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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纯洁人生     混在大唐txt下载     混在大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九十七章 来俊臣之死(终)

    武柲看了看徐有功,而后缓缓说道:“好,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

    徐有功躬身告退,转身的背影是那么有力,脚步是那么沉稳,武柲便轻声道:“回府!”

    徐有功没有辜负魏王的期望,以他为首的三司便连夜审理,整个案子有人证,便是卫遂忠,有物证,便是武承嗣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训练死士的器具和数百副铠甲,铠甲是在来俊臣一处隐秘庄园来找到的,至于何时所埋,一看年份便知有些年头了。

    而来俊臣对于庄园内为何埋了数年的铠甲也是惊异莫名,他这才明白,针对他的证据都在数年前便已经开始了,当见到卫遂忠时,他也终于明白,是卫遂忠泄露了秘密,让诸王联合了起来。但是,女皇舍得杀他吗?相较于其他酷吏,他来俊臣从不结党营私,从不结交宰相朝臣。宰相和朝臣见他都如老鼠遇到猫一般,宰相怕他,朝臣也怕他。他是如此重要,女皇舍得杀他吗?

    来俊臣想赌一把,所以他拒不承认,即使证据确凿,即使他自己被打入死囚牢中,他就是不承认。徐有功是秉公执法之人,对于来俊臣这样的案犯,必须要经过女皇才能用刑,所以来俊臣并没有受皮肉之苦,他把自己的性命赌在了女皇还需要他之上。

    来俊臣相信,这一次出去后,一定要办几个大案。其实他本来是要办大案的,斛瑟罗之后。他不仅把大计划放在了魏王武柲,而且还放在了几个宰相身上。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卫遂忠竟然背叛了他,这让他棋差一步。却已经失去了先机。

    翌日,经过连夜审理,徐有功拖着疲惫的身躯踏进了宫中,陈述了审案经过,并列举出了来俊臣确实在数年前便准备了数百副铠甲和兵器,甚至还挖出了五十具没有刻号的手弩,箭矢三百壶。这只是谋反,从他推按制狱后,以权谋私。私蓄锦缎近万匹,分藏各处,而且抢夺官员富户美丽妇人,并纳为己有。或是以“借”之名义淫辱官员妻子。百官不敢言,怕其罗织罪名,死无葬身之地……

    徐有功正在汇报审案经过的时候,又有上千奏疏呈递到了女皇的御案之上,女皇命上官婉儿整理,列个条目给她。上官婉儿便招凤阁和鸾台等书吏整理,不过半个时辰便整理完毕,女皇接过上官婉儿递上来的陈条。一一看去,状告来俊臣强抢妻子的奏疏有将近百份。淫辱妻子的奏疏有五百多份,淫辱人家母亲并同妻子的有十来份,勒索钱财的有两百多份,圈地造宅的有三十多份,贩卖人口的有五十多份,逼良为娼的有二十多份,其他的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

    女皇看完了陈条,看到大多都是中下级官员,高级官员将领如斛瑟罗等人也赫然在内。如果说就这奏疏所言属实,就是杀来俊臣一千遍一万遍也不足以赎其罪过。但女皇又有了疑问,既然来俊臣有如此罪行,为何以前就没人告发呢?

    有此疑问,女皇便让徐有功退去,而是低声道:“让高月来见朕!”

    高月是梅花内卫都尉,总管梅花内卫,专门去完成一些女皇特别交代的任务,自梅花内卫创建以来,梅花内卫屡立功勋,深得女皇喜爱,虽区区只有百人,但却是一等一的美丽女子,她们不仅个人实力了得,就是琴棋书画也是颇为精通。至于这梅花内卫是如何训练,一直是武周最大的迷,也是女皇的秘密。

    高月如今有二十五岁,长得十分美丽,一身皮制铠甲,恰如其分得勾勒出了女人的英姿,见礼之后,便躬身站在了一旁。

    女皇满意得点头,而后说道:“你去查查来俊臣府中那些女人来历,还有来俊臣有多少田产,都给我尽快查出来。”

    “奴婢领命!”高月躬身退去。

    魏王府,书房。

    书房内,吉顼等人正襟危坐,听着魏王武柲侃侃而谈,身为理学官员,能够听到魏王的讲述为官之道,那是非常难得的机会。

    此时高力士走了进来,递给了武柲一张条子,上面有两行小字,第一行是“徐有功进宫面圣,”第二行是“圣人遣内卫暗查”。

    武柲心中顿时一愣,便微微一笑,道:“诸位,今日就到这里吧,吉顼留下,本王有事问你!”

    诸人躬身告辞,吉顼有些坐立不安,他其实一个人是很怕见魏王的。特别是自从那次得知了魏王的一个小秘密之后,那几天他都提心吊胆的,生怕魏王怪罪!

    等诸人退去,书房内只剩下了武柲和吉顼,武柲并没有看吉顼,而是说道:“本王听说你跟二张走的有些近?”

    吉顼顿时一惊,二张是前段时间请自己吃了顿酒,是有邀请他跟随他们的意思,但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毕竟二张如今可是圣人身边的红人,他得罪不起。没想到如此隐秘的事情被魏王知晓了,他心中顿时一紧,说道:“殿下,臣对殿下的忠心天日可鉴。”

    武柲摇摇头,说道:“忠心之类的留待后人评价吧,本王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既然与二张走得近,那就去稍微提醒一下,来俊臣那块石头砸中的可有他们二人的脑袋,叫他们好自为之吧。”

    继续顿时明白了,看来来俊臣的案子出现了波折,不然一向跟二张不合的魏王是不会让自己去捎信的。

    于是,吉顼躬身行礼,道:“臣谨遵殿下之令!”

    吉顼退出了书房,武柲则陷入了沉思,即使这样都不能告倒来俊臣,这让武柲不得不承认,来俊臣确实受女皇喜爱,想想也是。来俊臣可是处理了不少李唐宗室,还有一大部分唐室旧臣,算起来。来俊臣的功劳是非常大的。而且来俊臣从不结党营私,从来不把宰相放在眼中。这恰恰是女皇为了制约相权而所需要的,她需要在宰相的头顶上悬一把刀,时时刻刻提醒宰相,这是她的天下,她的帝国!

    但是,对于武柲来说。弄死来俊臣的利大于弊的,首先是名望,告来俊臣谋反是武柲牵头。铲除最后一个大酷吏,这样的功劳是要被后世记住的。而且如果他登上皇位,一切都将是全新的,他如何会允许这样的酷吏存在。如果酷吏没有私欲那还好说。但来俊臣此人不仅好色,还欺压同僚,百官不敢言语,任由来俊臣肆意妄为,这对于振兴帝国来说,是万万行不通的。

    古往今来,政通人和方能大治,他武柲就是要让这个帝国在他的手中得到振兴。得到大治,帝国由他之手。走出一条强盛之路!

    提前解决来俊臣这种麻烦,是最好不过,而且又增加人望,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女皇的犹豫不决,让武柲的计划成为了不确定,这让他有些恼恨,那么多奏疏,那么多控告,几乎每一件都是属实,为何还要保护?当初杀周兴、索元礼等人的时候,可谓是快刀斩乱麻,干净利落,丝毫也不手软。

    难道女皇变仁慈呢?武柲缓缓摇了摇,他不信。

    吉顼并没有找二张,而是找到了张昌期,他叫张昌期给二张带了话,张昌期正要去控鹤监,于是二张便很快知道了。

    二张本也写好了奏疏上奏女皇的,但女皇脸色阴沉,他们就没敢递上,如今被再次提醒,二张也顿时明白,要是让来俊臣无罪释放,那么他们还说不定荣华不再了,这对于如今的张昌宗来说是万万不行的,最急的便是他,于是便说道:“五郎,我不管了,我要去跟圣人说说,可不能让来俊臣活了。”

    “站住!”张易之喊道,他最近比较烦心,母亲数日来茶饭不思,问她发生了何事也不说,如今又摊上了这个来俊臣,他有些烦躁。

    “你这样去跟圣人说,圣人不把你赶出宫去才怪呢!”张易之愤怒地说道。

    张昌宗也是很久没看到张易之如此发火,小时候,他就怕张易之发火,如今再次看到,便低声嘟嚷道:“那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张易之轻叹一声,道:“如今圣人在气头上,我俩如此去说,定然会让圣人更加恼恨,你我只需旁边旁敲侧击,你可以把市井中百姓对来俊臣的传言说成故事给圣人听……”

    二张商议一番后,便决定了行动计划。

    三日后,女皇的御案之上,摆放着一个账簿,这个账簿是梅花内卫高月暗查得到的,账簿上记录了来俊臣大大小小十三座田庄和近二十处宅第,这只是宅子和田产,而其府中近三百个妇人确实明抢暗夺的,有上百官员的妻子遭受过来俊臣的强索。这些都详详细细得记录在里面,每一条后面都画了押,表明其真实性!

    至此,女皇也不由得不相信了,但是这样杀了一个对她有功的臣子,她有些不忍。

    还有三日便到年关,吉顼作为洛阳令便要请示女皇,今年是否在端门前有活动,比如与民同乐之类的,所以便进了宫。

    女皇恰巧不在,而是在禁苑梅园赏梅,控鹤监的少男们围绕着女皇,可劲儿讨女皇欢心,他们也希望女皇能够临幸他们。但显然,二张是有防备的,加之控鹤监的一部分文学之士,至始至终,二张都几乎是焦点。

    咏梅赋诗,缓缓游玩,好不自在。

    吉顼到了梅园后,加入了游园队伍,等女皇乏了之后,便在亭中歇息,让这些文学之士吟诗作赋一番,也应应景。

    转头一看,便见吉顼有话要说,便问道:“吉爱卿可是有话要说?”

    吉顼立马躬身道:“圣上,臣前来宫中的途中,听到一小儿啼哭,那妇人说道:‘你再哭便叫来俊臣抓你!’那小儿顿时不再啼哭!微臣深感来俊臣之恶名竟然深入民间,能够止小儿哭泣,当真让微臣感到罪责深重!”

    女皇微微动容。便问道:“吉爱卿,这是为何?”

    吉顼立马跪在地上,道:“臣身为陛下之臣子。却不敢谏言,致使恶人污了圣人面皮,臣之过也!来俊臣自受圣上宠爱后,便自恃权力,罗织诬告者数万,残杀者不下万人,致死冤魂塞道。百姓皆怨,此臣之过也!”

    此时文学之士也是纷纷议论,张易之捅了下张昌宗。张昌宗会意,张昌宗便说道:“圣人,以前昌宗为游侠儿时,便常听闻来俊臣之事。人言都说皇帝第一。要是来俊臣敢说第三,那没人就敢说第二。”

    张易之接着说道:“陛下,员外郎段简曾有发妻王氏,却被来俊臣抢夺,前不久突然死了,当夜来俊臣又夺了段简的新妇,此事被坊间流传,都说陛下是被来俊臣迷惑了。而且来俊臣常自比石勒。这或许就是他造反的缘由吧。”

    女皇顿时面容一沉,石勒由一个奴隶最后成为一国皇帝。他来俊臣自比石勒,这是要去除奴性,篡夺大周吗?

    “摆驾回宫!”女皇没了游玩兴致。

    刑部大牢。

    经过三司会审之后,来俊臣的罪名早已定了,足足有三十多个罪名,但女皇不通过,这来俊臣只能关着,每日里还不敢怠慢,好酒好肉得招待!徐有功愁眉不展,他有负魏王所嘱。肃政台和大理寺官员也是忧心忡忡。女皇不杀来俊臣,他们这些臣子也是没有办法的,而且,一旦来俊臣掌权,那么他们这些人就危险了。

    这就是经过酷吏整治后,所谓诤臣便不再了,无人敢跟君王争辩,无人敢以死相谏。

    忽然,一声急促的马蹄声由秋官大院之外传来,不过片刻,一个高亢的声音响起,“圣旨到!”

    秋官大院诸官员齐齐跪接,徐有功心中竟然有了几分紧张。

    “……来俊臣欺君罔上,辜负皇恩,犯有十恶不赦之罪,按律当斩,籍没其家!封秋官侍郎徐有功为监斩使,即刻执行!”

    随着那一声“即刻执行,整个刑部大院里不知谁高呼了一声,便彻底沸腾了!

    此时来俊臣正啃着鸡腿,还调笑着狱卒,道:“你可知未经人事的处子跟那成熟妇人之间区别吗?”

    见狱卒满脸通红,来俊臣嘿嘿一笑,看来这个狱卒连女人的手都没有摸过,便继续说道:“这女人啊……”

    便在此时,一声“圣旨到!”打断了来俊臣的话,那狱卒也不禁有些失望。

    徐有功二话不说,便命人打开牢房,宣读罪状之后,便按住来俊臣画押了。来俊臣的眼中这个时候虽有一丝慌乱,但还算镇定,不到最后,他不会放弃的。

    来俊臣被处斩刑的消息不胫而走,洛阳里坊之间不到一个时辰,便传遍了每一处角落。随后,几乎是万人空巷,都涌向了天津桥头,他们要看看传闻中的来俊臣,令百官闻风丧胆的来俊臣。

    正在婢女身上发泄怒火的段简忽闻来俊臣被处斩的消息后,顿时下了床榻,胡乱穿了衣服便赤脚奔向了天津桥头,身后的奴仆提着靴子紧随其后。

    方此时,货郎放下了挑子,摊贩收了货摊,店铺的掌柜关了店门,就连那花楼中的姐儿也掀翻了骑在身上的客人,甩下一句“前面的时间花销免了!”便快速穿了衣衫出了房间,积善坊里的一条大黄狗看到人群跑向了天津桥,狂吠不止,最后挣脱了狗绳,朝着天津桥狂奔而去……

    百姓堵在了天津桥头,押送的队伍根本无法通过,囚车内的来俊臣闭目不语,他感受着人们的目光,但他丝毫不在乎。

    由于圣旨是在菜市口斩刑,如今天津桥又过不去,徐有功只好亲自进宫请示。

    如此一来,围着的人群顿时没了声音,谁都知道来俊臣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要是不死,那么就是他们自己死的时候了。

    偌大的一个场面,竟然因为徐有功的离开,变得异常安静下来。

    武柲陪着女皇登上了则天门楼,由这里也可以隐约看到天津桥头人满为患。女皇的心情是沉重的,处斩来俊臣本非她所愿,但堆积如山的案牍,让她不得不做出选择,是她选择来俊臣还是选择百官的尊敬,还是选择后世的评价,总之,直到此刻,她依旧有些不愿意。

    “圣上,徐有功觐见!”太监禀告。

    “宣!”女皇嘣出了一个字。

    不多时,徐有功来到,躬身行礼,道:“圣上,天津桥被百姓围堵,不得通过,臣请旨就地处斩!”

    女皇略有犹豫,武柲便说道:“不过处斩一个囚犯,这洛阳百姓为何如此,且不闻欢闹之声,真是奇哉怪哉!”

    女皇心头一喜,听到武柲如此说,便是一愣,顿时也发觉了这一奇怪现象,便问道:“徐爱卿可知缘由?”

    徐有功不得不佩服魏王,听女皇的意思根本不想斩首来俊臣,面露痛心疾首之色,道:“平日里来俊臣构陷忠臣良将,传遍市井,就是市井富户也遭受来俊臣勒索,为官者还能进推事院,富户只要有银子便能赎罪,要是贫民,则只有等死了。所以如今没有真正把来俊臣斩首,百姓不敢欢呼,不敢言语,生怕被来俊臣记住,若来俊臣幸免,那他们就遭殃了,是以虽万人空巷,但却不闻欢笑之声!”

    女皇面色一沉,道:“看来朕是真的被来俊臣给哄骗了,徐有功接旨!”

    徐有功顿时躬身道:“臣在!”

    女皇缓缓说道:“朕命你即刻处斩来俊臣,勿须来报!”

    “微臣领旨!”徐有功几乎颤巍巍得叩首谢恩。

    天津桥头,徐有功大喝道:“即刻就地处斩来俊臣!”

    来俊臣顿时睁开双眼,侧过头朝着皇城的方向望去!

    刀斧手随即把来俊臣押下囚车,但百姓依旧没有欢呼声,他们攥着拳头,死死得盯着来俊臣。

    来俊臣丝毫没有在意,他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头颅依旧转向皇城,他期望奇迹出现。

    徐有功见一切准备就绪,便扔下了斩首令,侩子手举起了鬼头刀,狠狠落下,顿时,一股鲜血飞溅,一个大好邪恶头颅滚落,头颅依旧睁着眼睛,嘴角挂着一抹邪笑。

    “吼!”

    百姓发出了呐喊,一个赤着脚发髻松散的中年人飞奔而上,抓住了那颗头颅,一口咬掉了一只耳朵,咀嚼起来,再看那人满口血污,不是那段简是谁呢?

    当此时,百姓纷纷上前,开始抢夺尸体,不多时便七零八落,并狠狠地咬掉了一块肉,咀嚼片刻,生吞而下。

    一只大黄狗挤在人群中,顿时嗅到了血腥气,它长啸一声,用力前蹿,无巧不巧得一颗面目全非的头颅滚落在嘴边,大黄狗一口而下,叼了头颅便钻出了人群,扬长而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八章 家宴

    距离来俊臣被处斩已经过去三日,但神都的百姓对此事议论不休,魏王武柲的威望上升到了一个高度,就是市井小民也都知道处斩来俊臣是魏王的功劳。

    女皇亲眼目睹了愤怒的百姓,心中也不由得感到了惊秫,从未从重处罚了来俊臣的族人,也间接导致女皇除夕守岁都没有进行,在宴请重臣之后,便早早得歇息了。

    武柲和太平公主从宫中回来后,便走进了大厅,这里是魏王府的家宴,如今孩儿们慢慢长大,最大的武玲珑早已出嫁,生了个大胖小子,武柲也着实感叹了一番,不到三十五岁的他竟然连外孙都有了,这叫他情何以堪?

    如今长子武崇文已经有十四岁,生得唇红齿白,继承了杜三娘的性格,颇为柔顺,对于自己的长子,武柲也没多少教育,他对所有的孩子几乎是一视同仁,都有西席崔融教授儒学,由一些清新书院退休教授教授数理化,武柲也只是定期考校一下,并没有严格约束,从某种层面来说,武柲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大厅内,子嗣都在,足足有五十三个,要不是高力士昨日统计了交给武柲,武柲都还不知道竟然有如此多的子嗣,这让他不得不考虑人口问题。他决定往后得一定控制生育,不然那将是一个灾难。

    简单地说了些吉利话之后,酒宴再次开始。

    长子武崇文,次子武崇武。三子武崇元,四子武崇勇,来到了武柲跟前。齐齐跪地磕头,齐声祝道:“孩儿祝父王健康长寿,福如东海!”

    武柲点头,道:“你们兄弟四个年岁相差不大,府中兄弟姐妹年幼,你们四人要相互扶持,帮扶弟弟妹妹。切不可有私心,你们的学业,为父过几日再考校。然后决定你们经后的发展方向,你们可明白?”

    四个孩子躬身道:“孩儿明白!”

    有了这么一出,诸孩儿们也都想着跟武柲说话,武柲心中生出了愧疚之心。这些都是自己的子嗣。他却很少关心他们,爱护他们,只是提供给了他们富足的生活环境。好在自己选女人也是颇有眼光,女人无一不是优质女人,在她们的教导下,孩子们也逐渐成长了起来。

    想到此处,骚情的武柲起身端起了酒,缓缓说道:“我的女人们。为夫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为我生下了如此多的子女。并教导着他们茁壮成长,身为你们的夫君,我没有多少爱分给你们每一个人,我很惭愧,身为孩子们的父亲,我没有尽好一个父亲的责任,我深表歉意。但孩子们能够茁壮成长,能够懂得一些做人的道理,为夫这一杯酒,就敬你们!”

    说罢,武柲一饮而尽,那些女人们都流露了一丝丝的感动,因为她们在这个王府中只是一个填房的妾室而已,要是魏王不高兴了,都可以任意打杀,如今却听到了魏王如此言语,让她们怎能不感动?

    武柲等女人们饮下酒,便缓缓说道:“所有本王的孩子,本王都会一视同仁,你们勿须担心,对于将来,我早有规划,我《武氏家训》也早已编写完毕,但会一直修订,所以每一个孩子我都不会放弃,这一点,本王以性命可以保证。”

    酒宴到了此刻,完全成为了武柲的一次训话,大厅里还有家将和亲卫们的子嗣和夫人,所以也成为了受训对象,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些人都是魏王的私产。他们的命运不出意外的话,都将与武柲的命运息息相关。

    经此一夜,武柲在府中的形象改变了不少,让奴仆们知道,魏王不再是那个对府中之事丝毫不关心的魏王了。而在诸妻妾之间,她们则半信半疑,毕竟武柲所言已经不是她们所能理解的,尽管她们之中为了讨好武柲,读了很多关于理学的书籍,也依然无法理解。倒是对《武氏家训》有研究的女人,便些许理解一些。因为在家训中,也体现了武柲一部分平等和公正的思想。

    武柲不是神,不知道在他死后会发生什么,但他可以铺出一条路,搭建一个框架,等路铺好了,框架搭好了,至于如何行走,如何填充,便是后人的事情了。

    第二日是元日,从这一天开始,朝廷休朝七日,虽是休朝,但朝中有大型祭祀活动的话还是得参加。

    魏王武柲就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元日祭祀太庙,女皇为首献,武柲为亚献,武三思为终献,而后便是由武柲撰写的祭祀之文,主要内容也无非是一些告知祖宗,这一年来发生了什么,并对新的一年有什么希望,以求祖宗在天之灵保佑云云。

    祭祀完毕后,便是女皇的家宴,所有的武氏族人齐聚麟趾殿,跟往常一样,老娘武氏跟女皇同座。武氏常年礼佛,清静无为,加上比女皇小了十岁,所以武氏看起来比女皇年轻了许多,女皇对这个妹妹颇为关照,隔三差五的,便送些藩国各州进贡的稀罕之物,十年如一日。

    如今二位老人家在一起,却有着说不完的话。

    “三妹啊,你我都老了!”女皇缓缓说道。

    武氏手中摆弄着佛珠,道:“二姐,老了便是老了,您的这一生,可谓精彩,就是传至后世,也是讲不完的故事。”

    女皇微微一笑,拉住了武氏的手,道:“可是三妹,即使如此,朕还是想多活几年,但朕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武氏宽慰一番,道:“娘曾经相信轮回,我也信,二姐,你信吗?”

    女皇顿了顿,道:“轮回一说,终究是虚无缥缈,看不到,也摸不着,魏王的理学便说。生命的死亡只是生命的一种形态,至于是否还有其他形态不得而知。朕一直不理解,就是最近才似乎明白了一些。清儿是一个罕见的人才。也是一个智者,只是总口出怪异之言,让人匪夷所思。三妹,朕把这帝位传给魏王,你觉得怎么样?”

    武氏面容依旧恬淡,说道:“国之神器,二姐你比我懂。至于传不传清儿,妹妹绝无丝毫怨恨。只要能够使得天下太平,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这比什么都好。”

    武氏知道女皇是一个极为有主见之人,而且权欲也极重,如果自己鼓动或要求立武柲为皇储,那么一定会适得其反。虽然她不知道如今武柲的权势到了何种地步。更不知道女皇的心思。但她不能添乱。

    女皇缓缓说道:“你啊,跟娘一样,彻底成为佛信徒了。如今天下,支持李唐之人不在少数,朕就怕再起乱子啊。”

    两个长辈如此攀谈,想要接近的亲族都停了下来,反正有教坊司的歌舞表演,有的是看头。

    而武柲也被武氏族人围在当中。就连以前武承嗣的圈子里的武氏族人都围了过来,武柲都是一一还礼。他又无法饮酒太多,所以便只能以果酒代替。好在诸人也都知道武柲不能饮酒,所以都近乎谄媚得一笑而过。

    太平公主的周围也是围满了不少贵妇,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总之笑闹不断。

    其实武柲的心思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她一直安静地伺候在女皇一侧,如果说这个世界还有爱情,或者说武柲自认为的爱情,那么上官婉儿无疑就是武柲的在这个时代的初恋,要不是穿越者的身份,他们几乎是青梅竹马的关系。

    所谓“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也就是这样的美好回忆吧。

    武三思端起酒,便来到了吴王武承嗣的身边,看着一脸病态的武承嗣,他微微笑道:“吴王啊,你看看魏王那里,嗞嗞,想当年吴王是何等风光。”

    武承嗣抬眼瞧了下武三思,冷哼道:“魏王如何,我也管不着,你也别怂恿我。对于我来说,半截身子都埋在了黄土之中,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我倒是奉劝你一句,不要搞什么阴谋,魏王不是一两个小小的阴谋就能扳倒的,趁早解散什么‘三思五狗’。”

    武承嗣丝毫不留颜面的话语刺激到了武三思,武三思的脸变了变,最后正要发作之际,身后传来了轻笑之声。武三思转身望去,不是武懿宗是谁?

    武懿宗五短身材,驼背弯腰,相貌丑陋,可以说是武氏族人中唯一一个奇葩!武懿宗虽是郡王,但却喜欢美女,而且还喜欢一些奇异玩法,被武懿宗糟蹋死的美女不在少数,而且又被坊间称之为来俊臣之亚,由此可见此人若不是宗室身份,都会是一个典型的酷吏。

    “你们在这里,为何不去魏王那里?”武懿宗丑陋的脸上露出一副大黄牙。

    武三思心中有些不舒服,要不是武懿宗掌握着右金吾卫,他根本不用理会,他盯着武懿宗,道:“河内郡王不也没去吗?”

    武懿宗嘿嘿一笑,道:“我哪有那资格,我相貌丑陋,入不了那个圈子。”

    武承嗣和武三思顿时有些不快,这货,你这意思不就讽刺我们吗?难道我们就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呢?

    武懿宗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语触及到了二位亲王的痛处,他依旧在魏王的身边的坐了下来。

    武承嗣虽然对皇位已经死心,但武懿宗掌管着近五千金吾卫,可是手握兵权,他用不着,并不代表他的子嗣用不着,所以便很客气得攀谈了起来。

    武三思也是怀着别样的心思,也坐了下来。

    武柲虽然应付着武氏族人,但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殿中的一切都在他的眼中,武承嗣和武三思,还有武懿宗坐到一起后,他心中便顿时警觉起来。这三个杂碎,虽然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但给自己下套子使绊子也会让人很不舒服的。

    看来针对武氏诸王的行动也得展开了,未雨绸缪,方能防患于未然,方能比敌人棋高一筹。(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九章 庐陵王风波(一)

    当觥筹交错、笑颜欢语逐渐归于平静的时候,曲终人散的时刻终将来临。

    魏王武柲一直没有机会跟那个一直立于女皇身后的女子说话,尽管他有着无数的冲动的念头,但最终都化为了一声叹息,埋葬在了心灵的深处,并随着理智的恢复彻底归于平淡,直到牵着太平公主的手,登上了马车,朝着王府缓缓而去。

    上官婉儿也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年届三十三岁的她,终究还是一个小女人,她需要人疼爱,也需要一个那个男人怜惜,可惜,今夜她注定要独守空房,空着那半边床榻。

    女皇在宫女的搀扶下回到了寝宫,今夜跟三妹聊了太多的过去,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往事,她的童年,她的少女时期,那时候的她是多么稚嫩,但是又多么得让人怀念。

    有人说,怀念过去,这表示你此刻在心中感到过得不好,女皇便是如此,她没有了快乐,她感到了对死亡的恐惧,但她又止不住及时行乐,她宠幸二张,倒不如说是她想在他们身上找到一丝丝年少时的影子。

    回忆,总让人充满伤感,此刻,女皇不禁想起了她和先皇的孩子,李弘早死,李贤间接死于自己手中,此时李显却还在房州受苦,李旦在东宫倒也锦衣玉食。

    想到李显,女皇终于还是动了恻隐之心,随即便传令道:“命高月来见朕!”

    不多时,高月身着轻巧皮制红色铠甲。快步来到女皇跟前,躬身行礼后,便等待女皇命令。

    女皇缓缓说道:“高月。你进宫多久呢?”

    高月顿时一愣,不假思索得说道:“回圣上,有十二年了!”

    女皇点头道:“你们都是我最忠诚的卫士,今夜朕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高月心中一紧,依旧面不改色地道:“但凭圣上差遣。纵肝脑涂地,属下绝不惜身!”

    女皇摆了摆手,道:“此任务或许有危险。也或许没有,朕要你调集内卫精锐,把庐陵王从房州接回来!”

    高月心中一震,脸上闪过一抹坚毅。立刻躬身道:“属下定不负圣上之命!”

    女皇欣慰得点头。而后取过一只玉佩,道:“到了房州,你便出示此玉佩,庐陵王便会知晓,此事朕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你务必保密。”

    高月躬身答应,接着便是女皇的一些嘱咐,她也一一答应。直到女皇嘱咐完毕,她才退出了寝殿。

    退出了大殿。高月向着自己的寝殿缓缓行去,她如今已经有二十六岁了,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早已是老女人了,好在她还有一个身份,梅花内卫都尉,让她多少有些借口,但不管怎样,终究是老女人了。

    几年前,高月丝毫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这几年,随着不断查出内卫女人在外养汉子后,她那如坚冰一般的心有了融化的迹象。她其实也需要一个男人!

    按照旧制,新皇登基后,她们都将是新皇继承的遗产,她们中或许还有人会成为后妃。很显然很多内卫女子便有此想法,这些内卫女子都守身如玉,目的就只有一个,赢得新皇的宠爱。而如今,魏王武柲显然是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而且有很大的可能,这种可能已经不是简单的猜测,而是魏王的威望,不管是在军中,还是百官之中,人们都期待着一个中兴之主统治这个帝国。

    高月虽是内卫,她也是女人,自从得知魏王武柲能够将继承大统的时候,她都没睡着过觉,因为她喜欢魏王,魏王在很久以前便是她心中的男人。

    其实,魏王是很多神都女人心中的男人,神都的女人都想给魏王生孩子!

    但此时,高月却接到了接庐陵王回京的任务,女皇命令,她不敢不从,但她是一个女人,从没有得到过男人宠爱的女人,她有着希冀,有着对魏王的希冀。

    当高月踏进寝殿的瞬间,却看到了上官婉儿正在殿中等她,高月和上官婉儿在宫中相识,到如今的相熟,她们之间可以说是成为了在这宫中最要好的朋友,也可以说她们是闺蜜。

    “婉儿姐姐,今晚怎么有空到妹妹的房里来,莫不是寂寞呢?”高月一改严肃的风格,调笑道。

    上官婉儿伸手作势欲打,高月躲闪,上官婉儿道:“你个骚蹄子,看姐姐今晚不收拾你!”

    说着话儿,两个女人便扭成一团,滚在了矮榻之上。

    片刻之后,上官婉儿气喘吁吁地道:“骚蹄子,你还真用力,那手劲儿就是男人也比不了!”

    高月从未接触过男人,便调笑道:“看来婉儿姐姐尝试过男人的手劲呢?”

    上官婉儿顿时一惊,继而笑道:“你可别乱说!快说,刚才去幽会哪个太监去呢?让姐姐我等了好久!”

    高月顿时脸色一红,这宫中的一些隐秘规矩可都是心知肚明,却谁也不会说出口的。但她此刻却是心中一阵挣扎,上官婉儿是她最好的姐妹,如果欺骗,便是不诚实,可要是说了,那便是对女皇不忠,一时间她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上官婉儿是何等聪明人啊,早在高月进了寝殿之后,她得到眼线的禀报后,便匆匆穿了衣服,到高月寝殿中等候,不想却等候了如此长时间,她便明白,高月一定是得到了女皇的重要的命令了。

    此刻,见高月支吾着说不出来,她更加证实了这一点,便叹息道:“好了好了,知道你不会说,我还偏问,我走了!”

    说罢,上官婉儿抽出被高月压着的手臂,便要下榻而去。

    高月顿时一急,便说道:“姐姐莫走,妹妹有重要事告诉您!”

    上官婉儿道:“既然是重要的事儿,那我可不能听!”

    高月一愣,便急忙道:“姐姐,我知你与魏王殿下有私情,你来此也是为了魏王殿下打听消息!”

    上官婉儿顿时一惊,看来她跟魏王的私情终究是隐瞒不过有心之人的,便转身道:“你待怎样?告密?”

    高月苦笑道:“婉儿姐姐,你把妹妹看成是什么人呢?妹妹也是一个女人,岂能不懂婉儿姐姐的心思。妹妹没有恶意,更不会告密,妹妹羡慕姐姐都还来不及呢。”

    上官婉儿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了原位,她淡淡地道:“魏王在我心中就是一代中兴之主,所以我上官婉儿愿意把一切奉献给她,即使你去告密,也影响不到魏王走向那至尊之位。你若能聪明些,说不定将来便是嫔妃一个,也好过完一生,若不然,我也不知,你好自为之吧。”

    高月心中有些怒气,但还是忍受住了,便说道:“其实很早之前,我便查到婉儿姐姐跟魏王私会,可妹妹并没有告密,因为妹妹也希望姐姐跟魏王好。今夜,圣上招我,让我挑选精锐去接庐陵王回京,妹妹心中实是不愿,因为妹妹也希望魏王能够入主这皇宫中,但君命难违,妹妹心中矛盾……”

    到了此时,上官婉儿也明白了高月所想,她上前搂住了高月,低声道:“好妹妹,都是姐姐错怪你了!”

    清晨,王府。

    每当这个时候,武柲如同一个青春期少年一样,那活儿总是一柱擎天,这让他十分欣慰,因为这说明他的身体依旧强壮,精力依旧旺盛。

    随即,他翻身压在了太平公主的身上,朦胧中太平公主感到有人侵犯自己,顿时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是阿郎,便嘟嚷道:“这大清早的,你总是不消停一会儿,今儿个还有很多朝臣要见呢……唔!”

    顿时,一阵狂乱的撞击,让太平顾不得说话了……

    当第一缕阳光洒进神都,洒进牡丹园的时候,武柲才从太平公主的床上下来,经过侍女的伺候洗漱之后,便出了牡丹园,来到了梧桐院的书房。

    一进书房,便看到一个侍女在书房中,刘令娴陪在一侧,武柲仔细一看,便顿时一愣,这侍女竟是上官婉儿的侍女,红儿!

    见武柲进了书房,二女起身见礼,红儿便交给了武柲一份书信,武柲没有怀疑,便接过手中一看,信封上那娟秀的小字,不无显示着书写之人的功底,还有她的身份。

    难道是情书?但随即被武柲否定了,于是撕掉火漆,取出里面的信,便看了起来。

    不多时,仿佛一股阴云瞬间笼罩了整个书房,压得二女喘不过气来。

    武柲坐到圈椅之中,深深地吸了口气,把信封连带信扔进了炭盆中,不多时,彻底化为了灰烬。

    那卷起的火焰,仿佛也一同焚毁了霉气,驱散了书房的阴云,武柲的脸上再次回复到了平静,而后对侍女红儿缓缓地道:“去告诉你家主人,本王知晓了!”

    刘令娴自然不知道信的主人是谁,此刻心中虽奇怪,但却不能问,作为一个贴身婢女,她只需要做好自己职责便是,武柲可不喜欢一个爱问问题的侍女。

    红儿躬身退去。

    武柲便对刘令娴说道:“今日便是府中孩子们的考校日子,可不能马虎了,这题目还得你帮我出出主意。”

    “是,阿郎!”(未完待续。。)

第四百章 庐陵王风波(二)

    给刘令娴提示了一些考卷大概内容之后,武柲便出了书房,来到了院中,取过兵器架上大铁枪,双手紧握,迅疾无比地刺出一枪,随即枪身一颤,枪头虚影重重,足足八个枪头,这是武柲用尽全力刺出的一枪,也是如今他能达到的最高境界。

    双手紧握着长枪,武柲摒弃了一切杂念,心中只有着招式,他不是练武的材料,却能够二十多年坚持如一日,终究还是有了如今的成就,如今的武柲,单就马上功夫,大周还有谁是对手?

    刘令娴在书房中看到武柲如此,便知他定是看了那份信而让他心中不舒服,但有些事情,即使是她这个贴身的女人儿也无法劝解,只能让武柲慢慢适应,直到那丝丝怒气不再影响情绪。

    随即,刘令娴便坐在了书案之后,开始编写考卷。考卷是今日准备考校6岁以上府中孩子的,如今将近有三十多个,所以这份考校还要兼顾6岁到十岁的孩童。

    几年来,刘令娴一直研究理学,数理化等方面也都颇为精通,这也是武柲放心让刘令娴出题的重要原因。再者刘令娴经常在府中,知道孩子们的一些情况,所以能够更好地出些有针对性的考题。

    砰!

    一枪砸碎了一个木头假人,顿时木屑四溅,武柲顿了顿,便收了枪,此时婢女和高力士都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用品,武柲说道:“烧水。本王要沐浴!”

    大清早沐浴,也只有魏王府不会觉得奇怪,这二十多年来。很多奴仆都已经习惯了男主人这特殊癖好,甚至在神都的女人间也是一直传扬,毕竟“臭男人”可是臭的,但武柲如此爱清洁,却也受到了广大妇女的推崇,毕竟身体有异味,总是会影响心情。甚至是**。

    武柲这个澡泡了将近半个时辰,当他重新换了崭新的锦袍后,顿时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他又恢复了阳光和自信,他的脚步结实,身材修长而伟岸。

    书房内,刘令娴正在奋笔疾书。鹅毛笔在雪白的纸张上划出沙沙的声响。她一会儿沉思,一会儿露出笑容,恬淡而美丽的脸蛋上,有着一抹成熟女人的韵味。

    武柲很少如此观察一个女人,特别是已经被他征服过的女人,但今日,他忽然发觉,身边的女人。竟是如此美丽,平凡而恬淡的感觉。竟是有着如此不同寻常的吸引力。

    回首往事,总让人喟叹青春易逝,容颜易老,那只是你不曾发觉身边的美好而已。

    而武柲却是刚刚发觉,他抬起脚步,缓缓走进书房,来到了刘令娴的身后,刘令娴丝毫不曾发觉,依旧不停地书写着。武柲没有看写的是什么,他伸手拦腰抱住了刘令娴,整张脸埋在了刘令娴的秀发中,刘令娴浑身一颤,武柲深深得嗅了下那淡淡的香味,道:“辛苦你了!”

    刘令娴顿时没好气地道:“大清早的,给人家这么大的事儿,如今没来由挑逗奴家,这是何道理?莫不是生病呢?生病了,得去出尘姐姐那里。”

    武柲微微一笑,道:“这样挺好的!”

    刘令娴却不同意,埋怨道:“我的郎,你要再不放开,这考卷可要出不完了!”

    双手揉了下刘令娴胸前的柔软,武柲笑道:“比几年前大了不少啊。”

    刘令娴脸上顿时一红,便低着头瞅着白纸,武柲轻声道:“今晚上,让我好好伺候你!”

    随即,也不管刘令娴那如丝的眼神,便拿起了出了一半的考卷,武柲点了点头,刘令娴出发点是不错的,照顾到了十岁以下的孩子,但这不是他要的,随即取过鹅毛笔,刷刷几下,便划掉了两道数学题,便重新编写了一道。

    武柲在脑中早有定案,所以不过半个时辰,一份总共二十道题,包括数学、物理、化学、天文、地理、历史、哲学等考卷便完成了。看着一脸崇拜的刘令娴,他快速地在她脸上轻啄了下,便一拍那翘臀,道:“好了,快让先生们抄录下来,午膳一过,便在大厅中开考,警告先生们,不得泄题,不然后果自负!”

    心头压下那一巴掌的酥麻,刘令娴点头答应,便以最快的速度,逃出了书房,她不知道再被阿郎挑逗一下的话,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但她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会很不堪。

    当刘令娴出了书房后,武柲坐在圈椅中闭目不语,高力士端来的早膳原封未动地摆设在托盘中。

    如果可以,他早就派人去房州了,杀李显也不过是一场事故或者一次巧合而已,既然女皇要把李显弄回神都,那就随意吧,即使最终把皇储给李显或者李旦,他也不会有任何意见,当然如果是那样,在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时候,他也不介意来一场谋朝篡位,至于功过是非,就由后人去评判吧。

    女皇以为她做的很隐秘,其实她完全可以派人送一份圣旨到房州宣旨,大可不必派内卫精锐去,如此做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防止武氏诸王的别样心思,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防备武柲。快踏入坟墓的她,已经不想再杀害一个亲子了,李贤的死也让她多多少少都有些后悔,所以在后来杀邱神绩时,丝毫没有手软。

    这一日,除了魏王府诸子考试之外,武柲是十分繁忙的,但依旧推掉了永远也不会完毕的应酬,他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他绝对是一个严格的父亲。在魏王府,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需要进入家学,都一样需要考试,这一条明确无二地写在了家训中。

    午膳提前半个时辰,用餐完毕后,各房各院的女人们。把自己的孩子都领到了大厅,其实这大厅武柲取了个名字叫做“忠义厅”!有些江湖味道,但武柲就是喜欢这个调调。

    而武柲也一直把“忠”和“义”看做是一个人做人的最基本原则。

    忠义厅内。三十四个孩子吵闹成一团,女人们也都笑闹着,好不欢快,远远而来的武柲,便听到了嘈杂之声,顿时脸色微微一变,高力士察言观色。准备提前去阻止,被武柲挡住、

    不多时,随着高力士一声“殿下到!”

    忠义厅内。顿时安静了不少,但依旧嘈杂!

    武柲不理会女人们的欠身行礼,便高坐在堂上,厉声问道:“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顿时。忠义厅内鸦雀无声,女人们拉住了自己孩子,奴仆们更是不敢走动。

    “回父王,此处是忠义厅!”一个粉雕玉琢七岁男童躬身作答。那小模样儿足以让很多人喜爱。

    武柲一愣,这是自己孩子吗?但作为父亲,不认识自己孩子可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也是十分丢人的事儿,更是一件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那你可知为父取名此厅‘忠义’二字。有何用意?”武柲心中喜欢这个儿子!因为从他那稚嫩而充满坚毅的脸上,武柲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只见小孩子躬身道:“回父王。儿臣以为,忠,乃忠诚之意,《论语》‘学而’篇中说,‘为人谋而不忠乎”,义,乃义气之意,《论语》‘述而’篇中说,‘不义而富贵,与我如浮云。’就儿臣以为,忠义不可分,乃做人之根本,人无忠则不信,无义则不立。”

    武柲怔了怔,这是自己的孩子吗?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这个孩子是不是也是一个穿越众。

    忠义厅内,所有人都被这个孩子所吸引,他的回答有根有据,也回答得十分不错。

    “好,好一个‘人无忠则不信,无义则不立’,我要你们在场的所有人记住这句话,此处乃是我王府会客宴请重地,不是高声喧哗嬉闹之所!”

    武柲心中有些疑惑,如果不是有人教授,他如何能回答如此贴切?于是他再次点点头,看向儿子,说道:“你回答的不错,为父甚是欣慰,你这便坐座位上,考试马上开始了,你可不要让为父失望哦!”

    小孩躬身道:“儿臣定会全力以赴!”

    这小子,竟然会打太极!武柲越发怀疑。

    随即武柲吩咐一声,高力士喊道:“诸子就座,其他人等暂避,考试开始!”

    随即三十多个孩子,其中十三个女孩子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因为每一张摆好的桌子上,都贴有名字,而女人也用肢体语言给自己的孩子加油鼓气,不多时便出了忠义厅。

    等忠义厅内变得安静之后,考卷便一一发下,西席崔融等十人也坐在一侧,观看这场魏王诸子的第一次考试。这场考试将很可能决定诸子的发展方向,也或许只是一个测试,但崔融等人都很期待,因为魏王一旦登上大宝,那么将来的皇储就很有可能在诸子中产生。他们也说不定就会成为一代帝师,这个身份不只是光宗耀祖那么简单,那可是名传千古的荣耀!

    当书写的“沙沙”声逐渐响起,武柲起身走下高座,他从一侧一一看过,当他走过刚才那个孩子身旁时,首先便看到了那桌角的名字,“武崇秀”!这是那个娘们生的呢?自己怎么没有一点儿印象?

    武柲心中苦笑,这都是什么事儿,再看武崇秀作答,只见鹅毛笔在他的手中不停地移动,他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做完了数学题和物理题,这莫非是“神童”?

    随即他便离开,继续看下去,总体都还满意,至于能做对多少,就看他们的了。随后他在高力士耳畔低语一番,高力士便出去了。

    不多时,武柲出了忠义厅,便到了偏厅中,只见一个女人拉着一个小女孩儿的手,坐于绣墩之上,一旁的高力士低声道:“殿下,就是她!”

    武柲看着那背影,总觉得有些熟悉,直到妇人感觉身后有人,便起身转头一看,却是那个日思夜想的男人。

    武柲大脑有些短路,心中苦笑一阵,脸上出现一抹歉疚之色,便说道:“柔姐,近来可好?”

    裴柔的脸上出现一抹苦涩,但依旧笑道:“臣妾见过阿郎!”随即拉住小女孩,道:“思月,快给父王请安!”

    思月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样子,武柲顿时摆手道:“不用这么见外。思月,让爹爹抱抱!”

    思月仿佛有些害怕,但终归是见过武柲的面孔,便张开了双臂,武柲抱到怀中,亲了下。便说道:“思月真乖!”

    裴柔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悲切,但似乎强忍着悲伤,武柲便说道:“这几年苦了你了!”

    裴柔摇了摇头,道:“阿郎自有阿郎的事儿,在这府中不曾缺衣少食的。”

    自武周建立后,武柲总是征战在外,一去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多,即使回到府中,府中那么多女人根本也照顾不过来,所以本就不怎么受宠的裴柔自然就遗忘了。

    武柲缓缓说道:“你给我们教养了一个好孩儿。我要谢谢你!”

    裴柔心中顿时一喜,看来自己孩儿入了阿郎的眼了,便一扫颓丧之色,道:“妾身不过是替阿郎管教而已,这算不得什么,也是妾身应尽的义务。”

    武柲笑道:“玲珑已经出嫁,找了个好夫婿,如今崇秀让我十分欣慰。”转而亲了下思月的小脸蛋,道:“我的思月,你可要比你哥哥厉害哦!”

    思月终于断断续续得说道:“父王,父王,思月会努力的!”

    武柲大喜,随即喊道:“高力士!”

    “殿下,奴婢在!”高力士进来赶紧躬身道。

    “带着思月去买些好吃的,你也顺道去见见你姐姐,一应所需去账房支取便是!”武柲吩咐道。

    高力士大喜,谢恩之后,便牵起思月的手,走了出去。

    此时,偏厅内,只剩下了武柲和裴柔,有那么一丝尴尬。

    裴柔缓缓道:“阿郎很久没品臣妾煮的茶了吧,就让臣妾为阿郎煮一壶吧。”

    武柲微微一笑,道:“就到你那里吧,我记得柔姐你做的核桃酥很好吃。我想吃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一章 庐陵王风波 (三)

    琴园,是裴柔的院子,一如年少之时,裴柔钟情于琴声,虽历经多年,却一直不曾落下。但是,此刻,传出的琴声中充满着慌乱和零碎,甚至有些不成曲调。

    房间内,温暖如春,顺着琴音,便一直来到了里间,顿时一副旖旎的画面映入眼帘。

    一对男女一丝不挂得如老树盘根一般坐于圈椅之上,而那女子更是坐于男子怀中,胸前的那抹白腻,仿佛丝瓜一般,晃荡不已,但女子的一双白皙的手却抚弄着琴弦,脸色潮红,甚至那檀口之中发出微不可闻的低吟,却依旧抚弄着琴弦。

    武柲在坚持了不到半个时辰后,终于双手握住了那翘臀,在以一种非常的节奏中,怒吼一声,一泄如注。

    随即,二人便紧紧地搂抱在一起,纹丝不动。

    如果说男人和女人之间,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么对男人来说,他体验的是一种征服的快乐,武柲从未想过,一个几年不曾有过床第之欢的女人竟然还是如此柔情似水。

    良久,武柲亲了下裴柔光洁的香肩,说道:“往后可别自怨自艾了,替我好好培养崇秀,知道吗?”

    裴柔羞怯得点点头,却不答话,身体稍微动了下,便轻呼一声,瘫软在了武柲的怀中。

    二人又缠绵片刻,武柲看了看天色,便问道:“此时是什么时辰呢?”

    片刻,侍女在门外答道:“回殿下。此时已经刚过未时了。”

    武柲心中对这个侍女的心思不禁一笑,便说道:“进来伺候夫人吧。”

    说罢,武柲便起身把裴柔抱到了床榻之上。自行穿起了衣服,侍女进来,便伺候裴柔穿衣,奈何裴柔如一团稀泥一般,起不了身,武柲吩咐道:“你去厨房吩咐一声,炖些补品给夫人。明白吗?”

    侍女答应一声,武柲便出了琴园,向着忠义厅走去。

    此时的忠义厅内。魏王诸子都在奋笔疾书,而唯独一人却呆坐无语,武柲缓缓踏进大厅后,便看到了这个小家伙。

    距离考试结束也不过一刻钟了。武柲便走上高座。他虽然对武崇秀感到惊喜,但并没有因此而对其有任何偏颇,都是自己的孩子,他只能尽力做到一视同仁!

    当沙漏最后一缕沙漏尽之时,府中西席崔融朗声道:“时间到,考试结束!”

    顿时,诸子停下了笔,在父王面前。他们可不敢有什么失误,女孩子也是一样的。她们虽是女儿之身,可她们的母亲都不是一般的人,有的是异国王室,有的是他国的贵族,最差的也是部落的酋长的女儿。平日里这些女孩子除了在家学学知识外,还要在家中学习女红,有的还要学习琴棋书画,总之她们学的东西甚至比男孩儿都要多很多。

    当崔融等人把试卷收上来后,便呈递给了武柲,武柲点了点头,轻咳一声,大厅内顿时鸦雀无声。

    武柲缓缓说道:“你们这便各回各处,好好想想,但不要有心理负担,为父虽然严格,但还是非常惜疼你们的,该玩的时候还是要玩,该吃的时候还是要吃,不吃如何长身体?好了,你们都散去吧。”

    随即孩子们躬身施礼道:“是,父王,孩儿告退!”

    当所有的孩子都退出大厅后,崔融等人齐身拜道:“见过殿下!”

    武柲微微一笑,道:“教授诸子,辛苦你们了。”

    崔融躬身道:“是殿下厚待我等,我等甘之如饴,能够教导王子也是我等之幸。”

    武柲不想多废话,毕竟跟这些西席说过很多次了,要不是自己忙不过来,这教授诸子的事情他就亲力亲为了。

    “你们不用客气,本王还得看看孩子们的考卷,你们就自便吧!”武柲缓缓说道。

    诸人便躬身告退。

    书房内,刘令娴一动不动呆坐着,仿佛魂飞天外,武柲进了书房后,她才惊醒过来,随即见礼,武柲搂住吻了下,而后缓缓放开,便说道:“你且跟我一起看看这些试卷,对的打钩,错的打叉,每道题五分,总共是一百分。”

    刘令娴被武柲没来由的激吻弄得魂不守舍的此时也只是一个劲儿得点头。

    武柲便分了试卷给刘令娴,他自己则快速翻看批阅起来。而整个下午,也注定他要在书房中度过,好在有个女人陪着。

    当一份份卷子从手中翻过,武柲的脸上时而高兴,时而阴沉,刘令娴却十分平静,她非常仔细而认真地批阅。

    当一份试卷出现在刘令娴手中,她已经非常熟悉每道题的答案,快速看过之后,竟然没有发现一处错误,于是她便再次浏览了一遍,确定没有错误之后,便起身道:“阿郎!”

    武柲抬头问道:“怎么呢?”

    “您看看这份试卷。”刘令娴便把试卷递给了武柲。

    武柲接过,快速浏览一遍后,便心中一顿,再看那背面的名字时,顿时露出了笑容,便说道:“没事,这小子可真聪明。你继续批阅吧。”

    刘令娴从武柲的眼中看到了喜爱,那个叫武崇秀的孩子就这样入了魏王的眼中,那往后将会是一个怎样的成长经历呢?

    这次考试,虽说是魏王的一次随意考校诸子学业,但谁敢肯定不跟将来诸子的待遇挂钩呢?就是那些西席先生们都不敢确定,因为魏王的心思只有他自己才能猜透。

    不管怎样,人们总是喜欢聪明的孩子,武柲也是如此,尽管他心中总想着一碗水端平了,可喜欢这个叫武崇秀的儿子多于其他孩子也已经成为了事实。

    夜幕降临,武柲在琴园用完晚膳,并鼓励了一番武崇秀之后,看到站立不稳的裴柔,便知道自己下午用力过猛了,便只能离开琴园,回到书房,今夜答应过刘令娴,自然也不能失信。

    琴园。

    寝室内,婢女已经收拾了杯盘,裴柔小心翼翼得坐在床沿,武崇秀走到跟前,道:“娘,父王今夜为何要在家里用膳?”

    裴柔怜爱得搂住了武崇秀,说道:“因为崇秀你聪颖过人,又能勤奋苦读,所以父王便喜爱,才来这里用膳的。你喜欢不喜欢父王来?”

    武崇秀扬起一张稚嫩的脸道:“孩儿不知,不过孩儿看到,父王来了,娘最高兴了,孩儿很久没看到过娘笑过了。”

    裴柔说道:“崇秀啊,你要记住,你的父亲是一个非常非常伟大的男人,他顾不得太多的儿女私情,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便能明白娘今日的话,娘也没别的要求,只希望你能够有出息,这也是你父王希望的。”

    武崇秀稚嫩的脸上,似懂非懂,点头道:“孩儿记住了。”

    翌日,武柲一早公布了成绩,这一次考试除了武崇秀全部回答正确外,还有一个女孩子错了半道,她便是玉漱所出武秀儿,这个不到七岁的小女孩儿,继承了母亲玉漱的恬静,也继承了武柲的聪明。武柲也是十分喜爱的,加之其母受宠,她在所有女孩子中算是得到父爱比较多的一个。

    武柲自然乐意看到自己的女儿如此聪颖,虽没有去玉漱的房间,但他已经命高力士送去了话。

    但诸子中让武柲比较头疼的是几个年纪稍大的孩子,长子武崇文错了五道,他偏向文,次子武崇武更是不堪,错了十道,当然武柲也知道武崇武的武艺也不错,三子武崇元错了五道,四子武崇勇错了九道,武柲知道武崇勇武艺也是了得,至于其他诸子,错误的题数在十道以下。统计这些孩子答对了哪些题目的任务交给了刘令娴。

    等刘令娴统计出来,武柲将为这些孩子们制定一个偏科的发展方向。如此培养,也是武柲的希望,说不定会出一些特别偏科的人才,当然这也是武柲的痴想。不过话又说回来,谁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有出息呢?

    即使是如今位高权重的魏王,也依然免不了俗。

    房州。

    位于房县西北竹山一带,有个村子,这个村子人们叫做庐陵村,十多年来,那个小村子便成为了官府规定的禁区,整个村子就在半山腰,虽是一个小村子,可有州兵驻守,生人不可靠近。

    村子的靠山一侧,有几座大宅院相连,看规制,一定是大户,但看外表,房屋有些陈旧,院墙也早已斑驳不堪,甚至有几处已经塌方。院中粗壮而高大的梧桐树显示着这里日深年久,虽地处大巴山东麓,汉水之侧,但依旧在冬日的严寒下,落得个干干净净。

    此时一个妇人从门外进了屋,手中握着扫把,她伸出手拍了下酸痛的腰间,而后喊道:“仙惠,快去把衣服洗了!”

    片刻,一个身着麻布裙的十五六岁的女孩子答应一声,便提着一桶衣服走出了院子。

    “娘,我要出去玩!”一个身着红裙的少女出了奔出了屋子,仔细看那红裙,上面缀满了细密的补丁。

    妇人有些怜爱地道:“那就跟你姐姐去洗衣服,也好给你姐姐做个伴。”

    “知道了,娘!”少女答应一声,随即仿佛刮起一道风,便追赶而去。

    此时,院外传来一个声音,“庐陵王在家吗?”(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二章 庐陵王风波(四)

    听到这个声音,庐陵王妃韦氏已然沧桑的脸上出现一抹厌恶之色,但显然此人已经十分熟悉此处,还没得到回应,便踏进了院子。

    来人是一个三十许的中年人,一脸笑意,模样还算俊朗,但一双小眼睛破坏了整个相貌,让人感到一种狡诈的感觉。

    “啊,王妃您在啊!许某想见见您和庐陵王,原先说的事儿,你们考虑的怎么样呢?”

    韦妃心中虽厌烦无比,但他们这个家需要此人的地方甚多,而且作为本县县令,几年来,平日里对他们多有照顾,她和李显也是非常感激,但几年来总是感激的话,是远远不够的。每个人帮助别人或多或少地存在一些目的。

    就比如说这许县令,当初初到房县,他便需要人望,而他对本县又无功劳,也无苦劳,为了人望,他隔三差五得拜访庐陵王。说是拜访,其实也存在一些心思,那就是监视庐陵王。但数年下来,庐陵王根本就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战战兢兢地生活,他没有找到机会,便变相得施了恩,如今即将调迁,他便有了心思。于是乎,在上个月,许绍荣,许县令便提出了求娶李显的女儿为妻的意思,因为李显的女儿和儿子们除了小女儿李裹儿之外,其余的早到了婚配嫁娶的年龄。

    李显是前朝皇族,而且曾经当过两个月的皇帝,不论身份还是地位都是无与伦比的,在这个注重门第的年代。无疑是高门,但是不是大户,却让人寻思。因为李显和韦妃自小不事生产。又从无经商和农耕经验,要不是当初武柲那箱银子和金子,恐怕如今一家人都光着屁股了。即使如此,那箱财物十多年用下来,也差不多快用完了。也正是如此,韦妃不得不替人缝补衣物和抄写经书添补家用。

    如此一来,许县令便得到了一个机会。他本是进士出身,娶的妻子却是商人之女,虽说是在他当年贫穷之时便资助过他。而且也让他有精力去潜心苦读,考取了功名。但数年来,妻子并没有生下一男半女,这让他有了别样的心思。

    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思想。让他不得不考虑子嗣延续问题。妻子也让他纳妾试试看,但许县令在得知韦妃替人缝补浆洗衣物后,顿时便想起了一个仙灵一般的少女,那便是庐陵王的第六女李仙蕙!

    李仙蕙是韦妃所出的第二个女儿,性子安静,容貌十分美丽,由于一岁多时便居于这山野之地,没有了皇族那份傲气。而沾染了不少乡野之气。她在李显所有儿女中,也是最为贤惠。最为懂事的一个,深受李显和韦妃喜爱。

    自许县令提出求娶李仙蕙后,庐陵王和韦妃当时便没有答应,不管怎么说,他们是皇族,即使嫁女儿,也应该找个门第高点的,而不是像许绍荣这样的暴发户,更何况,如今武周天下,他们的命运都不知道会怎样,很少有人上门求娶,故而二女们的婚事都耽搁了。如今许县令求娶李仙蕙,这让夫妻二人讨论了多次。但最后,他们决定暂时不嫁,如果逼急了,他们上禀女皇。

    此时,许县令又来问询,韦氏也不知道拒绝还是同意,要是一口拒绝,那么往后的日子,他们会很艰难。

    忽然,房间里传出了声音。

    “原来是许县令来了,快到屋里来,咱们对弈一局!”

    话音一落,房间里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只见他双鬓有些斑白,面容枯槁,眼窝深陷,如此寒冷的季节,却穿着单衣。要不是那一抹独特的气质,谁会想到眼前之人是前朝的皇帝,如今的废皇帝庐陵王呢?

    许县令不敢多放肆,便躬身道:“许某见过庐陵王!”

    庐陵王捋了下稀疏的胡须,便说道:“许县令进屋吧!”

    “多谢庐陵王,许某就叨扰了!”许县令再次躬身。

    于是三人便踏进了客房。

    庐陵王有四子八女,长子李重润已经有十七岁,是韦妃所出,如今也算是一个俊俏少年郎,只是身上的衣衫却是陈旧而宽大的布衣。但这在所有孩子中,已经算是最好的了。当然除了最小的妹妹李裹儿之外。李裹儿古灵精怪,一出生便生得十分好看,如今十三岁,十足是一个美人胚子。因为年纪最小,又会撒娇,故而最受父王和母亲疼爱。

    此时的李重润冷眼瞧着客房,他已经记不得皇宫是什么样子了,也忘记了穿着丝绸是何种感觉,但他非常期待,甚至切盼,自小被教育说他们是皇族,可十多年来,过的生活是如此拮据,连一身新衣都没有,弟弟妹妹的衣服都几乎是从父王的旧衣裁剪后重新缝制的,一件衣服往往要被好几个孩子穿过,直到朽到无法再穿。

    李重润知道,这是远在洛阳的皇帝祖母给他们的生活,他心里恨,非常恨,因为身份,他无法考取功名,更没有一个自由人的生活。

    寻常人家的孩子,早就娶妻生子了,而他,却连两餐都吃不饱。他也恨许绍荣,这个小人,见了妹妹的美色之后,便千方百计想着占为己有,如果可以,他第一个要杀了这个人!

    “不要再看了,回去读书吧!”李重润嘟嚷了一句,便当先向着后院走去。

    随即,弟弟妹妹们紧随其后。

    小小的河边,一个纤细的身影蹲在岸边,双手紧握着一块石头,不停地砸着冰面,如今虽早已立春,春水也已经到来,但是冰面依旧还是有那么一点厚度。

    咣咣咣!

    一连用力砸了数下,冰面除了溅起的冰渣外,丝毫没有破开的意思。她的小手儿已经冻得发红。今年还好些,往年她的手冻得跟那市集上的馒头一般,红里发青。

    李仙蕙停下了手中动作。呼呼地喘着粗气,她抬眼望向河面,她必须得找一个冰薄点的地方才能砸开。要不是家中的井经常没有水,她也不会跑到这里来洗衣服了。

    “姑娘,天这么冷,为何还要如此辛苦,你家没有大人吗?”

    身后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男子声音洪亮,震得李仙蕙耳膜有一种炸裂的感觉。

    李仙蕙转身一看,不远处一个身着灰色大氅的青年男子望着自己。他浓眉大眼,长相有些粗犷,但身材高大而修长,腰间挂着一把宝剑。竟是一个游侠儿!

    对于游侠儿。李仙蕙还是知道一些的,她很憧憬那样无拘无束的生活,却丝毫不羡慕。她的未来她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年已十六岁她只想着帮母亲减轻一些负担。

    游侠儿见李仙蕙不作答,便笑道:“看来姑娘是误会在下了,在下并无恶意,只是途经此处,听到敲冰的声响。便过来看看,这样吧。在下替姑娘砸开这冰面吧!”

    说罢,游侠儿走到李仙蕙不远处,站在岸边,手掌紧贴着冰面,片刻,猛然发力,一声轻喝,只听得咔嚓数声冰裂的声音,冰面以游侠儿手掌为中心裂了开来。

    “破!”游侠儿一声怒喝。

    噗通!

    顿时一大块冰碎裂而开,冰面上出现了一个一丈有余的冰窟窿,那足有半尺厚的冰茬子赫然在目。

    李仙蕙心中激荡了一下,便很快恢复了平静,便说道:“我又没让你帮我,你为何要打碎这冰?”

    游侠儿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顿了顿,笑道:“看来姑娘对在下戒备很深,这样吧,就当是在下做好事了。这一路行来,还真做了不少好事,也被人误解,游历天下真的是不易啊。”

    说罢,游侠儿便缓缓转过身,似乎很失望的样子,直到走远,李仙蕙跺了下脚,嘟嚷道:“人家帮了你,你却连一句感谢的话语都没有吗?”

    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娇媚的声音,“姐姐,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李仙蕙一听声音,便知是自己的妹妹裹儿,却不回答,反问道:“妹妹,天寒地冻的,你怎么出来呢?”

    李裹儿一奔一跳得来到李仙蕙跟前,道:“家里闷死了,出来玩玩也好,姐姐,我出来的时候,老远就看到那个许绍荣了,你没看到吗?”

    李仙蕙脸色一暗,随即摇头道:“没有,他来了关我何事,妹妹,你去玩吧,我要洗衣服了。”

    说罢,便转身取过桶中一件长袍,在冰冷的河水中浸泡,李仙蕙忍受着那刺骨的冰寒,开始洗涤起来。

    李裹儿噘着小嘴,看到那么一大冰窟窿,顿时惊呼一声,道:“姐姐,这么大冰窟窿是你砸的?”

    李仙蕙紧咬着牙关,听到妹妹问,便说道:“是那游侠儿砸的。”

    “那游侠儿?姐姐,你跟他?”李裹儿虽是十三岁,但也知道些男女之事,而且这个时代女子十岁以上便可嫁人了,而要是普通人家,十三岁大多开始找婆家了。

    “你别乱猜,我不认识他,他也是路过!”李仙蕙冷得浑身发抖,但又不得不应付妹妹,她可不想因为此事而让母亲和父王操心。

    见李仙蕙急于撇清,李裹儿狡黠得一笑,道:“好了好了,知道姐姐你贤良淑德,要是谁娶了你,便是谁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李仙蕙紧咬着牙关,不再说话,自己这妹妹被宠坏了,调皮不说,还极爱表现自己,如果多说,只会让母亲多心,还不如不说,就此打住。

    李裹儿见姐姐不说话了,便知她心中生气了,于是便说些其他的,但李仙蕙忍受着刺骨的寒冷,不再说话。

    当一件件衣服在冰冷的河水中洗完,两个女孩子回到家中的时候,一场命运正针对着李仙蕙。(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三章 庐陵王风波(四)

    客堂内,庐陵王和韦妃坐于一侧,沉默不语。许绍荣许县令坐于对面,脸上却是一抹讥笑。

    在庐陵王身上下了不少功夫,可如今天下谁人不知魏王武柲将继承皇储,那么这庐陵王对于许县令来说是没有什么价值了,如果能找个由头杀了,说不定还功劳一件呢!

    许绍荣再三思虑后,决定先求娶李仙蕙,如若不成,那么他不介意告一次密。适才当他说出求娶李仙蕙的时候,庐陵王和韦妃一口回绝了,于是他便警告了一番,告知他们,魏王武柲将继承皇位。

    庐陵王和韦妃听到消息后,顿时愣住了,如果说他们还有什么期盼,那就是女皇百年之时,把皇位还给他们,那么这些年所受到的苦便值得了。可是,许县令这一条消息,让他们顿时无所适从,甚至有一种恐慌,因为一旦魏王登基,他是否会放过他们呢?自古以来,很少有仁慈的君主,而且武柲有着“屠夫”之称。尽管这个名号被其耀眼的各种光环所遮掩,但庐陵王和韦妃却是铭记于心,也尽管他们深受武柲接济,但涉及到皇权问题上,那点小恩小惠实在是微不足道。

    “考虑下吧,仙蕙嫁了许某,许某自会珍惜,而且他日你们若遇到难处,许某怎会不救?”许绍荣的心是渴望的,不管是庐陵王的身份地位,还是就李仙蕙来说,都让他十分心动。

    韦妃抬起头,道:“仙蕙是妾身亲女。贤良淑德,我夫妻二人十分喜爱,而且年纪也还小。再者,若嫁人,还须征得圣上同意才行。许县令对我家有恩,奴家铭记于心,还望许县令原谅则个,等通禀了圣上她老人家,再择婚期不迟。”

    许县令顿了顿。道:“庐陵王,难道你家中之事就一个女人做主吗?”

    庐陵王抬起一张枯槁的脸,苦笑道:“许县令不必对本王如此苛责。本王朝不保夕,又谈何治家,家中但由贤妻做主。许县令,你如此强娶我女仙蕙。就不怕将来遭灭门吗?”

    尽管庐陵王很窝囊。但那只是生怕母皇会发一道圣旨杀了他们而已,对于这些个刺史县令还是没多少怕的,只是不愿意招惹而已。

    “庐陵王,许某只是娶你女儿,又跟灭门有何干系?庐陵王,告诉你,许某今夜就娶你女儿!你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不要拿圣上压我,圣上远在神都。要是管着你,你府中还会贫穷如此?你若答应,五百两白银送上,够你府上用一阵子了,仙蕙我便接走了!”许绍荣在忍受了这不温不火的谈判后,终于忍不住了,一个破败的皇族,还敢跟自己较劲儿,收了那小美人儿,也算是收回些红利。

    庐陵王一脸惊愕,随即便低下了头,而韦氏则是豁然起身,道:“许绍荣,你放肆!”

    许绍荣心中顿时一惊,但随即大笑道:“怎么呢?想摆威风,我呸,你还以为你是皇后啊?告诉你,今夜我还就娶定了!”

    韦妃大怒,指着许绍荣道:“你不过一个小小县令,便敢欺辱我皇族,我夫被囚禁于此,难道你不知道缘由吗?他日重见天日之时,你当何以自取?”

    许绍荣看着那杏目圆瞪的韦氏,那么成熟妇人的风采尽显,许绍荣心中一荡,顿时大笑道:“好,好,好,你这是逼我是不是?今晚上,许某先把你睡了!”

    顿时,庐陵王抬起头,道:“许县令,你何出此言?”

    韦氏看了眼自己的男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便指着许绍荣道:“你有本事就把老娘给睡了,他日,老娘定叫你身死族灭!”

    许绍荣的怒火彻底被引燃了,他的欲火也同时被点燃,熊熊燃烧的欲火,彻底让许绍荣失去了理智,他狞笑一声,猛然站起身,扑向了韦妃,许绍荣平日里练了些拳脚,所以手臂和身体也是颇有力气,曾经徒步经过黑风岭土匪窝时,两三个汉子近不了身。

    如今韦妃虽狂野撒泼,但终究不是许绍荣的对手,不过片刻,韦妃便没了力气,庐陵王上前拉许绍荣,被许绍荣一脚踹到小腹,庐陵王痛得背过气去。

    许绍荣狞笑着,恨恨地在韦氏的脸上抽了几巴掌,嘴中骂道:“骚妇,叫你骂,先让你享受享受!”

    刺啦!

    一声撕扯布匹的声音响起,不过片刻,韦氏那一身布裙,被撕成了碎片,看到那一片片白花花的嫩肉,许绍荣狞笑道:“果然好皮囊!”

    当想到身下这个女人曾经是皇后之时,那股原始的**彻底冲破了防线,他一手箍住韦氏的双手,骑跨在韦氏的腰间,一手野蛮而粗暴地分开双腿,那片黑黑的森林顿时呈现在了许绍荣的眼前,他快速地摇摆了下头,他有些眩晕,果然是做过皇后的,即使阅女数十的他,顿时有一种痴迷的感觉。

    许绍荣以极快的速度伸到胯间,掏出了那小鸟儿,一只怒放的小鸟!

    韦氏声嘶底里,怒骂着许绍荣,声音也传到了后院,后院的王子王女们赶紧到前院。

    而与此同时,李仙蕙和李裹儿也踏进了院子,客堂中怒骂声和哭喊声,惊动了她们。她们丢下衣服,向着客堂跑去。

    当诸子诸女奔到客堂之时,许绍荣颓丧得提起了裤子,而韦氏则是发了疯一般得狂笑不止,身上只有一缕缕碎布。

    欲火焚身的许绍荣竟然在强行而入的瞬间泄了,身为一个男人,他顿时懊丧不已。当他转身看到诸子诸女时,脸上一阵狞笑,便盯向了李仙蕙。

    随即,他根本不顾诸子诸女的愤怒的面容,抱起李仙蕙就往外走。韦氏骂道:“你们这些当哥哥的,就看着妹妹被抢走吗?”

    李重润震惊得看着一切,便说道:“快去告诉史校尉!”

    韦氏怒道:“你不知道史校尉和那畜生的关系吗?”

    诸子虽愤怒。但却看着李仙蕙被许绍荣架到肩膀上抱走。

    李仙蕙至始至终并没有叫喊一声,她闭着双眼,顿时想到自己就这样死了吧,死了一了百了,死了便不再受这委屈,死了便干干净净了。这个村子除了那些一直窥视她们的兵卒外,便再无其他人。那些兵卒是不会管的,只要庐陵王一家不逃走,他们会不闻不问。

    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一声叱咤!

    “放开那个姑娘!”声音粗犷而有力。

    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她缓缓睁开眼睛,便看到了那个游侠儿,分别不过一个多时辰。便又见面了。

    许绍荣到了此刻。也有些清醒过来,有此一遭,他的官位是保不住了,但可以得到一个美人,他也算是赚了。眼前的游侠儿虽然给他一种很厉害的感觉,但他丝毫不惧,便说道:“官府办事,还请游侠儿不要插手!”

    游侠儿也是一愣。临行前,娘千叮嘱万嘱咐。游历天下,切不可开罪官府,不然将寸步难行。他一直谨记在心,于是便问道:“那姑娘犯了何罪?”

    许绍荣不耐烦地道:“本官办事,还要向你这游侠儿汇报吗?”

    游侠儿顿时一笑,道:“这个倒是不必,可这姑娘是良善之辈,你既是官,为何不用锁链,却架在肩膀上,倒像是一个强抢民女的强盗了!”

    许绍荣眼中露出一抹怒意,好在这边村落人烟稀少,很少有人经过,不然却是麻烦了。他盯着游侠儿,道:“快让开,不然本官治你一个妨碍公务之罪!”

    忽然一个轻轻的却又十分清晰的声音响起。

    “你身为县令,强迫人母,掳掠民女便是公务吗?”

    竟然是李仙蕙!

    游侠儿一愣,心中顿时明白,随即大怒,便道:“狗官,这一路上,在下宰了不少狗官,看来我的账簿上又要添上一个了,放下那个姑娘!”

    许绍荣看到那游侠儿身材魁梧而健壮,显然是练家子,如此一来,今日定不能幸免,便把李仙蕙甩了出去,李仙蕙身子飞了出去,砰得一声,落在了草地上,草地结实,李仙蕙屁股着地,摔得七晕八素,痛呼一声。

    游侠儿见李仙蕙没事,便看向许绍荣,许绍荣则盯着游侠儿,问道:“游侠儿,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不配知道,受死!”游侠儿讥笑道,奔向了许绍荣。

    许绍荣大怒,他双手握拳,迎向了游侠儿。

    砰!

    许绍荣倒飞出去,只一个照面,他就被打飞了!随后重重地摔在地上。游侠儿大踏步上前,举拳便打!

    嗖嗖!

    一连两声箭矢破风的声音从脑后传来,游侠儿翻身一躲,抓箭在手,便看到不知何时转出了十来名兵卒,他们身着布衣,是州兵打扮。

    李仙蕙看着那史校尉,眼中一抹鄙视之色,便喊道:“游侠儿,你快走吧,这些兵卒就是保护我家的。”

    游侠儿一愣,说真的,跟官府作对那是找死,要不是明知那少女被强掳,他真还未必出手,如今既然这些兵卒是保护这少女的,不若走了算了。但是显然他失算了!

    “如此便想走掉,你把官府看成是摆设吗?”

    游侠儿一愣,心中不是滋味,这些个官啊,这些个兵啊,还真是很把自己当个事儿!

    “这位军爷,您待怎地?”游侠儿问道。

    “为何要对县令下毒手?你不懂王法吗?”史校尉厉声道。

    游侠儿丝毫没有放在眼里,撇了下嘴,道:“我可以不告诉你吗?”

    李仙蕙心中一愣,这个游侠儿果然是个调皮捣蛋的货,只是不知他父母担不担心呢?忽然她脸色一红,没来由想人家父母作甚。

    史校尉一听此话,不禁大怒,厉声道:“格杀勿论!”

    游侠儿轻蔑得笑道:“就你们?也就欺负欺负老百姓而已,有种就去河北杀契丹人去。就去河西杀吐蕃人去,躲在这种地方作威作福,岂是当兵的所为!”

    说罢。翻身躲过一箭!

    嗖嗖嗖!

    一连数箭,游侠儿都是轻松躲掉,史校尉等人大怒,他率先拔出了横刀,指着游侠儿道:“给我杀!”

    游侠儿丝毫不惧,左躲右闪,直到一个士兵近身。游侠儿拔剑一挡一带,刺伤了士兵的小腿,紧接着十来个士兵一拥而上。李仙蕙睁着杏目盯着游侠儿,她没法阻止史校尉,便不再央求,她只希望游侠儿就此逃掉。但显然游侠儿也是一个驴脾气。根本就没想着跑。他双手握剑,剑势大开大合,不过是简单的劈刺,却彷如滔滔江水一般,不过片刻,士兵们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得挂了彩,疼痛让这些州兵不敢近身,稍微流了血的。便躺在地上嘶声裂肺得呼痛。

    游侠儿一个跳跃,一剑劈断了史校尉的横刀。把剑尖指向了史校尉,嘴角露出一抹讥笑。

    突然,嗖嗖嗖,一连凌厉得破风之声传来。

    游侠儿脸色一变,这是弩箭!他赶紧躲闪开来,挑出射击范围。

    哆哆哆!

    数枚弩箭射在了树干之上,十来个头戴苏幕遮的人奔了过来,眨眼间便到了跟前。

    游侠儿一愣,这是什么人,如此训练有素,竟然要救一名校尉,看来定是跟官府有关!

    当先一人说道:“朝廷有令,百姓不得佩戴刀剑,你可知罪?”

    游侠儿一听声音,再看那身材,顿时明白,这些人是女子打扮,但如此犀利得行事作风,显然这是朝廷的神秘侍卫,难道是传说中梅花内卫?

    想到此处,便倒转剑柄,说道:“接着!”说罢,便把长剑扔向了那人。

    那人一顿,但随手接住,便看到了一把未曾开锋的钝剑,当然只能算是一根铁条而已。如此一来,那就不算是武器了。但此人要杀州兵,这又犯了忌讳!

    “大周法令,擅杀朝廷命官,兵卒者,一律处死!”

    游侠儿一顿,虽然他不怕这些内卫,可却怕这些人牵引出一大堆,那就不是自己所愿的了。更何况,他的身份,他不想让人知道。他本来是到扬州找未曾谋面的姑姑的,可是到了扬州后,才得知姑姑数年前便搬走了。于是一路西行,便到了房县,不想遇到此事。

    “姑娘且慢,你应该问问那边那位姑娘,再杀在下也不迟!”游侠儿缓缓说道。

    此时李仙蕙站起身,欠身道:“虽然奴家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这位哥哥却是一个好人,要不是他,奴家早就被那县令掳走了。”

    也恰是此时,从村中跑出了一伙人,正是那庐陵王和韦妃带着孩子们,身后还有一些兵卒。到了跟前,韦妃和庐陵王相视一眼,再看到李仙蕙,便喊道:“蕙儿,为娘对不起你啊。”

    李仙蕙并没有怨恨,便走到跟前,前身道:“父王,母亲,你们跟那些人说说,女儿是被那县令掳走的。”

    这个时候那伙女扮男装的人上前,庐陵王一家身后的兵卒们顿时紧张起来。

    但是,这伙人便齐齐脱了苏幕遮,露出一张张俏丽姿容,让人不禁惊叹一声,她们躬身拜道:“梅花内卫高月领圣命前来,见过庐陵王!”

    庐陵王一愣,随即跪倒在地,大呼道:“母皇啊,我是您的亲儿子啊,您就不能放过孩儿吗?呜呜!”

    一个大男人就这样哭了起来。

    十多年来,庐陵王没有一日不怕得到母亲索命的圣旨,每当有制使路过房县的时候,他怕得要命。如今终于还是等到了,而且还派来了梅花内卫,这是怕自己逃跑吗?母亲啊,皇位都给你了,你还不放过孩儿吗?

    庐陵王真的哭了,他哭得很伤心,让在场的所有人诧异之后,韦妃跪在了庐陵王身边,哭道:“殿下,都怪臣妾,要不是臣妾,我们也不会有今日,就让臣妾先走一步吧!”

    说罢,韦妃便说道:“先杀我吧!”

    高月的脸上错愕之后,连忙跪地道:“殿下,圣上没有命我们杀您啊!”

    顿时,庐陵王呆住了,片刻,非常认真地问道:“是真的?”

    高月点头,再次认真地回答,道:“圣上让我等接殿下回京!这是圣上信物,圣上说,您见了,会明白的。”

    高月取出玉佩,递给了庐陵王,庐陵王伸出颤巍巍的手,看到了此玉佩正是父皇当年赠予母皇的龙凤玉佩,他的心顿时安了下来。

    庐陵王瘫坐在地上,抱住一旁的韦妃,喜极而泣,道:“娘子,我们回家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四章 庐陵王风波(五)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位于城外的庄园内,武柲拥着上官婉儿,睁开了眼睛。昨日趁着巡视武清县,便派人偷偷把上官婉儿接到了庄园里,二人过了一个非常愉快的夜晚。

    此时,因为早晨的一柱擎天,使得他鼓胀难受,但看上官婉儿依旧匀称的呼吸声,他便起身下了床榻,穿了衣服,往那炭盆里添了炭,便走出了寝室。不多时,便走到井边,打了桶水,脱了衣物,忍受着那寒冷,顿时双手一举,哗啦一声,把那桶冰水劈头盖脸得倒下。

    瞬间,武柲感受到彻骨的冰寒,但那股欲火,如同死灰一般被浇灭了。如果没有勾引,他相信再也不会复燃。

    侍卫武黑看到殿下光着身子冲凉,不禁大惊,但却不敢上前,毕竟此时武柲着实不雅。

    最近理学生想联名上疏,请立魏王为皇储,被武柲阻止,毕竟时机还未成熟,他不能如同武承嗣和武三思一般急于求成,引起女皇反感,虽然如今女皇未必反感,但会给朝廷百官和女皇留下一个对皇位迫切的印象。毕竟大多数人都喜欢谦逊而富有能力的人,何况一代明主,更应该表现出较之常人所拥有的大度与谦恭。

    但是,有些事情总是如影随形得,且适时地出现,影响着你的计划,你的心情。

    情报显示,庐陵王一家在高月等十余梅花卫的护卫下,已经离开了房县。如果不出所料。最迟在上元节前,便能抵达神都。颜如玉等待武柲的命令,是刺杀还是放弃。

    昨夜就这一问题。武柲和上官婉儿好好研究了一番,权衡利弊之后,最终还是决定顺其自然,等待时机!

    虽说刺杀庐陵王能够解决一时的麻烦,但是已经拥有很大威望的魏王,此时刺杀了庐陵王,无疑会把矛头指向他。因为此时庐陵王回京,对武柲的威胁是最大的。上官婉儿提出暗中保护庐陵王,以免有心之人设置陷阱。最后被武柲否决,高月等人的武艺不简单,而且善于伪装探查的她们,若是分辨不出真伪。那梅花内卫就徒有虚名了。

    武柲在婢女的伺候下。擦干了身体,换了身新衣,便到了厨房,看到厨娘正在忙碌,武柲说道:“你且下去,让本王亲自来!”

    厨娘赶紧躬身答应,随即退了出去。

    武柲看着正在蒸着的馒头,这些馒头是给那些侍卫蒸的。他便添了些柴火,拉动了几下风箱。然后便翻找食材。有风干的枣子和银耳,还有已经磨好的豆浆,武柲想了想,前世当宅男的时候,经常叫外卖,比如一些小笼包,烧麦之类的,烧麦他做不来,但可以做小笼包。这个时节,萝卜也正好可以一用。

    随即,武柲便取出一棵白色的萝卜,这种萝卜个头一般,但些微有些辣,做不出什么好菜,本来是给仆人们炖菜吃的。如今正好用来做馅儿。

    一阵砍剁的声音响起,不多时一棵萝卜便被剁成了末,武柲随即放入木盆中,加入佐料,打了两个鸡蛋,把蒜和葱捣碎拌入其中,再加上稍许的酱汁,最后拌入些许猪油,算是馅儿拌好了。

    武柲看到大盆中还有不少和好的面团,便挖出一些,软硬刚好,再揉一下便可包了。

    武柲的速度很快,一连包了三十个左右后,此时馒头也已经蒸好,武柲便架起蒸笼罩,把馒头倒在了早已准备好的框中,再次放上蒸笼,把那三十个小笼包子放了进去,本来是应该用小蒸笼的,但小蒸笼只有在王府中有,便只好将就了。

    加了些柴火,拉动了几下风箱。武柲便开始熬粥,红枣银耳粥,武柲喜欢,上官婉儿也是十分喜欢的,当然还有很多人喜欢。女皇自从品尝过红枣银耳粥后,便隔日的早膳中都要有这一道菜,而且也下令各州进贡的物品中就有这银耳!

    银耳不能像前世一样能够人工种植,所以十分稀罕而昂贵,所以到如今也成为了贵族之间走动送礼的佳品,市面上每斤银耳都卖到了五十贯,差不多是一个七品官一年的薪俸了。

    武柲很熟练地洗了下银耳,而后便放入锅中加入清水和枣子,最后放入几块冰糖,盖上锅盖,生了火,便熬煮起来。

    做完了这些,武柲抬眼看到武黑在门口晃悠,便喊道:“黑子,进来!”

    片刻,武黑进了屋,见礼之后,武柲指着一筐馒头,道:“馒头已经蒸好了,你拿出去吧。”

    武黑一愣,便答应一声抱起那一大筐馒头,便走了出去,不多时,武黑又跑了进来,问道:“殿下,没有汤吗?开水也行啊。”

    武柲一愣,道:“今早上恐怕等不及了,这样吧,你去账房支取些,去外面的粥店买一些回来吧。”

    武黑一喜,道:“多谢殿下体恤!”

    “快滚!”武柲骂道,这些个亲卫,每顿伙食都能顶上穷人家的三餐了,还不知足!整日里嚷嚷着吃肉。这个时代哪有那么多肉让他们吃?所以武柲规定每三日一顿肉。如今早上,没了粥和豆浆,便吃不下馒头,真的是不知道说这些侍卫什么好。

    当日上三竿的时候,上官婉儿忽然惊醒,她惊叫一声“清哥”,翻身却扑了一个空,睁大眼睛,这才看清楚,男人已经不在了,随即她下了床,却发觉自己竟是一丝不挂。房间内温暖如春,上官婉儿走到铜镜之前,看着铜镜中那个窈窕的身影,她露出了笑容,即使身为女人,她对自己的身体是很满意的,多一分偏肥,少一分偏瘦。她伸手抚摸向了胸前那两只饱满,依旧挺立如初,她低吟一声,想起了昨夜男人那只魔手,以及那两根指头儿,竟然那么神奇,让她都有一种死了的感觉。

    “太阳都晒破屁股了,还不穿了衣服,这是要引诱我吗?”

    身后传来了男人的声音,上官婉儿转身,看着自家男人手中端着托盘,便故意笑道:“偏要引诱你,你这个大坏蛋!大色狼!”说着话儿,就那样一丝不挂得把那条长腿伸到了窗台之上,压起了腿,那私密之所,毛茸茸得一露无遗。

    武柲目力何等锐利,就是那毛茸茸之上,缓缓沁出了几颗晶莹,他心中哀嚎一声,死灰顿时复燃,他放下了托盘,缓缓走到了上官婉儿的身后,伸出双手,握住了那纤腰,上官婉儿低吟一声,仰靠在了武柲的身上……

    **,来得快,也去得快。

    当上官婉儿在武柲的伺候下梳洗穿衣之后,才坐到了桌旁,武柲取开扣着的碗,却发觉小笼包早已冰冷,银耳粥虽温热,但已然有些冰凉。他埋怨得看着上官婉儿,道:“看看,本来给你亲手做了早膳,被你一勾引,冷了。”

    上官婉儿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道:“坏蛋,吃了奴家,如今又怪起奴家来了,这包子,冷也好,热也罢,奴家的心却是热的。”

    说罢,上官婉儿拿起筷子,夹了个包子,放到嘴边,咬了口,顿时汁液溢出,流出唇边,她正想取丝帕擦拭,武柲道:“我来!”

    只见武柲凑近上官婉儿,而后伸出舌头,在上官婉儿的唇边舔舐了一下。上官婉儿顿时噗嗤一下,一丝馅儿喷到了武柲的鼻梁上,她顿时大笑不止。

    武柲一阵无语,恨不得再把这宝贝儿压在身下,但他真的是来不起了,也正应了那句话,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这一天,女皇下了圣旨,洛阳令吉顼迁为右肃政台中丞并凤阁鸾台平章事,姚元崇为夏官尚书并凤阁鸾台平章事,宋璟为凤阁侍郎并凤阁鸾台平章事,徐有功为秋官尚书并凤阁鸾台平章事,颜元孙为冬官尚书并凤阁鸾台平章事,其他如贺知章、刘知几等理学官员都升了官。

    女皇如此重用理学官员,似乎给了朝中百官一个信号,但仔细一看,中枢宰相虽增加了,但那些老宰相却不曾换下,眼明之人便看出了其中的味道。

    武柲回到王府后,便知道了这件事情,也不禁被女皇此番安抚自己做法有些哭笑不得,女皇这是要武李两家并存吗?

    如今西边和北边再无边患,只有河北一地的契丹作乱,西南等地小部落时有归附,大周似乎进入了繁盛时期。神都百姓在走出了饥饿的阴影之后,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一片欢乐的景象。加之随着上元佳节地到来,女皇也可以放松了限制,富豪之家妇人们也穿上了丝绸,走上了大街。

    如此一来,短短数日内,神都的大街上,仿佛百花齐放一般,平日里不曾穿着的绸缎,也穿在了那婀娜的身子上,款款走上了大街,吸引着男人们那一对对瞪得老大且泛着绿光的眼珠子。

    神都一片繁华!

    就在这样的时刻,庐陵王一家,提前两天踏进了神都的定鼎门。(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五章 庐陵王风波(六)

    “这就是神都吗?这就是洛阳吗?”

    一支车队中间,一个无比俏丽的少女探出了马车,她精致而绝美的容颜,顿时吸引了城门口的百姓和兵卒。

    世上有这么漂亮的少女吗?

    “仙女,快来看仙女!”一个青葱少年疯狂地呼喊着。

    顿时,一些正在进城和出城的少年郎们打起了呼哨,城门口一阵混乱,把守城门的兵卒手忙脚乱,疏通着人群,但外围的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有什么稀罕之物,便可劲儿往那里挤,不过眨眼的功夫,定鼎门彻底拥堵了。

    定鼎门的混乱,惊动了巡逻的千牛卫士卒,他们以为是造反,便赶紧上报千牛卫将军武攸宁,武攸宁大惊,便赶紧跑向了魏王府。

    武柲正在书房中看着各地情报,契丹人的新城修了大半后,因为天气寒冷,又连下了三场大雪,地面冻得结实,遂停止了修筑,要修筑也要等二月以后了。武攸宜没有动静,依旧按兵不动。李多祚受武攸宜节制,兵力不过数千人,没什么作为,张九节没有任何消息,估计在清河一带休整。吐蕃的情报还没有来到,如今西北暂时无战事。这些都是大的方面,小的方面,武柲只关注理学教育和朝中动静。

    如今姚元崇等人进入政事堂,大大增加了理学官员的实力,这一点一定要利用好,如果可以,盐铁专营应该提上日程了。大周的盐铁主要控制在各世家手中。武柲所占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这一点对于帝国来说是十分不利的。不说浪费了资源,而且世家大族根本没有帝国概念,他们心中只有家族利益。帝国应该集中人力和物力发展盐铁。使百姓有盐吃,强健体魄,使帝国铜铁储备能够富足地应付一切战争和生产。

    武柲正在思考着盐铁专卖的实施计划,高力士匆匆走了进来,躬身道:“殿下,建昌王求见,像是很着急的样子。”

    武柲“嗯”了声。不急不忙地道:“让他进来吧!”

    高力士躬身退去。

    不多时,武攸宁急忙踏进了书房,进门便说道:“殿下。百姓造反了,攻占了定鼎门!”

    武柲顿时一愣,心中也是一紧,便问道:“有多少人。为何造反。如今情况如何?”

    武攸宁脸上突然一僵,竟然支支吾吾起来,他走得急,根本没有问清楚事情由来,便听那士兵说造反,他直接便来魏王府了。

    武柲一副恨铁不成钢得说道:“你大周武院是白去学了吗?为将者,定要沉着定气,当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你如此慌慌张张。不问清楚,便说造反,你可知造反罪责有多大?你如此毛躁脾气,我如何敢重用你?”

    武攸宁顿时气弱,低下头颅,不敢争辩,聆听着武柲的训斥,身为郡王,被武柲如此训斥本应该异常愤怒才是,但武攸宁深知武家若能长久,除非武柲登上皇位,不然也就一世而王罢了。更何况他跟随武柲多年,便知武柲脾气,能够得到魏王训斥的人实在很少,所以接收训斥,并虚心请教,会得到更多。

    看到依旧弓着身的武攸宁,武柲说道:“这样吧,上元节一过,你便去凉州找郭知运吧,就当个参军吧,好好跟人家学学!”

    武攸宁心中悲叹一声,但脸上非常恭敬,道:“殿下教训的是,臣弟记住了。”

    既然定鼎门有事,武柲不得不去看看,便说道:“召集千牛卫二百人,陪本王去看看!”

    终于得了令,武攸宁赶紧躬身退去,出了魏王府不禁满头大汗,魏王权威日重,就这么一会儿,他有些虚脱的感觉。但见千牛卫中郎将狄忠嗣快马来到。

    狄忠嗣见武攸宁从魏王府中出来,便下马抱拳道:“见过将军!”

    武攸宁顿时恢复了将军本色,问道:“兄弟们可召集齐呢?”

    “回将军,八百儿郎已经待命!”狄忠嗣一脸喜色,平日里平乱这种事情根本轮不到他们,如今有这么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如何不积极。

    武攸宁顿时脸色一沉,道:“谁让你整那么多?去,都解散了,该干嘛干嘛去,留两百人就行了。”

    狄忠嗣脸现苦涩,但不得不上了马,去千牛卫府。

    千牛卫大都是勋官之后,衣甲鲜亮,但战斗力十分弱,平日里也就巡逻下,干些欺负老百姓的事情。

    武柲让刘令娴取来战甲,披挂上阵,以防万一,这战甲可以说是自己的第二生命,若真有造反,有了这战甲,配上战马,他都能杀个七进七出。

    很快,战甲穿戴完毕,顿时,那一股凌厉得杀意席卷整个书房,刘令娴也不禁咂舌,不愧是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人儿,就穿戴了这战甲,便让她有些难受。

    武柲自然不知刘令娴的感受,便一手取过头盔,出了书房,便见侍卫们都已经穿戴整齐,一个个凶神恶煞得样子,武柲笑道:“看把你们激动的,记住,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可杀人!”

    “是!”侍卫齐齐答应。

    武柲吼道:“备马,拿兵器来!”

    随即,有侍卫牵着一匹火焰驹走了过来,还有一人举着一杆大铁枪,武柲跨上了火焰驹,接过长枪,大喊一声,“出府!”

    随即武柲领着亲卫和魏王府侍卫近百人便出了府。

    这番动静自然惊动了府中妇女奴仆,当宇文素娥出了幽泉院时,武柲正好出了府。作为受宠的女人之一,她自然想随时随地知道自己的男人在做什么。

    于是,不过片刻,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出了魏王府,大摇大摆得上了街,显然很熟悉这一带。

    武柲出了积善坊时,武攸宁已经在坊门口领兵等候,武柲瞧了一眼,竟然有三百人,不禁皱了下眉头,但还是说道:“出发!”

    随即一马当先,踏上了天街,向着定鼎门奔去。天街上有御道,一匹火焰神驹矫健奔腾,顿时吸引了洛阳百姓的眼球,欢呼一声后,顿时便被其身后的三百多士兵给震慑住了,神都多少年没有过兵灾了,但他们牢记先人的告诫。于是人们开始慌乱起来,直到有一个人大喊一声,造反了!

    顿时,天街两旁的百姓逃跑起来,一片混乱,挑着的担子被撞翻了,一个个鸭梨滚落得满地都是。糕点摊子被掀翻了,一块块糕点顿时被踩得稀烂。店铺开始关门,正在迎客的姐儿们关上了窗户……

    总之,天街两边,百姓慌乱中四处乱窜,仿佛到处是混乱。新任洛阳令唐绍不知所措,便赶紧骑驴进宫面圣。

    此时此刻,庐陵王一家和高月的梅花卫被围堵在定鼎门里边,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而在外围,百姓和守门的兵卒发生了冲突,特别是那些贵族子弟,根本无视兵卒,叫嚷着,打着呼哨。场面越来越乱,声势越来越大。

    一场由美女引发的血案似乎正在上演!

    当一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抡起扁担砸向了一个士兵脑袋之后,那名士兵头破血流,顿时昏迷不醒。而冲突终于爆发!

    驻守定鼎门的是监门卫士卒,队正是勋官之后,平日里就是个欺负老百姓的货色,见自己的士兵被一扁担敲死了,不禁大怒,拔出横刀便砍了过去。

    那大汉有些武艺,用扁担格挡住了,随即大喊,“官兵杀人了!”

    顿时数十个汉子便攻向守门士卒,守门士卒哪个怕过老百姓,提刀便砍,如此,一场军民大战便开始了。

    女皇正在调教着控鹤监的美少男们,张昌宗更是骑着木鹤扮演着仙人王子乔,一帮少男欢声笑语,使得整个殿内十分欢乐,当然知道内情的人,会觉得十分淫邪。

    不多时,宫女走近女皇,欠身道:“洛阳令唐绍紧急求见陛下,说是有万分紧急之事禀告。”

    女皇说道:“有紧急之事向宰相和魏王禀报便是了!”

    宫女说道:“唐绍说定鼎门已经被反贼攻占了。”

    “什么?”女皇豁然起身,宫女递过龙头拐杖,女皇拄在手中,便匆匆出了大殿,在丽景殿中看到了神色慌张的洛阳令唐绍。

    唐绍转身看到女皇驾到,赶紧躬身迎接,道:“洛阳令唐绍拜见陛下。”

    女皇坐下之后,说道:“朕都没慌,你慌张什么?唐绍,你且说来听听!”

    唐绍躬身道:“回圣上,定鼎门已经被反贼占领,微臣得知消息,魏王殿下已经领兵去平叛了。”

    女皇一愣,没有她的调兵符,魏王如何调兵?心思一动,便问道:“你可知魏王带了多少人马?”

    唐绍一顿,道:“好像只有三百千牛卫!”

    “三百?”女皇一愣,如果只是寻常的调动,三百也没什么,也在魏王的权限之内,可如果真有反贼,那三百还够吗?

    天下虽然大体上承平,但有些人是见不惯我武氏坐拥江山的,小股的反叛就从来没有停止过,但在神都发生反叛还真没有,于是便说道:“传令下去,紧闭宫门,严禁所有人出入,命河内郡王领金吾卫巡视皇城,命右羽林卫将军薛讷领羽林卫前去定鼎门助战,其余诸卫整军待命,若私自出战,不守军规者,一律格杀勿论!”(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六章 庐陵王风波(七)

    女皇下达了命令,端门敲响了警钟,宫人们战战兢兢,宫门在一声声刺耳的声响之后,哐啷一声便紧闭了,宰相急忙在政事堂议事。百官的慌乱,也让姚元崇等人看到了朝廷的虚弱不堪。理学官员的镇定,似乎让政事堂的宰相们深受感染。不多时,政事堂便安静了下来。

    内史豆卢钦望把目光转向了纳言娄师德,那意思很明显,今日就由您来主持。

    娄师德捋须片刻,便淡淡地问道:“何人造反?”

    无人回答!

    “既然不知何人造反,那为何慌乱,料想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尔等又何故惊慌失措?”娄师德肥胖的脸上,闪过一丝轻蔑,但依旧沉着冷静。

    诸位宰相不答,苏味道、杨再思等人纷纷低下了头颅。

    娄师德便站起身,缓缓说道:“即使有人谋反,尔等食周粟,就请为大周着想,为官者,不仅要为国为民,更要忠诚于自己的国家,这是魏王殿下曾经在河西之时说过的话,言犹在耳,却至今让老夫有一种振聋发聩之感。尔等都是圣上之臣,都是大周宰相,可谓位极人臣,试问这些是谁给你们的,想必你们心中更清楚。多余的,娄某就不说了。就这样吧!”

    说罢,娄师德也不理会诸位宰相,便迈出了矫健的步伐,尽管那步子因为肥胖而显得可笑,但此刻却无人笑出来。这是一个有着傲骨的老人!

    内史豆卢钦望便起身道:“好了,诸位。各回各地,务使各部安抚下来,有魏王在。什么反贼叛匪,都一样会被魏王统统碾碎!碾碎!”

    豆卢钦望握着拳头,重重得挥动了下,发觉这有些不合场合,便笑道:“呵呵,不好意思,最近研读《三国演义》。一些经典之词让老夫叹为观止。”

    诸宰相一阵无语,但谁也不敢说豆卢钦望什么,因为豆卢钦望的靠山不就是魏王吗?

    理学官员也不禁莞尔一笑。他们这些人都知道这些比较另类的用词,当然对魏王用词的奥妙也是非常钦佩的,比如这“碾碎”一词,用在战场之上。是如此带劲!

    此时的天街上一片混乱。在御道上狂奔的武柲顿时勒住了马缰,火焰驹几乎人立而起,武柲双腿一夹,火焰驹落地。武柲长枪一举,身后的亲卫顿时勒住战马,战马一阵长嘶,千牛卫士兵没有战马,只有将军们有。看到前面停下,顿时乱糟糟一团。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

    武柲看着天街两边混乱的百姓,不禁皱了下眉头,随即便对身后的武攸宁说道:“把那禀告造反的士兵叫来!”

    武攸宁也觉得此事似乎有些不对,便赶紧拨转马头,向千牛卫士卒问道:“今日是谁在天街巡逻?”

    没有得到回应,武攸宁再次大声问道:“今日是哪个营在天街巡逻?”

    依旧没有人答应!天街的混乱,让武柲觉得事情似乎有些麻烦了,随即便对武攸宁道:“不要问了,此事很有可能是有心人所为,我们这就去定鼎门看看。

    “是,殿下!“武攸宁马上拱手道。

    随即武柲一夹马腹,火焰驹缓缓而行,没有了刚才那种奔腾的气势。

    不多时,武柲等人便来到了定鼎门前,只见定鼎门前人满为患,十分混乱,小摊店面几乎被砸得一塌糊涂,一些百姓依旧在混乱中挥舞着可以利用的物件,来防备他人的袭击。而在城头,三四十个千牛卫士兵正在抵挡着百姓的攻击。队正远远地看到千牛卫将士,便声嘶底里得喊了起来。

    混乱的人群中,似乎有不少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武柲沉声道:“如此场面,难以控制,这样吧,凡是正在斗殴的双方,全部抓起来,然后再慢慢审问缘由,一些可疑之人不得放走!”

    “是!”侍卫呐喊一声,随即便开始清场。

    武攸宁也是躬身告退,去指挥千牛卫抓人。

    如此这般,当武柲的三百多士兵开始从最外围清场,把所有斗殴者统统抓到一个由数十名士兵看守的圈子,并用他们的腰带反绑蹲在地上后,外围的场面顿时有了起色。

    而此时,端门的警钟骤然响起,武柲心中大惊,宫中发生了何事,为何要敲响这国之警钟?

    警钟响起,那可不是一般的事情发生,只有国都被敌国攻破之际,才会敲响,因为那便是丧钟,国之丧钟。

    混乱的百姓都缓缓停下了脚步,定鼎门内外顿时安静了不少了。随即,一声声整齐的踏步声传来,只见上万羽林卫士卒快速而来。武柲双眉微皱,这又是哪一出?

    不多时,薛讷骑着高头大马奔驰而来,下马躬身道:“殿下,末将领圣命前来支援!”

    武柲心中顿时明白,便缓缓说道:“命士卒不得杀人,把斗殴之人抓捕起来便是!”

    薛讷一愣,感情没有反贼啊,但魏王有命,他只能服从,便躬身领命,随即一万余羽林卫缓缓包围了定鼎门,一步步清场,并抓捕斗殴之人。

    百姓看到全副披甲的士兵,顿时慌乱,但不再斗殴,不再打砸,有的甚至跪在了地上,羽林卫士卒并没有屠杀,而是解下腰带,反绑了扔给了千牛卫士卒。

    如此这般,不过半个时辰,便彻底清除了定鼎门前的障碍,定鼎门口再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但是此刻没有人敢说话,甚至没有人敢大声出气。

    高月一群人作商贩打扮,被堵在定鼎门内将近一个多时辰,她们对于李裹儿那天真的举动十分不满,但奈何人家是皇族。她们只是奴仆。

    此刻的李裹儿在马车内很委屈得低着头,心中却是十分欢喜,那嘴角不时露出的笑意便能说明一切。原来她的美貌足以让人们疯狂若斯。

    本来一个从来不引人注目的小姑娘,当穿上新衣,精心打扮之后,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绝世美女,这样的反差让李裹儿在来神都的路上惹了不少麻烦。

    但在神都,这麻烦终究是太大了,当那警钟一声声响起。彻底把庐陵王和韦妃的希望给撞得粉碎。即使平日里特别喜爱李裹儿,但不得不怒斥一番。

    李仙蕙安慰了一番父母和小妹,便静坐一旁。她对他们一家来到神都一直都充满着担忧,直到此刻,她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恐惧。妹妹的娇蛮,使得整个家的未来蒙上了阴影。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抛弃一切。她想她应该能够做一个游侠儿的妻子,陪伴着他走遍天下。但是她不会抛弃父母,不会丢下惶惶不可终日的父亲,还有为了整个家而操劳的母亲。何况,至始至终,她都不知道那游侠儿的名字。

    “下车检查!”一个恶狠狠地声音传来。

    李仙蕙顿时惊醒过来,随即她望向了父母。

    高月下车,靠近那兵卒。那兵卒一见那令牌,双目一瞪。道:“非常时期,所有人等,下车检查!”

    高月杏目一睁,但生生忍住了,因为不远处就是上万的羽林卫精锐,还有那火焰驹上全副披挂的男人。于是高月转身道:“庐陵王,奴婢无法说服,您这便下车吧。”

    庐陵王深吸了一口气,便对韦妃道:“娘子,下车吧。”

    当庐陵王一家十来口以及梅花内卫纷纷从马车上下来后,顿时引起了羽林卫的注意,薛讷立刻领兵上前,待看到庐陵王等人衣着鲜明,不禁一愣,高月上前道:“薛将军,能否让在下见见魏王?”

    薛讷一愣,竟然有人认识自己,便说道:“你是何人,竟然识得薛某!”

    高月说道:“薛将军,有些东西您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您把我领到魏王面前,他自然认得在下。”

    薛讷双眉一皱,尽管他知道朝廷必有一些隐秘,但此刻是非常时期,更何况殿下身份尊贵,不是什么人便能见的。于是便说道:“非常时期,请恕薛某不能答应。”

    高月这次倒没有说什么,便说道:“那薛将军您打算如何处置我们。”

    薛讷道:“非常时期,你们很是可疑,要特别对待,来人,把他们先押到一边!”

    庐陵王脸色依旧平淡,便说道:“高校尉,没事儿!”

    见自己男人没有丝毫作为,韦妃心中不是滋味,自下了马车,便看到数十步外的火焰驹上那个男人,顿时心中五味杂陈,再一听到要把他们看押起来,便喊道:“魏王殿下,您不认识故人了吗?”

    武柲是何等耳力,顿时看向了城门口,便见一群衣着鲜明的人被兵卒盘问,薛讷也在,一旁一个妇人喊着自己。便吩咐道:“去,把他们带到这里来!”

    亲卫立马过去,不多时,庐陵王一家和高月的梅花内卫都被带到了跟前,武柲一看到高月,心中顿时便明白了。他看向那妇人,不是韦妃是谁呢?曾经的露水之欢,让他记住了这个女人。在韦妃的一侧,却是一个面容枯槁的男人,武柲不禁一惊,庐陵王怎么变成这样呢?

    于是武柲翻身下马,一阵叮当之响,他看向庐陵王,道:“兄长、嫂夫人,多年不见,请受小弟一拜!”

    说罢武柲深深一拜。庐陵王和韦妃顿时感到不妥,但见武柲拜下,便双双还礼,庐陵王连忙道:“罪臣方始回都,不敢受魏王大礼,真的是折杀我夫妇了。”

    武柲却露出了爽朗的笑容,道:“兄长回都,是圣上开恩,也是小弟所盼,今日回京,改日小弟请兄嫂府上饮宴。”说罢便转身命令道:“上奏圣上,庐陵王回来了!”

    “是!”侍卫立刻躬身,而后上了马,朝着皇城奔去。

    武柲在庐陵王诸子诸女身上一一扫过,便说道:“请兄嫂上马车!”

    庐陵王和韦妃谢过,内卫牵来马车,等庐陵王一家上了马车后,高月躬身道:“高月见过殿下。”

    武柲微微一笑,他知道上次的情报便是高月透露的,“你护送庐陵王见圣上吧。”

    高月心中一暖,看来魏王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心中遂安,便躬身退去。

    方此时,一场由美女引发的混乱,在发展壮大之后,在有效的实施抓捕斗殴之人后,终于归于平静,定鼎门再次恢复了畅通。但审理之事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凡事必有因,有因必有人要承担罪责,定鼎门之事,只是由一件小事变成了大事,承担的罪责由于女皇的皇命而变得可大可小。

    当定鼎门彻底恢复了通畅,武柲正要收兵之际,洛阳令唐绍骑着毛驴匆匆赶到。(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七章 庐陵王风波(八)

    当女皇得知庐陵王已经到了神都后,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但是庐陵王回京跟百姓造反有关系吗?她再次起了疑心,毕竟自己的皇位可是在这儿子手中夺得的。

    于是便命上官婉儿安排百官随驾迎接,不多时,百官齐聚敬猷殿,这座大殿本是宴请各国使节用的,如今用来迎接庐陵王,也算是别有深意。

    庐陵王一家在皇城之外,便下了马车。高月等内卫也在马车内换了内卫军服,随即便领着庐陵王一家绕过掖门,进入夹城再进入禁宫。

    由于适才敲响了警钟,所以各门都加强守卫,宫门几乎无宫人进出,高月是内卫,宫内谁不认识?所以几乎是通行无阻。

    仰着脖子看着那巍峨的宫城和宫殿,李裹儿想大喊大叫几声,但被哥哥姐姐们愤怒的目光阻止,但她心中却是万分激动,要是一辈子能够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就是少活二三十年她也愿意。

    李裹儿那俏丽而绝美的容颜,惹得那些守卫宫门的兵卒顿时直冒绿光。

    有了定鼎门那一档子事儿,李裹儿对这样的眼神已经丝毫见惯不怪了。她如同一只高傲的天鹅一般,昂首挺胸,那小小的胸脯都有一种怒放的感觉。忽然一偏头,便看到姐姐李仙蕙面容平静,目视前方,丝毫不为那富丽堂皇的宫殿所吸引,她有些惊讶,但此刻又不是问话的时候。

    踏入内宫,庐陵王的心在颤抖。他的整个人都有些发抖,他曾在此做了近两个月的皇帝,可结果因为一句戏言被废。故地重回,百感交集之后,便多了几分恐惧和担忧,此番见母皇,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在这神都将如何生存下去。

    韦妃感受到了自己男人的担忧,便握住了庐陵王的手。庐陵王苦涩地一笑,二人便心中明白,他们的命运怎样。等一会便知道了。

    其实,韦妃如此迁就庐陵王也是有原因的,庐陵王因为当年刚一登基硬要封韦妃的父亲韦玄贞为纳言,身为中书令的裴炎力荐不止。最后庐陵王一气之下便说要把国让给韦玄贞又有何妨。于是裴炎在惊恐之后。便与还是太后的女皇商议,不久新皇被废为庐陵王。所以庐陵王被废,韦妃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要不是她的任性,庐陵王也不会走到今日地步。所以十多年来,她任劳任怨地陪在庐陵王身边,并抚养着他的子女。

    不多时,便到了敬猷殿。高月先行通报,不多时。一连数声高呼,“宣庐陵王一家觐见!”

    庐陵王整理了下衣衫,便和韦妃,身后跟着十多个子女,便进了大殿。

    大殿内数十名重臣已然在座,都望向了庐陵王 ,有几名老臣甚至眼泪汪汪得嘴唇不时地翕动着,像是在说着什么。

    庐陵王不敢斜视,弓着身子,和韦妃缓缓前行,直到那丹墀之前,庐陵王跪伏于地,大礼叩拜,道:“不孝儿臣……儿臣叩见母皇,母皇万福……呜呜!”

    “罪妾韦氏,(孙儿)叩见圣上!”韦妃拉着诸子诸女跪伏在地上。

    庐陵王泣不成声,女皇也是百感交集,用衣袖擦拭了下眼泪,百官也是唏嘘不已,老臣们终于也是泣不成声。

    片刻,女皇缓缓道:“我儿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庐陵王用衣袖擦干了眼泪,抽搐一番,然后缓缓抬起了头,看向了高座之上的女皇。

    女皇一愣,自己的儿子如今也不过刚过四十,怎会如此苍老,形同枯槁,她不禁叹息道:“我儿受尽磨难,是朕之过也。”

    庐陵王心中也是不禁悲叹,母亲也已经老迈不堪了,但听得女皇如此说,他赶紧说道:“此儿臣该受之罪,儿臣甘之如饴,还请母皇宽心,儿臣只希望往后能够常伴母皇左右,敬敬孝心,就心满意足了。”

    女皇轻叹一声,便说道:“我儿苦难,朕定会弥补,婉儿,起草制书,就封李显为忠王。”

    上官婉儿欠身答应,便退去,起草制书去了。

    女皇这才说道:“你原先的宅子一直留着呢,你们一家就先住在那里吧。等过几日,朕再给你们接风洗尘。”

    庐陵王赶紧再次磕头谢恩,韦氏也是一样磕头,其他子女也跟着磕头谢恩,只有李裹儿直直得看着女皇。

    女皇顿时发现了这个绝美少女,但她目力已经不好,所以便说道:“孙女儿,走上前来,让朕看看!”

    庐陵王大惊,正要阻止,被韦妃轻轻一碰,庐陵王才止住,便说道:“裹儿,皇祖母让你上去便上去吧。”

    李裹儿乖巧地答应一声,便缓缓走上了丹墀,来到了御座跟前,一双灵动的眼睛望着女皇,丝毫没有害怕之意,便欠身道:“裹儿拜见皇祖母,皇祖母万岁!”

    女皇看着这个灵动的孙女,便露出了笑容,也不禁被这丫头的俏丽容颜所惊叹,便赞道:“果然是一个美人儿,朕年少之时,可比不了你啊。”

    李裹儿心思狡黠,如何听不出这是夸赞,但她头脑很清醒,在皇帝面前,可不能说自己比得过皇帝,便欠身道:“裹儿漂亮,也是因为皇祖母您漂亮啊,而且,裹儿可比不了皇祖母,皇祖母富有四海,拥有者整个天下啊。”

    女皇顿时笑道:“真是个鬼丫头,好吧,想要皇祖母赏你什么好呢,尽管提,皇祖母都答应你!”

    李裹儿立刻笑道:“裹儿可不敢要皇祖母赏,裹儿只希望能够常伴皇祖母,聆听皇祖母教诲。”

    女皇伸出手,牵住了李裹儿的手,便问道:“告诉我。为何叫裹儿,这个名字不好,配不上你这容貌!”

    李显连忙说道:“母皇。当年裹儿早产,无一物包裹,儿臣便解下衣衫包裹,遂取名裹儿。”

    女皇顿了顿,便说道:“既然朕已经答应你赏赐点什么,这样吧,朕赐你名为安乐。希望你安安乐乐一生,朕再封你为郡主,让你有食邑。安享荣华富贵。”

    李裹儿顿时眉开眼笑,便欠身谢恩。

    方此时,重臣们也算是见过了庐陵王,如今的忠王李显了。而且意外地也发现了一个绝色少女。安乐郡主李裹儿!

    相信自今日之后,安乐郡主李裹儿之艳名必然传遍神都,乃至整个神州大地。

    武柲把审理数千打架斗殴者交给了洛阳令唐绍处置,近三百人的伤亡是一个不小的数字,而且是在这神都,天子脚下出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警惕。这一件事情即使在武柲心中很明了了,但要作出一番文章来。还是很轻松的,但武柲决定把此事全部扔给唐绍。他不是恶人,也不是一个小人,做大事者,当应该有做大事者的胸襟,如此才能不拘一格,才能受人敬重,到了武柲这个层次,已经不需要太多的手段了,而且过多手段,会让原本的生活变得索然无味。

    武柲是一个穿越者,他喜欢权力,也喜欢女人,但又不喜欢玩弄权术,更不喜欢玩弄女人。尽管如今女人是一个比一个多,也彻底满足了他这个**丝的曾经的梦想。

    没错,就是梦想,每个宅男都有一个女神梦,武柲也是如此。得到了荣华富贵,得到了娇妻美妾,如今他只能去尽力维护,但不是失去本性,失去对生活的乐趣。人生在世不过几十年而已,斤斤计较总会失去太多享受人生的乐趣。当然勾心斗角只会让他陷入焦虑和苦心孤诣当中,当白发苍苍,弯腰驼背之时,却发觉自己的一生真的没什么意思。当然,除过那些喜欢勾心斗角的人,这种缺陷的性格也只会走向极端,要么毁灭自己,要么毁灭他人,当然还有可能就是同归于尽。而这也不是武柲所希望的,他要做回自己,在原则之下,率性而为,顺其自然。

    武柲命武攸宁和薛讷收兵之后,便回到了府中,火焰驹虽然被送来了,但韦小月却没有来,这让武柲很担心,毕竟这个年代生孩子无疑是鬼门关走上一遭,尽管每隔几日都会有凉州的鸽信传来,但他依旧挂念,韦小月不算太漂亮,但有一种特质吸引着他,让他十分挂怀。命马夫给火焰驹喂上精料,便来到了宇文素娥的幽泉院。

    不想踏入院中之后,却没有看到宇文素娥,这让武柲不禁有些奇怪,这丫头到底去了何处?

    宇文素娥在早年间生了一对龙凤胎,武柲一直都比较喜爱,男孩儿叫做武崇玉,女孩儿叫做武幽珑,男孩子和女孩子都比较秀气,武崇玉非常聪明,这一次考试错了一道,他只对诗词歌赋感兴趣,武幽珑则是对武艺感兴趣,如今十岁的身段儿,便能挽出三个剑花,要不是宇文素娥看的紧,估计都能离家出走。如此叛逆,令武柲大为头疼,而且府中这一次诸子考试根本就没参加。这也是后来武柲没有找到她的试卷,才知道她根本就没有参加,由于溺爱,武柲也就没有说什么,但是这么多子女,若不努力,将来的地位必然受到限制。

    此时孩子们应该都在家学,但武柲却在宇文素娥的练功房内听到了娇吒之声,他摒退了奴仆,便轻声向着练功房走去。

    练功房内,武幽珑手握长剑,刷刷刷,一连挽了三个剑花,而后一个凌空翻腾,随即一个优美地落地动作后,再来了个劈腿。

    武柲差点没鼓起掌来,顿时点了点头,自己这女儿虽然自幼娇惯,但宇文素娥却丝毫没有放松,就这水准,已经超出了自己当年了,果然遗传了她娘的基因啊。

    “阿爹!您老为何在此?”身后传来了一个男孩子的惊呼声。

    武柲顿时转身,看到武崇玉一身锦衣,一副风流倜傥的打扮,他顿时沉下脸来,这孩子,这么小就这样,长大了还了得?(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八章 庐陵王风波(九)

    看到阿爹沉下了脸,武崇玉顿时低下了头,虽说自小受武柲溺爱,但武柲久居高位,那份威严的气息不是谁人面对他都能若无其事的,更何况武柲那身后的各种光环中还有一道用无数死人的鲜血染得殷红的光环,总会让人感受到一丝丝的不协调。武崇玉一个小孩子,顿时被这份威严所震慑住了。

    看到儿子低下了头,武柲说道:“今日的课业可完成呢?”

    武崇玉垂下头颅,低声道:“回阿爹,已经差不多了。”

    “差不多是差多少?”武柲问道,当然对这样的问话,他是有无奈的,偷窥自己女儿练武,被儿子发现,总要有一个由头来解这一场尴尬。

    武崇玉顿时如一根霜打的茄子一般,直接蔫了。

    武柲便训斥道:“你如此吊儿郎当,将来如何成才?你看看你,你什么打扮,穿衣也没个正形,你要再这样,往后月钱减半!”

    魏王府的每一个人,即使是刚出生的婴儿都会有月钱,这个钱并随着年纪的增长逐渐增加,不分嫡庶,但有额外奖励,比如小发明,小创造等等,这也是武柲为了激发孩子们的创造能力。

    武崇玉如今十岁,那么他的月钱每月只有一贯,直到十六岁,他的月钱才会涨到两贯,十六岁之后,便不会再涨,甚至武柲都鼓励自谋出路,比如游历天下,增长见识。

    至于为何如此,也或许是武柲一直以来的一个遗憾。他没能在年少之时游历天下,这让他一直耿耿于怀,到今日。游历天下已经成为不可能了。

    武崇玉享受了一贯月钱的福利才半年,自然不会跟钱计较,更何况母亲宇文素娥的月俸也要照顾其他弟弟妹妹,是不可能给他的。再者如今的他要是伸手向母亲要钱,那他还怎么在弟弟妹妹们面前抬起头呢?于是便连忙躬身道:“父王息怒,孩儿知错了!”

    武柲顿时大怒,道:“知错。知错,你每次如此,我每日事情繁多。也管不过来,晚上叫你母亲来书房!”

    说罢,大袖一甩,三两步便跨出了幽泉院。

    当武柲出了院子后。武幽珑偷偷摸摸地从练功房里跑了出来。她拍着胸脯道:“还是哥好,要不是你,妹妹我肯定要被发现了!”

    武崇玉顿了顿,想到今晚定要挨母亲的骂,便哭丧着脸道:“你是躲掉了,你哥哥我可惨了!”

    武幽珑娇笑道:“谁让你是我哥,你不在我前面挡着,难不成你要把妹妹往火坑里推!”

    武柲出了幽泉院。便有些奇怪,这宇文素娥去了哪里呢?这个年代。女人虽参与社交,但却不会不通知自己男人,不然那后果是很严重的。当然公主级别的除外,任何时代皇子公主都是有特权的。

    回到书房,他便让刘令娴煮壶茶来,随后便斜靠在了圈椅中,闭目养神起来。他得好好思考一下接下来他该如何进行。

    庐陵王一家已然进京,那么不可避免的,皇储问题会再次被提上日程,那些依旧盼望着庐陵王重掌皇权的老臣和一些李唐勋官之后,一定会支持庐陵王的。因为皇嗣李旦和武氏的矛盾是很大的。如果立李旦为太子,那么女皇便早立了。

    吴王武承嗣身体多病,不是长寿之像,梁王武三思城府虽深,但多谄媚奉承之能事,被百官所不喜。如今只剩下了魏王武柲,不论是天下声望,还是在军中的威望,魏王都是如日中天,更何况他掌管天下兵马,这无论是谁,都会认为皇储定会是武柲。

    但女皇一日没有开口,没有册书,便什么也做不得数。而如今,庐陵王的到来,又增添了不少变数,这个变数终极原因,还是庐陵王曾经是先皇高宗皇帝册封的皇储,而且也依礼继承了皇位。忠于李唐之人,自然会力挺庐陵王,也会为庐陵王成为太子而争取,为了从龙之功,甚至可能会不惜项上头颅。

    该如何破局?武柲丝毫没有思路,本来想以契丹之乱来让女皇尽早做出决定,可契丹实在是不给力,连一个河北都打不下来,而且由于武攸宜的牵制,始终不出魏州涿州一带。这让武柲大失所望,他不得不重新制定策略,但忽然之间女皇召回庐陵王,再一次打乱了武柲的思路。

    但即使如此,武柲不会放松警惕,如果女皇果真要还政给李氏,那么他真还得上演一次“玄武门之变”。如今驻守玄武门的是千骑中郎将武攸止,武攸止是最早跟随武柲的人,才能不足,但却十分忠心。何况千骑五个朗将都是武柲的人,更不要说整个左羽林卫了,几乎被武柲所掌控。再过一段时间,右羽林卫的六千兵卒被薛讷整顿之后,那么右羽林卫也能握在手中。

    如今武氏族人充斥在军中和朝中,除非女皇真的要还政,不然是不会撤掉武氏族人的。不然,那么女皇这一生又倒回去了,她所建立的武周又该如何解释呢?

    当然,不排除女皇的这一种可能,历史上的武周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也依旧被历史学家认为是李唐的延续和过渡。武柲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他在不清楚当时原本的历史中女皇究竟为何还政的原因的情况下,任何可能发生的事情他都必须考虑在内。

    刘令娴端着一壶茶走进了书房,看到男人正在闭目沉思,便轻轻放下了托盘,倒了杯茶,然后缓缓走到武柲的身后,双手搭在了武柲的肩膀上,十分轻柔得拿捏起来,她已经十分熟练这种手法了。

    不多时,宫中传来了消息,武柲打开纸条一看,便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便把那纸条直接扔进了炭盆,噗嗤一声,纸条顿时化为灰烬。

    庐陵王被封忠王,其小女儿李裹儿封为安乐郡主,忠王住进了原王府。

    李显的王府在积善坊,在积善坊的正街北侧,对街便是李贤王府,以前李贤和李显搭台斗鸡的时候,堵了整条街。高宗和还是皇后的女皇曾观赏过。如今王府虽在,李显回来了,可李贤死在了巴州。

    忠王李显一家在王府门前下了马车,李显拉着韦妃的手,说道:“娘子,十多年相伴,今日终于算是苦尽甘来,从此往后,府中之事,你说了算。”

    韦妃也是颇为激动,今日见女皇,她已经准备好被抛弃的准备,可没想到李显封为忠王,裹儿也封了郡主,而且看样子,女皇很喜欢裹儿。她听到自家男人如此说,便埋怨道:“你啊,如今再也不用害怕了吧,阿郎,咱们进府吧。”

    看到满脸欢笑的孩子们,韦氏说道:“孩子们,进府吧!”

    李裹儿看着自家的府门如此气派,也不禁满心欢喜,便拉着李仙蕙的手说道:“姐姐,我好高兴啊,咦,姐姐,你怎么不高兴呢?”

    李仙蕙没有作答,但顿时吸引了家人们的注意,忠王李显问道:“仙蕙,你为何闷闷不乐呢?你放心好了,等过段时间,你们的册封都会下来的。”

    李仙蕙欠身道:“爹爹,房州虽贫穷,可没有朝中的尔虞我诈,我们一家人生活虽苦,却也无性命之忧,今日一进城,便有暴民闹事,那城门躺着的尸体,让女儿深感担忧。还望爹爹和母亲慎重!”

    顿时,李显的脸色变了变,其他人也都露出了不快,韦妃苦笑一声,道:“女儿啊,娘知你识得大体,但今时今日,也应该高兴才对,别苦着脸了,随娘进府吧。”

    此时,从府中走出一人,是一个年老的太监,只见他躬身道:“奴婢王府管事王二拜见忠王和王妃!”

    李显面容一喜,看样子,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通知到府中了,便问道:“王管事,这府中都有些什么人?”

    王管事依旧躬身道:“回殿下,王府中除了老奴之外,并无其他人,詹事府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派人来清扫一次。殿下请入府,适才奴婢在寝殿已经点上了炭盆。”

    于是李显一家便踏进了府中,诸子诸女从未见过如此气派皇家府宅,一时间惊呼连连,李裹儿更是硬拉着李仙蕙的手奔跑起来,丝毫不会因为适才的不快而放弃了欢乐。

    李显很忧伤,当年在府中的一切历历在目,当年的他和二哥,太平公主,还有武柲都经常在府中聚会,那时二哥依旧在,武柲也只是一个侍读而已,可如今太平也成为了侍读的女人,那侍读却成为了亲王,成为了天下公认的储君。

    如果要说李显不恨,那是自欺欺人,可经历了被废之后的这么多年,能不能再当皇帝他已经不是很在意了,他只想安安乐乐得生活,能够安度晚年。

    韦妃没有在王府中生活过,因为她是李显为太子之时纳的妃子,她看着这偌大的王府,却毫无人气,心中有些不舒服,这个家还得添置不少东西,这一月也已经过了领月俸的时间了,王府哪儿来的钱粮呢?(未完待续。。)

第四八零九章 庐陵王风波(十)

    书房内,书案上香茗热气缭绕,武柲依旧闭目养神,他没有用檀香的习惯,但为了驱虫,每当他不在时,刘令娴或者宇文素娥都会用上等的檀香熏上一遍,所以每每走进这书房内,他都能闻到一股檀香的味道。

    如果能有更好的极品沉香和龙涎香的话,他也会不介意一用,但这些东西不说珍贵无比,即使你有钱财也不一定卖得到,本来不好此道的武柲,便把每年从海外得来的珍贵龙涎香和沉香都送给了女皇和自己那些个喜欢此道的女人。

    而至于檀香,虽说是高级熏香,但也只是普通富贵之家就能用得起,其身价就低了许多。老娘武氏喜欢迦南香,他每年便在琼州一带专门派人收购迦南香,也顺便把香料坊开了起来,因为玉漱极为喜欢香料,他便把香料坊交个了玉漱,至于盈利与否,他丝毫不在乎,只要自己心爱的女人喜欢,这比什么都重要。

    时至今日,泉州的海洋学校已经培养出了将近八千名合格的航海船员,而超级海船的建造图纸在前不久已经摆在了武柲的书案上,武柲看罢后,只回复了两个字,“重作”!他想要的超级海船,应该是这样的,在没有解决蒸汽汽轮机作为动力之前,那么依靠现有的动力,把海船设计成为商船和战船的统一体,因为他要为征服倭国和天竺一带做准备。

    如果可以,十年之内。先拿下天竺,作为粮食和金银的生产基地,而在大周。利用一切力量发展科技,把各项法令制度化,让帝国走向一个良性发展的道路。让帝国无论在陆地还是海洋,都有一个持续而长久的发展战略,即使他不日归西,也算是完成了他的职责,一个穿越**丝的职责!

    琉球已经成为一个货物中转基地。因为银魂的策略,数十次出击,彻底击败了附近岛屿的数十股海盗。使得琉球彻底平静下来,而岛主银魂之名响彻沿海一带,因为击退海盗有功,沿海官府对于盘踞在琉球的银魂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不闻不问。而且因为琉球岛存在,使得沿海再无海盗袭扰。泉州和广州等海港,也繁荣了不少。由于武柲的十支海洋船队,常年来往东西方,数年来,西方的商人嗅到了商机,便也加入了海上的丝绸之路,甚至有法兰克福和拜占庭的商人在广州、泉州、扬州定居。特别是广州,不同肤色的商人在此齐聚。而武柲随即买下大片土地,建造了货栈,并为来大周旅行的西方贵族提供向导,并收取一定的费用。

    而这也正是武柲一直想让朝廷成立市舶司的主要原因,成立市舶司,不仅可以统一管理进出港口船只,还可以为大周增加不少税收,利用在民生之上,但这个时代的“不与民争利”的士大夫思想让这一措施一直搁置。

    这些年女皇建造明堂,筑大像修天堂,再造天枢,前不久由武三思督造修建了嵩山的三阳宫,如今据说武三思又奏请在万寿山修建兴泰宫,但府库空虚,女皇便没有准许。

    数年来,府库每年几乎是枯竭,要不是永徽以来的储备和吏治还算清明,估计这些年就朝廷财政都能够把女皇拖垮,但如果如此下去,不出几年,若没有大丰收之类的,那么大周也会走向一个极端。

    大周没有钱,但武柲有钱,武柲为存放金银在各大主要大城建造了地下金库,用来存放金银,他不知道他有多少钱,但他可以肯定,如今钱对于自己,真的没什么意义,如果钱来买回青春,买回长生不老,那么他或许还会考虑。但是活得久也不是一件好事,试问谁能忍受眼睁睁得看着亲人一个个去世,从父母开始,而后是妻子,再儿女,然后孙子……

    武柲无法想象,那会是何种感觉,但显然,生老病死只是一个有机体的循环而已,生命的终结,未尝不是另一个开始。

    而如今,穿越者武柲,他只想干一件事情,干一件改变世界的事情,他不需要多么轰轰烈烈,他不需要多么激情澎湃,他只想改变自己,改变世界,改变曾经想过而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因为此刻的他拥有着绝对的权力,还有那强大的实力!

    “禀殿下,忠王府韦妃求见,您见还是不见呢?”高力士在书房外问道。

    高力士的话,把武柲拉回了现实,武柲随即苦笑一声,年纪一大便容易沉思,一思考就想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他抬头望望窗外,天色已然有些暗了,再看看那书案上的茶,已然凉了。他顿了顿,便说道:“把她领进来吧。”

    高力士答应一声,便退去了。

    武柲则不由得想起了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个疯狂的女人。武柲自认不是一个多情的种子,但他拥有着前世的一切思想,他对于所有跟他有过关系的女人,总是会有一种不舍,这种不舍,直到今日,他依稀中才明白,这应该是一种怜悯,他希望她们生活得很好,如果她们生活得不好,他会毫不犹豫得去帮助她们。

    韦妃受苦十多年,这不是他能够改变的,毕竟庐陵王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了,女皇只是念着母子之情忍着不杀而已,所以直至今日回京,他也没有反对,这其中韦妃的成分或多或少地有一些。

    不多时,高力士领着韦妃踏进了书房了,武柲随即挥退了高力士,让其准备晚膳。

    当书房内只剩下武柲和韦妃的时候,韦妃精心打扮的脸上,依旧掩饰不住岁月的刻痕,她苦笑道:“十多年来,殿下却没有怎么改变,妾身却老了。”

    武柲站起身,走向韦妃,感叹道:“岁月是一把杀猪刀啊,我们的青春都在那一刀刀之后,刻满了痕迹。嫂嫂不必如此伤怀,我们更应该珍惜眼前。”

    韦妃心中一颤,就这话儿虽粗糙了些,可这道理却不是如此吗?珍惜眼前?这个坏蛋又想哪儿去呢?这是在暗示我吗?

    武柲没有想那么深,随即他便说道:“嫂嫂请坐下来吧,到了这里,就当成自己家一样吧,不用如此拘束。“

    韦妃顿时紧张起来,这是告诉我,这里也是家吗?真是一个坏男人,她终于说出了口,道:“奴家只是想来看看殿下的,如果殿下想要奴家,奴家也是愿意的。”

    正要坐下的武柲,顿时一愣,随即他便明白,是韦妃会错意了,便想拒绝,可想到自己毕竟和她有过一场,如此说,岂不是伤了一个女人的心,他顿时一笑,道:“嫂嫂是寂寞呢?忠王不好吗?”

    这个坏蛋,果然在打自己注意!韦妃心中激荡不已,便苦涩得说道:“自到房州,他整日里提心吊胆的,就连那事儿也无能为力了。”说着话,便幽怨得看了武柲一眼。

    武柲一惊,这韦妃岂不是十多年不曾有过?他便调笑道:“嫂嫂是想要呢?”

    韦妃埋怨得白了一眼,道:“你这个冤家,进了你的门,就撩拨人家,如今又没来由问这话,这不是埋汰奴家吗?”

    武柲便坐在了圈椅中,随即说道:“过来吧,让我瞧瞧!”

    “瞧什么?”韦妃说着话便走向了武柲。

    “自然是那……那里了!”武柲有些语无伦次,其实他很想说“木耳”的。

    韦氏面色一红,突然俯下身,握住了武柲的手,含到了嘴中,随即握着手,伸到了领口,武柲一手顺势一拉,韦妃轻吟一声,便一屁股坐在了武柲的怀中……

    忠王府。

    李显和儿女们吃着饭菜,这些饭菜是适才清风楼送来的,说是一个女人让他们送的。李显心中很伤感,因为如果没有人送来晚膳,那么今夜他们一家子便要挨饿了。离开房州时,为了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房州的一切都扔掉了。一路行来,那剩下的银两也花销得一文不剩,原先并未想过来到京师后会是这样。韦妃天黑之际便离开了府中,不知去了何处,他想这饭菜或许是韦妃买的吧。只是她人去哪儿呢?

    儿女们都欢快得吃着山珍海味,只有李仙蕙察觉到了父王的神色不对,但她不知道该如何问起。

    宇文素娥在教训了武崇玉后,便换了一身自己男人喜欢的那条素雅的长裙,出了幽泉院向着梧桐院走去,想着男人竟然要求她过去,那今夜应该会是一个欢乐的夜晚,尽管对那事儿不怎么上心,但见男人喜欢,她也快活,宇文素娥作了精心打扮,女为悦己容,她打扮一番,让男人看个够!

    踏进梧桐院的时候,却被高力士挡住了,宇文素娥一愣,便问道:“高力士,阿郎可在里头?”

    高力士面不改色地道:“殿下是在里头,可此刻也不便啊!”

    宇文素娥顿时明白,这什么时候,竟然还有女人?便问道:“是哪个房的?”

    高力士苦笑道:“不是哪个房的?”

    这个时候,书房门缓缓打开,出来一个女人,宇文素娥不认识,她借着昏黄的灯光看清那个女人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那女人不认识宇文素娥,顿了顿,便出了院子,宇文素娥随即便进了书房。

    书房内,武柲坐在圈椅中,抬起头,看着怒气冲冲的宇文素娥,便笑道:“俺的小娥,你可回来了,告诉本王,你今日去了何处,不然要打屁屁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章 庐陵王风波(一十)

    翌日。

    当阳光洒进梧桐院的时候,武柲推开了门,一身三品大员的紫色官服,便走出了梧桐院,看到高力士,便递给了一张条子,说道:“让玉儿夫人把这上面的东西选好了送到忠王府上,他初来洛阳,需要置办很多东西,府中能帮上的便帮一把吧。”

    高力士恭敬地接过,而后问道:“殿下的马匹已经备好了。”

    武柲点头道:“如果你姐姐不想在云绍府呆,就跟我说一声,你们姐弟都是苦命之人啊。”随即便踏出了院门。

    高力士怔怔得站立不动,直到宇文素娥从书房中出来,他才惊醒过来,宇文素娥看到高力士手中的那张纸,上面写满了武柲的字迹,心中虽还有些怒气,但昨夜二人又创造了新的姿势,让她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她心中道,哼,这一次就原谅你了!

    高力士不懂得宇文素娥脸上忽冷忽热的表情,他谨记魏王的话,揣着纸条,施礼之后,便向着玉儿夫人的院子走去。

    玉儿夫人,虽不是魏王宠爱的女人,但在府中的地位却是独一无二的,除了照顾老夫人的秋菊之外,武玉儿无一是府中的重要人物之一,因为府中无论大小事情,都由武玉儿这个精明强干的女人来管理。

    如果说太平公主曾经给武柲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地位,宇文素娥是武柲的得力助手,那么玉儿夫人无一就是非常得力的贤内助。十多年来,魏王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最让人钦佩的是她从不偏颇。也从不中饱私囊,更没有为自己所出的子女谋夺什么。

    而这一点,也是武柲一直让武玉儿掌管这个家的内务的最重要的原因。在自己的女人当中,有才能的女人非常多,每个女人都很有才能,但能够十多年来保持一个平常心,这就非常难能可贵了。

    账房内。武玉儿接过了高力士手中的纸条,便让高力士回去了,处理这些事情。她也不会支使阿郎的贴身太监,而且说不定往后还要这个太监照顾呢!但高力士似乎有话说,并没有离开。

    武玉儿见高力士没有离开的意思,便问道:“力士。你可是有事情?”

    高力士连忙道:“玉儿夫人。力士想帮忙做些事情。”

    武玉儿一笑,道:“你是阿郎的人,照顾好阿郎便是了,这儿有其他人就足够了。”

    高力士连忙躬身道:“玉儿夫人,殿下对奴婢太好了,奴婢无以报答,奴婢只想多做些事情。”

    武玉儿心中顿时明白,便说道:“我听说阿郎让你去家学读书。你可去过?”

    武柲一直觉得,太监这一类人是很悲哀的。如果可以,他定要废除太监制度,于此同时也废除皇帝三宫六院的制度,当然他在没有找到解决方法之前,只能允许这些人存在。而高力士,在相处了这几年之后,他发觉这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孩子,他便让他可以在闲暇之余去王府家学,平时多读读书。

    但高力士一直没有去,由于武柲想的事情很多,便不再上心。

    武玉儿也只是在床头听到过武柲的计划,所以武玉儿才有此一问。

    高力士苦笑道:“奴婢只想一心伺候好殿下,读书之类的从不敢设想。”

    武玉儿便笑道:“力士,你跟随阿郎已经有好几年了吧。阿郎让你读书,定是希望你不只是成为一名好奴婢,更是要让你能够懂得很多东西,我想阿郎他必有深意,你切不可辜负了阿郎对你的期望。”

    高力士一阵局促不安,脸色涨得通红,武玉儿见高力士心动,便说道:“这样吧,你先陪我把这清单上的东西都置备齐了,替我送过去,然后再来找我,我带你去家学,你若无事,每日便可去家学听听,即使听不懂,那些孩子们也不会对你有任何嘲笑。”

    高力士眼圈一红,便拜道:“奴婢谢过玉儿夫人大恩。”

    于是,武玉儿便叫来一名管事,把清单上东西已经在仓库中有的勾画出来,没有的便让管事之一沈管事去采办。

    清心书院这段时间还在放假,除了一些西方和天竺的学者之外,很多人便不在书院了。今年,清心书院将迎来第一次清心教育体系的大考,武柲在数日前已经全部完成了大考方案,经过数年的发展,终于迎来了曙光,这不得不让武柲感到振奋,庐陵王来神都的阴霾驱散了不少。

    清心教育,从清心小学开始,到清心中学,总共只有六年到九年不等,但至少得有三年的清心中学的学习经历,而且成绩必须合格,才能报考清心书院。而清心书院也要在这一年增加几门专业课程,而不再是什么数理化之类的。课程面向实用型,专门培养实用型人才。

    当然如果可以,武柲还想建一所类似于前世师范类学校,专门培养教育人才,但如今他根本分不出精力,在没有取得这个国家的最高权力之前,他只能先把一些想法暂时缓缓。

    明日便是上元节,武柲在政事堂讨论了一些无关痛痒的民生之事,并让宰相们督促春耕之后,便到宫中请安。

    但意外地,武柲见到了凤阁舍人李迥秀和二张的母亲阿臧在跟女皇饮宴。而且阿臧已经被封为太夫人,这是普通官员的亲眷能够封得的最高诰命。

    武柲只是来请安,还有诸多事情处理,所以便很快退出了大殿。出了大殿,他感到有些奇怪,曾听上官婉儿说,这李迥秀文才十分了得,是一名进士,模样儿极为俊俏,为此,武柲还惩罚过上官婉儿,但今日见那李迥秀却双目无神,面容憔悴,这到底何故呢?而且他一个凤阁舍人,怎会有资格陪同女皇用膳?

    带着疑问,武柲便出了宫城,这些问题虽不是他思考和关心的事情,可终究弄不明白,他心底不踏实。于是便来到了史馆,在史馆的别殿内,便见到了正在忙碌的上官婉儿。

    关上门,二人抓紧时间缠绵片刻后,武柲便把此事告诉了上官婉儿,上官婉儿噗嗤一笑,便道:“我的郎,何时对这些市井之事上心呢?”

    武柲搂着上官婉儿,在那饱满的胸脯上,捏了把,道:“你再不说,我可捏破了。”

    上官婉儿哼了一声,道:“捏破了,你以后也不用再捏了,我也省得每日里还要缠缚,你每次那样重手捏,那么痛,真要是你有那两只,也尝尝被捏的滋味!”

    武柲看着上官婉儿,那依旧清纯的面容,便说道:“往后,我轻些便是了,我可舍不得捏坏了。”随即在那俏脸上啵了一下。

    上官婉儿白了眼,道:“还算你有良心。我告诉你吧……”

    凤阁舍人李迥秀,才貌双全,家世在父亲一辈便中落了,但他被誉为神都“第一风雅”之人,饮酒赋诗,才情熠熠,尽管看似风流人物,其实他非常自律,从不做淫邪之事。年仅三十余岁便做到了凤阁舍人的位置,由此可见也非俗人。

    但在去岁的中秋佳节的宫中饮宴上,二张的母亲阿臧,看上了这神都第一风雅之人,从此便茶饭不思,无论二张如何问询,都不回答,直到阿臧彻底下不了床,张易之哭着跪求母亲说出原因。二张这才知道,原来母亲看上了凤阁舍人李迥秀了,但这下难住了二张,因为李迥秀是号称神都第一风雅之人,在神都的文人圈子里十分有名,而且早已成婚生子,要让这样一个人做母亲的面首,实在是太困难了。

    但二张,特别是张易之是一个孝子,他不能眼看着母亲如此“香消玉殒”!在跟兄弟几个,以及走狗们合计之后,便最终决定走女皇的路子。

    女皇听到二张的要求后,便说二张是胡闹,但却又挨不过二张数次哭求,女皇也没办法,谁让她如今宠爱这两个可人儿呢,在做了一番布置后,便让上官婉儿把李迥秀唤来,问询一番后,便给李迥秀的母亲封了诰命。

    李迥秀的母亲只是一个填房丫头,所以尽管李迥秀是进士出身,但母亲一直没有诰命,加之父亲死得早,母子俩便早早地分家过日子了。如今呢女皇开恩,封了母亲诰命,这让他如何不感激,可以说是感激涕零。

    但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没过几日,女皇再次召见了李迥秀,还有他的母亲,又是一番赏赐,李迥秀更加感激,当场便说了些上刀山下火海的誓言。于是女皇便把娶阿臧之事说给了李迥秀,据说李迥秀当夜人生第一次醉卧美人膝。跟阿臧的婚事也就定了下来,前不久也已经确定了婚期。

    武柲听完了上官婉儿的话之后,便顿时摇了摇头,女皇真是做了一件不厚道的事情啊。也怪不得李迥秀面容憔悴,如果换做自己,也会如此吧,休了妻子,抛弃了二女,跟一个老太太成婚,他不跳了河才怪。

    “可怜了那李舍人了。”上官婉儿轻叹一声。

    武柲顿时怒道:“我看你真的是看上那李炯秀了,真的是要挨大棒了!”

    上官婉儿脸色顿时一红,低下了头,一双美目不禁望向了男人的身下。(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一章 庐陵王风波(十二)

    时近正午,积善坊内的忠王府侧门之前,来了一支牛车队。

    一辆辆牛车上装满了已经封好的鼓鼓的麻袋,明眼人一瞧便知里面是粮食。

    高力士领着车队在忠王府侧门前停下来之后,便敲响了门,不多时,一个老太监便开了门,也不问询,便说道:“还要劳烦您帮东西搬进府中。”

    高力士心中也不禁有些怒气,送了东西不说,还得搬进去,这是人做的事情吗?但他被高老太监言传身教,所以依旧面带微笑,便答应了。

    其实韦妃一直在等,那份清单都是她一边说,武柲一边写的,想着当时二人那非常古怪的姿势,她至今都有些脸红,她想不通的是,男女之间还可以那样做快乐的事情。

    当韦妃听到那牛车缓缓的轱辘声时,便让唯一的太监去看看,顺便让那些人把东西都搬进来,这偌大的王府真的是太需要人了。可是买些奴仆得需要一笔钱,这钱此刻却难住了她。她本来有一对金耳环,昨日从魏王府出来的时候,便发觉不见了,她想一定是掉在了那书房中,可她又不好意思去拿,昨夜李显问询,正好不知谁买了饭菜,她便只好勉为其难地承认她当掉了耳环。今早她便让李仙蕙去当掉了另一只,买了些早膳。

    尽管如此,尽管跟魏王做那些苟且之事她也是愿意的,但她真的不希望她在魏王心中,只是用身体来换取钱粮。可是这注定是说不清的。因为直到此刻,她总有一种屈辱的感觉,使得早膳她也没有跟家人一起吃。

    李裹儿封了郡主。称为安乐郡主,她虽十分欢喜,但却不知道这个封号意味着什么,但比起某某公主之类的,她这个郡主叫法似乎差了些。不过比起其他哥哥姐姐们,她还是依旧有一些傲气,她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在吃了早膳后,便又补了个回笼觉。方此时才梳洗打扮起来,平日里都是姐姐和母亲给她梳头。但今日二人都没有来,她有些想不明白。

    她是郡主啊,怎么连个仆人都没有呢?方此时,李裹儿才发觉自己跟以前也只是小小的改变而已。只是住进了大房子。也没有了那些兵痞子们狼一般的眼神。她依旧没有人伺候,没有人煮茶,也没有人暖被窝,就是昨夜,房中连炭盆也没有,她可是听说了,神都家家户户都用炭盆取暖。

    忽然府中一阵嘈杂,李裹儿顿时胸中憋了火。披散着头发,便出了房间。便见一辆辆牛车牵进了府中,那些奴仆她一个也不认识,便怒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闯入我府中!”

    正在帮忙扶车的高力士顿时一愣,便停了下来,其他魏王府家仆也停了下来,看向了站立在台阶上披头散发的小娘皮,只见小娘皮身材婀娜,肌肤白净,那张脸因为生气,而有些可爱,诸人大笑一声,却不理会。

    高力士便说道:“请问这位小娘,韦妃和忠王可在,奴婢也好回府之后交差。”

    李裹儿见这帮奴仆粗人大笑,小胸脯顿时起伏不定,再一听到一个太监如此无礼得朝着自己说话,便怒道:“你们可知我是谁吗?”

    高力士一愣,要不是这小娘皮实在绝美不可方物,让人怜惜,恐怕他也根本不会有此一问,于是便问道:“敢问您是?”

    也就在此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安乐,不可无礼!”

    只见韦妃和忠王双双来到,便阻止了李裹儿的无理取闹。

    李裹儿虽然骄纵,但在韦妃面前,却也不敢放肆,便顿时一跺脚,钻进了房内,哐啷一声,关上了门。

    韦妃脸色变了变,那小太监是魏王的贴身服侍太监,就是朝中宰相都要给几分薄面,他们初来京师,如何敢得罪?

    李显忙拉住了韦妃,低声道:“裹儿如此也是平日里疏于管教,往后矫正便是了。”

    韦妃这才点头,便看向了高力士,说道:“小女无理取闹,让大家见笑了,还烦劳诸位把货物搬进储房中。”

    高力士躬身道:“忠王和王妃放心,这是我等应该做的。”随即便吩咐一声,跟着那忠王府老太监继续向储房行去。

    李仙蕙得了消息后,便很快来到储房,只见一辆辆牛车来到,老太监取出钥匙,握住了陈旧的木门上的锈迹斑斑的大铁锁,但锁眼早已生锈,钥匙根本插不进去,一时间,老太监急得满头是汗。

    李仙蕙走到跟前,便看到那铁锁已经锈得不成样儿,便说道:“王叔,您别开了,这锁已经锈死,我去找个东西去,直接砸了便是。”

    说罢,李仙蕙快速地向着院外走去,她记得前面有一块石头,应该可以砸开。

    不多时,高力士等人便看到一个小女子抱着一块黑乎乎的石头进了这院子,高力士赶紧过去,说道:“小娘子,还是我来吧。”

    李仙蕙露出笑容,道:“在房州,我可是吃惯了苦,这点活儿不算什么。”

    只见她抱起石头,向着那把大锁砸去,“咣咣咣”一连数声,那大锁却丝毫没有动静。李仙蕙却吃力地喘着气,白净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高力士便问众人,“你们可有方法,弄开那锁?”

    有一奴仆说道:“找跟铁棍,撬开便是了。”

    “马老三那车里有跟铁棍!”另一奴仆说道。

    只见那叫马老三的奴仆从牛车下面抽出了一根铁棍,走向了李仙蕙,到了跟前,便说道:“小姑娘,还是我来吧,真的是难为你了!”

    李仙蕙露出一抹羞涩,毕竟做了这么多事情,却连一把锁都奈何不得,便轻声说道:“那就有劳大叔了!”

    马老三也不说话,便伸出铁棍,不过一撬,咔嚓一声,锁环直接崩断,马老三随手便推开了门。

    顿时,一股恶臭从里间喷了出来。

    诸人连忙捂鼻,马老三定睛一看,顿时一愣,道:“这里面有几具死尸!”

    听到死尸,李仙蕙惊叫一声,顿时远远地跑开了,站立远处,伸手拍着胸脯,像是惊魂未定的样子,但随即却面露怀疑之色,这王府的储房中怎么会有死尸呢?

    武柲从史馆出来后,便已经是午膳时间,在朝中用了餐后,便准备到清心书院慰问一下那些学者们。刚一出宫,便得到了忠王府中发现十具死尸消息。

    这则消息,顿时让武柲沉思下来,随即他便骑马回到府中,便很快叫来了高力士,高力士一到,宇文素娥也来到了。

    武柲随即让高力士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而后便让高力士出去,宇文素娥看着自己的男人,便说道:“阿郎,昨夜本来是要告诉你,我昨日去了何处,谁曾想……”

    其实她本来要说,谁曾想两个人研究爱情动作去了。

    武柲一脸严肃,说道:“你只说去了何处,做了什么事情便是!”

    宇文素娥尽管是枕边之人,但此刻也感受到了一抹凝重的气氛,她顿了顿,平静了下紊乱的心绪,道:“昨日定鼎门之事颇为蹊跷,阿郎你在明处,臣妾便在暗处,后来定鼎门逐渐平息,便有一人很快逃离了定鼎门,他武艺很高,臣妾堪堪跟住,他也非常警惕,在饶了三个大圈子后,最后到了监察御史李昭德的府中,臣妾怕打草惊蛇,没敢进去,便回府了。”

    “李昭德?”武柲顿时站起身,李昭德曾为宰相,因为恃宠而骄,对待同僚如同奴仆一般,任意呵斥,被同僚和酷吏,加上武承嗣和武三思的诬告,最后便贬为南宾县尉,去岁契丹反叛,女皇记得李昭德的能力出众,便再次召回京师,委以监察御史。

    但此人是陇西李氏的丹阳一房,或多或少得与李唐有些血缘关系,是一个实足的李唐旧臣,他曾大杀酷吏之风,让来俊臣等酷吏憎恶,他曾维护李氏正统,阻止女皇立武承嗣和武三思为太子,被武氏所憎恶。后来恃宠而骄,对待臣僚如同奴仆,被朝官所不喜。

    但不管怎样,李昭德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李唐忠臣,如同很多旧臣一般,他忠心着李唐。只是一直在等待时机,没有大张旗鼓得反叛而已。

    武柲手指轻叩着桌面,发出很强的节奏,彷如战鼓一般。

    半晌,武柲终于停止了敲击,而后缓缓说道:“利用李显府中的死尸,把此案做大,李昭德是该付出一点什么了。薛讷整顿右羽林卫遇到了阻力,李千里仿佛又活了一般,我看李千里也是该歇歇了,一个志大才疏的人而已!”

    宇文素娥,取过一张纸,快速得记录起来,这个时候,她便是武柲的最佳拍档,这些命令,都会通过某种渠道,放在那些官员的桌上,武柲是从来不会直接参与这样的阴谋的,这是他的原则,他认为任何阴暗的一面都会给这个帝国带来负面影响。如果有些不可避免地发生,那么换一种执行手段,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吩咐完后,宇文素娥便欠身告退,她需要为已经下达的命令想一条可行的计策,然后才能下达出去。

    武柲则闭着双眼,想着这一场风波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他能够走到哪一步!

    契丹啊,真的是太不给力了,要是打到河东,他还会如此苦心孤诣吗?说真的,他实在不适合阴谋诡计、布置陷阱,他不是谋士,他只是一个向往美好生活的魏王而已。(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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