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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纯洁人生     混在大唐txt下载     混在大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二十七章 这是一条艰辛的道路

    徐有功是主审,便缓缓说道:“堂下可是犯人王及善?”

    王及善吼道:“老夫是叫王及善,但老夫不是犯人,老夫是朝中命官。”

    “王及善,你可知罪?”徐有功只好很无奈地问道。

    王及善并不下跪,他是宰相之躯,如何下跪,再者年事已高,徐有功也不想让这位父亲一辈的长者下跪,也没有质问王及善的无礼。

    王及善有些激动地说道:“老夫不知所犯何罪,还请徐尚书明示!”

    此时吉顼递给了徐有功一张条子,条子上写着,“王及善的曾孙王林以王及善是朝中宰相,权势赫赫,侵占了邯郸城外的五顷水田。王及善知道后,只是训斥一通,但并没有归还百姓水田,数年来,百姓败亡,而那五顷水田归在了王家的名下。”

    徐有功用眼只一扫,心中便是一愣,若真有此事,那王及善这个宰相的威望会受到严重打击,而且侵占百姓田产,最被女皇所厌恶。

    如此这般,“啪”的一声,徐有功拍下惊堂木,王及善心中顿时一惊,他没有想到惊堂木竟然有如此震慑作用,但依旧盯着徐有功。

    徐有功沉声说道:“王及善,本官问你,邯郸王林可是你之曾孙?”

    “正是,他是老夫最喜爱的曾孙子。”王及善依旧丝毫不把徐有功等三司使放在眼中。

    徐有功点头,便问道:“既然王林是你曾孙。那王林侵占邯郸五顷水田之事,想必你也知道吧!”

    顿时,王及善一张老脸变了变。而后还是变了变,他这才想起他的孙子是侵占过百姓的水田,而且被自己训斥过,原本以为曾孙会归还水田,如今看来是没有归还了。

    “王及善,回答本官的问话!”徐有功厉声问道,有着数十年审案经验的他。如何看不出王及善的神色代表着什么,那么既然如此,他还客气什么?他一生最痛恨的就是权贵以权谋私。侵占穷苦百姓的田产,所以他一生才致力于律学,走上刑狱这条道路。

    王及善躬身道:“老夫愧对圣上,徐尚书请判决吧!”

    徐有功倒是一愣。王及善到底还是非常之人。既然是事实,那就无须抵赖,吉顼等人也没有想到王及善倒是挺光棍的,怎么判,由你们吧!

    如此,徐有功便说下了判词,由裴清和吉顼过目之后,惊堂木一拍。继续审问下一个!

    书房内,武柲想着通过这件事情。他要除掉多少人,放掉多少人。李千里毫无疑问是死定了,李昭德野心不死,那么就必须除掉。王及善的事儿不算大,但必须要付出代价。姚璹不是宰相之才,而且首鼠两端,极为可恨,至少得要判个流放三千里。李峤只是适合吟诗作赋,搞艺术,那就让他免官回家吧,也别惦记着上官婉儿了。李元素等人野心不死,但无大过,只能流放了。

    随即,武柲便写下了条子,而后一拉铃铛。片刻,一个黑影出现在书房中,武柲说道:“交给吉顼!让他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把自己的路给封死了!”

    “是,主人!”黑影躬身退去,随即隐入黑暗。

    武柲闭上双眼,在此关键时刻,他必须小心谨慎,必须要步步为营,每一个细节都必须要考虑的到,否则,一步走错,或许路的前方便是万丈深渊,从而功亏一篑。

    此番事了,李唐旧臣尽去,但在地方州县中还有很多,但翻不起什么浪花。只要有一个时间,他相信那些人会看清楚形势。如若不然,那么他不介意大杀四方。因为他有着不管任何时代都不变的真理,军队!

    早些年间,军中开始整顿之时,他便把功勋之后都通过一些手段,或升迁或调遣,都放在了南衙几个卫,如左右金吾卫、左右卫、左右监门卫、左右千牛卫,所以军中是翻不起什么浪花,这也是武柲最大的依仗,有兵在手,做什么事情他都有底气。

    朝中没有绊脚石,那么他是否会更进一步呢?逼宫是不可能的,如此便会留下诟病。李唐旧臣尽去,李显和李旦还能依仗什么?他们是不是也应该做点什么?

    想到此处,他顿时想起了太平公主那肥臀丰乳,嘴角露出一抹邪笑,要让李显和李旦做点什么,只有让太平出面了。在这种情况下,太平出面,或许会收到不一样的效果。随即,他起身,出了书房,见偏房中高力士独坐看书,他点了点头,这孩子用功起来确实够刻苦的。

    于是,武柲没有叫上高力士,而是径自出了梧桐院,向着牡丹园走去。

    牡丹园,是魏王府很早的院子,早在武柲少年之时,由于太平公主经常在府中玩耍,所以便专门腾出一个院子,后来太平下嫁,便成为了太平公主专门的院子,而且扩建了不少。此时牡丹园内颇有些萧条,几座亭子孤零零得沐浴着清冷的月光。孩子们早已歇息,毕竟第二日还得去家学念书。

    如今太平公主生养了三个孩子,要不是武柲看准了时间行房,不然太平公主都能生出七八个来。此时太平公主寝殿内依旧有着昏黄的烛光。

    这个时候没睡,是做什么呢?武柲有着疑惑,他缓缓地走到门前,伸手推门而入。

    顿时,一股温热的香风扑面,但眼前却让景象却让武柲血脉膨胀,只见宽大的胡床之上,太平公主四肢分开,如一个“大“字一般平躺着,身体上寸缕未着,而两旁,是两个妙龄少女正在用手揉搓着太平公主的**。

    当看到武柲推门而入,太平公主顿时取过一条丝绒,遮盖住了私密之处,而后埋怨道:“还以为你今晚在哪个女人的房间里呢?”

    武柲微微一笑,本来按照以往,要是娶了公主,那基本上就没有纳妾的可能,当然除非公主不能生养。但太平肥臀丰乳的,一见便知就是十分能够生养。如此,他对太平公主是敬意多了些。

    也不管太平话中的醋意,一挥手,便让两个婢女下去,两个婢女欠身退去后。武柲嘿嘿一笑,直接压在了太平公主的身上,说道:“你这身子,就是压着舒服!”

    太平公主笑道:“你这三百多斤,都能把人压死了。说吧,这么晚来我房间,一定是有什么事儿了!”

    武柲在那性感红唇上亲了口,说道:“咱们先运动运动!”说着话儿,便抽出了盖在太平公主身体上的丝绒,太平公主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便开始解开武柲的腰带。

    不过片刻,二人便滚在了一起……

    得到了满足之后,太平公主并没有忘记武柲此来的目的,她太清楚自己的这个男人了,于是依偎在男人的怀中,问道:“说吧,阿郎,你要奴家做什么,奴家都愿意!”

    武柲搂着太平公主,他有些感叹,这朵洛阳牡丹,终究是插在了他这堆穿越而来的牛粪上了。像如此女人,应该是捧在手心,放在心头,当成宝贝一般的女人。可如今他却拥有着数十个女人。虽不曾亏待了她,可那一丝愧疚之感,从未消失。

    如今,还得利用她替自己办些事情。但随即,武柲摒弃了这种念头,他,是大周魏王,他不是前世那个小**丝,他身负着穿越者的梦想,他有他的使命。如果是真要做一个选择,那么他也依然会抛弃儿女情长,依然会选择这样的道路。

    这条道路不是他所能左右的,而是当他穿越而来时,命运便已经注定。注定他将不会归于平凡,注定他将肩负起民族振兴的任务。

    任重而道远,一切可以利用的,都将是他登临至高点的助力,不论手段多么卑劣,不论牺牲多少,不论在后世是褒还是贬,他都将义无反顾得进行下去。

    人生能有多少个春秋,而他已经度过了三十三年,三十三年里,他曾苦心孤诣得获得这个时代的认可,获得天下百姓的认可,得到军中士卒的拥戴,还有朝臣的敬畏。一切的一切不就是为了站立人生的巅峰,君临天下的那一刻吗?

    武柲亲吻了一下太平公主,说道:“岁月不饶人啊,今日我路过忠王府,便进府看望忠王,见他面容有些病态,你应该多陪陪他。还有你四哥,听说他夜夜笙歌,你应该去劝劝他,人生一世,不过几十年而已,当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太平没有被武柲如同野兽一般的威猛弄晕了头脑,她自幼十分聪颖,时常与女皇探讨国事,所以对朝中发生的一些事情,还是十分了解的。自家男人如此说,一定有什么目的,只是这个目的是什么呢?

    一时间,太平公主想不通,便翻身骑跨在了武柲的腰间,她开始如同磨墨一般研磨起来,既然想不通,那就边做边想吧。

    武柲被野蛮的太平公主弄得顿时一柱擎天,仿佛“噗嗤”一声,太平公主随即低吟不断,她感到了极大的满足。

    时间缓缓流逝,太平公主洁白的玉背之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顿时,她仿佛想通了一般,她大声呼喊一声,便趴在了武柲的身上,四肢如同八爪鱼一般却死死地扣住男人的身体。(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八章 国之储君

    时间进入二月,正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时节,春耕也已经逐渐开始。

    也是这个时候,大周科举考试也如期在东都举行,神都的大街上也出现了许多新的面孔,这些面孔,有十岁左右的孩童,也有白发苍苍的老者。

    毫无疑问,他们大多数人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一举及第,成为天子门生,从此飞黄腾达。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人,抱着另一种梦想,来到了神都洛阳。

    而与此同时,清心书院和大周武院也迎来一个新开始,书院和武院都将招收一部分优秀人才。

    经过几年的发展,天下读书人逐渐明白,并不一定非要科举及第才能有大作为,能够进入大周武院或者清心书院,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显而易见,不管是一举中第,还是进入大周武院和清心书院,都是非常困难的。只不过,让天下读书人多了选择的道路而已。

    当然每个人生下来,并不一定就是当官的料子,还有可能就是当兵的材料,也很有可能适合于研究。后两种不管怎样,武柲在原先规定了,便是走精英路线,所以入学把关相当严格,为此他还让武院和书院设置了关卡,经过层层选拔之后,方能进入其中学习。

    这一点,也让读书人十分无奈,也正因为此,两年来,招收到的学子,也是十分优秀,如果能够正常发展的话,武柲相信。二十年之内,大周的科技研究将会超过前代所有的总和。

    就比如说,有一个叫周卓的数学天才。竟然把圆周率精确到小数点之后十位,比祖冲之的七位又多了三位,也从某一个方面证明了祖冲之得出圆周率是何等的精确。

    这件事情让武柲震惊的同时,也顿时明白,任何时代都不缺少天才,只是缺少让天才发挥特长的环境。那么他,武柲。将会给这些天才创造一个优良的环境,让科技成为新的生产动力,促进大周的良性发展。

    就在大周武院和清心书院入学考试如火如荼进行的时候。三司历时半月的审理,终于将近三百人的案子审理完毕,每一个人都有罪名,而且罪名都几乎成立。所以在报知女皇之后。女皇心中早有定数,便御笔一挥,随即批复。

    于是乎,反叛第一人李千里早在武柲限定的期限内被擒获,如今全家籍没的同时,他自己被处以极刑,李昭德腰斩,李峤免官。王及善免官面壁思过,李元素、姚璹等二百多人流放各地戍边。

    与此同时。姚元崇检校内史,宋璟检校侍中,娄师德拜为为文昌左相,豆卢钦望拜为文昌右相,唐休璟入朝拜为天官侍郎,并凤阁鸾台平章事,正是进入政事堂。积石军经略使武攸绪调回金吾卫,为右金吾卫大将军,顶替已故的武懿宗。已经在半路上的张说回朝,任地官侍郎,并凤阁鸾台平章事,从而也进入了政事堂。

    如此一来政事堂十位正副宰相,其中五个便是理学官员,剩下的娄师德、豆卢钦望、唐休璟都是站在武柲一边的,至于杨再思和苏味道虽是女皇的人,但如今明哲保身下,不会有什么反驳意见,如此一来,政事堂便基本上算是魏王武柲的人。

    如此明显的安排,百官要是还不明白,那多年的官场也就算是白混了。

    李显和李旦的心中更是明白,魏王成为皇储已经势不可挡,而且这段时间,一向明哲保身的太平公主,也隔三差五的就往两个哥哥的府中跑动,而且带了不少的珍稀之物,她虽不说什么,但李显和李旦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太平公主一定有事。

    只是妹妹不说,二人都不知道如何问询,要知道如今女皇的三个儿女中,唯有太平公主是深受女皇宠爱的。太平公主的食邑加到了五千户,比大周三位亲王的食邑都多,从这一点看,太平公主比他们当哥的可是强多了。

    而此时,朝中李唐旧臣处斩的被处斩,免官的免官,流放的流放。顿时,让李显和李旦感到了压力如山大,难道接下来便是他们了吗?

    东宫内。

    这两天,李旦心神不宁,就连平日里沉湎于声色的兴趣也没有了,他白嫩的脸上,满是忧愁。自从幽闭东宫以来,他便开始沉湎于声色,如今倒是养得白白胖胖的,他一身锦衣,在亭中坐立不安,他在等太平公主。

    自太平主公来过几次后,他便知道是母皇允许太平来看自己,他已经把太平公主当成了主心骨。

    “父王在忧虑什么?”身后传来了一个少年的声音。

    李旦转身一看,竟是自己的三儿子,隆基,这个孩子如今也不过十二岁,却已经十分懂事,他非常喜爱,只是如此大的年纪,却还未出阁,他有些愧为人父,于是便说道:“三郎啊,天气还冷,多穿点衣服。”

    李隆基躬身道:“多谢父王怜爱,父王是在等太平姑姑吗?”

    李旦埋怨道:“以后叫姑姑,可别叫太平姑姑!明白吗?”

    李隆基身材修长,个子高大,随即躬身道:“孩儿知道了。孩儿猜测,父王一定是因为朝中动荡而担忧吧?”

    李旦一愣,自己这孩子自幼聪颖,如今都十二岁了,是懂事的时候了,于是便说道:“为父只希望你能多读圣贤之书,知道吗?”

    李旦的语气有些严厉,李隆基身形一滞,原本想好的说辞,却用不上了。

    “四哥是在等小妹吗?”

    远远的,便听到了一个娇媚的声音,李旦心中顿时一喜,抬头一看,只见太平公主一身大红襦裙,一派富贵之气,雍容华贵。他嘴角露出笑意,连忙说道:“小妹来的正好,为兄还真有请教之事。”

    李隆基看着父亲如此,心中悲叹一声,躬身道:“父亲和姑姑慢聊,孩儿告退。”

    太平公主看了看李隆基,她总觉得这孩子的眼中,总有一股对她的敌意,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好,她想解除这种感觉,于是便说道:“隆基,姑姑就这么讨人厌吗?让你都这般急着躲避?”

    李旦顿时怒道:“你这孩子,你姑姑是咱家的亲人,还会来害咱们?往后可不能如此无礼!”

    李隆基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反驳,便再次躬身告退。

    直到李隆基的背影消失,李旦才讪讪地说道:“小妹啊,你可不能跟孩子一般见识啊。”

    “四哥说得哪里话,太平即使再没用,怎么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呢?可是,四哥,隆基十二岁了吧?”太平公主坐在了侍女搬来的绣墩之上。

    李旦一愣,便说道:“是十二岁了,如果是寻常人家的孩子,都已经准备着娶妻生子了。”

    太平公主缓缓说道:“四哥既然明白,咱们家不是寻常人家,更应该好好教导,切不可因为一点点过失而铸成大错啊。”

    李旦苦笑道:“小妹啊,这番道理我何尝不明白啊,可是,就连四哥我都是朝不保夕,谈何教育子嗣?”

    说罢,李旦苦笑着品了口茶,而后唉声叹气一番。

    太平公主也是叹息一阵,但说道:“四哥不应该如此,其实换一种活法,或许更自由些,也更安乐些。”

    李旦不是笨人,便连忙问道:“还请妹妹教我。”

    太平公主叹息一声,道:“如今母皇迟迟不肯立你或者三哥为太子,很显然她已经有了属意的人选,只是缺少一个时机罢了。”

    太平公主说到此处,便哭泣道:“妹妹言尽于此,若三哥和四哥能把握这个机会,不失一生荣华富贵,妹妹就怕将来两位哥哥……让妹妹愧对故去的父皇……”

    李旦如何还不明白,见妹妹哭成了泪人,想起先皇的教导,不禁悲从中来,便搂住了太平公主,嚎啕大哭起来。

    李隆基和四弟李隆范并立看着亭中的父王李旦和姑姑太平公主抱着痛哭不止。他愤愤地说道:“猫哭耗子,假慈悲!”

    李隆范一愣,但没说什么,他一向以三哥马首是瞻,于是便重复说道:“对,猫哭耗子,假慈悲!”

    “隆范,你记住了,武氏,永远是我李氏的敌人!”李隆基紧握着拳头,恨恨砸在了一颗老松树上,但力道过小,老松树纹丝不动。

    李隆范似懂非懂地说道:“魏王曾帮过咱们,也是仇人吗?”

    李隆基恨恨地道:“魏王只不过利用我们罢了,你记住,他也是仇人,说不定还是大仇人!”

    “哦,我记住了,三哥!”李隆范答道。

    数日后。

    李旦上疏女皇,请求搬出东宫,降为郡王,并愿意放弃皇储之位,请立魏王武柲为太子。还有李显也肯请女皇立魏王武柲为太子,并肯请降为郡王。

    与此同时,百官纷纷上疏,请立魏王武柲为皇储,正位东宫,让臣子和百姓安心。而且,洛阳一百零九坊的百姓代表,近三万人跪于皇城之前,请立魏王为皇储。也是这一日,天下诸州,纷纷上表,请立魏王为皇储。

    一切便如水到渠成一般,最终来到了一个交汇点,但也仅仅只是一个交汇点。

    女皇心中已定,找来宰相商议,宰相一致通过。最后女皇登临端门城楼,宣敕,布告天下。

    “……册立魏王柲为国之储君……”(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九章 帝王之路(新的开始)

    翌日,魏王武柲于万象神宫接册书、受太子印玺,叩谢皇恩,接着便祭祀太庙,告慰祖宗。

    如此,武柲便正式成为了大周皇储,但武柲并没有接受入主东宫的旨意,他以契丹未平,天策府新建为由,上疏暂居于天策府。女皇遂同意,而且也同意武柲设置天策府属官,并不定期到宫中批阅奏疏,以了解如何处理政务。

    再者还需要女皇耳提面命一番,不然偌大一个帝国交给武柲,她还真有些不放心,武柲自然应允,如此便可早些接手一些政务。

    而这,对于武柲来说,仅仅是一个新的开始,前方的道路还是依旧得艰辛。

    三日后,李旦封为相王搬出东宫,其诸子诸女一并出阁,至于请封降为郡王,女皇怜皆是亲子,便没有同意。但除了李成器依旧封为永平郡王外,其余诸子诸女的爵位都一律收回。如此一来,李显和李旦诸子只能有一个继承王爵,而且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若没有大的贡献,那么数代之后就会成为一介平民。

    有如此结果,还是吉顼和女皇的一次深谈,吉顼虽是武柲的马前卒,但也受女皇信任,特别是如此神速得处置了这一次大案,更让女皇觉得,吉顼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吉顼也被授了一个郡公的爵位。

    积善坊。

    魏王府、忠王府、相王府都在这个坊内,成为了名符其实的皇族坊。加之相王府诸子允许出阁,原相王府就必须得扩建。于是乎,便在相王府一旁一次性建筑了五座宅院。分属相王五子,如此大的工程,自然得落实到了地官、冬官、将作等部门,但建造天策府的工期十分紧张,这边建造宅院显然不是什么大事。

    地官和冬官的官员也都象征性得派了人先圈地平地再慢慢规划建造。

    相王也无奈,每日里依旧沉湎于酒色之中,偶尔到对面的忠王府看望一下三哥。尽管幼时关系不好,但如今也算是难兄难弟了。

    武柲开始着手实施于朝中设置市舶司,在广州和泉州设置市舶司衙门。但第一天的商议却让他感到一种无奈。对于新的事物,这个时代的人还是拥有着强烈的排斥之心,而且士大夫思想太过严重。

    问题很简单,就是市舶司首长的官品该如何定。武柲认为应该定在三品。与九卿同列。而诸宰相认为,九卿是朝中贵品,且官品设置应该暗合天数,不能轻易设置。“九”暗合九宫之数,多了一个,不符合天数。

    有人便建议,既然市舶司肩负港口赋税,那就归于地官。武柲直接否决,以新衙门诞生。必然要深受重视,方能安然运行下去,若归于地官,则让人有轻视之心。

    如此商议之下,令武柲深深地感到,即使如今身为皇储,但依旧掣肘不断,难以顺畅得实现心中计划。

    如此,第一天的朝议,便在不断地争论中告一段落,他随即出了政事堂,便向着宫内走去,他要到女皇身边学习如何处理政务,批阅奏疏等等。

    宫人见到武柲,都欠身唤一声,“殿下!”

    对于这样的转变,武柲也只能微微一笑,如果一切顺利,用不了几年,便要入主此宫,他将继承宫内的一切,而这些宫人也是他的财产,或许其中的一两个都会成为嫔妃也说不定。如此礼敬,也只是出于对未来皇帝的恭敬而已。

    武柲缓缓而行,要到临仙殿可还得走一段路,所以他有的是时间思考。

    如今既然身为皇储,那么首先要解决的一件事情,便是契丹问题,其次便是朝中冗官的问题,至于设置市舶司,按照女皇那急切的语气,相信很快就能落实下去。

    对于契丹问题,武柲认为这不是什么问题,也不用去考虑,他早有布置,若发动起来,一战而定。

    最麻烦的,则是朝中冗官问题,自有武周建国以来,教育几乎停滞,国子监、太学、四门学都被武氏族人和依附武氏的一些人搞得混乱不堪。因为一直以来,武氏担任着国子祭酒,以判祥瑞为本,而忘记了教育的重要性,这也是数年来清心书院独占鳌头的重要原因,而且因此在各州也涌现出了一批品质优良的书院,如东篱书院,国泰书院等等。

    教育只是一个方面,但还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则是充斥在拾遗、补阙官位上的两千官员,还有各部的三千员外郎,这些官员,不管是跟武氏,还是李氏,甚至如今的新兴势力二张,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谓动一发而牵全身,若一个处置不好,或是疏忽了什么,后果是很严重的,至于有多严重,武柲无法预知,但在自己没有登上皇帝宝座之前,他最好的办法,就是积蓄力量,静观其变。

    当然,朝中的积累下来的弊病实在太多,要想一一理顺,没有个两三年的时间,是很难让这个帝国按照自己的意志运转。朝中有不同的声音是好事,他武柲不应该去打压,也不会去用自己的权威去解决政事中异议。

    但这种有如温水煮青蛙一般的议事方式,让他很不爽,也很烦躁。只是,要是让他以自己的权威去压迫诸宰相,那么长此以往,就真没人建议了。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事情,一个国家不能出现一个不同的声音,那么这意味着离独断专行,进而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一个人的精力永远是有限的,一个人的生命更加有限,短短的几十年内要完成一个庞大的梦想计划,不应该是他一个人的事情,而是所有人,所有这个帝国的人一起来完成。

    宰相们的不同的意见,恰恰能够让他鞭笞自己,看到自己的不足,进而想到纠正自己的错误。如此,宰相便是一面镜子,让武柲能够看到自己的错误,看到自己丑恶的一面。

    想着这些,武柲的心豁然开朗,他的嘴角露出了笑容。忽然,身侧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殿下!”声音有些娇媚。

    武柲侧身一看,不是韦团儿是谁呢?她一袭绿衣,洁白的肌肤让她很适合穿绿色的襦裙,而且她身材曲线柔美,特别是那一对臀瓣儿,总让武柲有一种欲罢不能的冲动。

    韦团儿欠身,道:“奴婢见过圣上!”

    武柲一愣,顿时脸色一变,沉声道:“不可乱叫!”

    韦团儿本来是想讨好武柲,没有想到却看到武柲发黑的脸色,顿时打了个寒噤,双腿一软,摊在了地上。

    武柲没想到竟然能够把韦团儿吓成这样,心中有些歉意,便伸手扶起,顺便揉搓了两下那臀瓣儿,说道:“往后万不可胡乱叫本王,这宫中人多眼杂,对我不好,对你也有可能是灭顶之灾。我疼惜你,不会把你如何,可这宫中之人却不一定。”

    韦团儿点着头,脸上惨白,缓缓说道:“殿下心意,奴婢明白。”

    “好了,等这段时间忙完了,让我好好疼疼你。”武柲站起身,便要转身离去。

    “殿下,此刻二张在殿中,殿下恐怕得等一会儿。”韦团儿赶紧提醒道。

    顿时,武柲的脸上再次阴云密布,他的双手忽然紧握,一阵“咯嘣嘣”指关节响动的声音。韦团儿吓得惊呼一声,却再也不敢看武柲,低着头,饮泣不已。

    如今二张的势力扩展十分迅速,除了政事堂外,几乎所有的朝中部门都有其效忠者。就连云韶府都没有放过,让教坊使李奉孝极为头疼,在武柲面前诉了不少苦。

    云韶府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而微不足道的官署,二张都不放过,更不要说是其他部门了。

    是否可以利用契丹叛乱,除掉二张呢?

    这是一个可以研究的事情,武柲暂时收拾起心情,看到韦团儿那个楚楚可怜的样儿,顿时一股怜惜之意油然而生,进而有一种就地正法的冲动。

    此时一队宫人缓缓而来,武柲说道:“还不起来,有宫人来了!”

    “殿下,今日你好凶,吓到奴婢了!”韦团儿赶紧擦干了眼泪,起身抖掉了裙摆上的细碎的枯草。

    此时,临仙殿内,女皇调教着两个可人儿,立了皇储,她心中大定,以后也不用再烦恼继承人了,而且对于皇储她是有九分满意的,要说有剩下那一分不满,那就是武柲不是她的亲儿,是她妹妹的儿子,但世上的事,哪有事事如意的,所以女皇也就不再想这事儿,便安心调教起两个心肝宝贝了。

    “圣上,易之想编纂一部奇书,献给圣上,这样也可叫朝中人不小觑了咱们。”张易之捶着女皇的腿儿说道。

    女皇一顿,便问道:“奇书?什么奇书?”

    看到女皇感兴趣,张易之开心地一笑,说道:“圣上,您不是想让佛道儒三家平安相处吗?易之便想着,能够编撰一部奇书,叫做《三教珠英》,取三教精髓于其中,阐述陛下的治国理政的韬略。”

    女皇顿时大乐,遂伸手抚摸着张易之的脑袋瓜子,便说道:“恩,还是易之有主见,这样吧,此事你写个章程出来,朕再调派些文学之士给你听用,务必编写出这部三什么来着?”

    张易之笑道:“圣上,是‘三教珠英’!”

    “对,对,三教珠英,三教珠英,不错,不错!”女皇的眼角的鱼尾纹深深地显露了出来,她真得很开心。(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章 帝王之路(一)

    “圣上,太子殿下来了!”有值事太监进殿禀告。

    女皇微微一笑,从此之后,她便要抽出时间来教导太子了,于是便说道:“易之、昌宗啊,你们且先回控鹤监吧,朕还要好好教导太子一番。”

    张昌宗噘着嘴巴,撒娇道:“圣人,昌宗还想服侍圣上。”

    女皇心疼地在张昌宗那嫩脸上摸了摸,佯怒道:“听话,快跟易之先去玩会儿!”

    女皇最近容易发怒,张易之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女皇,便赶紧拉着张昌宗转入偏殿。看到两个宝贝儿消失了,女皇换了副威严的神色,并整理了下发髻,而后吩咐道:“传太子,还有,把上官待制也叫来。”

    不多时,武柲一身齐整地踏进了大殿,跪下磕头问安,武柲有如此转变,女皇心中也是非常高兴,立了皇储,依旧是不骄不躁,温良恭俭,这就是她想要的大周储君的样子。

    女皇缓缓道:“我儿平身便是,如今你身为皇储,是朕的太子,当要慢慢担负起大周朝的重担,你可明白?”

    武柲起身谢恩,躬身道:“孩儿明白,但孩儿更希望每日能够聆听阿母教诲!”

    女皇笑道:“朕已年迈,即使教导你,也教导不了多久,婉儿聪颖,又常替朕处理政务,批阅奏疏也是颇有见解,朕常听之,往后你可多问问她,有何不懂之处,她便可解答。”

    武柲心中自然是十万个愿意。如此一来,不就可以跟上官婉儿耳鬓厮磨呢?但随即,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另一个女皇的形象。上官婉儿是有处理政务的能力。但却不是他要的。上官婉儿可以说是他的初恋情人,如今也算是自己的情人,但等将来,若还处理政务,那么他会不会成为第二个高宗?

    这个问题,值得去思考,不过武柲的原则不会改变。女人可以参政,但不是自己的妻妾参政。

    “是,孩儿记住了!”武柲答应道。

    此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只听得一个女子说道:“婉儿见过陛下。”

    女皇似乎很欢喜,便说道:“朕叫你来,是要你暂时辅助太子批阅奏疏。把朕平日里说给你的。你都说给太子,直到太子能够独自处置奏疏。”

    上官婉儿早就得知了心上人来了,但在女皇面前,她不能表露出任何欢喜之色。多年来在女皇身边,她是非常熟知女皇的脾气的。女皇看似对她恩宠,实际上也有诸多限制,包括接触的人物,而且也不允许自己和男人私下来往。而她却和心上人早就成了好事。这让她感到刺激,却也生怕一个不小心有了身孕。也害怕被女皇发觉。

    “是,圣上,奴婢知道了。”上官婉儿欠身答应。

    女皇打了个哈欠,便说道:“朕累了,要小憩一会儿,你们便到偏殿去批阅奏疏吧。”

    武柲躬身答应,道:“那孩儿告退,母皇安歇。”

    于是,一前一后,二人便来到了偏殿,偏殿内并无宫女伺候。闭了殿门,武柲一个饿虎扑食,把上官婉儿抵在了墙上,双手捧住那张俏脸儿,含住了上官婉儿的玉唇,疯狂地啃了起来。而且在这威严的皇宫之内,皇帝近旁,他感到了异常刺激。上官婉儿一时情动不已,鼻中发出微弱的低吟,饱满的胸脯起伏不定,双臂死死得抱住武柲,热切回应。

    足足半柱香的时间,二人猛然分开,而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上官婉儿原本清纯的脸上,却是一片潮红。

    良久,上官婉儿埋怨道:“色胚,你竟敢欺负我,这里可是宫内!”

    看着上官婉儿湿漉漉的玉唇,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武柲轻笑一声,道:“那你还那么热情,我还以为我的婉儿情动呢?让我摸摸,湿了没?”

    上官婉儿佯怒,打掉了武柲那只咸猪手,而后便朝着书案之后走去,说道:“再不批阅,今日的奏疏恐怕就批阅不完了。殿下,让奴给你说说这奏疏也应该先分门别类,再依轻重缓急……啊……殿下……”

    上古婉儿正弓着身子、撅着翘臀整理奏疏,只觉得臀瓣儿之间一硬物抵住了,顿时便被武柲从后拦腰搂住。

    只听得武柲说道:“婉儿,我难受得紧,怎么办?”

    上官婉儿想要挣脱武柲的双手,却根本没多少力气,便急切地说道:“殿下,这里虽是偏殿,可时常有太监宫女出入,若被圣上知道,殿下或许没事,可婉儿估计再也见不到殿下了,婉儿再也不能伺候殿下了,望殿下怜惜。来日方长,他日殿下若还记得婉儿,婉儿心甘情愿侍奉殿下,但求今日放过婉儿吧。”

    武柲听着上官婉儿如此说,那撩拨起的**顿时减到了一半,再看上官婉儿,眼角有些泪珠儿,那欲火彻底熄灭了。

    他自责道:“都怪我,疼惜婉儿都来不及呢,今日怎有如此龌龊之心思。”

    上官婉儿伸手捂住了武柲的嘴,说道:“婉儿的心早已属君,婉儿的身子也只会留给郎君疼惜,早一日,晚一日,都是郎君的……郎君,今日奏疏一共是三百九十八份。”

    此时殿门一个人影缓缓走近,上官婉儿早已警觉,便如此说道。武柲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宫女端着托盘推开殿门,走了进来,托盘中是一碗粥。

    宫女欠身,道:“殿下,圣上让奴婢送桂圆莲子粥给您。”

    武柲微微一笑,道:“恩,就放这里吧,本王还得赶紧学习呢,你过会再来取便是。”

    宫女不疑有他,放下托盘,便欠身退去。

    见宫女出了殿门,武柲取过桂圆莲子粥,拿下盖子,依旧热气腾腾,一股香气钻入鼻中,他取过羹勺,搅了下,而后吹了几下,走到上官婉儿跟前,说道:“啊……张嘴!”

    上官婉儿一愣,见郎君情真意切,便微微张开玉唇,露出了贝齿,武柲心动不已,便把桂圆莲子粥一勺勺地喂给了上官婉儿。

    到最后,见上官婉儿嘴唇上有一点点粥粒,便说道:“等等!”

    随即他把那玉唇含入嘴中,上官婉儿赶紧挣脱,说道:“殿下,今日再这样下去,奏疏批阅不完,会引起圣上怀疑的。”

    武柲微微一笑,道:“批阅奏疏,我可以快你十倍!”

    上官婉儿一愣,但随即便明白了,武柲常年要看来自各地的情报,自然早已养成习惯,对于如何处理各类事情也已经十分熟练。奏疏内容,也不过只是加了“朝廷”两个字而已。

    武柲也不理会上官婉儿,随即取过奏疏的条目,大致浏览之后,便说道:“你说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但我想说的是,事情也要有个大小之分,就比如这春耕之事,是急事吧,可也是小事一桩,‘虢州少牛耕地,百姓以人力耕种’,这样的事情,那就交给州官去处置,牛少可以租借,可以到市集买一些,如此小事都要上报朝廷,宰相又推给圣上,那要宰相何用,要州刺史何用?”

    武柲越说越激动,上官婉儿的双眸中也露出了智慧之光,等武柲说完之后,上官婉儿说道:“那此事依殿下之意该如何处置呢?”

    武柲随口便说道:“令州县统计耕牛数目,并统计所缺牛数,然后按照谷物、稻米、小麦耕种时节不同,统一调派耕种,若所缺牛数多,则上报朝廷,可令地官和司仆寺处置。”

    上官婉儿点点头,心中则是十分欢喜,就这样一件小事的处置,足以可见自家阿郎的务实能力。但朝政不只是这些务实之事,还有官员升迁、封赏等等,

    于是,武柲便和上官婉儿开始批阅奏疏,武柲是第一次批阅奏疏,所以总有些不熟悉的地方,比如批阅格式,还有语气措辞等等,都有严格的规定。还有一些官员的封赏、宫室的修葺等等都是武柲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但在上官婉儿的耐心解释下,加之武柲处理军务和情报多年,很快便掌握了一些小技巧,但要熟悉,却还得一段时间的磨练。

    不过,从这一天开始,奏疏上的御批不再是那娟秀的小字,而是那苍劲有力的“武体”。

    如今大周天下,书法有武、王、虞、柳等派,这其中“武”,便是武柲的书法,因为武柲的个人魅力,加之理学的兴起,武体字已经成为了理学生竞相模仿的书法字体,而且武体书法也已经成为了一个潮流。虽然武体书法流行,但武柲留下的墨宝实在不多,故而市面上多流传的是赝品,但即使如此,一副赝品也卖到了数百贯,偶尔出现一副真迹,都已经炒到了十万贯。

    当然从此之后,奏疏上不仅有了苍劲有力的武体字,还有那言简意赅的批语,以及解决各种问题的务实办法,如果各部能够有效地执行下去,那么昔日的散漫懒惰之风将为之整肃,而务实之风将会逐渐兴起!(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一章 帝王之路(二)

    时间进入三月,河北的大地上,冰雪早已融化,春水缓缓流动,河畔的枯草最先发出了白白嫩嫩的新芽,而在那枯草之下偶尔一朵荠菜已然发出了一抹绿意。

    一个少女提着裙摆蹲下身,伸出小手儿拨开一团枯草,她微微有些古铜色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随即,她小心翼翼得把一朵荠菜摘掉,放入腰间的小篮子里。

    在看那小篮子里,已然有半篮子荠菜,由此可见,少女出来采摘野菜的时间不短了。

    忽然,远处一阵呼喝声,随即一道道尘土飞扬,一声声杂乱的马蹄声传来,一队骑兵呼啸而过。少女举目凝望,她的眼眸中露出了一抹恨意。

    “兰儿!”身后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只是这声音颇为雄浑。

    但少女双目微眯,转身嗔怒道:“你要吓死我啊!”随即便扑入了少年的怀中,说道:“昨夜梦到你回来了,一早起来,便来采摘你最爱吃的荠菜。”

    少年嘿嘿一笑,露出了憨厚的表情,说道:“还是兰儿妹妹心疼我。母亲可还好?”

    少女兰儿脸上有些不自然,说道:“自你走后,那奚族阔野部落族长几次三番来到部落,娘看起来没事,可我怕娘是怕部落的人看到,而没有表现出来罢了。你看那尘土飞扬,又是那奚族人耀武扬威,想让娘和部落屈服。”

    少年身材高大,登上了土包。看着远处纵马驰过的奚族人,他的眼中骤然闪过一抹杀意,随即便紧握双拳。道:“有朝一日,我必将灭了契丹和奚族!”

    兰儿忽然一笑,道:“这次出了远门,可是见到父亲呢?”

    少年露出笑意,道:“见过了!”

    兰儿噗嗤一笑,道:“那定是远远的看了,便没敢相认吧!”

    “兰儿。找打!”少年脸上一片赧然,伸出蒲扇大的手作势欲打。

    兰儿嫣然一笑,跑开了。笑道:“羞羞羞,裴煜哥哥羞羞羞!”

    少年郎正是裴煜,自契丹奚族反叛之后,为了部落能够存活。他的母亲告诉了他的身份。让他到扬州先找他姨母去,临走前裴煜信誓旦旦,可没想到游历中发生了很多事情,以至于颇有些木讷的他最终只是在洛阳打了个转,便又回到了部落。

    裴煜佯怒,追着少女兰儿,兰儿大喊救命,便跑进了部落。

    不多时。部落的百姓都知道裴煜历时大半年,终于回来了。

    裴煜的部落里。大多都是汉人,主要是以前边关之地被突厥掳掠后,逃跑出来的汉人,还有一些不愿意受契丹和奚族各部落族长盘剥的契丹人和奚族人,当然还有一些部落的穷苦人。

    如今部落发展到了五万人,早就引起了契丹和奚族人的注意。所以当战事一开后,两个大部落便开始吞并小部落,那么这个以汉人居多的部落,便顿时成为了两族眼中的香饽饽,只是裴煜的部落多武勇之士,而且武艺都十分了得,不到万不得已

    两个部落都不愿意以武力解决。

    而且让两族惊喜的是,这个部落的族长竟然是一个姿容秀丽的成熟妇人,顿时让两族有了心思,后来契丹疲于战事,便不再要求,而只有奚族不放过,并提出了求娶族长的要求。如此一来,部落与奚族之间关系十分紧张,部落的凡十三岁以上男儿都每日操练不已,自制皮甲,准备反抗奚族。

    裴煜身材高大,但也是一个忠厚少年,所以见部落长者问询,都是恭敬地一一作答,直到快步踏入家门。

    裴煜的部落坐落于大山坳里,大多数人从事农耕,所以这个部落并没有像游牧民族一般有着大大的毡房,而是盖了石头房,裴煜的家在部落的最里面,也是部落里最大的一家,象征着族长的地位。

    裴煜踏进门,便看到母亲和兰儿,还有众多的弟弟妹妹们等候着他,他看到母亲热切的眼神,顿时跪倒在跟前,却说不出话来。

    裴母微微笑道:“我儿这是怎么呢?”

    裴煜哭道:“孩儿让母亲挂念了!”

    裴母大笑道:“你看我可曾白了几根头发?长了几道皱纹?”

    裴煜站起身,挠了挠头,道:“母亲变漂亮呢!”

    “小兔崽子,出门才多久,便学得油腔滑调的!好了,既然回来了,那就给娘说说这一路上的见闻吧!”裴母说着话,转身便朝里走去,身后一群男孩女孩围着裴煜嚷嚷个不停。听着这些欢笑之声,她突然流下了两道清泪,但很快便用手帕擦拭干净,随即便坐在了矮凳之上,等候裴煜进屋。

    不多时,裴煜进屋,便一屁股坐在矮凳上,顺手抄起茶壶倒了碗凉茶,咕咚咚灌进了肚中,说道:“娘,孩儿可想娘了,还有兰儿妹妹。娘,你是不知道,那扬州城太大了,人太多了,不过娘,这还不算什么,当孩儿来到了神都,那城墙,那房子,简直太高了……”

    看着裴煜口若悬河地吹嘘着,裴母缓缓问道:“你可曾见到你姨母呢?”

    裴煜顿时停下了吹牛打屁,他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赧然之色,说道:“孩儿到了扬州便打听到,早在好几年前就搬走了,孩儿到了神都,你猜孩儿见到了谁?大周朝的魏王,那武艺,那体魄,顿时让人折服,而且他一点儿架子都没有,你猜他还让我当他侍卫呢?可是娘,咱是谁,怎么能当人奴才?孩儿在魏王府中大吃了一顿后,便回来了……”

    裴母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当听到这孩子闪烁其词,便知道生怕自己恼怒,于是便说道:“娘没说让你不认,娘既然让你知道他是你父亲,就希望你们父子相认。”

    “娘,孩儿只有母亲。”裴煜顿时低下了头。

    裴母叹息一声,道:“这次既然去了洛阳,可曾见到过你外公?”

    “娘,外公府宅太大,他们不让进,孩儿不曾见过,倒是魏王府的人挺谦和的……”

    魏王府。

    武柲回到府中后,便钻进了书房,天策府即将建成,这书房是呆一天少一天,而能够让他享受安宁的地方,也唯有此处。书房内没有贴身婢女已经足足超过两个月了,这让武柲越来越感到不适应,他不由得想起那个少女,李仙蕙。

    那盈弱的身姿总让他念念不忘,时不时地勾动着他心底的某一根心弦,他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从伦理上来讲,李仙蕙是太平的侄女,那么李仙蕙都要叫他一声姑父。更何况还有跟韦妃的那一段野合之情,让他无法跨出颠覆人伦的那一步。

    武柲想着李仙蕙,越想便越想见到李仙蕙,随即便跟高力士说道:“明日朝休,邀请忠王一家到城外踏青,你先去问问,看人家有没有这个意愿。”

    高力士赶紧领命,便躬身退去,如今他很少得到魏王的使唤,所以心中十分恭敬而且十分不安,但只要魏王有所命,他便心中踏实了。

    不过,高力士自前段时间跟高老太监深入探讨后,高老太监更是把浑身本事都一一传授给了高力士。就比如魏王殿下为何要邀请忠王一家踏青,这里面有什么样的目的?

    要知道,如今魏王贵为大周太子,那可是将来的皇帝,如今李显不过一忠王而已,还有必要邀请忠王一家吗,还有必要刻意笼络忠王吗?

    高力士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一下子便产生了疑问,他一边坐着牛车,一边想着问题。高力士知道魏王殿下跟韦妃的那点儿关系,但如果是这个原因,那么直接招韦妃来府中伺候便是了,何必还要大费周章邀请一家子踏青呢?

    魏王府离忠王府也不过两里地的样子,所以很快便到了忠王府侧门,递上拜帖后,便很快进入了忠王府。如今忠王府可不跟以前一样萧条了,仆从都增加数百,还有那些个婢女,此时天色未黑,忠王府已然开始点灯了。

    高力士被仆人带着走向客堂,一个少女缓缓走了过来,见是高力士,顿时便欠身道:“原来是高力士,殿下可好?”

    高力士顿时一愣,这少女不是李仙蕙吗?怎么一见面便问殿下?心中一惊,再看那李仙蕙盈弱的身子,再想想殿下那雄伟而强壮的身躯,心中顿时便否定了。

    他还礼说道:“殿下派奴婢来便是邀请忠王一家明日踏青。”

    “真的吗?”李仙蕙惊呼一声,双眸中放出一道惊喜之色。

    “是真的!”高力士重复道。

    随即高力士便踏进了忠王府的客堂。

    李仙蕙只觉得心口有些发烫,她为何如此呢?只是今夜一见到魏王殿下的贴身太监便不由得一问。她回到寝殿中,坐于榻上,眼前魏王那伟岸的身姿再次浮现眼前。

    “告诉本王,你有何委屈,本王替你做主……”

    “我到底是怎么呢?为何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想着那个男人呢?难道自己真的是想男人呢?可父王、哥哥、还有那些各种各样的男人,她为何不想,却偏偏要想他呢?”

    李仙蕙百思不得其解,便开始画画,没错,自幼便喜欢一个人在河滩上画画,如今也不过是换成了纸张而已。画着画着,一个男人的脸便跃然纸上,一派雄姿勃发的样子。李仙蕙盯着看了良久,觉得还是没有画出那个男人的气度,随即正要揉成一团。

    “姐姐,你画了什么,让我看看!”

    身后传来了安乐郡主李裹儿的声音。(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二章 帝王之路(三)

    李仙蕙心中一惊,俏脸儿闪过一丝恼色,但顿时微笑着说道:“就是不给你看!”

    随即,她揉成一团,扔到了废纸篓,而后伸手挠李裹儿的胳肢窝,李裹儿自小有一件最怕的事情,便是姐姐们挠她的胳肢窝了,李仙蕙刚一触碰,她便“咯咯”直笑个不停,转身便向外跑去。

    李仙蕙也不追赶,便笑道:“看你还敢像个鬼似的吓人!”

    李裹儿终于停下了嬉笑,便说道:“姐姐好不怜惜妹妹,妹妹是来告诉姐姐,魏王殿下明日邀请全家去城外郊游,母亲让我告诉你一声,让你换身新衣,咱家可不能在魏王殿下面前丢脸了。”

    李仙蕙虽早已知道,但听到父王答应此事,心中不由得一阵欢喜,继而想到,自己一向简朴,不曾有过多余的新衣,前一段时间倒是让府中裁缝做了两身,却不知道做好没有,心里想着新衣,便说道:“妹妹,我先得去看看我的新衣裳,裁缝不知道做好了没有。”

    于是李仙蕙便出了院门,也不管李裹儿是否跟在身后,此刻她的心中担忧着新衣若是没做好,明日她还要不要去呢?

    李裹儿看着火急火燎的姐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一向文静的姐姐,何时变得如此急切呢,她心中顿时产生疑惑,便再次进了李仙蕙的寝殿,她想在这寝殿内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李裹儿从书架一一找到床榻上,并翻开了被褥和枕头。但丝毫没有发现什么。

    “不会啊,难道是我猜错呢?”李裹儿疑惑地自语道,但一双丹凤眼不断扫视着。半晌依旧一无所获,如此便要踏出了寝殿,眼角的余光一扫废纸篓,只见废纸篓里是一废纸团,顿时想起那是姐姐揉掉的画。

    随即,李裹儿从废纸篓中捡起纸团,而后缓缓剥开。经过一番努力,一幅画慢慢铺好,一个男人的身影跃然纸上。李裹儿心中顿时一惊,即使画像已经揉得皱巴巴的,但纸上所画的男人实在是太逼真了。而且这个男人她也认识,对于男女之事已经有些了解的她。自然对纸上的男人也是心驰神往。

    原来姐姐喜欢的男人竟然是他!李裹儿赶紧再次把画揉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而后便踏出了寝殿,她知道了姐姐心中的秘密,仿佛抓住了她的小辫子一般,李裹儿十分欢快,哼,看你以后敢挠我咯吱窝!

    魏王府诸妻妾得到了明日郊游的消息,所以各院便赶紧提前准备,毕竟王府人口众多。若明日耽误了行程,引殿下心中不快。那是后果很严重的。

    就在武柲踏进玉漱的房间的时候,各院都是异常忙碌,玉漱身为宠妾,没有丝毫骄傲,相反她十分聪颖,不仅依旧还和姜出尘共用一个院子,而且也从不吃醋发闹骚,她给武柲生了两女一男,男孩最小,只有一岁多,武柲异常喜爱,总之武柲对玉漱有着特殊的感情。只是她身份地位太低,在这样一个时代里,在这样一个王府中,他只能给她足够的宠爱。

    玉漱的房间里没有动静,奴仆婢女也都不在,武柲有些奇怪,进了屋便看到玉漱一身紧身衣,在床头练功。

    只见她屈身于床头,一颗头颅反从胯下钻出,那双股间的隆起顿时呈现在武柲眼前,借着微黄的烛光,武柲看得真切,他的小腹的那一团火,噗嗤一声,点燃了。

    玉漱要收功,武柲忙说道:“别,保持这个姿势!”

    一看到自己的男人,再一听到这话儿,便知道自己男人喜欢,玉漱说道:“还请殿下把门闩上吧。”

    武柲点头,随即转身闩上了门。而后走到床头,看着玉漱如此柔韧的身体,不禁大为惊叹,人的身体竟然可以如此弯曲变形,真的是让人不禁感叹造物之神奇。他伸出手,缓缓贴在了玉漱的小腹上,那紧绷的小腹有一丝温热,武柲俯身,脸颊紧贴着那小腹,问道:“怎么没动呢?”

    玉漱的脸上一阵羞红,道:“殿下不给,奴如何能怀得上?”

    武柲笑道:“我是想说你撑了这么久,就不动下吗?”

    “殿下好坏!”玉漱有些气喘,显然时间久了,也是很吃力的。

    武柲随即伸出手,轻轻按在了那隆起之处,仿佛一股电流瞬间传遍两人的全身,玉漱一阵颤栗,武柲用力抚摸,顿时一股潮湿渗透了出来。

    “殿下,奴不行了!”玉漱顿时瘫软在了床头。

    武柲大笑,把玉漱搂在了怀中,玉漱的俏脸儿紧紧地贴在武柲的胸口,武柲问道:“玉漱,你真好!”

    “殿下,奴哪儿好呢?”玉漱娇喘道,适才一番动作,让她此刻有些情难自禁,可男人没要,她不敢索求。

    “哪儿都好。”武柲亲吻着玉漱的发丝。

    时间是一把刀子,一刀刀割着生命,割着青春,情少了,爱多了,说话少了,姿势多了。

    武柲深以为然,当从懵懂,到成长,再到权倾天下,他虽悟不透人生,但有一个东西是他至始至终不愿意放弃的,那便是自我的反省。

    武柲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一个好人,也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一个坏人,他著书立说,他用自己有限的知识来做一些有利于民生实业,他爱财却取之有道,他热衷于权力也有厚黑之术,他也自私,于是他从来把自己都放在安全的位置。

    如此种种,武柲的自我评价只能用“无法评价”来说自己,故而他依旧我行我素,依旧用自己的方式感染着身边的人,以及影响着这个时代的人。

    曾身为一介屁民加**丝,他喜欢美女。也享受那种美的意境。而如今,他身为权倾天下的大周皇储,他拥有着诸多美女。他喜欢,并更加热衷于享受。

    美好的东西,总让人愉悦,不管是美人,还是美事,武柲希望一切是美好的,但这只是一种希望。他曾给人以希望。给人以快乐,但总归是要面对现实。

    女皇虽立武柲为太子,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可能废掉武柲的皇储身份。废掉这个身份,那只是一张纸而已,女皇也并不是不想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只是时事所趋罢了。即使如此。他依旧对自己亲子还是想让其永享荣华。

    一朝两姓亲王,这是很少见的,女皇其中的意味显然不想让李显和李丹成为郡王,甚至成为平民。她虽不说,但依旧希望武李两家能够平安相处下去。

    于是,武柲邀请忠王李显一家,私心有之,猎美之心有之。兼顾女皇希望有之,总之邀请忠王一家。已经成为了事实,而且他也希望能够品品李仙蕙的茶艺。

    自武柲被立为太子,太平公主毫无疑问成为了太子妃,宇文素娥和姜出尘分别成为了良娣和孺人。而自太平公主成为太子妃后,也更加热衷于贵妇圈的游乐,如今武柲提出邀请忠王一家郊游,自然心中欢喜无比,她虽不喜欢韦妃,但她喜欢三哥不是,只要自家阿郎能够让三哥荣华富贵,她辛劳些算什么呢?

    于是,当天际微亮,她便吩咐仆人准备早膳,并通知各院各房开始洗漱准备了。当武柲睁开眼睛,亲吻了身侧的玉漱和姜出尘,便开始起床洗漱。二女也成为了奴婢一般,伺候武柲穿衣洗漱。

    等用完早膳,魏王府车驾便浩浩荡荡地开出了府宅,一时引起了街上百姓的瞩目,到了忠王府门前,忠王府也已经准备妥当,武柲邀忠王同车而行。于是在盛大的仪仗中,太子武柲和忠王同车而行的消息开始蔓延。

    最先得知消息的便是相王李旦和他的子嗣们,李旦没有说什么,他打了套拳,而后便开始每日的消遣。李隆基站立阁楼,远远地望着那盛大的仪仗,他愤愤不平。

    身后相王长子,曾经的皇太子李成器,他叹息一声,随后便转身而去,他本想劝慰三弟一番,看那三弟因愤怒而颤抖的背影,他终于还是忍住了。

    女皇得到了寻访使的禀报后,顿时龙颜大悦,早膳熬得小米粥竟然多喝了两勺,这让宫人大为惊讶。

    而清心日报上,头版头条上,便写着“殿下与忠王同车同游”,原本剑拔弩张的武李两家,在经历了数起大案后,竟然有了如此转变,这不得不让一些百官看不明白了。

    总之,这是一件好事,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武清县县令卢晓春早已得到了武柲传令,所以便早早得准备妥当,于是一大早便命衙役清水泼街,让空气变得清新一些。

    身为卢照邻的长子,后起理学之秀,卢晓春已经任武清县县令两载,继上一任县令,他算是第三任了。他继续发扬理学施政理念,把武清县治理得井井有条,正街用的是沥青铺路,所以十分整洁,而且武清县的排水设施在建城之时便充分考虑在内,所以排水十分通畅,而且由于三代县令的努力,使得武清县各种管理都有一个规范和标准。长期以来,武清县的百姓形成了习惯。

    由于武清县各项设施新颖,街道整洁干净,游乐之物繁多,所以经常便有达官贵人前来游玩消遣。如今武清县的房屋地价都快赶上了洛阳城。而且想入武清县户籍,都有相当大的难度。

    车驾缓缓而行,一路饱览洛水河岸春耕风光,一路跟忠王聊着房州风情,还有这洛水的风物。

    到了白马寺后,车驾停下,武柲和李显同入白马寺。

    如今没有了薛怀义为主持,白马寺恢复了往日的繁盛,香火异常旺盛,信男信女络绎不绝。白马寺主持道行,领众僧迎接于山门之外。

    见众人围绕着太子殿下和忠王,心中诧异之后,便口宣佛号,说道:“太子殿下和忠王驾临,令佛舍生辉,老衲谢过了。”

    武柲笑道:“主持不必多礼,陛下笃信佛,本王理当来此供奉。”

    “如此,殿下请!忠王请!”老和尚也似乎早就知道武柲的脾性,便很干脆地没有再废话打哑谜。

    于是武柲也不客气,当先进了山门,随即一众女眷也进了山门,武柲只是看了下白马寺的前殿,女眷则到各殿进香礼佛,并孝敬一些香油钱。由于老娘武氏礼佛,所以洛阳境内的很多寺庙都常年有固定的香油钱,这白马寺每一年就有百贯的香油钱。

    如今三十多个女眷都去进香,不知道有多少香油钱留下了。李显以为母皇祈福,也和韦妃一起去进香了,一时间武柲的身边没有一个人,他没有让主持陪着,而是看着白马寺碑林,上面的石刻吸引着他。

    “殿下很喜欢这时刻吗?”

    身后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一听这声音,武柲顿时想起了那个盈弱的少女。(未完待续。。)

    ps:  昨天到今天断网断电,抱歉了

第四百三十三章 帝王之路(四)

    李仙蕙一身月白襦裙,襦裙十分合体,恰如其分得遮掩了她因瘦弱而略显单薄的身材,如此穿着,给武柲一种十分独特的气质,而这种气质让他顿时有些沉醉。

    沉醉不知归路,只看眼前人。

    “你真美!”武柲赞道。

    李仙蕙俏脸儿顿时一惊,赶紧低下了头,这个自己要叫姑父的男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怎么能够对自己说出如此羞人的话呢?

    只是,只是这话里却充满了无限的爱意,让李仙蕙感到即羞涩而又十分欢喜,十分甜蜜。

    武柲这个花丛老手自然看出了李仙蕙的羞涩与窘迫,但他感到这样挺好的,调戏下良家妇女,再逗逗这小娘子,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给这忙碌而枯燥的人生添加一丝乐趣,如此有何不可呢?

    “你怎么不去拜拜菩萨呢?”武柲笑问道,这个时代,进了寺院不拜佛求菩萨的人可不多。

    听到男人问话,垂着脑袋的李仙蕙低声道:“那些个也不过是一些泥菩萨而已,若真灵验,那这世上便再无战乱,再无贫穷了。奴虽是一介女子,但也看得清,想得明白。”

    武柲心中不由得惊叹,有这样思想的女子可不简单,虽被世人摒弃,但对于武柲来说,就像是发现了金子,一块璞玉一般。若能细心磨砺,金子也会发光;若用心雕琢,璞玉亦能变成精美的作品。

    “呵呵,这也就是说那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咾!”武柲大笑。顿时引来香客们的注意,只是见那人丰神俊朗,一股威严自然流露。便知其定是朝中贵戚,这种人还是少惹为妙,于是便远远地躲开。

    李仙蕙红着脸儿,嘟嚷道:“殿下只会取笑奴,奴可不敢如此说。”

    如今天子信佛,天下僧尼不知凡几,百姓不会说一些不敬佛的话语。武柲则顿时想到。佛寺占有大量田舍,又不缴纳赋税,实在是大周一大弊端。若长久下去,百姓皆剃度出家以逃赋税劳役,那么大周的赋税也会越来越少,仓廪也会逐渐枯竭。若登基。解决僧尼过多的问题。看来是首当其冲了。

    武柲笑道:“儒释道,包括如今的理学,都不过是一种治国的理想而已,说透了,就是一种信仰。佛家弟子信仰佛,以至于脱离了耕作,而追求精神上的最高境界,以修正果到达彼岸为终极目标。道家弟子信仰道。至于这个道,很玄非常玄。以至于玄之又玄谓之道,道家治国理念是要达到一种无为而治的理想境界,但多少年来无为而治也只是一种梦想罢了。道家弟子修道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超脱所谓的轮回,而达到永生。至于儒家则更加适合治理国家,他们以治国平天下为己任,自汉武独尊儒术后,历代帝王都以儒学为治国方略。但儒学的缺点也是毋庸置疑的,儒学依旧是把个人的思想境界放到了第一位,以达到自我的实现和超脱,当功成名就之时,便是圆满之际。”

    李仙蕙从未听过这些评论,从小读书,也从未有过如此想法,要不是自小贫穷而窘迫,导致她不信神佛,只信命运,恐怕她今日也会和其他女眷一般踏进佛堂,烧上一炷香,祈求菩萨保佑吧。而至于魏王殿下这番引人深思的话语,恐怕是没有缘分听到了。

    缘分,当这个词突然跳出李仙蕙的脑海之时,她忽然扬起了下巴,可是她没有看到男人注视着她,而是男人的修长的背影,他正看着石碑。

    李仙蕙微微有些失望,但随即便抛弃了这种想法,眼前的男人是将来的皇帝,她有什么资格来埋怨呢?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问道:“殿下,那理学呢?”

    武柲听到李仙蕙问话,便说道:“你若闲暇,便常到我府中做客,在我那书房中,可有不少理学的书籍,当你读完那些书,我相信,你会对理学有一个系统的了解,对这个世界有一个清晰的认识,你,小丫头,你会懂得你不曾懂过的道理。”

    “我才不是小丫头!”李仙蕙立刻腹诽一句。

    武柲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这白马寺不愧是天下第一古刹,自汉明帝遣使白马驮经而来洛阳,建造白马寺至今已逾六百年,却依旧在劫难中浴火重生,真的是暗合佛家之涅槃一说啊。”

    听着眼前男人的自言自语,又想着他的话中之意,李仙蕙一阵欢喜一阵忧愁,魏王府那么大,她去了合适吗?可是要是真能看到理学的书籍,那也是她非常愿意的。

    “奴真的可以来王府看书吗?”李仙蕙轻声问道。

    武柲转身,慎重地说道:“不仅可以看书,还可以进王府家学学习,本王的子嗣便没有去太学和国子监,他们不分男孩和女孩,都一样进家学学习。”

    “真的吗?奴何时可来王府?”李仙蕙面露惊喜之色,她震惊于魏王府男女同学,更惊喜于她也能成为一员。若如此,是否可以每天见到这个男人呢?

    武柲大笑,道:“本王的话,还有假吗?你看,她们都进完香了,本王先撤了,最受不了叽叽喳喳了!”

    说着话,武柲大袖一甩,大踏步下了石阶,出了山门。李仙蕙望着那背影,想着以后每日可见,俏脸儿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啊,姐姐,我给你说啊,我在罗汉佛面前给你求了姻缘!”李裹儿抓住了李仙蕙的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看来她十分高兴。

    李仙蕙以前从未感到厌烦,但适才听到魏王殿下说他最受不了叽叽喳喳了,顿时觉得这小妹便是那“叽叽喳喳”了,真的让人受不了啊,求姻缘能求到罗汉佛去!

    只是李裹儿异常兴奋,李仙蕙便说道:“给我求个啥,我看啊,你是想男人了吧,而且还喜欢和尚,嘻嘻,原来我家的裹儿喜欢和尚!”

    李裹儿没想到一向恬淡文静的姐姐竟然说出如此损人的话,她跺着脚,正巧李显和韦妃来到,李裹儿气道:“父王,阿娘,姐姐欺负我。”

    李显疼爱得笑道:“仙蕙一向文静,只有你欺负她,她怎么可能欺负你,不要闹了,这佛门之地,也是肃穆庄严之所,我们这便出寺吧。”

    韦妃也不相信,道:“裹儿,我们虽疼爱你,可你也不能欺负你姐姐,你姐姐性子好,不计较,可毕竟她还是你姐姐,还有长幼之分,往后可不能这样了。”

    就连平日里宠爱她的父王和娘亲都这样帮着姐姐,李裹儿原本大好的心情,顿时阴云惨淡,她感到十分委屈。

    李仙蕙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看到李裹儿扁着的嘴唇,便笑道:“羞羞,我家的安乐郡主都要哭鼻子了。”

    如此一说,要强的李裹儿顿时便不哭了,道:“谁要哭鼻子呢?”

    如此一闹,韦妃见魏王的妻妾们一个个花枝招展得缓缓而来,便也不想再逗留,便说道:“好了,走吧!”

    魏王武柲的妻妾确实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神都,她们引领着整个神都的生活时尚,比如一个发型,一件裁剪新颖的衣裳,都会引来一段时间的争相模仿。而且特别是武柲给妻妾们设计的性感内衣,成为了女人们私下最常说的话题。更特别的是“丁字裤”的发明,更是成为了深闺怨妇重新受宠的吉祥之物。

    韦妃在这些花枝招展的女人面前,她感到了她的迟暮,她今日很早便起床,花了半个时辰打扮,当看到魏王妻妾后,她感到自己真的是过时了。

    今日郊游,太平公主成为了一朵娇艳的花,她鲜艳的长裙,加上她傲人的身材,就是武柲都有一种把持不住的感觉。当然再看其他女人,也依旧让他感到十分享受,这些一个个貌美如花的女人,都是他的,都是他的女人,她们为他生育子嗣,为他操持家务,让他能够有时间去享受生活。

    他应该好好珍惜她们,应该好好善待她们,他不会像每一代帝王一般,都会抛弃自己的妻子,锁入冷宫。

    不过片刻,车驾继续前行,过了白马寺,便能够看到武清县的城墙,那只有两丈的高的城墙里面锁着武柲的半生所想,也锁着武柲不为人知的秘密。

    时间接近午时,卢晓春等官员已经等候了一个时辰了,当看到太子仪仗缓缓而到时,卢晓春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他松了一口气。自上任以来,殿下还没有来过呢。这对于他来说,无疑便是一种压力。

    大凡理学官员都知道,在武清县任县令,若殿下没有视察过,那就表示,你的成绩,没有被殿下认可。没有得到殿下认可,那后果是很严重的,至少在殿下的眼中,你没有治理好武清县。

    如今殿下到了,那么至少殿下来视察了,至于满不满意,那只能听天由命了。总之,卢晓春庆幸他有这么一个机会,能够聆听殿下教诲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四章 帝王之路(五0

    车驾到达武清县城门口,便暂时停了下来。高力士赶紧禀告道:“殿下,县令卢晓春领一众官员拜见殿下。”

    其实武柲早就看到了,但他依旧微微挑起车帘,示意道:“让诸官不必如此多礼,进城下榻再说。”

    其实,他一直不想大张旗鼓地来武清县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这些恼人的礼节和那虚伪的恭维。武柲没有被自己的权势和威望冲昏头脑,他时刻反省自己,也有宇文素娥等诸女提醒,所以他很明白在那些恭维和谄媚中到底有几分尊敬和崇拜。

    理学发展至今依旧十分弱小,一个如此全新的思想,需要数代人努力,才能成为引导人们走向辉煌的思想,才能彻底被世人所接受。而它的开端不应该包含太多的个人崇拜和一些虚伪的东西。

    武柲,他要的是理学官员的务实求真,而不是大搞排场,搞一些场面上的东西。

    卢晓春得到了高力士的回应,于是心中感到紧张,难道殿下不满意吗?但随即吩咐一声,诸官吏顿时让开大道,那些锣鼓也都停了下来。两头大红狮子也只是在观看热闹的人群中不安分地舞动了两下。

    武柲从车帘的缝隙中看着街道两旁的百姓,他们注目着大道中央的太子车驾,他们眼神露出希冀之色,不断地喊着“太子殿下”,武柲轻叹一声,若百姓此番作为是出于自愿,那么他是否值得欢喜呢?但若这些都是武清县的官吏安排。那他又该如何处置呢?

    不过片刻,车驾来到了庄园里,这一处庄园是武柲的田园风格的庄园。庄园内有已经翻新的田地。这是正要准备耕种,有一个小湖,湖边有两座六角亭子,是用来垂钓游玩之用,湖边有艘乌篷船,是用来泛舟之用,当然还另有别用。曾在此船上,武柲御女三人。

    庄园虽好,只是初春的景色依旧略显衰败。但武柲早就拟好了行程安排,奴仆早已准备好了炊具,而且今日阳光明媚,他正好可以露上一手。烤全羊、铁板烧、烧烤。就是今天的主要活动内容。当然,还有那西域葡萄酒想喝多少便有多少。

    太平公主已经得到了武柲的指示,她带领着妻妾们开始准备餐具,铺开厚厚的地毯,摆上了瓜子一类的东西。

    长子武崇武和几个弟弟妹妹便带着李显的子嗣游览庄园,武柲一身灰白厨衣,带着白色高帽,手握两把菜刀。活脱脱一个前世大厨。

    忠王李显见魏王竟然下厨,不禁一惊。孟子曰:君子远庖厨。魏王怎么能够下厨呢?这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而且身为大周储君,他竟然做下贱的活儿,李显心中一阵鄙视,但脸上只有一抹平静。

    韦妃在惊愕之后,心中感叹不已,果然是非常之人做非常之事,如此位高权重的魏王殿下,竟然能够下厨,这不得不让人惊叹,她一边和女人们嗑着瓜子,一边瞧着魏王和庖丁一起忙碌的身影。

    李仙蕙性子文静,所以便留在了母亲身边,她看到武柲那快速剁肉的速度,不禁惊叹他的刀功实在了得,当然武柲要是知道李仙蕙所想,他会非常慎重地告诉她,其实他的枪功更加厉害。但不管怎样,李仙蕙此时看到的武柲,是一个居家的男人,是一个能够让人感到温馨的男人,没有那权势,没有了股凌厉的霸气。

    武玉儿给洗剥肉食的奴仆们吩咐完后,便来到了武柲的身边,她虽是整个王府的真正的贤内助,可也没有资格去享受,一者她身份特殊,二者她勤劳贤惠,再者能够跟自己的男人下厨不也是一种快乐吗?

    武柲看到武玉儿一身素衣,便笑道:“看来你是要帮我呢?”

    武玉儿一边取过切好的羊肉,一边往竹签上穿,说道:“我喜欢。”

    武柲顿时想起,当年便是在那船上,好像武玉儿就是其中之一,他有一种光阴似箭的感觉,便说道:“你若喜欢,便去做,若需要我帮忙,告诉我便是。你为府中已经做得很多了。”

    武玉儿忽然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流了出来,她将近二十年的努力,终于得到男人的肯定了,她忍着那种汹涌如潮水一般的感动,低着头,没有作声。

    武柲叹息道:“不管怎样,我都不会亏待你的,只是你的身份,让这个时代所限制,我无法给你承诺太多。”

    武柲一边说着话,一边快速得片好了鲜牛肉。并整齐地放在了盘中。接着又取过前不久从广州运来的柔鱼,武柲一眼便看出这就是鱿鱼,武柲大喜,由于他喜爱烧烤,所以便搜集并种植了大量的芥菜,每年取一部分种子研磨成粉,再做成芥末,用来吃海鲜和烧烤。

    当然,武柲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吃螃蟹的人早在周朝便大有人在,到隋炀帝杨广时,他更是把螃蟹封为天下第一美食,但做法跟武柲大有不同。如今虽没有螃蟹,好在有鱿鱼,也算是弥补了些许遗憾。

    很快,奴仆告知三只羔羊已经洗剥干净,武柲随即命人抬上来。看到洗剥干净的三只肥美鲜嫩的羔羊,他把已经备好的香料、盐巴、萝卜块等除膻味的东西放入羊腹,随后用铁钎封好,命人取来木炭,架起木架,把羊绑缚在铁棍之上,武柲在表皮上刷了一层香油,而后对一旁的三个仆人吩咐道:“看着外面的油烤尽之后,刷上一层,明白吗?”

    奴仆是府中厨子的学徒,所以很快便明白了,躬身答应。

    武柲命仆人取来早已准备好的铁板,下面支了炭盆,武柲抹上油,等待铁板发热,不多时,铁板发烫,上面的香油散发出香味,武柲铺上鱿鱼,撒上盐巴、花椒等调料,待熟透之际,最后撒上小茴香粉(孜然),此时一股浓郁的香味顿时飘散开来,吸引了女人们的注意力。

    武柲笑道:“玉儿,快把这铁板柔鱼端给她们,免得过来争抢。”

    武玉儿此时已然恢复过来,她平淡地接过两只大盘子,端到了两处女人的堆里。

    太平公主正和李显说着话,闻到一股香味,便笑道:“咱们也过去尝尝吧,能尝到魏王的手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走吧!”

    “妹妹,魏王以前也这样吗?”李显显然还有些想不通。

    太平公主笑道:“三哥,魏王也是人,是人总会做做出其不意的事情的。别想那么多了,就是母皇如今喜欢的几道菜都是魏王的手艺。”

    顿时,李显像是明白了什么,便点着头跟在了太平公主的身后,此时,他已经有些饿了。

    见到太平公主和李显终于肯过来了,宇文素娥笑道:“公主,忠王,再不过来就没有了哦。”

    太平笑道:“咱们的男人不还在做着了吗?”

    说着话儿,便拿起了筷子往小碟中夹了一块柔鱼,递给了李显,李显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但闻到那股香味,不由得食欲大振,仿佛喉咙里咕咚一声,一丝口水差点流出嘴角,他嘿嘿一笑,随即接过,转身慢慢品尝。

    太平公主又夹了块,尝了口,大赞道:“阿郎,真好吃!”

    武柲听到后,笑道:“你还是第一个赞好吃的人。”随即看向其他诸女,埋怨道:“你们啊,就该向太平学学,有时候必要的赞赏,会让人心情十分愉快的!”

    诸女一阵嬉笑,几乎齐声说道:“阿郎做得真好吃!”

    武柲大喜,有些激动地说道:“谢谢,谢谢你们!”

    看着女人们跟武柲如此打情骂俏,忠王李显和韦妃顿时感到脸红心跳,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了,天下间还有这样事情?真不知羞耻为何物吗?

    李仙蕙吃着铁板鱿鱼,心里说道:“殿下做得真好吃!”

    此时孩子们闻到了香味,便回来了,老远的,便听到李裹儿的惊呼声,道:“好香啊,我要吃!”

    此时,仆人抬上了西域葡萄酒,一张张案几也摆在了草地上,那一盏盏高脚琉璃杯里添上了猩红的酒浆,仿佛人的**一般,熊熊燃烧。

    有孩子的地方,自然少不了一些欢闹,李裹儿像是一只刚刚破茧的蝴蝶一般,飞来飞去,由于稍微饮了些酒而使得脸蛋儿微红,模样儿越发迷人,几乎成为了焦点。

    当羊肉串、铁板牛肉、烤羊肉一一摆放在案几上的时候,诸女也丝毫没有了平日里的端庄贤淑,都嬉笑着,一边玩着投壶的游戏,一边吃着烧烤。武柲仿佛成为了奴仆一般,伺候着每一个女人的需求,满足着每个女人需要。

    李仙蕙文静的面容上,一会儿露出惊异,一会儿露出狡黠之色,一会儿又是会心一笑。今日,她算是彻彻底底地重新认识了魏王,那个让父王曾经无比惧怕的人,那个权势滔天的大周皇储,那个让她仿佛高山仰止的男人。

    此刻,他就如同一个邻家哥哥一般,照顾着他的女人,不,他的女人们,女人们所有的需要。原来,男人有时候也是如此多变,如此地让人想亲近,想靠在他怀里,让他宠爱,让他怜惜。(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五章(六)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凉州城已然笼罩在了夕阳无限好的晚照之中。天气渐暖,百姓大都脱去了冬衣,特别是有些小娘,已经换下了臃肿的袄子,已然穿上了襦裙,在夕阳晚照中,快步进了城。

    郭知运裹着一件羊皮大衣,站立城头,举目远眺着,像是在享受这份夕阳,又像是在沉思着什么,他的脸上写满了愁容。

    不错,他有些忧愁,这忧愁来自于神都洛阳。殿下被立为太子,天下皆知,理学之士欢呼雀跃,他们这些属下也都异常高兴,此时西域还算平静,河西陇右之地似乎根本没有战事,让他这个武将没有用武之地,这让他有些无聊,除了训练一下士卒外,他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郭知运感到,他被殿下遗忘了。于是自二月草长莺飞以来,他越发下狠训练士卒,希望突然之间能够得到殿下的命令,但时至今日,依旧没有得到。他十分惆怅。

    “夫郎,怎又站在这里呢?这日出日落,你每日都不曾落下,这有啥好看的?”一个女人登上了城头,有些埋怨地说道。

    郭知运一笑,这个突厥女人虽没有中原女人的诗情画意,但温柔体贴,又会服侍他,让他度过了这个严冬。尽管如此,他们之间也只是身体上的交流,至于殿下所说的思想的交流,他是不敢奢望了。这大漠的风情,或许每天看便习惯了。厌烦了,这说明,那只是俗人。

    正如殿下所说。面对这片黄沙,要用心去看,从中悟出道理,那便永远也不会厌烦,每一天,都是一个新的开始。

    殿下说,这一片滚滚的黄沙下。埋葬着古之文明,埋葬着无数先辈的尸骨,埋葬着旅行者脚步。也掩埋了一个个惊天动地的故事。

    你可曾想过,万里黄河便发源于黄沙的深处,在那黄沙的深处埋葬着繁华的未知古代帝国?你可曾想到黄沙漫卷中百万骑兵鏖战的场景?你可曾想过,曾经一个旅行者在沙漠中救了一个无助的少女。最终二人相互帮扶着走出了沙漠。

    如此种种。如此看待沙漠又如何会厌倦呢?

    只是女人不懂,他郭知运也不甚明白,可是为何殿下能够明白,能够懂得如此多的道理呢?

    郭知运苦笑一声,摇着头,转身看向女人,道:“你不懂,我也不懂。”

    女人丰腴的身子。裹着一件氅衣,城头刮过一阵冷风。钻进了女人的领口,女人紧了紧氅衣,问道:“那谁懂了,不懂你每天还如此。”

    郭知运走到女人身边,“啪”一巴掌拍在了女人的肥臀上,说道:“看你屁股这般大,却也不下蛋,这你可懂得?”

    女人面容羞红,数个月以来,他们之间每天都要做那事儿,甚至早晚各一次,但她的肚子就是大不起来,可听老人说,大屁股是生养的像啊。夫郎如此说,一时间,她也不知说什么。

    “好了,走吧,回家后再好好收拾你!”郭知运捏了一把女人的肥臀,而后牵起了女人手,宛如一对新婚夫妻一般。

    而此时,一名传信兵快马飞奔而来,临到城门之时,便大喊道:“军情紧急,快开城门!”

    顿时,郭知运心头一跳,便立马站住,大声问道:“哪儿的军情!”

    传信兵气喘吁吁得说道:“鄯州都督慕容嗣有军情呈报郭知运将军,请快开城门!”

    郭知运心中一动,看来来人也不认识自己,便说道:“我便是郭知运,城门已关,不会轻易开启,你且把信函放在篮中,等我看罢,再作决定。”

    河西一地吐蕃自大败之后,再无偷袭袭扰之事,但河源一带,由于大周士卒需要休养整军,才没有再次发兵,吐蕃依旧在河源有两万大军驻守,若真有军情恐怕便是那河源吐蕃兵有动静了。

    不多时,守门士卒把信函交给郭知运,郭知运迅速拆开信件,快速浏览一遍之后,顿时大喝一声,“整军,连夜进军河源!”

    神都洛阳,魏王府。

    书房内,一个少女正在如饥似渴得读着书,她十分认真,也十分安静,她瘦削的肩膀显示着她身体的盈弱,但那份盈弱总能让不远处的男人走神,甚至是看着那背影,总有一丝迷醉的眼神。

    而此刻,武柲也忽然明白,为何这个少女如此吸引他了。他想起了他前世的初恋,初恋中那个身体瘦弱的女孩,那是他真正爱过的女人,他追求过,他曾为她在冰雨冷风中排队,为的只是买一杯她喜欢喝的热豆浆。也为她的最终离去而饮下了两斤二锅头,在烂醉中,失声痛哭,最后吐了一地。

    时光,若时光能够倒流,他相信他会好好珍惜她,好好地和她生活。

    刹那的走神,让李仙蕙发觉了身后男人的异样,但她依旧低着头,逐字逐句得翻看着名为《宇宙论》的书籍,她看的只是其中一卷,说的是万物起源的猜想。

    但此刻,李仙蕙盯着那一句“人,只是一种动物”便再也看不下去了,她能感受到她身后男人的异样目光,她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自那日在郊外游玩后,到最后,当女人和孩子们都上街游玩后,她给魏王殿下煮了茶,魏王很认真地品了,于是他们便探讨了茶艺。一番讨论,李仙蕙终于明白魏王是如何得智深似海,如何得博学而多才。除了茶叶的采摘和制作,就连茶树的种类,每一种茶树的种植方式都详细地告诉了李仙蕙,李仙蕙也终于明白,茶叶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而由此,她便请求能看到理学书籍。如此没过几日,李仙蕙便以到魏王府家学读书为由,得到了忠王和韦妃的同意。

    醉翁之意不在酒。于是乎,她顺理成章地来到了魏王的书房看书,如此便过了两日,这两日中,她感到充实而惊喜,还有那一丝丝激动,那一丝丝激动化为情愫。牵挂住了那个男人。

    气氛有些沉闷,武柲不敢做出出格的举动,太平公主虽没有警告。但从言语中是十分不满的。武柲也不能有过分举动,所以即使那股缱绻之意总是萦绕在心头,但他总能适时地掐断那突如其来的**。

    武柲起身,缓缓说道:“明天我就要搬到旁边的府中去了。这书房也要搬过去。你往后若还想看书,只能……”

    李仙蕙一愣,随即说道:“是天策府吧,天策府不允许女子出入吗?”

    武柲笑道:“你是个小丫头,自然可以。”

    李仙蕙心中顿时嘟嚷道:“人家不是小丫头了!”但她脸上露出笑容,说道:“那奴家也搬过去呗!”

    武柲心中一动,道:“你若愿意,便做本王秘书。替我处理一些公文便可,闲暇时倒可以读读书。作作画。”

    李仙蕙顿时心中一喜,虽不知这秘书是为何物,但总之一定好玩,她扬起尖尖的下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许改变哦!”

    武柲大笑,心中一动,道:“要不要‘拉钩上吊’?”

    李仙蕙俏脸儿顿时如同红透了的苹果一般,说不出话来,小手儿搓着衣角。

    忽然,高力士进了书房,看到李仙蕙红透了的连脸,他顿时一惊,轻呼一声,赶紧躬身,正要退出书房。

    武柲问道:“力士,何事?”

    高力士弓着身,硬着头皮说道:“殿下,天策府正殿已经布置完毕,长史董茂请您过去视察。”

    武柲心中一动,便说道:“如此便好,仙蕙,你可愿陪本王去看看天策府?”

    李仙蕙点着头,不说话,武柲摇了摇头,这个丫头,还真是,于是便说道:“备车,去天策府。”

    当马车缓缓驶出魏王府,在一旁的天策府门前停下时,马车上下来了一男一女,要不是那少女红着脸儿,还真难说那少女不是男人的女儿。

    长史董茂等一众天策府官员和武将等候一旁,这些官员全都是理学之士,而武将都是清一色大周武院出身,都坚决拥护并服从魏王武柲的命令,并为之宣誓誓死效忠。

    武柲看着清一色的理学官员和那站立军姿的武将,他心中不无感叹,千里之行,终于是有了一点成果了。但这还不够,这只是一个开端。

    繁文缛节一律省去,在简单的行礼后,武柲踏进了天策府。天策府以威严和宏大为主题,采用灰色和白色的色调,正殿柱子上刻着白虎,以示西方白虎,主杀伐和兵戈。

    正殿高位之上,屏风上雕刻着一头白虎咆哮图,霸气凌然,望之令人顿时心生畏惧,李仙蕙惊叫一声便躲在了武柲的身后,武柲微微一笑道:“不过是假老虎而已,不必害怕。”

    董茂躬身道:“殿下,请上坐!”

    武柲点头,这个董茂越来越让他喜欢,做事有股子干劲,这也是他放弃张说,而让董茂任天策府长史的重要原因,张说兼顾着诗赋,想在文坛有一席之地,而董茂则专心于理学,确切地说,是专心于他所做的事情,比如,自调董茂为天策府长史后,天策府有些混乱的工程,都被董茂在三天内理顺,而且进度加快了不少。直到正殿布置妥当,也不过半月的时间而已。

    武柲面容顿时变得肃穆起来,而后整理衣袖,以示慎重,毕竟这里在往后的一段时间内,军情都是在这里处置,不能严格要求自己,怎么能够让身边的人感受到此处的威严呢?

    他缓缓走上高座,坐于案几之后,说道:“我看,此殿就叫做白虎节殿,诸位以为如何?”

    诸官诸将顿时感受到一个铺天盖地的威严,他们不由得躬身道:“殿下所言极是!”(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六章 帝王之路(七)

    翌日,喜鹊飞上了枝头,喳喳喳连声叫个不停。

    武柲便问高力士,道:“力士,府中近日可有谁临产?”

    高力士微微一思索,躬身道:“殿下,如今有身孕的夫人也就三位,都才不过三月而已。”

    武柲笑道:“这大清早的,这喜鹊为何叫得如此欢快?莫不是本王要当新郎官呢?不对,本王曾经当新郎官时,也不曾遇到喜鹊叫唤?”

    高力士知道魏王殿下喜欢开玩笑,所以便说道:“说不定这一次定是要给殿下一个天大的惊喜呢!”

    武柲点头,说道:“借你吉言,今天给你放假,可以去看你姐姐。”

    高力士一愣,躬身道:“殿下,奴婢谢过殿下,前不久已经看过了,她让奴婢好好服侍您,报答这份恩情。”

    武柲点头,慎重地说道:“恩情之说,你别放在心上,你记得也罢,不记得也罢,感恩应该放在心中,往后万不可因此而耽误了学业,明白吗?”

    高力士躬身答道:“是,殿下,奴婢记住了。”

    感受到高力士心中的惶恐,武柲摇了摇头,说道:“你很聪明,你的聪明不应该放在服侍本王的身上,而应该懂得让自己更加充实,太史公曾受宫刑而作出了照耀百世的功业,高力士,你也可以!”

    高力士自然明白,他自幼家学渊源,后来又在魏王府当值,读了不少经史子集。就是殿下的理学之说,都读了不少,可以说。他是半个理学弟子。

    由于书房已经让仆人开始搬往天策府,武柲也不想在里面呆着,如今天策府几近建成,那么平叛契丹的事情要提上日程了。只是女皇着急,他武柲却有一番想法。

    二张势力急速扩张,对于身为大周皇储的武柲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不理会,二张将肆无忌惮,百官也定会在心中有所失望。若对抗。该如何对抗呢?

    多年以来,武柲对女皇的心思还是有一个大体上的把握的,如今二张正是受宠之时,若逼急了。难保不在女皇身边吹些枕头风。再若女皇昏了头脑,一气之下废了他这皇储,那么要登上帝位,那就又得费一番周章了。一定要想个十分妥帖的方法对付二张。

    武柲想着事情,便来到了天策府,从今日开始,天策府便算是开始运转了,天策府属官也基本上搭建了起来。

    府主魏王武柲。总判府事,主要负责大周对内对外战争。长史董茂。管理府中各类事务。司马暂缺,由从事郎中协助长史处理府中事务。至于像主簿、记室参军事、六曹参军事、录事等等,都是清一色的理学官员。至于武将,天策府常驻兵卒有八百,算是武柲的部曲,跟原先两百亲兵还是有些区别的。

    武柲是亲王,又常年出征,仇人不知凡几,所以女皇也就允许武柲拥有三百亲卫,以保护武柲的安全。不然,武柲怎么会敢拥有部曲呢?如吴王武承嗣和梁王武三思也只是有几名随从而已。

    白虎节殿内,武柲坐于案后,诸官躬身行礼,齐声道:“见过殿下!”

    武柲缓缓说道:“诸位不必多礼,这便坐下吧!”

    诸官谢过,便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正殿之内,座次分明,可不能乱坐。

    “自今日起,天策府便正式开府,你们定要尽心竭力,恪尽职守,务必做好尽好自己的职责。你们要以天策府为荣,以天策府为最高荣誉,我相信你们会得到很好的回报,但这需要你们努力,努力明白天策府存在的意义。”

    “我等必尽心尽力,请殿下放心!”诸官一一说道,脸上有着希冀之色。

    武柲的脸上丝毫没有露出欣喜之色,他心中一动,何不趁此机会,给这些官吏洗洗脑呢?

    此时一骑飞奔进了建春门,身背着大周龙旗,显示着有紧急军情,如此模样,便是要凡所遇驿站都要赶紧提供干粮和换乘驿马,凡州县都要畅通无阻,凡行人都要避让。所以建春门守卫远远看到后,便很快疏通了城门口滞留的百姓。

    半个时辰后,战报从皇城传到了天策府。

    此时,武柲正口干舌燥得给天策府众官员洗脑,当打开羽毛信后,快速浏览后,他大笑三声,随即说道:“本王今日要痛饮三杯!”

    自河西战败之后,吐蕃大论钦陵便带领残兵回到了河源。而此时的逻些城里则是剑拔弩张的气氛越来越浓,葛尔家族不仅失去了逻些城的土地,而且大论地位也已然动摇。再加上钦陵新败,折损十八万大军。消息传往逻些城,让葛尔家族顿时雪上加霜。但自禄东赞掌军政大权以来,葛尔家族吞并和收服了不少部落,因而即使如此,吐蕃赞普器弩悉弄还不敢轻易涉险,在诸臣的缓缓谋划下,针对葛尔家族的大阴谋慢慢上演。

    河源是论钦陵父亲禄东赞打下来的,原为吐谷浑故地,自灭吐谷浑后,河源变相地成为了葛尔家族的第二块世袭封地,葛尔家族在河源经营三十余年,已然成为了新的主人。

    但逻些城的消息,让论钦陵十分担忧,他不在意丢失权力,他在意的是那些大臣误导了赞普,让吐蕃发生内乱,进而让大周有机可趁,尽管周朝的东北边的叛乱还没有平定。

    于是,在河源休整了一月后,论钦陵便先前往了堆垅,这里是葛尔家族最早世袭的封地,家族的大本营也在这块封地上。他必须先搞清楚事情的严重程度,才能做出合理而有效地防御。当然,他可以放弃他在吐蕃的地位和拥有的一切,但这不是论钦陵一个人的事情,而是一个家族,整个部落,以及附属部落的事情。

    深受中原文化熏陶的论钦陵自然明白放弃后,他和家族会是什么下场,所以他不会放弃,也不能够放弃。他的一生中,从未有“放弃”这两个字。

    当风尘仆仆回到堆垅的论钦陵得知了整件事情的背后,原来是葛尔家族的世仇后,他无奈地苦笑了下。

    琼波家族,早年赞普松赞干布一统吐蕃后,琼波色邦暗害朝臣,并进一步要谋害松赞干布时,被禄东赞识破,琼波色邦遂自杀赎罪。但也从此导致了葛尔家族和琼波家族之间的仇恨。数十年来,因为葛尔家族掌握军政大权,琼波家族便隐忍不发,直到小赞普器弩悉弄成为赞普,而且随着器弩悉弄的年长,他也想成为先辈松赞干布一样的神王,如此这般,新赞普在琼波家族的蛊惑下,开始向葛尔家族收权。大周垂拱元年赞悉若成为了第一个牺牲品,但葛尔家族的强势反击,使钦陵继任了大论,葛尔家族的势力和权威得到了稳固。但君臣之间从此终究是埋下了裂隙。

    论钦陵的回归,并没有给家族带来太多的安慰,大军新败,招募勇士都有些难度,而赞普器弩悉弄自夺得一半的会盟权后,如今随时都可以募集二十万勇士。

    论钦陵给赞普器弩悉弄写了封长疏,他把大周的情况给赞普禀报了一番,以期赞普能够看在葛尔家族多年奉献给吐蕃无数的勇士的份上,放过葛尔家族。而论钦陵承诺,葛尔家族不会反叛吐蕃,定会尽心竭力辅佐赞普。

    但论钦陵的长疏石沉大海,一个月后,琼波家族率先发难,他们驱赶了在逻些城葛尔家族,还有依附葛尔家族的家族。随即便抢占并掠夺了依附于葛尔家族的部落。

    赞普丝毫没有作为,仿佛默许了一般。如此这般,葛尔家族只有纠集勇士在堆垅外围防御。奈何琼波家族准备数十年,一朝发难,岂是能够轻易抵挡的。很快外围防线被突破,葛尔家族危在旦夕。论钦陵不再奢求赞普的调解,他已经明白,赞普是要消灭葛尔家族,让葛尔家族成为他登上峰顶的垫脚石。

    论钦陵的反应也是极为迅速的,展现出了一个沙场宿将的品质,他犀利的战略目光,顿时盯向了琼波大军的薄弱环节。遂在深夜发起了突围,当葛尔家族等三万人突围出琼波大军包围,并撤退向当雄。这里是当雄家族的领地,葛尔家族与当雄家族一向关系良好,所以撤退向这里也是一条安全的道路。

    但是,当撤退到当雄时,却看到了赞普的大军正“守株待兔”,论钦陵这才知道葛尔家族真的是在吐蕃存活不下去了。如此便激起了论钦陵的血性,他一番激励,葛尔家族的男人们拿起了所有可以利用的铁器,奋力劈砍向了赞普的大军。

    看着葛尔家族勇士嗜血的双眼,鲜血浸透的衣甲,赞普大军的眼中露出了胆怯。

    一番激烈的战斗,赞普大军败退,论钦陵身披数箭,带领族人终于冲出了当雄,但赞普大军和琼波大军尾随而来,死死咬住葛尔家族。论钦陵苦笑着嘱托了弟弟赞婆和长子弓仁一番,随即率死士断后。赞婆便和弓仁领族人撤往河源。

    当看到族人消失的背影,论钦陵长叹一声,若不是吐蕃军相不和,真的希望能够那个人再战一场啊,只是这个愿望已经无法实现了,他也无法归降大周。那就战死在此处吧!

    “来吧,赞普,让臣看看,您训练的勇士有多厉害!”

    望着缓缓而来的赞普大军,论钦陵拔出长刀,这一把刀是父亲当年奖赏给他的战利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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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 帝王之路(八)

    丽春台。

    女皇先处理了几件重要奏疏后,便惬意地享受着两个心肝宝贝的伺候,如今她每日里享受着这帮美少男的青春气息,令她龙颜大悦,让她仿佛沾染了不少青春之气。

    朝中之事,只要不是什么大事,也基本上交给了武柲和宰相处理,如此她也基本上不问政事了,至于两个小宝贝的要求,她则是尽量满足,哄哄他们也是一种乐趣不是,对于她来说,那只不过是一些不重要的官职而已。

    “圣上,太子殿下求见。”有宫人禀报。

    女皇“哦”了声,说道:“太子没有去武成殿批阅奏疏?”

    宫人禀报道:“回圣上,奴婢不知,但太子殿下面容似有喜色。”

    “哦?那让他进来便是!”女皇一听到武柲面有喜色,心中便有了一份希冀,年纪大了,听不得坏事,偏爱听喜事。

    不多时,武柲大踏步而入丽春台,大礼参拜后,面露喜色,他没看到二张在,想必已经躲在里间去了。他正要说话,女皇便问道:“我儿可是有喜事?”

    武柲躬身道:“孩儿特来告知母皇,吐蕃君相相争,论钦陵身死,论赞婆和论弓仁领葛尔家族等八千余帐向我大周请降。儿臣不敢擅自做主,特来请示母皇。”

    “哦?竟有此等大事?”女皇豁然起身,“论钦陵”这个名字她可不陌生,当年数度攻占安西。使得前朝和大周失去安西四镇,致使西域商路不通,朝廷威望严重受损。直到四年前武柲领大军征讨吐蕃。重夺安西四镇,才使得商路畅通无阻,神都的物产丰富起来。可如今乍然听到这个让她十分头疼的人,竟然死于内乱之中,惊喜中也多了几分惋惜,要是此人能为大周所用,那是不是可以说将来可以征服吐蕃呢?

    “回母皇。却有其事,这是左羽林卫将军郭知运的紧急军报,请母皇过目。”说着话。武柲便从招文袋中取出军报,呈递给了女皇。

    女皇接过,取出军报快速看了一遍,脸上露出了笑容。于是便再仔细看了一遍。看完之后,她略显苍老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看向武柲,笑道:“我儿此消息果然振奋人心啊。”

    武柲笑道:“是母皇的福分,也是我大周朝的福分。”

    女皇略一思量,说道:“论赞婆能够归降我大周,我儿认为该如何对待?”

    武柲心中虽早有主意,但此刻却不能抢了女皇的权力。他躬身说道:“论赞婆去留,对我大周有利也有弊。”

    女皇问道:“何为利。何为弊?”

    武柲说道:“论赞婆归降,若我大周善待之,则得一员防御吐蕃的大将,论赞婆本是吐蕃小论,对吐蕃十分熟悉,我大周得之,十年间西边便不用再担心了。此为利。但论赞婆此人带着的是其家族,而且此人也十分骁勇,孩儿跟吐蕃数度接战,此人斩杀我大周儿郎颇多。若一旦休养生息后,壮大起来,便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母皇也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为弊。”

    女皇还真没想那么多,她点了点头,顿时觉得武柲说的极为有道理。沉默片刻,便问道:“我儿所言极是有道理。但论赞婆来降,带着整个家族,显然是诚心来降,若我大周不接纳,岂不是让四方蛮夷寒心,往后还有谁敢来归附?我儿所虑也不无道理,但我儿将来登上皇位,要有身为天下至尊的气度,肚大方能容得下整个天下,四方蛮夷才能俯首帖耳,你可明白?”

    武柲一阵腹诽,四方蛮夷臣服,那是我打出来的,靠肚子活着,那只能是自欺欺人了,但武柲如何敢说,于是脸上现出一抹虔诚之色,躬身道:“母皇教训的是,孩儿记住了。”

    女皇很满意这种教导方式,而且这样教育皇位继承人也更直接,更能够让武柲懂得皇帝应该有容人之量。只是她忘记了她自己,曾经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女人,乃至登上皇帝宝座后,还依旧大杀四方。

    看到武柲虚心接受,女皇心中很满意,便随即说道:“这样吧,就封论赞婆为归德王,加特进,论弓仁为左玉钤卫将军,封酒泉郡公。还有,皇儿以为该派谁接管河源呢?”

    武柲心中早有腹案,便说道:“左羽林卫将军郭知运已然在鄯州城一带探得虚实,以儿臣之见,就命郭知运先安抚论赞婆和论弓仁,鄯州长史郭元振可为河源军经略使,让其与论赞婆、论弓仁共同驻守河源。但要先见见论赞婆和论弓仁叔侄才能认命。”

    女皇思量片刻,郭元振的办事能力她是放心的,而且郭元振也是她看中了其才华才于以重用,但他能否治理好河源军呢?如今河源军算是名存实亡了。

    她看向武柲,见武柲面容依旧沉着,显然他所言不是一时主意,于是便说道:“那就迁郭元振为河源军经略使正使,论赞婆为副使,重建河源军,驻守河源。”

    武柲躬身施礼,道:“母皇英明!”

    女皇笑道:“这天下往后就是你的,朕英不英明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你若英明,我大周将绵延万代,你可明白?”

    武柲面露惶恐,躬身道:“孩儿明白,孩儿聆听母皇教诲。”

    女皇感到自己太过严格了,其实这孩子早已是独挡一面的大将,这些道理如何会不明白呢,便叹了口气说道:“我儿需时刻牢记,时时警醒自己。朕说了这一会儿,也乏了,你便下去拟旨去吧。”

    于是,武柲躬身退去,等出了丽春台,他深深感到了皇帝的威严,在这大殿内,真的是暗藏杀机啊,每一句话都要让他谨慎而三思。

    他长出了一口气,遂出了内宫,便向着武成殿走去,如今那里也成为了他每日批阅奏疏的地方,当然,还有一个女人,上官婉儿。

    身为女皇钦点的太子秘书,上官婉儿尽职尽责,早早地便来到了殿中,整理着各部送来的奏疏,以便太子能够很好地批阅。如今她的男人身为大周皇储,她做这些事情,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武柲在政事堂转了一圈后,便来到了武成殿,看到上官婉儿极为用心地伏案写着什么,他便站立门口,他想看看上官婉儿,从这一角度看去,上官婉儿极为端庄,她眉宇间仿佛有一股“浩然正气”,让人心生尊敬,让人无法去亵渎。

    可武柲是其男人,深知上官婉儿在床头的那股子劲儿,丝毫不比太平公主等女人弱,而且有时候使点小动作,总能让武柲性趣盎然。

    “婉儿啊,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武柲心中不由得问道,他虽阅女无数,但面对如上官婉儿这样聪颖而有才气的女人,他还是不能一猜即中,更多时候,他只能悲叹,女人心,海底针。

    不管怎样,上官婉儿的才华,都让天下士子景仰,让武柲心疼,心疼得生怕失去,即使这个概率十分低,但依旧让他恨不得时刻和上官婉儿在一起。跟上官婉儿在一起,他能感到一种“知音”的感觉。

    不知不觉中,武柲愣在原地,神飞千里。上官婉儿心中一动,便抬头朝殿门口望去,却见武柲像是失了魂一般,她不禁一惊,问道:“殿下,您怎么呢?”

    鄯州城。

    郭知运自发了羽毛信后,便整日里和郭元振,还有慕容刺史等候神都消息。毕竟河源的论赞婆也已明说,吐蕃赞普会随时攻向河源。能够纳降论赞婆部落,那可是大功一件,这样的功劳几乎就是送来的,若不珍惜,那就是傻子了。但要纳降论赞婆,则必须要有朝廷允许,要女皇允许才行。

    如今已经过去了七日,他们几乎每天都派人在三十里外巡视,并站立城头遥望,几乎是望眼欲穿。但依旧是没有使者的一丝踪影。

    “郭将军,我看啊,今日是来不了,这山高路远的,七天时间够呛,再等个几日吧。”郭元振拿着块布擦着他的新靴子,一边说道。

    郭知运看了眼郭元振那已经擦得发亮的猪皮靴子,道:“郭长史,军情紧急,若不能及时收到朝廷命令,那我大周可要失去一个机会了。”

    郭元振依旧擦着皮靴,也不看郭知运,随口问道:“什么机会?”

    郭知运再次看了眼那发亮的皮靴,恨不得踩上一脚,这货不知道怎么做的靴子,竟然这么好看,但郭知运也只是想想而已,随即说道:“吐蕃君相不和,导致了此次内乱,若我大周得了论赞婆,则河西陇右之地,十年之内,便再也不用担忧吐蕃侵犯了。而这十年之内,我大周便能够休养生息,训练精锐,十年之后,一举踏平吐蕃。”

    郭元振不是俗人,他外表虽粗陋不堪,可腹中有兵法韬略,他在河西几年来,也对吐蕃颇有研究,如此一听,便顿时猜测到,难道殿下打算十年之内扫平吐蕃?

    正在此时,有兵卒喊道:“将军快看,使者来了!”

    只见远远的官道上,两骑并列而驰,不急不缓地向鄯州城奔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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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八章 帝王之路(九)

    河北道柳城一带,契丹新城。

    一个魁梧大汉站立城头,他便是如今契丹的实际首领,孙万荣。自契丹无上可汗李尽忠身亡后,孙万荣依旧不时骚扰大周军队,并与大周军队数度接战,都大胜而归。

    契丹虽取得了河北的胜利,但也仅此而已。前不久河西传来消息,吐蕃论钦陵被大周魏王打败,而且后突厥默咄二十万大军旦夕之间覆没,这让他原本以为可趁此占领整个河北道的希望也随之破灭了。

    大周魏王这个人,他也是颇有些了解,自幼师从李绩,胸中有兵法韬略,只是一身武艺师承何人就不清楚了。但从以往的战绩来看,他是一个极为睿智的人。总之,这个时代遇上这样的对手,就是他们的悲哀。

    孙万荣看着低矮的城头,上面一片狼藉,新城只筑了一半,只有不到一丈高,也只能用来防防野兽了,要想抵御大周魏王的军队,那还差了不少。好在后突厥被灭,他也不用担心突厥人会在背后捅刀子。

    如此便可趁汉人农忙之际,大举进攻!

    孙万荣手按在腰间宝刀上,随即下了城头,进了大帐,吼道:“击鼓聚将!”

    鼓声“咚咚”,召唤着正在女人肚皮上的契丹诸将,不多时,大帐内便聚集了二十多个主要将领,这些人中有几个衣衫不整,显然准是在干好事。

    孙万荣面色阴沉,道:“冰雪已经消融。部落的勇士已经休养了一个冬天,刀子放在床下已经生锈,你们。还要赖在女人的肚皮上吗?我契丹还没有足够实力攻掠大周,但可以袭扰他们的城池,让他们无法春耕,让他们发生灾荒,就不怕他们不乱。本将军已经决定,出击大周,袭扰大周。让大周疲于应付。身为契丹好汉的你们,准备好了吗?”

    “请大将军示下,我等万死不辞!”诸将躬身吼道。

    孙万荣忍受住这帮“叫驴”。沉声道:“既然如此,那本将军就不客气了。骆务整、何阿小,你二人各领一军,再攻冀州。李楷固领所部袭扰平州。谅他武攸宜也不敢出城迎战。其余诸将,跟我进逼幽州!”

    “末将领命!”诸将躬身吼道,一个个仿佛喝了鹿血一般,嗷嗷直叫。

    平州。

    一个稍显单薄的人站立城头,望着辽阔的河北大地,他仰天长叹一声,随即自语道:“我陈子昂恨不能弃笔投戎,捐此残躯报效朝廷。奈何那建安王胆小怕事,身为一军统帅却只知龟缩城内。”

    如今陈子昂被武攸宜罢了参谋。只是一个小小的兵曹,凡重大军情商议都没有他的份了。这段时间,陈子昂诗兴大发,写了不少凭吊古今的诗作,一时间被河北诸城的百姓传唱,使其名气大增。

    “伯玉兄,今日怎有闲情逸致登上了这城头?”

    来人是一个中年人,宽衣博袖,一副书生打扮。陈子昂转身看到,随即苦笑道:“子然兄,不在府中陪着嫂夫人,怎么跑到这里来呢?”

    方子然,河北一地,平州有名的富贵之家,家资殷实,但奈何是商人之家,方子然自幼喜好结交读书人,所以河北一地的很多贫寒的读书人都或多或少地受过方子然的资助。尽管方子然是商人,但没人会嘲笑他,也没人会看不起他。就是颇有名气的陈子昂也一样对方子然十分尊敬。

    原因无他,就是陈子昂最失意的时候,方子然主动结交他,而且给了他家的温暖,陈子昂也住进了方子然的府中,深受方子然夫妻照顾。

    而且陈子昂的房中也多了一名称心如意的填房丫头,这让陈子昂虽官场失意,但情场得意。对方子然夫妻是非常感激。

    方子然听到陈子昂如此说,便笑道:“伯玉兄或许忘记了,今日是我那婆娘生父的祭日,我最受不得她哭哭啼啼,便跑出来溜达一圈,没想到便在这里看到了伯玉兄了。”

    陈子昂笑道:“嫂夫人是性情中人,子然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此时,地面忽然震颤起来,城头的警钟顿时敲响,守门的士卒大叫道:“契丹人来了,快关城门,快关城门!”

    于是城头开始乱糟糟起来,很久没遇到契丹人来了,士兵的兵器都不知道扔哪里去了,便大怒道:“谁他妈拿了老子的刀!”

    “快放下,那是俺的腰带!”

    “……”

    陈子昂不敢久待,他要赶着去兵营,便说道:“子然兄,今日恐怕契丹人要攻城,你且先回去照顾好家小,小弟还得回兵营。”

    方子然是商人,见多识广,便说道:“这城中近二十万大军,契丹怎敢攻城,也不过是袭扰一番而已,伯玉兄自去便是。”

    陈子昂也不管方子然那一副淡然的模样,便拱了拱手,赶紧下了城,朝中军走去。

    武攸宜刚喝完了美人儿熬得莲子粥,却听到城头的鸣钟,不禁吓了一跳,直到有兵卒禀告,说是契丹人攻城,他心中反而踏实了下来,城中二十万大军,他怕什么。于是慢腾腾地穿了官服,便召集诸将。

    方子然看着城头仓促的士兵,再看看城外疾驰而来的数千契丹骑兵,他眼眸中露出了一丝厉色。随即他便下了城头,来到了府中,进入了书房,在书房内打开了一道门,赫然是一间密室。

    方子然进了密室,便直奔密室中唯一一张四角桌,桌上摆放着一个小巧的箱子,他打开箱子,取出了一张灰白的牛皮纸,这种纸也只有身为密探的他们才能用到。

    没错,方子然就是武柲在平州的情报站站长。方子然缓缓打开牛皮纸。赫然是平州城布防图,上面标注了很多圆点,那些是平州城的薄弱之处。方子然的眼中露出一丝犹豫。他要不要执行命令呢?第一次,他对上峰的命令感到了怀疑。

    三天前,他得到了上峰的命令,让他把平州布防图透露给契丹人,但不能让契丹人有所怀疑,更不能让武攸宜怀疑。这个任务对于他来说不难。但若如此把布防图交给了契丹人,那平州的百姓怎么办呢?契丹人杀红了眼。可不管你是不是百姓,还是周兵。

    方子然在平州经营多年,也深深地喜欢上了这里。想着那街坊郭大妈慈祥的笑容,临街陈二狗子那股吃亏是福的憨劲儿,他的手颤抖了下。

    “夫郎!”

    忽然,密室外传来了自己女人的声音。这个女人也是平州情报站的管理人之一。他为正,女人为副。如今女人来此,显然是不放心他。他们虽是夫妻,也颇为恩爱,但他们的身份决定了他们行事的最高准则。

    密室门再次打开,一个面容冷峻的高挑女人踏进了密室,说道:“夫郎,你在犹豫什么?”

    “蓉儿。我不忍心。”方子然说道。

    蓉儿缓缓说道:“夫郎,切莫再说。违抗命令的下场你我都清楚,更何况执行命令是我们的荣耀。”

    方子然长叹一声,转过身,说道:“可是,契丹人若进城……啊,蓉儿,你!”

    只见一把匕首插进了男人后心,血流不止,片刻便浸透了整个后背。

    女人泪流满面,说道:“命令下达,便是明知是死,也要执行,你已经耽误了任务执行时间,上峰下达了命令,让我杀了你!夫郎,别怪我!我只是为了我们的孩子,他还小,不能失去了父亲再失去了母亲。”

    方子然瘫坐在地,平生想过上百种死法,可从未想过会是死在自己的女人手下,他有些心痛。但他感到他的生命力在急速流逝,他缓缓说道:“蓉儿,我不怪你,有朝一日,望你告知殿下,罪臣愧对于他,不能尽忠了。”

    说罢,他大笑三声,就此没了生气。

    女人扑在了男人的身上,痛哭起来。

    数日后,契丹李楷固攻破平州,武攸宜二十万大军溃败。与此同时,幽州、冀州等州不过数日便破,契丹声势为之大震。河北彻底动荡起来,逃难的百姓纷纷涌向了涿州、魏州一带。

    军情传到神都,武柲阴沉着脸训斥完诸将后,便赶紧来到了宫中。此时,女皇也已经知道河北军情,她已经连续派人催促武柲三次了。

    武柲沉着脸在政事堂一番训斥,而后让诸位宰相督促各部,审核钱粮衣甲兵器等等,随即便来到了丽春台。

    今日的丽春台没有了嬉闹,也没有了丝竹之声。当武柲踏进丽春台后,便看到了女皇,她表面镇定,但武柲依旧从她的慌乱眼神中看出她内心的极不平静。

    他身为皇储,由于没有搬进东宫,所以便没有配置属官,这让武柲不得不小心为上。此番河北动荡,虽是他一手策划,但他的内心是沉痛的,那二十万乌合之众也就算了,但河北一地的百姓因此而遭受了兵灾,这是他的罪过。

    但他皇储之位没有稳固,二张又急速扩张势力,女皇又恣意默许,他不得不出此下策。要不是二张势力扩充太快,他也断然不会有如此下策。

    如今再见女皇,他心中实在是有些恨意。二张不过是面首而已,宠幸玩乐随便怎么弄,可也不应该拿朝廷之事开玩笑吧。那国子监祭酒是掌管大周教育的,却给了二张的人,一上任便处处为难清心书院,如果只是如此,也就算了。但在国子监祭酒位置上毫无作为,他身为皇储,难道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司仆寺虽不是重要部门,但其中有一个牧马监,是掌管着大周马政,结果也给了二张的人,一上任便把良马全给分配王公大臣们用了。

    如此种种,武柲是无法忍受的,他必须有所作为,必须予以制止,但他虽说是权倾天下,可一日没有登上帝位,便非常有可能被废掉,或者说当契丹平叛之后,鸟尽弓藏之时,就会被废掉。如此,那么,他必须有些手段,必须在契丹平叛之前,得到稳固储君之位的保障。如此这般,武柲才走了这样一条路。

    看着女皇,武柲低头躬身拜道:“孩儿见过母皇。”(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九章 帝王之路(十)

    女皇一惊,猛然转身看向武柲,说道:“我儿不必多礼,坐下说话便是。”

    武柲也不客气,他估计今日恐怕就契丹之事商议很久,于是便谢过,然后坐在了早已准备好的圈椅之中,等候女皇问话。

    片刻,女皇咬牙切齿地说道:“孙万斩此番破我二十万大军,致使契丹气焰嚣张。如今天策府已经建成,我儿应及早到河北平叛,一举消灭契丹,让河北安宁,还我大周百姓和平。铸造我皇家威严。”

    李尽忠和孙万荣造反不久,便被女皇下诏改了名字,一个叫李尽灭,一个叫孙万斩。但这只不过是女人家的无助后的秉性而已,对于二人也伤不到一丝一毫。

    武柲心中轻叹,也并没有立刻接话,他顿了顿,面容严肃,而后缓缓说道:“母皇,兵从何出?”

    “这……”女皇顿时一愣,她这才想到,二十万大军刚刚被灭,这兵从何出呢?

    一时间,女皇心中千思百转,顿时,便有一种愤怒憋在心里而不能发泄的感觉,她竟然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这就是所谓的窝火?

    即使是当年还是才人,到后来的宸妃,皇后,也没有此刻的这种感觉。她一向都是成竹在胸,手握生杀权柄,根本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

    但今日,在她老迈,精力不济之时,契丹叛乱,久久不能平定,而究其原因,还是自己遣将非人。致使好不容易凑齐的二十万大军彻底葬送在了河北。此刻,她心中后悔莫及,但脸上依旧非常平静。

    大殿内。竟然有了短暂的沉默。

    女皇在想着这兵从何出?而武柲则想着,通过这件事情他牺牲了一员干将,若不能得到应有的补偿,那么方子然的死也就毫无意义,至于那二十万军中的武柲秘密军团,早在城破时,便已经撤出了城外。此时他虽不知道在何处休整,但可以肯定的是安全无恙。

    当然对于方子然的死,武柲的内心是沉痛的。命令虽不是他直接下达,但颜如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便代表了武柲。武柲又不能惩处颜如玉,因为情报人员若不在规定时间内执行任务。或在执行任务时有任何犹豫。则视为背叛。处死方子然属于正常手续,任何人也不能例外。为此武柲便以方子然之事,警告诸州情报人员,应以方子然为戒。与此同时,情报系统肃整之风缓缓展开。

    半晌,女皇轻叹一声,看向武柲,问道:“我儿可有办法?”

    武柲躬身道:“母皇。我大周不过建国六载,六年来颇多动荡。穷乡僻壤之处,还以为如今天下依旧是前朝。而自唐以来,轻徭役薄田赋,百姓深受其利,故此百姓感念前朝者颇多。自前朝永徽之后,多蝗灾水涝,而边境又不安宁,数十次大战,每次征发民夫数十万。而这数十次大战,多有战败,一旦战败,民夫或被屠杀,或被奴役为奴,或逃入山中成为野人。以至于到我大周建立之时,府兵几近败坏,十不存二。如今又损失这二十万大军,我大周若再用府兵,就是一兵一卒恐怕也难以调派了。”

    女皇点着头,表示赞同。武柲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之计,唯有招募士兵,给足粮饷,还有把原先欠下的一万三千八百二十九名阵亡将士的抚恤金发下去,或许才能募集到士兵。还请母皇三思。”

    女皇顿时心中一惊,疑惑地问道:“一万三千八百二十九名阵亡将士?有那么多吗?皇儿是否记错呢?”

    武柲起身,躬身道:“孩儿记得很清楚,除去大周之前,这些只是自我大周朝建立以后的胜仗中阵亡的将士,如今还欠着的这些阵亡将士的抚恤。”

    女皇的脸上顿时出现一抹赧然,要不是她接连修建了几座宫殿,还有铸造天枢,修天堂和明堂花费数亿,不然这些士兵的抚恤就发下去了。只是一万三千八百二十九名阵亡将士的抚恤也不是一个小数字。如果把粮食折合一算的话,那每一个士兵将近一百两银子,如此一来,那便需要一百三十八万余贯。可如今府库的银子已经分出去了,内库也因为建造宫殿也几乎用光了。当然若是把宫中用度全部减掉的话,能够凑齐,但这是不可能的。

    女皇的心中顿时有了一种无力之感,即使不愿意相信她一手建造的帝国会是外强中干,但现实让她不得不考虑是否让太子监国呢?

    有了这样的想法,女皇顿时似乎看到了希望。太子监国可以暂时缓解她的压力,也可以把天下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而且武柲的声望在天下士子中还是很不错的,更何况如今理学官员在朝中占据了很大一部分,相信太子监国更能激发这些人的办事积极性。那么招募士兵或许会更顺利些,若天下人怨怒太子,还有她这个皇帝来平息。

    退一步,海阔天空。女皇顿时有了主意,而且此法还可以检验一下太子的处理国事的能力。心中有了定计,便对武柲说道:“皇儿且先去处理奏疏吧,让朕在想想。”

    武柲不知女皇有了主意,便躬身告退。

    在奚族领地的大山中,裴煜的部落最终还是搬到了山上,这里是太白山南麓,丛林茂盛,山高路险,对于这个汉人部落来说,便可以依险而守,不再遭受奚族人的骚扰。

    看着族人在半月内筑成了简陋的山寨,裴煜黑黑的脸上挂着笑容,但眉宇间不时透出一丝忧愁。这丝忧愁被兰儿察觉到了,并告知了母亲裴氏。

    母亲裴氏自然知道自己的孩子忧愁着什么,在外面见识了大城大世面。这穷乡僻壤的小山寨自然是呆不住的。而且自己孩儿跟他父亲一般有着强健的体魄,还有着一身武艺,如此在这山寨中。确实是浪费了。

    好男儿,当志在四方。

    裴煜这段时间,因见到娘和兰儿,还有弟弟妹妹们开心,但也因回到这里而忧伤,他不时想起了游历大半年的时光,那些个快意恩仇的绿林人物。还有那些侠骨柔情的侠女,还有温婉可人的大家闺秀,更有那义气豪爽的游侠儿。还有那大城里的繁华。那人来人往的热闹。

    凡此种种,令他心绪不宁,母亲曾说,心绪不宁。便要找到根结所在。不然练武容易走火入魔。

    裴煜感到,他有一种走火入魔的感觉,一边是娘和兰儿,这是割舍不了的亲情,而另一边,仿佛一个声音在召唤着自己,来吧,勇士。你不应该在这山寨中消磨了光阴,而应该在战场上获得应有的荣耀。

    “裴大哥。我爹回来了,去了你家里,像是有重要事情禀报。”

    裴煜转身一看,竟然是李二愣子。李二愣子排行老二,老大在三岁时被狼叼走,所以老李叔家里就李二愣子一个独苗,故而老李叔十分宠溺,但李二愣子调皮捣蛋,兼之善于奔跑,遂和裴煜十分对眼。

    裴煜一听,便说道:“老李叔就不怕奚族人为难吗?”

    “裴大哥你忘记呢?我爹曾救了一个奚族人,如今那奚族人是一个小族长,所以没有奚族人为难的。”李二愣子身材细长,两条腿格外修长,他踢掉了一块碎石。

    裴煜心中一动,便起身说道:“既然到了我家,那肯定有事,你先等着,我去看看。”

    李二愣子不怕爹,不怕妈,更不怕部落中的人,唯独怕族长裴氏,所以从小就不敢登裴煜的家门。

    于是裴煜便回到了家中,蹑手蹑脚得来到了客堂之外。

    课堂内,裴氏惊呼一声,道:“二十万大军就被三万契丹人给灭呢?”

    一个中年汉子一身粗布衣衫,他坐于下首,说道:“那多伦族长就是这么说的,相信也是**不离十了。”

    裴氏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担忧之色,若河北被契丹人占领,接下来契丹人最大的可能就会攻入河东,那么闻喜裴氏她不担忧,她担忧的是父母。当年青春年少,自离家后,便再也没有回去过,如今近二十年了。

    裴煜的心中则是义愤填膺,自小受母亲教育,读了不少春秋大义的书籍,所以当听到平州二十万大军覆灭后,他恨不得立刻入伍,到沙场上建功立业。

    “哥!你在做什么?”

    身后传来了兰儿的声音,裴煜心中顿时一阵悲鸣,我的兰儿啊,你怎么能出声呢?但显然他已经阻止不了了。

    兰儿喊道:“娘,大哥在偷听娘和老李叔说话。”

    片刻,客堂内传来了裴氏的声音,“煜儿,进来吧。”

    裴煜一巴掌轻拍在了兰儿臀瓣上,而后不理会兰儿羞红的俏脸儿,便硬着头皮进了客堂,给裴氏和老李叔施礼后,辩解道:“娘,孩儿不是有意偷听的。”

    裴氏叹息一声,缓缓说道:“我儿见过世面,这小山寨自然容不下了。既然知道了大周朝的境况,这样吧,娘给你三天时间,部落的勇士只要他们愿意,随你带走,到沙场上建功立业去吧。”

    裴煜一听,心中顿喜,但随即一想,这是娘赶自己走啊,于是便赶紧跪在地上,道:“娘,是孩儿不孝,不应该惹娘生气,求娘不要赶孩儿走。”

    裴氏说道:“你啊,就别再守着娘了,好男儿当志在四方,如今朝廷有难,正是你们这些男儿建功立业之时,岂能躲在这山寨之中,快去准备吧,不然,娘可就变卦了。”

    看到娘嘴上催促,但眼中那丝不舍还是流露了出来。只是裴煜早已想着沙场杀敌建功立业,所以也硬起了心肠,便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出了客堂。

    三日后,裴煜带着三个青年告别了山寨父老,骑着战马,走出了大山,踏上了征程。(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章 帝王之路(十一)

    翌日,女皇下旨,命太子魏王柲监国,除生死攸关大事,朝中诸事皆由太子决断,朝中一片哗然,唯有理学官员欢欣鼓舞,一改往日被压制的沉默气象,他们开始大议朝政。

    武柲监国,他的心中是沉重的,就连跟妻妾的房事都没了兴致。监国虽是他所愿意接受的事情,但女皇又让杨再思和苏模棱任太子左、右庶子,这监视的意味就很明显了。

    女皇为了撇清责任,缓解压力,让他监国,但却不愿意看到武柲不在自己的掌控下处理国事,于是便把她一手提拔的两个走狗给弄到武柲身边,以辅佐太子的名义监视武柲。这番做法让武柲顿时警觉起来,看来女皇还依旧贪恋权力,除非她死了,不然他很难登上帝位。

    不过话又说回来,能够成为皇帝的,哪个不贪恋权力呢?不贪恋权力的皇帝,那只是环境所趋罢了。

    武成殿。

    上官婉儿自得知自家男人监国后,便早早得来到武成殿,跟往日一样,把已经送到的奏疏分门别类,然后记录成册,好让武柲快速浏览。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提高批阅奏疏的效率。有时候一日便是上千份奏疏,若不如此,根本批阅不完,从而耽误了事情。今日一早送来的奏疏已经达到了五百多份,上官婉儿快速浏览记录,便顿时笑了,这些个理学官员竟然明目张胆得上疏祝贺殿下,这不是要给朝中留下口舌吗。

    如今。魏王武柲不再像过去一样很悠闲,自从批阅奏疏后,便没有了太多的时间浪费。要不是有上官婉儿这个“内相”,他估计每一天的奏疏都能把他给压死。更不要说,还要跟上官婉儿谈谈情做做那有情人之间欢乐的事了。

    踏进皇城,早有官员来到,便远远地躬身行礼。如今武柲监国,虽不能算作是皇帝,但却行使着皇帝的权力。故而这些官员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随意地打个招呼,或者是远远地避开,亦或是装作没看见。

    武柲微微一笑。或点头,或还礼,很快便来到了武成殿,武成殿内上官婉儿已然在书案之后。职司太监一声。“太子驾到!”

    上官婉儿等宫女太监齐齐躬身迎候,武柲袍袖一挥,道:“免礼!”便坐在了御案之后。

    上官婉儿取过已经登记好的奏疏递给了武柲,武柲接过,不过片刻,便笑道:“这帮人啊,这样吧,命诸宰相。还有各部尚书、侍郎,到武成殿议事。”

    自有殿中太监去传令。武柲则快速翻开奏疏,那些溜须拍马的奏疏全部扔进了废纸篓中,而仔细批阅正待解决的急事。一些重要的大事,则需要一会儿议事的时候提出来。

    既然已经监国,那就在这段时间,尽最大的努力培植自己的人马,必要的时候,一举发动政变,铲除异己,以雷霆手段登上大宝,再慢慢励精图治。

    一炷香后,各部主要官员齐齐来到,他们躬身施礼,武柲不能大意,便微微还礼,便给年长者看座。

    武柲扫视了一下诸位重臣,便说道:“今日是本王第一次监国,必然有谬误之处,诸位大臣都是我大周朝的股肱之臣,还请不吝赐教,本王一定会虚心接受。”

    杨再思拱手道:“殿下言重了,殿下久居中枢,对政事的处理极为通达,皆是我等臣子的楷模。”

    杨再思被百官暗地里唤做“两脚野狐”,便知其狡猾异常,如今他身为太子左庶子,名义上辅佐太子,但他是何人?一边信誓旦旦地答应了女皇,此时又拍着武柲的马屁。那就是告知太子,您是太子,您做什么他杨再思是不会管,您就把我当成不存在就是了。

    武柲微微一笑,道:“本王非圣贤,孰能无错?诸位大臣就不必自谦,本王也不是凶神恶煞,本王有什么缺点,有错误之处,指出来,或是上份奏疏,好让本王知道本王的缺点,以便加以改正。但是……”

    武柲的脸顿时阴沉下来,诸官一阵紧张,即使坐着的娄师德、杨再思、苏味道等人都感到了一股煞气扑面而来,他们心中骤然一紧,果然这“屠夫“之名真不是传说。

    武柲说道:“但是若在私底下非议本王,若让本王知晓,本王定要问你个‘为什么’!本王坦诚相待诸臣,也希望诸位大周重臣能够坦诚相待本王,本王有过,本王改之,但私下非议,便是伪君子行径。”

    娄师德等几位老臣起身,躬身道:“臣等惶恐,谨遵殿下之令。”

    武柲说道:“几位宰相都坐下来,不必如此拘礼。本王只是把丑话说在前头。”

    几位宰相躬身谢过,而后再次坐了下来,其余诸官也都在心中思量一番,理学官员如姚元崇、宋璟等人则是心中欢喜,他们看到了一个中兴之主慢慢成长起来了。一个不惧怕改错的帝王,其优良品质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于是,姚元崇便出班奏道:“殿下之言让微臣铭感肺腑,微臣有一谏言,不知道殿下和诸位臣僚有何看法。”

    武柲对姚元崇等人是十分满意的,他们在自己的官位上已经作出了让人艳羡的成绩。于是他便问道:“元崇说来听听。”

    姚元崇躬身道:“自圣上天册万岁年以来,除了初一十五的大朝外,朝中便不再设置早朝,致使百官颇多懈怠,甚至一些官员有迟到早退的现象。故微臣建议,自殿下开始,恢复早朝,让天下看到朝中新气象。”

    姚元崇如此一说,武柲心中也是一顿,若如此一来,那么他在臣民和百官的心中无异于皇帝,时日一久,那么结果会怎样呢?于是,他看向豆卢钦望和娄师德等宰相,问道:“内史、侍中以为如何?”

    娄师德动了下他那肥胖的身体,缓缓说道:“姚尚书说的确实是如今朝中百官懈怠的重要原因,老臣认为此势在必行。”

    豆卢钦望是内史,尽管他依附于的武柲,但该表态的时候那也得必须表态,于是便说道:“重开早朝,利于朝廷,臣赞同。”

    如此这般,早朝的事情便先定了下来。

    接下来武柲缓缓说道:“今日叫诸位重臣过来议事,主要有三件事情,但可以归为一件。第一件事情是魏州、涿州一带河北难民涌入,使得粮食匮乏,朝廷必须在一月内调拨粮草,此事就交由地官处置,本王也会跟进。第二件事便是招募兵卒之事,此事本王思虑再三,就由夏官和大周武院处置。第三件事情便是河北军情,如何平叛契丹,还边境安宁。这三件事是如今朝廷急需解决的问题。请诸位大臣各抒己见,我们一一解决。”(未完待续。。)

    ps:  今天有点儿累,就这么多了,谢谢你们

第四百四十一章 帝王之路(十二)

    武成殿朝议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丽春台,女皇听完后,也没说什么,便让那太监继续去探听。

    三件事情可以归结为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何平叛。若契丹一平,这些事情都会一一解决。诸位重臣也都积极发言,各抒己见,朝议十分积极而热烈。

    但最后,不管是一件事,还是三件事,都出现了一个问题,一个非常现实而又不得不提的问题,那就是钱!

    任谁都知道,去岁的赋税早已分到各部,至于剩下的一部分,便是右藏的钱帛,那是宫中和皇室的一部分。更何况女皇用度和赏赐都十分奢侈,所以这一部分钱是不需要考虑的。

    如此一来,那么钱该怎么办?

    武柲看向了地官侍郎宗楚客,如今地官尚书暂缺,宗楚客便是最高长官,而且他也进了政事堂成为了副宰相。

    “宗侍郎,如今地官财赋预算还剩几何?”武柲缓缓问道。

    所有的官员也看向了宗楚客,宗楚客是宗秦客的弟弟,曾因宗秦客贪赃和三弟宗晋卿流放岭南,不久宗秦客死去。其母是女皇堂姐,求情之下,便又让宗楚客兄弟回到了神都,如今由少府少卿升任地官侍郎,可谓是沾了皇亲的便宜。

    但宗楚客为少府少卿时,修建宫室挥霍浪费,让武柲深为厌恶,如今又为地官侍郎,且进入政事堂,他即使十分厌恶,也丝毫没有办法。当然武柲也可以做些小动作,但以武柲如今的身份,那不是太显得幼稚呢?

    宗楚客不敢在武柲面前放肆。所以赶紧躬身道:“回殿下,度支早已上奏朝廷,今年的朝廷用度都已经上奏,缺口还在两百万贯上下,若有余钱,还请殿下问问司府寺。”

    听到宗楚客明显有推脱之意,武柲忍住了心中的怒气。而后便转向了司府寺卿武敬宗。

    武敬宗是女皇大伯的孙子,如今年届五十,养得白白胖胖的。一脸和善像,他虽是宗室,但就女皇一支过于遥远,只封了个国公。由于曾为商人。所以家资殷实。女皇改朝换代后,便让其担任司府寺卿,掌管金珠钱帛的出纳。每一年赋税、厘金等等收上来后,由司府寺再呈报给地官,由地官度支统计并分配朝廷各项用度,交由司府寺出纳。

    武柲是武氏往后的依靠,所以武敬宗很早便站在了武柲一边,他赶紧躬身道:“殿下。司府寺掌管金珠钱帛不假,可一切用度也出自司府寺。去岁光几场战争就耗去了两成,致使本应该拨付江南修整河道的款项便没有拨付。而且圣上的用度也不能少,所以真的是没有了。”

    看着武敬宗垂下的脑袋,武柲心中也是一叹,大周的国库空虚,河北若再不平息,如此几年,这朝廷也会垮掉。

    于是,武柲便说道:“没钱,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诸官下去后集思广益,有什么见解,有什么好点子,明早朝议时,说给本王便是。”

    如此,一次原本激情高昂的朝议,因为“钱”的问题,最终不欢而散。这令武柲感到一阵憋屈,他心中长叹一声,如此接手这个帝国,他将从何处着手呢?

    随即,武柲踏出了武成殿,缓缓出了皇城。

    上官婉儿看着武柲的背影,心中也不是滋味,平日里离开的时候男人总要亲她一下,今日却连声招呼都不打,只是朝议的整个过程她也知晓,她虽不懂为何没钱就不能办事,但显然“钱”是关键。随即,她收拾了御案上散乱的奏疏,便朝着宫中走去。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是偌大一个朝廷,一个帝国。并不是武柲没钱,而是这个帝国没钱。并不是武柲不愿意拿出钱,而是这不符合游戏规则。一旦他拿出那么多钱,那他该如何解释?他武柲虽为太子,但食邑也不过一万户,那也是边功所得。至于吴王和梁王,他们也只有五千户而已。

    大周朝每年铸钱两百万贯左右,由于多年干旱、洪涝、战争,使得物价上涨,自大周建立以来,斗米最低的时候就是一百二十文,最高达到过三百文。即使武柲从海运运来天竺粮食,也依旧不能平抑粮价。

    如此这般,朝廷每年的用度也就比之永徽之年增加了三倍不止,但铸钱炉只增加了不到十炉而已。加之北方战争、旱情,南方洪涝,税赋就减了不少。

    如果自己不拿出钱来,还有什么办法解决如今急需解决的事情呢?武柲一路行来,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府门前。

    “阿郎,要撞门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提醒道。

    武柲一顿,抬头一看,随即便停下来,而后看向女人,不是太平公主是谁呢?

    武柲问道:“这个时候出去做什么?”

    自从武柲成为太子后,太平公主的社交生活越发频繁,武柲也懒得去过问,只要不给他带绿帽子,一切都好说。

    太平笑道:“怎么,今日怎么问起我去往何处呢?担心我呢?”

    武柲随口说道:“你出去了,我自然担心,既然出去,那就早些时候回来。”

    说罢,也不理太平公主,便踏进了府中。

    太平公主是聪明的女人,看到自家男人心不在焉,加之最近似乎没去过哪个女人的房间,便知其一定有心事。随即便上了马车,出了积善坊,朝宫中行去。

    武柲怀着一种无法解说的心情,来到琴园,这个时候她需要静一静,当然府中很多女人都会弹琴,但此刻他想到了裴柔,这个温柔的女人,总能够让他焦躁的心平静下来。

    走进琴园,便看到武崇秀在练习着拳脚。这是一套基本的健身拳术,适合三岁以上孩童练习,用以增强体质。看着那小胳膊小腿的。却也有模有样,武柲会心一笑。

    转身看到武柲来到,武崇秀连忙停下了动作,整理了下衣袖,躬身行礼,道:“孩儿见过父亲。”

    武柲蹲下身子,问道:“练拳脚累不累?”

    武崇秀说道:“回父王。孩儿练拳脚只是为了增强体质,所以不比哥哥们修炼武艺,一点儿不累。”

    武柲心中顿时一喜。问道:“那你将来准备做什么?”

    武崇秀想了想,说道:“孩儿想成为父亲一样的人,能够教导万民,能够发扬理学。”

    武柲不知怎么的。发觉这孩子实在是太像自己了。其实他小时候不也有如此豪言壮语吗?他微微一笑,道:“有了梦想,那就好好去实现吧,但是你更应该有自己的天性,为父不要求你们能够成为什么样的人,但为父希望你们能够成为帝国有用之材,那为父也就欣慰了。”

    武崇秀躬身道:“孩儿记住了。”

    此时,裴柔已然出了屋子。站在门口看着父子俩,她的眼中出现一抹感动。很小的时候。她就曾想过,她要嫁的郎君,应该是父慈子孝,不一定是这个世上富有的人,不一定是功勋卓著的将军,也不一定是权势赫赫的朝官。她只需要跟男人白头到老,只需要看着父子和睦。

    如今,她终于看到了这一幕,她流下了眼泪。

    武柲鼓励了一番武崇秀,便站起身来到了裴柔的身边,看到裴柔眼角的泪痕,便说道:“怎么呢?我不过几日不曾过来,这便哭过呢?”

    裴柔嘴角露出笑容,道:“奴是高兴,阿郎且先坐,奴让奴仆做饭去。”

    武柲笑道:“不用了,让魏厨子送过来便是了。”

    看着裴柔,武柲不由得想起了那个看似娇蛮,实则心地善良的少女,裴盈!如今时隔多年,她也应该变成了老女人了吧,只是不知她身在何处。

    “阿郎,想什么呢?”裴柔轻轻地贴在了武柲的背后,两只胳膊箍住了武柲,俯身问道。

    裴柔很少如此主动靠近,今日不知为何如此,但武柲的心中实在没有多少**,若在往常,过了如此之久,早就把裴柔压在身下了。

    裴柔抚摸着武柲的胸膛,脸儿缓缓蹭着武柲的耳朵,那两团柔软紧压在肩上,武柲心中一叹,难得女人如此主动,还是给她吧。随即他站起身,抱起女人,向着里间的床榻走去。

    不多时,里间传出了粗壮的喘息声,和那极为让侍女面红耳赤的声响。纵使已经听过不知多少次,但侍女依旧面红耳赤地在偏房听着,一会儿还要进去伺候呢。当然孩子们早已在武柲进入房间后,便被带到了别处。

    在琴园用了晚膳,武柲便出了琴园,来到了一旁的天策府,如今这里不论是安全措施,还是守卫都十分严密,武柲也更愿意住在这里。更何况书房也搬到了这里,尽管晚上没有那个柔弱的少女,但武柲依旧能够闻到那股残留的少女香味。

    那应该是一种处女的幽香吧,随即,武柲苦笑一声,自己还真是骚情,这香味明明是熏香,只不过跟李仙蕙身上的香味一般罢了。

    在过去的一年里,武柲全部的生意总额达到了六千万贯,但所有的成本都翻了三倍,故而盈余只有不到两千万贯,为此他批复了四个字,“限期自查!”随着情报系统的肃整,那么新一轮的店铺和生意的肃整清查也要开始。这个任务武柲想再次交给玉漱,随即便喊道:“来人!”

    片刻,高力士来到,他躬身道:“殿下请吩咐。”

    武柲一愣,不是让高力士安心学习吗?但他也没多想,便说道:“悄悄去把玉漱夫人叫来。”

    高力士顿时明白,随即躬身答应,这段时间,殿下不曾在女人房里歇息,今夜既然要求夫人们侍寝,自然要“悄悄”的了。

    武柲没有注意到高力士的神色,他开始思考如何清查生意,徐小樱和阮香凝依旧在江南一带主持生意,每年都要回府中两次,以至于二人都给武柲生了三个孩子,孩子在府中由姜出尘和宇文素娥带。

    但不管怎么样,久居在外,便会有一些事情发生,尽管只是传言,但武柲心中是不舒服的,更何况江南的生意占据了五成,是一个不小的数字。而江南船行更是武柲的心病,因为它的前身便是长江帮,尽管长江帮覆灭,但留下的一部分虽是苦哈哈的长江边上的汉子,但多少带了些绿林气。当初权宜之计下便接纳了下来。此时的弊端便凸显不已。

    那么整肃江南船行,就绕不开董小宛、徐小樱和阮香凝,这一点让武柲非常无奈。

    当初以女人分管生意的做法看来真的是不合适,当时只是权宜之计,但后面应该有更强力的措施,来改变一些出现的问题。只是自己一直忙于征战,而忽视了这些小问题,使得他不得不每隔几年便要清查一次。

    书房外传来了脚步声,不多时,玉漱进了书房。

    武柲看着玉漱,只见她一身月白襦裙,那胸前高高隆起的白腻几乎裸露在外,头发湿漉漉的,显然是沐浴了的,即使隔着老远,他便闻到了玉漱身上那抹特有的味道。

    如此打扮,不是诱惑人吗?

    “过来,做到我怀里来!”武柲轻喝道。

    玉漱看着武柲的眼神,身子不由得一颤,但遂一欠身,便盈盈地走了过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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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大唐介绍:
这是一个大气磅礴的时代; 这是一个铸造了民族魂的时代; 这又是一个充斥面首娈童的时代; 大唐,我来了。 武清成为了武氏族人,是荣华富贵,还是几十年后被灭族,一切尽在混在大唐...... (本书纯属意念之作,新书需要各位大大们的收藏和推荐,拱手拜谢)混在大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混在大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混在大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