚?”

    “哼!”燕锦儿再次展现出了她的喜怒无常,方才还略喜的脸色再次铁青了起来,“照你这说法,湮灭便是故去,不用再提。既已湮灭,那善无畏由佛道转投我门,何故还要创出彼岸长生术这等源自佛道的功法?还将这彼岸长生术代代传下,你尹风难道不曾习得这彼岸长生术么?”

    “好了,燕师妹。”尹风满脸的苦笑,“怎的突然如此针对于我,你若想知道,我答便是了。只是善无畏祖师虽是高僧,可到底除了彼岸长生术就不再留下有关这佛法之事。我亦是一知半解。佛家讲究因果循环,历得灾难,方成正果。九九归一,是为本源。变数掺杂其中生生不息,唯有把握本心方成正果,此不过是我的理解罢了。”尹风说着一脸无奈的看向燕锦儿,“燕师妹,我亦不过是个门外汉而已,论起佛法的精通,倒不如走一趟凡尘,听听凡人那些得道高僧是如何说法的才是正理!”

    李乐山自是瞧见了尹风被燕锦儿逼迫的窘境,也有些尴尬,自是知晓此事原是由他而起,奈何燕锦儿自修习了诡道便性情变得不太正常了,原本便是个剑走偏锋之人,现下更是难能猜出她下一秒会做出什么奇怪之事。

    原先想着她身为昆仑五长老,这蓄养男宠之事,说出去总归不那么好听,他开始时亦曾劝过,实在不行,偷偷藏几个亦是可以的,奈何燕锦儿毫不理会,竟是光明正大的开始蓄养起男宠来,此事,当时颇有微词,但总归时间久了,燕锦儿又争气,这修为与阵法一道习得甚好,久而久之,便没人再拿这事做文章了。

    燕锦儿沉默了半晌,尹风这才刚刚舒了一口气,便听燕锦儿带着嘲讽之意轻笑了起来:“彼岸长生术果然甚好,你那徒孙凭着那杀人如麻的彼岸长生术以堪堪筑基后期的修为进阶了前十强,连一个半步金丹也在她手下受伤了,果真是厉害!”

    将由佛法演变而来的彼岸长生术讲述成“杀人如麻”,他尹风便是个傻子也能明白其中的不对劲了,不由得苦笑了起来:“燕师妹何苦挖苦于我,我这不是才从落剑涯出来嘛!已留了一道传讯于离光闭关之处,他一出关便能知晓发生了何事。再者说了,若一会儿她上斗法台真下了如此狠手,我尹风自是会第一个出手阻止的。”

    “阻止做甚?”燕锦儿斜睨了他一眼,“她又未曾触犯门规,不然执法堂怎会动不了她。说起来,不过是在斗法台上出手不小心伤了人而已。”

    秦雅听闻“执法堂”三个字,微微侧目,看向燕锦儿,燕锦儿便似是没注意他一般,将目光转向了别处,竟是连看都未曾看他。

    不过众人皆知晓她性情怪异,是以秦雅也不以为意,继续看向尹风与燕锦儿二人。

    “我知晓该怎么做了。”尹风略带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原本这次是准备等到这前十斗法之时再从落剑涯出来的,只是不曾想,竟是被顾朗提前从落剑涯请出来了,想想当真是尴尬万分。

    尹风长叹了一声,目光落到了浑身带着冷意,抱臂立于斗法台前的女修,这般冷情,想必倒是不用担心她有一般女修多情的缺点了。对于这徒孙的‘光荣事迹’,他自是找秦雅翻看了卷轴的,这一看也不禁为她那逆天的运道所咋舌,这等福泽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硬是让一个五灵根的修行速度快于天灵根。

    只是也未免太冷情了一点,若是无情道没有失传的话,倒是挺适合修习无情道的。不过可惜,无情道早已失传了。

    还有,燕锦儿虽说喜怒无常,可这次如此针对自己,尹风细细的想了起来,莫不是被他这徒孙伤到的修士中有一早便被她看上,准备收来宠幸的修士?现在闹出这一茬,这事算是彻底黄了,因此才找他的不自在了?尹风胡思乱想了起来,冷不防看到秦雅漫不经心的扫向自己,只那眼中似乎有笑意一闪而过,不禁大惊起来,这才想到这位虽说够君子,奈何实在狡猾的很,他秦家的血脉天生能修习瞳术。他与顾朗师徒二人自然是均习了瞳术的。虽说顾朗的修为看不透自己心中所想,奈何秦雅这老狐狸却是能将自己心中所想一览无遗的。

    尹风这样想着,暗暗调用起彼岸长生术的心法,在自己的心房之处,以灵力建起一道巨大的心盾。

    果不其然,有一道虽然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计却悄然出碰上自己所立心盾的灵力在一碰上自己的心盾之后很快便消失的不见了踪影。

    老狐狸溜得真快!尹风有些咬牙切齿,却也莫可奈何,终究是横着一个出窍的大境界呢,秦雅若是愿意,强行透过他这心盾也是可以的,只是到那时,自己怕是不受伤都不成了,还是莫要激怒他了,尹风大大的喘了几口气,平复心中的郁闷。

    却在此时,一阵巨大的哗然将他惊醒,不由得顺着哗然声看向那斗法台之上,原本胶着的二人终于产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原来,那看似柔弱的女修与那大汉所筑灵力之墙胶着之时,身亦在不断的旋转,竟在那大汉没有注意之时,悄然用了最简单的荆棘术偷偷在那大汉脚下转了数圈,同时暗用控神术,将那荆棘与大汉分离开来,使得那大汉一时没有注意,便在千钧一发,那大汉略显疲意之际,赫然一拉,数圈荆棘突然收紧,已有疲意的大汉脸色大变,奈何这女修便是趁的这大汉没有防备之际做了这样的手脚。

    大汉警觉自己将要摔倒,全身灵力与注意力有一瞬间顿时放在了脚边,便在这一瞬间,那道青影赫然出手,速度之快,堪比风灵根。有太多的修士甚至只觉眼前连花都不曾花过,那人影便已至大汉跟前,一剑架上了他的颈项。

    竟是如此。大汉束手无策,那女修以极不可思议的方法获得了这场的胜利。而对于她真正的实力,众人亦不过只见皮毛而已。

    尹风咋舌,不由明白了她能进前十,想必靠的也不是运道,光这一手法术的运用,变化之快就足以叫人拍案叫绝了。

    众人愣了半晌,着实不知该如何评说这场斗法。若论实力,着实叫人难以看出,只是这女修的出手实在是剑走偏锋,叫人无法想象这斗法真正的走向。

    “果真是出人意料的惊喜啊!”想了半日,尹风终究是给出了这样一个评价,叹道,“这样的修士在我平生所见中亦是极少的,但是确实有不同于常人之处。”尹风感慨间看了眼秦雅,见他一脸淡然,似是早有所料,不禁暗暗头疼了起来,有个秦雅,加一个顾朗便足够头疼了,这下又多了个这样的女修,这秦雅师徒果真是不容小觑。

    大汉惊异了半晌,方才回神,没有不服亦或者黯然,只是弯腰捡起了斗法台上的双锤,朝葭葭行了一礼:“你当得起这个牌号,亦当得起首座弟子这个名号!”

    葭葭道了声谢,便跃下了斗法台。但是因着她剑走偏锋,众人对她的实力认可的

    只有少数,多数还处于观望状态。

    “到底不是硬碰硬,而是投机取巧才赢的,看来她比起那明昭峰的林卿言还是略逊一筹啊!”当下便有修士感慨了起来。

    立于他一旁面容平凡的筑基修士扬眉轻笑,却不言语。

    “不是每次都有这等机会的。”那修士又道,“若真碰上了心狠手辣之人,想必没等她投机取巧,便要送命了。这样的斗法之法着实不是良策啊!”

    面容平凡的筑基修士这才搭上了话语:“心狠手辣?你是指另一位仙子么?”

    “不错,就是她!”那筑基修士一脸的担忧之色,“这仙子越是胜得多,越可能碰到她,若真碰到了,那就当真是危险了。那一位仙子可不如我等男子那般怜香惜玉啊!”

    容貌普通的修士但笑不语,只嘴唇勾起了一丝嘲讽:这位方才还在说那大汉不懂怜香惜玉呢,怎的一会儿变脸变得如此之快。看来这生了一副柔弱的长相,行事又是低调当真是很难让人生起戒心的。

    但是他从不这样认为,会叫的狗不咬人。越是这样容易忽略之人,越是要小心才是。依他看来,这样的人才不容小觑。

第一百九十一章 斗法(五)

    才下了斗法台,站了没多久,一道毫不掩饰的目光就放肆的于她身上打转,葭葭颇有些无奈的转身,几乎还未回头,便已能猜到这道放肆的目光是何人的了。

    果不其然,与她所料不差,林卿言手里头抱着那只疾风兽,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平疾风兽的兽毛,只那双冷的发寒的眼睛并疾风兽那双绿油油的兽眼默默的看着葭葭。

    葭葭看了她一眼,便回了头,不想再去理她。说老实话,她只觉得自己无缘无故的就竖起了“林卿言”这个劲敌,当真是不晓得她这么惦记着自己做什么。

    想不通的事葭葭喜欢暂且放到一边,是以并不去理会林卿言,而是看向斗法台上斗法的二人。在她看来,即便林卿言是个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大美人,也不至于让她放着这么精彩的斗法不看,转而去傻傻的盯着她看。

    将林卿言放到脑后,葭葭看台上愈发精彩的斗法渐渐入了神,不防有人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同时伴随着一声轻笑,葭葭回头,见到的却是扬眉朝她竖起拇指的展红泪。

    “干的不错嘛!”展红泪得意的朝她挑眉,“倒真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葭葭抿唇轻笑:“师姐莫夸我了,剩下来的比赛,我这心里头还悬得很呢!”

    “就算不相信自己,也该相信令师尊才是!”展红泪说着挑了挑眉,笑嘻嘻的用胳膊肘捅了捅她,“明定城的赌坊,我可是对你压了重金呢!你总该让我赚点才是,不是么?”

    葭葭吐了吐舌头,朝展红泪扮了个鬼脸:“师姐既不学好,偏偏要学人去赌坊,既开赌,便要做好血本无归的打算,葭葭可不是神人,能确保师姐能赚个满盆钵盂。”

    “就你嘴贫!”展红泪伸手敲打了一下葭葭的脑袋,与她一道转过脸去看斗法台上的斗法。

    眼见葭葭看的津津有味,展红泪眼珠一转,转到了顾朗的方向,却见一个腰间挂了巡城任务的修士正凑在顾朗耳边说些什么。

    展红泪见葭葭没有注意,便悄悄自储物袋里放出一只听讯鹤,,往里头塞了颗灵石,那听讯鹤拍拍翅膀便向着顾朗的方向飞去。

    展红泪见那听讯鹤已然落到了顾朗的肩上,得意的一挑长眉,正要竖起耳朵好好倾听,冷不防,顾朗的传音在耳边响起:“红泪,你此举是否不太光明磊落?”

    展红泪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张嘴真要说话,可视线在看到一旁的葭葭时,连忙吞了下去,只那眼珠有些不自在的乱转。

    她的动作那么大,葭葭自也注意到了,回过头来,似是有些不解:“师姐,发生何事了?”

    “没事!”展红泪有些尴尬的回道,“只是方才被人踩了一脚罢了!”

    “踩了一脚?”这理由怎么看怎么一个奇怪,葭葭看了眼展红泪,她既不想说,问也是白问,是以转过头去,继续看向斗法台上。

    眼睛葭葭回头了,展红泪这才轻舒了一口气,紧接着便听到有声音自那听讯鹤清楚的传入自己的耳中。

    虽然不知道顾朗既发现了听讯鹤,为何还是任由她偷听,但或许是最正常不过的好奇心理,展红泪自动把这疑惑去除了,好好听着里头传来的话语。

    有一道似乎从未听过的声音响起,展红泪向着顾朗道俄方向望去,应当是那位于明定城巡逻的修士的声音:“顾真人,我等于明定城巡逻之时,得到来自明定城东南方向扔来的一块普通木牌,上书着顾真人的名字,恐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便急着赶来寻顾真人了。”那人说着递给顾朗一块木牌。

    却见顾朗接过那木牌,虽是面无表情,但到底相识多年了,展红泪还是清楚的从顾朗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玩味。

    他上下把玩了一会儿,这才肃了脸色道:“这木牌曾是我送与掌门弟子叶青歌的,绝不有假。”他说着似是轻轻的叹了一声,“十年前她离开之时便已筑基后期了,现在却不晓得结丹了没有。”

    那弟子大惊,他若真算起年龄已四十出头了,十几岁的小修士可能不晓得,但掌门弟子叶青歌的来头,他当年也有所耳闻,亦算得上昆仑此辈出类拔萃的人物,只是当年对外号称出去历练,这一历练便有十年未归了,很多人传叶青歌已陨落在了外头,奈何不管是传她陨落还是其他,拥有叶青歌混牌的掌门始终未曾说话,这事也慢慢的淡了下来。

    数十万年来,昆仑从来都不缺天才修士,叶青歌的事情开始几年也许还有所提及,到后来提及的人便更少了,这几年更是销声匿迹,若不是顾真人突然提起,他都不会想起这个人来。

    那修士想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询问起顾朗来:“厄,顾真人,不知属下现在应当如何做?”

    “慢来。”顾朗却道,“容我将此事禀报掌门,看他是如何个说法?”

    顾朗这话说来,展红泪顿时一惊,这带着听讯鹤去寻掌门,这听讯鹤的下场,她多半是可以遇见的了。

    展红泪这里正担心间,顾朗却已提步寻至了掌门那里,展红泪远远瞧见顾朗朝掌门一礼,掌门回头,目光看向他肩上那只听讯鹤,慢慢伸出了手。

    一时间,展红泪不由得冷汗涔涔。岂料,事实证明,她这担心纯属多余,却见掌门像是没看到那只听讯鹤一般,伸手将顾朗扶起,听讯鹤里头传来掌门略带笑意的声音:“顾朗,何事?”

    “明定城的巡逻修士于东南方向接到一块木牌!”顾朗说着将木牌递给了梅七鹤,又道,“这木牌是我当年送与青歌的,绝不有假。”

    顾朗的声音刚落下,便听那小修士结结巴巴的开口道:“弟,弟子参见掌,掌门!”展红泪不由轻笑起来,大约是乍见掌门,心里头紧张的都结巴起来了。

    却见梅七鹤朝那小修士点了点头,接过木牌只看了一眼,便又还给顾朗:“你的意思是说青歌很可能回来了?”

    “不错。”顾朗点头言道,“顾朗不才,若是掌门愿意,还望掌门同意顾朗走一趟明定城。”展红泪大惊之下,差点没有叫出声音来。

    不过不容她做出什么反应,紧接着顾朗的声音便再度响起:“当然,顾朗顺带想求掌门告知,当年到底派青歌去行了什么任务?也好叫顾朗心里头明白一些。”

    梅七鹤淡笑着看向顾朗,并未立刻回话,而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那边仍然看向斗法台的秦雅。他倒是好,装聋作哑!

    氛围由于几人的不做声,顿时变得冷了起来。

    却说他这边冷极,展红泪那边却是大汗直流,她方才大惊的动作再次引得葭葭回头,却见葭葭笑嘻嘻的问道:“师姐到底怎么了,今日奇奇怪怪的。”

    “没,没什么。”展红泪“呵呵”笑了两声,视线落到了一脸淡笑,看起来心情极为不错的葭葭,一向管不住的嘴巴再次开口了,“师妹啊,你说不准什么时候便要斗法了,若是顾朗在这时候离开,你……”

    “有任务吧!”却见葭葭一脸的恍然,而后很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不过是个斗法,他有任务便先去好了,这有什么关系?”

    见葭葭一脸的不在意,这下却轮到展红泪懵了,她一向是觉得顾朗与葭葭关系极好的,先前还曾传出些风言风语,不免多想。眼下见葭葭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由暗忖:莫非从头到尾都是她的多想不成。

    “若是……”展红泪再次管不住嘴,差点将叶青歌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还好及时顿住了,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光,不由得再次摸了两把冷汗。

    见葭葭轻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脸去,展红泪这才舒了一口气,再次望向原先顾朗的方向,却赫然发现他与那修士竟已不见了踪影,自己那听讯鹤也被人捏碎了。

    虽说知道自己听讯鹤不被发现的可能性极小,可这么被人捏碎,展红泪还是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正在此时,前头的葭葭竟开始随着众人一道齐齐拍手叫好。展红泪这才将目光放到了斗法台上,原先斗法的两个人竟不知什么时候下去了。现在上台的却是林卿言与一个冷面剑修。

    两人俱是不爱言语的性子,那冷面剑修想必也清楚林卿言的事迹。一上斗法台,想也不想,一剑便刺向林卿言。这出手极为突然,这剑修原本底子又是颇为不错,如此一击之下,林卿言便这么突然的被那剑锋逼得向后退了数步,差点摔将下去,便连她怀里的疾风兽,都在不经意间被她摔到了地上,那疾风兽吃痛的叫了一声,就地一滚,这才站了起来。

    不得不说,林卿言这狠辣的作风,既震慑了群修,却在群修中的印象也不怎么好,眼见着一剑之下,她落了下风,众人不由齐齐拍手叫好。

第一百九十二章 斗法(六)

    “你,你们怎么能这样?”展红泪后知后觉,真要跟着大家一同拍手叫好,冷不防,一道略带怒意的声音响起。

    与葭葭一道回头看去,却是一个长相可人的练气十三层的女修,看着周围众人的拍手,不由得怒道。

    展红泪不屑的轻哼了一声,真要开口说话,却不想葭葭便已先他一步开口了,她道:“不喜欢林卿言就是不喜欢,她既露了败势,何故还要装做一副惋惜的样子?这是在骗谁呢?”

    “不错!”展红泪连忙加了一句,“要我们装出惋惜的样子,那也要她有那个资本。不过可惜,她林卿言,我展红泪还看不上!”展红泪说着,下巴一昂,对比那位长相可人既尴尬又有些底气不足的女修当真是气场十足。

    那女修不过张了张嘴,看了眼葭葭与展红泪,最终却什么都没说,悻悻的离开了两人的视线。

    二人相识一笑,再向台上看去。

    这么一会儿工夫,情势便已逆转,林卿言同她那疾风兽一人一兽围着斗法台上的修士转,时不时的扔出先前曾出现过的噬血珠,惊雷符等物品,这边可谓是气势十足。

    而立于台上的另一位剑修,却一如始终的持着手中那柄剑,只是双目中清光掠影,剑法使来纹丝不乱。虽说处处受制,可那一剑之下的剑域却没有一点的缝隙。

    这等心性,这等剑法,便是葭葭看了都忍不住点头暗叹自愧不如。相对于林卿言,她明显是更看好这位修士的。

    “不骄不躁。好剑法!”葭葭正暗自点头,一道评头品足的男音便于此时在葭葭耳边响起。

    葭葭看向那说话之人,却是个面容平凡的男修。只是这看法却与自己很是类似。

    那修士似乎有所察觉的回头,对上了葭葭的双瞳,连忙行了个道礼:“原来是连仙子啊!在下不比仙子,不过是个无名小修士而已。”

    这里的说话声成功的引得展红泪的注意,却见展红泪似看了过来,目光在触及到这修士之时,“嘶”了一声,道:“你是何人?我怎的没见过你?”

    那修士淡笑摇头,只是神色中并未露出半分卑微,只道:“昆仑修士多达数十万,仙子怎可能一一见过,更何况,某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修士而已。”

    “哦,这样啊!”展红泪朝他点了点头,“失礼了!”

    “无妨。”那修士笑吟吟的回头,对上葭葭略带疑惑的目光,不由轻笑:“仙子何故如此看在下?”他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我自己这张脸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说旁的,仙子便是天天对着自己的师尊与师兄,也断断不会对我这张脸有兴趣?”

    “道友是个秒人!”葭葭莞尔一笑,“这等通身处变不惊的气质倒是不同于旁人!”

    那修士一笑,只是这一笑却没方才的那边淡然,隐约有些尴尬在里头。

    似乎是为了打破现在这有些尴尬的气氛,那修士转了转眼珠,看向远处围成一圈的人群,拉了拉葭葭的衣裳,“仙子更看好哪位?不若试试眼力如何?”

    “我不赌!”葭葭看了眼那边的人群便收回了目光,继续看向台上。

    那面容平凡的修士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了眼葭葭,见她一副专注的样子,又看了眼成功的被吸去注意力的展红泪,悄然退回了人群之中。

    这等没有辨析度的容貌,很快,便再难在人群中发现他的踪影。

    似乎是应和了葭葭的猜想,那斗法台上的剑修,虽说看起来很是被动,却出乎意料的沉稳,不管林卿言出手多少千奇百怪的法宝,他虽是有些险,但却总能化险为夷,不禁叫原先对他有些不看好的修士渐渐刮目相看。

    而原本威势惊人,法宝层出不穷的林卿言虽说叫人弄不清楚她手里还有多少东西,但是明显相对那修士而言,灵力有些不足了。不管这场比试结果会是如何,相信那位剑修的实力在众人心中的评估绝对不低。

    葭葭想了想,看向主席台却正好望见宋无暇对着那剑修方向微微点了点头,想必,他亦是极为看好这位剑修的吧!

    那剑修亦是看出林卿言早已是强弩之末,趁着抵过去的一招,轻声开口道:“仙子,你认输吧!若是不然,我下一招将是剑诀中的最强一招,想必仙子届时不受伤都不行!”

    他原本是一番好意,岂料林卿言冷哼一声:“修为不到家也敢劝我收手?做梦!”

    那剑修当下大怒,出手更是毫不留情,一剑袭向林卿言,林卿言倒退数步,双眼却在此时斜睨了那剑修一眼,似乎是一种本能,察觉到危险的降临。剑修连忙收剑后退,奈何还是晚了一步,林卿言突然自手中弹出三颗看上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铁丸子。

    林卿言那般的眼神,与她交过几次手的葭葭当然能够发觉,大惊之下,忍不住轻呼一声“不好”,奈何已然晚了。

    虽不清楚这铁丸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可看那铁丸子爆炸的威力,葭葭不由浑身一震,斗法台上尘土飞扬,即便是目力再好,也不能自那高高飞扬的尘土中看清楚那受了三颗铁丸子的剑修到底怎么了。

    只在隐约中,耳边似乎听到宋无暇的声音响起:“她怎会有……”

    奈何终究是那爆炸的余响太过响亮,即便葭葭努力的竖起耳朵,也不能自其中听出什么来。

    飞扬的尘土过后。

    斗法台上的人影渐渐闪现,原本的两人一兽竟不知在什么时候变成了三人,而那只疾风兽于爆炸之中也受到了波及,斗法台上只看得到疾风兽的部分身体,剩余的尽数不见。

    待自己的灵兽,林卿言一贯如此,原来只寻宝鼠,现在这只疾风兽,葭葭只觉得一股寒冷从脚底一直冷到了心头。林卿言即便是如此不珍惜这等天大的福泽,不珍惜自己的灵兽,可还是会有着数不清的灵兽趋之若鹜,当真是受尽上天宠爱。

    林卿言脸色有些发白,而那边到地不起的剑修明显是受了内伤,不过看他神智清明,应当也没有如先前几个那般毁了修途。

    而立于林卿言与那剑修中间的修士却是那位白面蓄须的明道长老尹风,据传是明昭峰首座沈离光的师尊,那这么算来也应当是与林卿言一脉才是。

    葭葭上下打量着这位明道长老,常驻落剑涯,顾朗请出的便是此人,这下,算是出手了?

    葭葭的视线自他的脸上慢慢下移到了他的手中,却见他探出袖口的右手间握着两枚那铁丸子,神色肃然。

    “你是何人?”林卿言皱眉问道,“就算你是门中的长老,也不能插手我斗法台之事吧!”

    “尹风!”明道长老淡淡的说道,“代老夫回去问问沈离光,老夫一闭关多年,他这不肖弟子新收的徒弟竟已不知老夫是谁了?”

    声音虽淡,却用了昆仑秘术响彻了整个藏剑锋,众人讶然,实在是没想到出手阻止的居然会是他。

    他这才表明了身份,便有两个筑基修士奋力的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拜倒在地:“弟子参见师公!”

    林卿言目光一扫,便已看到这二人正是苗若瑶与唐安,从她这个角度还能看到苗若瑶轻勾的唇角与唐安使劲朝她使眼色的模样。

    林卿言抿了抿唇,一时间有数道念头从她脑中闪过,不过最终还是定格成了师尊的脸,微微弯了弯腰,足下一屈,有些艰难的行礼道:“弟子参见师公!”

    尹风自是瞧出了她的不愿,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的不愿,他还不会放在眼里,左右再怎么蹦跶也很难蹦跶到影响到他的地位,是以沉声道:“斗法台上怎可用这种东西,下面的斗法不得再用!”

    “回师公,已经没了!”林卿言的模样亦是淡淡的,带着明显的敷衍。

    听她说没有了,或许是出自本能,葭葭长长的松了口气,再看向斗法台的方向,这么一来却也不知这场斗法最终的结果会是如何。

    尹风看了看斗法台上的梅七鹤并其余四人,皆看向了这里,是以轻咳一声,道:“这一场斗法,你……”

    话音未落,林卿言便猛地抬头,双目冷然的盯着尹风:“昆仑门规上可没说斗法之时不准用此物,弟子并未犯规,因此绝不认输!”

    尹风张了张嘴,这才发现果然。她虽出手震慑人的紧,却着实没有触犯门规,他这一开口,不就成了逼迫门下弟子认输了么?不管这人是不是他这一脉的,说出去,总归站不住脚,不由有些犯难了。

    尹风的犯难,那剑修自也看在眼中,便在此时突然出声了:“多谢真人相救。这位仙子说的不错,门规并未作此规定,是我技不如人,我认输!”那剑修边说边站了起来,看向林卿言:“仙子,这一局,我认了。但愿仙子一直洪福齐天、福运不断!”

第一百九十三章 斗法(七)

    这剑修说着向尹风行了一礼之后,又向众人行了一礼,一瘸一拐的下了斗法台。众人有一瞬间的安静,紧接着便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赢了又如何,群修心中自有胜者。尹风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禁觉得这弟子这一招走的着实不太好,正想开口劝说,不防却见这弟子视众人掌声如无物,便这么下了斗法台,唐安很快便奔了过去,眼见他动作极大的也不知在劝说着弟子什么,那弟子却始终一副表情,将唐安的一副好意放到了脑后,而一旁的苗若瑶却是抱臂笑嘻嘻的看着那弟子。

    尹风不禁皱眉,嘟囔道:“离光这道越修越出世了。除了唐安,都是什么人呐?”不过到底是隔了一辈,沈离光又已成为一峰之主,再者说这徒弟都收了,还能退货不成?尹风摇了摇头,叹了一声,便离开了斗法台。

    尹风既已离开,剩下的两位便自觉的跃上了斗法台,这二位决出胜者,便能确定最后进入前五的名额了。同时,这也将是今日的最后一场比试了。

    葭葭对这场斗法的热度不减,笑眯眯的回应以热烈的掌声,耳边,却突然响起燕锦儿的声音:“你与红泪现在替我跑趟天机殿,将我天机殿的星辰大阵变换一下。将巽位代表风的阵柱与乾位代表天的阵柱对调,再将离火之位右移二尺,最后将艮山一位的阵柱移出阵外,速去速回!”

    展红泪与葭葭同时惊愕的对视了一眼,而后看向燕锦儿的方向,却见她目光根本不曾看向这里,而是很专注看向斗法台之中。

    发觉葭葭与展红泪正在发愣,便又多加了一句:“还不速去?”

    二人这才回神,葭葭当下便使出踏雪羽飞鸿与展红泪一前一后向着天机殿的方向而去。

    周围人声鼎沸,人群嘈杂,几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二人的离开。

    眼见二人已去,燕锦儿这才微微勾了勾唇角,方才专注于斗法台的神情也微微松懈了些,抬头,瞟了一眼太阿峰的方向。

    “燕师妹,用眼看晴天大好,用心看却是黑云压顶!”秦雅却在这时缓缓开口了,双眼间几乎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九龙禁地的封印便这般不牢么?我记得前些日子,伏师叔他们不是才加了两道封印么?”

    “九龙禁地的封印什么时候牢过?”燕锦儿却是一哂,满脸的嘲讽,“这百年间都不知追加了多少封印了?”

    “你就找两个小辈去变换星辰大阵,就不怕出问题?”尹风似是对现在这场斗法没有原先的那般关注,分了神与他二人一道说了起来,“不若师妹亲自跑一趟,或者找两个修为金丹的,许是会更好!”

    “尹老儿,”这次不等秦雅说话,燕锦儿就抢先一步开口了,“你在落剑涯里头待得太久了,时至今日的昆仑可不是当年那个昆仑了,你莫要小看小辈!”燕锦儿漫不经心的弹了弹艳红色的指寇,说道,“旁的不说,便是你那一脉的林卿言,即便是个筑基后期,不是也让太多人忌惮么?更何况,我昆仑优秀的小辈又不止她一个。”

    尹风定定的看着燕锦儿,并未说话吗,而是等她接下来的话语。

    “秦雅的弟子传承了我宋远山师祖的仙府,可说到达九品阵法师不过是时间问题,至于红泪,我的弟子按照我的吩咐变换一下阵法还是绰绰有余的,你就莫要操这个心了!”燕锦儿说着斜睨了一眼尹风,又道,“听说你尹家小辈里头有个俊俏的后生,不若……”

    燕锦儿话未说完,尹风便急急的跳了起来,连声吼道:“燕锦儿你个老妖婆,要打我后辈的注意,想都别想!”

    燕锦儿做出一副可惜状,一旁的几位长老并掌门梅七鹤皆是有些忍俊不禁,只强作镇定看向场中。

    尹风自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大了点,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轻咳一声,满面严肃的看向斗法台中。

    燕锦儿却好似仍不想放过他,长叹了一声,又道:“其实真真说起来,我昆仑群修的相貌,你弟子沈离光若说第二,想必没人敢说第一。”燕锦儿说着笑眯眯的看向场中,见尹风回头,又朝他抛了个媚眼。

    尹风当下气急,指着燕锦儿结结巴巴的道:“老,老妖婆,莫要打,打离光的主,主意,他可,可是一峰首,首座,你就不,不怕得罪我,我昆仑明,明昭峰群修么,么?”尹风有个毛病,一急就结巴,一结巴就越急。众人见他开始结巴,互相使了个眼色,但笑不语,尹风这结巴想必要结巴一段时间了。

    燕锦儿却是毫不在意:“天道诡测,今时不知下一秒,谁敢保证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呢?我只是先看着,放心,他我暂时还不会动的!”

    “身,身为女,女子,无,无节操,可,可耻!”尹风大怒,奈何这本来可说是说起来极重的一句话没被他这结巴搞得众人直想发笑。

    燕锦儿明显是瞧尹风这结巴的模样瞧的很是开心,笑眯眯的摆了摆手:“节操那玩意儿顶个屁用,我燕锦儿只要有实力就行了。看上哪个,抢过来享用便是。至于他心里愿不愿意,干老娘屁事。老娘事情那么多,管天管地,难道还要管人家的心不成?”

    “你,你当心引,引狼入室!”尹风气急之下不但结巴没有好转,连同鼻子里都大口大口的呼出了热气。

    “有反意的杀了便是!”燕锦儿却是一脸的不在乎。

    “你……”尹风气的差点没歪过气去,还好李乐山见他被燕锦儿耍的团团转,很是好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看向斗法台中,正是精彩关头。

    这里暂且不提,却说葭葭与展红泪一前一后到了天机殿,天机殿殿门紧闭,展红泪扔出了一枚通行玉简,与葭葭进入了天机殿。

    偌大的天机殿在满天星辰之中更显得苍茫遥远。

    独于殿中放置着一张水晶摇椅,却也因主人的不在更显寂寥。

    “星辰大阵在这里!”展红泪说着,带着葭葭向着天机殿一角走去,随着二人渐渐走近,原本看起来空无一物的殿角渐渐有阵柱若隐若现。

    这若隐若现的阵柱随着二人的走近愈发的清晰了起来,直至二人走到跟前已可以清晰的看到缓缓而动的阵柱与阵柱底下近在咫尺,却恍若遥远天涯的阵盘,正随着阵柱的移动而变更着阵盘!

    “将巽位代表风的阵柱与乾位代表天的阵柱对调,再将离火之位右移二尺,最后将艮山一位的阵柱移出阵外!”葭葭阖上双眼,将燕锦儿说与她的话语再现了一遍,双手自袖袍中引出,指间一点淡淡荧光,“展师姐,我将巽位代表风的阵柱与乾位代表天的阵柱对调。剩下的由师姐完成,如何?”

    “好,正如我所想。”展红泪回头朝葭葭嫣然一笑,右手控神术便已使出。

    葭葭指间荧光点点,灵力成线,五指恍若有看不到的灵线在牵引一般,几乎可说是一遍,就将两道阵柱对调了。

    那边的展红泪自也完成了,擦了把汗,回头对上葭葭带着荧光的五指,不禁有些错愕,指着葭葭道:“这可是移花接木手?”

    葭葭双手一顿,指间荧光尽数敛去,朝着展红泪点了点头:“展师姐眼力极好,正是移花接木手。”

    展红泪是天机殿的人,这移花接木手又是天机殿代代相传的绝技,再者说展红泪又不是蠢人,会被认出来几乎是可以预见到的。

    燕锦儿又性格喜怒无常,没有人会知道她下一秒会做什么。对于她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展红泪,其实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葭葭对上展红泪,看着她从先前的错愕到苦笑,只中间却从未出现嘲讽、嫉妒与不满。

    “难怪师尊时常要你来天机殿。”展红泪苦笑道,“我展红泪自诩天资过人,可这移花接木手直到现在仍然是一知半解,可连师妹却已能将它使得如此之好。师尊行事果真是情有可原。”

    “展师姐……”葭葭张了张嘴,想要说两句,却发现者话到了喉咙口却似是说不出来一般,又被尽数吞没。

    不过只是一瞬,展红泪便朝葭葭摆了摆手:“师妹不必愧疚,虽说我展红泪认识连师妹的时间不长,可师妹的人品,我展红泪还是信得过的。你能将移花接木手使得如此之好,我天机殿这门绝学也不算白费,师妹有如此天赋,配上移花接木手岂不正好?”

    葭葭默默的抬头看向展红泪:“多谢展师姐!”

    展红泪一笑,真要说话,却同时与葭葭脸色一变,紧接着二人同时出手袭向角落那人。

    几乎是一瞬间,展红泪腰间的法链与葭葭手中的无锋剑同时抵上了他的吼口。

    却是个眉目俊朗的修士,眼下被展红泪与葭葭抓了个正着,正一脸的惊恐之色。

第一百九十四章 斗法(八)<粉120+>

    “他是谁?”葭葭忍不住皱眉,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修士,不由得猜测:“难不成是……”

    “师尊的男宠!”展红泪却一反常态的没有一丝笑意,手中扬起一枚紫色传讯符,不过片刻,便从里头传来燕锦儿慵懒的声音:“红泪,何事?”

    “我与连师妹于天机殿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修士,是师尊的人。敢问师尊如何处置?”展红泪道。

    “等一会儿!”燕锦儿等了一会儿才回道。

    两人还在为“等一会儿”这个命令愣神间,燕锦儿已推门而入,逆光而入,更显得她的姿容举世无双。却见她直直走向了这里:“鬼鬼祟祟在这里做什么?何人派你来的?”问话直接,而且一点不避讳葭葭与展红泪在场。

    那修士一个哆嗦:“没,没人,我不过是想来这里,找您,但您不在,所以……”

    “不想说真话?”燕锦儿却有些不耐的打断了这修士的狡辩。

    “我真的……”那修士急于辩解,可话还未说完,燕锦儿就突然出手,一掌拍向了那修士的天灵盖。

    那修士放佛亦没有想到燕锦儿出手如此之快,只是瞳孔如同放大,眼神中仍带着惊异之色,便这么倒了下去。一出手便不留情,神魂尽毁。

    “不想说杀了便是!”燕锦儿抽出手巾擦了擦手,嘟囔了一句:“尹老儿果真是个乌鸦嘴!”

    回头正瞧见葭葭与展红泪愣愣的模样,燕锦儿一挥手:“你二人下去吧!今日可以直接回去了,等明日的斗法吧!”

    葭葭道了声告退便与展红泪退出了天机殿,又与展红泪告了辞便向着藏剑锋而去。

    到达之时,果真见群修正接连离开藏剑锋。

    叫住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顺道问了下最后一场斗法的结果。

    那人唤了声“师姐”便不住地摇头:“哎呀,两败俱伤,打了个平手!”

    “所以两人都进阶了,是也不是?”葭葭思索了一瞬,便出言猜测了起来。

    “才不是呢!”那人叹道,“都伤成那样子了,没几个月怎会好的起来?两人都未进阶,总之明天筑基期参加斗法的不过四人而已!”

    得到了想知道的结果,葭葭微微摇头。路遇东来阁进去见了趟秦雅,秦雅叮嘱了她几句,便回了小院。将自己储物袋里的东西备齐,细细的将无锋剑擦拭了一遍,葭葭边擦边低语:“临阵也要磨枪!那我明日斗法岂不是也要将你擦拭干净了才行?“

    感觉到无锋剑轻微的震动,葭葭忍不住低笑起来,轻轻弹了弹无锋剑:“你倒是有灵性。好家伙,明日定要与我争口气才行,听到了没?”

    无锋剑发出了一声轻微的低鸣声,惹得葭葭再度轻笑起来。

    翌日。

    葭葭早早便来到了斗法台,却发现斗法的四位修士中,她竟是第一个到的。肃然立于其中,葭葭看着斗法台下时不时看向自己的目光,自嘲起来:“当真是高人一等啊!”

    她正自嘲间,便听闻有人扯着嗓门大喊:“连师妹,连师妹!”声音很是熟悉,葭葭回头,果不其然,不是伍三通又是谁,身后还跟着陈华与叶凌风。

    三人中,若定要分个高下的话,陈华应当是与她关系最好的一位。见葭葭回头,陈华招了招手:“连师妹,哦,不应当叫连师姐了。我等一回来,便被师尊派去了晴霞谷。一回来,不想都已进阶到这一步了,没有看到师妹先前的斗法,真叫可惜!”陈华说着朝她挤了挤眼,笑个不停。

    “三位师兄莫叫我连师姐了。”葭葭扬眉大笑,“听起来太奇怪了,还是连师妹好听些。你三人若是看到我先前的斗法定会觉得无趣的,可没有你三人想象的那般精彩!”

    “哈哈哈!”伍三通仰天大笑,全然不顾周围群修注视过来的目光,只道:“连师妹是个爽快人,老伍交你这个朋友交的值!”他边说还边竖起了大拇指。

    叶凌风雨陈华对视了一眼,自觉的离开伍三通两步,而后朝葭葭点头:“连师妹,不管输赢,保住自己最重要。”

    “闷蛋说的什么丧气话?”伍三通不满的朝他轻哼了一声,又道,“连师妹赢定了!”

    葭葭轻笑,也不管是对谁,不住地点头。正点头间,一道清亮的鹤鸣声响起,葭葭本能的汗毛一竖,果不其然,下一秒,一道白影便扑了上来,很是亲昵的拿脑袋蹭了蹭葭葭的拇指。

    “小丹,你这混球!”葭葭忍不住笑骂,拍了拍小丹的脑袋,看向人群之中背负双手的马老,朝他行了一礼。

    马老扬眉:“好好斗法。不过保住自己还是最重要的。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马老说话间虽有喜色,却带着些伤感,葭葭自是知晓他又想起小五的事情了。是以,以口型示意马老:“放心,我会的。”

    人数渐渐多了起来,眼瞧着今日的阵势比起前几日更胜一筹,葭葭却一点不奇怪。这门派斗法愈精彩的愈在后头,今日的斗法说不准是半决赛,不定连决赛都可能一起比了,怎能不精彩呢!

    对比前些日子,修士之多更是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

    况且今日不比昨日。斗法台周围一圈四角并四面都立着一个金丹修士,整个斗法台周围这般算来便统共立了八位修士,斗法台周围一尺见方除了这几位金丹修士便再无其他人。

    往年据说亦是如此,只因越到后头,这斗法越是激烈。常常有挨得近的修士不小心被波及到,更有发生过炼气修士靠近斗法台,被波及到,最后直接陨落的事情,是以众人等闲不敢小觑此事。从万年前开始,门派斗法的主力筑基修士斗法台前便围了数个金丹修士,最后逐渐演变成了一种惯例。

    葭葭是第一个到达的,同是身为筑基后期修士的林卿言却是最后一个。没了疾风兽,她空着双手默默的登上了斗法台,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葭葭站在一边,她便站到了另一边。

    俗话说“一览众山小”。葭葭立于斗法台上虽说不到一览众山小的级别,可自斗法台上向下望去却也能将台下的事情看得个一清二楚。从她这个角度就清楚的看到了斗法台下的展红泪,正朝她比着大拇指加油,拄着拐杖朝她大叫的原痕,还有一旁一年四季拿着把折扇轻扇的段玉。

    平日相交较多的除了闭关的欢喜和外出任务的顾朗,来的都差不多了。葭葭忍不住轻笑摇头:她若不是立于斗法台上,定也不会错过这等乐事的。

    如先前一般,掌门梅七鹤踏金色祥云而至,身后跟着五长老。只是不同昨日,今日竟除了五长老还多了两位修士。

    两位俱是身姿挺拔,眉目清朗,只是肤色有些黝黑,两位的着装亦是华丽,一位执剑的蓄着两撇胡须,另一位双手背负的面上则甚是干净。

    这二位到底是何人,能与昆仑掌门、五长老并同一处而来,想必绝非凡人。

    掌门梅七鹤并五长老连同那两位修士方一站定。昆仑群修便不约而同行了一礼,口喝:“弟子参见掌门,参见五长老!”声音洪亮响彻群峰,斗法台下黑压压的跪了一片。

    “昆仑弟子请起!”梅七鹤微一抬手,昆仑弟子这才站了起来。

    梅七鹤笑着请出一旁的两位修士,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身旁这二位一位是东海蓬莱岛岛主陌无极陌真人,一位是东海瀛洲岛主梁肖缜梁真人!门派大比,得二位莅临,乃是我昆仑之幸。”

    昆仑弟子再次行礼:“参见陌真人、参见梁真人!”

    那二位修士微微点头,昆仑群修这才起身。很快便想起了一阵悉悉索索的讨论之声。

    若说见到那二位修士与掌门并五长老一同前来,昆仑弟子心中虽说知晓这二位地位绝对不低,可却不曾想竟是这般名动天下的人物。

    东海三大岛两岛岛主陌无极,连同当世的大世家东海梁氏肖字辈第一人瀛洲岛岛主梁肖缜。

    “东海三大岛主竟来了两位?”议论纷纷的修士中,有一容貌平凡的修士口中不禁低声喃喃,“我可不晓得昆仑的门派斗法是如此的好看,能叫两位东海岛主起了性子前来观看。若说巧合,也未免太巧合了点了。”

    那修士说着瞥了眼一旁兴奋莫名的修士不由失笑:“真真不晓得有什么兴奋的?若说是东海的高人心血来潮前来观看斗法,这虽说牵强,可也说得通。可那二位是什么人?岛主啊!这岛主能有这般清闲?”那修士说着连连摇头:“定是东海出了什么事?”那修士自言自语的摸了摸下巴,“真是奇怪,没听说东海出事啊?莫不是我在神州呆久了,东海的消息都不可靠了?还是回去问一问的好?莫让东海的小兔崽子光吃饭不干活啊!”

第一百九十五章 斗法(九)

    不过,不容他自语,那懒洋洋的混沌五行镜已然打开,今日斗法的前两场瞬间便已确定。

    葭葭看了眼混沌五行镜里头的牌号便跃下了斗法台。立于斗法台前几乎是立刻便收到了林卿言看向这里的目光,有挑衅更有冷笑。

    如林卿言所愿,第一场是另两位半步金丹的剑修,而下面一场便是她与林卿言的斗法。

    葭葭肃了脸色:与林卿言斗法,决计不能手软。

    并五长老与掌门立着东海两大岛主之一、蓄须的梁肖缜瞥了眼专注看向斗法台的陌无极,见他看的认真,不禁苦笑了起来。口中传音陌无极:“你倒是认真,现下当真有那等闲工夫来看昆仑弟子的斗法么?你蓬莱弟子的斗法难不成还没看够?”

    “昆仑、蜀山乃天下正道之首。传承数十万年,其中底蕴不可忽视!”陌无极淡淡的回道,“更遑论昆仑可是出了数不尽的英雄人物,我陌无极观观他昆仑小辈的功法,看看这所谓王道难道不行么?”

    “王道昆仑,侠道蜀山,不过是后人编纂出来的。真真说起来,这所谓王道、侠道俱是摸不到的东西。便是昆仑内部又有几人能明了所谓王道,你一个外行凑什么热闹?”梁肖缜目光虽是盯着那斗法台,可心神却早已不知去了哪里。

    “算了,即便是拖着,想必梁道友也不会有好好观看小辈斗法的心思了。”陌无极笑着回头看了梁肖缜一眼,传音道,“还是先将正事说了吧!免得你一个当世高人在昆仑小辈面前神游,可不是丢我东海十七岛的脸?”

    “陌无极,我等几百年的交情了,论整个东海,又有谁敢当着我梁某人的面如此说我?”梁肖缜苦笑一声,言语之中颇有些无奈。

    “还是早些说吧!”陌无极顿了片刻,忽然语带笑意,“我二人不说,昆仑有些老家伙可是站不住了!”陌无极说着朝梁肖缜使了个脸色,嘴努向已经抓了好几次脸的尹风。

    陌无极变脸极快,前一秒还是笑嘻嘻的模样,下一秒便肃了脸色,朝着梅七鹤并五长老行了一礼,道:“梅掌门,五长老。我老陌一向是个藏不住事的,这岛主自也没当到有闲工夫乱逛的地步,这次我二人前来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如现下便直说了吧!”

    “陌老头!”燕锦儿斜睨了一眼陌无极,眼神带着些许媚意,小指上翘成兰花状,捂住樱唇“咯咯”笑了两声,“本仙子看呐,这藏不住事的可不是你这性格如乌龟的老头,怕是梁肖缜那个急性子吧!”

    “一把年纪了还仙子仙子的,害不害臊啊!”尹风重重的“哼”了一声,这时候也不忘给燕锦儿使个绊子。

    “女子修仙不都该称呼为仙子吗?我燕锦儿这么说有何不对?”燕锦儿嘲讽的看了眼尹风,“当然,你尹风若想要仙子这个称号,我燕锦儿别无二话,你拿去便是。”

    周围几人听闻燕锦儿这话,俱是一脸古怪,脑补了一下尹风那老头一口一个本仙子的样子,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轻咳,众人肃了脸色,强作一副镇定样。

    “再说了,就是一把年纪才有那等小姑娘没有的风韵啊!”燕锦儿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目光看向场中看的专注的葭葭与展红泪,轻摇了摇头,口中嘟囔道:“还是小姑娘呢!没劲!”

    陌无极与梁肖缜认识他二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者心里头到底还藏着事情,是以轻轻一笑算是回应,对视一眼,梁肖缜便直奔了主题。

    “我二人这次前来是因为我东海有一物产贫乏、灵气稀薄的海域被人揪出了一条黑龙。”梁肖缜道,“这黑龙被众人斩杀之后,那一处海域的海底便突地升高,竟在数月间成了一处无名之岛。”

    “哦,我知晓了。”尹风点头想了想道,“多了一处无名岛,你东海十七岛便想争夺这岛的拥有权。可你东海的这等事,按说也不应找到我昆仑身上啊!或者是你东海物产太多,想要分我昆仑一杯羹,这才找上了我昆仑?”

    不得不说,尹风的想象无比丰富。

    梁肖缜与陌无极闻言皆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直接略过了尹风看向其余几人。

    “当然不会如尹道友所说的那般!”梁肖缜说着看向陌无极。

    陌无极明了了梁肖缜的意思,开口了:“若真是那般,我东海自己还不够分,总不会傻到找上你昆仑这个神州霸主。”陌无极顿了顿,在数位长老并掌门梅七鹤脸上游移了一遍,最后将目光放到了执法长老秦雅身上,“那无名岛一出,魔道之人似乎有所察觉,散修、合欢宗、生死门、修罗一派皆曾出没过那无名岛。说来也奇怪,这无名岛出现之奇暂且不提,便说这岛上灵气稀薄,别无物产,也不知究竟是何物能引得魔门如此重视。”

    他这话音落下,在场几人皆是陷入了沉思。只短短几句话,便能看出这无名岛出现的蹊跷,还有魔门中人似乎有所图谋。

    “为此,我东海三大岛齐聚一堂,青龙点灯。”梁肖缜顺着陌无极的话说了下去,只是面色有些古怪,既惊又喜,更多的却是忐忑,他道:“出现的却是……”

    “猎天环!”

    一道清朗的男声响起,众人接有些惊愕的看向出口之人——昆仑藏剑锋首座秦雅!

    众人几乎是同时安静了下来,半晌之后,梁肖缜才结结巴巴的开口道:“你怎会知道?”

    “秦某猜测而已。”秦雅神色淡淡,“昨日你二人突然出现在我昆仑,我执法堂亦有消息来源,可未曾听说有东海之人前去蜀山。按说我昆仑、蜀山同为神州霸主,断断没有厚此薄彼的道理。你二人并未分开两处拜访,而是不约而同来我昆仑,想必便是因为猎天环在我昆仑吧!当然,这不过是秦某的猜测,但看方才你二人的表情,想必秦某所料不差!”

    愣了会儿,蓬莱岛主陌无极自嘲了一声,率先开口道:“世人只当昆仑内峰之首藏剑锋首座秦雅品行高雅如君子,我陌无极看来,还要多加一句,这等心智,果非常人所及。如秦道友这般的人,若是名声不响彻天下,那才叫怪事!”顿了顿,陌无极又道:“毕竟是青龙点灯,此事绝非寻常,更何况牵扯到猎天环的秘密,这乃是天下群修之事,而绝非我东海一方。是以我二人便找上门来了。若是能解开那秘密,我天下群修不定长生也可期!”

    “陌老头!”燕锦儿却是一哂,那半开半闭慵懒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莫将话说的那么好听,我看是牵扯到了魔道,你东海吃不下,这才找上我昆仑的吧!这等奇遇被你东海遇到了,可不要先藏起来研究研究?”

    “燕师妹!”梅七鹤轻声喝了一声燕锦儿,她这话说的也委实太不给面子了,虽说大家心里头都晓得是这么一回事,可当真没有人会这般不留情面的出来。

    燕锦儿轻哼一声,打了个哈欠,懒懒言道:“好,我不说,你等请便,我还是好好看着斗法台上的斗法吧!看看我昆仑小辈,看看我昆仑的明日,岂不妙哉?”

    虽然梅七鹤当着众人的面呵斥了燕锦儿,可陌无极与梁肖缜面上都有些挂不住。

    “老妖婆行的是诡道,喜怒无常了一点,你二人莫理她,接着说便是!”尹风适时的向陌无极与梁肖缜打了一仗感情牌,“事关猎天环,此乃我群修大事!马虎不得!”

    “青龙点灯?”一旁,今日还未曾开过口的宋无暇不禁皱起了长眉,“你等竟然启动了青龙点灯?”

    青龙与白虎、朱雀、玄武并称上古四神兽。青龙主水在东方,传说便是出自洪荒之时的东海之地。当然,时至今日,四神兽早已飞升仙界,徒留下的是一点青龙魂引,庇佑后世。但是因着已有数万年不曾提过青龙魂引之事,众人便渐渐的将它视为一个传说,说东海并无青龙魂引这样东西。而东海群修也未曾辩解,久而久之,青龙魂引之事便渐渐被人淡忘了。

    但是立于此的昆仑掌门同五长老是何人,昆仑不外传的典籍,这几位有几本没有翻过的?是以知晓这青龙点灯一事却有其事。不过是需要三把钥匙同时开启关闭青龙魂引之地,摆坛请出青龙魂引。这摆摊请出青龙魂引这个过程便叫做青龙点灯。但是要青龙点灯绝非易事,所要集齐的天材地宝与大神通修士缺一不可,是以除非遇到极为重大的事情,否则东海绝不可能启动青龙点灯。

    “事关长生之事,我等不敢造次!”梁肖缜苦笑,“集齐天材地宝的过程之艰难暂且不提,看到里头现出了猎天环,我等便打算向你昆仑求援了。”梁肖缜说着看了眼周围,突然闭了口,传音给其余几人:“而且,我梁氏老祖宗发觉,似乎那个臭名昭著的主上,也掺和在了里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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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穿越传说中的玛丽苏文,作为原书中那朵巨大的泪苞圣母花,连葭葭表示压力巨大!连葭葭决定第一步就是要珍爱生命,远离玛丽苏!女配修仙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女配修仙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女配修仙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