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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想见江南     官道之1976txt下载     官道之1976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章 光真同志

    扶着徐小弟下得车来,薛老三便拍死了车门,方步上站台,一辆空荡荡的公车载着星光,就到了近前。

    返回东海舰队招待所时,天刚刚发蒙,他方进招待所大院,便瞅见了抱着立柱发懵的徐俐。

    原来这位徐老师听说薛向去救自己弟弟,便一夜未眠,始终守在院子里。

    尽管她也不信,薛向有本事能带自己弟弟回来,可终归有了希望不是。

    人就是如此,有了希望,就有了期待。

    此刻,一对命苦的姐弟相逢,自然少不得抱头痛哭,薛老三最看不得苦情戏,一言不发,调头便上了大厅。

    哪知道他刚踏进大厅,正准备赶去房间打个电话跟辽东那边交底,忽然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喊声。

    “薛主任,这边!”

    薛向扭头瞧见,竟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左侧走廊处站着的分明是陈波涛,冯京的大秘!

    瞅见薛向错愕,陈波涛笑了笑,便快步迎了上来,“薛主任,没瞧错,是我,小陈,冯书记和周专员也来了。”

    一句小陈,精准地反映了此时陈波涛的心态,和端正的位置。

    就是此刻,陈波涛也犹记得,数年前,这位薛向同志领着个娃娃,没头没脑地到组织部报到的景象。

    当时,在陈波涛眼中,压根儿就没这位薛向同志的位子,即便冯京当时点过他两句,他也不会认为自己逊色于薛向。

    谁叫当时的陈波涛。已经是省委大佬的大秘了呢,便是一地大佬见了,也得卖三分面子,而薛向不过是区区一穷县的副县长。

    可世事变迁,沧海桑田,让人有时不得不感叹造物之奇,变化之妙,短短两三个年头,这位薛主任官职一变再变,虽然级别未必有多大的提升。可人家在萧山做出的那番事业。着实让人惊叹。

    更不提,随着冯京加入薛系,他陈波涛自也算是薛系中人,如今。同在一杆大旗之下。一位是少主。一位是压根儿没进入派系大佬眼界的边沿人物,二人身份更是被拉得天高地远。

    这叫如今的陈波涛,怎么可能再对薛向有优越感?

    “波涛。你好你好!”

    薛向伸过手去,接住了陈波涛远远伸来的大手,“辛苦了!”

    此刻,薛向哪里还不知道冯京、周明方定然是连夜飞来的,而如今能从辽东半夜到明珠的,除了军机,再无其它,显然明珠这事儿已经惊动了大伯。

    薛向和陈波涛寒暄了几句,后者边说着话,边将薛向朝冯京所在的房间引去。

    “冯叔,周叔,辛苦了!”

    进得门来,薛向和两人握手问好。

    如今,他已不在辽东,算不着这二位的属下,自然用不着官称。再已如今的相交程度,自然只能当长辈对待。

    冯京摆摆手,“辛不辛苦,先不提了,你今晚的事儿办得如何了。”

    冯京和周明方是晚上十点多,得到的消息,当时,薛向不过是通报情况给这二位,希望二位做好应变准备。

    他当时已经计较好了,直待自己这边准备妥当,后续的关键反击手段,还得由辽东那边发出,毕竟“挟洋自重”从来都是对内部敌人的最好用的手段。

    然而,薛向虽没跟冯、周二人透露他在明珠的窘境,可这二位是何等样人,光从廖国友四人的重伤上,就窥出了端倪,再加上此事性质恶劣,若没个完美的解决,牵连极大,说不定萧山,乃至花原的根基都得震动。

    当即,冯京就给薛安远去了电话,而薛安远早在薛向回京的那天的聊天中,就知道薛老三在明珠似乎挺难,可他万万没想到,竟困难到了这个地步,连当地混混都欺上头了。

    当时,薛政局就在电话那头拍了桌子!

    薛政局一怒,事情就简单不了了,冯京和周明方连夜,就在辽东军区登了机,直接飞到了东海舰队基地。

    而此刻,冯京张嘴就问薛向办的事如何,显然,人家冯书记火眼金睛,了解完情况,一眼就窥出了破局的关键。

    薛向道:“人带回来了,俩姐弟在院子里抱头痛哭呢!”

    薛向此言一出,满室众人的眼睛都亮了,如今主动权彻底在己方手中,这出大戏想怎么唱,便怎么唱。

    …………………………

    早上七点半,汪明慎准时踏进六楼最中间的办公室,一如往常,他先持了水壶,给办公桌边的虎秋蕉,浇了个水,复又捧起秘书小孟冲泡的碧螺春,缓步踱到了大大的落地窗前。

    正对着窗外的是一湾碧水,宽不过二十余米,长也只有里余,好在,入眼处的水流,在左侧的一处假山,便断了视线,如此,隐隐约约,便给这条小溪的长度,留足了想象空间。

    至少,在汪明慎眼中,这湾碧水,从不曾断绝,绕过假山,便是大海。这湾碧水,定然是寻到了最终也是最好的归宿。

    对着碧水中间的田田荷叶,发了会儿呆,渐渐,溪流右侧的主干道,喧嚣了起来,原来,来上班的人越来越多了。

    看着这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汪明慎的心情忽然好了许多,革命事业,终究后继有人。

    细说来,汪明慎一生也极不寻常,不过,话说回来,经历过那个年代而能坐到如今位置的大人物,谁的经历会寻常呢。

    这位汪书记,三十年代初期,就在大学参加了革命工作,早期还被捕入狱,但凭着一腔铮铮铁骨,愣是抗了过来,尔后,便入了新四军,一路风风雨雨直到今天,一辈子可以说是,该受的苦都受了,该享的福也享了。

    严格算,这也是位久经考验,立场坚定的老同志!

    而他人到晚年,心思就越发少了,对权位也看得更加淡薄了,于他而言,退休在即,只求任上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把革命工作交接给后来人,他自问这一辈子就算圆满了,对得起组织,也对得起国家了。

    也正是因为这位汪书记的恬冲淡薄,无为而治,明珠的经济喷薄发展之余,各种负面问题也越来越多。

    尤其是,秉承着汪书记不出乱子的最高指示,青帮这种帮派份子,才有了最适合的发展土壤。

    瞧了会儿窗外的风景,汪明慎回到了坐位上,翻开了小孟精心整理、收集过的报纸,细细看了起来。

    叮铃铃,忽然,电话响了,汪明慎皱了皱眉头,他很讨厌在读报的时候,被人打断幽思,为此,几乎所有的明珠大员,如非必要,都不会在九点钟以前,来打搅汪书记。

    “我是汪明慎!”

    汪书记虽然年高望重,可不管和谁通话,抬头就是这一句,这也是老同志的风格,信奉简洁高效。

    除此以外,还有一重用意,那就是传递自己这种简洁的意思给他人。试想想,汪书记都如此直来直去了,你和他通电话,还敢曲里拐弯儿?

    “老师,是我,打扰了!”

    电话里传来一道浑厚斯文的男中音,似乎光听这声音,便能想象出电话那头该是一位何等文质彬彬的中年。

    “是光真啊,哈哈,去了中央,就官升脾气涨啦,你说说有多久没联系我老头子了?”

    汪明慎竟一反常态,现出开怀之意。

    对面那人礼貌地陪着不是,又委婉地说了自己初到中央工作,忙着熟悉工作,和完成组织分派的任务,一时没能给老师问好,十分抱歉。

    “和你开个玩笑,你小子啊,永远是这性子!”

    嘴上说着责备的话,汪明慎心中却十分欣慰,对这位佳弟子,他真的是欣赏到了骨子里,若说他临了退休,还有什么遗憾的话,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再推这位弟子最后一把。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又问起了汪明慎的身体,汪明慎罕见地拍了拍胸膛,通过话筒,传出砰砰之声,似乎在告诉那人自己身体到底有多硬朗。

    问候罢健康,光真又和汪明慎讨论起了经济和哲学的话题,这二位都出自同一所大学,算是这年月少有的党内知识型干部。

    一番讨论持续了个把钟头,光真还列举了他所在的机电部几个案例,以作话题,结果,却是谁也没说服谁。

    后来,汪明慎抬表看了看时间,终于压下了话题,通话这才结束。

    和光真一番交谈,让汪明慎心情大为舒畅,他很享受这种争论谁掌握真理的过程,这可比研究权术,要令人愉快得多。

    偏偏愉快的时刻总是短暂,这不,汪明慎刚舒心了没多久,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这不,他刚放下电话,电话便又跳了起来,他以为仍旧是光真,笑着道:“行了行了,改天再掰扯,该干正经事儿了……”

    熟料不待他话音落定,电话那边说话了,“老领导,你好,我是苏道昌啊!”

    听到电话那头自报家门,汪明慎吃了一惊,“是苏主任呀,年多不见了,你可还好!”

    嘴上问着好,汪明慎心中却嘀咕起了“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可转念又想,自己这边实在没可能跟这位苏主任擦得上边儿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挟洋自重

    原来,这位苏主任,正是国w院办公厅副主任,分管台海、港、澳的交流工作,实际上,就相当于半个外交部,毕竟台海,港澳关系,在如今的共和国外交中,占了绝大的比例。

    苏道昌找上门来,也难免汪明慎会新生疑惑。

    “我很好啊,多谢老领导关心!

    解放前,苏道昌和汪明慎同在鲁东省财政厅干过,当时,汪明慎是财政厅领导,苏道昌是财政厅干部,但二人的实际工作,几乎没有过交集,但有着这番因缘,苏道昌的一声老领导,却是免不了的。

    毕竟汪明慎讲了礼数,苏道昌自不可能失礼,他也照例问候了汪明慎几句,其实,苏道昌知道对面的汪书记,不过是借着寒暄的空当,在肚子里盘算事由。

    一番毫无营养的寒暄后,苏道昌终于道出了来意。

    原来,今天一早,盛世风投公司,就向国资委,投了抗议书,理由是,他们旗下的飞马自行车厂,在辽东的合资企业,在明珠进行商业活动时,遭到了歧视待遇,不单如此,明珠的投资环境极度恶劣,竟导致为该合资公司奔走的当地领导干部遭到了暴力殴打,侮辱。

    原本区区一家外商,算不得什么,如今国和国国门打开,哪天不涌入几百家外企,可偏偏这家盛世风投极不简单,其老板正是盛世集团的柳总裁。

    而这柳总裁,更是京城市委和国w院竖起的榜样爱国商人。如今,连这种受关照的典型港商,都厌恶大陆的投资环境了,这岂不是在给改革开放,招商引资的大好局面,泼凉水,不,简直是泼冰水。

    更何况,这位柳总裁在港岛富甲一方,交游广阔。影响力惊人。而如今港岛回归谈判正处在攻坚时期,上个月,撒切尔夫人刚率团访问了京城,如今局势正极为敏感。而港岛回归更是压倒一切的大局。

    如今。明珠做出这等丑事。不是在给中央捅漏子,简直就是捅刀子。

    介绍完情况,苏道昌就直接下了最后通牒。“老领导啊,希望你也体谅体谅我的工作,实不相瞒,这事儿,暂时我给压下来了,国资委那帮催命鬼还等着回话,说今天不给个说法儿,就直接找国光总理了,您看?”

    这会儿,汪明慎简直要气疯了,他没万万没想到,自己都这么放开笼头,给了下面的人最大的自由,可这帮人还给自己惹出这天大的麻烦。

    他汪某人只想维护好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就这点要求,下面的人都不知道满足,还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简直是怕他汪某人退得安心,得了好下场,这分明是要他汪某人好看嘛!

    “老领导,老领导……”

    汪明慎气得脑仁儿生疼,竟忘了回话,电话那头的苏道昌便又呼叫了起来。

    “苏主任,今天的事儿,就多谢了,国资委老郑那边,还得麻烦你帮我按着点儿,今天,我一定给你个交待!”

    啪的一声,汪明慎撂了电话,一双眼睛隐隐放光,直让守在门边正假装盯着桌上的文件的小孟,额头的汗水霎那间,便如鱼鳞般细细密布了。

    汪明慎大发雷霆,段钢来得自然不慢。

    “段钢同志,明珠我是交给你了,但你别忘了,现在这把椅子还是我坐着的!”

    段钢放进得门来,正准备说些场面话,汪明慎就拍了桌子。

    汪书记经年不怒,一怒风云变色,便是段钢也忍不住后退一步,心下惊惧不已。

    正是,老虎虽老,可终究是虎,牙齿再钝,也照样能吃人。

    更何况,此刻,汪明慎二话不说就扯破了脸,硬来硬往,直如打群架的鲁汉子,段钢惊惧之余,更是莫名其妙。

    段钢挥挥手,驱走了早吓得魂不附体的小孟,“书记,到底怎么了,我哪里做的不对,您只管批评!”

    诚然,如今的明珠几乎是段钢主政,可这位汪书记十余年的威望,足以让他什么时候想夺回话语权,就能什么时候夺回。

    再者,段钢接班,只是大概率事件,并非一定,未来,他这老书记离任时,对段钢的评价如何,也能对段钢是否顺利接班,产生举足轻重的影响。

    是以,此刻,汪明慎真发了怒,也由不得段钢不服软。

    汪明慎道:“段钢同志,方才国办的苏道昌给我来电话了,说……”

    “不可能!”

    事关重大,段钢的眉毛也飞了起来,“书记,我敢保证绝无此事,盛世是个名扬亚洲的大企业,它们若是来投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我明明没收到相关通知啊!”

    “都这会儿了,你就别跟我讲什么可能不可能的,人家都告到中央去了,还能有假?”

    段钢的话,在汪明慎看来纯属推搪,“别的我不管,三个小时之内,我找你段钢同志要结果,下去吧!”

    汪明慎毫不犹豫地下了逐客令,更不管段钢依旧愣在当场,径直拨通了国资委郑主任的电话,“老郑啊,我是老汪,那个盛世公司的事儿,我们正在处理,正在处理,今天一准儿给你答复,好,好,多谢多谢,回头,我请你喝酒……”

    听了一半,段钢便知道事情真发生了,且棘手的要命,可偏偏这么大的事儿,他却不知道!

    憋了一肚子火儿,回到办公室,段钢就把心爱的毛瓷茶杯,给摔了个粉碎。

    吓得正准备上来回报工作的黄伟,险些没晕过去,因为他可是知道段钢有多宝贝这个毛瓷茶杯,轻易连他黄某人都碰不得,都是段钢自己亲自清洗擦拭,如今,竟然被一把摔了个粉碎,这分明是要逆天啊!

    黄伟正吓得无所适从,市委政法委书记郑新高急匆匆迈步而入,“段市长,辽东省委政法委,刚才给我发了电报,说他们辽东省公安厅要过来办案,让我们配合一下!”

    郑新高和段钢是一条线上的,是以,有大事儿,他都会来寻段钢商议。

    不过,此刻,段钢怒火烧天,哪里有空管郑新高的那个烂摊子,“郑书记,政法上的事儿,你还是找宋书记汇报嘛,我可不想别人说我越俎代庖。”

    听出段钢语气不善,可郑新高此刻也是怒火冲天,方才电话那头的辽东政法委廖书记,可不是在说话,而是吼着下最后通牒。

    而辽东在共和国的地位,比之明珠,那是提鞋也不配,同为副部级政法委书记,郑新高自问是高过廖剑青的,姓廖的敢对他郑某人吼,这不是翻了天么?

    当时,郑新高便想吼回去,可那边一下完通牒,啪的就撂了电话,压根儿就没给他郑书记开口的机会。

    辽东那边如此无礼,恼得郑新高七窍生烟,他方要把电话拨回去理论,电话再度跳了起来。

    他直以为是姓廖的,又打上门来了,当即二话不说,接起电话,就一顿狂飙,直飙得那边半晌没有声息,直到吼着让姓廖的说话,对面的才传来一道怯懦的男声,压根儿不是先前廖书记的浑厚,而是略带沙哑。

    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郑新高在市局的心腹、常务副局长洪察。

    洪察急报,说今天一早,辽东省花园地区萧山县县委书记、县长等四人,直接来市局报案……

    郑新高听了一脑门子官司,虽然明白了辽东那位廖书记为何怒火中烧,可也深觉萧山这帮官员太没体统,不过是一届合资企业,竟然腆着脸,替人家千里迢迢到明珠来奔走了。

    下意识里,在郑新高心中,廖国友四位就成了贪官,再想到廖剑青这做领导的,敢为贪官张目,硬生生地敢说带辽东公安厅来明珠办案,这不是**裸的打脸么?

    是以,郑书记心情极度恶劣,这会儿,即便是陡在段钢面前撞了钉子,他也忍不住呛出声来,“市长,这事儿还得你拿个章程,要不然,我可不会给辽东那边好脸色!”

    此刻的段钢早烦透了,一来,他发现自己在明珠的强大,竟只是表面上的,老汪一发雷霆,他几乎无还手的余地,这个发现,让他心里极不舒服;二来,老汪不管不顾就把别人捅的漏子,塞到了他名下,还扬言,让他段某人三个小时给结果,可这没头没尾的事情,哪有这么容易就出结果.。

    这会儿,郑新高又拿破事儿,来烦他,他岂能不恼,刚听郑新高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段钢就狠很地挥手了,方要斥退郑新高,他脑子忽然如过电一般,在郑新高口中的两个字黏上了,“辽东?辽东的什么事儿?”

    不错,陡然给段钢惊讶的,正是“辽东”这两个字,因为他犹记得方才老汪冲他发飙的关键,就是因为辽东的一家港商因为什么事儿,在明珠不顺遂,直接告到中央去了。

    “老郑,你马上仔细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越想越不对,段钢忍不住出言催促起来。

    郑新高一番话,才道出一半,段钢的眉头便拧成二来死疙瘩。(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今之刘备

    “萧山?薛向?”

    “萧山”两字方出的时候,段钢脑子里就跳出了“薛向”的名字,因为薛向正是出自萧山,而以段钢的机敏才智,几乎瞬间就想到了没准儿汪明慎交办的漏子,准以薛向有关。

    这种明悟,不是别的,纯是直觉!

    果然,段钢一个电话拨出去,消息很快就反馈过来了,郑新高口中几位萧山官员不务正业为之奔走的公司,正是汪书记说的那家港商。

    三言两语打发走了郑新高,段钢关闭了门窗、窗帘,安静的靠在沙发上,让思绪在黑暗中游走,冷静。

    细说来,最近,每次想到薛向,段钢嘴角就会泛起苦笑。

    他段某人自忖一世英名,偏偏今次就瞧错了人,想当初,他费劲千辛万苦,冲破千军万马,从中组部要回了薛向,可谁能想到这位薛衙内转身,就调转枪头,瞄准了他段某人。

    不错,段钢从不否认,他从中组部要回这位薛衙内,除了惜才外,更多的是想向那位冉冉升起的军中巨擎致意。

    除此之外,段钢也从没幼稚到,想过要这位薛衙内到了明珠,就归于自己麾下,从此对自己俯首帖耳。

    可他也万万没想到,这位薛衙内,到了明珠,因为一件芝麻大的小事儿,转身就调转了枪头,对准了自己。

    即便到这个地步,段钢也没想过要如何收拾这位薛衙内,毕竟薛向所处的层次太低。他是政治人物,政治人物讲究的就是顾全大局。

    如今的局势,于他段钢而言,静等汪明慎到站,顺利接班,就是最大的政治大局。

    而在这个过程中,往死里整薛向,深深得罪那位已注定还得显赫十数年的将主,显然是蠢事。

    是以,即便是薛向毫无礼貌地打了他段某人的脸。段钢也没往心里去。只是把黄伟调去了办公厅,其用意也不过是警告下薛向。尔后的送他薛某人去中央党校,虽有徐公子推波助澜,可主要还是这位段市长下了大力气。偏偏薛衙内依旧将他段某人的好心作了驴肝肺。

    至于那青浦事件。却压根儿就与段钢无关。非但如此,知悉了刘国平搅合进去了,他还狠很发了顿脾气。以至于,事后,黄伟和刘国平两个倒霉鬼,最后在办公室掐起来了,闹出好大一个笑话。

    如此种种,段钢自问对这位薛衙内,是一忍再忍,一让再让了,可偏偏这位薛衙内似乎毫无所觉,仗着家世,横行市委,无法无天了。

    今次之事,只不过是小小误会,他薛向就敢使出如斯手段,搬动外商,撬动明珠大局,坏他段某人好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啪的一下,段市长一巴掌砸在茶几上,霍然起身,大步朝门外行去。

    ……………………

    天藻阁曲江池两岸,遍植着数排枫树,时下,已是晚秋将冬之时,层林尽染,红枫如火,层层落落地的枫林,夕阳晚照,真如点燃了一般,彤彤的烧得整个天藻阁都红透了半边天。

    徐龙象赤着脚站在水池里,手上持着一只碧玉箫,横抵唇边,鼓腮启唇,呜呜的洞箫声响起。

    徐龙象箫技绝佳,一曲呜咽婉转,流水生情。

    他吹奏的正是清末民初得到高僧弘一法师所作的名曲《送别》,词曰: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词是佳词,曲更是好曲,碧箫奏来,虽无人唱词应和,可曲到处,词意便自动浮现在心头,煞是感人。

    一曲吹罢,徐龙象转上厅来,“李局长,这一曲,我送给你,你放心,此去京城,我已经安排好了,哎,说来也是我对不住你啊!”

    全句未必如何深情,独独那声叹息,沉重得似乎这亭子都载之不动。

    原来,这天已是薛向救回徐小弟的第二天,既然薛向救回了徐小弟,所有的死疙瘩便解开了,剩下的只有反击。

    主动劝抓在自己手中,反击的手段是在太多了,薛老三只使动了小妮子这个“外商”,玩了招“挟洋自重”,又搬动冯京,演了出“挟外自重”,事情便轻松了结了。

    先是,盛世一状告到国w院,时逢中央谈判关键时期,港民态度极为重要,而如今的盛世在港岛影响力惊人,柳总裁更是港岛商会副会长,听说最近港英政府还有意授予柳总裁大紫荆勋章,盛世如斯影响力,它们的抗议,分管港岛事宜的苏道昌,自然得当头等大事来抓。

    他这一抓,事情就简单到了极点,只求平安退休、圆满养老的汪书记立时大发雷霆,将重担一股脑儿地推到了段钢头上。

    段钢在办公室思忖了半晌,越想越气,越想越觉薛向不识抬举,可不管他再怎么恼怒,可眼下这道坎儿,他必须助汪明慎迈过去,因为他太清楚汪明慎要的是什么了,若是让汪明慎挨了中央的批评,晚节不保,他相信老汪能跟自己玩儿命!

    如此,段钢只得接了这烫手山芋,当即就通过郑新高联系了辽东政法委书记廖剑青,段钢虽然捋顺了这次事件的关系,知道薛向在里面绝对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但他绝不会去找薛向,倒不是拉不下脸来,而是知道找也没用,以薛向的滑头,定是一推六二五,装作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没准儿还能促狭得跟他段某人拍胸脯保证,说什么万死不辞,段某人才不会受那腌臜气。

    熟料方和辽东那边搭上线,那边便道,辽东省委冯副书记已经赶到了明珠。

    事情到了这一步,段钢哪里还不知道人家早就筹划妥当了,只怕这冯某人是昨天夜里就到了。

    心下气闷之余,段钢还是不得不耐着性子,和冯京联系。

    最终,二位正部级大员,在明珠国际饭店,举行了一场秘密会谈。

    会谈的时间倒是不长,只有区区半个钟头,搁在别处大员会谈,光是寒暄,和谈笑风生,都不止要这点时间,

    由此,也从另一面反映出,谈判的气氛恐怕十分不好。

    事实也正是如此,会谈结束后,段钢是怒气冲冲离开的,出门霎那,一脚没踩稳,险些滑了一跤。

    因为冯京的条件也着实过分,不仅要段钢惩办以黄铁为首的失职公安干警,还点名要李力持这位明珠的警界首脑为此次事件负责。

    当时,冯京的语气很淡很冷,却不容置疑,段钢如何转圜,冯京只是不硬,没奈何,偏偏是明珠理亏,而段钢又拖不起,那边的汪明慎定死了三个小时,若是乱子消不了,他知道汪明慎一准儿能翻脸。

    左右权衡,细细思量,段钢除了咬牙应下,别无他法。

    段钢下了决断,李力持自然再无幸理,好在段钢终究照顾这位颇为听话下属的颜面,让他自动请辞。可就是这样,对李力持而言,也是不可承受的打击,因为辞职,对普通人来说,并没多大个了不起,这份工作不行,换一份就是。

    可对党政干部来说,就绝非如此了,因为身为党的干部,组织指哪儿,你就得打哪儿,哪里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如此一来,党员辞职,几乎是仅次于免职的处罚,还在严重警告之上。

    要说李力持也是倒霉,在明珠招惹过薛向的,也不止他李某人一个,黄伟、刘国平不是例子么,据他所知,这二位也是狠很招惹了姓薛的,都没怎样,怎么轮着他李某人,就被如此区别对待,他心中气闷之余,也在大嚷嚷着不公平。

    可再不公平也没办法,谁叫他李局长点儿背呢,俗话说,可一可再再可三,刘国平和黄伟,排在前头,属于一和再,偏生这一、再都过了,他还上敢着当这三,冲上来招薛老三,薛老三不惹他惹谁?

    更何况,这次,青帮拿廖国友几位下手,触了薛老三逆鳞,薛老三已经决定干倒一位有分量的老虎,显露他尖利的獠牙,显然,此次冲突中,再没比他李局长更大的老虎了,他不完蛋谁完蛋。

    却说,李力持这个明珠市公安局长当不下去了,但并不代表,他已然被彻底清除出党组织。

    毕竟就算薛老三再霸道,也做不到这一点。因为明面上,人家李局长是为维护地方治安不利,被拎出来作典型处理的,实质上,这位李局长并没被揪出什么了不得的错漏。

    是以,今次,他方请辞,徐龙象便发动关系,将这位李局长调入人民公安大学进修去了,并保证进修结束,力保李力持东山再起。

    李力持在明珠,被薛向闹了个灰头土脸,他自然无颜在此地多待,因此,方一办好手续,他便准备离开明珠去京城。

    此刻,徐龙象便是在天藻阁,摆下一席水酒,相送他李某人。

    方才那曲《送别》,便是徐龙象即兴为李力持所奏。

    要说徐龙象结交人的本事,几乎是天生的,胡东海甚至送他个“今之刘备”的外号。(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徐龙象的底牌

    不说别人,只说徐龙象身边的贴身保镖刀疤,原本就是青帮武库教头,当初,火狼将刀疤派到徐龙象身边,不过是一次徐龙象出远门,火狼为示好,借用的。

    可短短半个月时间,刀疤竟彻底归心,冒着三刀六洞的风险,决意不再回青帮,成了他徐龙象真正的心腹。

    天生有亲和力的人,若是一旦会做人,那就是了不得的本领,昔年刘玄德不文不武,三分天下不就是靠这个来的么。

    而这位徐公子绝对有刘玄德三成本事,就拿眼前的事儿来说,若是一般人,看李力持事败,不破鼓乱捶,已经算是有品格的了。

    可这位徐公子,决然不肯如此,非但强压着算计薛向失败的痛苦,将罪过全揽到自己身上,还用心帮李力持谋划,助他东山再起。

    人情做到这个份儿上,也就不难理解他徐龙象,何以只凭一个天藻阁,就能在明珠市呼风唤雨,闯出同汪、段二人鼎足而三的局面。

    却说,徐龙象一曲奏罢,李力持已然热泪盈眶,此时,再听徐龙象说仗义话,李力持激动得浑身直抖,伸手短过酒杯一饮而尽,道,“今后,我李某这条命就是公子的了,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完,不待徐龙象答话,李力持便迈开大步,下了亭去。

    徐龙象望着李力持远去的背影,抬手将一杯酒饮酒,喝罢。便在栏杆的一头坐了,独自对着池间翠荷,怔怔出神。

    端坐在亭间石桌边的胡东海,亦不说话,只小口小口地抿着酒,可今日这醇香的十八年女儿红,喝进嘴里,却是那样的苦涩。

    两人就这么静坐的,太阳由当空渐西,晚风也从青萍之末吹起。血红的夕阳映着彤彤枫林。此时,在徐龙象瞧来,不见凄美,倒似挨了一耳光。充斥的羞愧的血液给染成的。

    忽然。远方传来一阵悠扬的钟声。钟声过后,便又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空灵的“梵唱”,那是使馆区的家属在做弥撒。

    西天骤起的动静儿。扰得枫林深处陡起一阵惊羽,扑簌簌朝远方飞去。

    若眼前的景象,是一副画卷的话,眼下,才由静入动,生出几分生韵。

    “渺渺钟声出远方,依依林影万鸦藏,一身负气成今日,四海无人对夕阳!”

    忽地,胡东海吟出两句诗来,打破了许久的沉默。

    徐龙象站起身来,步到桌前坐了,拍着胡东海肩膀道:“胡老,我没事儿,你也别感慨了,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虽然遗憾,但还不至绝望,原本咱们不也没想过刀把他们会搅合进去么?今次,咱们不过是适逢其会,算不得什么,大不了,按计划行事,还是领袖说的好,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你我共勉之!”

    徐龙象能成大事,绝非幸致,如今,志在必得的一击失败,作为主事人,他心中的悲痛和失望,比谁都来得强烈,换作常人,不大喊大叫大摔东西,已经算定力好的了,可徐龙象非但能制怒,还不忘扶助李力持,安抚胡东海,这等人物,道声“人杰”,绝不为过。

    胡东海点点头,道:“公子,这次是老朽想得差了,听了刀把等人反馈的情况,我才知道自己想的人力不能及至有多么可笑,我哪里能想到一个人能从二十多米的高空掉下去,还安然无恙,更没想过这世上真有吕奉先、楚霸王这种万人敌!我的笼子是设给猛虎的,结果,闯进一条蛟龙,哎,也是胡某人小看了天下英雄!”

    胡东海真的是有些消沉了,或许他心中沉痛不如徐龙象,但失败情绪,绝对比徐龙象强烈千百倍。

    想他胡东海自学成以来,经历了多沙风波,都安然无恙,就是那最疯狂的十年,他胡某人依旧如鱼得水,滋润无比,可以说他每有谋划,必然成功,而正是这长久以来的成功,让他分外不能接受此次的失败,更何况,此次他用心之深,期望之大,远超以往,毕竟今次,是他胡东海帝王术成以来,第一次有机会屠掉一条潜龙。

    可结果,偏生就失败了,个中打击,他几乎无法接受。

    “薛向的确是英雄,不过,只有完蛋的英雄,才会永垂不朽!”徐龙象咬着牙道。

    胡东海正待接茬儿,忽然石桌又响了,徐龙象却压根儿不理,端着酒杯,对着远方怔怔出神。

    胡东海瞧见徐龙象脸色,心中忽生感悟,自忖这回是自己错了,错得远了,不是筹划错了,而是忘了对一个谋士而言,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心态平和,如今,反要恩主安慰,真是落了下乘了。

    胡东海自责未罢,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伸手按动机括,拾起弹出的红色电话,“喂,我是胡东海!”

    “噢,是胡,我还以为是徐呢,我猜徐一定在你身边,这些天他一直躲我,一直躲我,我很不高兴你们共和国人的办事方法,如果逃避能解决问题,这个世界上就没问题了,谢特!”

    电话那头正是保尔,这家伙汉语虽说的极溜,可到底还保留着洋人称呼名姓的习惯。

    “保尔先生,你好你好,我们公子确实……”

    胡东海知道保尔定然又是来催投资的事儿,这已经是第无数回了,原本,他和徐龙象皆以为昨天的计谋能成,当时,和这家伙说的就是今天给他最后答复,可偏偏计划全面破裂,如今还真不好面对保尔。

    胡东海刚在脑子里组织着语言,想再敷衍保尔,熟料徐龙象伸手接过了他的电话,“保尔,我是徐龙象,投资的事儿,有谱了,你马上过来,我们现在就签合同!”

    说完,不待那边回话,啪的一下,徐龙象盖了电话。

    “公子?”胡东海满脸疑惑地瞧着徐龙象。

    徐龙象道:“胡老,如今,你以为靠嘴巴还能糊得住保尔这条野狐狸么?”

    “万万不可莽撞,公子,万万不可莽撞,秘洞现在万万动不得,薛向如今虽然有了点头绪,但并未窥破咱们,如今,依旧是他明我暗的局势,若是妄动秘洞,恐怕打草惊蛇,一切就晚了啊,再者,咱们的后发手段,还未使出,远远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

    胡东海语速极快,显然他被徐龙象方才的话给惊住了。

    “放心吧,胡老,我没疯!”

    保尔来得极快,十多分钟,就从内城赶了过来。

    没办法,谁叫商人天生就逐利呢,以前,保尔对徐龙象的不冷不热,是因为他压根儿就没觉得浦江以东有什么值得瞩目的。

    可当徐龙象点破关键,保尔便动心了,待花旗内部的投资分析专家的分析报告出来,他两只眼珠子都红了。

    若非知道徐龙象在明珠势力惊人,保尔早一脚踢开他,自己干了。

    这段时间,保尔可以说一直处在度秒如年的状态,偏生徐龙象那边是一拖再拖,他最后一点耐心,几乎都快被消磨干净了。

    保尔今天已然打定主意,若是徐龙象再搪塞,他就甩开姓徐的单干,他不信这世上还有美元趟不平的事儿。

    会面的地点,依旧是那处凉亭,保尔方站上亭来,也不打招呼,直接问:“徐,你的投资金额呢?”

    一提到这个,保尔就是一肚子火气,其实他们花旗银行原本就不差钱,可偏生徐龙象精明得可怕,不单自己死活要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还不准花旗独占其余百分之四十九,非得说谈判成功后,再拉别的大财团入股。

    保尔焉能不知道徐龙象打的什么主意,分明是想玩儿那套他徐某人老祖宗们都玩不好的以夷制夷的老把戏,除此以外,也是在警告他,无非是说,你要敢虎口夺食,我徐某人就找别的财团,不信在明珠你争得过老子。

    确实,保尔就是顾忌徐龙象在明珠的势力,对这个国家接触越久,了解越深,他越知道这是个绝对的人情关系社会,虽然他信奉金钱万能,但为了走通关系,而耗费天量资金,那也是得不偿失的。

    是以,保尔就一直忍着,等着,可谁成想他越忍越难忍,越等越不耐烦。

    姓徐的迟迟拿不出资金,还总说自己有底牌没亮,按这个国家的的老话说,你徐龙象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把控股权交出来,咱们花旗全部出资就是。

    可偏偏徐龙象不干,咬死了不送口,这就让保尔的耐心,退潮一般的消磨,今天,他终于忍不住了,若是徐龙象再拿不出资金,他就回美国,说动董事会,自己单干!

    “桌上摆着的不是么?”

    徐龙象脸色比保尔好不了多沙,他也是被逼得没辙了,更知道凡事都有度,如今,保尔的耐心消磨殆尽了,度自然就消失了,所以,他今天也不得不亮出万万不能见光的底牌。

    青色的大理石桌面上,残羹冷筵已经撤了,此时,就摆了三个碧玉盏,一个紫砂壶,以及正中央的一个巴掌大小的檀木盒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金矿

    碧玉盏,紫砂壶,显然是喝水的玩意儿,不可能是徐龙象此前承诺的底牌。

    那么问题自然就出在那方檀木盒上,光看用这么珍贵的器皿盛放,便知里头绝不是简单玩意儿!

    “难不成是支票?”

    保尔心中一惊,心下松了口气,暗自赞叹,徐氏果然有不凡实力。

    要说保尔揣测里头是支票,也很正常,因为开发浦江可是超级工程,没有上亿投资,连前期都搞不定,即便是两家合伙,徐氏也得掏出数千万来。

    可这个年代,共和国的名企,几乎就没有千万资产的,也就难怪保尔怀疑徐公子的实力了。

    却说保尔取过檀木盒,刚一抬起,眉头就皱了起来,因为檀木盒重得超出想象,显然里面不可能是支票,若是支票,这重量起码得有本书厚了。

    “徐,你骗我?”

    不待打开檀木盒,保尔的脸色便沉了下来,很显然,在他的认知里,除了港岛那个卖古董的盛世中华里的传国玉玺,这个国家就不可能还有玩意儿价值过亿。

    “叨叨什么,只看个盒子,就下结论,可不是你们美国人一直吹嘘的务实求真的精神。”

    被保尔逼着亮出底牌,徐龙象心情自然不好,对他哪里还有好话。

    保尔被噎得一呛,怒冲冲地掀开了檀木盒,紧接着,眼睛就鼓出来了,继而一连串的美国国骂。“徐,你敢骗我,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原来,此时檀木盒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两块疙瘩,皆是汤圆般大小,一块乌漆漆,一块黄澄澄,乌漆漆的那块是块石头。黄澄澄那块是块金块。

    石头就不说了。可金块就算价值再是不菲,这么汤圆大一块儿,也值不了几个钱。

    是以,也就难怪保尔觉得自己是被耍了。

    “保尔先生。今天你可是大失水准啊。不过就看了一眼两样宝贝。就做出这等判断,是不是太草率了,若是你们花旗银行就你这个水准。我对我们徐氏和你的合作,也就十分不看好了。”

    胡东海是老式文人,对洋鬼子从来就没好感,平日,对保尔礼敬三分,不过是讲礼数的需要,这会儿,他见保尔如此张牙舞爪,自然再不会给他好脸色。

    保尔面色一僵,却终究被喝出声来,以他对眼前这个老头子的了解,绝对是比徐龙象更难缠的存在。

    “此人说话,从不无的放矢,莫非那两块疙瘩,还真有什么不得了的地方?”

    心中嘀咕一句,保尔一手拣起一块儿疙瘩,在手中颠来倒去,那块金疙瘩,他只看了数秒,便失去了兴趣,对经手过成吨的黄金的保尔,那块黄疙瘩的身份,毫无疑问,倒是那块灰疙瘩,让保尔心中摸不准脉。

    说他是石头,但这块疙瘩,绝对比同体积大小的石块儿,要重上不少。

    思绪飞速发散,终于,保尔脸上现出惊容来,失声叫道,“这是矿石,金矿石,徐,你手中有金矿?my god ,太惊人了!”

    保尔的惊容,并未让徐龙象脸上现出得瑟,他只淡然地点点头,给了保尔肯定的答案。

    要说保尔能想到金矿,其实并不难,很明显,这两个疙瘩要值亿万,是不可能的,唯独只有矿藏,才有这可能,而一块貌似矿石的灰疙瘩,旁边再放上一块金块儿,很明显是引导人朝金矿上想。

    “在哪儿,徐,金矿在哪儿,我说呢,你的徐氏能崛起的这般快,竟然是手里有金矿的原因。”

    惊叹方罢,啪的声响,保尔一巴掌印在了自己额头上,脸色又沉了下来,“不对,不对,徐,你们国家不允许私人持有矿产,这金块的来历?”说到最后一句,保尔拖长了声音,显然是怀疑徐龙象在骗他。

    胡东海淡淡地瞧着保尔,“保尔先生,你这话不是自相矛盾么,你先前不还说我们徐氏之所以能崛起的如此之快,是……”

    胡东海这么一说,保尔又无言了,他倒不是因为胡东海反驳犀利,而是他忽然想到徐龙象不可能在这事儿,骗自己。

    若是徐龙象拿出一件古董,对他说是那个那个皇帝的传家宝,他或许会拿不准,会怀疑。

    可这金矿的事儿,终究是要真玩意儿的,到时合约一签,徐龙象拿不出真东西,那是自讨苦吃,简直等于是自杀。

    保尔脑子里转得飞快,忽然灵光一现,惊道:“蛇山,金矿在蛇山对不对!”

    保尔话音方落,徐龙象和胡东海齐齐变色。

    “好你个徐,瞒得我好苦啊!”保尔愉快地擂了下徐龙象,一反方才冷漠,亲昵极了,这便是生意人的本事,有奶就是娘,“徐,胡,你们不用好奇我怎么知道的,我可不会本领大到能掐会算,试想,金矿能落入你们手中,地点自然在明珠范围内,不然,你徐氏在明珠的势力虽大,可想跑到别的地头虎口夺食,只怕也是不能,而明珠产矿藏的只有蛇山!”

    “可蛇山只有铜矿?”

    “徐,还跟我开玩笑,你可能不知道,我大学毕业的实习单位,就是西部矿业,对矿藏虽不说精通,但也熟悉,要知道绝大部分铜矿脉,都会衍生出金矿,新西兰的斯图佳特铜矿,便是如此,几乎一半铜,一半金!”

    保尔娓娓道来,风采尽现,要说他果真不愧是个精明的资本家,只凭借小小一点提示,就窥出了这么多东西。

    不错,徐龙象一直守护的秘洞,便是金矿洗、炼据点!

    其实,当年,蛇山里的铜矿,被发现的同时,金矿就被发现了,只不过那个消息被人死死瞒住了。

    瞒住这个消息的,便是徐龙象,而发现金矿的正是胡东海。

    三年前,胡东海游历天下,行至明珠,因为没有所谓的户籍等身份证明,被当时的明珠流动人口管理局纠察队的人纠察。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好在胡东海也不是简单书生,毕竟在这个流动人口近乎禁锢的年代,想要以正当理由游历天下,近乎不可能,胡东海手上自然有些本事。

    奈何,那天他胡某人时运不济,遇上的竟有带了火器的,他不过是粗通几手把式,又不似薛向那本变态,子弹一穿一个眼儿,当时,就被打倒,眼见着就要送官法办,以后恐怖得唱铁窗岁月的时候,徐龙象出现了。

    要说也是胡东海有本事,他就擒的霎那,竟唱了出古法的“梁父吟”,以叹生不逢时,恰好徐龙象路经此地,听进了耳。

    徐龙象救了胡东海后,胡东海便宿在了徐家,短短数月功夫,胡东海便认定徐龙象是良材英主,潜心替他谋划,天藻阁也由此迎来了跳跃性的发展。

    非但如此,胡东海游走四海,极通地理,当初,蛇山爆出发现铜矿的消息后,他便敏锐的发现其中可能蕴藏着极大的际遇。

    果然,经他细细一番探查,还真就在蛇山发现了金矿。

    据此,才有了后来的蛇山铜矿的归属之争。

    当时,徐龙象可是出尽全力,终于争赢了央企,将蛇山铜矿,留在了明珠,由青浦自组矿业公司。

    青浦矿业留在了明珠,自然就落入了徐龙象的手中。

    当然,偌大一个金矿,他一个人是吞不下的。

    毕竟金矿里的金块不是整块整块的藏在石头里,要洗,要炼,如此一来,动作自然大得惊人,靠当年的徐氏和天藻阁,显然没这份能耐。

    因此,徐龙象便勾连了青帮,依仗天藻阁接纳的数位大人物,在将金矿彻底纳入彀中。‘

    当初张春生包的三号矿洞,根本目的,压根儿就不是为了开采铜矿,而是在作为守卫秘洞的同时,负责采掘,洗练金矿。

    也正有了源源不断地黄金的注入,徐氏的发展才一日千里,不然任凭徐公子才智通天,胡东海算计无双,也唯有叹一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蛇山的黄金,年产多少?”

    保尔不关心徐龙象是怎么弄到金矿的,他只关心产量,利润。

    “总量目前没探明,年产一千斤!”

    徐龙象答的很干脆。

    保尔摸摸鼻子,“一千斤?才半吨,有点少啊!”

    的确很少,相比世界性的大金矿,这点产量确实不值一提,世界最大的金矿南非兰德金矿,一百多年来,已经采掘出三点五万顿,1970年后,每年都能采掘出近七百百吨,相比之下,蛇山的这点金矿确实上不得台面。

    不过,这个产量也觉不是一点也不可观,至少在共和国范围内来看是这样,后世国内最大的金矿紫金山矿业,一年也不过五万吨的产量,蛇山这个金矿,也只是悄悄干,从这个角度讲,储量定然相当可观。

    再者,黄金可不是大米,国际计量用的是盎司,八二年底的金价是五百多美元每盎司,换算成克,就是将近二十美元一克,而如今的美元对人民币接近一笔二,也就是说蛇山年产的半吨黄金,价值高达两千万人民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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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成功则成仁

    如今的两千万人民币,是何等天文数字,想当初薛向没到萧山前,萧山全县的财政收入不过百万人民币,就算萧山是贫困县,可一个金矿弄出了二十个大县的财政收入,就不能不说恐怖。

    而两千万人民币,相对于徐龙象和保尔筹划的浦江开发的资本来说,确实不值一提,但蛇山的金矿绝对算是富矿,且年产值不低,后续价值,自然看高,便是作资本抵押,也能贷出巨额款项。

    更何况,除去采掘成本,和分润出去的利润,徐氏一年能得上千万的现金流,而开发浦江之东,并非是一蹴而就,而是只须逐年投入,如此,徐氏每年都能在金矿上筹到上千万,用在浦江,绝对算是已经有了和保尔平起平坐的地位。

    更不提,黄金可不是人民币,黄金在国际市场都是能通行,比美元还坚挺的存在,便是保尔的花旗银行,也只嫌黄金不够,从不嫌黄金多得的。

    果不其然,弄清楚大致情况后,保尔就狮子大开口了,“徐,我很羡慕你的运气,也钦佩你的勇气,我想,到此刻,我们的合作应该基本算是打成了,这样吧,你的那个金矿,我出三个亿人民币买断了,然后这三个亿就投到我们浦江计划的启动资金内,当然,我也不会让你吃亏,我也投三个亿,你还是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届时,你若拉得来人入伙,稀释股份。就稀释我的,你看如何?”

    保尔不愧是生意精,这番算盘划拉得也忒响,一个偷摸采掘就能年产半吨黄金的金矿,让他三个亿人民币就拿走了,还说的好像徐龙象占了便宜一般。

    不过,徐龙象不是笨人,保尔这一套,在他面前,哪里玩儿得起来。“保尔。你就别打我黄金的主意了,其实你我都明白,浦江开发虽然耗钱,但也就是第一拳头打出去困难罢了。其实。只要你我合作投资浦江之东的消息散出去。有的是肥鱼往这儿扑,毕竟浦江东岸的前景,只不过没点透而已。点透了谁都瞧得清楚,你说第二笔,第三笔投资的时候,我还用花自己钱么?”

    保尔耸耸肩,笑笑,“就知道瞒不过你,你开个价,我不还价!”

    保尔是开银行的,自然知道未来的黄金是何等走势,如今有个金矿在眼前,他不吞下去,自然寝食难安。

    “保尔,金矿我不会卖的!”

    徐龙象话音方落,保尔就皱了眉,却听徐龙象接道,“金矿不能卖,黄金却是能卖给你,你也别不高兴,你说让我开价,我若喊百亿千亿,恐怕你就先受不了,何苦抓破脸呢!”

    保尔冷道:“徐,别忘了,你这金矿可是没有官方授予的所有权的,我愿意买,是看在你我交情的份儿上,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哟。”

    徐龙象剑眉扬起,“那保尔先生大可以去市政府举报啊,啰啰嗦嗦跟我说什么!”

    他今天心情本就不好,保尔这会儿还来威胁,真是正戳中他徐某人的痛点。

    “no,no,no,开个玩笑而已,徐,我们可是好朋友,我怎么会举报你呢,你们华人还真是没有幽默感啊!”

    保尔脸皮红都不红一下,宛若冲突压根儿未曾发生过一般,这才是真正生意人的本事,没脸没皮。

    “好吧,不说扫兴的话了,徐,隔天,我要派人去你的矿区勘探,毕竟你是拿金矿做抵,且是没有所有权的,我不可能一无所知,就跟你一脚踩下去。另外,我需要你先卖给我一笔黄金,不为别的,我就想见见真玩意儿,看看你那个金矿是否有料,毕竟口说无凭,眼见为实!如果你同意,等完成了这几项,咱们可以马上签合同!”

    得到的,得不到的,都捋清了,保尔不愿多费唇舌,恢复了美国人干净利落的做派。

    徐龙象道,“带人去探矿可以,但黄金暂时可能没办法卖给你?”

    保尔脸色骤变,“怎么,还有人出价比我更高,徐,别忘了你我是合作伙伴,若是连……”

    徐龙象摆摆手,“没听我说是暂时么,我需要时间,保尔!”

    保尔眉头锁紧,一双湛蓝的眼珠在眼眶内快速转动,很快就有了主意,“行,徐,我相信你!”

    保尔方才思忖的正是徐龙象这话的真假,因为他又怀疑起徐龙象可能没有那么多黄金,要不然怎么还要等一段时间,可再一想反正届时他要派自己人去探矿,姓徐的不至于在这事儿上骗他,因为要骗也骗不了,金矿可是死物件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做不得假的,他索性作一回大方。

    至此,两方的正事儿算是谈判了,时间也近七点了,徐龙象心情不佳,就没留保尔吃饭,保尔倒是好眼色,和胡东海闲扯了一会儿天藻阁的景致,便起身告辞了。

    “呼,总算打发了这头小狐狸!”

    徐龙象忍不住松了口气。

    胡东海捻动长须,微微摆头,“可也把咱们的把柄递给了他,保尔这个人是属狼的,你强的时候,他不敢惹你,只要你稍稍露出点疲态,他一定冲上来!”

    “再难缠,还能比得过姓薛的?胡老,只要趟过了薛向这关,天下都大可去的!”徐龙象慨然道。

    “公子见的是!”说话儿,胡东海站起身来,步到徐龙象身侧,“得抓紧时间动作了,咱们恐怕在幕后遮不了多久了,若是在被薛向发现之前,还拿不下来,我劝公子远走海外。”

    徐龙象怔了怔,扭头看着胡东海,淡淡月华下,胡东海清癯的面容平静如水。

    凝眸良久,徐龙象忽地伸手揉了揉脸,心中冰凉一片,因为他几乎从没想过自己会失败,一腔心思都放到如何干倒薛向上了,可这时,听胡东海提及退路,他才发现失败得后果竟这么可怕。

    细细一想,又明悟了,屠龙岂能没风险,不能屠龙,则被龙屠罢了。

    “我知道了,胡老!”

    徐龙象嘴上淡淡地应着,其实,心中已然发了狠,不成功则成仁,避居海外,自成丧家之犬,大丈夫不为也!

    胡东海心中深深叹了口气,不再说话,直对着天边的那轮明月怔怔出神。

    就在徐、胡二人相顾无言之际,薛向的小院里,风清月明中,草树幽香里,置了一桌席面,正推酒开宴,笑语欢声。

    “来,冯叔,周叔,陈处长,老廖,老郑,老毛,小楚,这杯我敬你们大伙儿,这一呢,是感谢冯叔和周叔大半夜地神兵天将,二嘛,是跟老廖几个道个歉,这回连累你们受了累,抱歉抱歉,来,啥也不说了,我先干为敬!”

    说话儿,薛老三一口将酒饮尽。

    因为有着汪明慎的高压,事情了结得自然极快,先是李力持一夜之间被赶下了局长的宝座,尔后黄铁被隔离审查,继而牵出了刀哥一帮帮派份子,奈何青帮在局里的人头实在强大,刀哥这帮人早早得了消息,逃了个干净,只横刀自负勇力,想去救那晚设局廖国友的三个倒霉蛋,被乱枪打死。

    至此,一桩青帮复仇风波,最终闹了个灰头土脸,惨淡收场。

    而自冯京以下,都是大忙人,尤其是廖国友和郑冲两位萧山县的首脑,竟在同一时刻离开萧山,这简直是违反纪律,昨天夜里,周明方就狠很训了两人一顿,责令回去写检查,今天中午逮住了,又教育了一顿,弄得这二位县太爷,晚上喝酒都哆嗦,偷摸求着薛向给说了不少好话,要不然这二位今晚还真不敢来吃这顿饭。

    而今晚宴请,都是官面上的人,虽然小妮子来萧山投资时,和廖国友几人都照过面,但当时都是隐瞒了和薛向之间的关系,这会儿,她自不会在此露面,而是带了小家伙去了国际酒店过夜去了,弄得冯京来了没见着小家伙,埋怨了半天。

    当然,今晚欢聚,除了辽东的一帮干部外,自然少不了铁进,这次,薛向能成功劫回徐小弟,铁进可是关键人物,即便薛向通过蝰蛇的嘴巴,已然知道当时铁进能收到消息,是李力持故意放给他的,为引薛向入彀,不过,既然功成,这份儿情得念。

    再者,铁进如今已算是自己人,薛向还是很乐意替他扩张在薛系圈子里的人脉的。

    因着廖国友几人带伤,冯、周两位大佬又不好酒,所以,晚宴的气氛虽然极好,但饮酒实在有限。

    既然没人讲酒,晚宴进行的时间自然长不了,大约半个钟头就结束了。

    晚餐结束,众人又在院中闲坐了会儿,方才告辞,独独冯京不动,待众人离开后,冯京招过薛向,“一起到湖边走走!”

    很显然,冯京又话要谈,薛向自然答应。

    时间已晚,月色渐新,清冽的湖风吹来,让人精神一阵。

    因着已是深秋时节,天气渐冷,这会儿,湖边却是无人消暑,只冯京和薛向并排而行,倒是谈天的好地方。(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冯京的野望

    “薛向,这回我和段钢谈得挺僵,虽然结果不错,但我恐怕你在明珠的日子会不好过,以后,你多长个心眼!”

    冯京拂过头上的柳条,直抒胸臆。

    薛向笑道:“段市长高瞻远瞩,心胸开阔,想必不会与我为难,不过,冯叔的话,我记下了!”

    冯京对薛向的回答很满意,很明显,薛向前半句夸段钢,乃是人后不说人坏话,毕竟段钢是他薛向的领导,若是薛向直言其非,再大大品评一番,那绝对是不成熟的体现,而这会儿,薛向不单不出恶言,却再最后隐晦点出了句,暗示自己收下了冯京的关照。

    正事儿交代完,两人又围着菱角湖,边走边说着辽东的风物,话题主要集中在萧山新港上,毕竟那处这大半年来,实在火爆,更有辽东强力人物,谏言提高萧山的行政构架。

    要说这个提议,也甚是合理,毕竟萧山论面积,是一般县的两个还多,以前不过是因为经济不景气,一直蛰伏,如今萧山新港不止成了花原地区的引擎,更成为辽东的新经济发动机,提高待遇也顺理成章。

    不过,提高行政构架,是项大工程,不可能一蹴而就,说不得磨上两三年也不稀奇,毕竟涉及的利益太大,方方面面都得兼顾。

    而调解利益关系,从来就是最复杂的活计!

    “新港发展得真是极快,可以说是一日千里。我前段时间去,都快认不出萧山来了,真个是沧海桑田,薛向啊,你干了件让萧山百姓永世不忘的大事啊!”

    说话儿,冯京拂了拂一方旧长条椅上的斑斑落叶,就势在上面坐了下来。

    “冯叔过奖了,我不过是适逢其会,即使我不提出来,迟早也有人提出来的!”

    薛向嘴上谦虚地应着。心中却是转得飞快。他不认为冯京单独留下,专门是为了嘱咐自己小心段钢,更不可能是为了表扬自己,显然这些话都没什么营养。且以如今冯京和薛家的关系。完全没必要。

    既然没必要。那冯京何故如此废话,薛向是聪明人,转眼就想到了关键。定然是冯京有事相求,或者有事相问。

    这就好比,你去邻居家借东西,少不得要夸几句邻家孩子聪明,成绩好之类的。

    显然,冯京前面的这番话,都是在夸薛向成绩好,只等着说借东西了。

    “迟早迟早,可这一迟一早,你知道要担负多少光阴,要变迁多少世事,人啊,有时候最缺的就是时间!”

    冯京忽然发出这么一声喟叹,叹罢,仰头对月,再不言语。

    薛向是伶俐人,冯京一声叹罢,他就知道问题在哪儿了,看似在说,亏得薛向先提出萧山建港,萧山百姓才能极早受益,毕竟,早一些,就能早改变无数人的命运,实则根本不是如此。

    一个政治人物,尤其是年过五旬的政治人物,感叹光阴的时候,那基本就是在为自己的政治生命和政治前途担忧。

    其实,在时下看来,冯京以五十六七的年纪坐上正部级的高位,实在算不得升得慢了,毕竟这个年月,不少省委书记,年岁都跨过了七旬。

    冯京以小一轮的年纪,能混到和省委书记在行政级别上平级,实在不该感叹。

    可薛向能理解冯京的心焦,尽管冯京也是在今年,完成了从副部到正部的跨越,可留给冯京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干部年轻化,如今已经成了高层的共识,在过几年,组织定然会对领导终身制做出限定,除此以外,干部退休年限也会卡死,正部级六十五,将成为死杠。

    而冯京今年已经五十有六,现在虽说已经是正部级,却是新晋的,和许子干、安在海压根儿没有可比性,这两位在部级已经沉浮许久,算是资序熬足了,再加上政绩,人脉皆不差,正是“钗于匣内待时飞”的局面,随时都有可能一步跨到极为了不得的位置!

    而冯京是新晋,部级少说也得熬上三五年,而三五年一过,他就六十出头,就算熬上一届正印省委书记,也不过是干一届,就得黯然下野。

    要说,冯京没遇到薛家人前,能让他干一届省委书记退下,绝对是冯京梦寐以求的局面。

    可如今,冯京找到了组织,攀上了已成巨树的薛家,他的眼界自然不可避免地拔高了。

    再让他在省委书记的位子上退下,这对冯京而言,绝对不是奖励,而是打击。

    薛向很能理解冯京的心情,人不都是这样么,得陇望蜀,当然,薛向不会认为冯京要求上进是什么下作、不知足之事,在他看来,冯京绝对是个了不得的政治人物,这种人都有自己的抱负,而要实现抱负,不走到一定的高位,绝对是不可能的。

    “冯叔,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和伯父渗透的!”

    话,薛向只能点到这一层,再点就漏了,毕竟冯京要脸面,但他又必须承诺,也只能说到这个地步。

    冯京站起身来,重重拍了下薛向的肩膀,“薛向啊,有些话,也只能跟你说啊,你冯叔也不是得寸进尺之人,只是最近诸事不顺,辽东的情况有些失控,我压力很大啊!”

    “冯叔想换个地方?”

    辽东是共和国长子,重工强大,更因为组织当年夺天下时,正是自辽东始,是以,各个山头在辽东都有人马,也正是派系角力最为激烈的地方,冯京叫苦也很正常。

    但因为艰难,就退让,薛向不信冯京是这等人,若是如此,那此人就不值得薛系下重力,官做到这个份上,没有大决心大毅力,绝对是不可能再向上进步的。

    冯京摆摆手,“想哪儿去了,你冯叔岂是遇难就缩之人?只是最近张春林上串下跳,闹腾得厉害,班子里的同志被蛊惑得也极多,辽阳已经设立了自由交易中心,要放开物价管制,说什么让市场来给商品定价,弄得辽阳投机倒把份子遍地,却成了这些人眼中的政绩!”

    “又一个安在海!”

    薛向心中嘀咕了一声,其实,他心里并不反对放开物价管制,但眼下的共和国绝对没这个条件,如今的物资,虽然较前几年,充裕了许多,但绝对还处在匮乏状态,民众对物质还处在渴求状态,之所以物价一直平稳,那是因为有供票的存在,如今放松物价管制,取消供票,任民众自由购买,那绝对是一窝蜂的抢购,花光了手里的钱算,这就是陡然取消供票后的购买冲动。

    加之,物资并未充沛到任取任求,一旦民众拼命抢购,就是个物价飞涨的局面,这就是八十年代后期,钞票疯狂贬值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如今实行自由经济区,短期内,因为交易的频繁,确实能创造极大的利益和政绩,但长期来看,绝对是玩火**。

    当然,薛向能看到的,冯京也看到了,薛向相信以他对张春林的了解,那个城府极深的男人必定也看到了。

    而张春林之所以敢干,恐怕还是和安在海存了一样的心思,想着博一把!

    “政治投机真是那么好搞的?”

    薛向心中冷笑,“冯叔,您跟我说说辽东的具体情况,我听听是怎么回事儿,没准儿还能有一愚之得呢!”

    冯京知道薛向的本事,更知道薛系的真正大脑是谁,他从没把薛向当作需要教导的官场新丁,而是真视作可以坐而论道的同侪。

    这时,听薛向似乎有料,冯京心中微动,便将了辽东那个自由经贸区的事儿,完完本本告知了薛向。

    薛老三听罢,久久不语,他真没想到这位张s长竟比安在海下得注还重,安在海不过是悄悄搞了一个小区,并且还不曾撰文号召,可这张春林不单敢在省报上号召,还扬言举省再造三到五个这样的自由经济区,这胆子简直是大得包了身。

    “薛向,怎么了?”

    见薛向久久不语,冯京心下一紧。

    薛向忽地哈哈笑了起来,笑罢,直拍着冯京的胳膊,连道恭喜。

    冯京被薛向弄得莫名其妙,但心知薛向绝非虚言之人,心中立时无比期待起来。

    薛向也不矫情,当即就将他所知道了出来,当然他没说安在海的糗事,只是分析了顶层的较量,尔后,直指了张春林的心思,以及其玩火的最终结局。

    啪的一声响,冯京一巴掌重重拍在薛向肩头,连叹:“我说了,老张这段时间,上窜下跳,原来竟是为了这个!”

    确实,冯京新晋,到底不如张春林的底蕴,很多张春林都得以闻的事儿,在冯京处却是连影子都没有,这便是半步之差的遥远距离。

    可这会儿,听得薛向一番剖析,冯京真是再难自持,眼下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消息呢。

    张春林若玩漏了,那他冯京的机会就来了,这一卡位,就足足卡了数年,几乎关系到冯京的政治生命,弄不好就是党和g家领导人同xx同志的差距,谁能自持那才怪了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火星子

    送走意气风发的冯京,薛向折步回了院子,收拾了下院中狼藉,洗了个澡,躺回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抬手看看表,还不到十点,便又跳下床来,步出门,朝老槐下的吉普车行去。

    原来,薛向瞧着时间还早,便想将小妮子和小家伙接回来,毕竟小妮子在明珠待不了多久的,待一天就少一天,薛老三才不愿独守空房呢。

    小妮子此刻所在的明珠国际饭店,正是那晚保尔和徐公子谈判时待的饭店,这家国际饭店,历史悠久,豪华奢侈,算是明珠最高档的酒店之一了,如今的规模,即便是放诸后世,也丝毫不显寒碜。

    薛向刚把车在门前的小广场停了,便有泊车小弟迎上前来,就凭这一点,足足领先了时下共和国酒店业近十年。

    大厅内,恢宏大气,华丽的吊灯,整洁的大理石地板,一切奢华的东西,此处应有尽有。

    这个钟点,普通人家、普通人,劳累了一天,早就歇息下了,可这座花园式酒店的热情才刚刚展现,此时正是它一天最灿炫的时刻。

    大厅的左侧,似乎在举办一个小型舞会,名媛公子,贵妇洋老爷们,顶着幻灭地灯光,伴着悠扬的旋律,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先生,我们这儿的最低消费是,每人每晚一百元,您是住宿还是就餐?”

    薛向方踏进门来,正东张西望地打量着这座传说级的饭店。便有迎宾员微笑着迎上前来。

    当然这笑容定然也是职业化的,光凭这番问询便可得知。

    要说也无怪人家迎宾员狗眼看人低,谁叫薛老三这会儿穿着一套磨得袖口领口都开了线的中山装,头发乱糟,胡子拉茬,再加上,迎宾员又没看见他是驾车而来,就冲这身寒酸到极致的行头,迎宾员也得委婉提醒一句。毕竟一个最低消费,就相当于普通人俩月工资的地方。实在是时下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共和国人民无法消受的。便是官员也消受不起。

    “我找柳莺儿小姐,他住几号房间?”

    薛向倒不会跟这迎宾员为难,没办法,干这行的。就没有谁不带有色眼镜的。

    “您找柳总裁?”

    霎那间。迎宾员的眼睛瞪得溜圆。继而,一双满是警惕的眼睛,在薛向身上飞快地扫了数遍。“你是柳总裁什么人,找她做甚,我告诉你,总裁可是咱们酒店的贵客,方才电信总局的雷副局长才拜会过她!”

    迎宾员眼睛死死锁住薛向,心中打定主意,只要这家伙敢妄动,就大声嚷嚷,让守卫将他拿下。

    没办法,谁叫那位如天上仙女般的柳总裁,是酒店了不得的贵客了,她下榻时,便是那位平时难得一见的酒店管委会的王主任,都亲自下楼来相迎了,更不提,没多久,电信总局的大官也来了几个,刚刚离去。

    试想想,这等了不得的大人物,岂是眼前这穷酸能攀附的?

    迎宾员显然是把薛向作了不怀好意之辈,方才言谈吐露一句“电信总局的雷副局长”,非是他嘴碎,而是故意拿来,震慑薛向。

    薛向瞧得好笑,“我是他表哥,你去服务台,给她房间打个电话,不就全清楚了。”

    迎宾员愣了半晌,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穷酸,竟会是那位美艳高贵到不敢逼视的柳总裁的表哥,可转念一想,人家都敢让打电话通知了,显然不会有假。

    “您,您请稍等,我马上去办,马上去办!”迎宾员一叠声后,转身便朝前方的服务台奔去。

    薛向待在原地,抬头望着眼前的高楼,二十四层,他便是前世也没去过有二十多层的大楼,这会儿,抬头上望,果觉壮观非常。

    瞧着瞧着,薛老三的眉头便凝了起来,忽而,脸上青气一闪,双目陡寒,拔腿竟朝楼梯道口冲了过去,他全力奔驰,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人影,两三秒功夫,薛老三便蹿上了拐角处的楼梯道。

    寻到一僻静处,他双腿在楼梯栏杆上一踹,身子便蹿了上去,大手暴涨,便勾住了上一层楼梯的栏杆,一个借力,身子便跃了上来,继而,双腿再踹,又弹了上去,如是往复,两秒多的功夫,他竟跃了四层,如此恐怖的上楼速度,便是电梯也赶不上。

    薛老三越攀越高,眨眼就蹿上了六楼,就在这时,底下舞厅偏偏起舞的某贵妇,仰着脖子,正要跟高她一个头的洋鬼子接吻,忽地,一眼瞥见了如超人般挂在半空的薛老三,立时,眼珠陡然泛白,喉头咕噜一声,人便软软地倒了下去,顿时,舞厅骚乱一片。

    转瞬,那贵妇被人掐着人中,给唤醒过来,听众人问究竟,那贵妇朝天一指,众人抬眼瞧去,眼前已然空空如也,但听咕噜一声,贵妇喉头一动,又噗通一声,倒了下去。

    …………………………

    送走到访的雷局长,柳总裁晃了晃脖子,雪白的天鹅颈,伸出诱惑的ol装,不知道引来多少痴楞的目光。

    原来,八点半的时候,小妮子便陪着小家伙吃罢了晚饭,在酒店内游览了一阵儿,便归房安歇了,哪里知道电信总局的雷副局长,竟千里迢迢从京城找上门来,跟他商谈开辟通讯服务器的合作事宜。

    因着小家伙在房间看动画片,小妮子不想扰她,跟她招呼了一声,便带着雷局长,到西区的咖啡馆,谈事儿。

    小妮子本就姿容绝世,一身新潮的国际时尚潮流装,在如今的年代,如今的共和国,实在是太扎眼了,即便这座明珠国际饭店,往来的皆非富即贵,可她柳总裁人到哪儿,众人的视线便跟着到了。

    便是方才的雷局长,在和她谈判时,也不住走神,每每庄严的要求,往往经小妮子三言两语的反驳,立时便大幅退步了。

    要说也非是雷局长性好渔色,而是男人们通有的毛病,面对美女,会不住产生好感,影响思维判断,而柳总裁已然超脱了普通美女的界限,乃是女神中的女神,寻常男人哪里能够抵御。

    即便她不颦不怒,也能不忍住让人动心摇魄。

    这不,雷局长方大汗淋漓的败退,小妮子刚移步准备离开,咖啡馆竟起了一阵如潮的骚动。(未完待续。。)

    ps:  ps:会加速剧情的,会迅速回归主流官场,该死的督查室,写得我齁累齁累的!另外,欠的一千字,下章补齐!

第一百五十八章 强抢柳总裁

    细说来,小妮子和雷局长几人到咖啡馆前,这家咖啡馆几乎门可罗雀,谁叫如今的国人,实在没几个爱喝咖啡的呢。

    可小妮子方在此处落座,此间咖啡馆的大门,似乎转瞬化作了十字路口,上百平的阳台式咖啡馆,五分钟内,竟有满员的架势。

    这会儿,小妮子方起身移步,霎那间,二十多人竟同时起身,朝她这边行来,数十道挪动椅子的声音,汇聚一起,自然声势惊人。

    “这位小姐,能否请你共饮一杯?”

    “这位女士,你好面善啊!”

    “表姐,表姐,是我啊,我是你三表舅家的胜子!”

    “………………”

    霎那间,无数邀请声响起,实践证明,不管岁月怎么变迁,时间如何流淌,勾搭漂亮女孩的招数,似乎永远都只有这几招。

    “抱歉,我没空!”

    柳总裁眉头都不动下,只顾大步向前,要说眼前的这阵势,柳总裁见得多了,早麻木了,如今她身居高位已久,气场惊人,这会儿,她只顾迈步前行,众人谁也不敢近前,纷纷避道两边。

    眼见着小妮子眨眼就突出重围了,道路忽然被人阻断。

    “都他妈废物,老子问问,你们下面夹的是不是卵蛋儿,一个娘们儿而已,让你们怕成这样!”

    说话这人,横在小妮子前方四五米处,三四十岁模样。容貌平常,独独一身腱子肉颇为惹眼,眉眼间邪气盎然,一眼瞧去,便知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这位先生,这里是高档场所,请注意你的语言文明,否则我将向酒店投诉,驱逐你!”

    这种英雄救美的大好良机,从来就不乏人抓住机会。那彪悍汉子方阻住柳总裁去路。一位颇为英俊的白面青年就挺身而出了。说话叼着一口粤腔,可偏生又半生不熟,凡是这种口音,一眼可辨。乃是在鹏城发了点小财的内地人。

    啪的一声响。彪悍汉子两步蹿到那白面青年近前。不待其回过神来,扬臂就是一巴掌抽过去,场中宛若炸响个大号鞭炮。那白面青年更是被抽得转了一圈,再转过脸时,半边脸已然血肉模糊,嘴巴更是歪到了一边。

    如此恐怖的伤势,那白面青年竟是哼也未哼一声,列位看官,你道这是位奇男子?非也非也,而是这白面青年竟一巴掌直接被那彪悍汉子,给抽得昏死过去了。

    嘶!

    霎那间,满场竟起了一阵宛若鸣笛般的倒抽气声。

    细说来,在场诸位,要么是进来见识场面的小资机关干部,要么是刚挣了俩钱儿的富一代,在社会上也算是有名有望,来此处玩玩高雅,猎猎美艳,正是其乐无穷。

    诸人何曾想到会在此间遭遇如此一幕,这惨烈的场面,几乎超越了众人的想象能力,毕竟明珠国际饭店,可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地步,敢在此处撒野的,别说见,就是听也没听过。

    方才,彪悍汉子拦住美人去路时,他们这帮人,不知多少同时起了救美之心,眼前这无双玉人一看就知道是名门闺秀,若是能勾搭上,不说是尽享美色,弄不好就靠上棵大树,这念想虽然飘渺,终归存在。

    熟料,让那白面小子抢了先,当时,不知多少人心中骂起了玛丽隔壁的,可这会儿,局势急转直下,陡然发生了眼前这一幕,众人心跳之余,自是庆幸不已。

    “那人是谁?”

    躲在远处的,起了窃窃私语。

    “他,你们都不认识!青帮风波堂堂主张文博,可是青帮内仅此于火狼和几位老前辈的大佬,那小子触他眉头,简直是在找死!“

    “嘶,竟然是他,我可听说过,上回他一姑娘,人家抵死不从,他竟一家伙把人家姑娘膀子给生生扯了下来!”

    “………………”

    一时间,满场竟是私语声,小道消息传得极快,这时,众人再看张文博的眼神儿,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偏转。

    青帮,在明珠,很明显就是个禁忌般的存在,上至官员干部,下至升斗小民,见之,都得避退。

    却说满场的窃窃私语,虽然不大,却也足够传到张文博那敏锐的耳朵内,听见众人传诵自己的威名,他怡然而自得,一双眼睛却死死盯在小妮子那张如画如仙的脸上。

    张文博自问这些年纵横浦滩,已是见过人间真国色,可直到此刻,见了眼前这人,才知此前自以为的那些国色,都是破衣烂布,哪里及得上眼前这女人的万一,尤其是那挺翘的屁股,不知道骑上去会不会变作神仙。

    “我不管你是谁,今晚你是我的,让我骑一晚,放你走!”

    张文博盯着柳莺儿,眼神灼灼,似乎要用眼睛将她一身衣服剥个精光。

    好多年了,小妮子都没有出现此刻紧张的感觉了,想来也是,早些年,他身边有薛向这么一个神一样的男人,便是天塌了,也能给她重新撑出一片天来。

    尔后,她到了港岛,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下,扈从如云,众星捧月,所谓紧张更是彻底远离了。

    可今天,偏生就巧中生乱了,她来明珠也不是没带保镖,只不过和薛老三一块儿,又何须保镖,事宜,她就早早将几名保镖给远远打发走了。

    直到此刻,危险降临,柳总裁才发现竟无所依仗呢,再听身后诸人窃窃私语,知道了眼前这个家伙是个多恐怖可恶的男人,柳总裁心中更是阵阵发凉。

    “发生了什么事?咦,柳总裁,您好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正在小妮子孤立无援,顿生绝望之际,一个肥硕的汉子领着四五位黑色制服青年快速奔了过来,远远就招呼开了。

    “送我回去!”小妮子虽不认识此人,看其装扮也知是酒店服务人员。

    “是是是……”那壮硕汉子连声应道,肥脸直陡,显然,能为这位尊贵的柳总裁服务,让他很兴奋,“海青,华子,你们送柳总裁回房!”

    “我说过今晚,她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肥蚯蚓,你想想试试!”

    张文博双膀抱在胸前,动也不动,眼神却终于偏转,凝在了一边的壮硕汉子脸上。(未完待续。。)

    ps:  ps:又失约了,不想找借口,只是最近真是身心俱疲,我去灌一杯,欠债两千字了,明天一定补齐,食言,剁手!

第一百五十九章 群畜争春

    “张先生,您来我们国际饭店消费,我们自然拿你当尊贵的客人,但柳总裁是咱们饭店的要客,我必须保护她的安全!”

    肥硕汉子姓邱,全名唤作邱真,原本,也是道上的一条好汉,偶然一次机会,救了现任的明珠国际饭店管委会主任王道乾,遂有了由黑转白的际遇。

    由于邱真混过黑道,让他知道,道上这一滩水,到底有多深,他更是知道青帮是何等庞然大物,眼前这位张文博有多大的势力。

    是以,他方才早就瞧见张文博扇晕那白面青年,他就是不过来,为的就是不触姓张的霉头。

    可待他瞧见张文博为难的竟是那位鼎鼎大名的柳总裁后,这下,他不动不行了。

    因为他不似一般人,不知道这位柳总裁的来头,他是王道乾的贴心人,方才这位柳总裁下榻,王道乾这官威极重的正厅级的大员,都亲自下楼迎接了,事后,他更是相问了王道乾柳总裁的身份,哪知道人家竟是传说中的超级富豪,钱多的能买下十个明珠国际饭店,非但如此,人家在京城也有了不得的势力,这种大人物若是在国际饭店出了问题,就是他邱某人和王道乾再贴心,这关只怕也过不去。

    是以,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冲上来。

    “要客不要客的,老子不管,你只要知道今晚她是老子的女人就成了!”

    说话儿,张文博。眉峰陡斜,原本就颇为邪气的眉眼,此时狰狞异常。

    邱真心中急跳,嘴上依旧道:“张先生,您恐怕不知道这位柳总裁是港岛……”

    张文博呸了一口,冷道:“少跟老子放屁,就是公主娘娘,老子今天也要骑了,肥蚯蚓,再敢啰嗦。别怪老子打你脸了。”

    “张先生。你若执意不讲道理,那就干倒我再说!”

    说话儿,邱真撩开军大衣,一枝黝黑的五四。插在他腰间的武装带上。

    没办法。邱真也只有硬着头皮一搏。

    却说张文博。越瞅小妮子那张脸,是越欢喜,越瞅小妮子的身段。心下越火热,满腔欲火烧得他恨不能立时就抢了这惹火女人回房,连正事儿也不管了,按上床来,便大加挞伐。

    可眼前的邱真却如吃了豹子胆一般,一而再,再而三的强拦,最后竟还亮出了家伙,这让张文博心中怒火烧起了三万丈。

    可张文博再愤怒,此刻,也无办法,他可没有直面枪械的本领,再说此处一响枪,那就是天大的动静儿,他张某人蛮横粗野,可不代表脑子有毛病。

    “肥蚯蚓,老子再给你一次机会,马上带着你这帮烂番薯,臭鸟蛋滚蛋,否则……”

    “否则什么呀,文博老弟这是再跟谁生气啊?”

    就在张文博说着狠话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人声,众人循声看去,却是没瞧见人,又过数秒,紧挨着阳台位置的楼道口处,终于现出一个满面沧桑的老男人来,正是火狼的军师老管。

    老管方现出脸来,张文博脸上就是一黑,继而,扭头狠很一瞪邱真,似乎恨不能一眼将他秒死。

    你道怎的?原来今天是青帮在明珠国际饭店,举行帮众大会的日子,说起来,火狼也挺有前卫意识的,刚打定主意,让青帮由黑转白,组建个体户联合公司,这开帮众大会的地点,也从此前的张謇老宅,换到了这新潮的明珠国际饭店。

    而张文博之所以黑了脸,死死盯着邱真,无非是因为邱真这一阻拦,一耽搁,让青帮大部队赶到,而在青帮,他张某人虽算得上大人物,可比之火狼龙头,四大创帮元老,那就远远不如了,而在嗜好女人方面,张某人跟火狼和四大元老比起来,若说姓张的是色中流氓的话,那这几位就是色中土匪。

    届时,让这帮人瞧见了这位让人瞧一眼下面就得硬邦邦的绝色丽人,还会有他张文博的汤水么?

    如此肥腻的一块羊肉,张文博这条饿极了的野狗,眼看就要叼住了,偏偏来了一群野狼截和,他心中能爽利,那才见鬼了呢。

    果然,老管一眼扫中静静而立的柳莺儿,眼眶子就定住了,薄薄的眼皮,被外凸的眼珠子撑得高高鼓起,凝视良久,忽地,竟以手抚须,吟出一句酸诗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这,这,天下,天下竟……“

    老管如今已四十有五,早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女人早见得泛滥了,可从来没有一位,像眼前这如画玉人如此诱惑而富有视觉冲击力,一见之下,竟让老管难以自持,甚至把丢了多年的酸文醋句都给勾了出来,非但如此,一时间,他竟连话也说不连贯了。

    “哈哈,多久没听老管吟诗了,今儿个却是咋了,啊……”

    原来这时火狼在众星捧月之下,牵着那条骨瘦如柴的黑狗,大摇大摆地步上楼来,甚至没瞧清眼前的景象,便打趣开了,可当他眼睛朝场中一扫时,一朵洁白的雪莲花,仿佛披着从九天照下来的霞光,将他眼睛给灼伤了。

    霎那间,他一句惊呼出口,心中便噗通噗通跳如擂鼓,只觉自己所处的阴暗世界,都被这一株雪莲花给照亮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女人,不行,她就是老子的老婆了!”

    火狼痴痴地立着,心中响起了千万声的呐喊!

    却说自傲火狼惊声叫出口的霎那,紧挨着他身边的四位中年壮汉,也跟着惊呼出了口。

    这四人正是火狼崛起前的老兄弟,可谓是创帮元老,青帮除了火狼是前二十四辈的“悟”字辈外,帮中就以这四人辈分为最高,乃是后二十四辈中的第一辈“万”字辈,且青帮也只有这四人是“万”字辈。

    “龙头,这个女人我要了,今年我的那份儿,我就不取了,由龙头自决!”

    当先开言的是紧挨着火狼左侧的中年汉子,唤作黄万虎,乃是四大长老的老三,说起来,他本名也非是这个,而是青帮成立后改的,只保留了姓氏,其余三位长老也是如此,依次是万龙,万狮子,万虎,万豹。之所以皆以凶恶的畜生缀在名尾,也是因火狼这绰号所致,既然老大都是畜生,做小弟的如何能不畜生,越是亲近的小弟,也越愿意畜生。

    大冷天的,且是在国际饭店,这种高档场所,这位黄万虎却光着个脖子,浑身的腱子肉油光发亮,两颗戳出嘴唇的黄渍渍的大板牙,还沾着根黄盈盈的韭菜,那模样要多惹眼有多惹眼。

    不过他这惹眼,和柳总裁的惹眼,简直就是两个极端的存在。

    “不成,老三,上回那位就归了你,这回这女人,无论如何得归我!”

    叫嚣的是薛万豹,四位壮硕的长老中,也属他最雄壮,一件超大号的衣服,被健硕的肌肉鼓胀得满满地,此时叫喊起来,声音也洪亮惊人,对黄万虎说着话,眼神儿却压根儿不朝他偏转,死死黏在柳莺儿身上,不住伸出猩红的蛇头,舔着干枯的嘴唇。

    黄万虎眼睛一瞪,“老四,这回归了我,以后老子再不要女人了,你不是眼馋老子的如玉么,老子这回给你,不,老子所有的女人都给你,这回,你别和老子争!”

    “老三,老四,你们吵吵什么,这美女归谁,还不是得龙头说了算!”

    插言的是费万龙,万派四畜,万龙最淫,号称青帮西门庆,最好人qi熟fu,以他一双毒眼,早瞧出了柳莺儿是破了身的,正好,最合了他心意,这会儿,他恨不能倾其所有,换回这美女,哪里容得下黄万虎、黄万豹争抢。

    却说费万龙方斥罢黄万虎和薛万豹,噗的一下,竟冲火狼单膝跪了下来,双手抱拳,双目直直盯着火狼道:“龙头,这个女人赐给我吧,十年内,我费万龙都不取我那份儿,留给龙头打天下,若龙头全我此愿,今生今世,我为龙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费万龙此话一出,满场俱惊,正待出言相争的赵万狮刚张开的嘴巴,霎时间便合上了。

    你道怎的?他原本也准备说出一堆承诺,换回柳莺儿,无它,但因他们四位皆知道火狼龙头也是色中饿鬼,此等绝色,若不拿出沉甸甸的利益,根本不可能到手。

    只是赵万狮压根儿不曾想到,费万龙竟然下了如此狠手,“十年不取自己那份儿”,难道费老大疯了么?

    赵万狮处在青帮和费万龙相同的高度,因此,他太知道青帮的利润有多恐怖了,尤其是身处青帮最顶层,他们每年的分红会有多夸张。

    早两年也就算了,那时青帮草创,打天下不易,每年就万把块钱的分红,可就是这样,众人也欢喜坏了。

    可到了如今,就拿今年来说吧,他自己就从青帮分到了三十万。

    而如果预料不错,这种递增效应,会一直持续下去,更不提,他们今次聚齐就是为了商讨成立个体户联营公司之事的,到时的利润只怕是比滚雪球都恐怖。

    十年,十年的分红,赵万狮简直不敢想象会有多少,或许换成黄金,能用纯金照着这娘们的模样儿打一个金人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凋红颜

    如果这是一场拍卖会,费万龙开出了天价,赵万狮下不起注,又怎能再张开口来,只能冷冷地盯着费万龙,心中暗自大骂。

    却说费万龙开出的惊天条件,不只让狮、虎、豹哑口,便是火狼也傻眼了。

    若真将眼下的形势,比作拍卖会的话,那这出售宝物的主人就是火狼,因为在青帮众大佬看来,凡是被他们盯上的女人,决计不可能再逃出手掌心,这美女的控制权自然而然转入了青帮最高领导者火狼的手中。

    可关键是,火狼这宝物持有者,压根儿不曾动过出售宝物的心思,他自己收回去还来不及,结果,这帮不仗义的东西,硬要强买,可苦煞火狼了。

    毕竟眼下的情况,实在特殊,谁叫他们是同时瞧见这美人的,而偏偏他火狼开口又慢,这会儿四大长老,三个都开口抢了,他老先生还在心中惊呼着美啊美的,等他呼完,人家都叫价了。

    眼下的情况,若是几位小字辈的说话要这美人,火狼早一个瞪眼过去,将之给吓了回去,偏偏是帮内几位重量级元老,他是真为难了。

    其实,火狼自问虽然xìng好渔sè,但绝对是爱美人更爱江山型的。

    若是普通美女,这几位元老开口,他早就故作豪爽,开始笼络人心了。

    偏偏眼前的这女人,美得有些如梦似幻了,他瞧一眼,心跳都会加快,再想说爱美人更爱江山,就千难万难了,毕竟要江山,就是为了享受的,眼下。这绝美丽人都弄不到手,还要他妈的江山做甚?

    “求龙头成全!”

    忽地,费万龙另一条腿,也收束了起来,双腿并排在地上,冲火狼跪着道。

    这下,火狼彻底郁闷了,他知道费万龙好sè,可真没想到这王八蛋sè到这程度。竟一而再的逼宫起来。

    先前那句“若龙头全我此愿,今生今世,我为龙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摆明了是句潜台词。后边没露出的那句用脚趾头就能想到,肯定是“若龙头不成全,就别怪老子当吴三桂”。

    “麻痹的,苦也!”

    火狼盯着费万龙,恨不得掐死这家伙,为一娘们儿,怎么就这么玩儿命。上个月,跟东北麻五干仗,咋不见你拼老命。

    怨念归怨念,可眼前事儿。火狼已然退无可退了,青帮高层此刻几乎云集此处,几十双眼睛盯着,人家费万龙以青帮第二人的身份。都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你跪下了,且许出十年分红的超级利益。你火狼再推三阻四,不说诸位帮众要心冷,便是狮、虎、豹也要寒心了。

    可火狼真不想让出这美女,谁叫他一眼瞧见柳总裁,就认定是自己老婆了呢。而火狼又自问是个大英雄,大英雄有让出自己老婆去换取所谓利润的么?

    正因为左右为难,顿时,火狼僵住了。

    “还请龙头成全万龙兄的一片苦心!”

    就在火狼左右为难之际,老管及时开口了。

    老管是火狼真正的心腹,他一句顶别人十句,他这一句话出,犹如当头棒喝,火狼猝然惊醒。

    “是啊,这美人有的是办法弄到手,就是给了姓费的,她就能飞么,可若是此刻做得差了,弄不好方受打击的青帮,就得彻底四分五裂,离心离德啊!”

    火狼心下急跳,相通此节,他又不禁叹道,自古红颜皆祸水,古人诚不欺我啊!

    要说火狼这番喟叹,真个是和老管心中所念极近,其实老管已经在心中打定主意,事后,让这美女静悄悄香消玉殒,毕竟他遍览二十四史,这等祸国妖姬,实在数不胜数。

    这不,眼下,还没怎么着了,青帮上层就为此女,争执不休,若是抢强此女,此女必然怀恨在心,若施展狐媚手段,青帮上上下下,估计得你杀我,我杀你,没多久,就互相杀个干净!

    “万龙兄,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不就是一个女子嘛,你开口,我还能违了你的意思?至于你说的十年分红,我看也太过了,这样吧,就拿出五年吧。至于让万龙兄你让出五年的分红,也不是我卫某人贪心,而是不如此,不好和万狮、万虎、万豹交待,而这五年的分红,我卫某人分不取,都分给诸位弟兄!”

    要说火狼能将青帮折腾出如今的声势,绝非只靠一腔悍勇,心智自是一等一的高绝,此刻,他方拿定心思,立时便使开手腕,轻松将眼前的困难局面,遮掩了个团圆。不但减免费万龙的放弃分红之年限,收拢其心,还大度的将费万龙出让的这部分利益,分给青帮帮众,回揽人望,当真是妙绝主意。

    “龙头仁义,以后我费万龙这条命就是龙头的了……”

    费万龙紧紧握着火狼扶着他胳膊的大手,说着感激涕零的话。

    “费大爷容禀,要带走美人,恐怕还有些许难度?”

    就在火狼和费万龙上演浓情密雨之际,自火狼等人现身,便彻底沦为配角的张博,适时发声了。

    “怎么?博你有意见?”

    费万龙扭过头,含笑瞧着张博,眉眼间却尽是冷sè,他对火狼卑躬屈膝,可不代表小小张博也敢在他面前蹦跳。

    再者,他熟知张博脾xìng,方才又见这家伙最先到场,早就猜到他们没到之前,此间在上演什么戏码,此刻,见张博不yīn不阳,立时就以为这家伙是吃了豹子胆,要捋虎须。

    张博听出不对,浑身一凛,连忙躬身道:“费大爷误会了,此等天仙化人,哪里是我敢惦记的,我说的麻烦,是咱们这家国际饭店的看门狗肥蚯蚓有意见,您没瞧见他这架势么,摆明了就是想玩儿一出英雄救美嘛!”

    张博不单武力惊人,xìng子也yīn狠,方才因为邱真一阻,让他一腔火热化作冰凉,这会儿瞅准机会,他自然不忘给邱真眼睛里灌上毒药。

    “噢?我真没听过国际饭店还有这等好汉子!”

    费万龙yīn恻恻说着话,视线缓缓偏转,终于在邱真的脸上凝住了,“邱真是吧,我要带我女人走,你有意见?”

    费万龙看过来的时候,邱真只觉被条毒蛇盯住了,且那腥臭的蛇信,已然添到了脸上,此刻,再听费万龙这貌似商量的话音传来,他脊背上的寒毛都炸起了。

    要说面对张博,他还能勉励硬抗,可对上这费万龙,他真是毫无半点信心,几乎连抵抗的勇气都不敢稍有。

    毕竟这位费大长老的传说,他可是听说过,当初青帮立帮之战,费万龙凭一柄三寸长的小刀,干掉了翰社十三人,十三人皆被割喉而死。

    青帮中人,虽然人人都见过血红,可要论血海滔天,丝毫不将人命当回事儿,还得属这位费大长老。

    此刻,邱真被死死盯住,就好像肩头压了座大山,便连呼吸也沉重起来,脚下便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费万龙眼神陡厉,“滚开,否则,死!”

    哗!

    邱真终于再扛不住了,额头尽是细汗,低了脑袋,掩住满脸惭sè,退了开来。

    没办法,在生命和尊严的选择中,绝大多数人会选择生命!

    费万龙哈哈一笑,大步朝他的战利品行来,一双眼睛盯在柳莺儿那毫无表情的玉脸上,放出万道光华。

    熟料费万龙方迈出两步,便再也行不动了,原来小妮子手中竟现出一把巴掌长短的锋利小刀,横在雪白的天鹅颈上,冷冷盯着费万龙,依旧一言不发。

    此刻,距离张博拦住小妮子去路,过去的时间虽然不长,可在小妮子的内心世界,却犹如过去了三生三世。

    从最初的后悔,到后来的惊恐,再到绝望,最后,到此刻的心如止水。

    “不就是一死么,反正命是臭小子救的,还他就是,总不致叫失了清白。”

    小妮子横刀颈间,心中一片宁静安和。

    “大美人儿,跟了我,保管你快活,把刀子放下,这是爷们儿玩儿的玩意儿,娘们儿还是玩儿棒子的好!”

    费万龙只一止步,便又行动起来,这种所谓贞节烈女,他又不是第一次碰到了,实践证明,不过是做戏罢了,只要真把她按上床了,叫得比谁都欢。

    呲!

    小妮子手上用劲儿,锋利的刀锋霎那间,割破雪白的肌肤。霎那间,冰凉刀锋处,一抹胭sè也似的血丝,穿针引线一般,在如瓷的天鹅脖上蜿蜒开来,夺目异常。

    这把小刀,正是小妮子趁众人争辩时,在一边的餐桌上偷取的,这时却派上了大用。

    却说小妮子一刀隔裂肌肤,满场竟是抽气声,偶尔,还有几位艺青年悄悄淌泪,亲眼见最最美好的东西破碎,当真是这世上最大的悲剧。

    若非摄于青帮威名,那帮早被这场变故惊呆了的背景男士们,早一拥而上,见义勇为了。

    然而现实到底残酷,此间多是所谓的知识分子,哪里有半点悍勇血气。此刻,众人除了心中憋闷,却是丝毫不敢动作,便是逃走的勇气也无。

第一百六十一章 守山犬

    而火狼、狮、虎、豹几人亦是瞧得心痛,好似这一刀割在了自己咽喉处一般,原来这几个人渣,皆未死心,都打着暗渡陈仓的主意。

    此刻,眼见着小妮子一刀划破那娇嫩的肌肤,这帮家伙除了心痛还是心痛。

    “别!”

    费万龙一声叫出,脚下顿时连退四五步,生怕自己的举动,让小妮子再受刺激。毕竟他要的是美人,不是死人,经年生死线上打滚,他知道什么是作势,什么是绝决。

    此时,眼前这绝sè丽人眼中,看不出丝毫情绪,分明是视死如归了。

    果然,费万龙一退,柳莺儿的刀锋便松了,只仍旧死死按在颈间。

    “还真是个烈女啊,行行行,我不过来,但我保证你今晚会躺在我床上。”费万龙含笑而言。

    在众人瞧来,费万龙这番大话,不过是遮掩面皮罢了。

    可谁又知道,老jiān巨猾的费大长老,说话的当口,左手伸出的那根不住晃动着的小指,乃是个暗号呢。

    费万龙这厢刚把小指摇晃了几下,隐在火狼身后一个光头汉子,便从人群中滑了出去,朝楼道口遁去。

    很明显,费万龙打的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主意。

    却说就在费万龙故意大模大样,跟柳莺儿说着无所顾忌的荤话的时候。

    场外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喊声,“柳姐姐,干嘛呢。回来睡觉呀,我动画片都看完了呢。”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阳台东侧的走廊,一个紫衣紫裤、眉目如画的小女孩,怀里抱着个雪白的小猫,远远奔了过来,眨眼就到了离青帮众人所在地四五米的位置。

    “小适,快回去!”

    小妮子简直惊呆了,她万万没想到小家伙这时,会闯进来。

    先前隔得远。小家伙压根儿没瞧见小妮子手中横着刀。此时,奔到近前,看清小妮子颈间一条血sè痕迹,和那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柳姐姐!”

    小家伙瞧清状况。哪里还会退回。惊惶地叫了一声。大眼睛扑闪几下,已然滚出泪来,脚步又快了几分。沿着栏杆边沿的缝隙,挤了过来。

    柳莺儿惊惶极了,她心中已然做了最坏的打算,可哪想到竟会出现如此变故。若是小家伙在此受了伤害,叫她如何面对臭小子。

    她和小家伙相处久矣,熟悉她的脾xìng,知道再叫喊也是无用,只奢求对面那帮混蛋还有点滴廉耻,不会跟小孩子过不去,抑或压根儿不曾想起拿小适来威胁自己。

    老话说,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小妮子念想方生,小家伙便一头扑到在地。

    原来,小妮子一声喊出,费万龙差点儿没笑出声来,拿幼小做人质,逼人妻就范,可是他们的拿手好戏,这会儿,岂不是天赐良机。

    而不待费万龙出手,张文博先动了,他先前因为说话不周,恶了费万龙,心中早已惴惴,此刻,天赐良机,他哪里还会不抓住,是以,小家伙刚跑过他身边,这家伙轻轻伸脚一勾,便将小家伙绊了个嘴啃泥。

    亏得小家伙怀里抱着小白,而小白xìng子极灵,小家伙摔倒的霎那,它身子从小家伙怀间蹿出,在小家伙脸蛋堪堪要碰到地板之际,柔软的身子垫在了中间。

    饶是如此,小家伙也被磕得一声惨叫,熟料不待她爬起身来,张文博大手一探,便捏住了小家伙颈后的衣服,将她摄在半空,继而,大手冲小妮子一指,“放下刀,乖乖跟我们费大爷走,否则……”

    张文博急着卖好,抓了小家伙,便抢先威胁起柳莺儿来。

    熟料,不待他一句话道尽,攸的一下眼前白光一闪,他惊骇之下,条件反shè地便擒了小家伙,扭转了脊背。

    张文博方把背脊转过来,划拉一声脆响,他背后的军大衣,愣生生被犁开了,健硕的脊背上也被犁出两道深深的血槽。

    出手的,不,出爪的正是小白。

    却说,如今的小白,已经五岁了,按老虎的寿命来说,已经成年了,而小白虽然因为多种异化病变,毛发变白,也永不长个儿,可筋骨、劲力却是一天天成长,如今的本领,较之当年陪小家伙去买菜时,遭遇陈坤等人围攻,早已是天翻地覆。

    果然,它一爪下去,便是张文博这等好手也避之不开。

    却说小白挥了一爪,便待再度攻击,哪知道紧挨着张文博身侧的徐弘信,转瞬挥掌就到,迅如电光,小白再无下爪的机会,尾巴一扬,便跳下地来。

    一双虎目死死锁住张文博的咽喉,低了脑袋,不住咆哮。

    徐弘信是青帮武库的教官,论国术本领,隐隐与青帮内部的双花红棍刀哥和横刀比肩,他一掌挥出,自问这世上能躲过去的高手屈指可数,哪里知道这偷袭的一掌,竟然落空。

    “好猫!”

    徐弘信大喝一声。

    徐弘信话音方落,小白蹭得一下,又奔着张文博冲了上来,强大的筋骨托着纤细的身子,简直快得就看不清身影。

    熟料,小白刚越到空中,一条黑影也蹿了过来,一黑一白两道闪电半空里撞了一下,便分了开来。

    两道黑影落定后,才现出本来模样,横在小妮子身前,冲张文博不住呲牙的正是小白。

    而横在张文博身前的,却是一条纯黑sè的瘦狗,这瘦狗比普通土狗还要瘦上一圈,只比小白这如猫儿般秀气的身子,大上两个左右,于狗而言,算是小得狠了,这条狗乍一看无甚奇异,可是细细一瞅,便能发现,他那两只狗眼正中心,红通通一片,宛若血染。

    不错,这条干枯的瘦狗,正是火狼的宠物,那天一击灭掉火字堂堂主堂主宋三枪,尔后,啃食其脑浆的,正是这头畜生。

    而这条狗有此本领,显然不是一般的狗,不错,这是条守山犬。

    何谓守山犬?听名字像是陪老猎人看山的狗,字面意思确实如此,但实质绝非如此,守山,守山,能守住山,自然得震慑得住山中猛兽,不然何以守护山林?

    而要一条普通狗要震慑山中虎豹豺狼,又怎么可能?是以,守山犬是狗,但又不是真正的狗。

    它的祖父辈,乃是野狼和野狗,而狼轻易是不可能和狗交配的,这就需要积年老猎人使出手段。

    而即便这野狼和野狗是顺利交配,产崽的可能xìng也极低,是以,一条纯种狼犬得来实在不易。

    而这狼犬还算不上守山犬,它还需要再和野生藏獒交配,这下,产出的幼犬,才具备成为守山犬的资格。

    而众所周知,藏獒是大型犬,狼犬虽然体不大,但也不小,但为何守山犬的体型如此之小。

    究其原因,无非是如小白一样,异化的结果,而小白是病变异化,这守山犬则是基因异化,因为这种杂交第一代纯种狼犬的生育率几乎无限接近于骡子,而藏獒又是非同类犬型,它们的结合,自然会有基因冲突,是以,产崽子的几率,比之买彩票中五百万大不了多少。

    而即便产子,成活率也微乎其微,但一旦存活,这条犬便真正具备了守山犬初级资格,一旦真正成了守山犬,当真是虎啸龙吟,伏熊降豹,啸傲山林。

    要说一条守山犬的得来,实在不易,光听听这些步骤,不说别的,培养两代犬,以最大的侥幸,得一条幼犬的时间,也得数年。

    若是运气不好,这一辈子也撞不上。

    除此以外,要得守山犬,代价大得也不可想象,即便是积年老年人能捕得母狼,但藏獒这在青藏高原的jīng灵,如何是普通老猎人能得到的。

    是以,培养一条守山犬,不仅需要时间,机遇,还需要金钱,代价大得惊人。

    而即便是得了一条守山犬幼犬,要让其真正成为合格的守山犬,还得用秘法jīng心培育,训练。

    总之,一条守山犬得来实在不易。

    一般人绝对不会培育,即便是老猎人,也不会吃了没事儿,下深山,下高原,出生入死,还要撞大运,才得这么条狗。

    有这闲心的,绝不是无产阶级的猎人,而是贵族。

    不错,守山犬的由来,原本就是贵族折腾出来的,好斗犬的辫子贵族们,无数次试验,才有了这守山犬的诞生,这守山二字,原本根本不是看守,而是震慑、啸傲山林的意思,只是传得久了,才有了通俗化的守山诞生。

    细细算来,火狼这条守山犬,也算不得纯种,因为守山犬只有经过那种方法培养,才能得之。

    试想想,火狼早先生活的那个动荡岁月,他哪里有资本去培育一条纯种守山犬。

    原来,火狼这条守山犬得来,也算是火狼的造化。

    五八年,他在大别山做护林员,当时,遇见一个逃荒的老头入山,饿得都快倒毙了,火狼担心人死在自己地头上说不清,便喂了口救命的米汤,救活了这老头。

    当时,老头开眼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会报答你的”。

    火狼心下冷笑,压根儿不信,哪知道到晚间的时候,一条干枯的瘦狗竟叼着一头野狼回来了。(未完待续……)

我总不能直接发大纲和简介收尾!

    各种喊水的童鞋,写书不容易,写到这一步,我自我感觉是良好的。

    如生说书评区各种不满,就发个贴子谈谈吧。

    督查室各种不给力我也知道,但故事发散了,总得收尾,到这一步了,这一卷我不可能上概要和提纲收尾,说水的童鞋,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我只想认真把这本书写完,把故事写好,让我喜欢的人物有个美满的结局。

    由于历史实在宏大,目前才八二年,您说我用得着水么?

    如果你读出了滔滔大海,那绝对是我笔力不够。

    实在受不了我水的童鞋,可以私m我,我直接给您大纲,直接看结尾会更爽快?

    自辩一句,武松打虎,重点不是武松打死老虎,而是武松如何打死老虎。

    尽管情节各种不给力,那我只能说我用心了,唯一能做的,是努力提高自己,另外,作为弥补,这卷到结束,我都不求票了。 . .

    最后说一声,各种大变都没发生,本书不会永远沉迷于打斗,主角级别高了,也就没机会用手了。

    这卷结束,就回归主流官场,各种你们期待的人物会次第登场。

    写作本书的初衷,就是回溯山河巨变,以及弥补各种缺憾!

    最后,各种抱歉和对不起,鞠躬退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搏杀

    那条瘦狗,乃是真正的守山犬!

    而这老头的身份,正是老八旗子弟出身,父亲这辈还有公爵,他xìng好爱斗犬,耗尽数十年,倾尽家财,于民国三十七年,也就是一九四八年,才如愿以偿得了这么一条守山犬。

    当时,老头弄到这条守山犬后,已然一贫如洗,原本以他的本领是活不下的,好在有了这条守山犬,老头便算有了个移动型肉库,往后的rì子虽然过得清贫,倒也乐在其中。

    再后来,新中国成立,因着老头子老八旗贵族的身份,被训导处收束起来,rì子便渐渐艰难起来,亏得这条守山犬,老头的生存总算能维持。

    可一rì,训导处的干部,发现老头竟在偷偷吃肉。

    这下,可坏了大事儿,当年头肉制品是何等紧俏,老头子这一介被zhuan政的对象,如何有资格享用。..

    老头子当时就遭到大会批斗,他也不敢说肉是守山犬猎回来的,毕竟若是让他人得知,他手下有如此一条宝狗,这条狗势必要充公。

    无奈,老头子只好承认了偷肉的罪名。

    他本来成分就不好,还敢不老实改造,这下被管制得就更严了,险些没给饿死。

    到了五八年,“三年自然灾害”爆发,老头子的rì子简直就过不下去了,全生产队都缺粮,他这反动分子,就更别提了。

    一rì,老头子终于饿得受不了。只好大着胆子逃走,亏得有守山犬看护,他一路倒也安全,终于,逃到大别山时,饿晕了过去。

    你道老头子为何专往山林遁逃,还不是因为那条守山犬,有这条守山犬在,苍茫林海,就是他的天然肉库。

    却说。老头子被火狼救醒后。便再也没出过大别山,靠着这条守山犬,他和火狼的山林岁月倒也滋润。

    而火狼自打见了那守山犬条搏虎屠熊的神奇,便终rì缠着老头子问究竟。老头子只好告诉他守山犬的由来。以及对主人的死忠。

    亏得老头子说出了守山犬的忠诚秉xìng。若非如此,火狼真能下狠手干掉这老头儿,独霸宝狗。

    见宝物思之不得。有几人能忍住?

    火狼正是如此,他越看这条守山犬,心中越是麻痒难耐,终rì苦求老头子帮他也弄一条,可老头子哪有这本事,无奈,他只好退一步,想出个歪门邪道的主意,让老头子同意用这条守山犬同野狗交配,下得崽给他。

    老头子死活不允,因为他知道守山犬jīng元不能泄,一泄则生猛大减。

    奈何,火狼苦苦哀求,又要拜老头子为义父,说什么生养死葬,万世祭奠。

    要说这人到老年,思考最多的恐怕还得属身后事,老头子本是老封建出身,对这个更是犹为看重,无奈之下,只好受了火狼三拜,认了这个干儿子。

    尔后,老头子便使尽手段,为火狼弄了条守山犬的幼崽。

    当夜,守山犬和野狗交配之时,老头子躲在门外偷偷他垂泪,火狼不解其意,连连追问,老头子只是不答。

    待次rì一早醒来,进屋一看,原来守山犬的尸身已经冷了。

    原来,老头这条守山犬年岁已高,全靠锁住jīng元,而得益寿延年,如今jīng元一泄,立时亡命。

    而老头子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刚伺弄火狼的那条二代犬成活,便被火狼一砖头砸在后脑勺上,砸了个脑浆崩裂,当时,那脑浆就顺着斜坡溜进了二代犬嘴中。

    自此,一条邪狗就诞生了。

    又几年,火狼的守山犬长成,捕食猎物,这条守山犬只食脑浆,恐怖非常,可本领却一天天变大,眼珠子也慢慢染赤。

    而火狼本就是xìng子苛厉之辈,寻常人瞧来邪恶之事,他却欢喜非常,认为这是奇异本领。

    尔后,火狼靠着这条守山犬啸傲大别山,xìng子也越发张狂,后来,他更是耐不得寂寞,便奔赴了大城市,流浪到明珠。

    而靠着这条守山犬,和与生俱来的城府心计,愣是让他打出了如今的一片天下。

    要说这守山犬,还真是邪xìng通灵。

    方才,小白的虎爪刚抓裂张文博的衣衫,这条守山犬便急得在火狼腿边直蹭,火狼知道这是守山犬遇到对手后的兴奋,他也十分好奇这条猫儿怎得如此厉害,当即,便发出了进攻的指令。

    是以,小白方二度冲张文博奔来,守山犬便凌空击到,一虎一犬半空里一撞,竟是半天里起了个霹雳,各自分散开来。

    尔后,一犬一虎,各自对峙嘶吼,死死盯住对方,边游走边寻着对方的破绽。

    “这他妈不是猫,是老虎!”

    徐弘信终于瞅出不对来,扯着嗓子吼了一声。

    “真是老虎,你看他额头中间的王字!”

    “是东北虎,不错,是东北虎!”

    “奇怪,这头虎崽子怎么这般厉害,竟然能硬抗龙头的守山犬!”

    “………………”

    满场惊诧声响起,所有人都惊呆了,老虎,大多数人都见过,可那是在动物园里,没有半点野xìng,即便是火狼培养的那两头东北虎,也是小时候就被豢养的,独独眼前的这头小老虎野xìng毕露,发起怒来,王字显现,毛发飞张,威风凛凛。

    火狼也瞧得傻了,以他混迹山林数十年的经验,知道眼前这头老虎绝对不是什么幼崽子,而是传说中的神兽掌中白虎,这掌中白虎的传闻,还是他从他那死鬼干爹那儿听来的。

    当时他问山林中,守山犬是否无敌,老头子很得意的说“然也”,尔后,竟有收敛了得sè,说什么只有一种掌中白虎,堪敌守山犬。

    显然,眼前的这条小白猫,就是传说中的掌中白虎,火狼可是详细问过老头子这种老虎的由来,可老头子也说不清,只知道这种老虎生下来,只有三月长个儿,三月后,毛发浑白,体型永固,然而,筋骨劲力,却会不断成长,更难得的是,jīng元永锁,寿元极长,唯一的缺憾是,这种掌中白虎,天生绝育,竟无法培育幼虎!

    当时,火狼听得离奇,也只当奇闻传说,后来就忘了,哪里想到眼下,竟见到真的了。

    对眼前这小白猫乃是掌中白虎的身份,火狼深信不疑,因为守山犬的速度力量,他实在太清楚了,便是灰熊受了一撞,也得翻个个儿,可这头小小猫儿,硬撼硬,竟然直接将大它两个的守山犬给撞开了,这是猫儿该有的本领么,便是寻常老虎也不行吧。

    见这白虎生猛,火狼不怒反喜,很显然,xìng好蓄养猛兽的他,动了收藏的心思,顿时,心中火热一片,眼神儿更是凝在那白虎身上,那虎虎生风的劲儿,真不愧是万兽之王,与之相比,这条枯瘦的守山犬,外形实在太上不得台面了。

    却说就在火狼惊喜交集之际,一黑一白,两条闪电又绞杀在了一起,噗噗,噗噗,两头猛兽再度分开,竟是谁也没奈何谁,一根毛发也没脱落。

    说来,小白终究受制于体型太小,身体劲力虽然极大,但没有质量加成,冲击力度未免不够,而它体型纤细,又让他速度敏捷,胜了守山犬半筹。

    如此一反一复,竟是谁也没奈何得谁,拼了个半斤八两。

    要说小白也是受制于年限,和搏杀经验不足,它虽已有六岁,也只是刚刚成年,不到壮年,远未到全盛时期,非但如此,它自幼虽生长在山林,可一岁多的时候,就被小家伙收作宠物,虽不曾束缚于它,可整rì饭来张口,倒养成了虎少爷的毛病,搏杀经验,比之这头整rì里腥风血雨的守山犬,不知道差了多少。

    “小白,快回去,快回去,回去叫大家伙来打他们……”

    小家伙被张文博捏住衣襟擒在手里,哭闹了一会儿,这时,见场面险恶,生怕小白受伤,便胀着小脸,召唤小白去搬救兵。

    可小白再神奇,也只是头老虎,xìng再通灵,到底不通人言,这时,它只知道要干掉那个拎着它主人的坏家伙,哪里还管得了其它,这时听见小家伙叫喊,只以为小家伙在呼唤自己救她。

    霎那间,小白仰天嘶吼了一声,莹莹如玉的蹄爪在地上狠很一拍,大理石的地板楞被抠出了裂缝,借着这股巨力,身子如激光般弹了出去,直奔张文博。

    张文博先前受了一击,此刻早防着小白,可他哪里想到小白全力一击,竟比电光,他做好了防范准备,却是仍旧没有避开,让小白一爪子搭在擒着小家伙的手臂上,手臂上立时跟挨了电钻一般,开出道寸许长的伤口,血肉外翻,隐隐可见白骨。

    他惨叫一声,霎那间,手便松了,小家伙跌在了地上。

    不待小家伙爬起,惊变再生,小白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原来,猛兽对峙,最忌分神,方才小白为救小家伙,早就弃了防御,直奔张文博来了,而守山犬却死死锁住小白,小白动了,它也动了,奈何小白速度太快,半空里,它没扑住,却叫张文博遭厄。

    而守山犬到底是异种,小白爪子刚搭上张文博手臂时,他的爪子,也按上了小白的身子,煞时就破开道血淋淋的口子,继而,一张如鬼洞般的嘴巴就张了开来,露出两柄尖利的獠牙,血红的眼睛隐隐放光。

    “小白!”

    小家伙惨叫一声!

    眼见着小白就要丧命,忽地,众人倚靠的栏杆猛地一震,一道人影竟直直按着栏杆,闪电般冲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神一样的男人(上)

    五米远的距离,那道人影儿竟然转瞬及至,半空里,化掌为拳,随手一击,尽扯出呼呼风声,不待那守山犬一口咬下,拳风已然扫到,吹得守山犬的毛发根根飞舞。

    守山犬第六感惊人,危险来临,jǐng兆先生,攸的一下,弃了小白,避了开来。

    那人影一击不得,也不追击,顺手抄起小白,一手揽过小家伙,大脚在地上一跺,脊背拉弓,避开徐弘信轰来的拳头,脊椎一振,身子转瞬就蹿回十余米,到了小妮子身侧。

    那人影甫一落定,右腿高高翘起,但听刺啦一声响,一记腿鞭准而又准地抽中已经摸到小妮子左近处米余处,已然飞身扑来的光头青年。

    这光头青年,正是先前费万龙使手势,悄悄遁去,偷摸从另一头栏杆上翻过去,准备偷袭小妮子的汉子。

    却说这光头青年挨了薛向一记腿鞭,叫也没叫一声,便失去了知觉,身体飙出一团血雾,整个人如破麻袋一般,倒飞出六七米,期间不知道撞翻多少桌椅板凳,半空里鲜血更是洒出一条长长的红线。..

    “大家伙!”

    “臭小子!”

    一番兔起鹘落的动作,不过秒余,待那人影落定,瞧清模样,小家伙和小妮子齐齐惊声叫出,眼中皆是满满的惊喜。

    来人除了薛老三还有谁,原本他先前在楼下,边等那迎宾员去电话通报,边抬头瞧这座大楼的宏伟建筑。哪知道方一凝神,便听见小家伙的喊声,尔后,竟听见小白的嘶吼声。

    这一听,他差点惊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了许多,当先就上演了出蜘蛛侠式爬楼,十四层的高楼,这位仅仅用时五秒。

    而方翻上楼来,就瞧见那惊险一幕。他更是不管不顾。一拳就砸了出去,才在险而又险的关头,将小白救了下来。

    却说,小家伙瞧清薛向。眼中方放出光亮。便瞬间散去。忽然,“哇”的一下,大声哭了出来。

    小家伙的眼泪。对薛向而言,从来就是核弹之属。

    此刻,他这般哭嚎。简直就如十万枚核弹同时爆炸,直炸得薛向头昏眼花,惊得他甚至没功夫安慰小妮子,只抱了小家伙,不住安抚。

    可谁知这越安抚,小家伙哭得竟越来越厉害,一会儿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小鼻子里吐出一朵一朵的鼻涕泡。

    要说,小家伙自十岁后,再没这么哭过了。

    究其原因,自是因为此次,是小家伙长这么大,第一次遭遇惊险时刻,而这惊险,倒不是小家伙自己担心会被如何,而是小妮子脖间悬刀,小白浑身浸血。

    这种种阵仗,皆不是她曾遇过的,以前每次薛向干仗,对她呵护得可是无微不至,动手前,还得将她眼睛遮住。

    她见过的最惊恐的场面,也不过是那天陈坤抢小白时,将她在地上推了攘去。

    可此刻,分明就是生离死别,她小小人儿哪里受得了,jīng神世界差点儿崩溃,先前强忍着没哭,这会儿保护神现身,她一腔子委屈全泄了出来。

    “快别哭了,你看小白多勇敢,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没掉泪呢!”

    薛向安抚不下,无奈,只好转移话题,拿小白说事儿。

    果然,这招好用,小家伙一听说小白,这才止住眼泪,从薛向手中接过小白,抚着它那被鲜血染红的毛发,扑簌簌,眼泪又似断了线的珍珠,落了下来。

    小白的伤势看着惊人,实则不重,因为守山犬坚、强只在速度、力量和獠牙,爪子却是如寻常家犬没什么区别,这一搭,只破开了小白背脊上的一寸肌肤,伤口也不深沉,只是因为小白身子娇小,毛发纯白,血液涂在上面,宛若尽染,显得可怖。

    小家伙抱住小白,又是给它吹气,又是抚着它的小脑袋,小白似乎丝毫不觉疼痛,还伸出鲜艳的小舌头,直舔小家伙的手背,似在说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薛向趁着小家伙消停的当口,赶紧扯下一片衬衣,将小白的伤患处裹了。

    这时,小家伙终于不闹腾了,一手抱了小白,一手勾住薛向的脖子,小手忽地一指一边的小妮子,瘪嘴道,“大家伙,你看柳姐姐的脖子!”

    终于,薛向的眼睛凝在了那道虽不如何严重却触目惊心的伤口上,霎那间,他大脑就热血倒灌,直觉耳膜处,又万千人在齐齐擂鼓,嗡嗡作响,整个人似要疯魔。

    说起来,先前,他蹿上楼来的霎那,只大略扫了眼前的阵势,瞧见小白和小家伙落入敌手,心头的怒火就烧起千万丈,这会儿,再瞅见小妮子脖颈处的伤痕,以他的机敏,如何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老话说,龙有逆鳞,触之必怒,此刻,已经不是青帮这帮人在触薛向的逆鳞了,而是拿剔麟刀,如刮鱼般,再给他刮身子。

    这会儿,得亏薛老三无有隐疾,否则,没准儿能一家伙气死过去。

    “臭小子,我没事儿,我没事儿,你瞧,我好好的呢!”

    瞧见薛老三的脸sè发赤,眼珠子也血汪汪一片,小妮子吓坏了,慌忙握住他的大手,不住安抚。

    小家伙也被薛向这陡然变脸唬了一跳,不住用勾在他脖子后的小手,轻捏他脖颈!

    好在薛老三气血强大,筋强骨健,这点充血,还不至于让他失去理智。

    双眸一闪,他便恢复过来,脸上和眼中的血sè褪尽,忽地,伸手朝小妮子的伤口处摸来,快要触碰时,却又陡然停手,“疼么?”满眼柔情如雾,浓得都快化不开了。

    “他娘的,哪里跳出来的臭小子,当老子们是空气啊!”

    就在薛老三柔情蜜语之际,青帮那边终于有人受不了了,嚷嚷的正是徐弘信。

    要说青帮众人沉静分来钟不曾发声,除了因为薛老三的出现太过突兀,更因为方才薛老三身手惊人,青帮不少练家子在此,薛老三那来如惊霆,势若奔雷的身手,谁都瞧出古怪来。

    众人惊疑间,也在猜测这蓬头乱衣的小子的身份。

    而徐弘信此时插言,乃是因为他先前一招没擒住小白,这会儿一招又没沾到薛向,心中恼怒至极,虽然他估量薛向本领高绝,但自忖硬碰硬也不会输他太多,更不提这会儿青帮三四十号jīng英份子在此,更有不少持有枪械,不信薛向单人匹马能翻得了天去。

    徐弘信一声喊叫,终于将薛向注意力拉了过来,不过,他压根儿就不理徐弘信,摸摸小家伙的脑袋,“跟大哥说,谁欺负你了?”

    “他,那个穿破大衣的坏蛋,拿脚绊我,还捏我脖子,摔我个跟头!”小家伙伸手指着张文博,瘪着嘴道。

    薛向听了,脸上无惊无喜,眼神冰冷一片,淡淡凝在张文博身上,抱了小家伙,如散步一般,缓步前行,忽地,小妮子轻轻扯了他一下,薛向拍拍她伸来的玉手,“没事儿,我在中间,谁也过不来,看我给你出气!”说罢,便又迈开了步子,一步步走得极慢。

    却说薛老三这般恣意汪洋,霎那间,便激起了众怒。

    青帮众人方才虽惊叹他的身手,可眼下俱是刀头舔血之辈,胆气本就粗豪,再加上几十高手齐聚,还藏有火器,谁会忌惮一介武夫。

    立时,一众人等皆跟着鼓噪起来,七八名帮中有名的好手,边骂边边挤上前来,显然,是要当着一众大佬的面儿,好生露上一手。

    薛老三抱着小家伙,瞧也不瞧这帮家伙,依旧缓步前行,弄得不少人?a href='http:/guandaozhi1976/4331173/'>砸晕???先?鞘?姆枇耍??徘袄此退酪话恪?br />

    只有徐弘信隐隐瞧出不对,伸手进荷包里,探出两只钢镖,扣在手中。

    “我说你他妈的是不是怕了,学乌龟爬了……”

    排成一拍的八个黑衣汉子中的正心那位,似乎受不了这压抑气氛,大声嚷嚷出口。

    熟料,不待他话音落地,薛老三动了,腿成弓形,脊椎弯压,右脚丁字步,狠很跺在地上,砰的一声,脚下地板裂成无数块,霎那间,薛老三脊椎大龙拉直,竟将自己如shè箭一般给shè了出去。

    他一动作,场中顿时便似起了阵飓风,被他一脚踏碎的数块地板,受他左脚一扫,如飞剑一般也shè了出去,正中挡在前方的七人,而他身子更是犹在“飞剑”shè出之前,先飙了过去,一记凶狠的铁山靠,直接将方才站在当心处叫嚣的汉子,靠得如炮弹般飞了出去,正好砸中扣了钢镖准备击发的徐弘信,一举将他砸翻,又带倒数人。

    一时间,青帮集团,宛若被薛向这辆推土机,犁过一般,烟尘滚滚,人仰马翻,待众人重新聚齐时,定住睛时。

    薛老三竟已神不知,鬼不觉地退回到他原来跺脚处,再细细看时,阵中被严密守护地张文博已然稳稳被薛老三擒在了手里。

    哗!

    薛向这一番龙腾虎跃,当真是满场俱惊,青帮中人简直瞧傻了,他们中也有不少修习国术之辈,更有绝顶好手掌管武库,可谁也不曾想到这世上竟有人,会有这种本领,能在这么多好人紧紧集结中,将指定目标愣生生带走。(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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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1976介绍:
风雷激荡的时代大潮,改革开放的春天号角,薛向这条小鱼儿偶然破开时空,一头扎进了历史这条大阴沟。且看他如何借助先知先觉,纵横捭阖,架构经营,一步步迈向神坛。另,不冲榜了,每天至少两章!官道之1976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官道之1976,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官道之1976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