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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纯洁人生     混在大唐txt下载     混在大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七十二章 一代帝王(十)

    大军距离博陵城三里之外便停了下来,武柲命诸将安营扎寨,随即换了身儒袍,带着几名侍卫便骑马向博陵城而来。

    站立驿亭之外的崔氏族人一阵惊异,随即便自相议论起来,太子这是演的哪出?

    崔氏家主崔晔眼睛微眯,捋着那十分整洁的黝黑发亮的胡须,自语道:“有意思,有意思!”

    一旁的崔升低声问道:“大哥,您是指?”

    崔晔道:“我虽不曾领兵征战,但也曾掌管地官仓部,你看那士卒,至少不下十万,太子率大军威势滔滔而来,却把大军留在离城三里之外,自己则只带了区区数人前来。原本我已准备好的说辞,如今却倒是显得我太小人了。”

    崔升道:“太子快到了,我们迎接吧!”

    崔晔点头道:“奏乐,迎接太子殿下!”

    随即,两旁的吹鼓手顿时激情洋溢地演奏了起来,一片祥和的乐曲在驿亭之外飘荡。

    武柲骑着马儿,想着该如何处置与这些世家大族之间的矛盾,便被乐曲声所吸引,乐曲不同于传统的古乐,倒有些加进了一些后世的元素,武柲顿时一笑,看来多年前自己对这个时代的音乐还是影响不小,只是不知这是崔氏何人所作,到时候一定要吸收进自己即将计划的音乐学院当中,这样的人才实在难得。

    如此这般想着,便到了驿亭,武柲随即下马。把马缰抛给侍卫。

    崔晔带着崔氏族人,立刻躬身道:“殿下出征,驾临博陵。崔氏一族倍感荣幸,殿下一路兵马劳动,还请一碗水酒,再到城中叙谈!”

    武柲看着崔晔,心中虽有些惭愧,但随即摒弃了这种想法,谁让你老小子还想着立忠王为太子呢?于是。便说道:“崔公出城迎接,令晚辈惭愧万分,今日没有太子。只有一个末学晚辈。晚辈今日造访贵府,说来也是忙里偷闲,崔氏多俊杰人才,家学享誉天下。晚辈仰慕已久。如今领兵路过至此,也就顺便来瞻仰一番。还望崔公不吝赐教啊。”

    这些世家大族一直以来垄断着诸多的教育资源,致使改朝换代后,皇族都要出钱搜集古籍等圣人著述,也唯有这些世家大族还能保存一些孤本,加之世家大族注重家学,使得其族人本身就是这个时代的精英人才。

    武柲自创理学,十余年来发展迅速。理学不断壮大,但相比于儒学。还是差了不少,不仅是整体构成,还是个人素养,都差了许多。而且由于理学的过度膨胀,虽吸纳了不少人才,但也吸纳了不少的品质低劣之人。武柲的家学虽没有抛弃儒学,但相对于这些世家的家学来说,差了很多。只可惜,武柲的妻妾中,除了一个裴柔是世家嫡女之外,便再也没有一个是名门世家之女。这也是武柲深受世人诟病的一点,因为门第观念,这个时代是非常看重的。

    崔晔听到太子之言,心中虽是得意,但他很清楚眼前之人可不只是太子身份那么简单,若所料不差,不出五年,此人必将登上皇帝之位。世人都知晓,女皇年纪已然七十余岁,人生七十古来稀,所以很多世家大族都认为五年之内太子柲必然登基。那么登基之后,太子会做什么?

    如果熟知西域的人,会很明白将来的大周会是什么样子的,心细之人已然发觉,或许西域政略,就是未来大周的一个雏形。

    崔晔虽是家主,但却不是很有眼光,他只是按照常理来思考,太子登基,必然会有一系列的动作。那么在这一系列的动作中,他博陵崔氏该如何取舍呢?

    崔晔面色不改,恭敬地说道:“殿下驾临,是我崔氏之幸,赐教一说,崔氏不敢担当。殿下且到凉亭饮上一碗我博陵的水酒!”

    随即,一个衣衫素雅的少女端着托盘低着头,来到武柲身前,武柲顿时一愣,按道理说,女子是不能出来会客的,这博陵崔氏乃是名望世家,怎会如此失礼,还是故意如此做呢?

    “殿下,且饮一碗!”少女盈盈欠身,柔声说道,声音温柔而甜美,即使在这乐声中,武柲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崔晔脸色微变,便急忙躬身道:“殿下,草民失礼,晓晓,还不快退下!”

    武柲看着低着头的少女,见少女面不改色,依旧掌着托盘,随即一笑,道:“今日有美人这碗水酒,本王也算是不虚此行了。”他伸手端起盘中那精致的青瓷碗,一饮而下,大赞道:“果然好酒,只是我有点儿晕!”

    噗嗤!

    那少女忽然笑出了声,顿时感到太过失礼,便捂着嘴钻入人群,跑掉了。武柲端着碗,愣在了原地。崔氏族人也是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崔晓晓会笑出声,而且还很没礼貌得跑掉。

    崔晔感到一阵为难,但身为家主,若不能化解这一场失礼之举,那无疑在将来会给崔氏带来很大的麻烦,甚至是灭顶之灾。

    “殿下,草民死罪,草民管教无方,致使让那贱婢做出如此失礼之事。请殿下责罚!”随即,崔晔带着族人跪在了地上。

    武柲愣愣地说道:“这他妈是白酒啊!”

    “……”

    武柲低头看着崔氏族人跪了一地,自己身后的侍卫双眼瞪着跟铜铃一般,手按横刀,仿佛如临大敌一般。他感到头昏目眩,便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啊,本王……本王醉了!”

    随即,身体便向后倒去,被身后的武黑扶住,武黑大喝道:“你等给殿下喝了什么毒酒?快说,如若不然,黑某立刻领兵平了这博陵,杀你们一个鸡犬不留!”

    顿时。崔氏族人一阵颤栗,崔氏家主崔晔急忙道:“武校尉且住,殿下没有中毒。我崔家还不至于如此。”随即,便转身呵斥道:“晓晓,还不出来!”

    只见那少女站起身,白了眼,说道:“才一碗千年醉而已,小女子都能喝三碗!”

    武黑听到少女如此说,便放下心来。准备命人牵来战马,扶武柲回去。崔晔说道:“校尉,殿下是醉了。此刻也不便回去,再说军中不便利,不若到城内歇息,若殿下染了风寒……”

    武黑虽是武夫。但粗中有细。自然分得条理,不然武柲也不会让其担任亲卫队长了。于是他说道:“既然如此,还不牵来马车,载殿下进城!”

    崔晔连忙答应,很快武柲便被扶进马车,在侍卫的保护下进了博陵城。

    原本欢乐祥和的气氛,结果弄得如此不堪,崔晔也是无奈。但若因此而得罪了太子,那晓晓就得必须处置了。

    回到府中。命人安顿好太子后,他则来到家庙,点了香,召集各房来商议。

    崔晔见各房都已坐好,便直接问道:“今日之事,你们怎么看?”

    崔挹说道:“家主,依小弟看,还是尽早把晓晓嫁了吧,二十岁的闺女了,再过两年,可就嫁不出去了。”

    有一人便笑道:“晓晓可都是大家看着长大的,在咱博陵,不,在这定州一带,谁不知道咱家晓晓的威名?谁敢娶?”

    “就是啊,再者,晓晓心高气傲,就是名望世家,都还看不上,那卢家的嫡子,赵郡李家的二公子不也求娶过吗?不都被晓晓揍个半死?难啊,家主,真的难!”又有一人叹息道。

    崔挹狠声道:“但不管怎样,如此得罪了太子,不嫁也得嫁!不然,我博陵崔氏,就等着太子登基后的怒火吧!”

    崔晔一哆嗦,正要说话,却听到家庙外一个少女说道:“崔挹,我爷爷都还没说什么,你急着把我嫁出去,你是不是想夺家主之位啊?”

    崔挹的脸顿时变了变,但忍住了,没有再说话。

    但少女依旧说道:“我爹我娘虽只生了我一个女孩儿,可家主即使轮过十遍八遍,也轮不到你崔挹的头上。你崔挹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晓晓,此处是家庙,未经允许,女子不能逗留!”崔晔佯怒道,对于这个孙女,他实在是太过宠溺了,以至于如今无法无天,但其能力也是整个博陵崔氏年轻人中所不能企及的,只可惜是个女儿身。

    少女顿了顿,说道:“女子怎么呢?当今圣上不也是女儿身,还不是当了皇帝……”

    “够了!你再不走,家法伺候!”崔晔终于怒了,要是再不挡住这孙女的口,估计今日众多族人都难以下得了场面。

    家庙外,一个白衣少女顿了顿,道:“既然你们这么想让我嫁人,那我自己嫁人好了!”

    随即,一跺脚,便离开了家庙。

    少女一走,诸人都松了一口气,也知道少女不过是气话而已。崔晔顿了顿,说道:“好了,咱们继续商议,此事该如何解决。”

    当夜幕笼罩博陵城,乌云也悄然遮盖了星光。武黑等侍卫在用膳之后,继续守卫在院内院外,以防不测,为此,他征调了两个营,都守卫在崔府之外。所以,如今的崔府俨然皇宫大内一般,守卫森严。

    厢房内,武柲忽然睁开眼睛,揉了揉发闷的脑门,而后自语道:“这酒冲劲儿真大!”

    随即便产生了疑问,这崔氏到底用了何种工艺,竟然能够酿造出高度白酒,那度数估计都能达到四十多度了,即使是自己酿造的清酒,最多也才二十多一点。看崔氏有如此酿造工艺,为何从未听闻河北有好酒呢?

    看来有很多种可能了,要么崔氏敝帚自珍,不外传,要么此酿造工艺才是最近所发明。但不论是哪一种,武柲已然打定主意,一定要拿到手!若能搞到酿造工艺,往后在此基础上,进行改良,或许在十年之内就能生产出医用酒精,到那时,大周的医学或许可以更进一步,而随之而来的战争伤残感染的士卒也会有一个很好的成活率。

    武柲想着酿造的事儿,也不由得想起那个少女,名门世家,一般都是大家闺秀,什么贤良淑德之类的女子,用来与其他世家大族联姻。却是很少能够看到那么古灵精怪的少女。

    不过,如今他总算是见识了。竟然敢谋算自己,可见其胆量不可谓不小,要知道自己可是未来皇帝,那可是皇帝一怒,血屠千里的。可那少女依旧谋算,而且把自己给灌醉了。

    想到此处,武柲不禁大为不满,自己这酒量怎么会这么差呢?难道是前世用光呢?导致如今“三碗不过岗”?

    区区一碗白酒,也不过三两上下,自己就那么丢人现眼地醉了!真的是对不起这一身武艺,对不起这三百多斤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三章 一代帝王(十一)

    房间里只有一盏油灯,油灯亮着,这说明天已然黑了,只是不知此时是否深夜。

    顿时,武柲腹中咕咕响个不停,他感到一阵饥饿,于是,便喊道:“来人!”

    “殿下,卑职在!”屋外武黑迅速答应。

    武柲说道:“本王饿了,准备饭食!”

    “是,卑职这就让崔府的人准备!”武黑答应一声,随即便是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

    武柲刚要说点什么,却只能摇摇头,这一次被崔氏坑了次,至少也得要顿饭吃才行!

    不过片刻,武黑踏着沉重的脚步声而来,随即推门而入,躬身道:“殿下,晚膳来了,是否让婢女伺候您穿衣?”

    “不必了,穿衣吃饭,难道本王就不会了吗?”只见武柲已然一身儒袍,站立房中。

    武黑便说道:“那殿下是否需要洗漱,再用膳呢?”

    “你今日怎如此啰嗦,叫你弄来饭食,就那么难吗?”武柲怒了。

    武黑赶紧躬身道:“殿下,卑职不敢,饭食已然备好,就等殿下命令了。”

    武柲怒道:“你再废话,就给我滚去喂马!”

    “太子殿下好大的威风哦,竟让手下人如此惶恐!”

    只听得一个少女颇有些媚意的语声从屋外传了进来,紧接着,一个白衣少女领着一群婢女踏进了房中。婢女掌灯的掌灯,抬着食盒的抬着食盒。

    进了屋,少女也不理会武柲。直接吩咐道:“小心些,不要把参汤给洒了。”

    不过片刻,房间里点亮了十余盏儿臂粗细的蜡烛。把整个房间照了个通亮。食案上摆满了鸡鸭鱼肉等佳肴,甚至一旁放着一只精致的葫芦,武柲可以肯定,那应该是酒。

    摆满之后,那白衣少女才盈盈一拜,道:“请殿下用膳,只因夜已深沉。家主便已经歇息,待明日,家主设宴为殿下接风。还请殿下宽宥崔氏的招待不周。”

    武柲看着这个白衣少女。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随即便嘿嘿一笑,道:“没事,是本王不胜酒力。才致使闹了如此笑话。”

    说着话。便坐了下来,随即拿起筷子,开吃起来。而一旁的少女惊异之后,眼中有着一抹笑意,婢女们捂着嘴便急忙出去了,武黑也不敢久留,所以看到殿下用膳,便直接退出房间。并让守卫院中的侍卫撤出院内,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要是惹殿下不高兴,他们日子就难混了。

    武柲取过碗,见那碗实在太小,便说道:“劳烦姑娘,换只大碗来!”

    白衣少女一愣,说道:“回殿下,那碗是府中最大的碗了,若殿下必须得要的话,小女子只好让府中玉匠及时雕刻一只出来了。”

    武柲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用了。”随即便端过装着大白米饭的大木盆,把食案上的盘中菜肴,一一倒入盆中,而后用汤勺一阵搅拌,随即便狼吞虎咽得吃了起来。

    而不远处,正准备退去的白衣少女,张着樱桃小口,久久不能闭合,眼前之人,还是大周的太子殿下吗?这跟市井苦力有何区别?完全就是一个饿疯了的狼!

    武柲一边吃着,一边说道:“这鸡做得不错,可这鸭和鱼就不行了,味儿不够正,都欠缺些火候,看来你府中厨子定是一个新手。”

    少女顿时合上了小嘴,心中埋怨道:“当然欠些火候了,老娘我很少下厨,今夜好不容易下厨一次,却被如此奚落,不好吃,你还吃!看老娘我再整整你!”

    于是白衣少女道:“恩,这菜肴比起皇宫中的御厨是差了些,可这酒,殿下可在宫中喝不到的,不若小酌一口,醒醒神?”

    说着话,双手微微提裙,而后款款走到武柲跟前,伸出纤纤玉手,握住了那精致的葫芦,而后取过一只小巧的青瓷酒盅,扒开葫芦。顿时一股酒香钻入武柲的鼻中,武柲大赞一声,好酒!

    那白衣少女浅浅一笑,随即动作轻盈地添满了一盅,双手端起酒盅,说道:“殿下,家主不在,奴代家主赔罪,敬殿下一杯,还望殿下不要怨怒,殿下,且饮了此杯吧!”

    声音温柔,濡软如蜜!

    武柲顿时惊醒过来,心中暗呼大意,他怎么说感觉如此熟悉,原来是那驿亭前敬酒的少女,只是当时少女低着头,他没有看清楚,再者那么多人,自己也不可能只盯着人家姑娘看是不是。

    这少女明知自己不胜酒力,却还要敬酒,看那狡黠的眼角,定然没安好心,真是一个调皮的小娘啊!

    当下,计上心头,便说道:“酒是好酒,美人的酒更要喝,但本王想问姑娘一个问题?”

    少女一愣,这敬人酒还要被问问题,是何道理,但一向强势的她便说道:“殿下问便是,小女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有点儿女中巾帼样子!”武柲赞道。

    少女嘴角动了动,没说什么,只听得武柲说道:“美酒,佳人,若你是君王,你会选择哪一个?”

    “嗯?”少女一愣,试问天下间谁敢假设自己是君王?于是少女低下了头,端着酒,不说话了。

    “为何不回答?”武柲问道。

    少女欠身道:“殿下此言,是让奴大不敬吗?试问天下间,除了殿下和当今圣上,谁敢假设自己是君王呢?殿下高高在上,您威名远扬,竟然欺负我一弱小女子!”

    武柲嘿嘿一笑道:“欺负倒不敢,在本王看来,君王要受人尊敬,受万民敬仰,不应该是在口头上,而是在这里!”武柲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所以,本王的问题,不算欺负你,你若怕,那本王先赦你无罪便是!”武柲继续大吃起来。

    “老娘……我才不怕呢?”少女被武柲一激,差点说漏了嘴。

    但武柲的耳聪目明,虽然少女快速转话,但依旧非常仔细地听在耳中,顿时便对此少女有了很大的认识,看来此女就是一个小辣妹!也怪不得都敢代替家主来此招呼自己,自己身为大周太子,不见家主,却见此少女。一来,家主崔晔已然睡了,二来,这少女在崔氏族中地位定然不凡。

    “那你说啊?”武柲笑道。

    少女脱口而出道:“当然是佳人呢?酒没了可以再酿,可佳人没了那便是没了,在老娘……奴心中,每一个佳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

    说到此处,少女顿时戛然而止,她忽然发觉,自己在不经意间进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圈套。

    武柲笑道:“既然如此,你说,本王应该选择什么?”

    看到少女俏脸上的窘样,武柲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老娘……不,你不喝,我喝!”少女语无伦次,便直接把那盅酒喝下了肚中,只见她眼不眨,眉不皱,面不改色,喝罢,便直接用袖口擦拭了下嘴唇。

    武柲惊异地望着少女的举动,这是大家闺秀?这是野蛮女友啊!

    少女感受到武柲的目光,便白了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

    说罢,继续倒了杯酒,喝下!

    如此,一连六杯,少女才停了下来,而后呜呜地哭泣起来。

    武柲是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女人的泪,一滴便碎,所以武柲的心顿时碎了,他站起身,来到少女跟前,蹲下身子,伸手刚要拍下,那少女道:“你想占老娘便宜就直说,别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老娘不就是嫁不出去吗?嫁不出去,老娘出家去,看你们一个个还说三道四!”

    武柲顿时惊异,感情这是一个大龄妹子啊。但看那模样也不过二十而已,随即想到,这个时代,二十岁算是大龄姑娘了。

    他伸手把少女揽入怀中,说道:“嫁不出,就嫁给我吧。不过我有个条件!”

    少女仰起头,脸色绯红,显然有些醉意,但神志清醒,说道:“什么条件?”

    武柲说道:“告诉我这酒是怎么酿造的!”

    少女嘿嘿笑道:“殿下,你是不是以为老娘醉呢?就想哄我?告诉你,殿下,老娘喝这千年醉至少三坛!还有,老娘发明这酿造之法,那是老娘的嫁妆,你就别打主意了。”

    恩?感情要想得到酿造工艺,就得娶了这女子!这一下,让武柲为难了,自己女人已然太多,多娶一个自己倒是无妨,可是最终害苦了这少女,这让他有些不忍心。再者以这样的方式得到的酿造工艺,似乎有些出卖色相的嫌疑。

    “殿下,你的胸膛好宽广!”少女绯红着脸儿,紧贴着武柲的胸口。

    如此一摩挲,让他顿时有了感觉,多日压抑的**,不过一擦一摩中,占据了上风。武柲说道:“你真不告诉我哪酿造工艺?”

    少女依旧说道:“那是我的嫁妆,谁也拿不走,都在我的这里呢!”少女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武柲嘿嘿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王无礼了,随即便抱起少女,往床榻走去。

    少女似乎感觉到将要发生什么,便说道:“殿下,老娘还要嫁人呢,你不可如此!”

    “小小娘子,竟然自称老娘,这种浑话都说,老子今夜还就上了你了!”

    说着话儿,便直接压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四章 一代帝王(十二)

    “崔晓晓!”

    “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

    已然在行军途中的武柲,不禁想着那个奇特的女子,或者说那个有些传说的女子。没想到他还能跟这样的奇女子有上这么一段故事,这让他颇有些留恋,要不是军情有些紧,他倒愿意再逗留个两三日。当然,做了那事儿,等战事结束,也只能娶回家了,他,武柲,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如此一来,纳了崔晓晓,便可以缓解跟博陵崔氏的矛盾,但下不为例,不能总以联姻的方式来缓解矛盾,一些实际问题,还是必须得解决,不然,何谈励精图治。

    而且,博陵崔氏一些人还是不能用,崔湜等人,只能写写字,作作画什么,虽有诗文,但都是一些浮夸颂德之作,辞藻华丽,不是武柲所要求的务实文章,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继续读读书吧。

    如此想着,便觉得跟这些世家望族的关系,并不是没有一个解决的办法,崔晔仿佛对崔晓晓的选择很是高兴,虽然老家伙没有表现出什么,但从一早的行动来看,心中应该是满意的。只是这又纳了崔氏,家中那些女人估计又是一阵子不快了。但武柲也只能无奈了,到了这个地位,些许牺牲还是必须的。若将来能得到博陵崔氏的支持,那么其他名门世家还撬不动吗?

    所以,武柲感到,这个女人睡得值了,更何况。还得到了酿酒工艺配方,这就更值了。

    于是,他大笑三声。命令道:“令诸军,加快行军速度,今夜,本王要在河间过夜!”

    随即,传令兵奔走传令,军士开始加速行走。

    神都,洛阳。

    一个窈窕的女人倚栏而立。望着阁楼下那花团锦簇的园子,里面是各种花儿,此时争相盛开。她嗅了下空气中那淡淡的花香。而后伸出手,按在了小腹上,若仔细看去,只见她小腹已然微微隆起。显然是有身孕在身。

    上官婉儿轻叹一声。道:“哎,小乖乖啊,你现在来的可不是时候啊,若你父王登基,一切都好说,也不用我如此劳神费心了。”

    尽管上官婉儿告诉武柲,她自有办法让女皇放过对她的惩罚,可她也怕被女皇勒令喝下堕胎的汤药。女皇的心狠手辣,上官婉儿可是亲身经历过。所以。已然过去两月,她每次在宫中见到女皇,都忍住了没说。

    但即使自己不说,这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总会被女皇看到的。而且二张看自己的表情都不对,总是往她小腹瞧,要不是有女皇在,估计都能更放肆些了。如此下去,还不如早早地说了,也免得女皇猜忌。

    下定了决心,上官婉儿决定此刻便进宫,她本来是沐休的,只不过是女皇体恤她而已。她可以随时进宫,甚至一辈子不出宫都行。

    如此,上官婉儿便上了简陋的马车,很快来到了宫内,今日女皇身体欠安,便没有召见二张,所以只在丽日台休憩。

    上官婉儿快步来到了丽日台,见高月等内卫守候在外,她不禁一愣,走过高月身边时,高月低声说道:“待制,圣上今日不高兴。”

    上官婉儿一愣,但想到,要是此刻说出,女皇定然大怒,但今日二张不在,却是一个好时机。随即,上官婉儿点头,而后莲步轻移,便踏进了丽日台。

    细碎的脚步声,让女皇抬起了头,最近总是感到有一种眩晕的感觉,这是命不久矣地征兆吗?如此,便让她容易暴怒。此刻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宫女,此刻竟然敢打搅自己,正想呵斥一番,却见上官婉儿款款而来。

    对于上官婉儿,女皇是十分喜爱的,她不仅是自己的左膀右臂那么简单,有上官婉儿在,她就不愁政事没人看着,有上官婉儿在,她就能及时掌控朝政,掌控文人的动向,进而掌握舆论。

    “上官待制?”女皇轻呼一声。

    上官婉儿赶紧欠身施礼,唱了万福。

    女皇问道:“你今日不是沐休吗?怎么又跑进宫里来呢?”

    说着话,她端着茶,浅尝一口,而后放下,看向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心里一横,顿时跪在了地上,低着头哭泣了起来。

    女皇一愣,这孩子是怎么呢?于是便问道:“婉儿啊,你怎么好端端地哭起来了。哎呀,别哭了,你有何难事,说于朕便是,朕给你做主!”

    上官婉儿还是哭泣,不说话。女皇心中顿时一愣,看来这孩子是有难言之隐了,随即便挥退左右宫女,说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婉儿,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上官婉儿这才止住眼泪,抽泣道:“圣上,婉儿死罪啊!”

    恩?女皇顿时站起身,问道:“你犯了何罪,竟然说是死罪,你于朕,不同于他人!只要不是谋反,朕赦你无罪!”

    上官婉儿道:“奴婢以为得了病,便去问医,得知自己有了身孕。”

    “什么?”女皇一阵惊异,随即厉声问道:“是谁的?”

    “奴婢不知……”上官婉儿抽泣道。

    女皇不禁大怒,随即拾起御案上的砚台朝着上官婉儿劈头盖脸地砸去。

    上官婉儿心中惊惧,但她不能躲避,不然女皇会更加暴怒,那样,说不定,今日就了此娇躯了。

    只见砚台一角正中上官婉儿眉心,上官婉儿的额头顿时血流如注,那砚台落在地上,里面的墨汁飞溅开来,洒在了上官婉儿的月白长袍之上,斑斑点点,与那血迹混合在一起,触目惊心。

    女皇扔完了砚台,看上官婉儿不躲不闪,被砸的血流满面,不禁有些后悔,但她不知上官婉儿不说,还是故意隐瞒,其实她第一个猜想便是太子武柲。但上官婉儿说不知,这让她松了口气。

    “给朕说说!”女皇厉声道,随即坐在了圈椅中。

    上官婉儿忍着痛,说道:“上月陛下邀张控鹤二人,还有文学之士夜饮,后来陛下困顿,便早些歇息去了,那夜奴婢……”

    听完上官婉儿叙述,女皇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惭愧,那夜其实她是兴致高昂,才和二张离开的,结果却让上官婉儿失了身,这是她之罪过。但她不会承认,也不会道歉,于是,她语气有些轻缓,呼道:“来人,把曹御医给朕叫来,让他带些伤药!”

    很快,曹御医来到,看到上官婉儿满脸是血,不禁吓了一跳,他们这些宫中御医,平日里颇受上官婉儿照顾,所以都对上官婉儿很恭敬。此刻见上官婉儿如此,便知定是女皇所为。

    女皇吩咐道:“曹御医,你给上官待制看看,切莫留下疤痕,朕有些乏了,这便歇息去了。”

    等女皇被宫女搀扶下去后,曹御医躬身道:“上官待制,让老朽来看看吧。”

    上官婉儿点头,而后指着眉心说道:“怕是这眉心之处受了伤。”

    于是,曹御医便先让宫人取来清水,而后缓缓清洗之后,才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还好,只是破了皮,但面额乃人之最细嫩之处,估计要留下疤痕。”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以美貌和智慧著称的上官婉儿呢,上官婉儿一愣,心中一叹,清哥啊,往后没了美貌,你可不能辜负我啊,她说道:“多谢曹御医了,既是破了皮,那就不劳曹御医了。”

    上官婉儿心中大骂,自己都成这样了,你个老色鬼还想怎么样!很快上官婉儿丢下了曹御医,便起身来到了自己的寝殿,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只见眉心处有一块皮不见了,适才还不觉得痛,此刻倒有些钻心地痛了。她嘴角一撇,便命宫人烧来热水,还是先洗个澡再说!

    不过片刻,上官婉儿洗完了澡,更衣之后,再次来到梳妆台前,坐下后,看着镜中的自己,发觉自己没有以前美了,她噘着嘴,说道:“婉儿啊,婉儿,你这是怎么呢?美人如花,红颜薄命,你还得多活几年呢!还是丑点好!”

    噗嗤!

    只见镜中的女人痴笑了起来,笑容纯净无,彷如她少女时一般。随即,上官婉儿取过梳妆匣,打开后,里面是一匣子首饰,大多都是自己攒的,只可惜在宫中也戴不了。在府中还有一个梳妆匣,那是自家那男人送给她的,说是什么“生日礼物”,但只有在家中才能戴会儿。只是男人如今出征在外,她即使在府中也无心打扮。

    上官婉儿轻叹一声,拨弄着那些首饰,忽然,她手指一痛,这才看到是一只小巧地金钿,仿似梅花。她心思一动,随即取出那小小如胡豆大小的金钿,而后放于额头,随即又下移,放于眉心。

    噗嗤!

    上官婉儿欢喜地笑出了声,自语道:“好看!”

    随即,她便取过眉笔,醮了水粉,对着铜镜,在那眉心伤口处仔仔细细地依那金钿的样子描画起来。

    不过片刻,只见上官婉儿眉心处,出现了一朵梅花图案,丝毫看不出还有损伤的痕迹。

    嘿嘿!

    上官婉儿学着武柲的笑声笑了起来,而后指着铜镜道:“哪儿来的小娘,给本王过来!”

    随即,寝殿内传出一阵咯咯娇笑,让伺候在殿外的宫女惊奇万分,不知殿中发生了何事。(未完待续。。)

    ps:  谢谢 亲们

第四百七十五章 一代帝王(十三)

    河间。

    故名思议,河之间,位于子牙河与寇水之间,两河四季流量充沛,故而河间的粮食产量也不错,如此沃土,但基本上被世家大族等占据,真正的自耕农人是非常少的。

    当夜幕降临之际,武柲领中军来到河间城外,武柲望着河间那低矮的城墙,说道:“诸将,这河间地界,本王最佩服之人,便是那三国曹魏名将张郃,此人虽曾三次择主,但自跟随曹操之后,便南征北战,东征西讨,可谓功耀千古,你们可知本王最看重他哪一点?”

    诸将自然不知,便拱手道:“属下不知!”

    武柲面色一沉,道:“不是他能够忠心耿耿,而是他能够因势利导,能够把握战机,故而能够立下赫赫战功。你等经历战事不多,但为将者,不能因此而懈怠!”

    “殿下教诲,末将等铭记于心!”诸将齐齐答应。

    武柲面色稍缓,虽然他不知道这些个将领能够听得进去多少,但等自己登上帝位,不仅要进行括户,土地改革,政务改革,还要进行军队改革。他要求不高,在第一个五年内,争取把粮食产量搞上去,第二个五年后,吐蕃必须成为一个州!那么第三个五年内,如果可以,那么大周的对外扩张将真正开始。

    当然,这只是武柲的一个计划,这个计划只存在于他的脑中,是否可行,还需要跟大臣一番商讨之后,再做定论。

    如此。武柲便命令道:“城外安营扎寨,不得惊扰河间百姓!”

    “是!殿下!”随即,诸将各回本部。督促安营扎寨。

    幽州。

    刺史府,此时被契丹人占据,为首之人自然是自封大将军的孙万荣,被女皇下制,更名孙万斩,但对于孙万荣来说,连一根汗毛也没有损失。而且“万斩”之名更加霸气!

    此刻。孙万荣召集诸将,他缓缓说道:“大周太子亲征,按照时间。已然过了冀州,你们说说,该怎么办!”

    “打他娘的,太子亲征又怎么呢?我契丹儿郎是唬大的?”诸将开始纷纷骂了起来。

    大堂内一片嘈杂。孙万荣眉头紧锁。啪一声,一手拍在了案桌上,厉声道:“吵什么吵!那武柲要是一尊泥菩萨,我们便可扔进河里,你们难道不知道武柲是谁吗?”

    顿时,诸将沉默了下来。

    如今天下,不知魏王武柲的人,是非常少的。有人在报纸上曾说。为人不识魏王柲,便称英雄也枉然!

    “大将军。此事需从长计议!”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

    孙万荣随即一看,是李楷固,此人一向以沉稳著称,但由于善待大周俘虏,使得契丹诸将排斥。但此时孙万荣不得不问,“李将军可有良策?”

    李楷固捋须说道:“大周太子此番将兵二十万,按照以往来看,至少不下十万,但朝中消息传来说是新募了十万兵,以末将来看,那至少有十三万,其中有太子柲的左羽林卫近一万肯定会跟随,还有早些年募集的二万士卒也不会落下。所以我军若想取胜,则必须尽灭这其中三万旧卒,方能有一线生机。不然,我等还不如早些投降,若以此来谈判,我契丹族不至于灭族。”

    “李楷固,你如此想投降,就去投降,说这些话作甚?”有人不答应了。

    李楷固微微摇头,心中一叹,便不再说话。这些人是真不知道大周那庞然大物不是自己一个弱小民族抵挡的吗?难道非要等灭族之时,才能摇尾乞怜吗?但经过多年对太子殿下的研究,李楷固自己深知大周太子不能等闲视之。他根本不会怜悯而放弃灭杀对手,看看后突厥,偌大一个带甲二十余万的汗国,说灭就灭。他契丹族能比得过后突厥?

    孙万荣心中虽有一丝不满,但他不是傻子,能够成为契丹人如今的掌控者,他就不是一个普通人。李楷固的话虽然有些让人感到丧气,但也确实是实话,大周太子此番亲征,必然不会如同武攸宜那样的货色在河北毫无作为。如果不能有很好地防御措施,那么或许,契丹人也会步上后突厥汗国的后尘,烟消云散。那么,他便会成为契丹一族的罪人!

    “好了,都闭嘴!”孙万荣豁然站起身,而后来回踱步,随即,猛然转身,道:“李将军留下,其他人都散了!”

    于是,诸将躬身,便一一退出了大堂。

    等诸将走后,孙万荣道:“李将军请先坐下。”

    李楷固不知孙万荣留下自己要做什么,但可能跟自己刚才之言有关,难道大将军早已有心乞降?

    孙万荣让婢女上茶,如今契丹贵族深受大周影响,基本上都喝起了茶。在打下幽州后,得了不少好茶,这让孙万荣十分高兴,但此刻心中却万分失落,喝着茶,也品不出什么味道。

    李楷固见孙万荣不说话,怕是有难言之隐,于是,便当先问道:“大将军留下末将,是……”

    孙万荣这才缓缓说道:“自可汗驾崩后,我恬居大将军之位,每日尽心竭力,生怕让我契丹族人落入万劫不复之地。当初大周边患烦忧,北有后突厥,西有吐蕃大军,本将军与可汗才揭竿而起。如今可汗也已故去,吐蕃大败,后突厥被灭。我契丹独木难支啊。奚人首鼠两端,不可依为盟友,难啊!”

    李楷固一愣,难道大将军有投降之意?但随即摇了摇头,如今投降,若没有足够的实力,太子柲是不会答应的,攻城掠地,杀了不少汉人百姓,这笔血账可不是用简单的“投降”就能抵消的。

    “大将军,可否听卑职一言?”李楷固面色坚毅,一双老眼里透着坚定不移的目光。

    孙万荣盯着李楷固,而后说道:“李将军请说!”

    李楷固缓缓说道:“若将军想向大周乞降,卑职可保我契丹无虞,也可让大将军封侯拜将!”

    孙万荣豁然起身,道:“老将军说来听听!”

    李楷固拱手一礼,缓缓道:“大周太子柲此番亲征,必然早就打算灭了我契丹,以解除边患。我契丹人杀汉人百姓颇多,此乃血仇,若此时乞降,必然会遭到大周朝廷的拒绝,太子柲也不会答应。而眼下之际,却有一个机遇……”(未完待续。。)

    ps:  今晚十分困顿,就这么多吧,先睡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 一代帝王(十四)

    出了河间地界,不过一日便来到了涿州地界。

    此时,由于幽州契丹猛然增加了重兵,左前锋薛讷在与李多祚汇合后,便只能按兵不动,等待殿下新的指示。

    当武柲领军来到涿州城十里之外时,薛讷和李多祚齐齐相迎,二人也怕殿下责骂,所以便没有弄一些鼓乐迎接。再者此时战事前景不明,谁敢在大敌当前享乐?

    武柲命大军屯驻涿州城外,便骑马进了涿州城。自契丹在河北作乱之后,河北诸多州县的官吏要么挂印逃官,要么被契丹人抓住,城破捐躯。涿州刺史便是挂印逃官,所以只有长史赵志明一人暂时总理政务,可谓尽心竭力,赵志明是恒州人,据说跟蜀汉大将赵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总之赵志明没有逃官,等到李多祚进驻涿州后,更是万般配合,表现十分积极。

    对此,武柲在当初阅览情报之时,便也记住了此人,他要励精图治,不能只靠理学官员,像赵志明这样的非理学官员,更应该得到表扬和重用。

    待到得刺史府,武柲召见涿州诸官,他一眼便认出了赵志明,那精明的小眼睛炯炯有神,武柲大笑道:“你便是赵志明吧!”

    赵志明一愣,难道有人告诉过殿下自己是谁吗?殿下询问,他不敢多想,便立刻躬身道:“下官正是涿州长史,赵志明,赵志明叩见殿下!”

    说罢,赵志明跪伏于地。叩首!

    武柲一愣之后,便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子。下跪父母,本王当不起,你且起来说话!”

    赵志明依旧跪着道:“殿下为储君,不久便为天子,当得臣下跪礼。臣下不曾出城迎候殿下,是臣失礼,臣下再向殿下赔罪!”

    说罢。赵志明再次叩首!

    武柲一阵无语,便说道:“你再如此,难不成要想本王跪还于你?”

    赵志明一惊。便赶紧起身,除了当今圣上,谁敢让未来皇帝跪还?

    一旁的李多祚躬身道:“殿下,涿州由于刺史挂印逃官。赵长史颇多劳累。末将也就没告诉他殿下今日抵达。要罚,就罚微臣吧。”

    恩?武柲心中顿时一愣,这李多祚本也是话不多之人,为何今日要替这长史说话?难道二人之间有些勾当?但武柲岂能因为此事而责罚二人,那也太显得没有胸襟了。

    于是,武柲怒道:“只不过是小事,你们烦也不烦?战事当前,当以战事为重。些许虚礼,就不要在本王面前显摆了!”

    顿时。诸官诸将躬身,道:“殿下教诲,臣等记住了!”

    如此这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武柲询问了涿州的民情等等。等询问完毕后,武柲便留下了李多祚和薛讷二人,一同用餐,并商讨一下向幽州进军之事。

    简单地用膳之后,李多祚躬身道:“殿下,三日前,幽州的探子回报,说是契丹人在幽州城忽然增加了至少不下三万的兵马,末将与薛将军不敢冒然出动,才暂时滞留下来,请殿下责罚。”

    武柲思虑片刻,缓缓说道:“幽州契丹人增兵,或许契丹人想拒城而守,也或许这只是契丹人的假象,而是契丹人另有目的,增加幽州的兵力,只是为了延缓我大军进攻幽州时间!”

    随即,他便皱起了眉头,如果是第一种,他应该高兴才是,可心里总有怪怪的感觉。如果是第二种,那契丹人的目的是什么呢?忽然,他心中一动,于是便吩咐道:“即刻飞鸽传书,并快马急报张九节,令其火速回撤沧州,不得有误!还有再命幽州城的摊子随时汇报幽州的契丹军情!”

    薛讷仿佛也想到了什么,于是立刻躬身答应,而后退了出去。李多祚要安排幽州军情传递,也一躬身退去。

    等二人退去,武柲皱起了眉头,幽州增兵,为何他没有得到情报呢?难道幽州情报站被端呢?还是传递中出现了问题?

    随即,武柲便喊道:“把杨志谦给我叫来!”

    固安县。

    位于涿州境内东南边,此地土地肥沃,是涿州的一个上县,若不是其历史底蕴不厚,涿州的治所才放在了范阳县,但不论如何这里都是一个大县。当然,如今的固安县被契丹人扫掠多次,城中十室九空,城墙残破,城外农田荒芜,无人耕种。城外董家村里,有五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流着眼泪,看着那荒芜的田地。

    忽然,地面一阵震颤,杂乱的马蹄声钻进了老人的耳中,一个瘸腿老者呸了声,道:“契丹狗又来了!”

    “董老头,小声些!”一旁的一个老头儿立即制止。

    那瘸腿老者骂道:“你个软蛋,要是再年轻个十年,我老汉就是爬也要爬到城头,仍两颗石头,砸死那些孙子!”

    很快,契丹人的呼喝声传来,继而丝毫没有停留,从村中奔驰而过,留下一片灰尘。

    瘸腿老头儿伸长脖子,看到那远处尘土飞扬,最后一名契丹兵留下一道背影,瘸腿老头儿啐了口痰,大骂道:“孙子,若我太宗皇帝在,你们这些龟孙子还能蹦跶几天?”

    “我说董老头,现在都是大周天下了,你还太宗皇帝的,小心有人告密,把你另一条腿也给打折了!”

    “毬!想当年,老汉跟随我太宗皇帝……”

    忽然,村外又是一阵马蹄声,五名老者一阵沉默,但听声音,人数不多。不多时,只见十名身着大周军服的士卒奔进村中,便看到了晒太阳的五名老者,便勒住马缰,下了马,朝五名老人走来。老汉们脸色微变,想要躲避,却已然不及。

    “老丈莫逃,我等是大周斥候,想问老丈,这契丹大军过去多久呢?”一名斥候火长问道。

    一听是大周斥候,五个老者便安心下来,那瘸腿老者说道:“这位军士,那契丹大军过去不过一刻而已,村中人都去逃难了,粮食也被契丹人抢走了,我五个老汉再此等死……”

    话未说完,那斥候火长立刻说道:“谢过老丈相告!”随即大喝道:“立刻上马!”

    十名大周斥候,立刻打马飞奔而去。

    “董老汉,看到没有,这是咱大周的军队,不是契丹那帮土匪强人!”(未完待续。。)

    ps:  感冒中……抱歉

第四百七十七章 一代帝王(十五)

    沽水。

    只见河岸边上扎着一座营寨,此时营寨里炊烟袅袅,显然是在埋锅造饭。而在河岸边,一队队大周士兵正在从林中砍伐木头,准备铺设浮桥。

    中军大帐,一名身披战甲的将军正愁眉不展,盯着案上的地图,他便是右鹰扬卫将军,张九节。前段时间沽河发了洪水,冲垮了河上唯一一座木桥。若大军要过河,有两个选择,要么绕道二百里外的上游渡河,要么铺设浮桥。但绕道会进入幽州地界,会被契丹人的游哨发现,那么突袭平州就成为了一句空话,完不成殿下任务不说,将来自己就别想升迁了。所以张九节选择就地铺设浮桥,争取翌日渡过沽水。

    但张九节的心总感到有些怪怪的,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只是想遍了所有的可能,就是理不出个头绪。于是,便下达了命令,“令各部抓紧轮换用饭,明日一早,本将军要是看不到浮桥铺好,军法伺候!”

    而此时,四十里外,三万契丹骑兵正纵马狂奔,带起一片灰尘,不过片刻,便来到一处村落,看那路碑,上面写着黄泥镇!

    领头之人十分伟岸,便是契丹将军李楷固,身侧是其女婿,李楷洛,也是一员虎将,是契丹族中少有的好汉,今年也不过二十八岁,因为十分骁勇,被李楷固看中,遂把女儿嫁给他,并也令其姓李。

    在契丹贵族中,李姓是天可汗唐太宗李世民的赐姓。所以尊贵无比,契丹人也以姓李为荣。由此可见,贞观时期。大唐对于契丹等族的影响有多深了。

    突然,李楷固勒住马缰,战马长嘶,人立而起,李楷固大吼道:“停!”

    随即身后契丹骑兵一一勒住马缰,一个个脸上露出疑惑,将军这是怎么呢?

    李楷固命令道:“根据情报。张九节此时恐怕被挡在了沽水南岸,那么离此不过三十多里,若张九节派遣了斥候探马。我军必然被发现,如此便不能尽全功全歼张九节,有负大将军重托,命令各队。隐蔽休息。待得天黑,趁夜偷营!”

    契丹诸将虽然对李楷固很不服气,但也深知李楷固是契丹少有的将帅之才,便一一领命而去。

    等诸将走后,李楷洛躬身问道:“岳丈,若此时一鼓作气,说不定能够打张九节一个措手不及,若拖到夜晚。那岂不是让张九节跑呢?”

    李楷固微微一笑,道:“此战的目的。我已说于大将军,张九节有两万士卒,训练日久,与我契丹游哨多有接触,虽说双方互有胜负,但我契丹游哨始终被压着一头,由此可见,张九节此人也是知兵之人。我大军业已连续奔波两日,人困马乏,若一鼓作气打散了张九节也就罢了,若打不散呢?那岂不是给张九节反击的机会呢?所以,趁夜偷营才是上策,即使不能全功,我部也可确保无虞。”

    契丹人各部兵马,都是以各自部落勇士为自己部曲,所以很多时候契丹将领都以保存实力为首要职责,也只有保存了实力,才能在契丹内部拥有更多的权利、女人、财物、土地、牛羊等等。

    李楷洛虽然不是很明白老丈人为何如此,他虽是部落勇士,但也是一个懂得尊卑长幼的汉子,更何况自家那婆娘可不是省油的灯!

    如此这般,三万契丹兵,如同即将捕猎的猎手一般,便暂时蛰伏在黄泥村和山坳的丛林中,一边啃着硬邦邦的风干的肉块,一边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与此同时,在契丹大军身后的一座矮山上,一个年轻的大周小兵探出头颅,四处张望一番后,说道:“火长,契丹人不见了!”

    随即,一连探出九个脑袋,其中一人说道:“董武,你小子还不够机灵啊,契丹人是藏起来了,看到那村落没有?那村子早就没人了,所以里面大可以藏兵。不过,你小子还是很不错的,如果此次立功,我先记你头功。”

    那小兵嘿嘿一笑道:“那先谢过火长了。”

    “谢什么,那小娘给你的煎饼果子还有吗?拿出来大家尝尝鲜!”那火长的眼神盯着董武,生怕董武说没了。其他几个的喉咙里也是一阵咕咕直叫,显然是在吞咽口水。

    董武一阵无语,那可是老娘让在涿州的亲戚朋友带给他的啊,什么小娘小娘的,是老娘!但董武不敢说老娘,只能说是在范阳县的老相识送的。

    随即,他从身后的包袱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而后打开后,只闻到一卷卷煎饼果子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那火长嘿嘿一笑道:“好小子,还有这么多,这一次,必须记你头功。”说着话,便伸出大手,直接拿了两个,送到嘴边,狠狠地咬了口,大叫道:“香!”

    其他人二话不说,纷纷拿起一个,开吃起来。

    自从董武来到斥候第一小队后,隔三差五得便有好吃的东西,他们这些大汉们也吃了不少,人说,拿人的手短。这话一点也不假,如此他们只能把大多数功劳记在董武的头上。但董武似乎对功劳不上心,这让他们很奇怪。好在董武这小子还算机灵,为人和善,大家伙也就没在意董武的特别之处。

    看着这些个士兵狼吞虎咽的,董武心中一叹,在家中不知民间疾苦,这一次出来,不过月余,便仿似活了几年了。

    等诸人吃饱后,取过皮囊喝了水,火长便说道:“契丹人朝这个方向一直而下,以我多年的经验判断,恐怕契丹人已经知道张将军的去向了。如今契丹人停了下来,我估计是在休整。”

    随即,火长看看天色道:“此时天快黑了。我想他们是要等天黑之后偷袭营寨,张将军恐怕没有防备契丹人从后面偷袭。”

    董勇问道:“火长,那我们赶紧去通知啊!”

    哈哈!

    随即。诸人笑了起来,火长骂道:“你个新兵蛋子,契丹人蛰伏起来,我们直接通过不被射成刺猬了,但绕道,显然来不及了,而且我等虽配备双马。但马匹皆已疲累,不堪再用。”

    董武也不以为意,随即问道:“火长。那我们怎么办?”

    火长笑道:“恩,小子不错!我们就先休息,待天黑之际,契丹人突袭的时候。我们发射穿云箭!张将军定然能够看到。到那时,自然会有所防备!所以啊,小子啊,现在想睡觉,就赶紧眯会吧,说不定,今晚又得折腾一晚上了!”

    董勇并没有合眼,而是想着火长的话。就是这样一个经验丰富的斥候火长,自己都比不得。看来学习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以前只知练武,却不知还有比武艺更重要的东西。难怪父王不喜欢他们几个只知练武的兄弟。

    夜幕渐渐笼罩了天际,忽然,山坳里一个个人头钻了出来,不过片刻,一队队契丹人缓缓聚拢,最后,听得一声低喝,“出发!”契丹士兵顿时上马,沿着官道向沽水进发。

    当契丹大军消失在官道之后,矮山之上的大周斥候小队一个个探出了脑袋。火长说道:“快到前面那个山头上去,发射穿云箭!”

    沽水岸边,数十堆篝火燃烧着正旺,一队队士兵抬着劈好的木头摆放在了岸边,岸边自有民夫打桩铺桥。营寨内,各帐大周士卒已然入睡。

    中军大帐,张九节却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身披衣出了大帐,巡视兵营。此地距离盐场不远,若一个不小心,那些小娘小媳妇就会钻入兵营,自新的军纪规范下达各部后,这些以前的陋习要杜绝。所以张九节便十分谨慎,每次扎营之前,都要重申军纪。

    走了大半圈,张九节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至少还没有发现有违反军纪的军士。

    突然,营外有人大呼道:“快看,天上有流星!”

    张九节正要呵斥,但抬头望去,只见三颗火星子在夜空中突然消失,他顿时一惊,这是什么信号?难道有大周军队在附近?看其距离,也不过二十里外而已。

    顿时,张九节大呼道:“击鼓!全军集合!有敌偷营!”

    侍卫立刻跑到鼓台,拿起鼓槌便敲响了战鼓。

    而此时,契丹大军正在二十里外不急不缓地行来,当看到那三颗火星子飞上夜空,继而消失后,也是愣了一会儿,不知是何物。当渐闻前方鼓声大作时,李楷固便顿时明白,那三颗火星定然是报讯之物。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李楷固大喝道:“契丹的儿郎们,周狗奴役我契丹日久,大将军命我等全歼张九节,儿郎们,前面就是张九节营寨,给我杀!”

    “嗷嗷!”

    契丹士兵顿时欢快地叫唤起来,草原汉子的奔放尽显无遗,他们疯狂地抽打着战马,向着前方营寨冲去。

    在契丹人身后,大周斥候小队远远跟随,希望能够完成这一次任务,让张九节保全军队。当听到鼓声大作,契丹人继而向前方冲杀的时候,火长愣住了,张将军是得到了讯息,但契丹人也开始冲杀了。二十里的路程,也不过一盏茶功夫而已。若没有意外发生,张将军定然还会遭到突袭,胜败难料。

    “火长,我们为何不偷袭契丹人后队?”董武低声道,尽管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还是希望能够杀上一场,就像父王那样,建立不世功业!

    火长惊讶地看着这个新兵蛋子,人高马大的,就是长了一张小白脸,要不是这小子时常带些吃食,他们也不会理。但如今,这小子居然能够如此舍身赴死,让他这个当火长的有些脸红。

    “你们怕不怕死?”火长顿时看向诸人。

    “不怕!”诸人斩钉截铁得说道。

    “好,好样的,都是我大周的好兵!新兵蛋子,若今夜老哥挂了,记得来年在坟头给我摆上那个,那个煎饼果子!”火长终于下定了决心。

    董武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表达不出来。

    随即,只听得火长喝道:“兄弟们,我们是大周斥候第一小队,今夜,我们遇到了契丹狗,不能落了我第一小队的名头,有种的,就给我杀他娘的!”

    “杀!杀他娘的!”

    随即,一个个斥候士卒,跟着火长冲向了契丹后军,董武紧握着长枪,紧随其后。(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八章 一代帝王(十六)

    沽水岸边,张九节部营寨。

    已然明白那三颗火星子的信息后,张九节立刻集结兵力,但时间太过仓促,当听得营寨外契丹人的喊杀声时,他顿时明白,要想把外面还在铺设浮桥的军士和民夫聚拢是不可能了,于是他立刻命令道:“诸将听令,率各部退往盐场,不得有误!”

    “遵令!”诸将躬身得令退去。

    忽然,一个小将问道:“将军,您不撤吗?”

    张九节苦笑道:“营寨外,近四万民夫,若没人殿后,那些民夫都要被屠戮殆尽,殿下早有明言,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能放弃民夫,我张九节上有高堂,下有幼子,那些民夫不也一样吗?好了,你们快撤,务必保得将士性命!”

    “将军保重!”那小将随即躬身,便赶紧统领本部人马去了。

    随即,张九节命令道:“命民夫隐入山中,待契丹人退去,若我军存,便在此汇聚,若我军亡,便各回各家吧!”

    亲卫躬身,随即奔往营外。

    张九节本部人马有五千人,是跟随他最早到达河北的士兵,当去除老弱,留下健壮之人后,在大周改革军制中,就顺势转为大周士兵,吃起来皇粮。

    等诸将一一离去,张九节抽出长剑,面对着本部军士,大吼道:“契丹狗杀来了,兄弟们,怕不怕?”

    “不怕!”

    “怕就是孬种!”

    “喊怕,俺就是孙子!”

    五千士卒仿佛明白即将要发生什么。于是便毫无顾忌。

    张九节哈哈大笑,道:“你们这些都是屁话!没有人不怕死的。但殿下说过,身为军人。从穿上军服的那一刻开始,就要有死的觉悟,就要有为国捐躯的准备。这一点,本将军早在几个月前给你们说过。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死的有没有价值,你死是为了谁?你的死应该是为了大义,大义是什么。就是殿下,就是我们身后的衣食父母,就是这个能够带给我们后辈辛福生活的大周帝国!而我。张九节,将带领你们,一同赴死,杀了那帮契丹狗。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你要是杀三个,我在阎王殿里叫你声爷!”

    此时,契丹人喊杀声已然在了营寨之外。

    张九节喊道:“好了,废话不说了。有种的,就跟上老子,没种的就藏起来,做那契丹人的走狗去!兄弟们。杀!”

    随即,张九节跨上战马。手握一把大关刀,大吼一声,冲出了营寨,十多名侍卫紧随其后。

    “杀,杀他娘的契丹狗!”本部士兵呐喊着冲出了营寨。

    此时契丹人举着火把,直向营寨冲来。张九节看着那火把数,心中一暗,看来今夜要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但大丈夫在世,当捐躯以报国,死得其所!

    张九节大吼一声,大刀一轮,一夹马腹,冲入了敌军中,左右劈砍,势不可挡!不过数息时间,死在张九节刀下的契丹士兵至少有双十!而紧随其后的,便是其本部五千兵马。它像一枚楔子一般,钉入了契丹大军中,仿佛坚不可摧。

    契丹大军在前方鏖战,李楷固的眉头紧锁,他知道张九节厉害,但却没想到,在如此兵力大优势的情况下,契丹士兵竟然有溃散的迹象,他正准备发号施令,却听得身后一声大喝!

    “契丹他娘的,狗日的,老子剁了你们!”

    只见一小队大周士兵从身后杀来,竟然不足十丈,李楷固骤然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身旁的李楷洛拔出长刀,挡在了身前,道:“岳丈莫急,小婿挡着便是!”

    大周斥候第一小队的火长抡起长枪,便砸向了李楷洛。李楷洛微微一笑,长刀随手一架,便轻易得格开了那长枪,笑道:“如此无名小卒,也敢来偷袭我军后队,真是不知死活!”

    那火长听到对方说周话,不禁大怒,回马又是一枪,又被李楷洛挡住,随即一带。火长长枪差点脱手!

    李楷固见对方不过几人,便放下心来,说道:“尽快处理这些人便是!”

    李楷洛嘿嘿一笑,道:“此不过小菜耳!”

    其余大周斥候小队见火长拿不下对方一个侍卫,便齐齐加入战团,契丹侍卫看到对方人多,便纷纷拔出长刀准备助战,李楷洛怒道:“不用你们,我倒要看看这几人有几斤几两!你们保护好将军!”

    契丹侍卫躬身答应,随即退后。

    火长大怒,道:“兄弟们,我们不是这狗日的对手,但我们敢和他死磕,他敢吗?”

    随即火长又抡起长枪,朝着李楷洛砸去。与此同时,其余斥候士兵也举枪朝着那契丹将领刺去。

    李楷洛哈哈大笑,道:“部落里,我曾徒手杀死大虫,你们几个,我还不放在眼里,随即长刀一转,一挡一带,最后凌厉一劈,削断了两人的枪杆,继而长刀如电光石火一般微微一带,两名斥候士兵,顿时脖子一仰,摔落马下,鲜血飞溅,眼见不活。

    董武看到眨眼间就有两个兄弟就这么去了,他刚才还不屑于围战一人,以为人多欺负人少,不是男儿本色,所以便持枪而立。但此刻,两个兄弟的离去,顿时让他义愤填膺,他大吼一声,一夹马腹,迅捷无比地刺出一枪。

    李楷洛猛然感到一阵不妙,眨眼间,一枪已然刺到他的肋下,他顿时明白,这小兵定是枪术好手,就这一枪的水准,足以让他认真对待。

    “董武,小心些!“火长见新兵蛋子董武助战,便提醒道。

    董武出枪速度极快,但李楷洛是契丹部落中的一等一的勇士,武艺自然了得,何况董武也不过是初出茅庐而已,在格挡片刻后,李楷洛心中了然,随即手中长刀一挥,弹开董武的长枪,一刀迅猛无比地劈向了火长,长刀锋利无比,一刀便劈飞火长的头颅。

    “火长!”

    斥候小队军士惊叫一声,双目圆睁,眼睁睁看着火长的尸身跌落马下,手中的长枪还兀自挥动了一下。

    董武目眦欲裂,愤怒地大吼道:“我杀了你!”

    随即,董武拼命一般地刺出长枪。与此同时,其他斥候士卒也疯狂地跟李楷洛拼命。李楷洛顿时感到一阵压力。

    酣战片刻,噗嗤一声,董武一枪刺入李楷洛臂膀,而李楷洛的长刀横扫而过,切掉了董武的半只耳朵,险些劈飞头颅。董武痛得大叫,披头散发,血灌瞳仁,满脸是血,他彻底疯狂了,一枪枪刺向李楷洛,李楷洛臂膀疼痛难当,只几个回合,长刀被挑飞,李楷洛闪身避过,滚下马去。

    “快救将军!”契丹侍卫见势不妙,随即一拥而上。

    董武哈哈大笑,心中一叹,“父王,孩儿不能敬孝了,孩儿先去了!”

    随即,他紧握手中铁枪,一扫一砸中,仿佛出现数个幻影,一连数枪,扑上来的兵卒一一刺死!身侧斥候军士见董武如此神武,都一一靠近董武,替他挡住了身侧的攻击。

    如此这般,董武仿佛一只箭头一般,缓缓突进,他越杀越勇,丝毫没有理会自己身上受了多少伤。此刻,他的心中只有杀戮,只有报仇!

    与此同时,张九节领着本部兵马如同一个楔子一般,钉入契丹人中间,虽已然损失了三成兵马,但大周士卒仿佛杀红了眼一般,临死还要捅上对方一枪,咬掉对方的耳朵,甚至有人砍掉契丹人的头颅,大啃起来,状若疯狂!

    李楷固最先发现了不对劲,他转身看着身后的那只只有五六人的小队,自己的亲卫竟然奈何不了,他不禁大怒,“弓箭手呢!给我射死他们!”

    本来,契丹人无论何时是很看重英雄的,但李楷固熟悉中原文化,所以他更明白此战的重要性。这一战他只有胜,若败了,后果难料!

    但显然,李楷固低估了董武等人的疯狂,董武见对方帅旗不过自己五六丈,双腿一夹马腹,长枪一扫,顿时冲开道路,李楷固刚要命令,只见一只长枪刺向他的面门。

    “岳丈小心!”李楷洛扑在了李楷固的身上,自己的另一只肩膀瞬间被洞穿,而后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拉扯之痛。

    董武见对方主帅躲过,夜不理会,随即拔出横刀,使出全力,一刀砍断了帅旗。

    而李楷固也趁此机会,被侍卫救走。

    顷刻间,契丹帅旗倒了,契丹兵顿时慌乱起来,继而大乱,士气陡降。张九节心中顿时大震,大喊道:“兄弟们,我们的援兵到了!给我狠狠地杀!”

    大周士卒浑身浴血,呐喊一声,士气大震。

    而此时,丛林中传出呐喊之声,一只只火把仿佛铺天盖地得朝着战场冲来,呐喊着:“杀契丹狗!”

    李楷固不禁大惊,这是大周援兵?于是大声命令道:“鸣金,撤退!”

    随即,一声声铜锣敲响,契丹士兵毫无战心,契丹诸将想阻止,但被攻势凶猛的张九节彻底压垮,张九节的士兵已然变成了疯子。

    而另一边,一个状若疯狂的血人,仿佛杀神一般,疯狂收割着已经败退的契丹士兵的生命,嘴中发出野兽一般得嘶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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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一代帝王(十七)

    涿州。

    在涿州,位于范水之畔的卢家,在范阳城内,有着绝对的权威,乃至整个涿州,都深受其影响,卢家弟子也遍布涿州的各行各业。乃至河北,整个北方都有其大量的产业!

    但自从契丹攻入河北之后,卢家的在河北的产业受到了极大的破坏,卢家的银两进项极度缩水不下七成,到如今各处田庄有九成以上都遭到破坏或者是荒芜没人耕种。所以卢家家主卢望的心里是十分担忧的,更由于卢家卢照邻一房转而投向理学,虽然起初卢家大部分人都十分不满,但历经多年,也渐渐平复了怒火,如此这般,卢望便特别希望大周能够尽快平乱。

    当初李多祚能够在涿州立稳脚跟,不只是有长史赵志明的从中斡旋,还有卢家的竭力支持。而卢家的目的就是希望李多祚能够驻守涿州,保住涿州的卢氏家业,而且李多祚也算是太子殿下的人,虽不是心腹爱将,但如此也是向太子殿下示好。

    如今卢照邻为清心书院副院长之一,兼国子监直学士,可谓光宗耀祖,卢家数人也因此在朝中为官,让他这个做家主的不得不放下心中芥蒂,也不再强制要求子弟必须在家学中学习,也可以去清心书院。

    此时,卢望在园中修剪花枝,本来这是奴仆做的事情,但卢望年纪渐老,忽然发觉一边修剪花枝,一边思考问题,能够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感悟。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他便修剪花枝,再思考问题。

    卢望的夫人是清河崔氏的嫡女,育有两子三女。最小的女儿卢巧娘也已然十八岁了,登门提亲的人却是不少,但很多他也看不上,所以便婉言谢绝了。如今的河北卢氏,比之赵郡李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都要显赫许多。若不是陇西李氏曾是皇族,说不定天下第一世家的宝座就是他卢氏的。

    但卢氏虽然美名传天下,可是若河北久久不能平定。那么卢家也会日渐没落。是答应赵郡李氏的求婚,还是结好太子殿下,这让卢望一时踌躇难以决断。

    厢房内,夫人崔氏和一个美丽少女对坐。只听崔氏说道:“女儿呀。你阿爹可是又有烦心事了。赵郡那大公子人品不错,听说相貌英俊,也颇有文才,巧娘啊,你若愿意,就点个头,若不愿意,咱家也早点回复人家。”

    卢巧娘甜甜地一笑。道:“阿娘,这么急着把女儿嫁出去啊。女儿只是想多陪陪爹娘,如果娘不要女儿了,那就把女儿嫁给城隍庙里的乞丐吧!”

    “小妮子,尽瞎说,乞丐怎配得我家巧娘,看我家巧娘,仿似仙女下凡,娘疼爱都来不及呢!以后切莫说这些丧气话。”崔氏如此埋怨,但心里也明白,女儿是不愿意嫁了,都怪他们,巧娘最是年幼,便最是宠溺,以至于如今嫁人都成了难题。

    忽然,仆人如疯子一般快步跑了进来,大喊道:“家主,家主,殿下来访,殿下来访了!”

    卢望正挥汗如雨,听到此言,顿时打了个寒颤,剪刀顺势掉落在花枝下,他问道:“哪个殿下?”

    奴仆立刻说道:“家主啊,是太子殿下啊,已经快到牌楼了!”

    “啊!”卢望陡然一惊,随即大叫道:“快召集族人,随我前去迎接太子殿下!”

    卢望的话传入厢房,卢巧娘心思一动,便说道:“娘,女儿曾听堂哥说,当今太子殿下不仅学识渊博,更是未来的圣主,女儿想……”

    崔氏心中也是一顿,能够见到未来的皇帝,那可是天大的福分,但卢家家法严谨,女子不得外出迎客,随即摇头道:“不可,你阿爹为家主,你更应该懂得家中规矩,切不可任性胡为,即使阿娘与你阿爹宠着你,但祖宗家法不会饶恕。”

    听到母亲不答应,卢巧娘甜甜地一笑,道:“又是家法,又是祖宗之法,见个太子就那么难吗?”见崔氏面色不愉,卢巧娘娇笑道:“好了好了,女儿不去了总行了吧!”

    崔氏这才露出笑容,说道:“这才是娘的好女儿!”

    随即,便把卢巧娘搂在怀中,夸赞一番。

    卢巧娘一双凤眼微眯,眼角露出一抹狡黠之色。

    卢府那高大的门楼之外。

    当卢氏家主卢望带领各房族人出了府门,便看到一辆普通马车缓缓而来,要不是马车周围两百多护卫,卢望都不会想到堂堂大周太子,竟然会坐那样的马车。

    当马车缓缓停下,侍卫挑起车帐,一个微蓄短须的年轻男子下了马车,他一身儒袍,面目俊朗,英气逼人,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王者风度。

    武柲下了马车,便看到上百的卢氏族人迎候,他顿时一愣,他只是前来拜访卢睿,河北有名的大儒,掌管范阳卢氏家学,其人被卢照邻多次推荐,所以武柲忙里偷闲便来看看,可没想到,卢家竟然大礼迎接!

    卢望也是一愣,他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穿着常服,这是微服私访啊!原本准备好的礼乐,此时只能让他们退去了。

    武柲上前躬身问道:“晚辈是来求见文睿先生的,不知文睿先生可在?”

    卢望心中一暗,看来太子殿下并不是拜访卢氏,于是便躬身道:“公子,文睿在家学,不曾迎候公子,切莫怪罪。”

    武柲微微一笑,道:“先生谈吐不凡,定是卢氏家主,卢公呢?”

    卢望心中一舒服,说道:“贱名不足提,卢某请公子到府上品上一壶茶如何?”

    武柲点头,道:“如此,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了。”

    随即,在卢氏族人的诧异中。武柲被卢望请进府中,待到大堂,卢望立刻躬身道:“殿下微服私访。草民鲁莽了,还请殿下勿怪,草民给殿下赔礼了!”

    随即,卢望跪倒在地。武柲一愣,随即顺手扶起,说道:“范阳卢氏乃天下名门,是天下礼仪之风范。我虽是太子,但也是末学后进,卢公不必如此。”

    卢望这才起身。便命人把卢睿叫来。

    而此时,一个婢女端着茶具走了进来,卢望看到那婢女,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恢复颜色。武柲虽只是一瞥,也就没在意,只是觉得那婢女十二分好看,心里觉得如此模样儿婢女真叫人稀罕。

    卢望说道:“请殿下稍待片刻,卢某听闻殿下喜好饮茶,所以今日卢某也献献丑,今春慧能禅师捎来一些洞庭春茶,卢某一直珍藏。只等有缘之人,今日殿下驾临。岂不是有缘?巧娘茶艺是府中最佳,就让她为殿下煮上一壶。巧娘快来拜见太子殿下!”

    只见巧娘一袭素雅长裙,她盈盈欠身,轻启朱唇,道:“奴,巧娘见过太子殿下。”

    武柲心中大赞,这便是名门世家的婢女吗,如此贤良淑德,看那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都似乎是自然而然的,这是婢女吗?随即他想到那个野蛮的崔晓晓,不禁莞尔,崔晓晓虽是大家闺秀,但却不能用贤良淑德来形容,两相一比,这差别还是有些大了。

    “既然卢公说你茶艺最佳,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姑娘请便!”武柲随即端坐下来。

    那巧娘再次欠身,便缓缓走到一侧,开始煮茶。

    不过片刻,堂外一阵脚步之声,只见一个老者踏步而来,进了大堂,见堂上一个陌生男子端坐,下首一侧是家主,便明白那陌生男子是谁了,于是躬身赔礼道:“草民卢睿,拜见殿下,草民失礼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武柲早已看到这个老者,他四方脸儿,双耳垂肩,仿佛随时都有一股书卷味儿扑面而来。武柲顿时便喜欢上了这个老者,此人是一个专注于学问的儒者。

    武柲站起身,随即走下座位,躬身道:“晚辈武柲见过文睿先生。”

    卢睿虽专注于学问,但并不是食古不化、不知尊卑之人,见太子还礼,他怎敢承受,随即让到一边,再次躬身道:“太子殿下贵为皇储,乃未来之君,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为臣纲……”

    如此,卢睿便好似讲了一通儒家经学一般。武柲心中不由得大怒,我不过是想礼贤下士,以晚辈之礼求天下贤士,没想到却被如此一番批判,岂不让人郁闷?

    等卢睿讲完之后,武柲便毫不客气赞道:“文睿先生真乃经学大家,本王真的是望尘莫及,望尘莫及!”

    卢睿微微一笑,心道:“都说太子殿下十分高傲,特别是自理学开始壮大之后,今日一见,世人诚欺我也!”

    但他身为一代经学大家,人情世故都是十分精通的,适才一番批判,只不过是对其理学不重视礼仪的一番批判,见太子殿下虚心接受,卢睿心中称赞一番,拥有一颗如同海纳百川之心,才是王者风范,帝王风范。

    忽然,卢睿后退三步,武柲顿时一惊,不知这老头作甚。

    只见卢睿跪伏在地,道:“殿下,适才卢某鲁莽,恃才傲物,冲撞了殿下,但殿下如同这天地一般,能够容纳草民之妄言,让草民十分敬佩。望殿下责罚草民!”

    武柲正郁闷着,没想到这老家伙还有这么一出,也顿时对此人高看了几分,此人虽有几分腐儒的脾性,但不失为一个大才,卢照邻不欺我也!他正准备说两句,却听到一声娇笑。

    噗嗤!

    只听得那笑声是从煮茶的巧娘那里传来,但再看那巧娘,依旧是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儿,她动作极为娴熟得烹煮着茶水。

    短暂的尴尬后,武柲正要说话,却见大堂门口,亲卫躬身示意。

    武柲一愣之后,便知道定是发生了大事,不然侍卫是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搅自己,于是,便说道:“今日不巧,本王吃坏了肚子,这……”

    随即,卢望会意,便说道:“殿下请便,出门左转……”

    武柲点头,微微一笑,而后看了眼那巧娘,只见那巧娘正好望来,四目相对,武柲顿时一紧,随即转身,出了大堂,见那侍卫面露焦急之色,便低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那侍卫躬身道:“回殿下,大公子出事了!”

    武柲的心中骤然一沉,顿了顿,缓缓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那侍卫说道:“昨夜张九节遭到契丹数万兵马夜袭,大公子所在的斥候小队发射了三支穿云箭示警后,为了打乱契丹后军,发起冲杀,契丹人虽被打散,但大公子深受重伤,张九节部也损失惨重。”

    武柲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命令道:“立刻回府!”(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章 一代帝王(十八)

    回到刺史府后,武柲立刻召见了杨志谦,杨志谦早已等候武柲召见,所以不过片刻,杨志谦便来到了书房。

    “卑职拜见殿下!”杨志谦躬身道。

    武柲面色严肃,更见威严,缓缓道:“把情况给本王说说!”

    于是杨志谦便讲述了昨夜契丹人夜袭张九节营寨,斥候第一小队成员突袭契丹后军的战事。

    等杨志谦讲述完毕,武柲缓缓站起身,说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此国之大义也。那火长叫什么名字?”

    杨志谦躬身道:“叫王大宝,绛州王家村人,自幼孤贫,原本是在籍府兵,上次招募新兵,他以心思敏捷被放在了斥候队,担任斥候队第一小队的火长。”

    武柲说道:“王大宝既然没有亲人,那就厚葬其人,以我大周龙旗盖之,通报全军,以示嘉奖,还活着的三人,给我尽快送到这里来,本王要亲自奖赏他们。”

    “是,殿下!”杨志谦躬身,随即问道:“那张九节如何处置?”

    武柲眉眼微微一凛,说道:“损兵折将颇多,虽责任不在他,但他身为一军统帅,不能审时度势,致使精锐士卒损伤过半,就降为右鹰扬卫中郎将,以观后效!”

    随即,杨志谦答应一声,便退出了书房。

    武柲摊开河北地图,随即把视线盯向了幽州、平州、营州一带。契丹人偷袭张九节部,虽然败退。但其主力还在,张九节部精锐士卒损失过半,短期内无法再战。看来只有等待郭知运部和海上那支秘密军队的好消息了。

    若按时间计算。海上那支应该很快登岸了,草原的郭知运应该也快突袭柳城一带的契丹新城了。若契丹新城一旦拿下,契丹必然大乱,那么奚族就会惧怕而撤退,甚至可能倒向大周。海上秘密军队是为了截断契丹退往渤海故国一带,也能够从一定程度上阻断契丹人逃往新罗,当然。这要看新罗敢不敢接受,若接受,他一旦登基。第一个就先灭了新罗。

    翌日。

    武柲于大堂之内举行了一个小小的授勋仪式,勉励了斥候小队三人。看着深受皮肉之伤的三人,武柲把英雄突击铜质勋章亲手戴在了三人的胸口,三人感激涕零。说不出话来。甚至除了董武之外,另外俩人哭出了声。

    武柲叹息道:“你们斥候第一小队是好样的,他们也死得其所,你们能够活下来,更应该记住他们,把他们那种敢于牺牲的精神传承下去,身为军人,必须要有马革裹尸还的觉悟。如此才能对得起朝廷。才能对得起养育你们的天下百姓……”

    三人听着如此大道理,不知如何回答。最后武柲嘉奖一番,并赐了酒食。

    随即,武柲便带着董武来到了书房,进了书房,武柲也不说话,转身盯着这个儿子。说实在,诸子当中,武柲并没有偏颇谁,每个孩子都依其脾性成长。说好了,他这个父亲是教子有方,说差了,就是不负责任。但不管怎样,孩子已然长大,要不是他非常反感十四岁成婚,不然自己估计都抱上孙子了。

    即使如此,董小宛等诸女都已然多次提及,要给孩子们去提亲的事情。听得多了,武柲便规定,武氏男儿,不到二十弱冠之年,不得成亲,女儿不到十八,禁止婚嫁,并写入家训。如此,诸女才作罢。

    看着这个儿子,看着他头上包裹着白布,眼中露出一丝惊恐,武柲的心顿时软了下来,说到底,这还是自己孩子,虽不过十六,但已然比之一般成年人都要高大。他目光柔和下来,缓缓问道:“耳朵还疼吗?”

    噗通!

    董武跪了下来,哭泣道:“孩儿不痛,让父王担心,是孩儿罪过。”

    武柲叹息道:“不是我担心,是你娘担心,虽然我不知当时情形,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是勇士作为,为父一向教导你们,做事要以智取,不应该力敌。孙子有云,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是一个再实际不过的例子了。”

    “孙子之谋攻篇中说,凡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武柲又接着说道:“依当时形势,你等执意要扰乱契丹大军,应该故布疑阵,而不应该力敌。我虽嘉奖了你们,但为父心中着实不喜。你往后在军中切记,为将者,当以士兵性命为重。当然,大义当前,必应以‘义’字当先……”

    “父王教诲,孩儿记住了!”董武叩首说道。

    武柲说道:“记得住好,记不住也罢,在军中不可恣意妄为便好,好了,你起来便是,此刻也到了午膳时间,你去把你弟弟叫来,我父子三人一起用膳。”

    幽州。

    刺史府内,契丹大将军孙万荣和将军李楷固对坐不语,二人脸上都有一股愁容。本来好好的一次偷袭,最后竟然是两败俱伤,这让领兵多年的李楷固感到了悲哀,契丹要想在大周朝的阴影下生存,实在是太难了。对于契丹来说,大周朝就如同一个庞然大物一般,让他感到无力。只是很多契丹将领都看不到这一点,他们每日里叫嚷着打到大周的神都,可他们从来不考虑契丹能有多少兵力?契丹才有多少人口,就是把那些牲畜算上,也占了不了几座城池吧。

    “大将军,撤吧,在平州外的黄獐谷设防吧。”李楷固叹息道。

    咯嘣嘣!

    一连串关节响动,孙万荣喟然一叹,道:“真是不甘心啊!”

    李楷固说道:“大周太子亲征,大周将士士气高昂,就连那十人小队都敢冲击我后军,其勇气,不得不让末将佩服。”

    “好吧,撤吧!”孙万荣一脸颓色,站起身,便说道:“传令下去,契丹儿郎即刻撤往平州,不得耽搁!”

    契丹人撤退的消息,在两个时辰后,便摆在了武柲的书案上,武柲随即下令,全军缓缓压上,向幽州进发!(未完待续。。)

    ps:  今晚这么多,抱歉

第四百八十一章 一代帝王(十九)

    幽州。

    城头上已然插上了象征着大周帝王的黑面金边的龙旗。一个修长的身影站立城头,举目遥望。身后不远处是一队站立整齐的大周军士,看那军服,不同于寻常军服,熟悉太子殿下的人便知道,那些军士是太子殿下的侍卫。

    武柲望着幽州城外荒芜的农田,还有那些残破的村落,他的心情很沉重,千百年繁华的古城,虽几经战乱摧残,但依旧屹立不倒,时至今日,当再一次遭受外族摧残后,武柲还是忍不住那心中的怒火。

    咔嚓!

    只见女墙上一角轰然倒塌,溅起一片烟尘,武柲动也不动,双手摩挲片刻,自语道:“若不能让北方安定,我誓不为人!”

    “殿下,张九节求见。”侍卫躬身道。

    武柲顿了顿,说道:“让他上来便是。”

    不过片刻,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男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说道:“殿下,罪将张九节叩见殿下!”

    说罢,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武柲心中一叹,张九节也是知兵之人,但其还是以前老将的治军脾气,这让武柲很不满。他缓缓说道:“好了,有罪没罪,你自己心里清楚,别动不动磕头什么的,本王可承受不起。如今,降你为中郎将,本王希望诸将引以为戒,你也不必气馁,此次对契丹之战,有的是功劳,就看你抓还是抓不住了。”

    张九节面容肃穆。大声道:“卑职一定奋勇杀敌,为殿下出生入死!”

    武柲一挥手,道:“好了。出生入死,本王可不奢望,本王只希望你等将军,能够明白,为将者更应该把精力放在军事谋略上,而不是所谓那一点点蝇头小利,你若明白。就去薛讷的前军报道,若不明白,就先留在后军。给我军押运粮草。好了,退下吧!”

    张九节起身躬身道:“谢殿下教诲,卑职告退!”

    武柲继续望着幽州城外那苍茫的大地,忽然。他仿佛有一种使命感一般。若此战能够平定契丹人,北方至少在十年内不会有动乱,而他也只需要这十年,给他十年的励精图治,他就能彻底征服吐蕃,剿灭已然偷偷壮大的回纥,若再有十年,那么他就可以把昭武九国、信度等国纳入大周的版图。到那时,他只需要立碑以记之。传于后世。

    数日后,武柲以薛讷部为前军,率先向蓟州进发,他依旧坐镇中军,并以老将沙吒忠义和苏宏晖各领一万为左、右二军,为中军侧翼。

    不到两日,蓟州的契丹人在象征性地抵挡之后,便撤往平州,武柲命诸军休整半日,于翌日清早继续东进,缓缓压向平州。

    出了蓟州,向平州进发有数条道路,但只有一条官道。武柲便命薛讷领军走燕山,进入滦水,攻击契丹在平州的外围防线。武柲则直接攻打平州治所,卢龙城!

    不过两日,武柲领大军缓缓推进到卢龙城下,他坐于火焰驹上,抬头看着卢龙城残破的城墙,不禁大笑数声,而后对诸将说道:“契丹人到底不过是蛮夷,只知放牛牧羊,不懂我中原农耕筑城之妙。”

    一旁诸将随即附和道:“殿下所言甚是,想那卢龙城原本城高墙厚,但自被契丹人攻破后,却四处塌方,契丹人也不曾修补,如今倒便宜了我军!”

    武柲缓缓点头,忽然厉声道:“诸将,谁敢于我率先攻城?上得城头第一人者,官升一级,赏银百两!”

    其中一人立刻躬身道:“殿下,申伟愿往,替殿下拿下此城!”

    武柲随即看到,便点头道:“好,你为武院出身,切莫落了我大周武院的名头!本王于你两千弓兵,三千刀盾兵,限一个时辰内,拿下此城!”

    “是,殿下!”

    随即,申伟躬身,而后得了令箭,点兵攻城去了。

    当战鼓声缓缓擂动,简易的云梯在刀盾兵掩护下向着卢龙城缓缓而行,待到离城两百步时,骤然发力,加快了速度。而此时,两千弓箭手恰如其分地弯弓搭箭,在一声号子之后,便射向了城头。大周改良的弓箭,使得其射程比契丹人的弓箭要远上二十余步,如此,在一轮箭雨对射之后,城头的契丹人遭到了弓箭压制,死伤惨重。

    但显然,契丹人并没有惧怕,他们猫在女墙之后,迅速抛射着弓箭,一支支羽箭透过盾牌的缝隙射中冲锋的刀盾兵,刀盾兵开始有了伤亡。冲锋的大周士兵顿时有了慌乱,但随即在各小队火长的训斥下,迅速填补了空隙。

    不过十息的时间,云梯搭在了城头,与此同时,契丹人的热油、巨石、滚木顿时一股脑儿地扔下。最先冲到城下的大周士兵损伤惨重,城下一片鬼哭狼嚎一般得惨叫。

    武柲双眼微眯,看着城头的契丹人,随即命令道:“把随军运来的投石车给我组装起来,给我砸!”

    传令兵领命而去。不多时,三架投石车呼啸着抛出巨石,二三十斤的石头顿时砸在了城头,也不管其精准性如何,但不过片刻,便压制住了契丹人。

    于此同时,大周士兵毫不畏惧地开始登上云梯,下一刻,一名火长冲上城头,怒吼着,挥动着横刀,眨眼间砍死了两个契丹人。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大周士兵涌上了城头。武柲点了点头,此番攻城损失不多,估计也就一二百人的样子。但平州一下,足以振奋人心,那些别有用心者也会掂量掂量了。

    武柲笑道:“子昂,诸将功劳一一记好,切莫饮了酒,记错了。”随即,他哈哈大笑着打马向卢龙城行去。

    陈子昂自从薛讷到了魏州后,便一直做着录事参军的事务,直到武柲来到魏州,才让其做了录事参军。但也因陈子昂喜好饮酒赋诗,让武柲极为头疼,若不是其诗名甲天下,也颇为有些政见,他也不会用此人。

    当然,武柲最为感慨的,乃是他的《登幽州台歌》,让他颇有感触。

    陈子昂面色微红,自从饮了酒诗性大发后,他总饮酒赋诗,如今他可谓是官场得意、情场得意、诗坛也颇有名气,正是志得意满之时!可被殿下如此一说,他心中有些惭愧,但也十分欢喜。由此可见,殿下还是欣赏自己的,不然也不会耳提面命了。

    “陈参军,可是要赋诗以记之?”身后传来了杨志谦的声音,对于这个杨记室,即使他面带微笑,但给人一种阴鸷的感觉。他哆嗦一下,讪讪道:“哪有,殿下叫陈某记功,陈某正思索呢!”

    其实,他正想着赋诗一首,以记今日之战况,只是被杨志谦给吓回去了,彻底没了诗兴。(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二章 一代帝王(二十)

    卢龙城,滦水之畔。

    武柲静立在一座坟头之前,坟头之前的墓碑上竟没有刻一字。在他的身侧,除了两百余侍卫外,还有一个怀抱婴儿的妇人,她脸色微白,面容肃穆,虽素颜布裙,但依旧掩饰不住其美人风韵。

    那妇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子然,殿下来看你了!”

    武柲缓缓说道:“墓碑为何不刻上字?”

    那妇人低声道:“奴婢不敢,局里有规定……”

    武柲随即便明白了,他安慰道:“当年定下的规矩,看来也得改改了。哎,子然之死,本王之过错啊。这样吧,等河北事了,这里的事情就交给志谦,你便到神都吧,孤儿寡母的,本王也不是凉薄之人,到时候自会给你有一个好的生活。”

    “奴婢谢过殿下!”妇人叩首谢恩。

    武柲再看了一眼那无字碑,说道:“此处风景虽好,但不是安葬子然之地,神都英雄冢内必有他的位置,这样吧,你去神都之时,便迁葬子然吧,并竖碑记之。”

    妇人饮泣起来,叩首谢恩。

    武柲心中一叹,随即转身离去,侍卫紧随其后。妇人有情报局的产业,他自然不会担心妇人缺衣少食,但往后卢龙之地将有大用,他必须得安置一个有能力的人在这里主持大局。女人的能力,他开始有些怀疑了。

    燕山。

    可以说,燕山阻隔了中原与东北的游牧民族。但滦水切断了燕山,历经千年的迁徙,形成了一座座峡谷。而在燕山南麓。则是一片平原,沃野千里,一直被外族所垂涎。也因此自有历史记载以来,也饱受战乱摧残,导致这一带人烟稀少。

    可是,对于穿越者武柲来说,他是知道这个地方的。作为后世数百年的政治文化中心之地,其地理位置不可谓不佳。濒临大海,背靠燕山。得天独厚。只是对于如今的这个时代来说,远离中原是不可取的。

    在卢龙城休整两日后,武柲领军便出了卢龙,踏进燕山。渡过滦水。向营州进发。

    这一日,武柲领军来到一处谷口之前,陡见山谷险峻,他顿时命诸军停止前进,叫来向导,问道:“此处山谷为何名?”

    向导是个中年汉子,躬身答道:“此处官家叫西硖石谷,但咱当地人都叫它黄獐谷。去岁朝廷军队在此处尽没,殿下还需小心谨慎。那契丹人还是很狡猾的。”

    武柲大笑道:“原来此处便是那黄獐谷,可叹曹仁师领二十八总管大将,将兵二十余万,可在此却是丧师辱国,让人不禁为那些战死于此的大周将士而惋惜。”

    随即,他又说道:“诸将当引以为戒,契丹人些许计谋,若仔细分析,依然能够发现其蹊跷之处,而你等身负将士性命,当戒骄戒躁!”

    “殿下教诲,末将等铭记在心!”诸将立刻答道。

    随即,武柲便命令道:“大军驻扎谷外,斥候侦查三十里,不得有误!”

    如此,当一队队斥候骑马向前方奔去之时,大周士兵开始安营扎寨。

    而此时,黄獐谷的另一头,一个个头颅探了出来。随即,两匹战马奔驰而来,不过片刻,从马上滚下二人,二人直接钻进谷口一旁的丛林中,来到一处山洞之外,禀告道:“大将军,大周那边传来消息了。”

    孙万荣脸上有着一抹喜色,立刻站起身,道:“进来说话!”

    片刻,孙万荣便看到两个契丹斥候进了山洞,他有些急不可耐地问道:“大周那边什么消息?”

    “禀大将军,大周那边说,太子已经在黄獐谷外安营扎寨,并把斥候放出三十里,他们说,必须要把大周太子灭杀在谷内,不然出了谷,可就不好办了,而且答应您的条件也就无法兑现了。”

    “哼!真是贪心!好了,你们先下去吧!”孙万荣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快。

    尽管用这样计谋能够打败大周太子,但孙万荣可没有想过要弄死大周太子柲,充其量只是俘虏而已,若杀了大周太子,那这个仇就将很难解了,除非大周那边能够给出承诺。但如今他们以此来要挟,这让他心中十分愤怒。

    孙万荣把头转向了李楷固,说道:“将军,你看?”

    李楷固如今俨然有军师的味道,他停顿片刻,缓缓说道:“大将军,若想得到大周那边的承诺,那就必须做,若想为我契丹族留条后路,依我看,还不如向大周太子乞降,只是我等性命恐怕不保。”

    孙万荣沉默片刻,双手紧握,一拳砸在了洞壁上,而后狠声道:“大丈夫,活在世上不能保护妻小,枉活一场,武柲,是你不仁,也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随即,便命令道:“传令下去,缓缓后撤十里,待大周斥候探过,即刻埋伏在黄獐谷两侧,定要叫武柲有去无回!”

    李楷固听到此话,心中一叹。

    大周营寨。

    武柲于中军大帐内挑灯夜读。不多时,帐外传来了樊勇的声音,“殿下,卑职可以进来吗?”

    武柲微微摇头,这孩子,自从充当了侍卫,便有些小心翼翼的了,随即,他笑道:“进来便是!”

    樊勇如今只有十五岁,但力大无比,寻常三五人,已然不能近其身,只是四肢发达了,头脑便简单了,他有些无奈,但好在模样清秀,一般看不出啥来。

    他走进帐内,躬身道:“孩儿给父王请安。”

    武柲笑道:“这么晚了,既然不当值,怎么不去休息?”

    樊勇摸了摸脑袋,仿佛忽然记起了什么,便说道:“二哥今日去探查,回来之时,路过苏宏晖右军营寨,只见他的营寨随意扎营,而且距离中军不下二十里。大哥觉得有些不妥,让孩儿禀告父王。”

    武柲不疑有他,便笑道:“你啊,怎么不想想呢,你二哥说什么,你就相信?”

    樊勇苦笑道:“孩儿一想这些便头疼,还不如耍上一阵枪棒呢!”

    武柲拉过樊勇,摸着他的脑门,笑道:“勇儿若不想思考,便不用思考,专心练武,或许也未尝不是一条证道之路!”

    “父王,‘证道’是什么?”樊勇愣愣地问道。

    武柲笑道:“就是成为武道宗师!好好练武,便能达到。”

    “哦,孩儿明白了!”

    忽然,帐帘挑开,只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小兵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看到樊勇在,便愣住了,继而说道:“既然有人,那奴婢先退下了。”

    武柲微笑道:“既然都来了,就别去了,进来吧。”

    樊勇虽然脑袋愚笨,但跟那些侍卫时间一长,便明白了很多道理,比如这个小兵打扮的少女,那是父王的女人,这个女人进了父王的大帐,自己是不能久留的。

    于是,他起身道:“殿下,卑职告退!”

    武柲一愣,随即莞尔一笑,道:“好吧,去吧!”

    等樊勇出去后,李仙蕙放下木盆,笑道:“难怪有人说殿下有龙阳之好,今日奴婢便是见识了!”

    如今李仙蕙在武柲面前说话毫无禁忌,武柲心中郁闷,但也不能把樊勇的身份说破,他笑道:“好了,本王正想洗个脚,你便来了!”

    随即伸出双脚,李仙蕙跪于地,双手脱去靴子,而后把那双大脚放在了木盆中。

    武柲一声低吟,大叫道:“舒服!”

    随即,他便感到李仙蕙揉按着脚底的涌泉穴,武柲笑道:“恩,手法日趋熟练,若再按个三五年,就炉火纯青了。”

    “啊,还要三五年?”李仙蕙惊呼一声,顿时脸色绯红,嘟嚷道:“三五年就三五年。”

    武柲仿似没懂一般,说道:“此番进军营州,你应留在幽州,军中艰苦,若遇战事,说不得有性命之忧,你不怕吗?”

    李仙蕙扬起那张清秀的脸儿,说道:“殿下是万乘之躯都不怕,奴婢又有什么怕的?”

    武柲赞道:“好胆气,有你这话,我拼尽全力也要保护你!”

    随即,李仙蕙低下了头颅,脸儿红红的,如同那熟透了的桃子一般。(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三章 一代帝王(二十一)

    翌日。

    武柲出了营寨,望着黄獐谷,心思一动,命令道:“命斥候再探三十里,大军埋锅造饭,准备进入黄獐谷!”

    随即,二十余队斥候便立刻奔出营寨,向黄獐谷探去。

    而与此同时,契丹的孙万荣再次得到了大周斥候出动的消息,不禁破口大骂一番武柲竟如此谨慎,但随即命契丹大军后撤三十里,隐蔽起来。

    毡帐内,孙万荣看向了李楷固,说道:“莫不是那大周太子发现了什么?”

    李楷固随即摇头道:“应该不会,大周那边想致太子柲于死地的人可不是一般人物,不然我们也不会随时得到消息了。”

    孙万荣点头,说道:“但愿不要再让我后撤了,如此折腾,我契丹勇士即使是铁打的汉子,也折腾不起啊。”

    李楷固微微一笑,道:“大将军,这也足见大周太子柲的厉害之处,等到大周太子一除,大周再也无阻挡我契丹之人,到那时,莫说一个河北,就是江南那花花世界,定为我契丹所有!”

    孙万荣胸中顿时感到豪情万丈,前不久那战败的阴郁一扫而空,他哈哈大笑,随即喊道:“来人,把我夫人酿的马奶酒拿来,本将军要痛饮三碗!”

    大周营寨。

    当斥候小队一一回到营寨复命后,武柲最后一丝疑虑也彻底消失,随即命大军前行,武柲骑于马上。身侧是两百亲卫,还有一个身材娇小的小兵。

    武柲刚要踏入黄獐谷,随即一阵大风吹来。卷起一道凌厉的旋风,帅旗顿时折断,武柲一愣,这桥段怎么这么熟悉?但他一时间也想不起,更何况他也不迷信,但李仙蕙露出一丝担忧。

    武柲见李仙蕙如此,便说道:“仙蕙面色苍白。可是感恙呢?”

    李仙蕙低声道:“殿下,老人常说,风吹断了旗子。是要告诉远行的人前途凶险,当应谨慎小心。”

    听完李仙蕙之言,武柲顿时一愣,继而想起自己在《三国演义》中董卓之死中不就引用了这个迷信说法吗。难道这是要应验在自己的身上?

    随即。他命令道:“给我传高舍鸡来!”

    如今高舍鸡总管斥候队,所以斥候要是发现异常,那么他会是第一个知道。不多时,高舍鸡驰马奔来,随即滚鞍下马,躬身道:“卑职见过殿下!”

    “恩,斥候两次探查黄獐谷,可是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武柲盯着高舍鸡。

    高舍鸡面色不改。缓缓道:“回殿下,两次探查。曾在林中发现不少杂乱脚印,有旧有新,卑职判断应该是契丹斥候所留。不过斥候第一小队火长董武禀报,右军苏宏晖营寨不整,似乎距离我中军有些远。卑职曾到其营寨探查,董武所说不差,但右军士卒说是他们为了方便取水,才稍微远离中军。”

    武柲点头,两次探查都没有事情,至于苏宏晖,他也没放在眼里,于是便说道:“既然如此,重立帅旗,大军继续前进!”

    进了谷,武柲笑道:“谷口风大,而此时快到午间,气温上涨,才有了小小旋风而已,你看这谷中风平浪静,仙蕙,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李仙蕙自然知道“气温”为何意,便笑道:“殿下就是真理,奴婢也说不过。”

    如此便一直行到谷中,遂见一群衣衫褴褛的契丹人牵着瘦马,赶着骨瘦嶙峋的牛羊缓缓而来,大军随即被挡住去路。

    士兵报知武柲,武柲顿时一愣,平白无故地出现契丹人的放牧人,这是怎么回事?一种不祥的感觉顿时袭上心头,他立刻下令道:“斩杀牛羊,即刻通过,若契丹人反抗,一律杀无赦!”

    忽然,山谷两侧顿时一阵呐喊,而后用半生不熟的大周话喊道:“剿灭周狗,活捉太子!”

    随即,巨石、滚木、火把、箭矢等物从山崖上纷纷扔进了大周士兵中间,顿时一声声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呼声此起彼伏。

    武柲双目一凝,竟然真的中埋伏了,但此时此刻,后撤显然会导致更乱,那么只有继续往前冲才有一条活路,等冲出山谷,在和左右二军两相夹击,契丹便旦夕可破!随即,他大吼道:“命令士兵,冲出山谷!”

    随即大喝道:“诸将,随我冲出山谷!”

    只见他一枪挑飞了砸下的滚木,而后把李仙蕙拉上自己的战马,放入怀中,手中长枪一轮,而后双腿一夹,便朝前冲去。片刻,便来到了军前,只见那些衣衫褴褛的契丹人拔出了长刀,砍杀着逃窜的大周士兵。武柲心中一叹,到底还是新兵啊,遇到如此困境便乱了方寸,随即,他大喝一声:“将士们,随我杀出去!”

    随即,他手中长枪一抖,瞬间连刺,六个契丹人尸体被抛飞,砸入羊群,羊群乱奔,但减缓了武柲冲刺的速度,他陡然怒喝,长枪一扫,十余只羊顿时被砸飞。大周士兵见殿下如此神勇,便重新拾起横刀,紧随其后。

    方此时,大周左军和右军被谷中的喊杀声所震慑,不敢增援。

    右军所在地。

    忽然,一股契丹骑兵气势汹汹地杀来,苏宏晖大惊,随即大喝道:“撤退!”

    左卫将军程焕之忙问道:“殿下被困谷中,苏将军为右军总管,为何不救,反而要撤?”

    苏宏晖一愣,厉声道:“殿下神武,自会冲出山谷,若我右军继续冲入山谷,岂不是要中了契丹人的圈套?到那时我大周士兵难道要再被契丹人灭杀一次吗?”

    随即,厉声道:“撤退!”

    当右军开始撤退的时候,左军总管沙吒忠义也踌躇不前,沙吒忠义世代为将,功勋卓著,在前朝立有大功勋。所以沙吒忠义也深受其父亲和祖父影响,颇为知兵。此刻他也明白太子殿下被困谷中,但谷口已然被堵,若要搬开谷口障碍,没有一日的功夫是很难搬开的。更何况,难保契丹人不再从背后偷袭,所以当沙吒忠义看到右军撤退之时,他哀叹一声,也撤退了。

    如此这般,武柲料想的两相夹击之策,已然成为了泡影,只是他还不知道而已。(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四章 一代帝王(二十二)

    黄獐谷山崖之上,孙万荣骑马而来,厉声问道:“可曾找到大周太子?”

    契丹将军躬身道:“回大将军,不曾找到!”

    “废物,难道不知道大周太子每次出战,必穿银盔银甲吗?”孙万荣厉声骂道。

    忽然,一个契丹兵喊道:“将军,那个银盔银甲的!”

    孙万荣立刻走到跟前,厉声问道:“哪儿,哪儿?”

    随即,孙万荣顺着小兵所指,便看到了谷中最前方一个银盔银甲的将军,带着一大群士兵冲向谷外。他立刻厉声吼道:“骆务整!”

    “大将军,末将在!”只见一名面色微黑的大汉躬身道。

    “于你一万人马,给我截住那银盔银甲之人!”孙万荣命令道。

    骆务整一愣,但随即躬身道:“末将遵令!”

    黄獐谷内,大周士兵被分成了数段,人数最多的便是武柲所带领一队,约有近万人,但随着两边崖上不断抛下的巨石、滚木、羽箭等物,人数也逐渐减少。

    李仙蕙从未经历过战事,但她此刻的脸上竟然没有丝毫畏惧,她的脸上洋溢着一种恬静之色,她双手紧紧搂抱着男人的结实有力的腰间,她能感受到男人发出的每一份力道似乎便是从这腰间而出。

    武柲怒目圆睁,挑飞头顶砸落的滚木,而后继续前进,只是谷中已然有许多障碍之物,无法奔驰起来。此刻。他心思电转,心中隐隐感到,自己这边出了叛徒。不然,自己两次斥候探查,为何皆没有契丹人的消息,而当自己进谷之后,契丹人难道是地鼠一般,从地里钻出来了吗?

    他不信相信契丹人会打洞,所以。他只能相信自己这边一定出了叛逆!

    但此刻还不是处置这些叛逆的时候,看这阵势,这是要把自己留在这里了。武柲沉声道:“杨志谦!”

    杨志谦紧跟着武柲。听到殿下呼唤,便立刻道:“殿下,卑职在呢!”

    武柲冷冷地说道:“此番中伏,你如何看待?”

    “我方出现叛徒!”杨志谦十分肯定地说道。

    武柲冷笑道:“既然如此。这件事情。不论本王今日赴死,还是能够活着回到神都,你都给我把事情查清楚,把叛徒找出来,本王准你杀无赦!”

    杨志谦阴鸷一般的眼睛顿时放出亮光,而后沉声道:“若完不成任务,卑职提头来见!”

    当此时,前方再也没有障碍物。武柲大喝道:“诸将,随我冲出去。生死在此一举!”

    士兵们呼喝一声,武柲低头看了眼怀中的李仙蕙,哈哈大笑,随即双腿一夹马腹,火焰驹长嘶一声,稍稍加快了速度。

    不过盏茶功夫,武柲领大军便冲出了山谷,他大喝道:“今日一朝逃出生天,本王定叫契丹万劫不复!”

    嗖嗖嗖!

    忽然,箭矢如雨一般射来。

    武黑大喝道:“举盾,保护殿下!”

    顿时,近两百侍卫举起长盾,护在武柲身前。箭矢射入身后兵卒中,惨叫连连,极为凄厉,有来不及举盾的士兵,顿时被射成了刺猬一般。

    武柲眼观八方,这山谷出口一侧竟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一侧是丛林,丛林中只有一条道路,而丛林中已然被契丹所占领。顿时,他双眼圆睁,大吼道:“难道今日我武柲要命丧于此?!”

    轰隆,轰隆,一连两声炸雷,仿佛响彻天际,继而狂风大作,顿时,天际一片黄沉沉一片,仿佛乌云,又不似乌云。不过片刻,便遮蔽了整个天空,武柲微微一愣,这竟然是沙尘暴?

    他心中惊喜万分,大吼道:“诸将,天助我等脱困,你等手拉手紧挨着前行,切莫走散,侍卫,随我冲杀在前!”

    诸将显然十分振奋,大吼一声,紧随武柲身后,身后的士兵也有了准备,一一手牵着手,紧跟其后。

    武柲见前方不过三步可视,如此一来,契丹人目不能视,只是乱射一通,杀出去的机会是大大增加了。

    于是他领着亲卫抵挡在前,为一个箭头,向着丛林中冲杀而去。不过片刻,丛林中惨呼声不绝于耳,四处都有喊杀之声,契丹人无奈之下,举起了火把,但随即成为了大周士兵的活靶子。

    如此这般,冲杀足足进行了两个时辰,当夜色缓缓降临之后,武柲领着军队来到了一条小溪边上,诸将见到溪水,仿佛疯了一般扑了过去。

    武柲怒喝道:“谁敢喝下,本王杀了谁!”

    诸将顿时一愣,随即便站住了,等待殿下发话。武柲缓缓说道:“今日林中厮杀,不见日月,不知方向,不知何处,若此水中契丹人下了毒或者是泻药,那我等今日岂不都死在此处?”

    武黑顿时呵斥道:“殿下之言,你们听明白了吗?”

    诸将顿时躬身,道:“殿下,我等知错了!”

    武柲摆手道:“诸将跟我至此,辛苦了,想我十万大军,如今却不过区区数百人,是本王有罪啊。”

    诸将顿时跪于地,拱手道:“殿下栽培我等,我等甘愿为殿下赴死。”

    突然,李仙蕙说道:“殿下,这水没毒!”

    武柲看向李仙蕙,只见李仙蕙手中拿着皮囊,嘴角还有不少水渍,她微微一笑。武柲叹息道:“如今我等人困马乏,更应该团结一致,方能有活下去的希望,你为何如此,若水中有毒,你要让本王一生痛苦吗?”

    李仙蕙一愣,随即说道:“一路而来,多受殿下和将士保护,方能活到今时,奴不愿拖累殿下,既然将士们饥渴难当,那就由奴婢试水。”

    武柲怒道:“我等大好男儿,岂能让你一介弱女子试水!你再若如此,我有何颜面存活于世,以后切莫如此!”

    李仙蕙自知,这是殿下在保护自己,心中暖洋洋一片,便低头认错,道:“奴婢记住了。”

    如此这般,武柲便说道:“既然没毒,你们都去饮水吧,歇息片刻,我们连夜赶路。”

    诸将躬身,随即扑向了溪边,双手捧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李仙蕙来到武柲身边,把皮囊递给武柲,武柲看了李仙蕙一眼,便接在手中,低声道:“如若此水有毒,今生我都不回原谅你!”

    随即,扬起脖子,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李仙蕙仿似撒娇道:“殿下,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喝了一皮囊水,武柲精神大振,哈哈笑道:“本王将兵近二十载,还从未有此狼狈之时,今日我等到得此处,未尝没有柳暗花明的一刻,诸将,从此刻起,你们便是本王的兄弟,本王也永远不回抛弃你们!”

    “殿下!”诸将齐齐跪在地上,惊呼一声。

    武柲说道:“往后我们皆是兄弟,既然是兄弟,就没有跪拜一说,他日我等兄弟当共享荣华!但前路不明,兄弟们还需齐心协力,同舟共济,方能踏出一条光明大道来!”

    诸将眼中一片狂热,躬身道:“但凭殿下差遣!”

    武柲缓缓道:“此溪水不知从何处而来,但本王想,我等还在燕山之内,燕山由西向东,此溪水或许也由西向东,那么,我等逆流而上,必然能够避开契丹人。兄弟们以为如何?”

    诸将躬身道:“但凭殿下吩咐!”

    武柲缓缓站起身,而后低喝道:“兄弟们,列队报数!”

    随即,诸将快速列队。而后开始报数!

    “一,二,三,四,五……两百九十八!”

    忽然一个娇嫩的少女喊道:“两百九十九!”

    武柲一愣,随即喊道:“三百!”

    而后,武柲大声说道:“三百,十万兄弟,就剩下我们三百了,多余的话,本王就不说了,自此,我们便是兄弟。”

    他心思一动,便喊道:“我们便是,大周三百勇士!三百兄弟!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大周三百勇士!”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一声声坚定而有力的呼喝,顿时让在场之人士气大振,武柲心中顿时安定,这二百九十八人,可堪一战!(未完待续。。)

    ps:  亲们,今日坐车回老家,本来打算在回去之前结束本书,但事与愿违,诸事繁多,耽误了下来。回老家后,估计也更新不了了,毕竟两年未曾回去,需要看望的亲戚也比较多,在这里,小弟只能说声抱歉了,也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给了我面包,小弟提前给你们拜个早年,祝你们新春愉快,大吉大利。咱们年后再见,纯洁人生 拜上。

第四百八十五章 一代帝王(二十三)

    半个时辰后,趁着夜色,一队三百人紧挨着迅速奔逃着,他们穿过枝叶繁茂的丛林,趟过一条条蜿蜒曲折的溪流,翻过一道道艰险陡峭的山梁。

    当天际泛起鱼肚白,晨光透过枝叶,照射到武柲身上的时候,他的眼中有着一种深不见底的睿智,不时泛着一抹坚毅。无论经历过多么艰险的战斗,也不论此次真的命丧于此,而此刻,他的内心平静无比,也变得异常坚定。

    武柲看了眼依旧安然熟睡的李仙蕙,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从未想过一个少女的意志能够如此坚强,一夜奔逃,他尽力帮助,但李仙蕙至始至终都没有呼喊一声。在李仙蕙那盈弱的身体里,却藏着一颗坚强的心,真的是一个特别的女子!若早生数年,那该多好……

    想到此处,武柲缓缓摇头,随即苦笑一声,此次都还不知能否逃出去,若真要死在这里,那他是否做错了什么?

    “殿下……”

    一个温柔而疲惫的声音传入武柲的耳中,武柲抬眼望去,只见李仙蕙已然转醒,一双惺忪的眼眸望着武柲,那一股慵懒之意瞬间让武柲心中划过一道闪电。他微微一动,而后缓缓伸出手,手指轻抚那鬓角被汗珠儿打湿而有些凌乱的发丝,李仙蕙顿时垂下了头颅,不敢再看一眼。

    武柲低声说道:“若此次能够回到神都,你愿意嫁给我吗?”

    李仙蕙垂着头,没有回答。

    武柲一愣。叹息道:“即使你不愿意,我也定会让你一生荣华……”

    “奴婢都这样了,殿下心中已然知晓奴婢的心意。为何还要有此一问。”李仙蕙低声说道,随即又说道:“奴婢也不求那名分,只愿殿下多看顾奴婢一眼,奴婢,便知足了”。

    武柲哑然,顿时把李仙蕙揽入怀中,说道:“真是一个好姑娘!”

    “殿下!”

    身后传来武黑的声音。只见武黑肩头绑缚着布条,躬身说道:“殿下,将士们又冷又饿。您看?”

    武柲随即问道:“还有多少马匹?”

    “还有五十四匹战马!”

    武柲闭了闭眼,而后猛然睁开,说道:“那就先杀六匹劣马,让兄弟们饱餐一顿。赶路吧!”

    武黑面色一喜。立刻躬身而去。

    本来战马还有近百匹,在逃亡过程中损失了近一半,如今剩下的,也几乎都是上等好马,所以杀马对于任何一个将军来说,都是十分不舍的,而武柲更是十分痛心。身为一个统帅,如今到了这步境地。可以说他责任深重。

    不多时,当一缕缕马肉的香味钻入武柲鼻孔中时。武黑端着一瓦盆马肉来到了武柲身前,他笑着道:“殿下,肉来了!”

    武柲面色沉着,但也点了点头,杀战马,也是逼不得已,他也不能怪这些侍卫。只是他想起杨志谦和樊勇等人走散的事情,就有一种悲伤之意充盈胸间,若樊勇有事,再若他回到神都,该如何让向樊梨花交待?还有董武,也不知生死如何,这些都一直萦绕在他心头,他只是不愿意去触碰而已。如今,当热气腾腾的马肉在面前时,他不由得想起了两个儿子,若二子真出了事,他不介意把契丹彻底屠灭!

    但不管怎样,得要逃出生天,得要填饱肚子。想罢,武柲伸出有些污秽的大手,抓了块马肉,而后撕掉一块,递给李仙蕙,说道:“吃吧,味道不好,吃了却能有力气。”

    李仙蕙接过,便细嚼慢咽起来。

    武柲站起身,笑道:“诸将,今日有缘我等同吃马肉,亦是一件幸福之事,诸将,请用餐!”

    说罢,便大口大口得吃了起来,诸将也是豪迈大笑。不过盏茶功夫,那一盆马肉连同肉汤被武柲一扫而光。

    武柲正要站起身,却听到咔咔的弓弦之声,他立刻吼道:“敌袭!快趴下!”

    嗖嗖嗖!

    一支支箭矢破风而来,武柲拔出长剑,剑柄一抖,射来的箭矢瞬间被斩落眼前,武柲立刻抱起李仙蕙,跨上火焰驹,而后吼道:“兄弟们,跟上我!”

    武黑等侍卫早已举盾紧随其后,一些机灵的士兵也紧随大队。

    “活捉太子,赏金万两,封万夫长!”

    一声声咬字不清的大周话语传来,仿佛遍布整个山林。但武柲耳聪目明,自然知道声音传来的方向,随即,他当先打马冲了出去。

    显然,契丹人早有准备,似乎对这一带十分熟悉,不多时,只见数百契丹人堵在了面前,武柲二话不说,怒喝一声,举起长枪,当先冲杀过去,契丹人叽哩哇啦得呼喊不已,纷纷拔出长刀,或是弓箭,瞄准了武柲,武柲丝毫不惧,长枪一握,枪花朵朵,瞬间,便溅起了数朵血花,契丹人惨叫连连。

    只是有这一队契丹人纠缠,不过片刻,数队契丹人呼喝着杀了过来。武柲大喝道:“诸将士,跟上我,突围!”

    诸将士怒吼一声,奋力杀敌,紧随武柲身后,武柲一枪刺出,便有一个或两个契丹士兵毙命,如此杀伐效率,让契丹人震惊无比,当一连三个百夫长的脑袋被接连刺暴之后,鲜红的血液飞溅四处,契丹人那狂热的眼中,终于流露出了恐惧之色。

    这还是人吗?

    武柲眼观八方,顿时发现了突破口,怒喝一声,接连二十余枪,二十三具尸体顿时抛飞,眼前一片空地,武柲呐喊一声,“走!”

    顿时,火焰驹长嘶,便冲了出去。

    燕山,曾为幽燕之地最大的山脉,是中原王朝东北疆域的屏障,阻隔了无数的游牧部落的入侵。直到中原王朝扩张至关外,燕山的屏障作用大减。

    但滦水冲断了燕山,形成了异常险峻的数个山口。自五胡入侵中原之后,这些山口也逐渐重要起来。自隋唐以来,在这些山口设置了不少关隘,由各边军把守。但自契丹人反叛后,这些关隘也几乎废弃。

    经过数日的逃亡,一队一百余人的队伍缓缓行走在山林中。

    武柲站住脚步,看向身后的诸侍卫。看着武黑那脸上的刀伤,他的心中有一种英雄末路之感。难道自己的人生就如此结束了吗?来时近十万大军,如今却也不过区区一百余人。这让他如何面对?

    驾驾驾!

    一阵呼喝之声传来,诸将脸色微变,武柲双目一凝,便看向了马蹄声传来之处。

    不多时。只见一员契丹将领身跨一匹栗色战马飞奔而来。诸将立刻举起手弩。对准契丹将领。那将领丝毫不惧,他到得跟前,下了马,立刻跪于地,一脸恳切之意,拱手说道:“罪将骆务整叩见太子殿下。”

    武柲一挥手,诸将放下弓弩,他问道:“你认识本王?”

    骆务整伏身说道:“殿下。您还记得永隆二年重阳节长安献俘之事吗?”

    武柲眼中顿时一凝,不过片刻。便想起了永隆二年天皇李治招自己进京之事,那一日,两京学子于朱雀大街迎接自己,畅饮菊花酒,和诗踏歌,但却被一场杀俘之事搅合了,自己也从此寻欢作乐……

    武柲缓缓说道:“本王记得。”

    骆务整眼中露出惊喜之色,依旧谦恭得问道:“阿史德温傅是罪将先父,殿下当年安葬亡父,罪将铭记于心,至今未忘,今殿下深陷囹圄,罪将特来助殿下脱困,以报殿下葬父之恩。”

    说罢,骆务整再次叩首。

    武柲顿了顿,说道:“本王虽深陷囹圄,但还未到穷途末路之时,你如何能让本王相信?本王为何相信于你?”

    骆务整一愣,随即眼中现出一抹坚毅,呛啷一声,只见他拔出宝剑,剑光一闪,半截手臂咔嚓一声断裂,摔落在地,鲜血飞溅,断臂处鲜血淋漓,白骨森森。刹那间,骆务整脸色惨白,依旧跪于地,没有呼喊一声。

    武柲顿了顿,叹息一声,走上前,拉起骆务整,凝视着骆务整,说道:“将军断此一臂,叫本王如何心安?若此次脱困,本王定不负将军赤诚之心。”

    刺啦!

    武柲撕下内袍,然后亲手包扎起来。

    骆务整眼中泪光点点,不能说话。

    如此这般,在骆务整的带领下,武柲一行百人来到了滦水河畔。望着如同玉带一般的滦水,诸将士疲惫得躺在了河畔,武柲看着还剩下的十余匹战马,心中长叹一声,若再走不出去,那这十余匹战马就得成为腹中食物,那么接下来的日子会无比艰难,此时此刻,他希望郭知运和黒齿常之能够尽快攻下契丹后方,那么至少没有契丹人的围追堵截了。

    “殿下,请饮水!”李仙蕙拿着皮囊走到武柲跟前。

    武柲接过,咕咚咚灌了一气,便再次看向滦水,行进到此处,虽已看到滦水,但滦水在燕山中错综复杂,不能轻易做出决定。

    嗖嗖嗖!

    只听得箭矢破空之声传来,武柲顿时拉过李仙蕙,武黑大喝道:“保护殿下!”

    诸侍卫举盾到武柲跟前,挡住了突如其来的箭矢。骆务整大喊一声,道:“殿下,此箭矢是大周弓箭!”

    随即,只见密密麻麻的黑衣蒙面人蜂拥而来,武柲双目一凝,心中起伏不定。很明显,这不是契丹人,这应该是死士!能够驯养死士的人,除了大周皇族和世家之外,谁还能驯养得起?若是皇族,会是谁呢?女皇?显然不可能,经过多年的布局,女皇的秘密早已不是秘密。武承嗣和武三思?也是不可能,多年以来,安插在二人身边的眼线不在少数!若是世家,那么此次若能逃脱险恶,必让世家成为过去!

    “殿下,沿此河而上,便可到喜峰口,那里是一座关隘!”

    武柲偏头一看,是骆务整,他立刻吼道:“溯流而上,不得乱了方寸!”

    眨眼间,黑衣蒙面人汹涌扑来,武柲领着一百余人快速沿滦水逆流而上。(未完待续。。)

    ps:  今日开始正常更新,直到结束……

第四百十六章 一代帝王(二十四)

    不过一个时辰,诸人来到一处山口,只见滦水从中冲断,两侧山峰极为险恶,怪石嶙峋,中间便是一座关隘,但关隘上已然不是大周龙旗,而是契丹雄鹰旗。诸将士顿时看向骆务整,骆务整也是一惊,急忙躬身,道:“殿下,以罪将所知,契丹没有派任何人夺下此关。”

    武柲看向两侧山峰,便问道:“这里可是喜峰口?”

    骆务整单臂抱胸道:“回殿下,正是喜峰口,历代朝廷皆在此设置关隘。”

    武柲皱了皱眉,双目凝视关上,缓缓说道:“前无路,后有追兵,我等已无路可退,诸将,你等可泅水而过,逃命去吧,本王为你等断后!”

    “殿下,不可,我武黑不答应!”武黑一脸坚毅,大声说道:“自从跟了殿下,卑职就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俺家娘子告诉俺,俺就是殿下的第二条命,只要俺活着,就得挡在殿下身前。”

    说着话,武黑便站在了武柲身前,仿佛一块黑石一般,那黑黑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惧怕。

    自从亲卫随着年纪的增长,大都退居幕后,为武柲训练侍卫,如今早先跟随武柲的侍卫也只剩下了武黑,武柲看着武黑那脸上和身上的伤势,心中掠过一丝不忍,但忍住了,尽忠或许是武黑最高、也是最后的荣耀,他不能剥夺。

    祁亮二话不说,站在了武柲跟前。李仙蕙拉了拉武柲的袖口,站立一侧。还剩下的数十侍卫和军士面露疑色。随即躬身,一一站在了武柲跟前,望向缓缓而来的黑衣蒙面人。而关上,丝毫没有动静。

    武柲长叹一声,道:“真的是好兄弟,今日我等一同赴死,他日地下相见,当把酒言欢!”

    但他的心中饱含着无比的愤怒,到底是自己造成的结局。还是这个时代要抹杀自己?只是这样死去,是否太过容易,是否可以如同影视中神将一般。逆转天下?!

    战斗的号角已然吹响,兵戈的金属之声已然震颤心灵,那阵阵杀伐之意充斥整个山林……

    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如同蚂蚁一般蜂拥而来,高举的横刀。发出耀眼的亮光。那暗藏的弓弩泛着黝黑的光芒,那发自内心的狞笑之声似乎预示着大周太子的死亡。

    “哈哈哈……”

    一连放声狂笑,顿时震颤山林,飞鸟受惊,扑飞而起,掠向远方。

    武柲手握长枪,银甲上,污血早已浸透。没有了光泽,但那股肃杀之意。让扑杀而来的黑衣蒙面人顿时一滞。

    武柲双目一凝,长枪一指,大喝道:“你们,死!”

    “死!”

    一股冲天杀意顿时充盈胸间,他长枪一抖,一夹马腹,火焰驹长嘶,冲入黑衣人中间,四下踩踏,武柲长枪一旋,枪尖划过,一道道血线奔涌,形成一朵奇异的血花!武柲,已然大开杀戒!

    与此同时,以武黑为中心,五十侍卫组成了梅花阵,包裹着李仙蕙和剩余的军士,跟黑衣蒙面人做着殊死搏杀,一时间略占上风!

    大凡武术,讲究内外兼修,外便是招式,是武技的技巧,但只是武术的皮毛,力量也达不到一个高度。所以便有了内修,以“精、气、神”为内修根本,武术便能够登峰造极,达到一个高度。

    武柲早已修炼至《百鸟朝凤枪》第八式多年,内劲也已经炉火纯青,力量更是达到一个可怕的程度。清风道人临死之前使得武柲灵肉合一,也道出了第九式的秘密。当内劲登峰造极时,便能突破第九式,至于第九式的招式,没有人能够知道。

    此刻,武柲内劲充盈双臂,枪身颤栗,每每挥动,仿佛变幻出无数的枪影,每每碰到黑衣人,人头滚滚,残肢乱飞,血液飞溅,几乎都是一个死的下场。一时间,武柲所到之处,仿佛成为了修罗地狱一般。但武柲心中知道,这样的状态,他持续不了多久,人终究不是神仙,终会力有不逮之时。到那时,便是他陨落之时,他的穿越人生也会就此终结。此时的他也不过是如同那落日一般,散尽最后那耀眼的余辉而已。

    但即使是余辉,即使是末路,即使最终死亡,他武柲都要让想要杀他的人感到恐惧,让这个时代愚昧的人感到颤栗,让这个世界永远记住他!

    杀!

    暴喝一声,武柲滚鞍落马,无数支弩箭射入火焰驹的身体,火焰驹长嘶一声,冲向黑衣人,压死数人,扬起马头看向武柲,但随即垂下……

    武柲的耳中仿佛失声一般,心中顿时感到一股平静,难道真的要死了吗?

    黑衣人忘死一般地扑上,武柲随意地举枪一挑、一缠、一划,眨眼间,便有四五人肚破肠流,或是头颅飞溅。如此这般,武柲顿时感到一股快意,懵懂中他感到他慢慢变得巨大,黑衣人在慢慢变小,不多时,他感到整个山林仿佛也变得小了许多……

    力量,一股前所未有的掌控之力充盈整个身体,这个世界仿佛真的变小了!

    随意的一枪,便能杀死一片,长枪在武柲的手中,仿佛变成了杀戮的工具,他感到了一种无喜无悲的忘我状态,在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杀”字!

    但黑衣人仿佛无穷无尽一般,皆舍身忘死扑上,送死的速度丝毫没有减弱!

    而此时,喜峰口的关隘上,冒起了浓烟,关门洞开,一个粗布麻衣,身材魁梧汉子领着一群装束怪异的人杀奔而来。与此同时,在黑衣人身后,燃起了大火,在丛林的深处,一支支箭矢射向了黑衣人。

    “父亲,孩儿来也!”

    武柲顿时一惊,枪势稍减,抬头看向后方,只见一个粗布麻衣的年轻人奋力劈砍着黑衣人,口中不断喊着“父亲”!他双目一凝,觉得那年轻人有些熟悉,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嗖!

    一支弩箭正中武柲左肩,武柲感到一阵蚀心之痛,长枪拿捏不稳,被数名黑衣人抱住,武柲大惊,随即脱手,拔出宝剑,剑光霍霍,鲜血飙射,数名黑衣人就此了账,但没了长枪,也没了刚才的状态,让他顿时陷入险境。

    不过,那粗布麻衣的年轻人带来了将近一千的凶悍的汉子,顿时让武黑等人士气大振。武柲险象环生,青年人瞬间离开马鞍,脚踩人头,数个跟头,便来到武柲跟前,护住武柲左侧,说道:“父亲,孩儿来迟了!”

    武柲心中一顿,说道:“本王最大的子嗣不过十八,你如何是本王子嗣?”

    那青年人顿时一阵腼腆,说道:“我娘小名唤作裴盈,给孩儿取名裴煜,让孩儿……小心,父亲!”

    裴煜一剑拨掉激射而来的弩箭。武柲心中则是翻起了汹涌浪涛,当年一夜,那姐妹二人皆是中标了!

    武柲的眼中闪过一抹泪光,大笑道:“好,好,好!喜峰口,喜相逢啊,我父子二人竟然能在此相聚,莫非是天意,等此间事了,我要喝上三百杯!”

    裴煜眼中闪过一抹豪气,顿时,父子二人左右配合,黑衣人不得靠近半步,而与此同时,山头上传来一阵战鼓之声,武柲抬头一看,一面大周龙旗赫然出现,接着一面紫旗之上,一个大大的“郭”字迎风招展!

    “杀!”

    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喝声传来,一个个黑衣蒙面人缓缓倒下,箭矢铺天盖地而来,一茬茬的黑衣人顷刻间倒下,不过盏茶功夫,黑衣人便消减了大半!黑衣人开始逃跑,但随即被围而杀之……

    “末将来迟,殿下受惊了,末将死罪!”一个魁梧大汉翻身下马,匍匐而来。

    武柲双目一凝,只见汉子衣甲看不出颜色,那应该鲜血浸染之色,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他缓缓问道:“敢问将军是?”

    大汉顿时一愣,仿佛带有哭声,道:“末将郭知运叩见殿下!”

    “啊……”

    武柲一惊,立刻扶起郭知运,仔细看了一遍,只见他骨瘦如柴,满脸胡子,血迹干涸,覆盖了整张脸,辨不出模样,再看那衣甲,多有破损之处,一双靴子也已磨破,脚趾外露。

    “好,好,好,果然是逢时,果然是逢时!”武柲乌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殿下!”一个柔弱的声音传来。

    武柲一看,是李仙蕙,只见她怀抱着一人,武柲一惊,上前一看,不是武黑是谁呢?

    “黑子!”武柲大呼一声,伸出手一探鼻息,肌肤温热,然早已没有了气息,心口上插着一把黑黝黝的弩箭,受创处,鲜血已然浸透衣衫,流入石头之上。

    “殿下,是武校尉替奴挡了一箭,奴……呜呜……”李仙蕙泣不成声,如此坚强的少女,终究还是忍不住悲痛,哭泣了起来。

    “黑子……”武柲大喝一声,一拳砸在那石头上,石头暴碎,他双目凝视着武黑的脸,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殿下!”祁亮等人惊呼一声,立刻搀扶住武柲。

    武柲稳了稳心神,站起身,缓缓说道:“所有阵亡兄弟,棺木安置,运往神都。郭知运听令!”

    “末将在!”郭知运立刻答道。

    武柲闭了闭眼,命令道:“休整半日,即刻搜寻轶散兄弟,务必找到杨志谦的下落,本王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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