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周氏三国TXT下载周氏三国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周氏三国全文阅读

作者:朝盖     周氏三国txt下载     周氏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章 下与人

    察举制是大汉朝主要的官吏选拔制度,由地方长官在辖区内随时考察、选取人才并推荐给上级或朝廷,经过试用考核再任命官职。

    察举的科目是根据对专门人才的需要而设立,由皇帝确定。

    按照举期分类,察举的科目可分为岁科与特科两大类。岁科即年科,每年一次,科目有有孝廉、茂才、察廉、光禄四行,各郡国以人口定比例,一般口数达到二十万的郡国每年举察举一个孝廉,口数多的名额相应增加,不足二十万口的则两年举一个孝廉。

    特科又分为常见特科和一般特科,不定年限,由皇帝直接决定。

    也就是说,哪天皇帝高兴了,看谁顺眼,就可以将你举为孝廉或者茂才等等。

    特科以贤良方正为最重要,按照四科标准分类,科目有孝廉、至孝、明法;治剧、勇猛知兵法、明阴阳灾异、有道等科。但所有的科目都以德行为先。

    这个年代的读书人想要入仕,被察举获得孝廉、茂才等功名是最快捷的途径。

    寒门弟子虽然也可为吏,但没有功名在身,纵然能够在地方任个斗食小吏,想要出仕却是千难万难,根本无法进入庞大的官僚体系。

    庐江户十余万,口四十万余,每年能举两个孝廉。

    周氏是庐江望族,获得一个察举的名额或许不难,但周坚才十八岁,还得等上几年。

    周坚知道历史的走向,等不起,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乱世将至,要想实现所谋之事,就必需要掌握足够的力量。

    然而,在这个特殊的年代,要想掌握力量,就必须得有朝廷的名份,没有朝廷大义名份的支持,什么事都干不成,否则周坚早就训练出一支上万人的特种部队了,还用等到现在。

    周武问道:“有了功名,就可以买官,公子打算买什么官?”

    周坚沉声道:“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在别人手底下当差,什么事也干不了,要想积蓄力量,就只有牧守一方,把财权、人权、兵权抓到手里才行。”

    周武迟疑道:“可是,公子就算取得功名,但并无出仕资历,而且有年龄所限,最多也只能买到个县令长。县令虽也牧守一方,但辖民不过数万,能成什么事。”

    周坚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挥挥手,“这个到时候再说。”

    周武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自去准备。

    夜,华灯初上。

    位于开阳门太学旁边的一座豪华府邸前,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紧闭的大门被敲开后,一个小宦官探出头来,扫了门外的周坚几人一眼,脸色刷地一下就落了下来,阴声阴气地问,“你们是何人,胆敢胡乱敲门,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周坚忙放氏姿态,塞了一块羊脂玉过去,道:“在下周坚,久慕颍乡侯威名,今日特来拜见,有数件奇宝欲献于侯爷,还望公公帮忙通传一声。”

    汉灵帝宠幸十常侍,将十常侍都封了列侯,宦官封侯,也算是一大奇闻了。

    颍乡侯正是中常侍张让的封号。

    小宦官接过羊脂美玉雕琢的玉伷看了一眼,眼神立刻亮了起来,脸色也多云转晴,爱不释手地把玩了几下,才道:“你们等着,咱家去看看侯爷有没有功夫见你们。”

    周坚放低姿态,陪了几声笑,就站在门口等。

    约莫小半个时辰,正等的不耐烦时,小太监才匆匆而来。

    “你都有什么宝物要献给侯爷?”

    小宦官打量了下周武几个手里提的包裹和箱子,沉声道:“侯爷让咱家先看看,你们的宝贝是否能让侯爷喜欢。若你们所献之宝贝不得侯爷欢心,就赶紧走吧!”

    周坚心里暗骂,连忙将周武三人将东西拿了上来,指着一个大号的酒坛子,道:“此乃小人秘制的龙阳酒,采百样珍贵药材酿成,不但益气补精,强筋壮骨,而且壮阳补肾,就算患有不举之症者,喝上一口,也能够夜战八方,一夜连御数女不在话下。”

    “哦,还有这等好东西?”

    小宦官听的登时两眼放光,连道真是好宝贝,当今天子偏好女色,彻底笙歌,侯爷要讨好天子,只要献上此物,必能讨得天子欢心。

    周坚又打开一口箱子,道:“还有黄金千黄。”

    小宦官连连点头,“不错,不错。”

    周坚又打开一个包裹,“还有昆山美玉、羊脂美女等若干。”

    小宦官两眼放光,几流口水,“宝贝,都是宝贝。”

    周坚又塞了几枚金锭和美玉过去,赔笑道:“还请公公帮忙。”

    小宦官喜的连连搓手,接过金锭美玉塞进怀里,脸上笑开了几朵花,挥挥手,“宝贝很不错,侯爷定会喜欢,跟咱家进来吧!”

    周坚这才松了口气,使了个眼色,周武三名随从连忙拎起礼物跟上。

    穿堂过巷,一路上小宦官不停地交待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走了足足半个刻,才来到后院一座高大的层宇前。

    小宦官交待道:“你们先在这等着,待咱家进去禀报。”

    周坚四人连忙点头。

    小宦官放轻了脚步推门进去,很快就又出来。

    “跟咱家进来,记住不要乱说话,侯爷不问,你们绝对不能说话。”

    小宦官又不放心地交待了一声,这才带着四人进了屋舍。

    宽敞的外堂内,张让高高跪坐在正案后,正在把玩欣赏桌案上的几件古玩玉器。

    周坚眼皮微抬,飞快地打量了一眼,见张让四十多岁,面皮白净,颔下无须,估计是因为肢体残缺,心理扭曲,眉宇间还带着一丝阴骜。

    小宦官上前小声禀报,“让公,人带来了。”

    张让这才抬起头来,扫了堂下的周坚四人一眼,嘴皮动了动,声音有些阴,“唔,你们是何人,有什么宝物要献给本公?”

    小宦官忙向周坚使眼色。

    周坚忙恭恭敬敬地道:“回爷侯,小人周坚,有三样宝物献上。”

    周武三人忙将礼物打开,周坚一一讲解。

    张让虽然贪财,但美玉黄金见的多了,并没有多少意动。不过,当听到周坚解说了那坛子龙阳酒的功用后,登时两眼放光,连叫宝贝。

    天子好女色,有了这等宝贝,天子必定会龙颜大悦。

    不过,这东西是不是真的有用,还得试过了才知道。

    张让自然不可能只听周坚一番话,就把这东西献给天子,当即挥了挥手。

    小宦官忙向周坚四人使眼色。

    周坚怔了下,立刻就明白过来,连忙跟周武等三名随从退了出来。

    到了屋外,小宦官小声吩咐,“东西侯爷收下了,你三日后再来。”

    周坚心中了然,连忙答应一声,径直出了张让府邸,回驿馆去了。

    堂屋里。

    张让叫道:“孙喜。”

    “奴才在。”

    一个小太监应声而入。

    张让指着酒坛子道:“取一两酒,把人试试这酒有没有效果。”

    小宦官孙喜连忙应命,取了酒器,装了酒,自去办事。

    回驿馆的路上。

    周武不太放心地问道:“公子,张让会不会拿了好处翻脸不认人?”

    周坚心里也同样担心,但却只能等了,道:“老阉虽然贪了些,但谅来也不至于拿了好处不办事,否则坏了名声,以后谁还会给他送钱。”

    周武想想也是,就不再问。

    三天后,夜,张让府邸。

    张让刚刚回到府中,小宦官孙喜就来禀报,“让公,奴才已经找人试过了,那龙阳酒果真有效,奴才找了个汉子,饮了一两酒,夜战至天明,连御十女不倒。”

    张让喜道:“当真?”

    孙喜忙点头道:“奴才不敢欺瞒让公。”

    张让又问道:“可曾找医匠验过,有无隐药?”

    孙喜道:“已经找医匠查过了,并无隐药。”

    张让喜的连连搓手,问道:“去问问,献此酒之人所求何事。”

    孙喜连忙答应一声退下。

    次日一早。

    周坚来到张让府上打探消息,敲了一阵门,开门的还是那个小宦官。

    “在下见过公公。”

    周坚忙施礼赔笑,有下与人,不得不放低姿态。

    小宦官拿了好处,到也没再给他脸色看,说道:“侯爷让我问你,所求何事?”

    周坚心中一喜,暗道有门,忙答道:“在下常感天子之恩,欲给朝廷捐助修宫钱,奈何无功名在身,特来救助侯爷,望侯爷能帮忙。”

    小宦官说了声,“知道了。”随即就砰的一声关了门。

    周坚暗骂了声阉货,却无可奈何,只好怏怏回到驿馆继续等消息。

    皇宫,承光殿。

    早朝过后,张让跟着灵帝来到承光殿,一边用心伺候,一边说道:“皇上,奴才近日得了一坛仙酒,饮用一两,即可夜战八方,连御十女而不倒。”

    “哦……什么?”

    汉灵帝初始并不在意,等回过味来,顿时大喜道:“还有这等宝贝,速取来。”

    张让忙答应一声,安排了一个小宦官,很快将酒坛子取来。

    灵帝急不可耐地亲自动手倒了一杯,举到嘴边闻了闻,却忍不住大皱眉头,“这是什么味道,好生难闻,张让啊,这酒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

    张让忙保证道:“所谓良药苦口,奴才不敢欺瞒皇上,酒效不假。”

    灵帝咬咬牙,猛地一仰脖子,将杯中酒尽数喝下。

    不一会,就觉得小腹下似起了一团火,浑身燥热地难受,连忙召来一个美人,也不避忌张让就在旁边,三两下将那美人扒了个赤条条,压倒塌上提枪就上。

    张让暗笑一声,却不敢多看,连忙退了出来。

    窗外阳光明媚,室内春波荡漾,呻吟阵阵。

    张让在屋外足足候了两个时辰,越等越是心惊,暗慰那龙阳酒果真是神物,以往皇上最多半柱香的功夫,就会收兵息鼓,今天却足足大战了两个时辰,还没有完事的迹象。

    足足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屋内的喘气声和呻吟声才渐渐停下。

    张让连忙起身,站在门口叫了声,“皇上。”

    灵帝软绵绵地声音响起,“张让啊,进来吧!”

    张让急推门而入,就看到两条白晃晃的**缠在一起,天子累的浑身大汗,爬在陈美人身上起都起不来了,只是下半身还在不时一动一动的。

    服侍灵帝沐浴完,御善房已经流水般地奉上了精致的宫廷御膳。

    灵帝连续不断地做了两个半时辰体力运动,此乃登基以来未有也,体力耗消颇大,竟然罕见地味口大开,食量足足时平时的三倍,吃的满嘴流油。

    张让看的满心欢喜,在忙边连声道:“皇上胃口大开,实乃长寿之兆也!”

    这话灵帝爱听,哪个皇帝不喜欢长命万岁,登时心情大好,说道:“张让啊,你那酒真不错,竟然让朕鏖战了两个半时辰,真乃神酒也!”

    张让虽然想要讨好皇帝,但对灵帝的关心却也不是假的,知道纵欲伤身,毕竟他的权势都来自于天子,若是天子有个好歹,他的权势也就成了镜中花、水中月,忙道:“此酒虽能益精补气,但饮多了也会伤身,皇上每日只饮一两即可。”

    灵帝本欲再饮一杯,听了这话犹豫片刻,最终打消了念头。

    张让察言观色,已知灵帝心思,忙又道:“皇上,奴才有个远房亲戚颇有贤才,今欲要为皇上捐献修宫钱,奈何无功名在身……”

    灵帝正心情大好,不等张让说完,就一摆手,“朕准了。”

    “谢皇上。”

    张让连忙谢恩,暗忖这点小事,就算没有龙阳酒,皇上也不会不答应。

第16章 已吾令

    驿馆。

    周坚烦躁的在地上踱来踱去,只觉渡日如年,等的心焦。

    周武立在一旁,看了半天,忍不住道:“公子,已经三天了,去张让府上打听一下吧!”

    周坚又踱了一阵,猛地停下,挥手道:“你去看看吧,我就不去了。”

    周武忙答应一声,出了驿馆,直奔开阳门。

    周坚在驿馆内等了一个多时辰,就见周坚匆匆奔了进来,手提包裹,脸色兴奋。

    “怎么样,可有消息?”

    周坚连忙问道,有些急不可耐。

    周武一脸喜色,忙将包裹打开,道:“事儿办成了,公子请看。”

    周坚看向包裹,里面有文书,还有绶、冠等物,文书是察举茂才的文牌要,青绶和进贤冠是身份的象征,只有获取到功名的郎官才能佩戴。

    “吁,终于办成了。”

    周坚长长出了口气,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不但有了功名,而且还有意外之喜,竟然被察举为了茂才。

    茂才可比孝廉更有分量,要知道,按照察举制度,一般情况下孝廉只是郡国察举,而茂才却是由州察举,大汉一共才十三州,每年的名额都是有限的,

    周武平复了下心情,问道:“公子要不要现在就换上装束?”

    周坚洒然一笑,将包裹扔给他,说道:“头上顶个鸡冠子,怎么都觉得别扭,我要的只是一个身份,有文牒就行了,这东西不戴也罢。”

    周武只好将包裹打好,却不敢掉以轻心,免得给丢了。

    周坚忽然脸色一变,道:“察举茂才办理文书得经过好几个府门,怕是我二伯父已经得到消息了,这里不能再住了,我们得尽快换个地方。”

    周武忙答应一声,去收拾东西。

    果不其然,众人刚刚离开,一名周府的下人就赶了过来。

    没找到周坚,问过驿卒,才知道周坚等人一柱香之前才刚刚离开。

    这下人也不知道周坚去了哪里,只好回府向禀报。

    西园,一座占地极广的府宅前。

    时正午时,府门前人流不断,进进出出地士子官吏都快将门槛踏破了。

    府邸前院的一间厅堂内,十数个小太监摆开了桌案,正在接待前来求官的文人士子及地方小吏,不时有人讨价还价,忙的不亦乐乎,比集市还要热闹。

    左侧的墙避上,挂了一张大大的榜文,上面是在售的官职及价格。

    周坚带着周武站在下面,仔细察看在售的空缺官位,对照条件仔细筛选。

    朝廷卖官也是有条件的,可不是想买什么就能买到的,条件十分严格。

    刚刚取得功名的士子,能买到的朝官有有议郎、书佐、文掾等等吏职,这类官职虽然也有一定的职权,能捞些钱财,但却都是给别人当差,很不自由。

    如果想要积蓄力量,那是别想了。

    周坚自动过滤了这些空缺的朝官职位,继续往下看。

    能买的地方官务也有不少,郡府的郡丞、长史等,县府的县丞、县尉等,想要捞钱的话也都是肥缺,但若想招兵买马,那是不用想了。

    想要当老大,看来看去,能买到的官职也就只剩下县令了。

    空缺的县令不少,足有五十多个,不过大多数都在凉州、并州、幽州等边塞地区,户不过数千,口不过万余,甚至有相当一部分的县户不过千,人口也只有数千。

    这样的穷县,别说积蓄力量了,就算买下去捞钱,估计也收不回来买官的钱。

    周武指着一个空缺的官职道:“公子,那个,己吾县令,户一万二,口四万六,是所有空缺的县令里面人口最多,最富的县,标价也最高。”

    周坚没听过这个县,扫了一眼,才知道这个己吾县在兖州陈留郡。

    周武又道:“己吾县的县尉也是空缺,标价四百万钱。”

    周坚压低声音道:“令、尉、丞都属于命卿,由朝廷任命,县令虽然有权对其他属吏进行任免撤换,却无权黜免县丞和县尉。要是你们几个也有功名在身,把这县尉也给买下来就没那么多麻烦了,不然我想要扩充部曲,就无法绕过县尉。”

    周武也小声道:“现在各地都多有流民,公子只要买下一座庄子,招收些流民,择其精壮编组训练,只要不动府库的钱粮,跟县尉也没关系。”

    周坚点点头,“暂时也只能如此了。”

    仔细将空缺的五十多个县令浏览了一遍,最终还是选定了己吾县。

    己吾县令是八百石的秩俸,起价为八百万钱,以一两金一万钱计算,就是八百两金。

    地方官属于肥缺,价格比朝官要高的多,一个县令八百万钱,比三公卖的都贵,而且还要竞拍,最终出价最高者,才能买到官职。

    周坚本来还等着准备竞拍,不想竟然当堂就买下了己吾县令。

    需要竞拍的官职,一般都是一个月为周期,月初张榜后开始竞价,到月底换榜时确定竞拍官职的最终归属权,距离张榜还有七八天。

    己吾县令是这期榜单上最大的肥缺,竟然不用竞拍,就拿到了。

    周坚虽然不解,却不多问。

    不料负责收‘修宫钱’的小宦官却很有点职业道德,收钱之前,不忘提醒一句,“己吾县不太平,最近半年内,已经有三任县令横死,你真要去?”

    周坚怔了下,半年内横死了三任县令?总算明白了己吾县令为何不用竞拍,原来是半年内横死了三位县令,安全都没有保证,还有谁敢去。

    这可不是小事。

    周坚忙道:“敢问公公,前几任县令是如何横死的,被刺杀还是死于疫病?”

    小宦官道:“被人袭杀。”

    周坚这才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死在传染病之类的瘟疫下就好,至于悍匪刺杀,他还真不放在心上,就算三国第一猛将吕布来了,能不能杀得了他还有待商榷。

    “就要己吾令。”

    周坚一锤定音。

    小宦官也不再说,当即给他办理了相关文书,效率高的吓人。

    本来官员的任免,是要经过好几个府门的,相府、司空府都要有手续文书,不过灵帝为了提高效率,早就准备好了文书,各府门都盖了大印,只要写好内容,就算成了。

    至于印绶,在郡府,得凭文书到郡府去领。

    周坚看的暗自乍舌,这效率真高,可比21世纪政府的效率高多了。

    不用再等上几天办理文书手续,到是免了许多麻烦。

    这时,旁边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挤到了跟前,向小宦官陪笑道:“公公,下吏王全想任己吾县尉,这是印绶文书,请公公过目。”

    周坚神一动,停下身向汉子看去。

    只见这汉子身着襜褕,一身武夫打扮,不像是文人士子,半通印、青绀绶,原来是个百石吏,属有秩之吏,难怪能跑来买官。

    按照规定,只有具备两个条件的人才能够买官。

    一是有秩吏,二是有功名在身的士子。

    周坚没有官职在身,只能先取得功名,才能买官。

    想要弄个官身,其实并不难,别的不说,在皖县弄个百石小吏,一点问题都没有。不过县府的百石小吏只能买到县尉、县丞,买不到县令。

    若非如此,周坚也不用想办法攀附张让,弄个茂才的功名了。

    小宦官检查了王全地文书印绶,确定条件合格,当即就给他办理文书印绶,问,“你是交现钱,还是等上任后再交修宫钱?”

    王全赔笑道:“下吏只有两百万,余钱等上任后再缴纳。”

    小宦官皮笑肉不笑地道:“那也行,不过还缺两百万钱,上任后再缴纳的话,一年内能交清就收你两百二十万钱,两年内交清的话收三百万,你是一年交清还是两年交清?”

    王全咬了咬牙,说道:“一年交清。”

    小宦官也不多问,当即点了钱,给他办理了文书。

    末了,还另外又写了张欠条,让王全按了手印,一式两份。

    王全虽然为剩下的两百二十万钱发愁,不过此番前来洛阳,如愿以偿地买到了向往以久地县尉之职,却是忍不住满心欢喜,拿了印绶文书,笑的一张黑脸都挤作了一团。

    周坚向周武使个脸色,两人立刻跟了出去。

    刚刚买下己吾县令,就碰到了买下己吾县尉的人,这可真是……

    王全出了西园,就急匆匆地直奔驿站,准备取了行礼赶紧回陈留。

    正感觉飘呢,冷不防肩头上被人拍了一巴掌,随即就听一个清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王大人,恭喜啊!”

    王全吓了一跳,连忙转身,才看清是两个青年,一主一从。

    “足下是?”

    王全打量了周坚几眼,刚才在尚官苑见过,想必也是买官的,就不知买了何职。

    周坚取出文书张开晃了晃,“看清楚了吗?”

    王全匆匆扫了几眼,顿时吓了一大跳,原来是顶头上官,连忙见礼,“下官见过大人。”

    周坚收起文书,随手交给周武,皮笑肉不笑地道:“县尉秩俸四百石,全算成钱,月钱也不到三千,一年内还清两百二十万钱的余钱,不知钱从何来呀?”

    “这个……”

    王全顿时满头大汗,吱唔了半天,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种事情,路人皆知,买了官,当然要连本带利的捞回来。

    但是,被上官毫不遮掩地当面问起,可就不好回答了,总不能说要贪污府库吧!

    ——————————————————————

    征集主角表字,善起名的请在书评区发贴~

第17章 狠狠敲打

    洛阳东门外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而行,二十名骑士策马相随,前后各有十骑。

    宽敞地车厢内。

    周坚皮笑肉不笑地打量着浑身都不自在,额头渗汗的王全,心里转着念头,此去陈留足有五六百里,得好生将这斯敲打一番,免得到了任上碍手碍脚。

    杀人弃尸到是个好机会,问题是杀掉王全,也解决不了问题。

    县尉是命卿,任命谁得由朝廷说了算,决定权不在他手里。

    没有王全,朝廷还会把官职卖出去。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王全收拾的服服贴贴,让他明白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王全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心里暗暗叫苦,来洛阳买官,竟然碰到了顶头上官,这可真是始料未及,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

    更要命的是,此去己吾县,七八日路程,都要和县令同行。

    王全只觉得渡日如年,刚刚拿到任命他为县尉文书时的兴奋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周坚目光灼灼地打量着王全,忽然开口道:“乡有秩不过百石秩俸,一年下来,也就一千多钱,能拿出两百万钱买官,王县尉真是生钱有道啊!想必如何聚财敛财,王县尉一定颇有心得了,怎么样,给本官传授点经验如何?”

    “这……”

    王全抹了下额头地汗,干笑道:“借的,都是跟亲戚朋友借的。”

    周坚露出个意味深长地笑容,说道:“借了朋友的两百万钱,还有欠下朝廷的两百二十万钱,县尉秩不过四百石,王县尉打算怎么还?”

    王全冷汗直流,不停地用袖子擦拭,半天答不上话来。

    周坚笑眯眯地道:“怎么了,车厢里很热吗,要不要本官把帘子打开?”

    “不,不是……”

    王全都有些结巴了,就差没落荒而逃。

    周坚掰着指头道:“县尉官军卒,小县三四百人,大县五六百,甚或七八百人,己吾虽然户过万,但军卒也不会超过八百人,每年拨给县尉的钱银该在五十万左右,粮应该不会超过三千石左右,本官估计的出入大不大?”

    王全不明何意,只好如实回答,“出入不大。”

    周坚不解道:“既然如此,就算你把这些全都贪墨了,也还不上欠朝廷的钱啊,难道你还有其他来钱的路子,本官到要请教一下。”

    “这……”

    王全再次大汗淋漓,恨不得一头撞死。

    周坚却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要紧张嘛,本官知道县尉清政廉洁,不会贪墨公中的钱粮,你说是不是?”

    王全心下骂娘,脸上却不得不挤出一丝笑容,连忙点头,“大人英明。”

    周坚又笑道:“这就对了嘛!买官虽然不怎么好听,但本官买这个县令,也只是想为百姓多做点实事,绝不会盘剥百姓的一个钱,想必县尉也是一样的目的,没错吧?”

    王全哪敢说不是,连忙点头应是。

    周对道:“这就好,这就好啊!希望县尉能言行如一,与本官自勉,赴任后多为百姓做点善事实事,扬善除恶,察诛不法,让那些贪官浊吏无所遁形。”

    王全听的心都凉了半边,要是这样,自己欠朝廷的两百二十万钱怎么还上。

    周坚可不理会他心里怎么想,继续道:“己吾的情况你熟悉,现在给本官说说,县府中都有哪些吏从,为官清正,肯定百姓做实事的有哪些,不奉公守法的又有哪些?”

    “这……”

    王全怔了下,忙道:“下官此前一直在乡亭任职,对县府的情况不大熟悉。”

    “是吗?”

    周坚皮笑肉不笑地掠了他一眼,斜靠在柔软的锦被上,没有再问下去。

    王全只觉的心惊肉跳,坐立不安,六神无主。

    原本只要县令也捞,他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大家都是百斤八两,都为了捞钱,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你好多好大家好,恭喜发财就是。

    可这位年轻的县令一看就是豪门大户出来的,明显不把那几个钱放在眼里。

    要是县令不贪,且还不允许下面的官吏捞钱,这日子可就有些难过了。

    本来贪墨钱财,只要上官不问,就不会有什么事。

    但如果上官真要收拾你,就算县尉是朝廷任免的命卿,只要县令报上去,贪污的罪名坐实了,没有什么背景的话,这位子也绝对坐不稳。

    王全心焦如焚,一想到欠朝廷的朝廷的那两百二十万钱,就一阵心慌。

    偷眼打量周坚,却见周坚已经闭上了眼睛,神游天外去了。

    想说什么,也又不知如何开口,当真是五内俱焚,六神不安。

    天黑时,一行二十二人在巩县的一家驿馆歇息。

    周武抽了个空,对周坚说道:“公子,只有不到十万钱了。”

    原本从庐江出来的时候,一路过豫州,入司隶,每到一县,周坚都会打听附近都有哪些不富不仁的富户,让周武等随从干一票无本的买卖,搜刮了不下两千两金。

    不过在洛阳一番花费,买马,给张让送礼,加上买官,已经所剩无几了。

    此番前往陈留任职,用钱的地方肯定不少,周坚又从来不盘剥穷苦百姓,到了任上也不能在自己的辖境内干无本买官,却是要尽早想办法。

    周坚想了想,道:“司隶富庶,去打听一下,今晚先干上一票。”

    周武点点头,自去打听准备。

    二十随从这些年没少干无本买卖,早就熟手熟脚,更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好在这个年代的防卫治安远不像后世那么严密,没有高科技设备的辅助,对于兵王出身的周坚来说,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入室弄点钱财,实在是小事一桩。

    皇宫不敢说,某通的地主大户,根本就是任他所取。

    深夜,丑时末,人们睡的最香的时候。

    周武带了九名随从,趁夜出了驿馆,夜行近百里,洗劫了附近五座土豪庄园。

    黎明将至时,一行十人才悄然返回驿馆,将所取金银装进箱子藏好。

    天刚亮,周坚一行二十余人就迅速起程上路。其后出巩县,经成皋、过荥阳,每晚必趁夜外出,快到陈留时,两口箱子又装的满满当当的。

    马车内。

    王全正坐卧难安,神思不宁。

    周坚取出一个包裹打开,王全偷眼望去,黄灿灿的金光立刻耀花了他的双眼。

    “这……”

    王全瞬间瞪大了眼睛,目光中尽是无法掩饰的贪婪。

    周坚掠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问,“怎么样,想不想要?”

    王全下意识地,一个‘想’字差点脱口而出,好在总算及时回过神来,被周坚那皮笑肉不笑地表情搞的心里没个安生,只好讪笑了几声,拼命移开目光。

    这些天下来,每天被周坚磕打,王全实在有点惧怕这个年轻的县令了。

    周坚问道:“真不想要?这可是五百两金。”

    王全脸皮狠狠发抽搐了一阵,迟疑道:“大人要让下官做什么?”

    “看来你也并不蠢。”

    周坚露出个森然的笑容,直看的王全心惊肉跳时,才道:“这五百两金,足够你还清欠下朝廷的余钱了,甚至还有不少剩余。我只有一个要求,乖乖作你的县尉,不该干的事情不要干,不该管的不要管,不该问的不要问,这些黄金就是你的了。”

    王全吞了吞口水,却还存了一丝理智,没被黄金冲昏了头脑,小心地问道:“大人的意思是,要让下官做个有名无实的县尉?”

    “这都不明白,真是个蠢货。”

    周坚皱起眉头,不悦地诉斥了一声。

    王全脸色有些难看,却不敢顶撞,讪笑几声偏过了头。

    周坚道:“你作你的县尉,管好份内事就行了,揖盗、捕贼、治安都是你的事,但贪污受贿、盘剥百姓那些不法事就不要干了,不然,哼哼!”

    王全闻言松了口气,忙道:“下官必定牢记大人嘱咐。”

    周坚指了指包裹,“这些黄金是你的了。”

    “谢大人。”

    王全大喜,连忙将包裹抓了过来,死死地攥在了手里。

    发觉周坚犀利的目光扫了过来,就不由讪笑一声,将包裹放在了一边。

    周坚警告道:“记住,到了任上好好作官,不该问的绝对不能问,不该想的也绝对不能多想,更不能贪墨府库钱粮,搜刮民脂民膏,记住了吗?”

    王全连忙保证发誓,“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奉公守法,谨遵大人召令。”

    周坚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沉思了一阵,问道:“己吾县半年内横死三任县令,究竟是怎么回事,给本官详细说说。”

    王全忙道:“回大人,三任县令都是死于任侠之手。”

    “任侠?”

    周坚皱了皱眉头,来到这个世界快十八年了,任侠当然知道,有点类似于武侠小说中的江湖侠客,自命侠义中人,不将官府放在眼里,经常一怒杀人。

    说穿了,就是些亡命之徒。

    王全点头道:“县内有一任侠,名曰冯习,以勇武著称,行侠与乡亭之中,先后刺杀了三任县令,官府虽多次通缉,但其与各乡亭任侠广有交集,多有为其通风报信者,因此数次捉捕都被其逃脱,无法揖捕归案。”

    周坚皱眉道:“怎么会连个亡命之徒也奈何不了?”

    王全察言观色,小心地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冯习勇猛过人,且是亡命之徒,十来个县卒,也根本不是此人对手。更有数十任侠为其爪牙,实难拘捕。”

    周坚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区区一个没听过名字的亡命之徒而已,竟然让一县无力拘捕,还被刺死三任县令,这年代的江湖人士还真不是一般的嚣张。

第18章 上任

    七日后,陈留郡府。

    周坚和王全到郡府拜过太守,领了印绶,离陈留,前往己吾就任。

    己吾县在陈留郡东南面,位于兖州与豫州的交界处,紧邻豫州梁国。

    两百多里路,又走了两天,方才到了己吾县城。

    己吾也算是个大县,有口四万余,不过这个数字乃是官册上登记的数字,其实这些年天灾**不断,百姓死于饥荒的人数急剧增强,实际人口有没有这么多,就不得而知了。

    县城里还算热闹,城门口不时有百姓进出,多面有菜色,营养不良。

    两个县卒守在城门下面,向排队进城的百姓商旅收取进城的税钱,收多少钱也是不按章法办事,随口索取,百姓多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的息气宁人。

    “站住。”

    周坚一行刚到城门口,就被一个面相凶狠的守卒拦住。

    另一个守卒看了眼马车,又看看周武等人鲜亮的衣甲,眼睛登时就亮了,心忖总算来了只肥羊,喝道:“每人一百钱,马匹两百钱,马车一千钱。”

    王全急上前喝道:“县令大人在此,尔等还不退下?”

    “县令大人?”

    两个守卒一怔,都有些疑惑。

    王全出示了印绶,怒道:“本县新任县令周大人前来赴任,尔等竟敢敲诈县君,是谁给你们的胆子胡作非为,还不给本官滚到一边去。”

    两个守卒傻了眼,忙灰溜溜地让到一边,脸脸相觑,忐忑不安。

    周坚自不会和这些守门小卒一般见识,进了城,径直到府衙交割印印文书。

    等到一切安顿下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王全早就被敲打的没了脾气,屁巅屁巅地忙前忙后,到也算是尽心尽力。

    县令虽小,但却是一地长吏,事情可着实不少。

    第二天,就有各乡的啬夫、游徼、各亭的亭长前来拜见。

    周坚干脆召集县府大小吏从见了个面,就开始着手他的计划。

    所有人都散去后,只有王全留了下来。

    周坚起身往外走,边走边道:“去府库看看。”

    王全忙答应一声,抢上几步出了县衙,到外面叫了个小吏在前面带路,心里却在琢磨着周坚刚刚上任,第一个就要去看府库,不知所为何意。

    所谓府库,指的就是粮仓和武备库,以及钱库。

    除了钱库在县府之中,剩下的粮仓和武备库都不在县衙内。

    周坚带了周武和几名随从,在王全和一名小吏的带领下,先去看武备库。

    武备库是城北的一幢大宅子,有十几个军卒看守,由于年久失修,宅子十分残破。

    周坚扫了几眼,问一个军卒,“库中可有兵器甲胃?”

    军卒忙指着一间库房答道:“有,就在里面。”

    周坚随手将马疆绳甩到一名随从手中,示意军卒打开库房,大步走了进去。

    库房里空荡荡的,稀稀拉拉的只有数十件牛皮甲,还有些已经腐朽无法再用的木枪弓迭等器械,铁制的环手刀一柄也无。

    王全跟在后面只看了一眼,一颗心就悬了起来。

    这些年,朝廷将官职作价标售,历任官吏为了升迁,上任后都想方设法聚敛钱银,拔下来购买军械的钱财全都被中饱私囊,根本就没有置买军械。

    府库里的这些东西,一看就知道是存放了好几年没人要的劣获。

    若是这些器械值钱的话,怕是也早就被人给卖掉了,岂能放到现在。

    周坚面无表情,什么也没有说,这样的结果,他早就预料到了。

    出了武库,又去城南看粮仓。

    周坚走了几步,忽然对周武道:“派个人去皖县,让蒋钦、陈方、还有胡三带上所有的人立刻来己吾,家眷也带上,已后不用再回皖县了。”

    周武忙答应一声,当即吩咐一名随从离队去办。

    周坚又道:“再找几座宅子,等蒋钦和陈方他们过来住。”

    周武点点头,一并记下了。

    到了粮库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存粮还不到一千石。己吾有四万多人口,每年收上来的谷粮至少也有上万石,库中的存粮却不足千石,吏治之**,可见一般。

    周坚没有多说什么,又去视察了宫营。

    己吾县有军卒八百,然而实际人数却连五百都不到。

    周坚对这些虚报瞒报的手段是心知肚明,县府给军卒发放饷钱是按八百人发的,而军卒的人数却不到五百,多出来的三百多人的饷钱去了哪里,不用想也知道。

    县里的军卒,主要职责还是治安,跟后世的警察差不多,最高长官就是县尉。

    不到五百军卒,而且大多面有菜色,老弱占了一大半,精壮汉子还不到两百。

    周坚什么也不说,出了军营,头也不回地叫道:“王全。”

    王全一个激灵,忙道:“下官在,大人有何吩咐?”

    周坚道:“以后按实际数目给军卒发放饷钱和谷粮,没事的时候多操练几下,再买点军械器甲,把武备好好修缮一下。”

    王全急答道:“下官遵命。”

    周坚瞥了他一眼,又道:“不要整天就想着贪财捞钱,只要你好好做事,金银自然少不了你的。以后公中的钱银一个子都不要往兜里装,知道吗?”

    王全就有些冒汗,急忙道:“下官不敢。”

    周坚点点头,心说谅你也不敢,一甩袖袍,大步出了军营。

    夜,县衙后院。

    周坚叫了周武和几个头脑比较灵活的随从议事,讨论了一下今后的大概方向,心里就有些无奈,周武等人虽然受他倾力教导,但天赋所限,谋略方面实在差强人意。

    后天的努力固然重要,但能否成大才,天赋却占据了主导地位。

    有些人天生就才思敏捷,目光独到,出色的天赋,加上后天的努力,终成大才。

    而绝大多数的人,不管后天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成为出色的谋臣。

    周坚不由想起了那几个名传后世的天才战略家,也不知道这些智士都在哪里,唯一知道的一个现在也才只有九岁,根本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手下没几个可用之人,商量事情,也只能拉上周武几个暂时充数了。

    周武不知道周坚心中所想,说道:“公子,己吾恐怕不是久留之地啊!”

    周坚目露赞赏,这句话总算说到了点子上,没白费自己的苦心教导,点头道:“周武说的不错,己吾的确不是久留之地,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派人多收购粮草军械,再从流民中招收一千精壮训练,年龄不要超过三十岁。”

    另一个随从陈良道:“公子,一千人不是少数,怕是会引起朝廷猜忌。”

    周武道:“这个问题到不大,可以分开训练,我们每人负责五十人,蒋钦手下的两百兄弟虽然还欠缺些火候,但也都是老兵,担任个最基层的伍长还是没问题的。”

    周坚欣然道:“不错,人太多确实会招人猜忌,我一个小小的县令,私自招募千人以上的人马整日操练,只要朝廷一纸诏令下来,我就得灰溜溜地带你们回皖县。你们能想到这点也算可贵,就按周武说的办,一千人分开特训,等蒋钦的两百兄弟到了后,再打散安排进去作伍长,你们每人负责五十人。”

    周武又道:“一千多人就算分开,目标也有些大,容易招人眼球,不如离开县境,到别的县境找山野之地特训,而且现在各地的盗匪不在少数,我们还可以扮成盗匪,就地打劫富户取粮,这样就不用再回来取粮草,省事多了。”

    周坚道:“这法子不错,不过你们要乔装一下,不能给人画了相。”

    周武笑道:“公子放心,就算要打劫,我们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别说被人画相,只要是看到我们的人,也要全部灭口。”

    周坚点点头,“不可杀无辜百姓。”

    周武连忙答应一声,这个不用吩咐,他也不会对无辜百姓下手。

    陈良忙道:“属下这两天出去转了下,发现县府中官吏摊派赋税徭役,搜刮无度,百姓苦不堪言,失田失地,逃难者多有其众,委实苦不堪言。公子如今是一县之长,且素来爱戴贫苦百姓,需得减轻百姓负担,若是任其不管,怕是会招致骂名。”

    周坚扫了他一眼,问道:“这县府虽小,但大小吏从也有百多人,我到是想把他们全都撤掉,赶回去垦田开荒,可谁来治理地方,你行吗?”

    陈良挠挠头,干笑道:“这个,属下怕是不能胜任。”

    周坚微笑道:“那不就得了,就算知道这些官吏都是些米虫,但我才来己吾,人生地不熟的,就算要治理内政,也得慢慢来。而且我也没多少精力花费在内政上。”

    众人都点头,己吾不是久留之地,就算要治理内政,也没有多少精力去挥霍。

    周坚又道:“你们这些天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来担任乡啬夫、游徼和亭长等吏职,抽空我把这些米虫清理掉一批,多少也得让百姓喘口气。否则为官一任,却没给百姓减轻负担,就算以后走了,己吾的百姓也会骂我的脊梁骨。”

    众人连忙答应,准备过后就去物色人选。

第19章 刺客

    皖县,县衙后院。

    周良匆匆奔进书房,将一封书印交给了周尚,“大人,二爷派人送来的信。”

    周尚怔了下,面露疑惑之色,接过书信,拆开火漆,将里面的书信取出,展开来一目十行地掠过,脸色立时变的十分难看,眼睛里面差点冒出火来。

    周良心里就是一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啪!”

    周尚怔了良久,才回过神来,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汹涌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勃然大怒道:“逆子,简直反了天了,我怎么生了这么个畜生。”

    周良忙道:“老爷,可是大公子出了什么事情?”

    周尚铁青着脸道:“这个忤逆不孝地畜生,此番前去京师洛阳,不但攀附了中常侍张让那阉贼,被阉贼举为了茂才,而且还拿钱买断,买了己吾县令。逆子自幼知礼识情,平时并无悖逆之举,若非二兄言之凿凿,我都不敢相信。”

    “什么?”

    周良失声道:“这,怎会这样……”

    周尚咬牙道:“你立即派人去己吾,让那逆子给我滚回来。但若不来,就当我没有生过这个儿子,从今往后不再是我周氏子弟。”

    周良大惊失色道:“老爷三思啊,大公子英才出众,纵一时行差池错,也应该给他个悔过的机会,若是就这样逐出宗族,怕是会毁了大公子一生啊!”

    周尚脸色阴晴不定,久久没有吭声。

    周良说的没错,周坚不但是他的长子,也是他最出色的儿子,没有之一。若非实在逼不得已,他又怎会愿意将周坚逐出宗族。

    对于望族子弟来说,子弟被逐出宗族,那可是大不孝的罪名。

    背上这么沉重的罪名,这辈子都完了,丢官都是小事。

    周尚犹豫了好半天,才长叹一声,终究是狠不下心来,颓然挥挥手,“派个人去己吾见那逆子,就说我让他回来。如果不来,以后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周良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话来,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己吾县郊外。

    一座简陋地工棚前,数百衣不蔽体、面黄肌瘦地流民扶着小人,牵着小孩,排成一条长长的长龙,正在等待领取谷粮。

    工棚下,数十名小吏忙的满头大汗,连擦汗的时间都没有。

    朝廷无道,祸及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百姓实在太多了。

    周坚命人在城外搭起了工棚,开仓放粮,安置流民的消息传出后,第一天就闻风而来了数百无以为食的流民,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地增加。

    周坚站在工棚外面,看着这些比乞丐都有不如的流民,心里叹了口气。

    不管什么时候,最苦的都是这些穷苦百姓,他们是财富的创造者,粮食的生产者,为统治阶级的奢华生活贡献劳力,然而统治阶级却不给他们活路,到头来被逼的没有活路,不得不拖家带口逃难他乡,真是兴也百姓苦,亡也百姓苦。

    自己能做的,只是在不影响大计的前提下,尽可能的给他们一条生路。

    要想彻底改变现状,唯一的办法就是拥有整个天下,否则只能是治标不治本。

    周坚收起心中的怜悯,扭头问站在他旁边的县丞成康,“县中有多少无主的良田?”

    成康忙答道:“回大人,上好的无主良田不到两顷,次等的有八顷,可供耕种的荒地有三十顷,不过荒芜已久,第一年耕种收成怕是不会好。”

    周坚又问,“能安置多少流民?”

    成康答道:“最多可安置可安置一千人。”

    周坚皱紧了眉头道:“己吾山区不多,何以只有这么点田地?”

    成康噎了下,呐呐道:“这……”

    周坚面色不善地挥挥手,语气不容置疑,“本官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至少要挤出来五百顷能够耕种的田地,至少安置上万流民才行。”

    “这……”

    成康失声道:“下官到哪里去找五百顷良田?”

    周坚霍然转头,森然道:“怎么,有问题?”

    成康急的脸红脖子粗,刚想辩驳,然而迎上周坚杀机森然的目光,却忍不住机灵灵打了个寒颤,到了嘴边的话卡在喉咽里,再也说不出来。

    周坚杀气腾腾地道:“去找那些大地主,就说本官说的,让他们按照比例,至少给我献出五百顷良田出来。若敢不献,本官绝不介意查查他们这些年干的不法勾当,本官还真不信这些地主豪强有哪一个屁股是干净的。”

    成康心里直冒寒气,嘴皮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想要劝解,却被周坚骇人的眼神震住,只觉的浑身一阵酸软无力。

    周坚挥挥手,成康如蒙大赦,连忙抹着冷汗退了下去。

    周武这时道:“公子,这些流民虽有数百人,但三十以下的精壮汉子却不到五十,要想募齐一千人,恐怕不太容易。”

    周坚道:“少点也没关系,但年龄不能放宽,岁数太大的身体机能已经衰退,扛不住高强度的训练。宁可人数少点,也不能影响战斗力,这样才符合精兵简政的策略。”

    周武点点头,道:“属下这就去挑人。”

    周坚挥挥手,周武立刻大步离开。

    深夜,县衙后院。

    周坚换掉官服,穿了套紧身短衬,练了会拳脚,才回房歇息。

    夜渐渐深了,己吾县城里灯火已经全部寂灭。

    周坚躺在榻上,呼息均匀,已经睡熟。

    忽然,周坚猛的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宛若两星寒星,在黑暗中烁烁生光,射出骇人的精光,身子却是丝毫未动,依旧躺在床上。

    夜色中,一条黑影手脚麻利的越墙而过,潜入了县衙之中。

    这黑影手持短刃,一身短褂,并未蒙面,可谓是胆大之极,翻进县衙内院后,就疾步奔到了往常县令居住的东厢房,准备破门而入。

    就在这时,黑影猛地停了下来,瞳孔猛地收缩。

    黑暗中,一口精光地短刀斜刺里劈了过来,疾如流星闪电。

    黑影心头一凛,来不及闪避,短刃顺势上撩,将劈来的短刀格开。

    当!

    刺耳地金铁交击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黑影仓促间发力不足,被震的踉跄退出三大步,一手右臂酸麻不堪,疲不能兴,顿时心头骇然,没料到县衙竟有此等人物。

    不等黑影回过神,黑暗中一名随从已经一声不响地扑了上去,挥刀就劈。

    黑影来不及细想,连忙持刀迎上,就在院子里和随从厮杀起来。

    二十名随从自小就被周坚调教,亲自教导武艺,打磨筋骨,在地狱式的训练下,早就被训练成了冷血的杀人机器,对付敌人,哪里会有什么废话,更不会无聊的通名报姓。

    很快,黑影就被杀的汗流浃背,三合一过,更是险象环身,左支右拙。

    想要脱身逃走,奈何却被缠的死死的,根本无力脱身。

    二十名随从中虽然周武的实力最强,但其他人就算不及周武,差距也有限。这名值夜的随从眼神冰冷,没有半点感情,只管挥刀抢攻,刀刀夺命。

    黑影也着实了得,竟然硬是硬拼了十合。不过,他的运气也到此为止了。

    十合一过,随从猛地一刀荡开了黑影的短刃,挥刀直斩黑影胫项。

    “抓活的。”

    就在这时,东厢房里响起周坚冷峻的声音,救了黑影一命。

    随从刀口一转,收了大半力道,以刀背砸在了黑影的脖子上。

    “啊!”

    凄厉的惨叫声中,黑影被砸翻在地,捂着脖子惨叫起来。

    吱呀一声,门开处,周坚穿了身贴身穿褂走了出来,饶有兴趣地掠了眼捂着脖子大声惨叫的黑影一眼,借着稀拉的星光,勉强看的清楚,这黑影是个二十多岁的汉子。

    其他住在县衙后院的随从早就醒了,听到开门声,也都吩咐开门出屋,围在四周。

    周武大步上前,问道:“公子,如何处置此人?”

    周坚趋前几步,打量了汉子几眼,冷然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闯入县衙行刺?”

    汉子的惨叫声嘎然而止,狰狞地眸子里流露出一丝残忍至极地光芒,猛地从地上纵身跃了起来,一把匕首已经来到了手中,疾如闪电般地削向周坚咽喉,狞笑道:“狗官去死。”

    二十随从没有一个人动弹,也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找死!”

    周坚脸色一冷,眸子里有骇人的冷意掠过,闪电般地拿住汉子持刃地手腕,借势用力猛的一抖,噼里啪啦的脆响声中,突起施暴的汉子再次惨叫起来。

    “喀嚓!”

    周坚拿住汉子的左臂,用力一拉,又将其左臂关节卸下。

    “狗官,你不得好死。”

    汉子脸色狰狞地嘶声大吼,声音在夜这中传出老远,脸上却有豆大的汗珠渗出,显然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周坚问道:“你是来刺杀本官的?”

    汉子恨声道:“恨不能杀你这狗官。”

    周武等随众脸现怒色,不过周坚没说话,他们也不吭声,只好怒目相向。

    周坚淡淡一笑,道:“就凭你这点微末之技,也敢跑来刺杀本官。本官虽然不敢自比霸王之勇,但像你这样的货色,纵然来上百十个,我也自信能杀个片甲不留。”

    汉子目露骇然之色,半晌说不出话来。

    想起方才自己暴起发难时,却被这狗官轻描淡写地夺下利刃,卸掉双臂,自己在此人手中竟好像三岁孩童,毫无半点反抗之力,不由心灰意冷。

    周坚脸色冷然,问道:“给你两条路,愿降还是愿死?”

    汉子吸了口凉气,咬牙问道:“如何降法?”

    周坚冷然道:“降,为本官效力,死,就没那么容易了,本官让你想死都难。”

    汉子猎取了半晌,才垂头丧气地道:“愿降。”

    周坚看了眼周武,道:“交给你了,好生调教。”

    周武答应一声,立刻上前将汉子拎了起来带走。

第20章 桀骜不驯

    晨露如珠,凉风习习。

    初春乍暖还寒,深冬的寒意尚未完全退去。

    县衙后院。

    周坚刚刚练了半个时辰的枪法,就有随从进来禀报,“公子,皖县来人求见。”

    “皖县?”

    周坚怔了下,眼神瞬间阴沉了下来,沉声道:“带进来。”

    随从领命而去,不多时,带了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快步来到后院。

    “小人拜见大公子。”

    汉子看到周坚,连忙快步趋前几步,纳头拜倒在地。

    “周兴,你怎么来了?”

    周坚满面愕然,心里却已经料到了一些始末,这周兴是周府的家将,一直在皖县府衙中充当护卫,现在却来了己吾,不用想,也知道是父亲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事情。

    周兴双手捧上一封书信,恭恭敬敬地道:“小人奉管家之命,来给大公子送信。”

    周坚取过信,拆开扫了几眼,就随手收起,面无表情地道:“你回去告诉周良,就说信本公子收下了,若有闲暇,本公子自会回皖县见父亲。”

    “小人遵命。”

    周兴不敢多说,恭敬领命,随即拜别离去。

    周坚脸色阴沉,如同枪杆般立在院中,半晌没有言语。

    周武低声问道:“公子,可是老爷已经知道了?”

    周坚点点头,不愿多说,问道:“冯习怎么样了,可曾把事情办妥?”

    冯习就是前几天晚上欲图刺杀他的那年轻汉子,周坚听说冯习与各乡任侠交好,就将其派去招募乡勇任侠,多收亡命之徒编组训练。

    周武道:“已经招募了五十人,在河阳亭。”

    周坚欣然道:“下午你跟我过去看看,这五十人就交给你训练。乡勇任侠虽然多是些桀骜不驯的亡命之徒,但若训练得法,比训练流民要省事的多。”

    周武答应一声,又道:“己吾境内怕是没有多少流民,属下已经让人传出消息,只要是逃难的百姓,都会按人头分分田地种子,安置户籍,估计用不了多久,周边邻县的流民听到消息就会前来。”

    周坚嗯了一声,“粮食有多少?”

    周武答道:“这几天陆续购买了两一千多石,不过要想安置数千上万的流民,一千石粮食远远不够。现在才刚开春,要挺到秋收,只少也得两万石粮食,才能安置上万流民。”

    周坚道:“那些地主豪强粮食都快堆成山了,收购两万石粮食不难吧?”

    周武道:“粮食多在地主富户手中,两万石应该没有问题。”

    周坚嘱咐道:“切记购买粮食和军械都以官府的名义进行,否则我们这么花钱,难免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最好想办法让那些大户都捐些钱财,就不会惹人怀疑了。”

    周武道:“公子放心,属下明白。”

    周坚点点头,回屋脱掉官服,换上一身锦袍,白色披风,带了几名随从出了府衙。

    王全还算比较尽心,县城的治安有了些新变化,街上的无痞无赖少了许多。

    周坚一路从北门出城,也没有在街上看到几个无赖。

    不过,在经过集市时,却看到两个税吏将卖鸡蛋的老太太的篮子掀翻,满满一篮子鸡蛋碎了一地,红的黄的溅的满地都是,老太太心疼的眼泪都下来了,却不敢说什么。

    两个税吏大声喝斥,好像要收老太太五十个钱。

    一篮子鸡蛋能卖几个钱,一个鸡蛋两文钱,三四十个鸡蛋也就七八十钱。

    要是真交了五十文钱的税钱,老太太辛辛苦苦卖五十个鸡蛋,还要赔本。

    周坚看到这一幕,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这个年代的百姓朴实,只要有口饭吃,老百姓就会默默地忍受统治阶级的压迫和剥削,不会站起来反抗。

    百姓造反,那是因为没有了活路,不得不造反。

    反过来说,如果老百姓全都造反了,统治阶级还能统治谁去?

    百姓是统治者的根,不给百姓活路就是自毁根基。

    周坚明白这个道理,最看不惯的就是地主豪强欺压百姓当下催马奔了过去,马鞭指着两个税吏,沉声问道:“为什么要打翻人家的鸡蛋篮子?”

    年纪略大的税吏脸上有一块胎记,模样十分丑陋,漫不经心地斜了周坚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老子在收税,这刁民敢抗税,老子把他的鸡蛋全打烂又怎么了,大爷高兴,**是哪里冒出来的,也敢多管闲事……”

    “啪!”

    税吏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记马鞭,原本就丑陋的脸上立刻泛起一条血槽,捂着脸踉跄跌退好几步,大声惨叫起来。

    周武收起马鞭,跳下马大步上前,将胎记税吏拎了过来,脸色十分不善地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连县令大人也敢骂,你这狗奴才胆儿可真肥。”

    “什么,县令大人?”

    两个税吏闻言吓了一跳,另一个正准备上前动手的年轻税吏惊呼一声,连胎吏税吏也顾不得惨叫了,张大了嘴巴,半响说不出话来。

    四周围观的百姓也一阵哗然,只是这年代的老百姓怕官,没有人敢靠近。

    不过,看到横行霸道的税吏被收拾,围观的百姓心里就一阵叫好。

    不远处,两个巡逻的军卒听到动静,快步跑了过来。

    周坚扫了一眼,道:“给老太太点钱,这两狗东西交给役卒处理,不能轻饶了,让治吏按律令重判,狠狠震慑一下这帮无法无天的害群之马。”

    周武答应一声,上前将坐在地上抹泪的老太太扶起。

    给老太太给了一小块银子,小太太立刻千恩万谢地要给周武磕头。

    周武安抚了几句,又叫过奔到近前的役卒,吩咐了几句,五个役卒立刻点头哈腰地押着两个面无人色的税吏,回衙门去了。

    周坚没有多作停留,立刻带着周武和另两名随从,出北城门而去。

    策马疾行了一个半时辰,周坚一行四人赶到河阳亭西边的一座废弃的庄子。

    庄子不大,占地也就两亩多,木门已经朽坏,门洞大开着,四周尽是枯黄的杂草,连正对庄子大门的道路上也长了许多芨芨草,显然荒废的时间不短了。

    周坚马不停蹄,径直策马奔进庄子,在一处宽阔的院子中勒住了马缰。

    遍地枯草的院子里,五十名年轻的汉子稀稀拉拉地坐在地上闲侃,见到有人进来,也不起身,尽皆斜着眼睛打量。

    只有冯习脸色一紧,连忙起身相迎。

    “小人拜见大人。”

    冯习执礼甚恭,心里有些忐忑。

    其余的汉子见到头儿这副模样,哪还不知道来的是谁,连忙都站了起来,冯习刺死三任县令他们都知道,然而这次却失手了。

    不但失手了,而且还被当场生擒,为了活命,不得不投靠了新来的县太爷。

    这些年轻汉子能出现在这里,自然全都是以冯习马首是瞻。

    不过,这些亡命之徒都是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虽然跟着冯习投靠了新任县令,但一个个眼神桀骜不驯,显然并不将新来的县令放在眼里。

    周坚掠了一眼站的歪歪斜斜的五十名汉子,问道:“这就是你招来的勇士?”

    冯习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只好答道:“正是。”

    五十名汉子全都漫不经心地斜着眼,好像在极力表现自己的不屑。

    周坚脸色冷然,这些个亡命之徒,自以为有几分血性,就以为天下人不过如此,不过他有的是办法收拾这些人,也不多说,翻身跳下马背,捏了捏拳头,说道:“训练开始之前先和大家热热身,自认武艺高强的可以出来和我玩玩,只要能接住我一合,赏金十两。”

    “什么?”

    “这也太嚣张了。”

    “我就不信了,连一合也接不下。”

    五十名汉子立刻群情激愤,觉得被小看了。

    冯习怔了下,连忙给众人打眼色,大伙都没领教过周坚的厉害,哪会有人退缩。

    “我来。”

    一个体型雄壮的汉子越众而出,二话不说,呼地一拳就直击了过来。

    冯习苦笑一声,退后几步,不用看,他已经料到了结果。

    周坚嘴边绽起一丝冰冷的笑容,随手拿住壮汉击来的拳后,一记鞭腿扫出,壮汉立刻惨叫一声,如同沙袋般直接飞到了五丈开外,半晌爬不起来。

    “下一个。”

    周坚从容自若,好像踢飞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小猫,根本就不见他怎么用力。

    “这……”

    五十名汉子全都怔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过,这世上胆大包天的人还是所在多有。

    “我来。”

    又一个汉子跳了出来,大吼一声,挥拳便打。

    周坚依旧一脚踢飞,好像在踢足球似的。

    连续两人毫无招架之力的被踢飞,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

    亡命之徒的世界观都很简单,那就是服从比自己更强的人,冯习是十里八村一等一的英雄好汉,武力最强,他们自然唯冯习马首是瞻。

    周坚比冯习还要强大的多,这些亡命之徒心里立刻就认同了他。

    周坚拳头捏的咯嘣响,问道:“还有没有人上来?”

    剩下的汉子纷纷眼神闪躲,没有人敢直视他犀利如刀锋的眼神,更没有人敢出来。

    周坚冷笑道:“怎么,这才上来了两个,你们就都孬了?

    所有人立刻腭的脸通红,垂头耷拉的,恨不得将脑袋埋在裤裆里。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21章 猎杀猛虎

    周坚扭头问冯习:“东西可否准备好?”

    冯习忙道:“回大人,已经准备好了。”

    周坚大手一挥,“背上行装,出发。”

    冯习答应一声,立刻带着五十名汉子从破旧的土屋内搬出了五十多个背包,每个背包都有四十斤重,准备了半个月的口粮和生活用品。

    五十名汉子虽然很不情愿,却没人敢说什么,七手八脚地背上了背包。

    周武和两名随从也背上了背包,

    冯习在前面带头,五十多号人立刻发一声喊,一窝蜂地冲出庄子,沿着庄子后面的山坡向不远处的一条山坳疾奔。

    三名随从也骑了马,前后监督。

    跑了还不到十里路,大半的人已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啪!”

    落到最后的一条汉子眼珠子转了几下,正准备倒过去装昏,立刻就挨了一记马鞭,痛的直抽冷气,耳边一声大喝响起,“快跑,跑不完全程的打断手脚。”

    汉子机灵灵打了个冷颤,再也不敢心存侥幸,连忙卯足了吃奶的力气撒腿狂奔。

    周武冷笑一声,狠狠一夹马腹,向下一个刚刚放慢了脚步的汉子奔去。

    周坚策马跟在后面,冯习招募的五十名任侠由周武负责操练,他并没有过多干涉,而是暗暗观察这些亡命之徒,很快就发现,这五十人比起蒋钦的两百水贼还多有不如。

    蒋钦和周泰率领的水贼是真正的亡命之徒,专门干的打家劫舍的生意,过的是刀头添血的日子,这些任侠说他们是亡命之徒,其实很勉强。最多也就是一群江湖人士而已,有那么几分狠劲,比起真正打家劫舍的悍匪还是多有不如。

    不过,这伙汉子也有优势,他们年轻,没有一个超过三十岁的。

    上了岁数的人,有老婆孩子热炕头,谁来出来混江湖。

    出来混的,都是些无家无业的年轻汉子,若是操练得法,还是很有可塑性的。

    五十多人沿着山间小路一路疾奔,足足跑了近四十里路,转过三道山坳,才来到了一处空谷中,所有人都累的死狗一样,往地上一躺就不动了。

    山谷是冯习找好的地方,据说负责还时常有草寇出没,但都不成气候。

    也有居住在山中的猎户,时常在附近活动。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空旷的山谷中蒙上了一丝荫荫绿意。

    周武将马匹拴好,立刻大声吆喝着整队,喊了几声没人起来,立刻开始上刑,两名随从将一名汉子在地上拖平了,实心的生木棍子噼里啪啦就打了下去。

    这些汉子累了个半死,本来就很不爽,眼看还要上刑,立刻群情激愤起来。

    “有没搞错,瞎折腾不说,还要上刑。”

    “就是,他妈的,老子就不起来,有种把老子的蛋割了。”

    几个汉子气愤地大骂起来,要是还有力气,估计会群起围攻周武。

    冯习也累的躺在了地上,不过却没有跟着众人瞎起哄。

    周坚的二十名随从没有一个是弱者,那晚他就是被一名随从给生擒的,而且在那名随从手下勉强只挺了十合,就被生擒活捉。

    周武是二十名随从的头领,武力也是最强的,毫无意义的反抗,只会被收拾的更惨。

    冯习自认也是个狠人,从来不知道怕为何物,被周坚生擒后,才算认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狠人,跟这些狠人比起来,自己引为为傲的那点狠劲简直就是小儿科。

    正因为知道周坚和他的随从是什么样的人,冯习才不想跟着瞎起哄,勉得再吃苦头。

    果不其然。

    周武很快就让几个叫嚣的最欢的汉子闭上了嘴巴,几个刺头被扒光了衣服,赤条条地头下脚上倒吊在树上,身上还抹了一种特能招蚊虫的药粉。

    如此另类的惩罚方式,自然出自周坚的特种兵训练科目,二十名随从都是过来人。

    就在这时,左侧的密林里忽然响起一声惊雷般的咆哮,一只吊睛白额大虫猛地从密林中冲了出来,将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周坚就站在密林边上,大虫似乎有些荒不择路,竟直直往他扑了过来。

    “公子小心。”

    周武和两名随从连忙大叫一声。

    “好家伙,这里竟然有老虎。”

    周坚夷然不惧,反而兴奋起来,迎着扑过来的大虫猛地扑了过去。

    “哎哟喂,我的个娘咧!”

    五十名汉子倒吸了口凉气,失声大叫起来。

    见过胆肥的,没见过这么胆大包天的。

    老虎是什么,那可是森林之王,光凭刚才那声虎啸,就已经免骇人的了,而且看这头大虫体型足有三米长,竟然还往跟前扑,这不是羊入虎口嘛!

    不过,众人还没从惊骇中回过神来,很快就再次傻了眼。

    只见周坚冲到老虎身前,快要相撞时,竟然猛地侧身避开老虎正面,随即闪电般的探手抓住老虎背上一撮毛发,翻身骑到了老虎背上。

    “吼!”

    森林之王明显被惹怒了,咆哮一声,猛地纵身而起,向一棵大树撞了过去。

    “好家伙,力量可真不小。”

    周坚压不住胯下的大虫,眼看就要撞到树上,连忙翻了下来,顺手抓住了猛虎头上的大块皮毛,落地后狠的奋起神力,将猛虎硕大的脑袋摁在了地上。

    “吼!吼!吼!”

    斑斓黄虎咆哮不断,奋力挣扎,粗壮有力的前爪将地面刨的一阵尘土飞扬,脑袋却怎么也无法离开地面,就好像被万斤巨石给压在了上面似的。

    周坚大感吃力,几次差点被这大家伙挣脱,心头暗自凛然。

    老虎屁股的确不是那么好摸的,这大家伙的力量绝对在千斤以上。

    周坚不敢大意,左手死死摁住老虎的大脑袋,右手握拳狠狠地砸了下去,每一拳都有数百斤的力道,很快就将一只虎目砸的血肉模糊。

    砰!

    砰!

    砰!

    连窜的闷响声不绝于耳,好似是用重锤在击打**。

    足足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原本不可一世的猛虎咆哮声渐渐弱了下去,挣扎力度也是越来越小,最后一声哀鸣,庞大的身子缓缓倒下,再无声息。

    所有人看的目瞪口呆,后背发凉。

    周坚松开虎头上的皮毛,起身抹了把额头细密的汗珠,方才吐了口长气。

    这大家伙不愧是森林之王,不但力气大,骨头也硬的吓人,足足挨了上百拳,才将其生生击毙,以他的力量,普通人只要挨上一拳,脑袋就开花了。

    普通人的骨头和老虎比起来,简直就是木棍和铁棍的区别。

    这个年代的老虎比后世要多的多,随便一处山林里,有可能有虎栖生,不像到了21世纪时,因为人类的大肆猎杀,老虎已经快濒临绝种。

    周坚在庐江时,就曾猎杀过三头老虎,但体型都不及眼前的这头大。

    虎骨是最名贵的珍稀动物药材之一,具有固肾益精、强筋健骨、益智延年、舒筋活血及通血脉、强筋健骨等功效,是练武之人最好的补品。

    周坚这些年高价收购,再加上自己猎杀,消耗掉的虎骨不下二十幅,其他的大补药材正是不可计数。正是依靠这些宝贵的资源,才练就了一身强横的力量。

    否则就算武艺练的再精,体能和力量跟不上,受体质所限,也无法成为一流猛将。

    周武以前就曾亲眼见过周坚猎杀猛虎,不过以前都是用兵器,而且猎杀的猛虎也没有眼前的这只体型庞大,此番见周坚徒手击毙猛虎,不由大是惊叹。

    “恭喜公子徒手猎杀猛虎。”

    周武忙跑上前来恭贺,十分羡慕。

    周坚大笑几声,道:“这次运气不错,出来转转,竟然遇到一头大虫。见者有份,这头大家伙怕不是有四百来斤,今天大伙都吃虎肉,都尝尝鲜。”

    “多谢大人。”

    冯习和一众汉子闻言大喜,连忙围了上来道谢。

    周坚道:“公子徒手击毙猛虎,力量又增强了不少。”

    周坚点点头,他现在这副身体才刚刚十八岁,尚未达到体能的最巅峰,随着身体骨骼的不断成熟,他的实力也处在一个突飞猛进地增长期。

    特别是今后几年,在二十六岁骨骼发育完成前,力量都会不断地增长。

    当然,必要的训练不能丢,否则久疏必泄,力量就会不增反退。

    虽说体质强、力量大并不一定就能够成为超一流猛将,但要想成为超一流猛将,过人的体质和力量却是先决条件,体质不行,绝对不可能成为真正的猛将。

    周武打量着倒毙地上的猛虎,砸了砸嘴巴,说道:“公子,这家伙体型这么大,全身的骨头有个七八十斤吧?”

    周坚瞥了他一眼,嗯了声,道:“这头虎的骨头分你们一半。”

    “谢公子。”

    周坚大喜,虎骨绝对是好东西,二十随从这些年跟着周坚长了不少见识,知道虎骨对练武之人打磨筋骨的重要。只是因为资源太少,以前所有的资源都要供给周坚,他们就只能偶尔喝点残羹剩汤,否则要是有足够的资源,怕是个个都成为超一流的猛将了。

    就在这时,左侧的密林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第22章 恶汉典韦

    众人回头望去,就见一条形如野人,面似厉鬼的彪形大汉冲了出来,手中还拖着条三丈多长的铁链,大步奔出密林,凶神恶煞般的眼神掠过众人,最后停留在了虎尸身上。

    看到猛虎倒在地上,脑袋却被硬生生砸的变了形。

    这恶汉甚有眼力,见猛虎身上除了脑袋之外别无损伤,当即就知道虎猛乃是被人徒手生生击毙,顿时目光一凛,狼一样的眼神掠过众人,最后落在了周坚身上。

    “兀那白面小儿,可是汝杀了某家牲畜?”

    恶汉盯着周坚大声喝问,声若宏钟惊雷,好似凭空打了个霹雳。

    冯习和五十名汉子光听这恶汉的喝声,就已经被震的心头狂跳,两股打颤,一个个心中惊骇不已,顿时知道这恶汉很不好惹。

    周坚愕然,指着虎尸问道:“这是你家牲畜?”

    恶汉答道:“然也”

    周坚问道:“可有证据?”

    恶汉怒道:“某说是便是,何来证据。”

    周坚忍不住冷笑几声,冷然道:“山君本无主,你这厮好生不讲道理,竟敢说这猛虎是你家牲畜,难道欲欺我等无人耶?”

    恶汉语气不善地道:“此畜乃某发现,自是某家之畜,你这厮休要狡辩。”

    周坚从容道:“你待怎样?”

    恶汉道:“此畜被某逐到此地,自当归某所有。”

    周坚冷笑道:“足下好大的口气,此虎乃某所杀,却要归你所有,我活了十八年,见过不讲道理的,但像你这么蛮不讲理的还是头一次见。”

    恶汉将手中铁链甩的咣啷响,闻言怒道:“欺人太甚,某与你好生分说,你这厮怎得不讲道理,难道非要某与你动粗不成?”

    周坚森然道:“想动粗,你不妨动手试试。”

    “小儿找打。”

    恶汉再也按耐不住,猛的大吼一声,猛扑而上,甩开铁链狠狠砸了过来。

    “公子小心!”

    周武和两名随从大叫一声,显然也看出了这丑汉不是善茬。

    周坚冷哼一声,脸色森然,猛地拔刀扑了上去。

    当!

    刺耳地金铁交击声中,铁链被荡了开去,两人同时向后跃开三步。

    恶汉跃开后身子稳稳站住,不动如山。

    周坚却身子摇晃了一下才站稳,显然在力量上要稍逊恶汉半筹。

    “公子。”

    周武三人大叫一声,吃惊万分。

    周坚在他们眼里就是神一般的人物,武力竟不如这恶汉,怎能不叫他们吃惊。

    冯习和五十名汉子却被那闷雷般的金失交击声震的两耳打鸣,心头骇然不已。

    “我没事。”

    周坚头也不回地应了声,轻轻甩了下被震的发麻的双肩,心中却是一阵凛然,这丑汉好大的力气,难怪那头大虫有些荒不择路,原来竟是被这丑汉追杀。

    不过,总算遇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

    周坚不惧反喜,只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来到这个世界十八年了,早就想跟那些名留史册的猛人切磋一般,奈何在这个通讯和交通极度落后的年代,想要找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没想到今天终于碰到了对手,怎能不叫他偿奋。

    不过,如此人物,谅也不会是无名之辈。

    周坚沉声问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恶汉虽然力量稍胜半筹,但一击之下并没占到什么便宜,也是心头凛然,暗忖这白面小儿年不及弱冠,竟有这般力量,着实了得。

    “老子典韦是也!”

    恶汉大喝一声,猛的一挥铁链,再次纵身扑了上来。

    “典韦?”

    周坚顿时恍然,难怪力量还要胜过自己,原来竟是这尊猛人。

    咣当!

    铁链再次被挑开。

    周坚面色森然,猛的揉身而上,挥刀直劈典韦左腰。

    “来的好!”

    典韦大吼一身,庞大的身体却以与他体型极不相反的速度向旁边一侧,让过了又疾又快的一刀,同时手中的铁链好似一条无骨毒蛇,再次抽向周坚脖胫。

    周坚硬接了两记,双臂已被震的发麻,自知力量略逊对方,而且胡三打造的东洋刀虽然利于近身搏杀,但重量远不及铁链,硬碰硬未免有些吃亏。

    典韦手中的铁链明显也是精钢打造,百炼宝刀竟不能将之斩断。

    周坚猛的矮身前扑,躲过铁链抽击的同时,已经闪电般挺刀直插典韦腰眼。

    不料刚刚扑出,原本抽空的铁链竟然诡异的落了下来,好似柔软的面条般,闪电般卷向他的腰胁,快的几乎让人来不及反应。

    不过,周坚又岂是善茬。

    猛地向上跃起,单腿一蹬铁链,借势前扑,挥刀斜斩。

    “好。”

    典韦忍不住大声叫好,虽是对手,却亦为对手的武艺折服,然而手下却毫不容情,双臂奋起神力,铁链的另一端迅速卷了过来,将东周的宝刀挡开。

    两个刀来链往,不及片刻便厮杀了五十米合不分胜分。

    周武和冯习等人早看的傻了眼,个个目瞪口呆,都忘了叫好。

    特别是冯习招募的五十名乡勇,更是大开眼界,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武勇,他们引以为豪的血性和武勇,在这两个真正的猛人面前,根本就如婴儿学步,不值一提。

    典韦力大无穷,力量略胜半筹,虽然体型笨重,武艺却十分精熟。

    三丈多长的铁链在他手中,比鞭子还要灵活,势大力沉,诡异难挡,令人防不胜防。

    周坚虽然力量略逊半筹,但武艺却似乎犹有过之。

    其实若论武勇,这个年代或许有不少猛将能和周坚比肩;但若论近身搏杀,兵王出身的周坚绝对能傲视群雄,就算盖世无双的吕布,若下马近身搏杀,也未必能奈他何。

    二十一世纪的国术最厉害的是什么?就是自由搏击。

    周坚的武技,是经过两千年不断提炼完善的杀人技法,从人体构造上、物理上、科学上都进行了系统的完善,能够以最小的力气,发挥出最大的杀伤力。

    这并不是说后世的击技能胜过这个年代的击技,而是比这个年代的击技更加科学。

    周坚一刀比一刀快,势若奔雷,爆发速度比豹子还要快上几分,刀光电闪如霹雳,刀刀夺命,典韦虽然力量略胜半筹,片刻之间也难以占到便宜。

    “好刀法。”

    典韦久战不下,不由呼喝连连,大叫过瘾。

    难得遇到一旗鼓相当的对手,若不杀个痛快,如何尽兴。

    “你也不差。”

    周坚也大喝一声,挥刀更疾。

    典韦猛攻数招,逼退周坚,纵身跃退数丈,飞快地扒掉上身兽皮衣,露出了满是凶条的壮硕胸膛,赤条条地挥舞着铁链继续上前厮杀。

    周坚汗透衣袍,战意却越发高昂,实乃欲求一对手而不可得也!

    再战数十合,两人都已经开始喘气。

    典韦须发皆张,吼声如雷,铁链舞的更疾。

    周坚刀光电闪,一刀快过一刀,抢击速度丝毫不见减缓。

    典韦逐虎十余里,气力消耗颇大。

    周坚刚刚徒手击毙猛虎,力气消耗的也不少。

    两百合一过,强弱渐渐分了出来。

    周坚最擅长近身搏杀,气力消耗的要比典韦少,久战之下渐渐占了上风。

    典韦每一击都是全力而发,毫无保留,气力消耗极巨,此时已累的气喘如牛。

    再战五十合,已经只有招架之攻,无力反击。

    周坚刀刀夺命,典韦只能拼命挥舞铁链格挡,只怒的须发怒张,根根倒竖,眼睛也瞪的如同牛眼一眼,怒吼连连,声震如雷。

    斗到三百合,两个都是汗出如浆,全凭顽强的意志支撑。

    典韦招架的更是狼狈,粗长的铁链左支右拙,岌岌可危。

    周坚连劈数刀,劈退典韦,却并未趁机抢功,而是借势跃开数步,拄刀而立,猛地喘了几口粗气,森然问道:“某的刀法如何?”

    韦典急喘几口,瞪目道:“足下刀法精熟,某不如。”

    周坚立时对这心直口快的汉子多了几分好感,大笑三声,道:“你也是条汉子。”

    典韦闷哼一声,道:“某无趁手兵器,否则今日又岂会教你讨得便宜。”

    周坚‘哦’了一声,心头暗自凛然,典韦既然能自认刀法不如他,自然就不会再说大话找回脸面,如此说来,这厮到是吃了兵器上的亏。

    若真如此,自己要将其击败,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周坚心念疾转,喝问道:“即如此,来日可敢再战?”

    典韦大声道:“有何不敢,待某寻得趁手兵器,再与你大战三百合。”

    周坚道:“要多久才能寻得趁手兵器?”

    典韦这下不吭声了,半晌才道:“利器难寻,这个某如何知晓。”

    周坚心下暗喜,道:“我手下有能工巧匠,此宝刀便是我手下巧匠所铸,足下若是找不到合适的兵器,可跟我去县中,待我命巧匠为你打造兵器,再来战过,如何?”

    典韦问道:“足下何人?”

    周坚道:“本官乃己吾县令。”

    “什么?”

    典韦大叫一声,“原来是朝廷鹰犬,某耻与为伍,告辞。”

    说罢不由分说,竟是转身就走。

    ————————————

    建了个群,欢迎来吐槽:256165007

第23章 喜得猛将

    典韦可是有名的超一流保镖,既然遇到了,又怎能就这么放走。

    就算自己用不着保镖,这样的猛人也得留在身边,断没有放过的道理。

    周坚面色一沉,疾声喝道:“且慢。”

    典韦停下脚步,面色不善地瞪目喝问道:“你待怎样?”

    周坚问道:“足下似对本官有所误解,不知是何缘故?”

    典韦怒声道:“奸吏无道,百姓不存,你即为朝廷鹰犬,又能是什么好东西了。”

    周坚失笑,随即面色一整,肃然道:“足下此话误矣,今汉室虽无道,但也有贤臣廉吏还治于民。我这官虽然是拿钱买来的,但却从来不曾取过百姓一钱。百姓无以为食,我即开粮纳粮,广置流民,自问对得起百姓,足下岂能一棍子打死一船人。”

    典韦愕然,问道:“你这县令官也是捐来的?”

    周坚也不隐瞒,这种事别人一打听就知道,没什么好隐瞒的,点头道:“不错,不过我这个官儿,初衷却不是为搜刮百姓聚敛钱财,足下若是不信,可自行离去。”

    典韦脸色这些稍霁,沉声道:“足下坦言相告,到也实诚,谅不至相欺。”

    周坚道:“我之所作所为,只需到县中一探便知。足下不如随我到城中,待我命巧匠为足下打造趁手兵器,再战如何?”

    典韦道:“某杀人犯命,你就不怕某连累你丢官?”

    周坚嘿然笑了几声,上前拉起典韦步进密林,低声道:“杀个把人算什么,我在未捐官之前也经常杀人越货,干些无本买官,劫掠地主豪强,取其钱银安置流民。你只要安宿在我府衙之中,不在大街上溜达,谁会知道我收容了人命钦犯。”

    典韦大感愕然,半晌才道:“足下如此坦诚,到是某小气了。”

    顿了下,才道:“也罢,某就随你去县城。”

    周对心中暗喜,微笑道:“这就对了嘛,我们这就回县城。”

    当下携典韦出了密林,叫随从取来马匹。

    周武抽了个空,奋然小声道:“恭喜公子收得一员盖世猛将。”

    周坚点点头,吩咐道:“我带典韦先回去,冯习和五十名汉子就交给你操练,不过你尽量少抛头露面,免得漏了几声,纵然无事,也会有些麻烦。”

    周武答道:“公子放心,属下晓的。”

    周坚嗯了声,不再多说,径自取了马匹,带着典韦和两名随从回县城去了。

    赶回县城的时候,已经是再昏时分。

    两名随从在前开道,喝退守卒,也不下马,径直从北门冲进城中。

    韦典庞大的身子好似一座小山般压在马背上,身上裹了青袍,头脸都蒙住了,守卒见是县令随从,哪里还敢拦住盘查,畅通无阻地进了城,直奔县衙。

    刚进县衙后院,一名随从就匆匆迎了出来。

    周坚指着典韦介绍,“这是典韦,武勇不在我之下,以后跟我同住后院,你们有空多跟他请教武艺。不过典韦有命案在身,记得别走漏了消息。”

    随从看了眼典韦,忙道:“属下遵命。”

    至于武勇胜过周坚,心里到是不大相信。

    二十随从自幼被周坚教授武艺,深悉周坚之勇,暗忖多半是公子的自谦之言,这恶汉虽然体格吓人,但体大如牛的人多了去了,武勇胜过公子的这些年却一个也没见到过。

    周坚道:“先弄点吃的来,下午和典韦大战了三百合,着实累的不轻。”

    随从这才目露凛然之色,目光再看向典韦,就多了几分敬意。

    能和周坚大战三百回合,不论胜败,也绝对是万里挑一的猛人了。

    随从忙答应一声,连忙跑去准备吃食。

    典韦掠了随从背影几眼,说道:“此人虽不及你我,但也算是一勇士。”

    随侍在周坚身侧的一名随从道:“足下有所不知,我等都是公子近随,有二十人,乃是公子收容的流民,自幼便随公子识文断字,学习武艺,方有今日。”

    典韦闻言讶然,扭头瞥了周坚一眼,又多了几分欣赏。

    自身武勇到没什么,只要有强悍的体质,练就超群的武力并不是很难。

    但是能教出一群同样武艺不俗的弟子,可就有些不容易了。

    此人年纪轻轻,不想还真有些能耐。

    虽然力量比之自己略有逊色,但他才刚刚十八岁未满,身体尚未长成,再过几年,自己若与之战,怕也不是对手,实乃生平所见的最强对手。

    周坚微笑不语,只等随从取来酒食,便招呼典韦大块朵颐。

    典韦食量惊人,足足吃掉了五斤羊肉,三大盆饭,方才酒足饭饱。

    周坚刚刚交待了随从几句,就有随从匆匆来报,蒋钦和陈方等人到了。

    己吾南门。

    蒋钦、陈方、胡三等五百余人入城,引起了极大的恐慌。

    特别是蒋钦的两百水贼,不但队形严整,而且个个杀气测露,旁边等待进城的百姓都不敢往跟前靠,下意识地离这伙人远远的。

    守门军卒一机灵,连忙拦住大声喝问。

    领头的随从出示了文书,喝道:“此乃县令大人家将,还不放行?”

    军卒吓了一跳,连忙查阅过文书,不敢多说什么,立刻放行。

    人群中还有十几辆马车,载的全是家眷。

    胡三招募了三十多名铁匠学徒,近半都是有家室的人,还有陈方的三百弟子也有人成了家室,这次来己吾,家眷也一并带了过来。

    所有人都知道,此番前来中原,日后再不用回皖县了,自然要带上家眷。

    进了城,陈方赶前几步,问带路的随从,“李起兄弟,我们这么多人前来如何安顿?”

    李起答道:“放心吧,公子已经令人备好宅院,钱粮也足,不会有问题的。”

    陈方道:“数百人吃喝用度,一年下来所需的钱粮也不是个小数目。在下和数百弟子都劳作惯了,若能有十顷田地,在下和数百弟子便可自耕自足,不用再让公子劳心。”

    李起笑道:“陈先生莫急,此事公子已有打算,先安顿下来再说。”

    陈方点点头,不再多说。

    蒋钦和两百水贼纪律严明,莫不作声,排着整齐的队列向前移动。

    陈方的三百多弟子和胡三的三十多名铁匠学徒则好奇地东张西望,中原地区自古便繁华富庶,这些从未出过远门的汉子自是看到什么都觉的新鲜。

    胡三急不可耐地问道:“李起兄弟,那小人做什么?”

    李起笑道:“老胡你着急个什么劲,公子既然让你迁来己吾,自不会让你闲着。”

    “那就好,那就好!”

    胡三抓抓脑袋,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些汉子和读书人不一样,全都习惯了靠劳动换取生活之资,若是没有事情可做,怕是他们会无所适从,感觉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没有存在的价值,就会有危机感。

    生活在最底层的人,都有强烈的危机感,和读书人的观念不同。

    胡三虽然举家来了己吾,心里却是忐忑不安的,举家迁徒毕竟不是小事,虽然对周坚的为人十分信任,但就怕自己来了己吾无事可干,那可就糟心了。

    进城没多久,很快就有三名随从得到消息赶了过来。

    陈方、蒋钦、胡三所领之人分别被安置在了三座大宅院内。

    等人马都安顿下来,随从这才带着三人去县衙见周坚。

    周坚早得了消息,备下了筵席,在县衙内院等三人到来。

    “参见大人。”

    三人进了内堂,急忙趋前几步恭敬施礼。

    周坚现在是朝廷命官,不但是白身,三人的称呼自也改了口。

    只有二十随从,在没有外人时仍旧称呼周坚为公子。

    周坚举手示意,道:“坐,都坐下说。”

    陈方三人这才转身入座,蒋钦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坐在周坚旁边的典韦。

    典韦体型颇大,气息彪悍,极易引人注目,连陈方和胡三都在暗暗打量。

    周坚介绍了众人,又指着蒋钦三人对典韦道:“此三人各有所长,都是我的家将。胡三善炼刀兵,典韦,你想要趁手的兵器,可找胡三给你铸造。”

    典韦侧目瞥了胡三一眼,嗡声道:“足下即善炼刀兵,某就拜托了。”

    胡三忙道:“不敢,可将要求告之小人,待小人试炼之。”

    周坚挥手道:“好了,打造兵器的事情过后再谈。此番召你等前来己吾,已后怕是没机会再回庐江了,而且己吾也不是久留之地,你们要做好随时打包走人的准备。”

    陈方愕然道:“大人此话怎讲?”

    周坚目光灼灼,沉声道:“你们都是我心腹之人,我也不瞒你们,用不了多久,这天下就要乱了,届时烽烟一起,就连我,也要朝不保夕,在没有取得安身立命之地前,怕是要四处奔波,你等除非想就此在己吾安家,否则也要跟我四处奔走。”

    陈方愣了好半天,才拱手道:“方明白了。”

    蒋钦面色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对于他们这些悍匪出身的汉子来说,天下何处都可为家,走到哪里都没什么分别。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24章 未雨绸缪

    胡三有家室,和曾为流民的陈方等人不一样,最怕迁徒,抓抓脑袋,苦着脸问,“迁来迁去的怕是麻烦,大人何不找个地方,将小人等彻底安顿下来?”

    周坚哂然问道:“那你想在何处安顿下来?”

    “这个……”

    胡三咧着嘴答不上来,他老实巴交一汉子,此番举家迁来己吾,活了三十岁尚是首次离开庐江,大汉有多大都不知道,又哪有自己的主意。

    周坚知道这老实汉子骤然离开皖县老家,心里怕是不得安稳,若不能安其心,怕是无法安心做事,解释道:“这些年百姓有多苦,大家都看到了。朝廷无道,百姓没了活路,必然会造反。换了是你们,如果被逼的活不下去,估计也要杀官造反,届时战火烽烟四起,恐怕洛阳都得遭兵灾,哪里又有安身立命的地方。”

    “不会吧,洛阳怎么可能会遭兵灾?”

    陈方惊呼一声,满脸不信。

    百姓被逼的没了活路,不得不造反还能说的过去,毕竟这些年天灾**不断,百姓多有流离失所,陈方和三百多弟子就曾为流民,也能想得到。

    但若说洛阳会遭兵灾,就未免有些难以让人置信了。

    东西两汉近四百年,统治地位早就已经深入人心,又岂能轻易动摇。

    就算是那些名载史册,极有远见的智士,虽然能够料到天下将会大乱,但在黄巾起义尚未爆发之前,也根本不可能预料到汉室将亡。

    甚至压根就没有想过,毕竟这个年代就周坚一个穿越者。

    就算智谋超群的智慧之士,也不可能预料到历史的走向,除非他们是上帝。

    洛阳乃汉之京师,不但是大汉朝廷的中心,更是皇权的象征。京师遭受兵灾,这简直就是朝廷将亡的象征,陈方只是个普通的读书人,如何能够相信。

    周坚也明白这点,并不多说,道:“这只是我的推断而已,你们听听就罢了。”

    陈方吁了口气,忙道:“这种话还望大人以后慎言,以免祸从口出。”

    周坚道:“这还用你提醒,坐在这里的都不是外人,我才随便说说,你们听听也就是了,以后出去不要胡言乱语,免得招来祸事。”

    众人连忙称是。

    典韦虎目中有异光掠过,周坚没将他当外人,让他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周坚又喟胡三道:“说了这么多,就是让你安下心,专心给我做事,不管怎样,只要我有口饭吃,总不能让你一家老小饿肚子。”

    胡三干笑几声,忙道:“大人放心,小人就是嘴巴臭,胡乱说话,没别的意思。大人对小人恩义如山,就算大人要小人去死,小人也绝无怨言。”

    周坚哂笑几声,道:“你死了谁为我打造兵器铠甲,就算要让人去死,也不是你。而且人死要有价值,我脑袋又没被马踹,无缘无故为什么要你去死?”

    “嘿嘿!”

    胡三抓着脑袋干笑几声,真是说多错多,连上闭上嘴巴,不敢再乱说话。

    周坚对陈方道:“只读死书还行,要想处理政务,治理地方,关键得有经验。己吾虽然仅一县之地,但大小吏官也不在少数。你的三百弟子可安排到县府及乡亭出任小吏,这样不但可以拿秩俸自养自足,而且能尽快熟悉政务,锻炼处理事务的能力。”

    陈方忙道:“谢大人。”

    这年头,寒门读书人想要出仕,可是难之又难。

    陈方和三百余弟子都曾为流民,能够侥幸活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如今还有机会出仕为官为吏,虽然只是斗食小吏,但已经十分不易了。

    周坚叮嘱道:“须谨记要善待百姓,不可贪赃枉法,盘剥良善,否则绝不轻饶。”

    陈方拱手道:“大人放心,在下晓得。”

    周坚点点头,又对蒋钦道:“公奕和两百九江弟兄也不要闲着,等周武从流民中招募些精壮汉子,可将两百弟兄分派下去担任伍长、什长,好生操练,以尽快成军。”

    蒋钦也不多问,铿然应命。

    周坚这才又转向胡三,问道:“听说你收了三十几个学徒,手艺如何?”

    胡三答道:“都是些无家可归的流民,真正有手艺,会打铁的只有三人,小人磨破了嘴皮子,许了好多好处,才说动他们举家迁来兖州。”

    周坚就笑,说道:“那先给你记一功,赏银百两。”

    胡三却道:“谢大人,不过小人得把赏钱多分给那几个有手艺的,小人许给他们好处的时候可是张嘴胡说的,这要没法兑现,那小人可就没信用了。”

    周坚想起一事,忽然说道:“有机会的话,多招点人才……这样吧,从今往后,只要是有一技之长者,都给我招来,不分篾匠还是石匠,只要有手艺的都要。”

    胡三一怔,有些为难地道:“这个,小人人生地不熟的,不知上哪去找……”

    周坚一拍额头,“是我思虑不周,让你这铁匠去给我招揽人才,也真有些为难了。我看这样吧,这事陈方你负责,不要分门户高低,只要是真正有手艺的人,或者是对某一方面有特别爱好的,都给我想办法招集起来,我有用。”

    陈方问道:“大人可否给个具体的数,要多少?”

    周坚沉声道:“越多越好,要是有个成千上万,那最好了。”

    陈方愕然道:“成千上万的匠人,要这么多匠人何用?”

    其他人也是脸脸相觑,大是不解。

    周对挥手道:“现在就不给你解释了,日后你就知道了,只管去招便是。”

    “在下遵命。”

    话说到这份上,陈方就不再问,拱手领命。

    周坚又问胡三,“鱼鳞铠能打磨出来吗,一个月能打磨多少?”

    胡三想了想,道:“小人虽然招了三个打铁的匠人,但手艺都不太精,那些学徒也只能做些帮手的事情,还顶不上用,精铁足够的话,一月最多只能打磨十件。”

    周坚皱眉道:“太少,能否增加到两百件?”

    胡三吃声道:“这么多,那得至少再有三十个手艺娴熟的匠人,五十个勉强能打下手的学徒才行,而且还得有足够的精铁。”

    周坚凝声道:“这个你去招,己吾所有的铁匠随便你逃,要钱给钱,要地给地,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能保证每月打磨两百套铁甲就行,至少也得一百套。”

    胡三忙学着陈方拱手道:“小人遵命。”

    周坚拍了拍腰间的宝刀,道:“还有环首刀,能打造多少就打造多少。”

    胡三忙答应一声,这个到是好办,比打造鱼鳞铠要相对容易些。

    周坚道:“打造兵甲时要尽量提高技艺,缩短打磨时间,战刀的硬度和韧性最高能再提高一些。还有,若是你能给我教出一万名技艺精熟的铁匠,日后我想办法让朝廷封你个侯爷都行。”

    “一万名技艺精熟的铁匠?”

    胡三瞪大了眼睛,差点没跳起来。

    封个侯爷固然是做梦都不敢想的美事,但教出一万名技艺精熟的铁匠,这个任务对胡三来说,同样艰巨的不亚于让他成为前汉卫青、霍去病那样的名将。

    功名固然诱人,但也要有能力取得才行。

    蒋钦和陈方也是脸脸相觑,一脸的不可思议。

    唯有典韦灼热的目光扫来扫去,一声不吭,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坚哂笑道:“这么点小事就把你吓住了?不用找借口,我不爱听,前朝秦皇大帝能筑起万里长城,我只不过让你教出一万名铁匠而已,你就想退缩?”

    胡三热血上涌,把心一横道:“小人遵命就是。”

    周坚欣然道:“这就对了。事情要先去做,再讲困难。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没有什么困难解决不了的,你只管放手去做,要钱要粮要地都没问题。”

    胡三忙道:“小人尽力,定不负大人厚望。”

    蒋钦和陈方眼里却露出了一抹深思,都觉得周坚这话说的大有道理。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连万里长城都让前朝始皇帝筑了起来,又有什么难事是人办不到的。

    典韦是晃着大脑袋,难得地细细品味起来,越品味就越觉得此话真是有大道理。

    周坚点点头,安排完了诸事,这才问道:“皖县如何,我父如何?”

    胡三抓抓头,忙闭上了嘴巴,这个他可答不上来。

    陈方答道:“这个,皖县素来无事,大人尊父想来一切安好,只是近况如何,在下也见不到尊父,所知也是不多。”

    周坚嗯了声,就不再问。

    不过想也知道,父亲周尚得到他攀附宦党,拿钱买官的消息后,必定气的暴跳如雷。

    特别是攀附宦党,这简直就是公然得罪天下党人,属于政治站队。相比较而言,拿钱买官到属于旁枝末节了,不足一提。

    周尚让他回皖县,周坚又哪里敢回去。

第25章 理政

    县衙大堂。

    周坚高踞案后,数十员县乡吏从分列两旁。

    左边文官吏从以县丞成康为首,其下有群曹、计曹、仓曹等县令文事属吏。

    右边武官吏缘以县尉王全为首,其下有贼曹、盗贼、典狱等县令武事属吏。

    所有人都是面色肃然,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心里却都在琢磨,周县令忽然将大家召集起来,不知所谓何事,是好事还是祸事。

    在没有弄清楚周坚的意图前,谁也不敢贸然开声。

    陈方则被任命为了主薄,就站在周坚身后,负责掌管文书,查漏补缺。

    县府中原本有主薄一名,可主薄乃是亲近从吏,周坚哪会放个不熟悉的人在身边,以前的主薄从来就没用过,等陈方一到,自然就将其打发到一边。

    主薄是县令属吏,任免权自然在县令手中。

    实际上一县之中除了县丞和县尉是命钦,任免权在朝廷手中,还有一些大乡的啬夫和游徼由郡府任命,剩下的各曹掾及乡亭属吏都是县令的属官,由县令直接任免。

    周坚扫了眼堂下正襟危坐地佐官属吏一眼,忽然道:“民乃国之本,施仁政于民,则民安国盛;以暴政掠之,则民变国乱。本官赴任后就说过,吾等为父母官,要善待百姓,方不负父母之名。可最近一个多月来,本官却听说还有人借机盘剥搜刮百姓,视朝廷的刑律法令如无物,将本官的话当作耳边风,这是为何,谁可为本官解惑?”

    所有人立刻垂下了脑袋,眼珠子四处乱转。

    周坚又问,“可有人给本官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吭声,县丞成康都快把脑袋夹到裤裆里去了。

    周坚冷笑一声,冷然道:“王全。”

    “下官在。”

    县尉王全忙起身上前,拱手作礼。

    周坚道:“本官让你查的事情,可曾查清楚了?”

    王全忙道:“回大人,都查清楚了。”

    周坚道:“那你就说说,贪赃枉法,搜刮民脂民膏的都有哪些人?”

    王全答道:“是,下官遵命。”

    负责监督考核吏从的功曹立刻脸色变的十分难看,这本应该是他的职权才对,如今却由县尉去做了,还要他这个功曹干什么。

    然而,还不等他转过弯来,就被王全数出的罪名吓了一大跳。

    王全大声道:“功曹杜满,在任功曹期间,在考核拔举乡亭及县府吏从时利用手中职权大肆收受吏从钱银,已查到的共计有五十二起,共收受钱银三十六万。”

    “冤枉,下吏冤枉呐,请大人明鉴!”

    杜满惊的弹身而起,连忙爬在地上,叫起了撞天屈。

    其他众吏则个个面色难看,看样子县令要动真格的,大家屁股上都有屎,不干净,功曹都要被问罪,难免人人自危起来。

    周坚回头问陈方,“可曾有误?”

    陈方答道:“不曾有误,只多不少。”

    周坚点点头,他当然不会全信王全的一面之词,二十随从这段时间也搜集到了不到吏从贪赃枉法的罪证,比王全查到的只多不少,都在陈方手里。

    断案量刑,要依据朝廷律法而行。

    周坚熟知律法,当即断道:“削去官职,贩为三等庶民,带刺刑役二十载。”

    “啊!下史冤枉呐……”

    杜满闻言吓的浑身一抖,再也顾不得了,连忙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

    其余众吏也纷纷色变,屁股都有些坐不住了,只觉两股战战,不能自安。

    “押下去。”

    周坚断喝一声,门外两名差役立刻大步上堂,将惨叫不止的杜满拖了出去。

    王全叹了口气,颇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同时心里又暗自庆幸,还好买官时刚好碰到了县令大人,又审时度势的屈服在了县令大人的淫威之下,否则怕是日子也不好过。

    县丞成康则不停地抹着额头上地冷汗,脸皮抖个不停,心里怎么也无法安生下来。

    周坚面色冷然,吩咐王全继续揭发,将一个个污吏给抖了出来。

    接连数置了十多个污吏,大部分都被罢免,只有少部分获罪判了刑役。

    堂下鸦雀无声,剩下的人个个脸色铁青,十分难看。

    周坚这才转问县丞成康,“本官让你准备良田五百顷,可曾备好?”

    成康心头一突,瞬间明白这是周县令在向他下最后通牒,若是再敢阴奉阳违,怕是下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他了。眼看一日间处置了十数个吏从,哪里还敢有半分侥幸,忙道:“请大人再宽限十日,不,五日即可,下官一定备好良田安置百姓流民。”

    周坚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好,百姓乃为官者执政之基,善待百姓,就如善待自己的亲儿子女,否则官逼民反,历朝历代血淋淋的教训不绝于史书。今日就到这里,希望诸位与本官自勉呐,尽快安置好无家可归的流民,为百姓谋福祉。”

    “下吏遵命。”

    剩下的众吏见不再追究,顿时松了口气,连忙异口同声地应命。

    周坚又道:“从今往后,本官不想再听到有哪乡哪亭的百姓无粮为食,无衣蔽体,更不能失其居所,携家流离,否则乡啬夫、亭长直接罢免,诸位且谨记。”

    众吏心头暗暗叫苦,却不敢多说什么,几乎捏着鼻子应命。

    周坚又当堂宣布了数十项人事任命,将陈方手下的三百余弟子任命了一半,分散在各乡亭及县府担任小吏,以期尽快锻炼处理政事的能力。

    要说在座的这些县乡吏从,几乎没有一个是屁股上干净的。

    周坚也想将这些污吏一网打尽,但却不太现实,若是一下子全部处理掉,怕是许多乡亭就会政令堵塞,甚至有可能引发混乱,只能缓而图之。

    希望此番震慑和敲打,能给这帮污吏个深刻的教训。

    就算不能从此洗心革面,公正为民,那不现实。但至少收敛一下,不敢再明目张胆的盘剥百姓,搜刮钱财,多少让百姓能喘口气,也好有条活路。

    完全杜绝**,纵观中国历史,也没有哪朝哪代能够彻底实现。

    但至少也得让官吏不敢再那么大胆地搜刮民财,百姓就能够过的相对好些。

    周坚又处理了一些积压的公案,审断了十数桩民事案件,半月一次的升堂审案忙活到快到黄昏时才算结束,出了县衙前院的官堂后,当即去了后院跟典韦切磋武艺。

第26章 周尚罢官

    皖县,乔府。

    琴音如水,潺潺流淌。

    蔡琰端坐在书案前,修长的玉指挥洒之间,动人的音符跃然而出。

    人美,琴音更美。

    蔡琰娇靥秀丽,然而如画的黛眉间,却深藏着一抹淡淡的忧愁。

    门外脚步声响起,一名仆妇匆匆走了进来。

    “蔡小姐,奴婢打听到了。”

    仆妇进门就道:“奴婢打听到周公子的消息了。”

    蔡琰‘哦’了声,问道:“消息是否属实?”

    仆妇答道:“是真的,奴婢问了好几个县府中的下人,都说周公子投靠了宦官,捐了个县令做官去了,好像在兖州,奴婢也不知道在哪。”

    蔡琰心下黯然,轻声道:“原来是真的!”

    仆妇又道:“奴婢还听说,周县令要把周公子逐出宗族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蔡琰脸色一变,久久无语。

    仆妇没什么见识,疑惑地道:“投靠宦官怎么了,周公子能当县令官,是好事啊,这才多大,就做到和周县令一样大的官了,为啥周县令还不高兴呐?”

    蔡琰苦笑,仆妇没多少见识,这种国家大事,给她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周坚攀附宦党,捐钱买官的事皖县知道的人不多,只有县府中的人知道个大概,但也不是很清楚。周尚不说,妇人和下人们也只是道听途说了一些小道消息。

    乔府中的人很少和外面接触,得到消息就更晚。

    还是蒋钦和陈方等人接到周坚召令,数百人离皖县前往己吾,动静实在不小,乔府中外出采办物资的下人才听到了点消息。

    蔡琰也是无意中听到乔府中的下人议论,才知道这回事,就托仆妇去打听。

    “你托人帮我把这封信带去己吾去吧!”

    蔡琰取出一封信交给仆妇。

    仆妇答应一声,连忙接过信,转身出去了。

    洛阳,德阳殿。

    百官上朝,灵帝听政。

    汉灵帝刘宏高踞御案之后,哈欠连天,精神萎靡,明显有些打蔫。

    司徒袁隗出班奏道:“陛下,皖县令周尚有奏章呈上。”

    司徒本为丞相,乃文官之首,哀帝时更名为司徒,负责处理郡国事务,郡县守令的奏章想要上呈天子,都是先送达相府,由司徒上呈天子。

    朝班最后,周忠却是听的一愣,三弟有奏章呈上,事先怎得未通知自己?

    灵帝有气无力地问道:“所奏何事?”

    袁隗道:“启奏陛下,此乃密章,请陛下亲自检阅。”

    中常侍张让连忙奔下丹陛,从袁隗手中接过密章,然后勿勿奔到御案后,双手捧起递给灵帝,然后站在灵帝身后偷眼打量。

    灵帝打开火漆封口,取出密章,只看了几眼,就气的脸色铁青。

    张让在后面瞧的清楚,也忍不住心下暗自嘀咕,这周尚怎么搞的,竟然上书弹劾儿子。

    “啪!”

    灵帝忽然一巴掌拍在御案上,怒气冲冲地道:“周尚这厮好生无礼,朕三番两次下旨欲升他的官,任他为郡守,这厮不愿缴纳修宫钱也便罢了,竟然还敢抨击朝政,说朕以价赐官会损害社稷,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气死朕了。”

    群臣这才恍然,原来是这么码子事,有知道的就忍不住回头望了周忠一眼。

    灵帝余怒未消,问张让,“这个周坚捐官多久了?”

    张让忙答道:“回皇上,还不足三月。”

    灵帝更是勃然大怒,“岂有此理,周坚捐官还不足三月,若是朕这就罢了他的官,以后还有谁会给朝廷缴纳修宫钱,周尚这是要朕失信于天下呀!”

    百官心说原来如此,儿子捐了官,老子上书弹劾,也算一桩趣事。

    本来这年头,就连司徒袁隗拜相,也得交钱,大家心照不宣也就是了。

    这周尚可是有些不知好歹,不识时务,难怪只能做个县令,到是他那个叫周坚的儿子能识得时务,唯一令几位知情的大臣不爽的是,那小儿竟然攀附的宦党。

    周忠站在朝班的最后面,只听的心惊肉跳,暗暗叫苦!

    三弟呀三弟,你这是何苦,这么多年了还看不明白。

    周忠想要替周尚求情,奈何人微言轻,根本就没有说话的资格。

    灵帝发了一阵火,终于怒气稍歇,就要治周尚之罪。有昔年曾受过太尉周景恩惠的官员连忙出班求情,灵帝恨恨地道:“罪责可免,但朕却要罢了他的官。传朕旨意,皖县令周尚不守臣德,妄自非议朝政,令他休印归家,十年内不得再行启用。”

    张让忙道:“老奴遵旨。”

    百官神情默然,再没有人出班求情。

    周忠面色灰败,暗叹一声,心说罢了罢了。

    己吾,县衙后院。

    当!

    当!

    当!

    雷鸣般的金铁交击声中,两条人影正厮杀成一团,打的不可开交。

    周坚使的是重达八十斤的亮银铁枪,汉代斤两与后有所差别,但就算如此,折算下来铁枪也有四十斤的重量,如此沉重的武器,也只有极少数人才能使用。

    典韦的兵器还没打造好,使的还是三丈多长的铁链,重量不比铁枪差多少。

    枪来链往,转瞬间交手五十回合。

    周坚最擅长的是近身搏杀,用的最得心应手的兵器也是东刀战刀,枪法虽然精熟,但毕竟更适合马上厮杀,近身肉搏不太合手,战了五十回合,也没讨到半点便宜。

    “撒手。”

    典韦猛的甩开铁链缠住铁枪,大吼一声,铁链瞬间绷的笔直,发出‘咔咔’响声。

    “未必。”

    周坚眼神犀利如刀,右手忽然松开枪身,反握在左手枪尾处,铁枪疾抖,顺着典韦猛虎的扯力,迅疾无伦地疾刺典韦胸腹。

    “好。”

    典韦大喝一声,迅速发力抖动铁链,将枪刃扯偏,铁链也从枪身上脱离。

    周坚铁枪往地,借势飞纵而起,猛的一记鞭腿疾扫向典韦左胫。

    典韦来不及甩开铁链招架,急抬左臂硬接了这一记截腿,被踢的连退了数步,才将铁链抖了开来,大吼一声,狠狠扫向周坚腰腹。

    当!

    铁枪和铁链狠狠贯在一起,两人同时跃起飞退。

    “痛快!”

    典韦狂性大发,又要脱要衣甲,来个祼衣大战。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周坚随手扔开铁枪,扯下脖子上的布巾抹了把额头的细汗。

    这些天来每天一有空,就跟典韦打上一场,一连半月下来,收获着实不少。

    闭门造车,进步十有有限,尤其是武艺到了周坚这样的地步,要想再进一步,实在是难如登天,只有跟典韦这样的猛人交手,取长补短,才能受到一点启发。

    典韦没有趁手的兵器,铁链虽沉,但实力却发挥不出十成。

    周坚用战刀的话,三百合过后能占得上风。但是用铁枪马下近身厮杀,一身实力也发挥不出十成,只能和典韦战个平手。

    尽管如此,半月下来,他的枪法也有了少许进步,多了些连贯,少了几分生涩。

    典韦没打兴奋,闷吭一声,拖着铁链回房去了。

    周坚也不管他,这厮性子有些怪癖,没事的时候通常都是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发呆,很少跟人交流,唯一关注的事情,或许就是胡三给他打造兵器的事情了。

    院外脚步声响起,周武匆匆奔了进来。

    “公子,乔府蔡小姐托人送来书信。”

    周武奔到近前,将一封没有封漆的书信递了上来。

    “蔡琰送了书信来?”

    周坚怔了下,随手接过,抽出里面的信笺,娟秀的字迹跃然纸上。

    汉代记录文字都用竹简,纸是奢侈品,且质地粗糙,只有一些大户人家才偶尔使用。

    “闻君之事,妾心难安;然妇人者不闻于政,以君之明,即已事己,必有决择,妾不敢妄自劝之,唯愿君夙愿得偿,显为将相;望君珍惜清名,以荣故里,蔡琰拜上!”

    信很短,只有聊聊七十余字,字里行间隐有规劝之意,更多的则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情愫,想来蔡琰在写这份信时,心情也是十分复杂。

    周坚脸色淡然,信中隐含的规劝让他不自禁皱眉,然仔细品读,又不尽然。

    信中的规劝之意,其实多是劝他珍惜名誉,并非是让他悬崖勒马的劝告。

    妇人不闻于政,自是表明一种态度,意指蔡琰也不知道周坚的做法是对是错。

    既然分不清对错,自然没有规劝他悬崖勒马的意思。

    通篇虽然没有一句关心的话,但字里行间,却隐隐透着一丝挂怀。

    周坚默默收起信笺,英雄爱美女,固然是永不过时的主旋律,连霸王项羽,也不免有红颜难断之时,更何况他这个凡夫俗子。

    然而,现在却委实不是儿女情儿的时候。

    最多还有一年,席卷天下的黄巾起义就要爆发了,乱世即将拉开帷幕,需要做的准备实在太多,时间远远不够用,又哪有精力去儿女情长。

    周坚心里转了几个念头,等黄巾之乱结束,尽快找一块安身立命的地盘,再想办法把蔡琰弄到自己身边吧,还有大乔和小乔,也得一并接到身边。

    尤其是小乔,那可是堂弟周瑜未来的媳妇,可不能出了差错,别被人捷足先登。

第27章 管不了那么多了

    县衙后院。

    周坚正在给蔡琰写回信,胡三兴奋地冲了进来。

    “胡三,你这么兴奋,可是有什么喜事?”

    周坚放下毛笔,饶有兴趣地问道。

    胡三咧开大嘴笑道:“大人,大喜呀,小人在新乡亭附近发现了好多铁石,听附近的百姓说以前有官府挖过铁石,但只挖了上层,以为下面没有了,就再不挖了。小人也是听百姓说下面可能还有铁石,才试着往下挖民了几米,果然给小人找到了铁石。”

    “哦,此话当真?”

    周坚顿时精神一振,铁石就是铁矿石。

    没想到己吾县境内居然还有铁矿,这可真是个大喜事。

    胡三忙道:“小人不敢欺瞒大人。”

    周坚问道:“铁石纯度如何,能炼出精铁吗?”

    胡三道:“纯度不是很好,也就四成左右,炼出精铁不是问题,就是有些麻烦,而且铁石埋在地下,挖铁石也要大量的人手,至少也得两百人,每天才能挖到两千斤铁石。”

    周坚击节道:“好,只要能炼出精铁就成,人手不是问题。你去找周武,从流民中招募些汉子,多给些工钱,雇他们去挖铁石,想必能招到不少人手。”

    胡三忙答应一声,又道:“大人还有一事,小人最近又招了十八个有手艺的匠人,许给他们良田十亩,月钱五百,这个咋整?”

    周坚道:“这些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用钱找周武去拿,要田找陈方,以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用说给我知道了,只需要告诉我打磨了多少件铁甲就行。”

    胡三心下嘀咕,这么大的事我哪敢作主,嘴上却不敢说,连忙答应一声。

    周坚挥手道:“去吧,赶明年正月,无论如何也要打磨好一千件铁甲。”

    “小人遵命。”

    胡三挺胸凸肚地答应一声,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只要有了匠人和足够的铁石,明年正月前打磨一千套铁甲还是不成问题的。

    在皖县的时候,要匠人没匠人,要精铁没精铁,好多事周坚又做不了主,巧妇也得难在无米下锅,做起事来自然束手束脚。

    如今己吾县大小事都由周坚做主,自然没有了诸多制肘。

    胡三刚来的时候还有些忐忑,这些天下来,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田有田,搞的是有声有色,难免心气倍增,信心满满起来,干劲头十足。

    做铁匠能做到这个份上,却是从来不曾想过的。

    胡三刚走,陈方又来汇报招募人才的事情,这些日子来,还真给他招募到了一些有手艺的匠人,不过全都有家有室,想要让人这些离开己吾,怕是不太容易。

    不过,这个不是问题。

    乱世哪有人权,周坚有的是办法让这些人就范。

    城南的一座大宅子里,数十名匠人正在忙碌,四周到处都堆满了各种木头。

    周坚跟着陈方走进宅子时,一个三十岁左右地汉子匆匆迎了上去。

    陈方向汉子示意,“这位便是县令大人。”

    汉子连忙下拜,“小人毛四,拜见大人。”

    周坚挥挥手,令毛四起身,扫了一眼四周问道:“这里有多少匠人?”

    毛四答道:“回大人,有木匠十二人,篾匠七人,石匠五人,皮匠三人。”

    周坚问道:“你会什么?”

    毛四抓抓头,答道:“小人会做枪。”

    周坚精神一振,说道:“可有做好的枪,拿来我看看。”

    毛四答应一声,立刻跑到一边,取了一杆木枪过来,枪杆已经做好了,唯缺枪头。

    周坚接过枪杆,两手握住略微用力掰了下,枪杆立刻弯成了弧形,却没有折断,韧性却是极好,看的毛四一阵乍舌,心说这位县令爷好大的力气,竟如此生猛。

    “杆枪上抹油干什么?”

    周坚满意地点点头,又问了一嘴。

    枪杆上明显抹了油,握在手里有点滑,不容易握紧。

    毛四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实心木虽然坚硬,但韧度不够,容易折断,因此要用油浸泡晾晒,反复至少五次,才不容易折断。”

    周坚恍然,他以前使用的都是成品的枪,这点到不知道。

    无怪无人说三人行,必有多说,一杆小小的木枪,也有精深的学问。

    “好好做,干的好有赏。”

    周坚鼓励了一句,对于认真做事的人,他是从来不吝啬赏赐的。

    毛四恭敬应命,略微有些拘束。

    周坚又问道:“这里由谁负责?”

    毛四答不上来,还是陈方答道:“回大人,暂时由毛四负责。”

    周坚点点头,四处看了一圈,匠人们有的在做枪,有的在做木盾,几个石匠则将坚硬的石头打磨成锋利的枪刃,然后装在了做好的枪杆上。

    至于几个皮匠,则是在鼓捣几张生牛皮。

    除了木匠被安排的任务外,其他的匠人都没有安排什么事干,就随着兴趣鼓捣。

    周坚看的兴趣大增,拿了个石匠打磨的枪刃试了试,打磨的到是挺锋利的,虽然硬度比铁器差了许多,只能用来观赏,但能做到这个水平,已经很不错了。

    又拿了副皮匠做的牛皮甲,虽然防护的部分只有几处要害,而且也不及铁甲坚固,但是重量却比铁甲轻的多,穿在身上与人厮杀的时候,好歹也能挡上几刀。

    除非遇到周坚和典韦这样的猛人,不管什么铠甲,那绝对都是一刀两断。

    周坚忽然想起一事,问毛四,“能做投石车吗。”

    毛四不解道:“这个,大人说的投石车是什么,小人不曾听过。”

    周坚道:“就是那种相距数百步,能把大石头扔到城楼上的器械。”

    毛四恍然道:“大人说的是抛石车吧?”

    周坚点点头,究竟是抛石车还是叫投车车他也不记得的,只要是一个东西就行。不过那东西他也只是听过名字,至于具体如体制作,却是毫无头绪。

    这个年代生产力极度落后,想要相隔数百步,将重达百斤以上的大石头扔到数丈高的城楼上,绝对没有小说中说的那么容易,首先动力就是个问题。

    后世有火药,有石油,这些东西都可以产生强大的推动力。

    周坚怎么想,也想不出古代的投石机是怎么解决动力的,居然能隔着上百步,把上百斤的大石头扔到数丈高的城楼上。

    毛四抓抓头,说道:“这个,小人只是听人说过,不知道怎么做。”

    周坚也没指望他能马上做出投石机来,就不再问,又去了胡三打铁的宅子察看。

    天下承平已久,虽然自恒帝起来农民起义不断,但都上不了台面,轻易就被扑灭。

    汉廷从中央到地方,武备都久疏而泄,士卒多是老弱病残,疏于训练,地方郡县的武库里更是几乎找不到一件完整的兵甲,一旦黄巾起义爆发,朝廷必定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周坚必须得早做准备,才能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分一杯羹。

    胡三干的热火朝天,然而成果却差强人意,虽然有二十从个有手艺的铁匠,但这些铁匠对打磨鱼鳞甲并不熟悉,全都是在现学现做,半个月下来,也只打磨了三十套铁甲。

    陈方建议道:“大人,铁甲不够的话,用皮甲代替也可以。”

    周坚掠了他一眼,问道:“以官府的名义招募铁匠如何?”

    “这……”

    陈方一惊,忙道:“大人,此事万万不可,否则怕会招祸啊!”

    周坚神色一凝,沉默不语。

    以官府的名义下令,自然能招募到不少铁匠,毕竟个人的力量还无法与官府相提并论。

    不过,这也有个麻烦。

    以官府的名义招募匠人打造军械,很容易泄漏消息,引起朝廷猜忌。

    这两年虽然天灾**不断,但在天下人眼里,依旧还是太平盛世。

    区区一个县令,竟然招募匠人大肆打造军械,这是想干什么,难道要造反?

    若是被朝廷知道了,那还了得。

    周坚深深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不过现在也确实顾不了那么多了,沉声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最多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把保密工作做到位,从蒋钦的两百水贼里面抽调一百人严加防卫,只要能瞒过朝廷半年,等到天下乱起,朝廷就算知道了,也无瑕追究了。”

    陈方不知道周坚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最多不到一年,天下就会大乱。

    嘴皮动了动,最终没有说话。

    周坚虽然年不及弱冠,却并不寡断,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从来没有更改过。

    蒋钦的两百九江水贼忠诚度没有问题,抽调一百人负责守卫,应该不会出问题。

    陈方心里转了几个念头,就立刻前去安排。

    招募精壮进行的还算顺利,到了六月,已经从流民中募到整整一千名精壮,而且全都是三十岁以下的汉子,个个生命力旺盛。

    至于流民,则足足安置了一万两千多人。

    己吾县本来没有这么多流民,不过官府的告示贴出去之后,周边各县无食裹腹、无家可归的流民都闻讯而来,官府发给口粮,分给田地,妥善安置。

    成康被周坚敲打了一番后,不敢再掉花枪,做起事来到也勉强可算尽力。

    安置流民,成康奔走了一番,和大户磋差,东拼西凑的挤出了五百多顷田地。

    周坚到也没有亏待他,私下里给了一笔钱银,以收其心。

    外县的流民还在陆续赶来,己吾县却已经安置不下了。

    安置流民费钱费粮,消耗绝对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周坚也养不起。

    一千精壮被分成了二十队,二十随从每人负责训练一队。

    蒋钦的两百水贼调抽了一百人负责守卫胡三打磨兵器铁甲的庄园,剩下的一百人则分到了二十队新募的汉子里面担任什长,争分夺秒地操练。

    周坚忙的脚不沾地,每天东奔西走,一有时间就指点随从训练新兵。

    这天,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典韦却兴冲冲地冲了进来。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28章 许褚

    上一章章节顺序搞错了,已修正。

    ————————————————

    “大人,某的兵器打磨好了。”

    典韦手里提着一对大铁戟,大步奔进了县衙内院。

    “是吗?”

    周坚饶有兴趣地问道:“这是什么兵器,用的可趁手。”

    当!

    典韦将两只黝黑的大铁戟狠狠砸在一起,刺耳的金铁交击声直欲刺破人的耳膜,“这便是某的兵器,合重六十六七十六斤,可比那铁链强多了。”

    周坚伸出手,“我看看。”

    典韦忙将一对大铁戟送到他的手中。

    周坚伸手取过大铁戟,拎在手中试了试,份量挺沉,比他的铁枪差不多了多少,不过这样的偏门兵器要想使的顺手,可比刀剑要难多了,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也只有典韦这样的猛人,才能使用这样偏门又沉重的兵器。

    周坚将铁戟扔给典韦,拔刀笑道:“你一直说没有合手的兵器,现在兵器有了,那就来试试看。看究竟是你的击技高明,还是我的刀法凌厉。”

    “好。”

    典韦大吼一声,大铁戟狠狠挥舞了两下,就揉身扑了上去。

    周坚挥刀挑开一支大铁戟时,另一只大铁戟已经泰山压顶般当头砸下。

    “好。”

    周坚大叫一声好,侧步让开,手刀一翻,宝刀横削向典韦脖胫。

    典韦挥戟挡开,另一只大铁戟横扫周坚胸腹,被周坚回刀挡下。

    当!

    金失交击声中,丙人同时向后跃开,都感双臂发麻。

    “不过,这武器的确正合你用。”

    周坚挥了下战刀,大声称赞,他已经明显感觉到,韦典比使铁链时要更加难对付,攻守之间两只大铁戟使的天衣无缝,浑不似铁链那般笨拙,招法略显生涩。

    “接招!”

    韦典兴奋地大吼一声,再次挥戟扑了上来。

    终于有了合手的兵器,以他的实力,要想找个人试试新的武器,委实对手难求,在他生平遇到的人里面,也只有周坚能和他打个平手,余者皆难当其一合。

    有了合手的兵器,又有势均力敌的对手,岂能不杀个痛快。

    典韦只觉浑身的血液都瞬间沸腾起来,招招势大力沉,铁戟挥舞间杀气凛然。

    周坚冲步迎上,挥刀抢攻。

    刀来戟往,两人很快战了上百回合。

    周武回县衙汇报新兵的训练进展,看到二人又战成一团,只好站在一边观看。

    两百回合过后,两人依旧势均力敌。

    典韦杀的狂性大发,又脱掉了衣甲,赤膊上阵。

    周坚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不过眼神却越来越精亮犀利,直似两道利箭,挥刀抢攻时速度非但不见慢,反而更加迅捷了几分。

    两百合。

    五百合。

    一千合。

    两人此番恶战,竟然足足厮杀了上千回合,也没有分出胜负。

    典韦的武艺虽然大开大合,但攻守之间招法森严,格挡自如,周坚要占到上风,也并不容易。尽管他还有所保留,不过这只是切磋,不是分生死,没必要用出来。

    周武早看的目瞪口呆,忘了喝彩。

    周坚与典韦这数月来也经常切磋武艺,但从来没有一次能恶战这么长的时间。

    眼看太阳落山,天色已晚,两人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典韦浑身大汗,周坚也是微微气喘,只是眼神依旧犀利如刀锋,令人不敢逼视。

    “开!”

    典韦猛地大吼一声,一戟扫开周坚宝刀,另一只大铁戟闪电般地扫向周坚胸腹。

    周坚借势向后仰倒,使铁板桥躲开横扫而至的大铁戟,随即猛地挺身而起,耳绽春雷大喝一声:“接我一刀。”双手握刀,一记力劈华山,雷霆万钧般地直斩而下。

    “来的好!”

    韦典须发皆张,两只大铁戟迎了上去,狠狠一绞。

    当!

    典韦两眼一凸,如遭雷击,只觉胸口似被重锤击中,呼息都为之一窒。

    周坚向后跃开,落地后甩了甩发麻的双臂,忍不住大呼痛快。

    典韦龀牙咧嘴地抽了几口冷气,晃了晃大脑袋,吃惊地问道:“大人气力不及某,为何恶战千合之后,气力竟然反倒比某更盛几分,真是怪事。”

    周坚回刀入鞘,夷然道:“武艺和力量固然是实力的根本,但耐力也同样重要,而且你招招都出尽全力,我却始终留有余力,力量消耗自然比你少。”

    典韦恍然道:“原来如此!”

    话虽如此,但说起来简直,做起来却不容易。

    周武这时终于回来神来,连忙上前招呼二人进屋歇息。

    两人恶战千合,体力消耗甚巨。

    典韦足足吃掉了八斤羊肉,五盆饭食,才锤着肚子大叫痛快。

    如此惊人的食量,普通的农户人家还真养不起这货,一个人吃七八个人的饭,就算是薄有家资的地主人家,也得被这货给吃穷了。

    热气腾腾地陶罐里炖的是几块虎骨,还加了老山参之类的十几味补药,香气浓郁。

    周坚在饮食方面十分精细,不紧不慢,先吃了几大块肉,又倒了一碗骨头烫喝下。

    论起天生体质,典韦要比周坚强上不知多少倍,这是与生俱来的优势。

    周坚能有现在的力量,全靠了十多年来不断改善体质,对饮食的要求十分严苛,几乎顿顿都要进补,调理筋骨气血,不断缩小与典韦这些猛人的差距。

    吃过饭晚,正在听周武汇报新兵的训练进展,一名随从急步冲了进来。

    这名随从脸色十分难看,疾声道:“公子不好了,周胜出事了。”

    “什么?”

    周坚一惊,霍然起身道:“周胜不是在东乡亭训练招募的五十名流民吗,附近又没有什么上规模的盗匪,怎么会出事,出什么事了?”

    随从答道:“周胜按照公子的吩咐,平时越过县境劫掠富户,也多在陈国的武平、柘县等邻县下手,最远也不过到苦县。三天前带人进行两百里拉链,一直越过陈国,跑到了沛国谯县境内,半夜潜入一座庄子行事时,失手被人给抓了,而且招募的流民也被杀了三个。”

    “有这等事?”

    周坚眼里掠过一道精光,沉声道:“周胜武艺虽不及周武,但也相差有限,怎么可能会失手被擒,再不济脱身也该不是问题,难道遇到了真正的厉害人物?”

    随从点点头,道:“具体属下也不是很清楚,公子可召前来报信的流民一问。”

    周坚疾声道:“速召来。”

    随从匆匆而去,很快带进来一名二十出头的汉子。

    汉子纳头拜道:“小人陈二蛋,拜见大人。”

    周坚肃然道:“起来说,究竟怎么回事,周胜被何人所抓?”

    陈二蛋答道:“小人也不是太清楚,前天晚上周胜大人带了几名兄弟出去做买卖,一直到天亮都没有回来。剩下的兄弟一商量,就出去打听,结果却发现了几名兄弟的尸体,被人扔在荒野。小人在附近找到了一座庄子,有百姓说那庄子叫许家庄,庄主叫许褚,能拖两头耕牛倒行百步,十分勇猛,十里八村闻名。周胜大人和几名兄弟就是被那许褚抓住的,有几个弟兄反抗被那许褚给杀了扔在荒野,周胜大人被抓到庄子里去了……”

    “什么,许褚?”

    周坚吃了一惊,皱眉问道:“这许褚可有什么外号?”

    陈二蛋抓抓头,迟疑道:“这个,小人却是不知。”

    周坚眉头皱的更紧,这个年代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不知道这个许褚是否就是那个能够和典韦叫板的虎痴许褚,毕竟这个年代重名的人可不在少数。

    不过,能够擒下周胜的人虽然不少,但也绝对不多。

    周坚也不相信这世上还有第二个叫许褚的能生擒周胜,此许褚多半就是彼许褚。

    自从来到这个年代,他也想找那些名载史册的谋臣猛将,奈何周坚不是三国迷,虽然听过名字的不少,但具体人在哪里,却是一无所知。

    没想到来到己吾,先是碰到了典韦,现在又听到许褚的消息。

    周武问道:“公子可是听过这许褚?”

    周坚点点头:“若这个许褚真是我知道的那人,其武勇应该和典韦在伯仲之间,否则如何能够生擒周胜。此许褚,多半就是我知道的那人了。”

    “不会吧?”

    周武失声道,脸上满是不信。

    在二十随从眼里,周坚几乎就是天下第一猛人,或许只有传说中的霸王项羽复生,才能够和周坚争个长短,这样的猛人碰见一个典韦都嫌多,怎么可能还会有第二个。

    典韦则是闷哼一声,眼里凶光四射,很显然对许褚来了兴趣。

    周坚凝声道:“说的再多有什么用,去看看就知道了。”

    典韦立刻抓起一对大铁戟占了起来,嗡声道:“某也去见识一下。”

    周坚点点头,对周武道:“我和典韦去就行了,你留下继续训练新兵。”

    周武忙答道:“属下遵命。”

    救人如救火,二十随从每一个都是周坚花费极大心血培养出来的,不能不救。

    当下带上典韦和陈二蛋,出了县衙,三人三匹快马连夜直奔豫州谯县。

    不过,许褚抓了周胜,还杀了自己的兵,周坚眸子里不由掠过一丝冷意。

    若是仇怨不能化解,这样的猛人是绝不能留给曹阿瞒的,得及早除掉以绝后患。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29章 恶战

    己吾距离豫州谯县直线距离只有两百多里,但走官道绕行却有三百多里。

    夜路不好赶,不能像白天拉链那般,在旷野中直线奔跑,只能顺着官道走。

    日行八百里只是传说,除了加急快报,沿途靠驿站不停地换马,否则就算是传说中的汗血也不可能中途不休息一日跑上八百里。

    三人赶到谯县时,已经次日午时,早已人困马乏。

    三匹劣马口吐白沫,到了地头就倒下了,再也站不起来。

    陈二蛋体力本就不及周坚和典韦,又跑了个来回,又累又饿,早就没力气了。

    除了周胜带走的十名汉子,剩下的四十人都躲在附近的山林里。

    周坚使人将陈二蛋子抬下去歇息,叫过一名汉子问道:“可知道许家庄地头?”

    汉子答道:“回大人,小人知道。”

    周坚点点头,对典韦道:“休息个时辰,养足了体力去救人。”

    典韦嗯了一声,立刻席地坐下,两只大铁戟放在身边,抓起兵勇送上的大肉就嚼。

    周坚一边吃饭食,一边叫过熟悉情况的兵勇询问详细经过,小憩了一个时辰,待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当即叫了一名兵勇带路,带上典韦直奔许家庄。

    谯县位于沛国西部边界,紧邻梁国和陈国,往北穿过梁国,就是兖州陈留己吾县境。

    许家庄位于谯县西北角三十里处,是一座占地五亩多的庄子。

    能盖这么大的庄子,一看便知许氏在当地也是豪门大族,非等闲可比。

    周坚上前敲开紧闭的大木门,一个三十来岁的庄丁探出门来,眼神十分凌厉,面色不善地扫了三人一眼,粗声问:“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找谁?”

    周坚答道:“我找许褚,烦请通报一声。”

    庄丁一怔,又问,“你们找我们庄主干什么?”

    “嗯?”

    典韦举起一对大铁戟狠狠撞在一起,清越的金失交击声震的庄丁两耳打鸣,骇然失色。

    “你这奴才好生无礼,即是找你们庄主,自去通报便是,好生啰嗦。”

    典韦大喝一声。

    庄丁骇然瞥了典韦一眼,不敢废话,连忙拔腿往庄子里奔去。

    典韦问道:“大人,为何要通报,如直杀进去岂不干脆。”

    周坚摆摆手,“不急,先礼后兵嘛!若是许褚不放人,再动手也不迟。”

    典韦嗯了一声,将大铁戟抱在怀里,不再说话。

    跟来的兵勇则是一脸害怕,望向庄子里面的眼神有浓浓的畏惧,好像里面有老虎似的。

    不大会功夫,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条彪形大汉疾步奔了出去。

    周坚上下打量,就见这汉子二十出头,身高九尺,腰大十围,面色粗犷,粗壮地双臂似有缚虎之下,疾步奔行间宛如一辆坦克在冲锋,威武霸气,跟典韦有得一比。

    “汝等何人,找某何事?”

    壮汉奔到近前,瞪目打量三人,目光在典韦身上停留的最多。

    周坚心道,如此人物,能比典韦有得一比,谅来也只有真正的疾痴许褚了。

    “吾乃周坚,这是典韦。”

    周坚介绍了自己,又指了指典韦,问道:“足下可是这庄子的主人许褚?”

    壮汉道:“是某,足下有何贵干?”

    周坚拱了拱手,微笑道:“有一事与足下商量,何不让我等入庄详谈?”

    许褚看看周坚,又看看典韦,武人的直觉让他察觉到这二人都不是好惹的,特别是体彪和他有一比的典韦,好似一头蛰伏的猛虎,随时都有可能暴起伤人。

    至于跟来带路的兵勇,则直接被他无视了。

    许褚艺高人胆大,到也不怕二人掉花枪,况且此二人也未必就是仇敌,当下道:“既是找某有事,何随某入庄便是。”

    周坚答应一声,带着典韦及兵勇,跟着许褚大步入庄。

    到了堂上,自有下人奉上酒水。

    许褚待几人坐定,才再次开声问道:“不知足下有何事要与某商量?”

    周坚问道:“听说数日前足下抓擒了几个入庄之人,不知今在何处?”

    许褚沉声道:“区区几个蟊贼,竟然入我庄中盗窃,被某杀了几人,还有几个现关在庄中后院,某正准备交给官府收监处理,足下问这几个蟊贼作甚,可是认识这伙蟊贼?”

    说到后面,脸色已经很不善了。

    周坚点头道:“这几人乃某弟兄,还请足下原谅则个,放过某的几个弟兄如何?”

    “吓,原来这伙蟊贼是你手下。”

    许褚勃然大怒道:“如此强盗行径,足下竟敢还来我庄中要人,莫非欺某无人乎?”

    “哼!”

    典韦冷哼一声,抓起大铁戟就要起身。

    周坚摆摆手,止住典韦,道:“我若毫无诚意,半夜直接杀进庄中救人岂不省事,又岂会前来拜庄。只要足下放过我的兄弟,我自当有后报。”

    许褚霍然起身,大声道:“少废话,某岂会与你这等贼寇为伍。”

    周坚也缓缓起身,面色沉了下来,冷然道:“这么说,足下是不肯放人了?”

    许褚狞声道:“放人?你这蟊贼,今天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典韦勃然大怒,拎着一对大铁戟跨出一步,大铁戟狠狠撞在一起,森然喝道:“足下好大的口气,某到要看看,汝有何本事能留意吾二人。”

    “嗯?”

    许褚眼神一凝,神色一片凛然,顺手操起了身边的九耳八环象鼻刀。

    周坚目露杀机,森然道:“就算足下勇猛过人,庄中又有上百兵勇,但只需典韦将你一人拦住,百余兵勇,我还是自信能杀个精光的,难道足下真要鱼死网破不成?”

    许褚心头凛然,此二人都给他极度危险的感觉,知道周坚所说不假,不过他又岂是怕事之人,厉声喝道:“好个大胆的蟊贼,尽管放马过来。”

    说罢又向堂外大喝一声,“速速召集义勇,随某杀贼。”

    典韦再按耐不住心头怒火,狠狠挥舞了下大铁戟,就准备动手杀人。

    周坚心念电转,忽然一把扯住典韦,沉声道:“不如这样,我与足下以武定胜负,若是我输了,便任由足下发落,绝不反悔。若是足下输了,也需答应我一事,如何?”

    许褚大声道:“好,要某答应你何事?”

    周坚道:“此事简单,只要足下为我马前一卒便可。”

    许褚顿时气的脸色铁青,原本就很黑的脸更是黑成了锅底,手胳上青筋直跳,显然怒到了极点,虎目中几乎喷出火来,一刀就劈了过来:“贼子欺某太甚,看刀。”

    “我来。”

    周坚扯开想要动手的典韦,拔刀迎上。

    当!

    清越悠扬地金铁交清声中,两人同时向后弹开,俱皆神色凛然。

    许褚大喝一声,“到院中与某厮杀。”说罢提着大刀就往外奔。

    周坚和典韦也大步出了厅堂,来到院中天井站定。

    这时庄中的义勇也赶来了数十人,纷纷鼓噪而开,兵刃出鞘,欲上前厮杀。

    许褚喝退义勇,大刀一摆,再次揉而扑上,当头就斩,宛如出笼的猛虎,气势惊人。

    周坚宝刀一挺,箭步冲了上去,挥刀挑开许褚的九环象鼻刀,猛的挥刀直斩许褚胫项。

    “好。”

    许褚大喝一声,来不及收回大刀,急沉双肘,以刀柄击开宝刀,飞起一脚踹向周坚。

    周坚侧身躲过,宝刀顺势下斩。

    许褚回刀挡下,刀来刀往,很快战了五十回合。

    典韦抱着一对大铁戟,站在院子门口掠阵,铜铃大的牛眼中精光四射。

    两百合过后,两人厮杀的越发惨烈,依旧没有分出胜负。

    许褚和典韦一样,都是大嗓门,喝声如雷,估计一里外都能听到。

    庄中的义勇已经全部围了过来,有的挤在门口,有的则爬在墙上和房顶,目瞪口呆地看着厮杀成一团人二人,脸上满是不敢相信。

    在这些义勇眼里,许褚就是一头不折不扣的猛虎,没想到竟然有人能跟他战平手。

    周坚对许褚的武力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力量比典韦稍逊半分,但绝对有限,比自己又稍胜半分,其中的差距几可忽略不计。

    就算典韦上阵,想要击败许褚也绝非易事。

    周坚暗忖,单纯依靠武力,要想分出胜负,估计得在千合以后,杀到明天早上。

    不过为了折服许褚这头猛虎,其他的手段却是不能用出来,毕竟最主要的目标还是为了收服许褚,若是只求杀敌,他有足够的手段和把握,能让许褚血溅当场。

    四百合,八百合。

    太阳落山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典韦像个门神一样,抱着大铁戟站在院门口,目光灼热,一动不动。

    观战的庄中义勇则看的脖子都有些酸了,心里乍舌不已,这白面小儿好生厉害,竟然与庄主恶战了八百回合不分胜负,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千合过后,形势终于有了转变。

    周坚一直在节省力气,守多攻少,保留了足够的力气。

    许褚则是全力以赴,力量消耗的远比周坚多,千合过后,就有些后力不济。

    “是时候了。”

    周坚眼里精光一闪,迅速挥刀开始抢攻。

    许褚须发皆张,脸色狰狞,奔力挥刀厮杀,虎中中掠过一道决然。

    当!

    金铁交击声中,许褚的九环象鼻大刀被挑开。

    周坚好似一头蛰伏已久的猎豹,猛地揉身窜了上去,一刀斩向许褚咽喉。

    许褚大刀被挑开,再收刀已不是及,急低头躲过,弃了大刀,闪电般探出右臂,猛的抓住周坚握刀的右腕,左手握成铁拳,狠狠砸向周坚面门。

    周坚急切间夺刀不成,急弃了宝刀,把头一偏,让过许褚铁拳,一式双龙抢珠,直插许褚双眼,同时飞起一记撩阴腿,直踢许褚下阴。

    两个都弃了刀兵,赤手空拳地肉搏起来。

    许褚虽然体型远超常人,和典韦不相上下,但身手却如典韦一般,极是灵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6577/ 第一时间欣赏周氏三国最新章节! 作者:朝盖所写的《周氏三国》为转载作品,周氏三国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周氏三国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周氏三国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周氏三国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周氏三国介绍:
周坚,庐江舒县人,周尚之子,周瑜堂兄。 周坚:“汉失其鹿,吾欲逐之,望公谨助吾!” 周瑜:“愿供兄长驱策!” 周坚:“大乔我的,小乔你的。” 周瑜:“多谢兄长成全!”周氏三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周氏三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周氏三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