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难处方见人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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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诸航在救静雅县主的时候,两人难免就有了肌肤之亲,在这几点下,两家的婚事很快就敲定了。
这静雅县主的亲事,算是将廉王府的愁云冲散了好些,毕竟静雅县主在家中本就受宠,而且这次结亲的文南侯府,也是京城里的勋贵人家,却还真是门合适的婚事。
廉王妃和世子夫人,一见静雅县主却是巧获良缘,这心里也是高兴的,这手心手背都是肉,静雅县主能过的好,她们俩的心里怎么可能不觉得欣慰呢?
廉王爷也是狠劝了自家王妃一番,他心里觉着是福祸相依,有好有坏,对于孙子受伤这么严重,甚至影响了日后的行走,廉王爷也是很难过的。
但是男人的心胸总是开阔些,想着自家总是王府,仆从甚多,孙子也是吃不了亏的,至于娶亲,这门当户对却是不要想了,但是寻个中等人家的姑娘做孙媳妇,那还是不难的。
而殷子晏夫妇,加上静雅县主,整日里围着几位长辈,尽心伺奉,知冷知热的关怀备至,也是很让长辈们觉得安慰的。
时间很快的就过了三个多月,往西域去的见嗔大师一行,却是提前回来了。这随他一起回来的,除了跟随的商团。还有莫启超和殷子晏的好友胡毅寒!
莫启超现在的状况比之两年多前,好了百倍不止。虽然话还是很少,却能正常的跟人沟通,且他的确与医学一道上极有天赋,这才多久,居然就已经能看病开方子了。
听说跟着见嗔大师西域一行,这一路上救了不少的病患呢,莫老侯爷那是老怀堪慰啊,总算觉着对得起失去的长子了,他是欣慰的连连感叹。当即就给万佛寺又狠狠的供奉了好些。
而莫莲香却当属最高兴的一人,她是扯着弟弟的袖子,那哭的叫一个伤心!
是啊,莫莲香的心里也憋屈啊,原本好好的婚事,却被有心人从中作梗,搞得自己和姨娘大闹侯府不说,最后却是落了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虽说后来她也是及时的回头了。在最大范围里做出了弥补,可是就算莫大夫人给她的陪嫁再多,她还是得跟一个纨绔过一辈子!
这些痛心事,莫莲香能给谁诉说?自找的啊!
这会见了亲弟弟。还能不好好的发泄一番?
好在莫启超终究不时块木头,最后好歹是憋出来句话。
他却是被莫莲香哭的心烦,只得言道:“没事。有兄长,我和六弟。马家不敢作怪。”
他这一句话说完,莫莲香的哭声嘎然而止!
惊讶的瞧着自己这个弟弟看。这才发觉,当初那个古怪的都算是变态的弟弟,现在却是跟正常人相差无几了,清亮的眼神,证明他知道一切,而并不是自己想的一无所知!
莫莲香喃喃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莫启超淡淡的言道:“长姐一向有书信。”
莫莲香的手颓然无力的垂了下去,松开了莫启超的袖子,不由得想到当初却是莫莲萱力排众议,坚持将莫启超送去万佛寺,自己为这件事情,还去大闹了萱草阁!
却是被动怒的莫莲萱收拾了个美!
现在弟弟看着比以前的呆傻样,强过万倍!
已经完全是一个正常人的模样了,而这一切,却全然是莫莲萱的功劳......
莫莲香越想,越觉着自己心中是一片惨然,越发的觉得自己如此的可笑,看着莫启超淡漠的神色,莫莲香晓得,自己在亲弟弟的心目里,不如莫莲萱多矣!
莫莲萱是刻意为之的吗?
莫莲香轻轻的摇了摇头,她已经不敢深想,再有一个多月自己就要出嫁,嫡母终究是大大方方的给了自己一份像样的陪嫁,倒还要比先前的更丰厚些。
而陪嫁的三家人,也都是能用的,虽不会像莫莲萱那样全挑的精华,但是也算是中上,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马家是虎狼之地,马知常是个纨绔子弟,可是那又如何?
这所有的一切,全然都是自己选得,为这个姨娘差点送了命!
聪明反被聪明误!怪得谁来?
莫莲香只能生生的咽下这个哭果,只是泪水,却是肆无忌惮的流了满面。
莫启超也不劝她,只是将自己拿来的包袱递过去,言道:“我住万佛寺,有事派人来。”说完便离去了。
莫莲香看着兀自摇动的门帘,想着亲弟弟见面,却是只说了三句话!不由得扑向床榻,呜呜咽咽的哭将起来!
她身边伺候的丫鬟也不敢相劝,灵机一动去将包袱解开,很快便惊叫道:“二小姐,快来看,三公子心里还是有您的!”
莫莲香闻言拭泪去瞧,却见包袱里是一件白狐狸毛的大氅,还有一个尺许的楠木盒子,里面全装的珠宝首饰,不乏金刚钻等名品!
莫莲香伸手捏了一枝镶了红翡的草头虫步摇,一边摇动着把玩,一边在心里暗暗的算着自己的嫁妆,可真是不菲了。
有了这些物件,再加上镇北侯府给自己撑腰,就算马知常是个混账又如何?!
自己照样活的风光!他们家好歹是庆王妃的娘家,身份地位却不低!好歹自己总算也是嫁进了高门大户,还做得是嫡子的正妻,这也就算不易了!
想到自己以后的风光,莫莲香红肿的眼神里,总算是迸发出了一丝神采。
她暗暗发誓:“我莫莲香一定要过的好!要比某些人过得还要好!我是绝不会弯下腰杆,就此认输的!莫莲娇,咱们走着瞧!”
本来在刚得知见嗔大师回归京城的时候,廉王妃便着急的让殷子晏,亲自前去万佛寺将这位神医请了过来,好给自己的孙儿治病。
要知道,殷子瑾可是好武且还艺高之人,平日里小病都甚少有的人,现在要是成了残废之人,这位骄傲的王孙公子,可怎么受得住这个致命性的打击呦!
殷子晏很是理解祖母的心思,看着老人家着急上火的样子,心里也是十分的不落忍。
只是殷殷的劝道:“祖母,这师叔才回京城,尚且不过一日,想他在外间长途跋涉,必定十分的辛苦,瑾弟现在伤势稳定,不如再耐着性子登上两日,到时孙儿一定亲自去万佛寺请了师叔他老人家来,祖母,您意下如何?”
廉王妃听长孙这么有条有理的一劝,也觉得自己太心急了些,可是这也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只要一想那些眼神闪烁,吱吱唔唔不愿意将女儿嫁给殷子瑾的小人们,她就由不得火大!
当初殷子瑾生龙活虎的时候,谁家都是上杆子的来巴结,恨不得马上就将女儿嫁进来,现在可好,殷子瑾一出事,哪一家都躲得远,
倒也不是没人还是想和廉王府结亲,只是廉王妃的眼头高着呢!
她当日看中的小姐,可都是京城里颇有才名,贤名的小姐,一般人家的小姐,她哪能看得上眼?
就算是殷子瑾现在的情况不好,廉王妃也一点没有想凑合的意思。
这点上真的适合廉王爷的想法出入很大,夫妻俩为这个商量了好几次,每次都是说不到一起,好在现在廉王妃便软和了好些,也不吵闹,就是一个字‘哭’,这却是正中廉王爷的软肋。
见王妃这般的伤心,廉王爷最后也只能是缴械投降,任由廉王妃为殷子瑾做主了。
想到自己出色的孙儿,竟要落得个如此下场,廉王妃是忍不住的哽咽起来。
喃喃的言道:“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啊,我算是知道了!云清啊,你可得尽心尽力的医治好你弟弟的腿伤呀,你现在和萱儿是琴瑟和鸣,难道就忍心让云峰将来寻个不像样的妻子吗?”
殷子晏赶紧拱手就拜,语气万分认真的回话道:“祖母此言愧杀孙儿,想当初孙儿有病之时,瑾弟为了照顾孙儿,时刻都在孙儿身边,孙儿对瑾弟的情谊,片刻不敢忘怀。”
“还请祖母您老人家宽心,孙儿在这里郑重起誓,就算是瑾弟的伤势不得好转,孙儿想方设法也要为瑾弟,寻得一位身份地位,相貌学识都是佼佼者的良配!还请祖母您相信孙儿才是!”
廉王妃闻言心中更是伤感,其实她这般急着喊见嗔大师来,也只不过是不肯死心罢了,这殷子瑾的腿,可不是殷子晏以前的怪病,这却是诊治的出来的。
不过这会听了殷子晏信誓旦旦的保证,莫名的,廉王妃却是觉得安心了些,总算是止了泪,暗暗的在心里求菩萨保佑。
两日后,见嗔大师亲至廉王府,他在瞧过殷子瑾的伤势后,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板着脸,摇了摇头,这便拂袖而去了!
廉王府诸人见状自然是以为无救,却不晓得见嗔大师这乃是无奈之举,原本出家人不能说谎,奈何师侄苦苦相求,最后,见嗔大师只能是取了个折中的法子。
唯摇头不语而!
得到了最终的结果,廉王妃和世子夫人俩人是最伤心的两人,婆媳俩哭作一团。
好在明惠郡主也在,自然是开导了这个劝那个,费了不少的唇舌,这才劝得二位住了声。(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巧安排相见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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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的一日傍晚,殷子晏和莫莲萱夫妻俩,连襟而至世子夫人的皎兰院。
世子夫人笑着和佳子佳媳说了会话,便问道:“你们小夫妻俩今日特意过来,怕不只是请安这般简单吧?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咱们骨肉至亲之间,无需顾及太多。”
莫莲萱和殷子晏闻言都是心虚啊,不由得先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对方所想,自是在心中苦笑。
他们俩人都是重情重义的性子,对长辈更是孝顺的紧,此次为了殷子瑾和沈若琳,无奈之下,走了这一步棋,别的倒还罢了,就是看到家中长辈伤心难过,他们俩就很是受不了,心理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因此上,这夫妻俩为了让家中重现欢颜,这才在私下商议,将本该一个多月后才提出的事情,提前说出来,这倒也能少让长辈们忧心些时日不是?
莫莲萱想到这里,露出一个温柔的笑颜,安抚的对殷子晏笑了笑。
要知道,这办法是殷子晏想出来的,若说这殷子瑾是人遭罪,原本喜欢撒欢到处跑的人,现在被关在房子里。动弹不得。
那么,殷子晏就是心里的负罪感。越来的越重,他看到自己最亲近的长辈。如此的伤心难过,全都是因他而起,他的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莫莲萱最能明白,自家相公这几个月是多么的内疚,为了弟弟背负了这么多,莫莲萱既觉得自家男人有情有义,又打心里心疼着这样隐忍的他。
莫莲萱瞧着殷子晏的神色缓和了些,这才对自家阿姑言道:“阿姑您真是慧眼如炬,咱们俩今日过来。还真的是有事情,要与您商议,却是关于五弟的事情。”
世子夫人本来带笑的脸,闻言瞬间一变,坐直身子紧张的问道:“云峰又怎么了?又发脾气砸东西了?还是说他误伤了人?”
莫莲萱一见世子夫人如此紧张,赶紧安抚的言道:“阿姑莫急,这几日云峰还算老实,再没有砸东西,发脾气了。只是沉默的很,不愿意和人说话,媳妇儿和相公看着他这样,真是伤心又担心。因此上想着不如让五弟娶个妻子进来,有个解语花陪着,对他现在的情况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世子夫人一听儿子没事,大儿媳妇说的却是想给小叔子娶亲之事。她心里对大儿媳妇能这样善待小叔子,十分的欣慰。
但还是忍不住叹气道:“好孩子。阿姑知道你是个心善的,一向和弟妹们处的好,可是你也是知道的,自打云峰的腿......唉,那起子势利小人,我算是看白了,现今想要找一个配得上云峰的大家小姐,却是难上加难,不是人家嫌弃咱们,便是咱们瞧不上人家,压根就没有个合适的啊。”
莫莲萱一听世子夫人这口气,知道八成都是有门的了,她微笑着给世子夫人斟了杯茶,恭敬的奉上。
这才柔声言道:“儿媳妇暗中思量了好几日,也是愁得不行,可是前儿个儿媳妇和三妹妹,同时收到一位闺中好友送来的礼物,儿媳妇突然是眼前一亮,顿有所悟啊!”
“阿姑,您先来瞧瞧这块帕子,看看这绣活怎么样?”
世子夫人这会可是极有兴趣,她接过莫莲萱奉上的帕子,只见是一块上等的嫩黄官绸,上面简简单单的绣着一枝玉兰花,这绣活精湛,配色也好,花是绣的活灵活现的,难得的简单不死板。
世子夫人也是由不得赞叹了句:“你和钰儿的好友,身份也不会低,能有这般好的绣工,的确大不易,只瞧着这针脚,就是个性子沉稳的,着实不错,你们姑嫂俩都被这位小姐比得没影了。”
莫莲萱忍不住用帕子掩嘴一笑,接着又再接再厉的让紫容呈上了一张花笺,上面写了一首诗,却是思念友人的诗句,没有落款,但这一手簪花小凯,却是十分的好看!
世子夫人也是文人家出来的,自然晓得好坏,此时可真有些欣赏这位心灵手巧的小姐了。
不由得带着忐忑的心情问道:“这是哪家的小姐?这般的聪慧,又能绣是又能写,真真的难得。”
莫莲萱笑着言道:“阿姑,要说起来,这位小姐您原是见过的,而且还不止一次,她呀,就是沈尚书家的二小姐,沈若琳!”
世子夫人一听这名字,脑海里马上浮现出一位,身姿窈窕,肤白如玉的绝色佳人来,这位她可真的很熟悉,早在她还没见过莫莲萱的时候,这沈家二小姐就因为和自家女儿是好友,那是经常见到。
而前些年沈家的那些遭心事,世子夫人也都有耳闻,因着静雅县主的关系,世子夫人还知道的很是详细,要知道,静雅县主那时节为好友打抱不平,可没少在自家娘亲跟前发牢骚!
世子夫人得是多聪明的人呐,马上就把其中的关键处想了个明白!
沈家二小姐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受了无故牵连,明明是未婚夫婿和自家亲妹妹勾搭,双双背叛了自己,却是还要让她承受这巨大的后果!
听说那沈三小姐的婚期倒是定下了,却还是白太傅家,可这位没妈的可怜孩子,就这么被晾着,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也没见说亲。
现在还算好,沈若琳还算是有沈老夫人,这个亲祖母维护着,可要是等到沈老夫人驾鹤西游,这孩子还不知道要遭什么罪呢!
这要说是搁在殷子瑾未受伤之前,世子夫人怕是要因着沈若琳订过亲事,又被退了婚事而不愿意的。
虽然沈若琳实打实的是受害者,可是作为母亲的心,却也觉得有了瑕疵,不愿意给自己的小儿子,说上这么一门亲事,这心里过不去啊。
可是这会子,殷子瑾的腿却是没什么指望了,这沈若琳可不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最主要的是,沈若琳能和自家女儿还有儿媳妇相交莫逆,肯定是个好的,这儿媳妇提出这个人选,当然也是有点私心的,怕是想为自己命运多舛的好友,寻找一个好的归宿罢了。
世子夫人在心中左思右想的掂量了许久,越想越是觉得合适,最后竟觉得这沈若琳前头被退婚,那可真是退的好啊!
要是当初没退婚,想必嫁都嫁了,那还轮得上自己的云峰孩儿?
她心里拿定了主意,马上对莫莲萱和殷子晏言道:“云清,你去你弟弟那里探探他的口风,现在咱们家,也就你还能见得上他的面了,这沈家二小姐,他可是见过的,去山庄不就有她么?”
“但凡他语气松动,那就是有门!萱儿,你随阿姑去你祖母那边,这可是件大事情,必须得先和她老人家商量才是。”
殷子晏夫妻俩闻言大喜,心里终是重重的松了口气。
殷子晏眼瞧着最近一直无精打采的娘亲,此时也是焕发出了神采,想是看到了希望,却是真心的高兴起来,他这愧疚不已的心里,总算是觉得轻松了些。
夫妻俩这会也是心情大好,一个面带笑容,如释重负的去了晨辉院。
一个陪着自家阿姑兴冲冲的往从瑞院去了。
待见了廉王妃的面,世子夫人也是干脆来了个照葫芦画瓢,按着刚才莫莲萱得法子,又对廉王妃用了一次。
果真,廉王妃也是提起了兴致,只不过她是沉吟半响,又使劲的回想了沈若琳的模样,但还是想不起来一星半点的。
她不愿意随便的拿主意,但是也对沈若琳有了几分意思,最后便拿主意道:“老身着实想不起来那孩子的样貌,说实在话,云峰现在虽然这样了,但是老身却还是不愿意随便给他娶妻。”
“非得要找个温柔贤淑,才貌双全的才行,不然终究是个意难平啊!这样吧,萱儿给沈家二小姐下个帖子,请她来咱们王府做客,这成不成的,老身要亲眼看过才能决定!”
她这话一说,这件事情就算事成了大半了。
想想,以沈若琳的人品,模样,还有家教,那可是最合廉王妃的心意了,绝对是个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
这廉王妃一见沈若琳,真的是姿容不俗,且还极有家教,本人更是规规矩矩的做派,心里就有些愿意了。
再等她听着沈若琳含泪说出:“小女虽和白家公子指腹为婚,但因着两家的长辈都是极尊礼仪之人,竟然是一面都未见过,却是被他这般的嫌弃,小女竟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往肚里吞了。”
“本来小女为着全家的安宁,自愿退出,成全人家这一对情投意合的,谁料想,白家公子竟又出了那样的惨事,却是让三妹成了不详之人。”
“现今阖府上下都觉得三妹可怜,都是存心的补偿与她,办嫁妆什么都是紧最好的来,倒让人瞧着好生......”
说到这里,沈若琳也是触动了自己心底里的最痛处,真是哽咽的说不下去。(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说亲事要请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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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琳会如此说话,都是莫莲萱提前提点于她的,这一番话字字实情,却又是绝对的示人于弱,使得沈若琳瞧起来就更加的可怜起来。
却是正和了廉王妃和世子夫人的心,人么,都是会不由自主的,去怜惜那些比自己弱小的弱者,再加上沈若琳的容貌绝佳,这哭起来梨花带雨的,甚是楚楚可怜,一下子就把廉王妃和世子夫人的母爱给勾出来了。
这么好的一位大家小姐,却是如此可怜的身世,被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同时背叛,这中痛苦与心里折磨,一般人怕是都要崩溃了,可是沈若琳虽然伤心,但却不嫉恨,虽然不甘,但却还能以家族为重。
这些流露出来的本质,都让廉王妃和世子夫人暗暗点头,觉得这位沈二小姐,面对如此困境,却还能保持自己的赤子之心,实属难得,两人的心里算是都愿意这门婚事了。
等到沈若琳告辞回家之后,廉王妃和世子夫人却是免不了的患得患失起来。
世子夫人先就忍不住担心道:“阿姑,大妹妹,你们说,这沈尚书能答应将嫡女嫁给咱们云峰吗?这搁以前到还好说,可是现在,唉......”
“说真话。今日一见沈家二小姐,和她深入的交谈之下。我竟觉得,这孩子真是不错。沉稳善良,重亲情又知进退,真真难得,这样的小姐哪里能愁嫁?我倒是担心沈家不愿意呢。”
她这般一说,正中廉王妃的心意了,她可不愿意再去碰一鼻子灰了!
好继续让那些幸灾乐祸的笑话自己个,这也有些打退堂鼓的意思。
莫莲萱心里那是急了个半死,:“好么,这不好的你们看不上。这太好了你们又觉得没把握,这到底要怎样才好啊?”
好在明惠郡主替她解了难,只见明惠郡主一挥手中的帕子,大声言道:“这沈二小姐是很好,我也觉得她难得,可是母妃和大嫂可不要忘记了,她是被人退过婚的,虽然是可怜见的面都没见过一次,就白白的担了个虚名。还被自己最亲的两个人联手背叛了,是个最最悲催不过的可怜人,可是这内情谁又知道呢?”
“说个不好听的话,要是咱们家云峰还好好的。一听她被人退过婚,您二位还愿意要吗?所以说了,这孩子现在也是处境堪忧。和咱们家云峰倒是同命相连,可不正是绝配?!我看这事情。只要说和的人选好了,八成是跑不了的!”
莫莲萱心里可是阿弥陀佛的好一阵子念佛。看着明惠郡主的眼神,简直就是光芒四射!
她觉得明惠郡主简直太厉害了,看事情看得准不说,难得还是个率真不虚伪的,对家人更是一片真心的热忱,最主要还不偏心,就算那两位庶弟,平日里也都是一碗水端平的,可真比自己亲姑姑强过几百倍!
莫莲萱赶紧趁热打铁的对廉王妃言道:“姑姑说的都对,孙媳妇儿也是这样想的,要不是觉得大有希望,也不敢在阿姑跟前提起不是?至于姑姑说的说亲人选,孙媳妇儿就有现成的!”
廉王府和世子夫人相视之下,竟是异口同声的问道:“是谁?!”
可见虽说是觉得没底,但还是真心看上沈若琳了,只不过这会觉得人家小姐好了,这心里就难免高看起来,却是怕求亲被拒,廉王府又失了面子,所以这才慎重起来。
可是一见莫莲萱说的如此信心满满,这两位自然是由不得便紧张关注起来,这却还是希望事情能顺利成功呢!
莫莲萱见状,心里更是有底了,只见她笑咪咪的对两位长辈言道:“回祖母和阿姑的话,此人非孙媳妇儿的祖母不成!她和沈老夫人颇熟,沈家与镇北侯府一向交好,让她老人家去说,绝对会给咱们家带来好消息的!”
莫莲萱此话说完,只见廉王妃和世子夫人的眼中,都射出了希望的光芒,她们俩怎么可能不知道,一向不向任何势力靠拢的沈尚书,偏偏纵容女儿和娘亲与镇北侯府交好?
这俩家暗地里要说是没什么猫腻,骗鬼鬼都不信!
那么让镇北侯夫人亲自前去提亲,可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婆媳两人此时此刻都觉得,眼前的莫莲萱真真是娶对了!
就连明惠郡主看着莫莲萱的眼神,也是多了几分看重!
廉王妃猛地一拍案几,下定决心的吩咐道:“老大家的,明儿个一早就给亲家家里递帖子,这次老身要亲自去说,这样才显得咱们家有诚意不是?为了云峰孩儿的终身大事,此事一定要慎重对待。”
“我今日瞧着这位沈二小姐怕是对家人失望的紧,已经有了不嫁的心思了,这却不是她不想嫁,而是怕嫡母从中作梗,故意将她低嫁了,这孩子骨子里也傲气着呢,不愿意被人作践,竟是宁愿不嫁人,也不去别家被人作践。”
“现今咱们家上门提亲,我怕她心里还是愿意的,别的不说,只说萱儿和玉儿这两个好友,她就难免动心,老身刚才也是担心沈老夫人被人蒙蔽。”
“而沈夫人却是不愿意这个女儿嫁的太好,故意的在里面添油加醋,故意诋毁咱家云峰,这样一来,亲事八成是会被拒绝的,但要是有亲家亲自去说,以你们俩家的关系,沈老夫人却不是听不进去的,老身觉得此事能成!”
廉王妃此人其实不简单,只看许侧妃那般在廉王爷跟前有脸,却还是几十年越不过廉王妃的局面,就知道这位无愧她王妃的尊称。
自来能在这个位置上做稳当的女人,那一个她都不是简单的。
她这会子患得患失,却是当局者迷罢了,但是既然莫莲萱已经将前路照亮,那她可就瞬间将事情捋顺的清白。
果真隔日便带着明惠郡主,莫莲萱和静雅县主,亲自往镇北侯府走了一趟。
这一趟可算是没白跑,莫老夫人也是个热心肠的人,见廉王妃都亲自到访,晓得这件事情,对于廉王府得有多么重要了。
当下就满口将此事应承了下来,她自己也是见过沈若琳多次的,真心觉得这个孩子可惜了,现在也算是老天爷开眼,竟是送了一桩这般合适的姻缘来。
他们俩都算是白玉微瑕,这要是真能结亲,倒也算是真合适,可也算是一桩大好的喜事了,起码是给这两家都解决了一桩大心事。
莫老夫人本来最近心情可着实不咋的,身边的亲人走的走,嫁的嫁,这眼看着二孙女的亲事就在眼前,可谁料想,那不争气的马知常,竟在此时和人争风吃醋。
竟是在青楼楚馆之中,为了一个妓子大打出手,结果竟是被巡逻的小王都尉逮个正着,这位小王都尉是个再耿直不过的性子,从来不会徇私看家世背景的,于是就将斗殴的两边众人,都送进了京都府尹的大牢。
结果这一审才知道,两边的来头都不小,一边是庆王妃的内侄,一边却是宫里最近得宠容嫔的亲娘家侄儿。
这下可好,一个老皇亲,一个新国戚,谁看谁都不顺眼,最后竟是闹到了御驾前,最终却是被庚庆帝各打五十大板,让各家自将不成器的孩儿领回家去完事!
这件被人当作笑话传的事情算是了了,可是却把镇北侯气了个不轻,上朝的时候难免听到闲言闲语的。
他这先是四孙女的太子妃位被免,现在二孙女儿的未婚夫婿又丢了这样的人!
他简直都没脸上衙门了!
镇北侯的那脾气,那火爆,本来心中就攒着气呢,这会那是跟火山喷发似得,一鼓作气的都喷薄而发了!
当目下就带着一干侍卫,打马直奔马家,给马知常当场就来了个不客气,一吨大马鞭子抽的,当场就晕死过去了!
这位侯爷一见这没出息的这么不经打,心里根本就没觉得解恨!
当时就对马侍郎撂下话:“你教不了小儿子,舍不得下手,没关系,你把人送过来,本侯替你管教,你马家不要脸,我镇北侯府丢不起这个人!看在庆王的面子上,本侯此次暂且不行退婚之事,本侯还就不信了,还有本侯调教不出来的人!”
当时马家都以为镇北侯是气话,想着打也打了,气也出了,不会再真的将马知常带回镇北侯府管教的。
所以这马家是既没着急将马知常送出去暂避一时,也没去庆王府找庆王妃说清,就是请医问药的,着急自家孩子的伤势,怕被镇北侯给打坏了。
谁料想,三日后,镇北侯果真派人来将瑟瑟发抖,抱住祖母的腿不丢手的马知常,硬是给驾到了镇北侯府,当场便把马老夫人给唬得晕厥了!
马知常当时被莫老侯爷亲自照顾着,听说那小日子过的叫个**啊,莫老侯爷简直就是拿当年练兵的那一套,整治起了马知常,顺道还将自家的几个孙儿也都一并操练起来。(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斩荆棘好事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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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公子,现在被全管家操练的狗一般凄惨,莫家的四公子,五公子,那可真是把马知常恨得不轻。
现在马知常被困在镇北侯府,任凭马家好说歹说的,莫老侯爷主意打定就是不放人!
这官司都打到御驾前了,庆王妃在太后老人家那里哭的声都哑了,只求莫老侯爷将人放了便是,以后亲戚处的,来要来往不是?也不能把事情给做绝了呀!
只可惜镇北侯爷这次,是铁了心的要管教纨绔子弟,说来劝去都是一句话:“微臣管教孙女婿,天经地义!”
这话把个想说情的庆王和廉王都顶得不轻!
还没话反驳他,人家莫老侯爷说的合情合理,你能奈他何?
皇上呢,面上两边相劝,其实却是添油加醋,凉话不断,就盼着这三家能就此翻脸才好!
但是他却是想不到,这三位在圣上面前争执的水火不相容一般,可是出了御书房不远。
庆王便小声嘀咕了一句:“老狐狸,你手下可千万别留情,只管整治那臭小子,好好治治他的毛病,本王这些年没少为马家擦屁股,这死孩子可是首当其冲不安分的罪魁祸首!我家那位本王自有法子。你喊你家夫人不要搭理她就是。”
结果,事实证明。这位马家的老来子,在家里的影响还是很巨大的。庆王妃不到一个月就往镇北侯府来了三趟,哭哭啼啼的闹个不休。
所以这莫老夫人是被折腾的不轻,真跟吃了几只活苍蝇似得恶心!
暗恨当初白姨娘的行径,要不是她,莫莲香也走不到现在这步!
自家又怎么会有个这么丢人败兴的孙女婿!
这镇北侯将马知常放回家,也就是最近几天的事情,莫老夫人这心里都还没回过来劲呢。
廉王妃此时求上门来,倒是给了莫老夫人一个解心慌好机会,她是全副精力的投入。不过几日的功夫,倒还真把这门亲事给说成了。
当然沈老夫人刚开始那是一点都不愿意的,你想啊,沈老夫人心里最清楚自家事情,心中对这个二孙女还是很愧疚的,一心想着等上两年,风头过去了,再好好的给沈若琳择一门婚事,哪能愿意将嫡亲的孙女儿配一个瘸子?
这就算是廉王府的嫡次子。也依然不能掩盖这个事实不是?
再加上这廉王府却是在殷子瑾断腿之后,这才上门求亲的,不就是瞧准了,自家孙女有那起子遭心事。这却是件两便的事情吗?
沈老夫人心疼孙女,自然觉得心里不舒服,但是对着莫老夫人。却也不好说的太强硬,这便温言软语的想要婉拒。
好在莫老夫人早早就得了大孙女的话。便对沈老夫人直言道:“老妹子,我能明白你的心思。可是这廉王府的五公子,虽说是白玉微瑕,可咱家琳姐儿也有难言之隐不是?”
“我看不如这样,你把琳姐儿喊来,我问问孩子的意思,她要是无意,那我再不提此事便是。”
按理来说莫老夫人的这个要求,提得挺无理的,哪有请出未婚小姐,亲自询问的道理?
可奈何沈家和镇北侯府的关系不一般,名面上看着走的远,可其实那是很近的呢!
所以这沈老夫人还是不能,当众让镇北侯夫人下不来台,坏了两家的情分。
她暗暗心想:“这位五公子却是伤残之人,我家琳姐儿的眼界高,她必定不会愿意的,让孩子拒绝,总比我这老婆子亲自拒绝的好不是?”
想到这点,沈老夫人心里算是有了点底,这就喊人请了沈若琳过来。
谁料想莫老夫人语气委婉的一问,沈若琳想了想,竟是点头答应了。
却是对沈老夫人说道:“祖母,孙女儿现在的境遇可着实不好,与其白白蹉跎光阴,孙女儿愿意去廉王府与萱姐姐和县主做伴,也强过自己在家孤单寂寞。”
“孙女儿不愿您老人家,再为孙女儿伤身伤神,这样就挺好的,人生不如意者十之**,能和两位好友终日相伴,为我所愿也!”
这却是将个殷子瑾抛的远远的了,明说自己想去和好友做伴,沈老夫人暗暗的想了想,也想到自己看不到的时候,这沈夫人和自家那个不省心的三孙女儿,肯定不会对眼中钉有多好。
再想到刚才沈若琳说到孤单寂寞时的语气和眼神,她不由得暗暗叹道:“也罢,现在是廉王府亲自求了来的,他家孩子有不足之处,怕是更会对琳姐儿加倍的好,再加上有莫家丫头和那位聪慧的县主,怕是要比在自家过的要好万倍!”
“这五公子伤了腿,别的又没事,只要有了孩子,这却是身份贵重,再不能让人小瞧的,倒还算是意外之喜,想来搁在平常看,这般的好事也轮不到我可怜的琳姐儿啊!”
想通了这点,沈老夫人虽然还是觉得心中不痛快,但好歹也算是能想的过去了,却也不好再强硬下去,谁能知道错过了这位,沈若琳又能配个怎么样的夫婿呢?
自己现在还在世间,倒是能庇护孙女儿,可是自己的年纪也不小了,随时都可能闭眼,到那时,这可怜的孩子又该怎么办呢?
沈老夫人在心里暗暗的伤感了好一会,终究还是斟酌着言道:“老身和琳姐儿到还好说,这却不是一件小事情,老身还得和犬儿商议了才能定,请老姐姐宽限几日可好?”
莫老夫人听这话,那是笑的合不拢嘴,要知道沈尚书看问题可又和内宅的女人不同了,这本身难嫁的女儿,要是能嫁去廉王府,却要比随便许了人家强太多了,他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这样一寻思,事情基本上就算是成了,莫老夫人连忙应到:“那是自然,老姐姐我静等你的好消息。”
这便再不提此事,只是将今日带来的礼物,一些佛经,佛像的拿出来和沈老夫人品评,也算是投其所好了,一时间厅里的气氛,倒是和睦的很!
过了两日,和沈尚书商议妥当的沈老夫人,也不敢托大,亲自往镇北侯府走了一趟,这就算是答应了。
消息一传回廉王府,那可真是皆大欢喜,廉王妃赶紧正经的请了官媒,隆重的往沈尚书府提亲。
这将两人的八字送到司天台,合出来的结果那是上上佳,这下两家人心里那一丁点的不确定,也都是烟消云散了。
沈若琳的嫁妆早几年都是备齐全了的,现在无非就是嫁入王府,再多多的添置一些也就是了,那是一点都不紧张。
再加上廉王妃和世子夫人着急,想着让自己的宝贝孙子有人陪伴照顾,两家就把亲事定到了明年开春,说是开春,其实也就是过完年的光景。
先不说沈三小姐知道自家二姐的亲事,是怎么的寒酸讥讽,只这沈老爷和沈老夫人双双下话,这沈夫人在沈若琳的嫁妆上,就半点不敢有私心,再加上她心里对沈若琳也是有愧疚的,因此上倒把嫁妆办的极为实在。
不但是头面衣裙都加了倍,还给陪了多宝街的一处三间门面,还添了两个小庄子,沈老爷还自己掏了私房,给这个二女儿添了五千两的压箱。
再加上沈若琳长姐和沈老夫人的,这嫁妆可就算是丰厚的狠了,沈若琳却也是大为欣慰的。
至此,殷子晏和莫莲萱筹划了几年的事情,算是彻底的落在了实处,这顺利的劲头,搞的殷子瑾和沈若琳都有点不大敢相信是真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事情总算是圆满的办妥了。
莫莲萱和殷子晏,这会坐在‘沧海翠珠’旁边的八角亭里,夫妻俩观景散心带说悄悄话。
丫鬟们都站的远远的,还都有眼色的背着身子,倒是让主子觉得自在许多。
莫莲萱自在的将头靠在殷子晏的肩膀上,望着天边的一轮明月。
感慨的说道:“云清,咱们俩总算是没有辜负琳妹妹和五弟的期望,虽说是一路荆棘,又惹得长辈们伤心难过,甚至可以说是大不孝也不为过!但总算是有个好的结局,我这心里,实在是欢喜的紧,云清,这些都是你的功劳,谢谢你。”
殷子晏一直将莫莲萱连人带斗篷一起揽在怀中,自觉的在如此朗朗星空之下,怀中抱着自己最爱的女子,耳中听着天底下最悦耳的声音,瞧着翠绿的竹海被秋风吹的起起伏伏,乃是这辈子最美好的时光!
他轻声言道:“唯愿此刻天长地久,我与你夫妻恩爱一生,永不分开。”
莫莲萱忍不住轻笑出声,喃喃的嗔道:“说的什么胡话,我现今是你的妻子,自然是要和你在一起,你一心一意对我该当如此,就算将来你变了心,还是如此,你可别想我随随便便的便下堂!我告诉你,小心惹恼了我,我给你来个玉石俱焚!”
殷子晏是最爱听妻子说这样的狠话,她越是说的狠,就说明她越是在意自己!
这让别人听着要胆战心寒的话语,进了殷子晏的耳朵里,却只会让他的心情更加的好!(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好日子紫鸢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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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殷子晏不但是半点不生气,反倒是愉悦的戏言道:“好萱儿,谁不知道你弓马了得?要是我将来有那胆子,敢负了你,你只管放马过来!为夫绝无怨言,只要我的好萱儿高兴就成。”
莫莲萱见他这般耍无赖,忍不住着恼的在他腰间软肉上捏了一把!
谁知道这一下捏下去,倒让殷子晏有了别样的感觉!
本想着和妻子安安闲闲的赏会月,说说心里话,也算是难得的悠闲时光。
这却是万没想到,突然就被莫莲萱点了火,他这当即就有些坐不下去了。
殷子晏这会却是没有半点的犹豫,马上站起来,牵着莫莲萱的手,有些急切的往文鸿阁而去。
莫莲萱跟在他的身后,先前还有些纳闷,可是后来瞧见殷子晏,扭脸过来瞧自己的灼热目光,瞬间便想到,这位在着急什么了。
她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这会时辰可还早呢,远不到要歇息的时候,这会要是进了卧室,屏退了丫鬟们......
这下可少不了被人暗地里偷笑了!
她这般一想,马上就觉得,这绝对不是个好主意,有些拖拖拉拉的不肯跟殷子晏回房。
可怎奈何她此时的挣扎也不敢太明显,这是怕被人看出来,又有人要嚼舌根子。说自己夫妻俩不和,暗地里吵架了。
于是她这不坚决的拖延。也没能阻止更加坚决的殷子晏,小夫妻俩到底还是回了卧室。关了门。
紫鸢笑着小声对姐妹们言道:“成了,你们可是又能松泛了,今晚上该紫清和紫菱守夜,我们这就先回房了,紫容,你来我房里。”
她这里一一吩咐了,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却有些不大好意思。
这是因为,莫莲萱已经决定让她和赵能成亲了。这怕就是年前的事情,却也没多久了。
她自己的绣活一向拿不出手,这嫁妆却是全赖紫容这些好姐妹帮衬着绣好的,就连静雅县主跟前的翘月和墨茜,都给她帮了很大的忙。
但是紫鸢这会却还想秀几样贴身的物件,自然是要请自己要好的姐妹,私下里来商量,只是这话里不免就有些不大好意思。
好在她平时为人稳重,在丫鬟里威信很高。是以也没人打趣笑话她,紫容也是高高兴兴的和她携手而去。
倒是主动低声的跟紫鸢说道:“说吧,想要什么好花样?我管保给你绣的好好的,让我那赵能姐夫。看的眼珠子都能掉出来!”
紫鸢红着脸拧了她几下,用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哼哼道:“我瞧着夫人那件水红绣鸳鸯并蒂莲,还有那件嫩绿喜鹊石榴花枝的就不错。”
莫莲萱现在穿的小衣。基本出自紫容和紫菱的手,紫容每天又都是贴身伺候的人。所以这两件肚兜的花样她全都知道。
水红色的那件,却正是自己绣的。嫩绿的那件却是紫菱的手艺,本来应该是喜鹊蹬枝,怎奈这丫头对主子心诚,心心念念的让自家主子早得贵子,特意将花枝改成了石榴花枝,就取得是石榴多籽的好兆头!
当时绣的时候,姐妹俩斗士一堆做活计的,紫容却是都瞧得清楚,这会倒也不用再去问紫菱,自己一个人便能都做了。
紫容牵着紫鸢的手,轻声嘀咕着,姐妹俩顺着林间路,说说笑笑的回了后院的厢房。
莫莲萱从松口答应了赵能和紫鸢今年成亲之后,便开始着手给紫鸢办嫁妆,她自己现在是人家的媳妇儿,每日早晚请安,也是有事情要做的。
因此上倒是将这件事情,托付给了锦嬷嬷和何妈妈,这两位都是老道人,每日里都是用心安排,到了晚间再跟主子回禀,倒是有条不紊的,很是整端。
最后这紫鸢的嫁妆便有三十四抬之多,这当然除了莫莲萱赏的,也有紫鸢经年的积蓄,还有镇北侯府赏赐的,就连廉王府这边,各房头也都是多少意思到了。
除了这些,莫莲萱还私下给了紫鸢三百两银子压箱,这样的丰厚,可真比一般的人家嫁女,还要有体面些。
有了莫莲萱的关注,紫鸢的亲事办的挺好,成亲当日,也是锦嬷嬷一手操办的,何妈妈跟胡妈妈两人给她打的下手。
不但是陪嫁像模像样,就连当天嫁女的宴席,在莫莲萱的支持下,也在舒怡院里开了二十席,请的都是王府里有头有脸的丫鬟妈妈,自然也少不了镇北侯府的娘家人!
莫莲萱知道这一番折腾下来,且得喧闹几天呢,早早的就将殷子晏打发去了晨辉院,还美其名曰:“去给五公子读书,陪亲弟弟解闷,当初你弟弟对你付出良多,这会可是该你表现的时候了!”
好在晚上还是可以回家睡觉的,殷子晏虽然不情愿,但总算也是知道,都是女人的场合,自己出现也的确是不合时宜。
算是听了莫莲萱的安排,乖乖的去陪殷子瑾了。
要说起来,这位装瘸子的公子,也是被憋屈的够狠的了,想想也是,关在家里小半年了,连床都甚少下,就怕被丫鬟下人瞧出不对,继而影响了他和沈若琳的亲事!
本来以为亲事定下,就算是彻底成功了,总算是可以脱离苦海。
岂料想殷子晏只淡淡的说了句:“你现在大可以自以为是的渐渐好转,但是为兄估计你蹦达不了几天,这次的事情就会被长辈们看穿,你以为他们都是吃素的?:
“你哥哥我肚子里的东西,还是祖父与父亲亲传的呢,你自己想让沈二小姐再被退婚不要紧,千万别想着带累你大嫂!我告诉你,你再有半点不安分,我亲自打折了你的腿!省得你这焦躁的性子拖累无辜!”
殷子晏此话一出,殷子瑾马上蔫的跟那霜打的茄子似得,再不敢在殷子晏跟前露出不耐的模样,没听人家这话说的多毒啊?
再闹腾就让自己变成真瘸子!
殷子瑾一点不想沈若琳将来嫁的是个瘸子,被人暗地里笑话。
所以他就算是条猛虎,这会在殷子晏的管制下,也只能是乖乖的卧着!
好在现在来探望他的人多,不但多了个新进的妹婿,还有那从西域回来的胡毅寒,这俩人一个和殷子瑾知趣相投,现在更是可着心的巴结五舅哥。
那只是挑殷子瑾感兴趣的京城新闻说,更是许诺无数,等将来大事得成,好事成双以后,他定是要带着殷子瑾多去些好地方狩猎的!
而另一个却是见识广阔,言语诙谐,简直要比京城最好的说书先生,还要厉害几分,胡毅寒那是将西域的风土人情信手拈来,哪一件事情都能说的活灵活现,吸引人心。
有了这两人的陪伴,再加上十六皇子,隔三差五的闲来折腾,这位那日也是当事人,他为自己能被诸人信任,共襄盛举,那简直自豪的不行!
早就拿自己当一条船上的人看了!这般一看,殷子瑾的日子过的倒也不算凄惨。
莫莲萱为了能让紫鸢嫁的风光,连殷子晏都暂时舍弃了几日,结果总算是热热闹闹的将亲事办完了,莫莲萱便坐在东边的琉璃碧纱橱里,听着外间丫鬟们说笑着收拾院子,清理杂物。
虽说紫鸢出嫁了,半个月后就又能回到自己身边,可是莫莲萱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紫鸢对莫莲萱的意义更比别人不同些,这位可是从她再世为人的第一日,就跟着她出生入死的忠仆。
后来还是主动提出,陪着莫莲萱姐妹俩共赴京城!
紫鸢在名义上是个丫鬟,可在莫莲萱的心里也和姐妹无异,亲姐妹嫁了人,这心里多少是有些不是滋味的。
现在瞧起来,这赵能还算是个知道上进的,这几年,老毛病也一直都没有犯过,在外事上,也极为用心,的确称得上是诚诚恳恳。
但是,这两个人做夫妻,那是一辈子的事情,赵能还比紫鸢小几岁,等到十年,二十年以后,赵能还会像现在这样,对紫鸢持之以恒吗?
莫莲萱望着桌上的销金蜡烛台,瞧着那烛火忽明忽暗,心里真是感慨万千,心里思绪万千,一时间用手托着头,便出起了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边突然传来紫菱一惯安然的声音:“世子回来了,夫人在碧纱橱,婢子这就去请她回房。”
殷子晏温和的拦道:“不用,去忙你的吧,我自己过去便是。”
莫莲萱听到殷子晏的声音,便觉得欢喜的紧,且把千般想法抛到一边,赶忙站起来去迎他。
夫妻两人倒是在帘子跟前,碰了个面对面。
莫莲萱笑着言道:“走吧,回卧室说话,刚才喝了几杯果酒,竟有些懒得动弹,就近坐了会。”
殷子晏忙用手将妻子扶住,关心的柔声问道:“这会可好些了?可用过醒酒汤了?头晕得厉害吗?”
莫莲萱轻笑着摇头,反握着殷子晏温暖的手,安抚的劝慰道:“早就好了,只是你没回来,我在哪里坐着也都差不多,便也就随意了,你莫要这样担心。”(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机密事纷涌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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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两人是相依相偎的走回了卧室,莫莲萱正要抬头问殷子晏,殷子瑾今日可还安份,却见殷子晏眼神飘忽,神情有些不对劲,一看就是有心事的模样。
她不由得心中一紧,本能的就想到自家的那些遭心事情,她现在身处在内宅,镇北侯府倒似和殷子晏联系的多些。
毕竟很多事情,不能喧于妇人之口,而外院的管事,也不能频繁的往内院寻莫莲萱秉事。
再加上镇北侯从来都是欣赏殷子晏的心机,也很愿意听到这个孙女婿的见解,所以直接遣心腹来告知殷子晏,却是最便宜,也是最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这几个月镇北侯府暗地里忙的什么事情,莫莲萱怎能不知?
算起来,暗地里折腾,探查的时间可就也不算短了,若是殷子晏这会收到什么有关联的消息,莫莲萱肯定不会觉得太惊讶。
她平静了下心情,便伸手遣了锦儿和布儿出去,又亲自唤了紫菱在门口守门,
这才慎重的问和自己并排坐在牀上的殷子晏道:“可是我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殷子晏一直都晓得,自己娶回来的妻子,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闺阁妇人。莫莲萱有心计,善计谋。且还胆大心细,并不比男子差。甚至有些资质平平的世家子弟,还不如莫莲萱多矣。
镇北侯府的那些事情,这个小妻子心里有数着呢。
他可从没期望着能瞒过莫莲萱,只是不免遗憾的想道:“以后这怕是要忙碌起来了,却是又要少见萱儿,这可真是太不合我心意了。”
殷子晏心中抱怨着,但也知这要说的事情,可不是小事情,乃是事关重大。更有甚者,恐怕还牵扯到自家岳父的生死!
这岳父大人冤死,报仇之心最重的,自己身边坐着的就是一位啊!
殷子晏在心中斟酌了一番言辞,拉着莫莲萱的手,轻声言道:“下午祖父派了全叔亲自过来,却是说祖父和三叔父,在这几个月的努力探查下,总算是有了回报。”
“现今经过层层剥茧抽丝过后。咱家的大敌,怕就是武安侯常顾引,他是岳王的外祖父,德妃娘娘的亲生父亲。三叔父de 手里已经握大量的证据,这位武安侯一直都在暗地里支持岳王,大量的洒出金钱。供给岳王收拢人心,怕是有争夺太子大位的执念。”
“而这次你家四妹妹和太子殿下的‘偶遇’。应该就是武安侯搞出来的招数,目的可想而知。乃是一箭双雕,既能让太子殿下和镇北侯府丢了脸面,还能让你四妹妹的太子妃之位落空,这却是怕是又存了别的念想。”
“你家三叔父这次因着女儿被辱,却是真的被逼急了,行事十分犀利,居然花了重金,在千机阁买消息。”
“这地方我也是少有耳闻,只知道有是出做消息买卖的,也是这一两年才冒头的,直到听了全叔的解释才知道,这地方不知道是谁开的,非常神秘,但是只要你出的起价格,那是什么消息都买得到。”
“三叔父就是在哪里得到的消息,抓住了和当晚事情有关系的一个贼子,几经盘查,这才知道后面的人是武安侯府!”
莫莲萱听完殷子晏这话,心里觉得能想得通,这自古来历代的大位之争,都是死去活来,鲜血淋漓的残酷,可是自家这次却是被殃及的池鱼!
站在岳王的立场上,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让镇北侯府成为太子殿下的囊中物?
可问题是,莫莲萱的太子妃位虽然没有了,但还是能进入东宫,这镇北侯府还不是被绑在太子殿下的战车之上?
要按莫莲萱的思路,就应该置莫莲娇于死地,这样一来,镇北侯府才能和太子殿下挂不上钩!现在这局面,可真是不上不下,尴尬的让人难受!
莫莲萱自然将心中的话,都跟殷子晏发了牢骚,殷子晏暗叹莫莲萱的厉害。
反问莫莲萱道:“你还记得莫莲娇身边,有位胡姓的妈妈吗?”
莫莲萱闻言点头,这位她却是不能忘记的,这个女人虽然姿色平平,但总能让人过目不忘!
殷子晏有些不自在的继续言道:“这位胡妈妈,却是三叔父当初在外面偶然救回来的,当时她正在被人追杀,三叔父也是顺势为之,岂料这位胡妈妈却是深谙媚术之人。”
“三叔父却也是凭地大胆,不明来路也敢收留于她,呃,后来却是让她教导莫莲娇,期盼着给她在深宫中加点筹码。”
“不过,这胡妈妈却是武安侯安插进来的棋子,为的一是哨探,二是趁良机使侯府后院起火。这次却是被你哪位侯夫人大姑姑,从岭南带回来的神医揭穿了她的身份!:
“神医无意间发现,莫莲娇喝的补汤里,有能影响女子生育的药材,量虽轻但就怕久用......”
殷子晏说到这些,觉得不大想说下去,他自己心里还瞒着莫莲萱一件事情呢,这结果又出了这么件事情,他深深的觉得恶心。
莫莲萱还以为是他不好意思,但又实在想问个清楚,只能是追问道:“四妹妹她现在还能恢复吗?”
殷子晏伸出来之手,示意是五五之数。
莫莲萱轻声叹了口气,这些人的心思都够阴损的,一个不会生育的女人。久居高位,却只能看着别人一个接一个的生孩子。庶子庶女不断的增加,自己却不能生出嫡亲的孩子。这心里会是个什么滋味?
莫莲娇是个什么脾性,胡妈妈知道得很清楚!
大约正因为是太清楚了,莫莲娇这才堪堪的逃过了一死,这却是武安侯要在太子殿下的身边,留下一个最不稳定,随时都会爆发的可怕存在。
别人不清楚,莫莲萱却是知道的,要真走到那步,莫莲娇生不出来孩子。那你们谁也别想有孩子!
一个活着的,性格却被扭曲的莫莲娇,却要比一百个悍不畏死的死士还要可怕,因为她的地位,往往能更容易,更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手脚!
太子殿下的子嗣不旺,又或者没有什么有大出息的,那么在圣上跟前,可不也是一个最大的缺陷?
到了最后。武安侯再将手中掌握的证据往外一抛,堂堂太子妃竟然会行如此阴司之事,太子殿下却是治家的手端都没有,又岂能治国?
这样一来。太子殿下原本牢固的位子,只怕真的是要堪忧了!
莫莲萱想到这些,那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暗叹这些朝中大臣要是玩起阴谋诡计来,还真是比女人更要狠在些。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了殷子晏的欲言又止。不由得好奇的问道:“还有什么事情没说么?你不妨全说了吧,瞧你这要说不说的样子。倒是让人越发的心急了。”
殷子晏心里一紧,片刻后,还是沉声言道:“这武安侯不知道为什么,十分的痛恨你家,只怕是还和岳父大人当年殉国之事,有所牵连!”
莫莲萱闻言大惊,自己都没发觉自己这时却是已经蹦了起来,大声喝问道:“你说什么?你说是武安侯陷害我父亲,可有证据?这可不能空口白牙的胡说,得有证据才行!”
“不可能是人家说什么我们信什么吧?万一人家只是想祖父全力的和武安侯作对呢?万一我们是被人做了刀剑还不自知呢?!”
“怎么可能会和武安侯府牵连到了一起?这也太可笑了吧?武安侯府跟我们镇北侯府,那可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存在!”
殷子晏这还是第一次瞧见莫莲萱如此失态,他大约到此刻才明白,自家岳父大人的殉国!被人陷害的殉国!对莫莲萱的刺激和伤害,到底有多么的大!
殷子晏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瞧着莫莲萱,让她肆意的问话,肆意的发泄自己心头的那股子怒气!
而他只是倾听,在这些连珠炮似的发问中,他也敏锐的发现的很多的问题,比如说,那个人家,恐怕说的就是莫莲萱的三叔父莫逸良了。
他还真没想到,莫莲萱对莫逸良的成见如此之大!
殷子晏难免联想到,自家祖父很久前跟自己分析镇北侯府家事说的话,莫家三房,却是对长房没存什么好心思。
莫逸臣战死,莫启云年幼,莫二老爷秉承圣人之道,迂腐古板,根本不是继承侯爵的人选,最后得利的是谁?
这可真是一眼看的明白。
莫莲萱不笨,这些怕是她都知道,要不然怎么会在大舅子那里求了暗探,来监视莫逸良?
这怕是隐约的已经将莫逸良归为坏人了......
莫莲萱发泄了一阵子,便瞧见殷子晏用极温柔的眼神瞧着自己,却是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在爱人这般纵容和明了的视线中,她突然就觉得泄了气,觉得就算自己再这么怒愤填膺的,又有什么用?难道事实就不是事实了?
难道殷子晏要跟自己说的,就会改变了?
“不会的......,该来的终究都会来的......”
想到这点,莫莲萱苦笑不已,本以为自己已经了然,却是没想到,到了关键的那一刻,自己还是着像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貌似合理的表象
莫莲萱不由自主的苦笑,却原来历经两世,这重活一世,在面对和父亲有关的事情上,自己还是这么的耿耿于怀!
甚至,也许因为积淀的时日久了,这还更加的怨念深重了?!
莫莲萱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个画面,心里更是转了无数个念头。
最终还是无力的坐下,软软的靠在殷子晏的肩头,喃喃的对殷子晏低声呢喃道:“我不信他,我还是无法信他......”
殷子晏知道这个他是谁,不过就像是莫莲萱所言,这些事情谁都得看到真凭实据才能确信,虽然莫全没有说的太直白,大约是还没有最后定论,但是一向稳重的全叔能说出这个推测,想必莫逸良必定是拿出了有力证据的,绝不可能只是空口白牙才对。
殷子晏想到这些,心更加的心疼自己的妻子,觉着老天爷真是不公平,为什么一个这样好的女子,却要在心里忍受这么大的心灵折磨?
冤死的父亲,心里深深怀疑的三叔,让人挂心的寡母,时刻面临生死大战的兄长,年幼的亲妹,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庶妹,外加一位寡言少语,至今还没定亲的庶弟!
殷子晏忍不住的感叹,自己的妻子实在背负的太多,太多了!
好在现在自己在她的身边,可以竭尽全力的为她分担,为她挡风遮雨了,这种保护心爱女人的感觉,让殷子晏觉得极为满足。
心中安然的他搂着怀中伤神的妻子,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脊背。希望能用自己温暖的手,来安抚她纷乱的心绪。
只听他柔声对莫莲萱言道:“我信你。萱儿,你知道的。我永远都会相信你的,但是你要明白,这件事情是急不来的,武安侯毕竟势大,在朝堂上名声一惯的好,圣上跟前又是极为得宠。”
“说白了,武安侯本就是圣上一手扶植出来的亲信,如果真的是他,这可就是一场硬仗!至于他为什么会这样做。我现在还只想到了一点,那就是你们莫家要是无人掌军,西北道的首选怕就是这武安侯常顾引!”
殷子晏虽然只想到了一个原因,但是这个原因里所包含的讯息,可真的是太震撼人心了!
莫莲萱却是一点不知道武安侯和镇北侯府的关联,她只是隐约猜到自家三叔怕是和皇家有所勾结,所以才能在尘埃落定之后,成为最大的受利人!
还有就是,当初去西北道接管兵权的。并不是这位武安侯,而是自己的姑父,平原侯!
但是现在,殷子晏居然说武安侯觊觎自家的兵权。这却是和岳王,太子殿下夺位之争扯上了密不可分的关系!
若说是因着这个缘故,武安侯对当初远在西北道的莫逸臣全家动了杀心。甚至要斩草除根,一了百了!那还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样一想。所有的事情貌似是顺理成章的......
“难道,一直以来都是我想错了?”莫莲萱在心里沉吟道。
但是很快。她就想起了自家大哥曾经说过的话。‘就怕人没有动作,一旦开始有了动作,那么一直盯着他的人,又岂会没有发现?’
莫莲萱很快决定先不要去追根究底,当前还是就是论事才是正经!
现在所有的人都已经按耐不住了,不管是隐藏至深的武安侯,还是让人难以琢磨的莫逸良,都已经先后有了动静,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冷静!
冷静的去看,去想,再从眼下这些点点滴滴上,去发现以前从没有发现的问题。
想到此时,莫莲萱皱着一对漂亮的眉毛,带着由衷的感叹,轻声的呢喃道:“刚才还是欢天喜地,不过片刻功夫,心境便从天上掉到了地上,云清,大风浪就要来了啊......”
殷子晏见她总算是平静下来了,心中大定,忍不住用手拍着妻子的香肩,柔声哄到:“不怕,风浪再大又有何惧?如今我们俩已经在一起,夫妻同心,吾心安然。”
“而咱们两家也被咱们俩的婚事,捆绑在了一起,这共荣辱,同进退,我相信祖父和父亲都是能做的到。”
“若是武安侯此事为真,证据确凿,那么你我两家共同对付他一家,还是要轻松好些的。你只管放宽心就是。”
莫莲萱闻得殷子晏贴心的话语,本要点头,却是脑海中闪过最重要的信息,猛地挣脱殷子晏的怀抱。
颇有些着急的言道:“不可!你刚所言万万不可。”
殷子晏闻言一怔,看着莫莲萱这么抗拒的表情,更是有些想不明白,这结亲结义,本就是世家大族惯用的法子,不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同声同气的么?
这一家势单力薄,可两家就势大不可被人善欺,而如今镇北侯府和廉王府,在大家的眼里,恐怕早就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了,若是镇北侯府和武安侯府宣战,廉王府却是置身事外,这岂不是要为人所不齿么?怕是唾沫星子都要将人淹死了!
怎么自己对莫莲萱许下承诺,莫莲萱不但不欢喜,反而如此坚定的就拒绝了?
殷子晏终是忍不住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莫莲萱心里的滋味那真不好受,殷子晏的好心被自己这般拒绝,她怎能舒服的了?
可是谁让她知道,前世里的皇家不就是因为,忌惮两家联合的势力太大,不能妥善的驾驭,这才跟着那幕后黑手,使绊子的浇火油,生生的将两家都击垮了?!
如果现在按着镇北侯府的证据所指,这幕后黑手就应该是武安侯,可是为什么前世里在莫家长房凋零之后,圣上派去西北道的,却是自家大姑父?而岭南那边,却又委任了圣上提拔的新宠耿斌呢?
这里面貌似可没有武安侯什么事情啊!
那武安侯这般窜上跳下的和镇北侯府闹个没完没了,誓死不休的,又是为了那般?
最重要的是,前世里继位的乃是太子殿下,可没有岳王殿下什么事情啊!
莫莲萱一时间竟是觉得自己头晕目眩,千丝万缕却是在心头纠缠不清!
她哪里知道,前世里的莫逸良一直和镇北侯的关系僵到极点,他本就冷冰冰的心,从来就没有半点软化。
武安侯的野心他一直知道,岳王的做派在莫三老爷的眼中,简直如小丑一般可笑!
西北道是大秦皇朝最重要的地界,他怎么可能交与武安侯?
当时的武安侯也是倾力相争,只可惜,一封装着他在西北所犯下的所有罪行,还有在工部贪墨的所有款项的书信,彻底打消了武安侯的所有美梦!
这太子殿下和岳王的角力,因着莫逸良的存在,却是由太子殿下轻松获胜的。
因此上,这和莫逸良最亲厚的大姐夫,才会是顺顺当当的去了西北道坐镇,拿下了西北的兵权,成为莫家军的领军人!
可笑这个安排,当初还让一些人暗地里猜测,是圣上体恤镇北侯府的壮烈,而莫老侯爷大约也是因为女儿女婿的原因,并没有出言阻止。
圣上当时能答应这样做,却也是有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一方面,莫家在西北道经营数十年,而莫老侯爷还在。
派别的人去,怕是两个结局,一是被莫家军所拿捏,成为莫老侯爷的傀儡,二是激怒莫家军,不是激起兵变,就是把自己的小命葬送了。
再加上武安侯这个不争气的,关键时刻被人抓住了把柄,圣上虽然心中恼怒,但是最终还是为了平衡二字,选择了保存武安侯,只让武安侯府吐出赃银,降爵罢官了事。
而派平原侯去接掌西北道的军权,自然就是为了安抚莫家,和太子殿下的办法了。
于是,在这样一个局势下,武安侯就成了大家都可以接受的人选!
以帝王心术来看,与其让平原侯在岭南,越来越坐大,让人渐渐的难以掌控,不如就让他换个地方,将原本就难啃的西北道丢给他,而自己重新委派心腹全然占据岭南,也不失是一个实打实的好处!
这些人全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一个个都是善于谋划,那是各有各的算盘,最后就是合伙将镇北侯府和廉王府掀翻,也是因为这样做了,大家就更是有红利可分的缘故!
‘利’之一字,永远都是掀起血雨腥风的根源,从来就没有过例外和不同!
而莫莲萱前世里只是个莽撞单纯的女子,从来就没有关注过朝堂上的事情,却是压根不知道真实的情况。
再加上今世的情况和前世,又有了很大的不一样,所以心中混乱,想不通,却也是难免的。
但是她好歹还记得,这一次,绝对不能让两府,明打明的在朝堂共同对付武安侯!
若真是这样做了,恐怕武安侯府一垮台,接下来圣上一心要对付的,就是这两家心头刺了!
为帝者,最怕的就是结党,就是手下的官员,不被自己所掌控。
本就多疑的庚庆帝,要是亲眼看到,自己的亲信是怎样被镇北侯府与廉王府联手推翻的,想来他这心里的警戒,怕是会提到有史以来的最高程度!(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结党乃是大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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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这两家再有多么惨淡,先暂且不论,只说今世,要是有自己在的情况下,还让两家走到哪一步上去,那才真叫可笑,更是憋屈死人!
莫莲萱自问活的两世,都没想过要造反!
但是为人鱼肉,任人下刀,她却也绝对不肯答应!
因此,在此时阻止廉王府对镇北侯府的支持,却是要紧的很了。
莫莲萱想到这里,是深深的呼了几口气,定下心来平复了下心情,这才抬头,用自己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瞧着殷子晏的眼睛。
直看的殷子晏全身发紧,她这才拉着殷子晏的手,重重的说了两个字:“结党!”
殷子晏本来充满不解的眼神,在听到这两个字后,突的一乱,接着却是松开莫莲萱的手,在地上转着圈子,踱起了小步子。
这却是心中有事情,他的习惯举动了!
莫莲萱晓得他一会想明白的结果,心情会很沉重,可是事实如此,谁也没有办法。
想到殷子晏以前被人下毒,还不就是有人见殷子晏,是人人口中称赞的神童!
这却是心毛了,怕自己的后人压不住,这才下了手?
虽然到现在,大家都没有把下毒之人是谁,明着说出口,可是,谁的心里又会不清楚,哪一位的嫌疑最大呢?!
殷子晏的心中现在如同一锅沸水,不停地翻腾着,他知道圣上对自己家的忌讳。更知道皇家除了太后,怕都是巴不得自家绝了后最好。省的还要脏了人家的手,害人家背个杀弟的坏名声!
这前有殷子晏中毒。后有皇后赐的带毒茶具,那一样不都是心思恶毒?
殷子晏心中甚至想道:“若是太后崩逝,自家大约立马就会被圣上惦记上,却是要变成被铲除的对象了。”
他对这个认知并不觉得不可思议,古来皇家无情,大多都是斗个你死我活,能善终的甚少!
若放在以前,怕是也就任由圣上摆布了,毕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自己家虽然是王府,可是并无兵权在手,那还不是说让你家破人亡,你就得家破人亡?
但是现在,殷子晏却是做不到任人宰割了,无他,只因为殷子晏不再是将死之人。
而他身边还有一位最爱的女子,说不得,这位正在为自己担心的女人。肚子里已经有了自己的骨血!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殷子晏无法束手等死!
该如何解开眼前的僵局?
只见殷子晏突的停下脚步,走到牀边坐下,轻声询问莫莲萱道:“萱儿能想到此处。真是洞察人心,你若是已经有了主意不妨告诉我,这件事情对你我两家来说。却是大事!不能等闲视之,必定要与两位老人家商议才成!”
莫莲萱闻言沉重的点了点头。沉声言道:“现今镇北侯府与武安侯府对上,却怕已经不能避免了。我可以预定,就算祖父他老人家犹豫,我家三叔也是会想尽办法,将镇北侯府推出来和武安侯府唱对台戏的!”
“而廉王府此时处境最是尴尬,若是进一步和镇北侯府共进退,必遭圣上猜忌,定会失了圣心!可若是退一步,便是对亲戚无情,对朋友无义,更是难免要被人瞧不起了!”
“我本是区区一个小女子,但从小在爷父跟前长大,旁家小姐看的是女则,我却看得是兵书,旁人家小姐拿的是绣花针,我却拿的是马鞭子!因此上对事情倒还有几分见解。”
“依我说,这身外的名声不要也罢,只要和祖父私底下沟通好了,廉王府暗地里相帮即可,名面上就让王爷称病吧,最好这几日事情未出就病,尽早做出姿态来,到时候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们,就算背后说闲话,却也是有限了
“云清,到底是两家联合起来,声势浩大的将武安侯府掀翻,失去圣心,惹来九五之尊更深的猜忌好?”
“还是一明一暗,报仇报的跌跌撞撞,示人以弱,让圣上觉得镇北侯府,为报仇已经是倾尽全力,甚至还耗损巨大,因此对你我两家放心的好?”
“我想着两位老人家自有公断!现今圣上对你我两家猜忌良久,怕是只能寄希望于继任了,暂时的蛰伏,才是保全家族的良方啊。”
殷子晏听完自己妻子的一番长篇大论,眼中的神色是极为自豪的!
他紧紧拉住莫莲萱的手,感叹的言道:“今生能得你为妻,此生之所兴也,我殷云清再无任何奢求了,听你一席话,为夫心中茅塞顿开,豁然开朗。”
“此事不能拖,我这就去找祖父和父亲商议,今晚有了决议,明日便和侯爷相见,再将武安侯府的事情,问个确切,若真是此人对岳父大人做下的好事,那么事不宜迟,恐怕迟则生变,还是早早将计定下,也好快些动作,将那武安侯府打个措不及防才是!”
莫莲萱情知此乃大事,更是处在紧要关头,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用儿女情长来影响殷子晏,只是殷殷的拉着相公的手,一直将人送出了舒怡院的大门,直到眼前都瞧不见琉璃灯的亮了,这才扶着紫菱的手,慢慢悠悠的转回了文鸿阁。
今夜,是莫莲萱与殷子晏成亲后,第一次独守空房,她心中诸事纷杂,倒也顾不上兴小儿女之叹。
只是却也是毫无睡意,只瞧着白瓷青贺花样蜡烛台上的销金烛,闷不吭声的发了大半夜的呆。
后头竟是有史以来第一遭的,没有沐浴,就那么囫囵穿着衣裳,歪在牀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早上看着美人镜里,一双无神眼睛下挂着的两个黑眼圈,莫莲萱无奈的笑了笑,这才扭身去了浴室。
殷子晏今日注定会忙碌一整天,晚上能见着人就算是不错了,不过好在殷子晏心细,莫莲萱正用早饭的时候,绿竹就颠颠的回来给二位主子鸿雁传书了。
一见殷子晏写了信来,莫莲萱忙放下手中的白玉雕花碗,伸手接了紫容递上来书信,倒也没有不管不顾的着急打开。
却是笑着对绿竹问道:“你家主子昨晚可歇觉了?早饭可用了?”
绿竹闻言心中一暖,这位女主人倒是真心对自家主子好,明明晓得自家,此时都出了天大的事情,却也还按耐的住,倒是先将新婚相公的身体,放在第一位,实属难得。
要知道,绿竹是廉王府的家生子,打五岁起就陪在殷子晏的身边,不光是每日里照顾主子,甚至和主子受一样的教育,又跟着殷子瑾习武。
后来更有殷锐爱才,很是指导了一番,这位可不比一般的王孙公子差,甚至那些没名堂的纨绔子弟,还要大大的不如他。
因着殷子晏和殷子瑾兄弟俩,向来对身边贴身伺候的僮儿十分好,所以他们俩身边的僮儿那个个都是衷心无比。
特别是绿竹这僮儿中的老大,那更是基本事事知晓,随着年岁渐长,智谋渐深,这位都能顶半个幕僚用了呢。
这么个衷心的僮儿,听到莫莲萱询问殷子晏的情况,却比给他红包更让他高兴。
忙双手抱拳施礼笑着回话道:“回夫人的话,世孙昨日与王爷并世子相谈甚晚,但是两位主子都顾及我们爷的身子,却是让睡了个后半夜的。”
“奴才刚领命出来的时候,墨竹他们已经在布置早饭了,虽没有咱们院子里的丰盛,但却也都是热乎的,只是主子用过便要出府,却是没有时间回来看望夫人您了,因此上只能是休书一封,将要事先告与您知晓。”
莫莲萱与绿竹早就相识,但还是要赞一声此人真不应只是个仆从,但观他长相俊秀,身姿儒雅,要不是身上穿着王府的衣裳,谁会以为他是一个下人呢?
而当初殷子晏身边的僮儿俱是如此人选,那一个都是别有风采。
她想到这里,不由得暗地里叹息了一声,和颜悦色的言道:“书信我待会就看,你怕一会也是要赶去二门上伺候你家主子出门的,倒是来不及用早饭了。”
“紫容,你去小厨房将点心,包子和锅贴,各样都给绿竹装上些,一会也好让他在马车上垫一垫肚子,不要把人饿坏了才是。”
紫容听到主子吩咐,连忙屈膝应了,这便带着道完谢的绿竹,往小厨房而去。
莫莲萱瞧着这俩人一前一后的出门,却是恰好扫到紫容微红的面容,还有趁着撩起门帘的功夫,那一扭头的偷瞥。
她不由得摇着头笑了笑,暗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这些大丫鬟们年纪都不算小,顶多留个一两年的样子,这倒是要给她们都留意着了。”
“好在紫鸢已经嫁了,紫菱又是说好了由锦嬷嬷自己安排,这锦嬷嬷原本乃是官宦人家,怕是不会让紫菱嫁给奴婢的,定时会寻个良家子,好让子孙后代不再为奴为婢。”
“现下看来,紫容居然看上了绿竹,倒是挑了个最好的,就是不知道紫清是个什么心思......”(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廉王应两家相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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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紫清长相不俗,又稳重温柔,本就是娘亲给自己预备的通房丫头,当初莫莲萱心中虽然不舒服,却也知道满京城的贵小姐,谁都是这样过来的。
自家祖母从未有妾侍之饶,因此上压根没想着,要给自己的嫡亲孙女儿,心尖子上的宝贝蛋身边,安置通房丫鬟的人选,只是将自己觉得得用,能助莫莲萱一臂之力的何妈妈,一家子都给了孙女做陪房。
而娘亲呢,却是经历过妻妾争锋的,晓得关键时刻,还得是自己的衷心丫鬟管用,可是,她也和莫莲萱促膝长谈过。
怎奈何女儿压根就不愿意,在自己贴身丫鬟里选人做通房,虽然莫莲萱的话,只说是不愿意委屈了紫容她们,可是女儿心里的想法,做娘亲的岂能不知?
莫莲萱显然是以祖父祖母做榜样了,心里怕是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小日子。
这些莫大夫人都能理解,可是,满京城能像自家阿姑的,有几人?
作为过来人,莫大夫人却是不能不为女儿打算,于是,千挑万选,又和锦嬷嬷暗暗商议之后,这才将紫清送了过来,却是想着还是要有个准备的好。
若是真走到了那一步,这到底是选一个身契在手容易拿捏的自家人,还是让外八路的人占了便宜,想必在点上其实并不难做出选择。
可是现在莫莲萱和殷子晏正是新婚。且又是恩爱情浓,因此上她只要一想起紫清来。就觉得心里莫名的难受。
莫莲萱这个人,从来都不是那种压抑自己。成全别人的性子,所以,暂时她是不会想让紫清有这个念头的,因此上,倒是甚少让紫清进屋服侍,任由紫鸢取了好些绣活,让紫清忙碌。
莫莲萱在脑子里想了会有的没得,这桌上的饭菜,热气也所存无几了。倒是煮沸了牛乳还是热的,无心用饭的她,干脆喝了杯牛乳,就拿着殷子晏的书信回卧室。
让丫鬟们顺便就在小花庭用饭,倒省的来回的折腾。
进了书房,莫莲萱想用象牙嵌宝柄的小刀裁开信封,结果刀子搭在上面,却发现没有封口,她是不由得莞尔。也是,自己家里的便签而已,还封的什么口呢?
莫莲萱打开信一瞧,入眼便是殷子晏那一手功夫老道的小楷。她撇了撇嘴,先是嫉妒了下自家相公的一笔好字,这才细细的瞧了起来。
却原来。昨晚殷子晏二翻身又去廉王爷的书房,和自家祖父。父亲秉烛夜谈,将莫莲萱的见解。用自己的语言组织了下,全都讲了出来!
这一番长篇高论,其实恰恰是和了世子的心了。
此番提出廉王府要和镇北侯府共进退,在和武安侯府争斗的事情,插上一脚的人,却正是廉王爷!
这老子发了话,做儿子的只能接着,哪里敢有异议?
而且就算他也想到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想要进言,但是又不免考虑到,这镇北侯府不但是老父的好友,还是儿子的岳家。
自己要是说了袖手旁观,保全自家的话,怕是不光老子要厌烦自己,儿子也要觉得心冷了!
要知道,他可是看的出来,自家儿子对这位刚进门没多久的儿媳妇,那是万分的满意,平日里瞧着妻子的眼神,都能化掉人!真真是让他这做老子的心里,说不出的憋闷腻歪。
不过廉王世子可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到现在年纪也还不大,怎么能不晓得情浓时的滋味?
所以心里明的跟镜似得,这会别说镇北侯出事,要殷子晏伸出援助之手了,怕就是让他提着刀杀人,他都敢做!
所以世子当时是有话却不能说,因着老子和镇北侯的铁交情,还有儿子和儿媳妇的情意,他把这话是硬生生的憋进肚子。
本来打算着,等隔上两天,事情稍微冷一冷,再暗暗的相劝父亲,廉王爷可是位内秀的人,他头脑发热的劲只要过去了,却也是能听得进去话的。
廉王世子本就是想先劝了老子,再拉着老子去劝儿子,最后三人一起,商议一个万全之法。
他还真没想到,殷子晏就回自己院子转了一圈,再回来,就已经完全转变看法,而且还没有一点的纠结和不情愿!
这其中是谁起的作用?那可不问自知了!
想到莫莲萱竟能看的这般长远,在娘家和婆家之间,却是如此冷静的处理,可真是太难得了。
廉王世子满意的摸了摸自己的三缕美须,满心宽慰的连连点头,暗暗觉得还是自家老子有眼光,死活都要将莫莲萱给自己的嫡长孙娶回家,有这么一位沉稳睿智的世孙夫人,真乃是廉王府之幸事!
而他此刻自然也是抓住机会,趁机向老父亲进言,这儿子和孙子说的都有道理,本来本兄弟情义冲的有点热血上头的廉王爷,也算是渐渐冷静下来,能客观的看待这件事情了。
廉王爷那是陪王伴驾大半辈子,甚至差点把小命送掉的人,他是最明白帝王心思的人了,倒不是所有的皇帝都是小心眼,只是一旦坐在那个位置上。
享受了万里江山,唯我独尊,而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的巨大权力之后,真的是足以让所有的皇帝,渐渐的心生改变。
因为处于那个地位的人,更明白这种感觉对人的诱惑是多么的巨大!
所以防备和猜忌一切有能力,有可能的臣子,就成为了一种本能!
说白了,当今圣上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放心,又遑论他人?
廉王爷低头大叹!
终是答应与镇北侯一见,好好的商议一番。
当初他的确是为了镇北侯的救命之恩,才想着给孩子们定下亲事,两家借此更进一步,成为秦晋之好。
还真是压根没想过什么兵权,什么结党之类的事情。
想当初,莫老侯爷也还只是将军呢!
廉王爷既不是穿越男,也不是重生的,他哪能看得那么长远?!
可是到了今日一看,这桩婚事却的确是十分引人遐想的!
一位是当今圣上的亲弟,一位是手握重兵的侯爷!
这样的结合,想不让圣上猜忌都难!
自己要是还敢甩开膀子,公然支持镇北侯府,那怕是两家都要有大祸临门了!
虽说当今圣上这几十年来背着太后,那是花招不断,但总算只是暗着来,好歹自家警醒些,也总是能避过去。
要是真的惹怒了龙颜!被人家用结党的大帽子扣住!
那取之为大义!到时候怕是太后她老人家也没有办法了!
其实这种滋味,廉王府和镇北侯府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品尝过,那就是廉王爷在朝堂上,为莫启云掌兵出言!
从那以后,圣上的暗探几乎一直徘徊在两府之间,那段时间,廉王爷和莫老侯爷,几乎面都不敢见。
直到前年大灾,两人为赈灾出了力,又有国师大人从中转圜,圣上的态度这才好转了些。
现在廉王爷要是再来一次,用一般人的粗话来说,那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莫莲萱看完了书信,心中也算知道了个大概,总算廉王府这边的意见已经统一了。
自家祖父本就是再聪明不过的人,就算暂时的被气忿冲昏了头,但只要稍微有人来提点下,他老人家马上就能看得清楚明白,绝对不会一意孤行的。
对于自家祖父,莫莲萱还是很有信心,那是相当的有默契,她私心里总觉得,自家祖父是最最睿智和聪明的人,相信今日两府的见面,一定会有一个好的决断的。
可是就这么孤坐着,真是由不得人要多想,且还是越想越心焦。
莫莲萱干脆唤来紫容,收拾整理一番,带了一些新鲜的糕点,往从瑞院而去。
这本来早上便要去给祖母阿姑请安,顺便散散心不也是很好?
毕竟人多打发起时间来,也要快得多不是?
莫莲萱今日在自己屋里耽搁了会时间,因此上来的时候,从瑞院的正厅里,诸人都已经到了。
旁人倒还罢了,谁都知道莫莲萱现在是王妃的心尖子,没有人轻易得罪她。
而二小姐殷美娥,却是因着锦嬷嬷而在自家嫡母跟前,受了大罪的,这心里对莫莲萱可不是一般的妒恨。
此时一见莫莲萱穿着一身簇新的桃红色软绸罗衣,用乳白色绸子配做领口,领口上绣着缠枝莲花,莲花里还缀着细碎的宝石,耀眼生花。
外间就穿了件珍珠白的纱衣,上面却是一点绣花皆无,只在袖口和下襟上缀着金线穿的小米珠流苏。
下面却是条一色桃红裙子,一双碧色绣白玉兰的绣鞋微露裙外,头上也是嵌宝镶珠的珠花步摇,装扮里处处透出低调奢华。
但是衣裙的颜色却又搭配的新鲜,却是恰到好处地衬出了莫莲萱那黑亮的柔发和俊俏的粉面,秀美之外更是倍添娇艳。
殷美音心中越发觉得酸涩不已,再用心一回想,这位新过门的嫂子,居然总是新衣不断,就连鬓边的珠花,腰上的香囊,压裙玉佩,耳上的坠子也是花样翻新,层出不穷!(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心嫉妒口舌相犯
殷美音羡慕完莫莲萱,不由得又想到,人家是天天穿新的,自己却是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套衣裳,头面也都是公中的份例,顶多有几样姨娘私下给的好物件充充门面。
这人比人,可不就是气死人吗?
她是在心中暗恨,舒怡院的那些丫鬟婆子看家看得紧,而莫莲萱这个做大嫂的,也是半点不愿意接济姐妹,真不知道她留着那么多的衣裳首饰,穿的过来吗?
而那些穿戴过一次,就再没见过的,又是要放在柜子里,等着下蛋吗?
也不怕都白放着霉坏了!真真是个守财奴。
殷美音心里这般的一想,难免更觉得发酸,忍不住就嘟喃了句:“这会才来,也不知道是来给长辈请安,还是故意在长辈跟前摆谱呢?”
她这话声音不大,但却是不难听清楚,莫莲萱心中一阵厌烦,真是到哪里都有这般多事的,拈酸吃醋之人,这样讨人厌的女人,难道是每家都得必备一个两个的才成么?
莫莲萱在心中腹诽了几句,面上还是笑着对廉王妃解释道:“是萱儿的不是,早上睡迷了,竟是起得晚了,还请祖母恕罪则个,以后再不敢犯,这不,萱儿特意带了点心前来赔罪的。”
布儿闻言连忙将手中的攒盒奉上,廉王妃和世子夫人,却是隐约知道些事情的,昨晚上那爷三都宿在王爷的外书房,一大早的又结伴出去了,怕此事不小。
再看着莫莲萱眼底的黑眼圈。哪里还有个不明白的?
廉王妃不由得暗怪二孙女多嘴,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张起嘴巴乱说一通。
和不懂事的殷美音相比,更是显得莫莲萱这个世孙夫人的度量大。不但不要强,还能容忍庶妹给自己穿小鞋,这满厅的丫鬟婆子多着呢,恐怕要不了多久,这间小事情,就又会在王府里被传的人尽皆知了。
不得不说,这位王府二小姐的道行忒浅了点,不但是和莫莲娇没法比,就连莫莲香都不如。这样的一个人,莫莲萱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廉王妃瞧了一眼,攒盒里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四样点心,只见却是做的花样精美,而且还是咸甜都有,却是白玉栗子糕,桂花玫瑰双花酥糖,金银丝咸味小花卷和肉末烧饼。
因着这主子们的胃口都小,紫菱却是极为贴心。将点心都做的不大,也就两三口的样子,方便人尝鲜,小小巧巧的瞧着就让人喜欢。
廉王妃在心里点了点头。暗囋这主子好,丫鬟也不差,倒是让人欣慰的紧。
她是笑着对这位甚和心意的嫡长孙媳言道:“你有什么罪?说起来你那舒怡院本就离的远些。你又从来不肯坐轿子,走着过来请安可也耗时不断呢。往日里你日日都是先到,偶尔来晚个一半次的。又有何妨?
“这给长辈请安本就是尽孝心,祖母瞧着你孝心甚重,这就成了,明兰,去将这些点心各选几样,用碟子乘了,也让夫人小姐们都尝尝,别背过去了,埋怨我这个做祖母的吃独食啊。”
廉王妃这话一出,殷美音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抹着粉色口脂,显得格外娇媚的嘴唇,也忍不住微微的有些颤抖。
她被廉王妃当众下了面子,虽然没有挨训斥,可是在坐的那一个,都不是傻子,谁能看不出来,廉王妃这是在给莫莲萱撑腰!
想到这里,殷美音的心里更是又羞愧,又着恼!
但是祖母大人说话可是笑嘻嘻的,连殷美音的名字都没提,她个做孙女的,还是个庶出的孙女儿,哪里敢给长辈甩脸子?
于是,她只有强迫着自己脸上带了微笑,只一双手拢在宽大的袖子里,狠狠的攥着拳头,修建的纤长的指甲,几乎要将手心啜烂,很痛,但是只有真正的痛楚,才能提醒自己不要失态!
莫莲萱一边笑着和静雅县主说话,一边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殷美音,只见她要哭不笑,要笑却又像是在哭的表情,暗暗觉得殷美音太没有眼色,志大学疏,眼高手底,怕是殷二夫人故意将她养成这幅草包样的。
想来这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怜之处。莫莲萱倒也觉得释然,对于这样的小虾米,只要她不主动来犯,莫莲萱也懒得搭理她。
只可叹殷美音心里还将莫莲萱视作对手,却是不知,人家压根就没把她当根葱,这人与人的高低,岂不是立见了么?
莫莲萱想着回到舒怡院也是一个人,这诸人请完安散去,她却是不走,故意撒娇说是要在王妃这里混饭吃。
她这一作怪,都打算回自己院子的静雅县主,也折返回来,笑着说要跟嫂子一起凑热闹。
连声喊着对段妈妈言道:“段妈妈,快些去小厨房让厨娘加菜,今日嫂子在这里,却不可轻慢了,就将她那拿手菜,白龙曜与那仙人脔做来尝尝。”
廉王妃本就宠爱她们姑嫂俩,也愿意有人在自己身边,陪着解闷说话,这再一听静雅县主的话,更是笑个不住。
半天才颤巍巍的言道:“这调皮的丫头,明明是自己嘴馋想吃好饮食,却是那自家亲嫂子做挡将牌,真真不知羞!”
静雅县主在家本就受宠,闻言也只是闷声笑,却是无所谓的样子,廉王妃挥手示意段妈妈照样安排。
这才对莫莲萱解释道:“萱儿却是不知道,你妹子所说的一菜一汤,皆是极费工夫的,就拿那道白龙曜来说吧,却是要将精选的鲜美里脊肉,用特制的木槌反复捶打的制成,这若是捶的火候短了,却是不滑嫩,可若是捶的过火了,却又失了嚼头,最是考校厨娘的功夫。”
“因着这两道菜太过繁琐,祖母这里也甚少用,这丫头运气好倒是用过几次,贪了鲜,这便记住了,这不,她可是借着你的由头,就要逞那一己之私了!”
莫莲萱闻言笑着在自家小姑子的头上轻点了一下,笑她是个好吃的。
接着才笑着对廉王妃言道:“祖母,本来孙儿媳妇还不觉得有什么,可这会被您这么一解说,倒是觉得馋虫大动,也想一饱口福之欲呢。”
廉王妃见她坦诚不作伪,由不得更是欢喜,连声应到:“好好,今日定要让你们俩个,吃的肚儿圆才是!”
这一日,因着莫莲萱故意的在外间散心,用罢午食,却是不好打扰廉王妃午憩,却是跟着静雅县主去了玉兰苑。
姑嫂俩又是谈天说地,又是嘀咕了会殷子瑾和沈若琳的亲事,后来却是正好遇见,诸航巴巴的让人送了一对羽毛五彩缤纷的雉鸡,还有一只不大的小松鼠来。
这却是新得猎物,都是下了套捉的活物,专门送来给自己未婚妻子解闷的。
莫莲萱不免就势打趣了小姑子几句,这有了这几样活物,新鲜有趣,的确是分心解闷的好东西。
到了下晌,莫莲萱还没回去,她院中的丫鬟却是亲自来请,说是世孙回府,请夫人回院子有事相商。
这下静雅县主也算是逮到了机会,马上就开始打趣起自己嫂子和兄长来,倒是很快的就报了刚才的‘一箭之仇’。
莫莲萱心里知道这却真是有事情说,也不做辩解,只求速速脱身,任由静雅县主说嘴,却是一点不还。
静雅县主可算是觉得心里气顺了些,不过很快就觉出不对来,这自家嫂子,平日里可不是个爱退让的,再加上两人本就是好友,这被说不还嘴可真没有过。
总觉得打打闹闹才有意思,再联想起刚才莫莲萱不大好的脸色,静雅县主喃喃的说了句:“嫂子貌似不大妥当啊,该不会是有什么心事吧?”
她身边的丫鬟都是老人儿,连忙问道:“县主既然担心,何不跟着世孙夫人过去瞧瞧?”
静雅县主一想也是,但刚起来,就又坐了回去,却是瞧着丫鬟吩咐道:“这只松鼠眼睛大大的,极是好顽有趣,吃东西的模样更是逗人发笑,你拿去送给祖母,也好博她老人家一乐,给她解解闷。至于舒怡院,明儿个再去也不迟。”
丫鬟闻言便领命去了,廉王妃见孙女儿这般的有孝心,自是开心的紧,连带这丫鬟也跟着沾了光,很是被赏了些好物件。
而另一边的莫莲萱心中有事,却是不由得越走越快,心里不由埋怨着想到:“这王府的地界也太大了,要是给我来匹好马,那可不是省事得多?这会子功夫,可不是都要到自己院子里了!”
这么一溜烟的走回来,饶是秋天,她也是出了一身的汗。
进门自有丫鬟禀告说世孙正在卧室,她便吩咐紫菱和紫容守门,身边却是一个服侍的也没带,这就撩了门帘进了屋。
转过屏风,却见殷子晏的神态平和,正在端着白瓷双鱼戏水的茶盏品茶。
莫莲萱见他这般悠闲淡定,焦躁的心,瞬间就平静下来了,笑着问道:“怎么样,今日出门,可还顺利?”殷子晏见妻子走的两颊泛红,额头冒汗,晓得她心急若焚,毕竟这事情不小,事关至亲之人,不担心着急才怪!(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初定计大浪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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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瑄连忙站起来携了莫莲萱坐下,又亲自给娇妻端了茶来,柔声言道:“看把你给着急的,走的这一脑门汗,先喝口茶,今日诸事顺遂,你且放宽心,听我慢慢道来便是。”
莫莲萱对着相公是莞尔一笑,听话的接过香茶,小口小口的喝起几口,眼睛却是一直在瞧着殷子晏,眼神也是笑意妍妍。
殷子晏被她瞧得心软如水,亲近的挨着她坐下,这才轻声言道:“今日与祖父和三叔见了面,三叔倒是早有准备,人证物证却是齐全,这一番看下来,全叔所言俱是实情,三叔为了让咱们确信,也是费了大功夫,暗地里绑了武安侯的一个心腹幕僚来......”
却原来,莫逸良心中对武安侯恨意凿凿,铁了心的要拉着镇北侯府一起斗倒武安侯府,但是他却是知道,如果只是自己女儿和太子殿下的那番事情,自家老子却怕是不会全力以赴的。
可要是将莫逸臣之死拿出来做文章,那就压根不用自己多说什么,保证镇北侯府上下必然是齐心想要报仇雪恨的!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自家大哥是怎么死的。这要证据,对旁人来说难!可对莫逸良来说。真是简单。
首先人证最是好办,武安侯府一直都在他的监视之下。莫逸良最是清楚,武安侯身边的那些幕僚受宠!
最后他将目标定在一位朱海岩的幕僚身上,这位却是武安侯长子爱妾的长兄,为人颇为下得去手,手端毒辣,又是急功好利之人,却是武安侯手里最好用的一把刀!
在针对莫逸臣的整件阴谋里,一直都有他的身影徘徊,其中在皇陵里倒换黄金。更是他亲自为之。
其人又是贪财好色之人,偏偏还不喜良家子,惯爱青楼里当红的妓子,觉得热情火辣,知冷知热,又深知该如何伺候男人,是以总是流连在秦楼楚馆。
为妓子而争风吃醋的事情,更是屡见不鲜,算起来。他结下的仇家可也真是不少。
怎奈何此人虽无官职在身,但却是武安侯父子跟前的红人,有了这棵大树笼罩,他在京城里横冲直撞的。因着有武安侯府罩着,倒还真没出什么大祸事来。
莫逸良正是看中他身上短处甚多,精心选了一个夜黑风高夜。使人在妓馆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掳了他出来。
却是连陪他睡觉的妓子都未惊动,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成了事。
待将他弄去郊外庄子里。便摆开架势,将其审问了半日。这朱海岩最是爱财爱色,最怕的却是受疼,正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怪不得莫逸良选来选去的,挑中了他来做目标。
果真,在这皮鞭抽打之下,朱海岩是连一炷香的时辰都没撑过去,深觉这般遭罪,还不如速速死去的好,为了少受些活罪,那是什么都招了!
就连武安侯是为了什么,总是和镇北侯府过不去,都说的头头是道!
这倒多亏了朱海岩是个最爱打探人私密的,他越是在莫逸臣的事情中,知道的多,陷得深,就越想知道自家这位主子,到底是为了什么,非得灭人满门,这才罢休?
他在武安侯府里,因着花钱大方,人缘颇佳,倒是一路追根溯源的,打听到了几位老人跟前,这些人所知也并不算很多,但是被朱海岩这七拼八凑之下,却是被他猜出了大半。
以往却是觉得自家主子也忒爱记仇,倒是更加小心翼翼的伺候,唯恐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自己便要落个家破人亡的后果。
谁知道这些因为好奇挖出来的**事,这会却是成了救命的稻草,这也着实的可叹!
莫老侯爷当时一听完,老半天都没出声,最后却是由不得仰头长叹,心里难免感慨万分,到底还是自己年轻时气盛,太过张扬,得罪人还不自知,却是害了自己的长子,实在是痛心至极,最后却是掩面落泪而去。
再等见了莫逸良,却是认真的和儿子商议起,这和武安侯的对台戏,应该是怎么个唱法,而这最开始的一声惊雷,又该怎样响起?!
而等到和廉王府诸人见面细谈之后,廉王爷的怒火却是已经下去了好些了,看起来头脑很是清楚,并不是一昧的蛮干。
再听完殷子晏的话后,大家也很是因以为然。
莫老侯爷言道:“云清心思缜密,当世之大才也,你看问题很准,而且说的这个办法也不错,咱们此次的目的,却是扳倒武安侯府,彻底除了这个祸害,但是要是因为这个,便引起圣上的猜疑,置你我两家于水火之中,那才是大大的本末倒置,得不尝失。”
老人家倒是很赞同两家,一明一暗,且还不能太过直白,出风头!要是就此露出实力,以后,怕是后患无穷。
因此上这到底该怎么对付武安侯府,却是需要商量出来一个万全的章程才是。
好在镇北侯府幕僚也不在少数,加之莫老侯爷莫逸良这父子俩,那一个也都不是省油的灯,且还有廉王府暗地里助阵。
很快的,这个该从何处下爪,便也有了眉目。
这个标靶,却是正选中了工部!
大秦皇朝立国已久,这官僚系统却是万分健全,这皇上为至尊。下设左右丞相,丞相下有六部相辅。而御史衙门,却是监管众官之地。因此上这个衙门,自来出谏臣。
再加上现今的御史中丞乃是最清正不过的王中丞!
在他老人家的带领下,御史衙门像来强势,这些文武百官,还都是很有些忌讳的。
万一要是被人抓住了把柄,给你来上一道奏本,就算不伤筋动骨,却也少不了要惹上一身骚!在众同僚面前,丢人败兴不说。还会被人指指点点,连累整家人跟着带宅。
因此上,这些京官们,却还是都顾及着脸面,做事都谨慎不少。
而这一直被武安侯府一脉,所牢牢把持的工部,更是没少被御史们参过,只不过武安侯势大,圣上又多有回护。而岳王在学士中的名声又好。
虽然也有被参倒的工部官员,但却都没有伤筋动骨,而这个倒了,很快武安侯就会又扶持一个起来。还真是不疼不痒。
所以现在第一步,就先选择一位激进的御史大夫上本,慢慢的揭开工部的第一道口子。渐渐的,再让工部那些溃脓生蛆的烂肉。一一暴漏出来,让大家都清楚的看见。
接着再从工部各项正在进行的工程。徐徐的引到皇陵的账目上,再从皇陵的账目上引出武安侯私自倒换黄金,继而将朱海岩借机抛出来。
到了此时再借机引发西北之事!
莫莲娇与太子殿下之事!
到这时候再由镇北侯出面,为自己枉死的儿子讨个公道!
这种循序渐进,慢刀子拉肉的做法,却是最不容易让武安侯警醒的办法。
被御史参的事情,那一年都工部都不少遇见,武安侯压根不会想的那么深,可是一旦这股子势头起来,工部的脓包越挤越多!
朝野都为之震动的时候,武安侯到时候想捂,却怕也是捂不住了!
而一直维护武安侯的圣上,若是知道此贼不但贪,且还连给自己修皇陵的钱都不放过之时,他还会维护武安侯吗?
等到西北的事情在最后被拱出水面之时,圣上就算发觉了什么,想保住武安侯一脉,却也再无立场去保了!
用莫老侯爷的话来说,此法却是叫什么‘温水煮青蛙’。
这一点点的将水加热,待等到青蛙觉得烫的时候,却已经必死无疑了!
当然想法是这样,但是具体执行起来,还需要随机应变才是,但是不管怎样,莫莲萱听到这个最初的计划时,觉得很是妥帖。
只要这场官司初期,不是镇北侯府发起的,这后来就算是由镇北侯府终结的,却也无可厚非!
怎么,查案子查出了大篓子,这大娄子还是镇北侯府的嫡长子,西北道镇北大将军的一条命!
镇北侯要是不借机为亲儿子报仇,那他不是个傻子,就是个白痴!
这样一来,最好的就是完全的将廉王府置之事外,而镇北侯府在表面上看起来,也是完全的被动。
这不管圣上的心里最终是怎样的猜想,可是大面上,却是要处置武安侯府,而安抚镇北侯府的。
想到这里,莫莲萱不由得双手合十,对着万佛寺的方向喃喃祈祷道:“佛祖保佑,保佑信女父仇得报,保佑贼人落入法网,信女必将多多的上供,重塑金身,必不食言。”
殷子晏温柔的瞧着莫莲萱祷告,等莫莲萱祷告完了,他这才将妻子揽入自己温暖的怀抱。
轻声安慰道:“乖拉,没事的,祖父和三叔父,还有祖父身边那几位幕僚,都是极厉害的,他们定会将事情议得周全,你就放心吧,咱们家也会在暗中倾力相帮的。”
莫莲萱靠在殷子晏的臂膀之中,只觉得十分心安,无言的点了点头。
夫妻二人相依相偎,顿觉心中温馨无比,怕是再大的风浪来袭,这俩人也是无畏无惧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浑不觉已入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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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廉王府中就出了大事,廉王爷却是旧伤复发,年轻时在战场上的老伤,年龄大了便开始折腾起人来了,本来还打算挨一挨过去的廉王爷,终究还是躺倒在床上了。
这个消息,无疑是最近京中最大的消息,廉王府这下子,算是又恢复了几年前,大夫如云的景象。
只不过以前是为了殷子晏,现在全是廉王爷,只见廉王府中,一时之间又是民间的神医,又是圣上派来的御医,好不喧闹。
可是这大夫多了他也不是什么好事情,这不,下个药方子,不争吵个把时辰,压根拿不出来!
最后还是廉王妃被吵闹的受不了了,又担心这样搓摩下去,廉王爷的病情不但不能极是得到救治,搞不好还会被拖的更严重。
这才一力要求,还是巴巴的请了见嗔大师前来治病,这才算是将大夫和御医们打发走了!
而于此事相比,正直不阿的御史大夫孟光良,上本参工部尚书顾林,在任期内贪污,将手中的工程,高价包出,而工程质量却毫无保障的事情,真算是毛毛雨的小事情了,任谁都没把他放在心上。
可是就在大半个月过后,朝臣们才发现,此次这些闲着没事干,就知道搜事的言官们,这次并不是无事生非。
随着时间的推移,上本参奏工部的御史大夫,那是越来越多。而工部被暴漏出来的事情,也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最后竟是连圣上最在意的皇陵,也未能幸免!
事情发展到此时此刻。一直笑嘻嘻看热闹的这才惊觉,大事不妙,这次却不是能善了的事情了,一个个的都收起了看笑话的嘴脸,忙不迭的审视自身,唯恐自己有什么手尾不干净的,被工部牵连。
搞的整个朝堂,都被紧张的气氛所包围。
没多久,最近被频频参奏的武安侯常顾引。就被证实,是这一切贪污的起源!
其实,武安侯常顾引,这次还真是大意了,就跟莫老侯爷他们设想的一样,他完全以为这次御史大夫的参奏,又会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平淡结尾,所以压根没上心。
却是将精力都放在别处了。那就是心腹朱海岩的失踪,这个朱海岩也算是他的心腹,为人臭毛病又不少,把柄简直多不胜数。这用起来,却也是最放心不过的。
因此上,在手下一禀告朱海岩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他自然是非常的文上心!
此人知道和参与的事情都太多了,这突然在京城里消失不见。谁知道会是怎么一回事情?
武安侯可是知道,莫家早就开始在暗中查探黄金的事情了。莫非?这莫启云的手下却是把朱海岩给绑走了?
他将此事与儿子和幕僚们一商议,朱海岩是被莫家掳走的可能性,反而却是最小的。
原因无他,因为莫启云手下用来查探的黄金,怎么查,都不会和武安侯有关系,而从皇帝小金库取出来的应急黄金,这几年,也就只有那么一次,所以还真是查不出来个什么名堂。
倒是有的幕僚暗示,朱海岩平时就爱仗着主子的势力,和京城里不少人,为争妓子大打出手,这他失踪的地方,却又正好就是青楼之地,多半,是被仇家给买凶做掉了!
这个说法一被提出,就有人支持,这却是因为朱海岩平日被主子宠信,做的都是来钱的差事,难免被人嫉妒,私底下可又不少人盼着他早死,也好给大家把财路腾开不是?
因此上这真心关心他的,却也只有平日里和他交好的几位,声势却是明显的不如人。
在这种局势下,武安侯和武安侯世子,父子俩这么一寻思,怕也是这个原因,但武安侯为人谨慎,做事向来都是很周全。
还是淡然吩咐道:“天阳,这事情虽然很有可能是你说的那样,但是咱们却不能就此盖棺定论,不管是海岩被人仇杀也好,掳走也罢,总要得到个确切的信息,这才不枉我们主仆一场。”
“这样吧,你去帐房支一千两白银,先给海岩家中送去三百两,剩下的,去神机阁买个确切的消息回来,本侯也好安心。”
这位被武安侯称作天阳的文生,站起来沉声应了,这便按着主子的吩咐,自去账房领了银子,往神机阁在京城东郊的秘密据点而去。
这地方他可是轻车熟路,最近一两年,只要是和这地方的相关事宜,一向都是交给他来办的。
进了这栋外表不起眼的三进小宅字,自有那眉清目秀的小厮,引着他往后院重地而去!
东折西拐之后,一间竹林深处的房间,却是出现在他面前,进去之后,屋里却是关着窗户,很是昏暗。
他这刚从亮出进来,却是好生的不习惯,只依稀看到,靠墙摆着的八仙桌旁,安然的坐着一个中年文士,手中正拿着书看,也不晓得这么暗,看得清楚么。
那人这会正笑着对他言道:“天阳又领了什么命?你家主子最近事情可是不少啊。”
天阳闻言一笑,很随意的坐在椅子上,也不和那人客气,自斟自饮的回话道:“就准他整日里生事?旁人就不能打他的主意了?”
那中年文士哈哈大学,却是示意他有话就问。
文天阳也不绕弯子,开口便问道:“我们府里那个害群之马朱海岩,到底是生是死?是被谁下的黑手?”
对面那人,轻轻的摇了摇头,无奈的言道:“这个问题却只能回答一半,我们的人只晓得,他当时却睡的正熟,掳人的身穿黑衣,又遮着面,且还武功极高,对京城环境很是熟悉,我们的人只跟了三四条街,便被甩掉了,而生死,确实不知道,这京城里最近等人认领的尸体里,却没有他!”
天阳显然对这个问题不很满意,不由得埋怨道:“你们家的消息可是越来越迟钝了,以前还能让人觉得靠得住,怎么这次这般的敷衍人?难道我家出不起银子么?”
文士笑着摆了摆手,淡然的言道:“我们这小地方,靠的便是消息灵通,在各位大爷的照顾下,赚点小钱花花,可是咱们虽然叫做神机阁,可并不是出神仙的地方啊,有些事情,我们不知道,这也是很正常的嘛。”
“不过鉴于这个消息太过鸡肋,这样吧,我不收你的银子,额外再送上一个小道消息,御史那帮子管闲事的,这次最终目标怕不是工部,应该是你家侯爷的时候多些。”
天阳闻言无所谓的一撇嘴,心中腹诽道:“你说的这不是废话么?谁不知道工部的靠山是我家侯爷?那些御史大夫,从来也是想挖出大鱼不是?这还用得着你说?”
不过好歹自己这次又能得了不少的好处,他也是个聪明的,并不会明着就说出来,却是抱拳言道:“多谢告知,某回去必当慎重告知家主,这边不打扰,现告辞了。”
这对面的文士,却是笑着点了点头,却不见起身相送,直到文天阳出了门,才见这人摇头轻喃道:“现在不在意,觉得不是什么大事请,却不知道千里大堤溃于蚁穴的道理么?这般的大意疏忽,你也好意思给人家坐谋士?!”
这文天阳怀坐着马车,又往朱海岩家中跑了一趟,将三百两银子一点没克扣的给了朱夫人,并不是他大方,只是他却是知道,不管朱海岩这人是生是死,想要回到这个家里,却是难如登天了。
对着一家子孤儿寡妇,他倒也不想沾这点便宜。
反正自己这次也还能落下个二百两,却也足够家中的花销了。
文天阳返回武安侯府,自己私留了两百两,剩下的却是交了上去,将自己买来的消息,原原本本的汇报给主子知晓。
瞧着武安侯明显郁郁的神色,想了又想,还是将文士给的附加消息说了出来,只不过,武安侯却是明显比他重视这个消息,不过思付了片刻,便有了决断。
只听他老神在在的吩咐道:“天阳,你再去帐房多支些银钱,去寻那几位御史大夫聊聊天,喝喝茶,这次折腾的时间也不短了,给他们点钱,让他们消停着吧。”
“不过是为了博个好名声罢了,这蹦达的差不多也就行了,何必闹得太过,最后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不是?此事,你让暗部的人配合你,要是好言好语的劝着他不听,使点手端警告下,倒也无妨!”
文天阳一听又有银子可赚,心中大为高兴,暗暗觉得这次朱海岩失踪,真是件大大的好事情,本来自己被朱海岩挤兑的,都快没地呆了,就比如主子刚才吩咐的差事,以前都是交给朱海岩去做的。
现在他一失踪,自己倒像是又恢复了往日的宠信,虽然不能像彭先生和古先生那样,被主子尊一声先生,可是起码也算是能跑腿办差了,假以时日,自己总是能熬到先生那个位置上去的。(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文天阳对孟光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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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这个状况,也就安心的多做些杂事吧,不过这样一来,手里可不愁没钱花了!
想到这次差事办完,自己手里落下的银子,大约也就够买上一院两进的宅院,想到能从侯府后面的大院子里搬出来,再想到两个孩子,也都能有各自的房间,不用挤在一起,文天阳的心里顿时觉得万分的舒坦。
他从武安侯的书房一出来,便直接去了帐房,领完了银子,便往二门上走去,一点都不磨蹭。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点道理文天阳还是明白的,只要是主子吩咐的差事,他都不会多做耽搁,尽量抓紧时间办完。
这点却就是他最大的优点了,武安侯怕是也瞧上他不拖拉的好习惯,现在御史大夫们,闹得如此沸沸扬扬,也的确是再拖不得了,赶紧处置完,花点银子求个安闲也好。
武安侯府的下人,一个比一个精明势力,一见武安侯又开始让文天阳办差,这无异于是在侯府给出了一个信号,新宠已经从消失多日的朱爷,变成这位不上不下的文爷了。
这不,他刚一到二门上,就见一辆八成新的马车,已经停在他眼跟前了,上杆子巴结红人的,这不就自己来了。
文天阳毕竟也是在武安侯跟前打转的老人了,见状也只是心里感慨,面上却是安然受之,这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并没有鼻孔朝天不理人的做派。只是打赏的银子,却又加了一半。将伺候他上车的仆从,乐的不轻。
文天阳上车便沉声吩咐道:“鼓楼西四胡同张武狗肉店。”
说完便安安稳稳的坐在车内。闭着眼睛养起了神,寻思着一会在暗部,将名单拿到手,该怎么操作才好。
说起来,因着御史们每年都要来上这么一遭,这武安侯府和御史打交道,都成了平常事了。
但是文天阳却是想着,这次武安侯吩咐的事情,自己一定得办好。办漂亮了,只要事成,自己取代朱海岩的地位,倒是不菲吹灰之力。
想来朱海岩也不过就依仗这四个字‘心狠手辣’罢了,自己好歹没吃过猪肉,却也见过猪跑,自然晓得先礼后兵的道理,这伙子御史大夫们,面上瞧着一个比一个正直。可其实,那一个不贪财?那一个不怕死?
想通这点,文天阳觉着,这次的差事。其实跟白送钱一样,刚开始的那一点紧张却是渐渐的淡去,心里却隐隐觉着。要是事情再闹腾的厉害点才好,那样办成此事。才能更显出自己的能耐不是?
文天阳在张武狗肉店的二楼包间,要了一个狗肉汤锅。又点了一个凉拼,一道葱拌牛肉,二两烧锅子老干。
这边连吃带喝的,就瞧着手上的名单,开始寻思起来了。
这张名单上的名字大约有七八位,不过,有五六位都是最近才开始加入的,领头的乃是御史大夫孟光良,这位算是最积极,也是上本次数最多,言语最犀利的一位。
文天阳吃了一口鲜香的狗肉,抿了一口美酒,手指在名单上点来点去,这到底是要直接对上孟光良,还是从最没用的开始瓦解?
文天阳可得好好的想一想,拿个章程才是。
其实武安侯府的幕僚很多,文天阳的朋友也不少,他随便找个和自己亲近,又有本事的参详一下,都要比自己一个人闷着头想,容易得多。
可是文天阳有他自己的小九九,这却是不想分功给别人,想要自己一人独建奇功,而且这件事,他也没认为有多难解决。
每年都会有御史上本参奏工部官员,每年武安侯处置的办法,也都是一样,爱财的用钱财买通,不爱财的给女人,油盐不进的,就下黑手,不是绑了其子女威胁,便是直接找人闷黑棍。
这些法子,文天阳都知道,心里门清,觉得人家能办的妥当,自己也一样能风光的办成,这可是有暗部在后面撑腰呢,怕的什么?
最后,文天阳还是决定从最硬的骨头,开始啃起。
这只要把领头的解决了,其他的人见状自溃,却是最快速的一个法子!
武安侯吩咐的时候,显然是极不耐烦,这自己只要合着主子的心意,快刀斩乱麻的将事情处理完,这就成了。
他认真的将孟光良的那几页生平,研究了个透彻,此人乃是十年苦读,考上的进士,家里原本也就是贫寒人家,在御史台人缘不错,因此这次才有这么多人跟风。
孟光良现今三十二岁,家里一妻两妾,两子一女,在南郊有一座两进的小院,还是小妾的娘家资助他的。
他自己不会什么来财的法子,这日子过的是紧巴巴,文天阳决定用银子开道,料着应该是不会有错的。
第二日,孟光良刚从衙门出来,便见一个总角僮儿恭敬的递上一张请柬,这是请他在神仙阁小酌。
他见这僮儿年纪不大,但是进退有据,手上的拜帖更是透着一股子文雅之意,心想这主人家,也必定是个不俗的,却是起了结交之意。
这便欣然赴约,他本想着在能在神仙阁的一楼大厅用个饭就不错了,谁知道却是被僮儿一路引至三楼!
孟光良这个从没有钱走进神仙阁的人,只觉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到处都是名家真迹,看的他心中痒痒的不行。
走进了包厢,却见一中年文士,身穿一袭蓝袍,三缕美须是好不整齐,风姿优雅,让人见之心怡不已。
却见那中年文士,笑意亲切的抱拳见礼,笑道:“在下文天阳,早就闻得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不俗,幸会,幸会!”
孟光良见文天阳真的是翩翩风采,心中好感大胜,连声谦虚道:“不敢,不敢,惭愧,惭愧。”
两人相携入座,就见丫鬟们面带微笑的鱼贯上菜,两个人,倒是足足点了十个菜,冷热兼顾,荤素相间,瞧着十分的丰盛。
文天阳笑着亲手斟酒,两人倒也算是相谈甚欢。
文天阳也不着急,先是谈诗论赋的打好关系,接着却是慢慢的将话题引到了,最近上本参奏工部的事情上去了。
孟光良最近全副身心都在这件事情上,兼之和文天阳聊得畅快,不免多饮了几杯,这话却是不由的多了起来,倒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胸中事倾吐一空,将工部上下骂了个狗血喷头,就连武安侯也没能幸免!
文天阳这却听着尴尬难受,终是忍不住将本意显现,抬手便递了一张千两的银票。
孟光良穷啊!
平日里最大的银票,见过的是一百两的,还是小妾家给买房子时给的,自己也就过了个手,这会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摆在自己面前,这个震撼!
瞬间,孟光良的酒醒了!
半天才喃喃的问道:“文兄这是合意?”
文天阳一见他这没见过世面的穷酸样,心里大大的嗤之以鼻,面上却是笑的更开了。
低声言道:“不瞒孟兄,在下乃是武安侯的幕僚是也,您上奏朝廷的谏言,武安侯那是本本都亲眼看过了,深觉的贤弟大才,不由得是起了爱才之心,这才遣弟前来,想要好好的和贤弟一叙啊!”
孟光良一听是武安侯派来的人,心都凉透了,亏自己刚才还像个傻子似的,什么都敢说,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他是收到一些小道消息,借机会替自己扬名没错,可是也没想着要将身家性命都给搭上去啊!
想到家中的娇妻美妾,爱子爱女,他,沉默了。
良久,孟光良都没吭声,眼神和脸色都是变幻不已。
最终,他却是站起来抱拳言道:“文兄见谅,在下区区一小官,不值侯爷这般关心,你们想的什么,在下也能明白几分,只不过,此时却已经是走的远了,怕是回头不易,还请文兄见谅,在下家中还有事情,这便先告辞了。文兄请留步。”
他是不看文天阳,低着头,一口气冲出了神仙阁,直到到了大路上,这才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快要蹦出来一样。
一千两,一千两!自己十年怕也赚不到那么多!
只是为了银子出卖了脸皮尊严,也变成了自己往日唾弃的人,值得吗?
他心里简直如同惊涛骇浪一般的翻滚,自己竟然想要拿到银票!
这太让孟光良恐惧了!
接下来几日,文天阳天天让人来请,可孟光良却是再也没有勇气赴会,他怕自己再看见银票,便要抑制不住的低头了!
其实在这种时候,文天阳只需要亲自往孟光良家门口去一趟,截住孟光良,将银票塞给他,此事也就成了!
但是文天阳却是没把孟光良看得起,从没有亲自观察过孟光良,不知道那人已经是惶惶不可终日,被道德和贪念交替折磨的他,却是频临崩溃的边缘了,只需要一根稻草,就能轻易的改变他的立场。
但是这些,文天阳全然不知,他以为孟光良是头倔驴,干脆决定,先让人教训他一顿,这再相见。
到时候打一棒子再给一颗红枣,不怕收服不了此人!”(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终局武安侯府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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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文天阳和暗部的人在一起这么一合计,在几个计划里,便选择了深夜入室这个主意,毕竟在大街上,露出破绽的机率大一些,而万一要是被人从中阻拦,那就更是麻烦大了。
就这样,在一个黑沉沉的深夜里,正在书房里的昏暗油灯下,举着一本史记,却是半个字都没看下去的孟光良,却不知道已经发了多久的呆了,他的心里还在纠结着,要是下次再见到僮儿相约,这是去呢?还是去呢?还是去呢?
就在此时,孟光良却是突然发现,昏暗的油灯后面隐隐约约的多了几个人影,他这大惊之下,忙聚精会神的去看。
只见却不是自己看花了眼,真的是有几个黑衣人蒙着脸,手中还拿着粗壮的木棒,这是气势汹汹的扬棒就打。
嘴里还嘟囔道:“让你不识抬举!让你清高!让你多事!”
孟光良乃是一介书生,别看他在朝堂上参奏起人来,那是雄赳赳的气昂昂,这一见歹徒,真心是被吓了个半死。
只觉得这腿发软,是眼发花,头晕目眩,那那都不听使唤,竟是半步都挪不动了,却是只有闭着眼睛等死一途!
孟光良这会才是悔之晚矣,只觉着当初要是干脆的把银票拿了不就结了?不但是自家有了一大笔进项,而且还于性命无碍,这下到好。只为了那么点名声,却是连命都要送了!
却是再也忍不住。在心中大喊:“吾命休矣!”
谁知道,半天也没觉得身上那里疼。耳边却响起拳脚交加,棍棒击打之声,他心中是大为纳闷,莫非这还是分赃不均,内斗起来了?
孟光良颤抖着身子,勉强睁眼去看,却见不知何时,自己这个狭小的书房里,是又多了几人。这会两帮子人却是打的正热闹!
孟光良晓得这怕是有人来救,这却是死不了了,心中一松,这脚也挪得动的,小心翼翼的贴着墙边,溜到了墙角的六角黄木花櫈边,这就顺着墙角往下出溜,藏在了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
两日后,御史大夫孟光良在大朝会上。再次上本!却是直接参奏当朝武安侯,贿赂不成,便行凶杀人,其心险恶。其罪昭昭!
人家这还是有证有据,人证物证都不缺!
整个大朝会瞬间便因此而沸腾起来,至此。武安侯才算入了毂来!
不久之后,便按着镇北侯所愿。又揭出了皇陵贪墨案,这个窟窿可就大了。要知道,这世间最没有足尽的,乃是人心,人一旦开始贪墨起来,这胃口就会越来越大,越来越难以填平!
查出了这么大的案子,而且还动了庚庆帝的陵寝,这下好了,当今大秦皇朝的皇帝,那是龙颜大怒,气的都快要吐血了!马上就命令刑部尚书和御史中丞协作审案,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但是到了这会,事情就不在受任何人的控制了,却是越闹越大,见风使舵的,推墙的人也越来越多,难免这坑也就越挖越深了!
最后竟是挖出了武安侯勾结马贼,出卖消息,害死镇北大将军莫逸臣的轰天答案来!
莫老侯爷知道这个消息,当场便晕厥过去,醒来便痛苦流涕,求圣上为冤死的莫逸臣做主,为西北道上枉死的千万忠烈做主,更要为镇北侯府做主!
看着莫忘勇这个老狐狸,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几乎是要哭死在金銮殿上的那份惨烈!
庚庆帝是悔之晚矣,后面却是无有退路,就算这会想要保武安侯,却也是保不下了。
谁让他谁不好害,偏偏要去害一位深受百姓爱戴的大将军?这里通外国,勾结马贼,陷害忠良的罪名,哪一条都够他死上个几次了!
此案一出,朝野震惊,武安侯,武安侯世子,武安侯嫡次子,父子三人当即就被下了大狱。
后宫的德妃得到消息,马上就率先出招,她是去了钗环,披散长发,不见脂粉,只着素衣,跪在御书房前,连声哭泣请罪,愿意以自己的妃位,换取一个对镇北侯的公平审问!
这却是以退为进,但是她这般的惺惺作态,却是获得了圣上的怜悯,下旨,再让刑部尚书彻查,不能纵容坏人,也不能冤枉了好人。
德妃见圣上垂怜,神色间很是偏袒自家,不觉大为宽怀,想着就算是除爵罢官,这自家亲人的命,却是保得住的。
她哪里知道,镇北侯府为了谋划此事,一步步的按部就班,进行到现今,都已经有五个多月了。
那是环环相套,算计精准,朱海岩,文天阳,暗部诸人皆落在网中,这些人一个个推出来,证据一样样的拿出来,根本就是铁证如山,再无武安侯翻案的机会!
从此时开始,镇北侯府才算是正式介入,但是人家为冤死的嫡长子讨个公道,确实无可厚非。
而且为着避嫌,莫老侯爷的亲家,御史中丞王老爷子,也从此案退出。
莫家上下也只有莫老侯爷一人说话的声音,其余莫逸诚和莫逸良,终日只是含泪叩拜,却并不出声申诉,倒是将姿态做了个十足十出来。
京城里跟一大锅刚烧开的水似的,咕嘟咕嘟的不停翻浪,不管是在茶馆里,还是在那宅院中,到处都是议论纷纷。
可以说是所有的茶馆酒楼,都在将此事做第一位的关注着,自然是清一色的偏向镇北侯府,武安侯却是成了百年难遇的奸臣,千年难逢的贪官!
等到莫莲娇和太子殿下被设计一案,也随后浮出水面,就连一直闭口不言,保持中立的太子殿下,也是倒戈相向,跪在圣驾前,只求圣上惩处贼人,还自己一个公道。
武安侯的那些爪牙,刚开始还据理力争,只说被人诬陷,可随着案情大白,这些爪牙倒有大半都下了刑部的大狱,在监狱里陪自己的主子去了。
到此时,就连岳王也是不敢为外祖求情,无他,实在是此案太大,牵连太广!
已经不是他能兜得起来的了!武安侯一案,涉案人数达到一百二十四人,涉案赃款上千万两白银,工部因此案几乎成了一个空衙门!
真真正正的国之蛀虫!让人恨得咬牙切齿,一时间,这大街小巷,男女老少,都在咒骂武安侯不得好死,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大狱中的武安侯,他本身除了贪墨,还有数件大案在身,却是再无生还的可能了!
要是说本来为了平衡朝中大臣,庚庆帝还想保住武安侯,可是等他看到涉案的款项数字,已经是将近两年的国库收益之时!
庚庆帝再也不能沉默下去了,这是什么?这时国之蛀虫!民之公害!岂能容他?!
再等看到,在这位武安侯暗地里的支持下,自己皇陵里的很多东西,都是以次充好,甚至直接被省略了!
就连防盗用的毒沙,火油,还有预备下的鲛人油,也统统换了次品!
这下子好了,庚庆帝的熊熊怒火再也控制不了了!
竟然连朕的鬼都敢捣,留你何用?!
庚庆三十九年五月十七,庚庆帝亲自为武安侯常顾引一案结案。
武安侯里通外国,勾结马贼,陷害国之栋梁,贪墨巨额款项,勾结朝中大臣,设计当朝太子,当诛!
念其年高,赐毒酒一杯。武安侯府抄没,武安侯世子斩立决,武安侯嫡次子斩立决,武安侯一族流放三千里,涉案一百二十四名贪官,抄家,杀无赦!
这就是庚庆三十九年,轰动全国的武安侯巨案!
从庚庆三十八年秋10月,到庚庆三十九年夏初五月,整整历时七个月之久!国人为之膛目!
老百姓都是诅咒常顾引死后下地狱,可惜,可叹镇北将军因小人而死,赞叹庚庆帝是千古明君!
这样的结果,镇北侯府和廉王府只预料到了一部分,但是还有很多,都是没能预料到的。
不过,只要能将武安侯府连根拔除,庚庆帝最后名利双收,他们也都能想得通。
至于为啥说庚庆帝是名利双收?
那却是因为,抄没武安侯就是一笔不小的数字,足足抄出来黄金二十万两,白银一百七十万两,珠宝字画无数。
再加上那一百二十四名贪官,俱是抄家,这下子庚庆帝的国库私库小金库,全都装满满当当!不可不谓之惊喜也!
庚庆帝原本觉得不甘的心情,因着这一大笔意外之财,变得大好起来,原本一心想维护常顾引在朝臣中搞平衡的他,也深深觉得,贪官还是不能放得太松了。
瞧瞧,这武安侯府一族,连带这一百多名犯官,抄家居然炒出来近两年的国税,这些贼子的心也太沉了!
在庚庆帝的眼中,这可全都是贪得皇家的银子啊。
此番他这般狠心的处置下去,除了得到银子这件最实惠事情,却还得了明君的大好名声,这点可最是让庚庆帝满意之至!
这龙颜大悦之下,干脆给镇北侯府下旨,让万佛寺和万圣殿同时为忠勇侯莫逸臣做**事,连做三十六日。(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夫妻俩暗中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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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庆帝所下的这个旨意,这却是有粉往脸上擦的意思,一个是,因着查出来,莫逸臣当年之死,却乃是因为武安侯的私心,而被设计陷害冤死的!
而这武安侯却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又是庚庆帝一力扶持之人,明眼人其实都知道,这武安侯就是朝堂上平衡的那个点,现在晓得自己的亲信竟然是这么一副嘴脸,背着自己都敢里通外国,勾结马贼了!
皇帝肯定觉得十分的没有脸面,自打武安侯定了案,他就觉着面对镇北侯莫忘勇的时候,那是相当的没有底气。
在这样的情况下,庚庆帝就想到,要好好的安抚镇北侯府一番,自己好好的做个姿态出来,也能让臣子的心里好受点不是?
至于另一方面,却还是因为这位皇帝,对镇北侯府的忌讳很深,深深觉着这镇北侯府的权力和声望,就已经够大的了,那是一点都不愿意再给镇北侯府加封了。
按理来说,这次莫逸臣被陷害致死的真相大白后,让莫启云就势承了莫逸臣的忠勇侯,乃是极为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是庚庆帝因为才失了武安侯,又是为了平衡两字,竟是连意思意思的提一下都没敢!
生怕莫忘勇这个老不修,脸皮又不是一般厚的老狐狸。张嘴就谢恩应下了!这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不管怎么说,莫家现在这个阶段。只能有一位侯爷,等将来太子殿下继了位。怕莫逸良获封是跑不了的,关键也是为了新皇的面子看。
这会庚庆帝要是不把紧,松口封了莫启云,那好么,以后莫家可不是一门两侯那么简单的了,只怕是要一门三侯的!
这却也太过张扬,对皇权是就是太大的震慑,庚庆帝这个心思诡秘的皇帝,那里能眼睁睁瞧着莫家如此扩张?
因此作为皇帝的角度。他也的确是只能用安抚人心的**事,来让镇北侯府的人觉得心安了。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莫家此次的目的已经完全达到,武安侯嫡子庶子加在一起就四位,现在嫡子是死尽了的,就剩了两位庶子,却还要充军三千里,这能活几个,都还是两可呢。
这镇北侯府死了一个嫡长子。却让武安侯和两个嫡子陪葬,这也就算是不吃亏了。
现在不但是武安侯府彻底消失,就连后宫里想来恩宠不断的德妃,也被禁足一年。降为德嫔。
就连带岳王也吃了瓜落,被庚庆帝狠狠的训斥了几番,现在都称病闭门谢客了。
至于朝廷的封诰。莫家几人想都没想,帝王心思。为人臣子的,还是很能揣摩出来的。
倒是让万佛寺和万圣殿两处。同为莫逸臣做**事这件事,算是让莫老夫人求了个安心。
这虽不能三十六日天天都到,但好歹也是断断续续的去了九次。
而本就在万佛寺见嗔大师跟前的莫启超,却是老老实实的一直在法会上,念经祈福,很是尽了自己的一番孝心。
要说这武安侯案,前后历时将近七个月,轰动全国,牵连了上百人,入狱流放上千人!
这才算是将镇北侯府背后隐藏多年的毒蛇,给斩杀了。
莫莲萱应该觉得安心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莫莲萱总觉得不对劲,她心里有很多地方想不通,理不顺,就是那一个个的疑点,用武安侯这条线,还不能完全的穿起来啊。
但是所有的证据,又都说明事实的确如此,武安侯就是一早开始和镇北侯府做对的人!
再加上,这次算是将德嫔和岳王得罪的透透的了,武安侯虽然死了,可人家的女儿,孙子还都在呢,你把人家的父兄送上路,没爵毁家。
斩断了岳王争夺大位最有力的支柱,这那一桩那一件可都是死仇啊!
只要一想到,将来这母子俩缓过劲来,就是要处处和镇北侯府作对,不死不休的局面!
莫莲萱真心觉得压力巨大,这两人虽然是在明面,但是奈何人家势力大?而且这削弱镇北侯府,一直都是庚庆帝最乐意看见的事情,这不但不会阻止,搞不好暗地里还得推上一把呢。
到了现在,眼前和前世完全不一样的道路,使得莫莲萱心中迷茫,且还深切的感觉到了,虽然大仇得报,但是却依旧不能平安喜乐,以后这事情却是只会多不会少的了。
莫莲萱心里烦扰,但是也不愿意让殷子晏加重心理负担,她只是将自己心中关于武安侯案的疑惑,跟殷子晏细说分明,这也是想让自家男人,帮着捋顺捋顺的意思。
殷子晏刚开始说她是忧虑过甚,好好的抱着她,劝慰了一番。
但是过了几天,殷子晏却又正经的对莫莲萱言道:“萱儿,我最近几日心中一直在寻思你说的话,觉得此事,也许还有另外一种解释。”
莫莲萱一怔之下,想到自己的话,这人却是如此的当真,还特意的又揣摩了这些日子,心中说不感动,那绝乎是假的。
她这会倒觉的,多半是自己太多疑了,也许事情就是发生的那样,并不是心中想的那么的错综复杂。
莫莲萱抓住殷子晏的胳膊,将自己的娇脸轻轻的靠了上去,满足的叹了口气。
半响才呢喃的言道:“云清,我觉得能嫁给你,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我很知足,其实我前几日也就是那么一说,却劳累你又费神深思,真是不该啊,恐怕是我太小心眼了,你就别陪着我胡思乱想了啊。”
殷子晏轻轻一笑,伸出长臂,将莫莲萱拥在怀里,笑着言道:“你说的这几句话,前面几句,我听了甚是慰籍,后面却是说错了,你并不是太小心眼了,我觉着,这也许是另有隐情。”
莫莲萱一听他这样说,不由得抬头去看,却见殷子晏也正在看自己,神色很正常,半点调侃之意都没有,眼神却是温柔如水,瞧得人心跳加速。
莫莲萱半天才听自己问道:“什么隐情?”
殷子晏瞧见小妻子被自己所迷,心中很是自得,免不了就笑出了声,心中柔情涌动,也顾不上说话,低头便吻上了那粉嫩的双唇。
良久之后,才听到殷子晏不大声音,在细致的跟莫莲萱说自己的想法:“我将你跟我说的那些事情,又前前后后的想了几遍,的确觉得有些地方深有疑点,看起来武安侯的一切都是证据确凿,但是,我却觉得,这一切怎么就这么的容易?”
“不是说将武安侯府抹掉容易,而是这些人证物证来的有些太容易,也太过的顺理成章了,要说起来,咱们俩家早就开始查这些事情了,两位祖父在对父亲之死另有隐情这件事情上,那是有着共同的认定。”
“都是全力暗查,但是合我们两府之力,查了小两年,都没什么进展,怎么三叔一插手之后,这是要人证有人证,要物证有物证,顺当的有些出奇了!”
莫莲萱心中那些不好的感觉,在听到殷子晏的话后,觉得更严重了。
她从重生开始,就把三房当作仇敌视之,事事警戒,时时防备,但是,莫莲萱真觉得这自家这位三叔,越看还就越看不明白了。
你说莫三夫人和莫莲娇的所作所为,都是他在背后捣鬼的吧,他却在人前极为公正,从不偏袒和纵容妻子,女儿,只要有错,他肯定会处置。
甚至对子侄关爱,对长辈孝顺,不像是个黑心毒辣的人。
可你要说莫逸良是个大好人吧,他又从来不按规矩来事,自己在外间偷偷摸摸的做着好些大生意不说,还有一批厉害的手下供他驱使,以前只觉得是雇佣的仆从,可经过这次的事情,却是发现这批人是训练有素,并非一两年就能有的面貌。
莫莲萱只觉得自家三叔滑不溜丢,像条泥鳅,明知道他有问题,可就是抓不住。
她反问殷子晏道:“云清,你说,我三叔这次都不怕老底被人看到,也要将武安侯府抹杀,就是为了莫莲娇的太子妃位么?”
殷子晏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言道:“这只是一点,最重要的却是太子殿下,少了一个眼中钉,还是最跃跃欲试的那个!三叔却是在为自家女婿清路呢。”
“只是他一个人却难为之,所以是想法设法的将祖父拉下了水,我有点怀疑,他早就知道岳父大人之事,和武安侯府有关系!但他为什么会一直压到现在才捅出来?这其中又会有什么隐情?”
莫莲萱脑子里灵光一闪,马上接话道:“他这是要在关键的时候将这事情抛出来,这样祖父就和他有了同一个目标,两人都是要武安侯死,这就有了共同的敌人,三叔是在利用祖父和我们的报仇之心,来替太子殿下做事!”
莫莲萱想明白这点,心里倒是不再觉得,眼前漆黑一片,摸不着门路了。
虽然现在自己还是想不通,为什么莫逸良要瞒着莫逸臣和武安侯之间的关联,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家三叔这招借刀杀人,的确用的出神入化,巧妙至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