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驱逐
“王书记,喝茶完全可以找间茶室,来前,我看了,一楼大堂,很多散座,去那儿喝嘛,茶钱,我出。”
常明不依不饶。
的确,为了这条国道,他和王书记基本已彻底闹翻,近乎仇深似海。
此刻他占了上风,哪里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常明,别欺人太甚,这间房是我先占下的,今儿我偏不退房,你待怎的?”
王书记恼羞成怒,彻底撕下脸皮来。
常明冷笑不言,目光却落在陈总身上,那陈总抱了膀子,微微点头,开口道,“曹二,劝劝你这佛爷,别太冲,京城地面太大,可不是谁都能浪里翻花的,小心没翻出花,反倒把前程搭上。”
蝙蝠衫冲陈总瞪了瞪眼,却终究没吐出什么,反倒拍了拍王书记肩头,“把这个房间让给他们,咱们找地儿单说,放心,你的事儿黄不了!”
“嗤!”
陈总忍不住笑出声来。
蝙蝠衫冷哼一声,道,“陈总,这个单子,我知道你也接了,但谁胜谁负,还两说呢,咱们各凭手段就是!”
“曹二,有你的!”
陈总冲蝙蝠衫比出个大拇指。
蝙蝠衫得意地晃了晃头,“老王,咱走吧!”
的确,虽然同属倒爷,蝙蝠衫自知自家身份差陈总太多。
虽然他所在的红星国贸,在圈子里的名头,远远胜过陈总所在的汇通天下。
可蝙蝠衫的祖父不过是去世老红军。靠着这层关系,才进了红星国贸。
而这位陈总却是家世显赫。论份量,也不过比红星国贸的哪位当家人稍逊一筹。是以,对上陈总,蝙蝠衫难免处处束手束脚。
然,饶是如此,最后关头,他曹某人还是靠着绝顶聪明扳回了面皮。
原来,正如薛老三所言,国道走向,已然超出了这般倒爷能运作的范畴。
红星国贸和汇通天下。之所以敢接单,无非是希图捡便宜,一言蔽之,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功。
利用因台、贺州两地领导人的急切心理,狮子大开口,然后,静待计委出结果。
成与不成,他们都有话说,也皆不用担风险。
更何况。二者各自成功率皆占百分之五十。
正因为蝙蝠衫不仅自家事自家知,也算定了陈总打的和自己一般主意,这才在最后冲陈总叫号“各凭手段”。
而这陈总也正因为知晓蝙蝠衫的想法,所以才在蝙蝠衫冲王书记拍板“此事黄不了”而嗤笑出声。
然。嗤笑归嗤笑,蝙蝠衫真叫号了,他却不好反击。因为一旦戳破蝙蝠衫,他自己也得露底。
思及蝙蝠衫的机智。陈总才对其竖起了大拇指。
然,王书记不知其中内情。原本待看见常明那边的阵容全面超过己方,心中已生出十分绝望。
这会儿,陡见蝙蝠衫奋起,且当着那位不可一世的陈总的面儿,依旧敢拍板事情黄不了。
他那将死之心,又猛地活了过来,一腔希望全寄托在了蝙蝠衫身上。
希望寄托在了蝙蝠衫身上,对蝙蝠衫的敬畏和尊敬自然死而复生。
原本,王书记打定主意,不管姓常的搬出谁来,这间房,他王某人都占定了,谁都面子也不卖。
然,此刻,蝙蝠衫让他退房,他还真说不出个“不”字。
他王某人到底是政治人物,关键时刻,面皮和利益之间的选择,选一万回,他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好吧,咱们换个地儿喝茶,听说和平饭店的茶室最有名,咱们就去那儿!”
说话儿,王书记便当先迈步。
常明冷哼一声,还待讽刺,却被李副省长拿眼止住。
常明也知道眼下大事为重,毕竟请到陈总、刘司长也几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时间宝贵,耽误不得。
当下,他便将包房的两扇大门完全推开,“刘司长,陈总经……咦!”
常明呆住了,他这才发现,室内的主桌上,竟还坐着两人,一位面沉如水,一位年轻得过分在,正对着一桌菜大快朵颐。
毫无疑问,面沉如水的正是彭春,大快朵颐的自是薛老三。
方才,门口起动劲儿时,屋内两人自也知晓。
原本,王书记方追蝙蝠衫而去,彭春便要起身随行,毕竟他是王书记手下的兵,自不能坐视领导奔忙。
孰料,却被薛老三一把拉住,说什么“你们这位王书记利益熏心,已然被姓曹的吃定,放心吧,姓曹的不会走,不出二分钟就得回来。”
哪成想,常明一伙人杀到,叫薛老三的判断落空,人王书记直接去了。
这会儿,常明一行入内,彭春便欲惊惧起身,却被薛老三悄悄在下面踩了脚,交代一句,“信得过我,就别出声,安静看戏。”
彭春这才不再动弹,沉了脸看薛老三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额咳咳……”
薛向和彭春实在太死板了,常书记看不下去了,猛烈咳嗽几句,示意这俩货该滚了。
不成想,他常某人险些咳出肺来,桌边的俩位也未有丁点动静儿。
“彭春同志,你怎么回事儿,王书记都走了,你还赶紧去。”
贺州地区行署专员吴世勋抢前两步,招呼出声。
吴世勋和彭春曾一道供职于鲁东省直机关,是以认识。
彭春方要接茬儿,薛老三先说话了,“王书记吃饱了,自然就走了,咱这肚子可饿着,自然得接着吃,急什么。”
说着,薛老三便又开了一瓶茅台,替自己满上。
今儿,王书记显然是下了血本,上来的茅台最少都是十年陈的,薛老三逮着机会吃大户,自不会放过。
“你这个同志,怎么拎不清,请客的都走了,你这客人还赖在这儿算怎么回事儿?”
嗑瓜子嗑出格臭虫,常明恼了。
作为老官僚,一看座位,常明就揣度出了薛向的身份,不过是个陪酒的。
此辈能有多高地位?所以,他上来脸色就不好看,“小彭,还不拉着你这朋友,去寻你们王书记喝茶?”
薛向交代了要他看戏,左右他彭某人也支应不开场面,索性就闭口不言,任由薛向表演。
薛向果然没让他彭某人顶雷,嗝儿都没打便接过了话茬儿了,“谁说请客的走了,客人就不能吃了,没见这一桌子菜,都是民脂民膏,浪费了岂不可惜,主席他老人家说,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您几位叫我别吃了,那岂非是让我犯罪?除非您几位是准备吃这一桌剩下的。那么问题又来了,我都不认得您几位,凭什么请你们吃饭呢?”
薛老三耳力惊人,大门距此不近,但外面的动静儿,他听了个分明,作为彭春的朋友,他自然对那位常书记没什么好感,这会儿,再看姓常的言语轻佻,他不满更甚,即便不为彭春的脸面,说不得也得搀和一把。
谁叫他薛某人今儿心情本就不顺呢。
却说,论嘴皮子上的功夫,薛老三无双无对,这会儿一番话出口,简直绕死人不偿命。
“真他妈有意思,场子赶得多了,还头一回遇上这么个货。”
陈总抱着膀子,摇晃着脖子,冷笑道。
“小兔崽子,嘴上干净点,我这人酒一喝多,手就爱乱伸。”
说罢,薛老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陈某总何等样人,走到哪里,都是鲜花和掌声,被人叫做“小兔崽子”,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刹那间,嫩脸便充血,方要发作。
就在这时,咔嚓一声,薛老三竟将饮尽的酒杯生生捏碎。
这一幕好似封贴,将陈某总满腔的话语皆堵死在腔子里。
好汉不吃眼前亏,今儿参加的宴请,都是官面上的人物,陈某总也就没带贴身保镖。
遭遇薛老三这等浑人,他还真就没辙。
对薛老三没辙,陈某总对常大书记却是有办法,“常书记,你这顿饭看样子是不好吃啊,刘司,你说呢?”
“常书记,实在不行,咱们就改天再聚吧。”
刘司长冲陈某总笑笑,扶了扶眼睛,转头冲李副省长拱拱手,“李省长,要不咱们下回再约?实话说,待会儿在这儿,我还有一桌,陈卫东主任和萧远山副主任在这儿聚餐,我得做好招待。”
刘司长话音方落,李副省长的眼睛悠地亮了。他是做老了官的人,听话的技巧可谓炉火纯青。
刘司长故意报出某主任,副主任的全名,李副省长便瞬间了然,对方是在提醒自己这两位的身份特殊。
来前,李副省长自然是做了功课的,稍稍回溯,便知道这陈卫东主任和萧远山副主任是何人。
一位是计委办公室主任,一位是计委办公室副主任。
计委何等所在,办公室主任可是计委班子成员,名副其实的副部级干部,仅次于计委副主任。
那位萧远山副主任虽是副职,却是计委常务副主任许子干大秘,也兼着许办主任的衔。
靠着许主任这位计委实际当家人,萧远山这位副主任的份量,绝不比那位陈主任稍轻。
一听说这两位要来,李副省长浑身都快烧起来了,若是抓住这个机会,做通了这二位的工作,正常战役几乎胜利了一大半。(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玩个瓷实的
“常明同志,麻利点儿,别耽搁了大事,找酒店总经理来办!”
李副省长沉着脸下达了命令。
时间宝贵,他不愿多耽误一秒,更不愿惹得刘司长和陈某总不快,他更希望快些结束眼前的乱子,尽可能地安排好一切,稍后有机会跟计委的两位重量级主任交流交流感情。
“薛老弟,够了,咱们走吧,在这儿耗着作甚?”
彭春低声劝说。
他倒非是怕了李副省长,而实在是不愿局面闹到最后的不可收拾。
“老彭,你小子真是唱戏的不累,看戏的腰疼,吃饱了,就安静抽你的烟去。”
薛老三悄然送出一道声音。
薛老三是真无心搀和到因台和贺州的国道之争的,他只想安安静静吃餐饭。
常明一伙儿不来惹他,王书记就算受再大委屈,当多大大头,他薛某人皆不愿理会。
可偏偏常明一伙儿要来抢座儿,让他薛某人吃不安生这餐饭。
陈某总更是不得了,偏要在薛老三面前叫号,牛逼装上了天。
薛老三今儿个心情本就不怎么好,能忍着不惹事儿,已经不错了。
如今,反倒被惹上身来,他实在找不到后退的道理。
酒店经理很快找来了,和酒店经理一块儿到来的,还有王书记和蝙蝠衫。
原来,王书记正在下面结账,听说了事由后,哭笑不得地跟了上来。
蝙蝠衫也觉怪异至极。先前,吃饭的当口。薛向给他的印象就极深,这会儿。听说这位大爷又演了这么一出,哪有不急急跑来看热闹的道理。
常明将情况和酒店的胖经理说了,胖经理一听也愣住了。
从事餐饮服务这些年,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遇到。
“几位客人,这样吧,我给你们换个房间,牡丹房的客人刚结账走了,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去那间房如何?”
胖经理乐呵呵道。
眼下。他还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来的都是客,薛向这桌虽然结账了,但有人没吃完,他总不好叫人赶客,传出去,这人民饭店的生意还做不做。
是以,给常明等人张罗房间。则就成了必然的手段。
胖经理哪里知晓,常明为何王书记置气,已然认定了这间房,且陈某总一煽风点火。这间房已然成了常明常大书记志在必得之所,更是颜面所系。
“谢经理,我和我的客人都看中了这间房。并且这间房的客人已经结账了,并且。请客的主人,也就是这位王书记同意将此间房让与我等。现在,个别人霸着房间不让,我要求店方采取强制措施,将不讲道理之人清出场外。”
常明同志朗声说道。
胖经理满脸苦涩,挠挠头,瞥见王书记,有了主意,“王书记是吧,这是你的客人,还是你来处理吧,最好你们双方协调好,千万别伤了和气。”
方才被迫让房,王书记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气,这会儿,见薛向耍蛮,他心中正暗自叫好,哪里会出头替常明解这个围。
“谢经理,非常抱歉,那两位客人,性格古怪,我也劝说不动,我吃完饭,付完款,原则上讲,我已经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了,所以,有什么问题,你们自管处理,是好使坏,皆与我无关。”
王书记一个大脚,将皮球踢飞了天。
胖经理脸上苦涩更甚,双手一摊,干脆就不接茬儿了。
李副省长老脸黑如砂锅,牛眼狠狠瞪着常明,显然对这位部下的办事能力,不满到了极点。
常明常大书记亦是一肚子委屈,此地又不是贺州,若是贺州,他常某人言出法随,天大的事儿,一句话也扫平了。
然,此地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区,他常某人再有权力,也鞭长莫及,一肚子火气,也只有沦为口头官司。
没来由,常大书记忽然后悔跟姓王的炝这一锅,非要抢着房间,弄到现在骑虎难下。
吴世勋眉眼通透,窥见李副省长脸色,心念一动,跳出身来,“谢经理,忘了跟你介绍这几位领导的身份……”
说着,吴世勋便将己方一干人等的身份介绍了一遍。
在吴专员看来,他们这个组合,可是名副其实的高干团队,李副省长已经上到了副省,成了名副其实的共和国高官,他和常书记亦是一方诸侯,更有刘司长,这位计委的实权副厅。
自己这些人组合在一处,走到哪里,应该都能上得了台面了。
人民饭店虽是大店,总该给些脸面。
不成想,吴专员这通啰嗦未落,胖经理面上的尴尬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莫名其妙的哂笑。
是的,在胖经理眼中,吴专员这番话简直可笑之极,极类土包子进程。
想拿级别来吓唬他谢某人,若是中央部委的大佬也就罢了,外地的厅干,副省,在京城算得了什么,难道这帮外地人就没听过,街上随便扔块砖头,砸到的都是干部。
拿官员身份吓人,那真是打错算盘了,旁的不说,他谢某人自己就是正儿八经的副厅级干部。
外地来的什么副省长,计委的副厅长,从根儿上论,未必比他谢某人高贵多少。
吴世勋话音方落,胖经理拱手道了声“幸会”,礼貌讲罢,便彻底无声了。
留待吴世勋满脸莫名其妙,傻愣在当地。
“丢脸的玩意儿,娘的,要不是看着是头肥猪,老子何必跟你们一起丢这个脸。”
陈某总腹诽一句,极度不爽地拨开挡在身前的吴世勋,常明,拍拍胖经理的肩膀,“老谢,给你三分钟,把人给老子赶出去,我姓陈,汇通天下的陈坤是我哥!”说着,亮出一张烫金名片,名片上方印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银龙,中央赫然印着“陈坤”二字。
陈某总之所以出手,一来是不愿耽搁时间,二来,方才吴世勋介绍众人身份时,单单漏了他陈某人,许是在吴世勋眼中,他陈某总就是个倒爷,交际圈虽然编织得深远,但威慑力到底不足,是以,便直接跳过。
这下,可刺激到极度好面的陈某总。
想他陈某人到何处,不是焦点、中心,如今白龙鱼服,自己可以玩低调,可真被人做了甲乙丙丁,心中的不爽如潮水一般汹涌澎湃。
这会儿,若不跳出来撑这个场子,狠狠抽不开眼的吴专员的脸,没得叫人小觑。
再说,稍后的生意,他还打算狠狠咬下一口。
这会儿,正好在胖经理身上试刀,让姓常的一伙儿清楚清楚他陈某人的能量。
胖经理接过名片,浑身一震,“是汇通天下的陈总?”
“要拿电话去查么,磨蹭个球!”
陈某总翻了脸。
不成想,他这二球样一露,胖经理心中反而踏实了。
的确,浸淫餐饮行业这些年,胖经理过眼的衙内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会儿陈某总的蛮横样儿一现,就跟亮出了这个群体的身份证一般。
别的字头的衙内,在胖经理面前未必好使,可陈坤的大号,胖经理可是耳朵都听出了茧子,眼下四九城不就属这位爷份儿大,不讲道理,惹谁也别惹姓陈的。
当下,胖经理一叠声应了,三两步就蹿到了薛向身前。
原来,方才的动静儿,就发生在薛向这桌十余米开外,发生了什么薛老三,彭春全听在耳中。
胖经理还未开口,薛老三便挥了挥手,“老谢是吧,甭往我这儿凑,我劝你该忙啥忙啥,谁要清场子,就让谁自己动手,我这儿正吃的热闹,就不招呼你了,赶紧忙活去吧。”
说这话,薛老三连眼睛都未瞟一下,仍旧冲桌上的菜动着筷子。
先前,和常明一伙儿招呼的当口,胖经理眼神儿始终为漏过薛向,早就知晓这是个不好惹的,单看这家伙四平八稳的气度,若说是装出来的,他谢某人能把自己这双从未走眼的招子给生生抠出来,掷在地上,当泡踩了。
若非陈某总强压,他谢某人压根儿不会淌这趟浑水,即便蹿过来了,也无非是想着能好言劝说这两位大爷换个地儿再吃,他谢某人自己掏钱,给再换一桌丰盛的都行。
不成想,还未开口,先就被这位大吃二喝的大爷拿话堵了嘴巴。
“这位,这位……”
胖经理这位了半晌,到底没迸出个囫囵句子。
就在这时,薛老三偏过头来,伸筷子朝桌上戳了戳,“老谢,那盘葱爆海参做的不错,吃的口滑,再给我上一盘,稍后,我自己结账,再上个火锅,桌上的菜都冷了,我用个锅子一道烩了,我这人啊,还就爱吃热菜,另外,酒也喝得差不多了,米饭给我上一锅,要新作的啊,别拿隔夜饭糊弄我……”
听薛老三这番招呼,满屋子人都醉了。
感情场面热烈得都快动手了,这位大爷愣是没进入情绪,大吃二喝得上了瘾。
“草泥马,装jb装,老谢,你他娘的不动手,老子自己动手。”\
说着,陈坤竟从随手的皮包里,掏出个黑色无线报话机来,一阵乱按,便嚷道,“阿彪,带二队过来,另外,让老乔把刑警队的人也拉一队过来,点子扎手,老子今儿非玩个瓷实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盛世通讯(为盟主ynab加更)
大哥大流行起来,是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京城虽然领袖全国,但在八五年,依旧没有所谓的移动电话。
如今的移动通讯业务,也就只有刚刚从明珠传播而来的寻呼机。
说起这寻呼机,也是盛世天下旗下的盛世通讯在大陆的主打业务。
如今的盛世天下,计有经营古玩的盛世中华;掌握盛世在全球各大企业占股的盛世风投;经略石油,矿产等能源的盛世能源;负责管理盛世在全球固定资产,房产,酒店的盛世地产;经营广播电影电视的盛世传媒;主攻无线电技术、计算机通讯的盛世通讯。
而今的盛世可以说已经具有了一个商业托拉斯的雏形,之所以说是雏形,乃是因为其只搭建起了基本的骨架,想要血肉丰满,还需要时间。
毕竟,微软股票,思科股票,中石油上市,这三大现金奶牛的兑现,都需要时间。
而盛世这个托拉斯,最让薛老三瞩目的便是盛世通讯,因为薛老三深知未来的世界是网络的世界。
盛世看似多元化经营,迄今,却无自己的核心产业,而这盛世通讯便被薛老三定位为盛世的核心、主打产业。
布局明珠的无线寻呼业务,既是盛世在大陆的无线电通讯的拓荒,也是领先后来者的最重要一步。
两年来,盛世通讯主打的寻呼机业务,在明珠一炮而红,完全垄断了明珠的无线电寻呼业务。
一枚bp机俨然是明珠最新的时尚标志。
明珠时共和国的经济中心。而京城则更进一步,是共和国的政治中心。
明珠有的好东西。京城自不甘落后。
今年元月份,京城市政府便联合电信部。会同盛世通讯展开了谈判,二月份,京城便开始了无线电寻呼台假设,首先覆盖了朝日,海淀两区,五月份,全市覆盖,bp机便开始飞速在全市蔓延开来。
薛适同学早早就配上一个,觉得新鲜得不行。后来,发现这玩意儿,只能被找,不能找人,而又没谁没事儿去寻呼她,弄得她空带着玩意儿,却没法儿玩,后来,薛适同学便蛮横地想把这玩意儿配给薛向。
薛向对这提线风筝的寻呼机。根本无爱,压根儿就不带,是以,薛家的寻呼机风波。便就此告了段落。
寻呼机在如今已算领袖,大哥大还在港岛弄潮,根本未曾引进大陆。
从这个角度讲。陈某总在大哥大都未发端的年代,就开始了无线报话。这黑色砖头甫一亮相,便威风无比。抢光了薛老三所有风头。
“彭春,赶紧带着你的朋友离开,别在这儿现眼!”
王书记最先呼喊出声。
事到如今,他自然察觉姓陈的是个不好惹的,本来,薛向如何,他王某人丝毫不用理会,毕竟萍水相逢,谁管得了谁。
可薛向到底是彭春带来的,而彭春又是他招呼出来的,从这个角度上讲,薛向若是出事儿了,他王某人也得受牵连。
如今,他王某人正紧赶着办大事儿,哪里敢在这鸡毛蒜皮上弄出滔天风波。
“薛老弟,走啦,我喝多了头晕,你赶紧扶着我,换个地儿吹吹风。”
彭春站起身来,便伸手来拉薛老三。
他故意如此言语,乃是照顾薛老三面皮,他知晓自己的这个同学,是个要面子的。
可眼下,光棍不吃眼前亏,别人不给薛向递梯子,自然由他彭某人来递。
“想走?晚了!今儿老子不发话,谁他妈也别想走,跟老子面前装六,姥姥!”
陈某总摇晃下脖子,横身就站在了大门中央。
“草,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狂!”
薛老三心中哂笑,拉扯一把彭春,摊开手来,“老彭,这回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吧,你要是头疼,就到一边沙发上躺会儿,这餐饭吃到现在,才出滋味儿。”
说罢,又抬头冲身边的胖经理道,“老谢,别愣着啊,赶紧照我说的下单,不让我吃好,我可要骂娘!”
胖经理简直要魔怔了,他这双自诩阅人无数的火眼金星,现如今也闹不明白今儿是要上演哪出大戏了。
然,唯一能确定的是,眼前这位爷绝对不好惹。
左右此间不是第一次上演衙内对垒了,胖经理有这个心理准备,他打定主意,左右不得罪,静待闹完散场就是,当下,便按薛向的吩咐,冲身边的服务员招呼一嗓子,便远远绕开。
“有点儿意思,真是有点儿意思,曹二,这货到底是哪堆的?”
先前,蝙蝠衫和薛向一桌吃过饭,陈某总自然以为蝙蝠衫知道薛向的底气。
原本,薛向到底是谁,陈某总是不关心的,然,薛老三展现出的淡定劲儿,让陈某总对薛向的身份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听说在党校学习,别的我也不清楚。”
蝙蝠衫冷言一句。
说来,蝙蝠衫也是自高自大惯了,眼中根本就盛不下几个人。
对于薛老三这种陪酒客,他自然是不屑瞩目的,是以,弄到现在也只知道薛向挺能喝,是姓王的在党校下属的同学,别的,还真就一无所知。
这会儿,蝙蝠衫何尝不是对薛老三身份起了好奇。
“原来如此,今儿老子就让他知道知道京城的天多高,地多厚!”
陈某总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他自以为清楚薛老三的自信来自何处了。
在陈某总想来,薛老三定如那位土包子吴专员一般,自以为年轻高干身份,就能在京城如何。
今儿,他陈某人就得让这些外地来的土包子好好认识认识京城的天。
陈某总暗自咬牙的当口,一队服务员从他身边滑了过去。
一盘葱爆海参,一个木桶盛得堆尖的热气腾腾的雪白米饭,一个纯铜火锅,次第排上了薛老三身前的餐桌。
薛老三挥开服务员,掏出打火机点燃火锅,桌上被他吃的狼藉的各式菜肴,尽数被他汇进了火锅。
乘着火锅加热的当口,他老先生又拎过木桶,冲早看呆了的彭春客气两句,便自开动。
他也不用饭碗,直接就着木桶开吃,一盘葱爆海参,小半桶饭很快被他送入腹中。
没多会儿,锅中也炖的滋滋冒油,混合的菜肴竟然散发出异乎寻常的浓香。
薛老三拿起饭勺,就冲锅里舀了结结实实几大勺,摔进了木桶里,三两下一搅拌,吃得满嘴流油,生猛至极。
陈道林就曾说过,看薛老三吃饭,能治厌食症。
薛老三这通山吃海嚼,即便是旁观众人尽皆满腹心事,也看得口内生津。
咚咚咚……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宛若重锤擂鼓一般,敲在众人的心头。
没多会儿,两队人便冲进房来。
一队黑衣男子,尽是彪形大汉,面目凶恶,当头的那人高大异常,进门时脑袋都快顶着门框了,少说也得一米九,弹力黑色背心将虬扎的肌肉显露无余,进门便喊,“陈总,哪个王八蛋不开眼,敢跟您过不去,您招呼一声,老子非把他皮扒了不可。”
另一队则是不知哪里来的安保队伍,一水儿的绿色短袖,领头的是个胖子,穿着制服绿,连肩章都是歪的,满脸醉红,出口便是大舌头,显然刚从酒场上下来,“超……超少,多……多大的事……事儿,用得着搞这大阵仗,什么人不……不开眼,我带回所……所里,是块铁也保……保管炼化了,让彪哥他们退……退下去!”
“老乔,你猫尿灌多了吧,怎么处置,你听着就是,啰嗦个球!”
陈某总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不耐烦挥了挥手。
乔某长打了个酒嗝,一叠声“是是……”。
救兵到来,陈某总胆气大壮,一把扯掉衬衣扣子,露出满腹的排骨,晃着膀子便行到了薛老三饭桌边,斜睨着薛老三道,“孙子诶,红的白的,老子都给你摆好了,是走奈何桥,还是穿阎王殿,你自己挑吧,今儿免费教你学个乖,以后,别他妈是人不是人,就敢瞎狂!”
薛老三眼皮轻轻一跳,扫了陈某总一眼,端起木桶,扫光最后一口饭,顺手将最后半瓶茅台倒进嘴来,漱了漱口,取过湿巾,擦了擦嘴巴,终于丢出句话来,“吃饱喝足,老彭,咱们走!”
眼前这阵势,彭春早就瞧得胆寒,听薛向说走,蹭地便站起身来。
都到这份儿上了,薛老三还嚣张得彭天,陈某总蹭地就炸了,一脚踢飞了椅子,“想走,问过你老子我……”
薛老三便顺手扫翻了火锅,剩下的锅底汤汁,和着最后一点锅底料,立时浇得陈某总满脸,烫得他哇哇大叫,手忙脚乱地在脸上挥舞。
惊变突生,所有人都惊呆了,见过凶戾的,没见过薛老三这种一言不合,就下辣手的,难不成这就是共和国年轻高干的风采?
岂不知,对薛老三而言,哪里有什么风采可言,昔日,和苏老爷子湖畔一番夜话,他心智早坚,打定主意,我行我素,笑骂由人。(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我行我素
如果谁说厅干动手有失体统,薛老三一准儿都笑那孙子准是没动手的能力。
被人草爹骂娘了,还没点反应,薛老三也就不是薛老三了。
陈某总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种苦,虽然汤汁,菜叶,不似炭火,出锅后温度散得极快,且他急速挥手,三两秒便将那汤汁,菜叶从脸上抹去。
可三两秒的时间,对于热量的传递而言,也尽够了。
这不,陈某总放下手来,便可看见满脸通红,三两处位置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着水泡,嘴上更是哭爹喊娘一般惨叫着。
“草泥马的彪子,老乔,死逼楞球的,给老子干死他,干死他,弄死了老子负责……”
陈某总强忍着剧痛,终于痛呼出声。
“薛老弟,跳窗走,这儿我顶着!”
彭春大喊一声,猛推一把薛向。
关键时刻,这位鲁东大汉是极有义气的。
哪成想,他一掌推过来,薛老三纹丝不动,气得他直翻白眼。
倒是不远处的黑衣、绿服两队人马如梦初醒,惊恐交集地朝这边奔来。
“我们是zy党校的学员,谁敢乱来!”
危急关头,彭春大吼出声。
值此之时,彭春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比“央校学员”这块牌子更好的护身符。
彭春话音方落,彪哥和乔所两队人没赶得上乱来,他身边的薛老三先乱来了。
大手伸过来,陈某总如小鸡仔一般。被他擒住脖子,给提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四五米开外。小巨人一般的彪哥便腾空而起,一记飞脚直直朝薛老三踹来。
薛老三二话不说,拽着陈某总的身子便横在了身前,彪哥惊骇欲绝,急急收脚,却哪里来得及,勉强卸去三分力道,重重一脚还是踹在了陈某总肋骨处,咔嚓一声脆响。嘶嚎声又起。
“我草泥马!”
彪哥跪倒在地,冲着薛老三狂骂一记,蹭地便要探身而起。
薛老三另一只大手如电光般探出,抓住彪哥的头颅,右腿膝盖急速上抬,转瞬,彪哥的大头便和薛老三的膝盖来了个亲密接触。
砰的一声闷响,凭空迸起一团血雾,彪哥哼都没哼一声。仰天便倒。
身体落地,彪哥已然面目全非,血呼啦一团,好似新蘸的糖葫芦。
这一下干脆利落。血腥暴力,唬得急急围来黑衣,绿服两队人齐齐踩了急刹车。
薛老三捏着满脸飙泪的陈某总大手一摔。如扔破麻袋一般,掷在了众人身前。扬起大手,头也不回地冲彭春勾勾手。大步便行。
薛老三行到处,横在前面的黑衣,绿服急急让开道来,躲避那滔天煞气。
气势,这玩意儿,看不见,摸不着,却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
眼下,薛老三便气势雄张,身携滔天威势,沛然不可御。
就这般,薛老三转瞬便行出了包围圈,眼见着便要从王书记,常明都两方围成的半圈中穿过。
王书记忽然指着彭春骂道,“彭春,你干的好事!”
薛老三停住脚步,“王书记,一人做事一人等,和老彭无关。”
王书记不接薛向的茬儿,只拿眼狠狠瞪着彭春。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隋副处长竟小跑着冲了进来。
王书记见状,慌忙迎上前去,“对不住,对不住,隋处长,让您久等了,万分抱歉……”
先前,他和蝙蝠衫赶上来时,隋副处长自己要在散座上喝咖啡,这会儿,见隋副处长赶来,王书记自然以为是自己这边耽搁久了,让这位隋副处长等得不耐烦了。
哪里知道,王书记迎了过去,隋副处长却径直从他身前抹了过去,直奔刘副司长来了,“刘司,刘司,陈主任,萧主任到了,快到门口了。”
原来这位隋副处长,正是在楼下喝茶的当口,瞧见了计委的陈,萧二位主任,上前颠颠儿一接话,问好,听说是刘副司长约的局。
他一边朝这边带路,又一边飞速奔来,冲刘副司长报信买好。
刘副司长浑身一凛,顾不得跟李副省长告别,便急急朝门口奔去,未行到门边, 一高一矮,两位西装革履,面目威严的官人已经行了进来。
高个儿的,约莫三十四五,面容白皙,眉宇间一抹淡淡的倨傲。
挨个儿的,四十二三,国字脸,极是威严。
刘司长的握手,问好声中,两人的身份也自明了,高个儿的是萧副主任,矮个儿的是陈主任。
接着这二位,刘司长便要引这二位另开个房间,李副省长见机得快,早早迎了过来,自报了家门。
他是副省级干部,在京城,虽然没有多少威严,但体制内份量,决定了陈,萧二位主任不可能连该有的体面也不给。
当下,自然少不得一阵寒暄,问好。
值得一提的是,此刻,里间混乱,彪哥还倒在地上,乔某长等人一声老虎皮,刘副司长自不愿让计委的两位高管见着里间的场面,迎上陈,萧二位主任,便故意堵在门口。
李副省长和常明,吴世勋几人在围堵过去,正好将视角堵死。
听见那边寒暄的热闹,王书记心如寒铁,一股邪火儿没地儿去,竟冲彭春来了,“彭春,看你办的好事,今儿一锅好汤,全让你这颗老鼠屎给熬馊了,回去,老子跟你算账……”
彭春撇了撇嘴,终究没有开口。
他知晓王书记这会儿心里一准儿不痛快,跑门路没跑赢人,眼看着大事要黄,心里着急,他也能理解。
“王书记,话不能这么说,怪谁也怪不得老彭,你不就是看着那边再跟两位主任打的热乎,心里头不痛快么,心里有火儿,灌两杯凉水降降温就是,冲彭春撒什么气。”
彭春先前那句“薛老弟你跳窗走,我挡一阵儿”,让薛老三大为感动,这会儿,彭春吃了王书记挂落,他自不可能闲看着。
听得薛老三这番风凉话,他险些没一口气噎死。
若非薛老三方才的蛮横,被他瞧了个正着,这会儿,他早对薛老三开炮了。
顶着一张老脸,红一阵,青一阵,鼻孔气得快要冒烟。
彭春瞪了薛向一眼,正要打这个圆场,薛老三又说话了,“王书记,我说您也别气,不就是和两位大主任搭不上线么,搭不上,找老彭,这小子门路广着呢,不信,我招呼一声,您瞧好了。”
说罢,薛老三冲着门口,就是一嗓子,“萧远山同志,这边来,这边来。”
却说,薛老三喊话的当口,刘司长正领着李副省长一行,和陈,萧两位主任寒暄完毕,准备丢下这一屋子零碎,换个房间,继续热乎。
一道“萧远山同志”传来,刘司长当先道,“萧主任,甭理会,几个外地干部,闹场子呢。”
萧主任拧死了眉头,“不对,不对,这声儿怎么这般熟悉。”说话儿,便挥开了横在门前的吴专员,朝屋内一扫,目光便凝在了薛老三脸上,整个人猛地愣住了。
“萧大主任,怎么着,您这好大的官威,见着老朋友,睬都不愿睬了?”
薛老三又招呼一句。
萧远山浑身一震,好似解冻了一般,蹭地便疾行而来,远远便伸出手,到得近前,握住薛老三的大手一阵猛摇,“薛向同志,您这是骂我啊,不过,该骂,该骂,绝对该骂,都到门口了,愣是没瞧见您,这话儿怎么说的……”
萧远山热情至极,再朝他脸上看去,眉宇间的那一抹倨傲,早已不翼而飞,热忱的好似积年店家。
萧远山没办法不热情,眼前的这位大爷,他不知约了多少次,却是一次不曾约到。
想他萧某人堂堂计委办公室副主任,许办主任,身处核心所在,往日不知多少达官显贵想要结交,他萧某人见都见不过来。
可偏偏这位薛大爷,得他反求着相见,并且,求之不得,他萧某人心里连一丝火气都生不得。
因为萧远山清楚,自己的这身权力,从何而来,若非他背后的那位许主任,他萧某人什么也不是。
而眼前的这位大爷,和许主任什么关系,作为许主任的心腹大秘,萧远山再清楚不过。
一言蔽之,在萧远山心里,这位薛大爷在许主任心中的份量,恐怕连许翠凰这位许家大公子都比不上。
考虑到政治的传承,毫不夸张地说,这位薛大爷,恐怕就是许主任的接班人,也就是他萧某人的少主。
除却许主任对这位薛大爷的青眼,人家薛大爷本身亦是光芒万丈,这等人物,他萧某人约请不上,乃是正常,又哪里有生气的资格。
今日,能在这地儿偶遇,萧远山真是欢喜莫名。
却说,萧远山冲薛老三的热情招呼了足有分多钟,忽地,像想起什么一般,冲门边的陈主任招手道,“陈主任,来来来,介绍你个好朋友,错过了今儿的机会,可别埋怨老弟不给做脸。”
陈主任堆出满面春风,便急急朝这边行来了。
同萧远山同处一个部门,陈卫东深深知道这位萧大主任的倨傲,当然了,作为许主人的大秘,这位萧远山同志实在有倨傲的资本。(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黄汤
可以这么说,除了许主任,陈卫东就不曾见到萧远山对谁这么小意过。
就冲这个,站在萧远山身边的年轻人,就值得他陈某人堆出满面春风。
待得萧远山说到“这位就是党内英俊,无双国士”,陈卫东心如过电,瞬间明悟了。
遇上这位顶儿尖儿的太子爷,也就难怪萧远山这副情状了。
心中如是想,陈主任面上更是笑开了花,握着薛向的手,又是好一阵亲热寒暄。
“两位大主任,来来,别光顾着跟我说话,我给你们介绍位好朋友,不是我说大话,认识这位同志,真是您二位的荣幸。”
说话儿,薛老三一把将彭春拉扯到近前,“这位时彭春同志,央校俊杰,我薛某人自问望尘莫及,您二位也认识认识吧。”
薛老三此话一出,陈卫东,萧远山心头山摇海煮,念头电转,拼命思忖起京城到底哪个了不得的人家姓彭,最近,党内到底又有哪位彭姓人物做出了不得的事业。
可思来想去,也无头绪,实在是想不出这位彭春同志,到底是何方神圣,连这名声震天的薛家太子都得自愧不如。
却说,陈卫东,萧远山皆是城府深沉,心中念头万千,面子上的招呼,却不曾凝滞半点儿。
二人次第和彭春亲切地握手,稍后的寒暄,更是尊敬,礼貌至极,一口一个“您”,听得彭春面色涨红,汗毛直竖。
一边的王书记更是瞧得目瞪口呆。嘴角甚至溢出口水,掉出老长。都不曾察觉。
眼前,发生的一幕。他实在难以理解。自己麾下的彭春彭猴子,什么时候有如此神通了,连计委的大干部都得如此恭着敬着。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王书记正思忖得迷迷瞪瞪,忽地,肩膀上一沉,回头看时,蝙蝠衫半边身子正歪在他身上。
“曹总,曹总……”
王书记慌忙扶住蝙蝠衫,连声呼唤。
站稳身子的蝙蝠衫。竟然递给他一个难以言喻的表情,有哀怨,有愤怒,有惊恐,有失落,这张瘦脸若是此刻被摄像机定格,放到摄影大赛上去,没准儿能获奖。
“曹总,你这是怎么了。”王书记万分难解。
他只觉得这一刻。所有人都不对了,所有的关系似乎都错位了。
该牛叉的不牛叉了,不该牛叉的全牛叉了,到底是怎么了嘛。
蝙蝠衫忽的重重抓住王书记的肩膀。比出个大拇指,“姓王的,你就坑吧。坑吧,我日你祖宗。你麻痹,连大名鼎鼎的三哥都认识。你还来求我,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非要这样玩我,老子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说话儿,蝙蝠衫眼睛已然有些散光,喉头骨碌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竟然昏死过去。
事到如今,蝙蝠衫自然认出了薛老三是谁,毕竟,这么霸气,且连计委高官都得小心结交,还唤作薛向的,满四九城,可能有第二人么。
一想到自己方才对薛向呼呼喝喝,言语不敬,蝙蝠衫只觉肝胆都要裂开了。
他自家事自家知,看着他曹某人在外面横得不行,可也不过是挂着红星国贸的牌子,背抵着红星茶馆儿,才有这么大份儿。
可薛向是谁,红星茶馆儿那一票大小衙内心中的神话、魔鬼,便是红星国贸的总当家撞上了,怕也讨不了好去。
他曹某人连衙内圈子都进不去,今儿惹上了“三哥”,还活不活了。
急智之下,这家伙瞬间想到了装昏,下狠手要破嘴角,弄出一抹鲜血,顺势往姓王的身上一倒,打定主意,死闭了眼睛,便是天塌了,也不睁开眼。
殊不知,蝙蝠衫这番辛苦,纯属媚眼抛给了瞎子,他这种苍蝇粒儿,从始至终,都没进过薛老三的法眼。
“老萧,陈主任,您二位不是有应酬么,忙去吧,我刚吃饱喝足,就不瞎凑合了,你们自便,自便。”
寒暄片刻,顺带着帮彭春做了把面子,薛老三便想抽身而退。
然,萧主任,陈主任好容易撞上这位太子爷,哪肯放行。
萧主任是个眼尖的,一扫眼前场面,便知晓,此处方才定发生了好大的热闹,当下,笑着道,“薛向同志,看来这里治安工作没做好,要不要报警,让警察同志来处理?”
“别别别……”
陈某总终于没忍住,奔了过来。
到得近前,便没口子跟薛老三道歉,一口个“三哥”,一口一个“我瞎了眼”,说话儿,还要自掴耳光,却被薛老三挥手拦住。
这当口,陈某总自然也知道了先前和自己起横的大爷是哪位了。
一弄明白对方的身份,他险些没昏死过去。
他先前压服胖经理时,掏出的名片,上面印着的陈坤,正是他堂兄。
而这陈坤,正是当年京城的货币掮客,吴公子表弟。
改开以后,陈坤嫌倒腾外汇,赚钱太慢,就弄了个贸易公司,想着当初晋商汇通天下的豪气,他便将自己的贸易公司,取了个“汇通天下”的名头。
陈某总在老家混不下去了,来到京城求着陈坤,才给在汇通天下里面安排了个小经理。
来京城两三年功夫,陈某总飞速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也弄清了京城大大小小,新的老的衙内们,谁的份儿大,谁的份儿小。
很明显,眼前对上的这位薛三哥,就是天字第一号份儿大,他甚至亲眼见过自家堂哥每次听人谈到这个名字,都忍不住浑身发抖,这样一位大爷,哪里是自己能抗住的?
甚至不要这位薛三哥动手,只怕自家堂哥知道自己惹上了这位大爷,就得先弄死自己。
值此之时,他真是神慌魂乱,却又没有蝙蝠衫的急智,只好老老实实走过来,认打认罚。
然,薛老三先前收拾他,只怨他嘴上无德,辱及薛老三过世父母。
这会儿,见姓陈的这般窝囊样儿,薛老三根本就没搭理他的兴趣。
薛老三摆摆手道,“行了,别跟我来这个,赶紧滚,另外给陈坤带句话,让他最好学点别的营生,别总想着弄这些歪门邪道,这碗饭怕是吃不长了。”
陈某总如蒙大赦,一叠声应了,头也不回,便蹿了个没影儿。
“得,既然陈主任,萧主任给面子,咱也不能不接着,对吧,老彭,走,我知道个好地方,去那儿聚聚。”
说话儿,薛老三便揽着彭春肩膀,当先而行。
陈卫东,萧远山相视一眼,笑着在后跟行。
四人旁若无人地便出了包间大门,留下一屋子大眼小眼,相互瞪着。
“刘司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罢了,罢了,不管这七七八八了,咱们谈咱们的,大事儿可不能黄了,走,咱们也换个地儿吃饭。”
常明小心地拉着刘司长的衣袖,温生劝道。
“还吃饭,你心可真大,我可陪不起,都惹着天了,还他妈什么大事,早黄球汤了!”
一语道罢,刘司长扭头就走。(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888号房间
太阳方抬起眉眼,薛老三睁开眼来。
一场自导自演的重伤过后,倒是让他的生物钟发生了变化,在薛老三看来,这种变化无疑向好的成分居多,至少能像个正常人那般,睡到七八点才醒。
翻身下了床,薛老三这才发现彭春、崔原则已然没了踪影儿。
匆匆洗漱罢,换上球鞋,小跑着便出了门。
央校不比曾经的德江市委园林家属区,没那么多私密地儿给薛老三腾挪手脚。
薛老三要活动身体,也只能在学校操场上,假模假式地跑步,实则内里,不停地搬运气血,凝练神髓。
以接近寻常人冲刺的速度,飚完了十公里,薛老三正靠在运动的钢丝网栏杆上压腿,彭春端着个印着雷锋像的瓷缸,远远走了过来,人未到近前,脸已笑开了花。
“薛老弟,来来来,赶紧趁热,把这碗豆腐脑给消灭了,咱们学校,也就孙师傅的豆腐脑称得上一绝,别的什么传得神乎其神的赤身,也都是牛皮吹得山响,不见真本事,照我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就冲今儿一早晨,为打这碗豆腐脑,我排了二十分钟队,就能说明一切,赶紧着趁热,凉了就走味儿了,这儿还有俩茶叶蛋,两包子,知道你饭量大,将就着对付一餐,中午,老彭再给你寻摸好的……”
说话儿,彭春便从左右的大口袋中,掏出茶叶蛋和生煎包来。
“糖衣炮弹,老彭。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手了,这可不像你小子的脾气。”
薛老三笑骂一句。接过瓷缸,一阵西里呼噜。仰头便将一缸豆腐脑倒进嘴来,转手又拿过彭春手里的茶叶蛋,煎包,大手一撮,两枚鸡蛋便露出茶色的蛋肉来。
薛老三左右开弓,三口两口,便又将鸡蛋和肉包埋进了五脏庙,“得了,糖衣我吃了。炮弹送还你,哎哟喂,你还别说,你这点食儿还真不管饱,倒把我馋虫给勾起来了,您忙着,我得赶紧着去填肚子了。”
话音未落,薛老三人便蹿了出去,一通加速。不待彭春喊出口来,人便飚了个没影儿。
彭春端着空荡荡的瓷缸愣在原地,一脸的哭笑不得。
原来,彭春此来何为。薛老三心知肚明,无非还是为了国道的事儿。
昨个儿晚上,萧远山逼迫太急。他推脱不得,便拉着彭春。和萧远山,陈卫东小聚了个把钟头。
后边的事儿。薛老三用脚趾头便能猜到。
那位王书记定然视此为契机,严令彭春在他薛某人身上做文章。
先不说,薛老三有没有能力运作此事,只说薛老三胸有丘壑,明知国道走向自有中央科学决断,如何肯为人情去毁公利。
是以,彭春此求,他决计不会插手。
更何况,又不是他彭春自己的事儿,王书记其人,薛老三甚不入眼,自然更不愿意为这家伙穿针引线。
因此,彭春方颠颠儿端着豆腐脑来了,还未言语,薛老三便知道这位要干什么。
跟彭春也算混得溜熟,薛大官人自也不客气,送上门的糖衣炮弹,干净利索地将糖衣扒了,反手便将炮弹送了回去。
出得操场,薛老三生怕彭春又追去了食堂,便悄悄溜回了宿舍,取了昨天新买的二斤易和斋的点醒,拿了本钱钟书的《围城》,便奔着掠燕湖去了。
央校上课自然不像中小课堂,一天到晚,课程排得满满。
今天上午有节马哲的公选课,薛老三不耐烦听台上的老先生剩饭新炒,便想寻个地儿,自己松快松快。
这年月的掠燕湖,远无二十年后广渺,不过十余亩大小,甚少人工雕琢的痕迹,疏桐垂柳映带四周,在这充满园林气息的央校内部,极显素朴,自然。
薛老三独爱此处宁静、淡雅,在西边临湖一角的青草坪上,寻了个遮阴的所在,便恬淡的倚树靠了,一手翻书,一手往嘴边送着糕点,舒服惬意得有些不像话。
国术通神,连带着思维,记忆力等等有了全方位的提升,直接导致了薛老三翻书的速度极快,一本久闻大名的《围城》,也不过半个钟头,他便翻完了。
这家伙学识渊博,便是好掉书袋的钱老隐在书中的各式典故,都未曾阻碍他半点时间。
回味了书中的人物,瞧瞧日头还早,送目望了望,扫见不远处的报亭,奔过去大报小报搜罗了一堆,便又折回树下,看起了报纸。
没多久,国际版的一条消息,便深深吸引了薛老三的目光。
他正待细看下去,滴滴,滴滴,腰间的bp机响了。
“小烦人精还有完没完!”
薛老三嘀咕一句,便站起身来。
原来,小家伙给薛老三配了bp机,可薛老三何曾习惯用这玩意儿。
几次小家伙寻呼不成,昨晚便直接把电话挂进了薛向宿舍,小嘴吧嗒,调侃道,“老薛同志,您这心也太大了吧,还要不要你家小妹妹,大嫂出国,二姐远游,三哥住校,家里就剩我一个了,你再不接呼机,以后找不到我,可别急,哼,什么家长嘛!”
话说到这份儿上,薛老三还能如何?
天大的麻烦,这bp机也得挂上了。
这不,刚在腰间挂了没多会儿,小烦人精就找来了。
到得电话亭,方拿起bp机,一看号码,竟不是家里的号,也不是小家伙学校的号,这下他奇怪了,难不成小家伙在别处搞恶作剧。
电话很快拨通了,方喂了一句,电话那边便传来那熟悉的圆珠落玉盘的声音,“薛向是我,得空么,得空就来维多利亚酒店888房,等你哦。”
那边说完,不待薛向答话,电话便挂断了。
是柳总裁打来的,魅惑的声音,已然让薛老三浑身烧火,最后那句“等你哦”几乎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了。
咔嚓一声,话筒愣生生被薛老三捏出了缝隙。
挂了电话,薛老三便飞一般朝东边的榆林窜了过去。
一路放开神识,伏低蹿高,身若轻烟,到得东头的围墙,跃起三米余,右脚蹬在墙上,一个借力,身子又猛地拔高,四米有余,随即,右手中指食指并拢豁然探出,坚硬的青砖如腐乳般被轻松洞穿。
两指这一借力,身子又一个蹿高,如鬼魅一般轻轻松松越过了这三丈多高的厚实围墙。
没奈何央校纪律森严,请假不易,亏得昨天是周末,薛老三才能和彭春出得校园。
今次,薛老三某火焚身,又不愿去教务处浪费唇舌,最简单的办法,自然是翻墙而出。
好在他下午三点半才有课,平素校园内又无人查岗,这般跃出,时间是尽够的。
维多利亚酒店坐落在东长安街,此地遍布重量级国际机关,事业单位,著名国宝级饭店。
很显然,维多利亚酒店能坐落于此,本身就是不凡。
薛老三清楚,这是盛世地产连同京城市政府的又一力作。
盛世地产投资三千万人民币,占地近五万方,高约六十米,是京城地标式建筑,建成后,有多达一千余房间……
这些数据,早早就存在于薛向的脑海里,两年前,盛世地产来此建此酒店时,柳总裁便问过他意见。
薛老三又哪里会有意见,就凭京城市政府拨出的东长安街的这五万方土地,就是京城的维多利亚酒店持续亏损二十年,二十年后也能赚回来。
为了避嫌,盛世的商业,薛老三都刻意避开,甚至连京城那个越开越红火的盛世中华分号,他好几年他都不曾去过。
这个新建的维多利亚酒店,他也从没来过。
进得门来,他正打量着酒店内部辉煌大气的装饰,便又西装衬衣,戴着白手套的帅气侍应生上得前来,礼貌告诉他,酒店还未开始对外营业,请他谅解。
薛老三这才弄明白,缘何偌大个酒店,整得如此素净。
客气回了一句,薛老三便退出门去。
既然柳总裁给他来了个出其不意,他薛大官人若是不回敬一二,以后怎振夫纲。
888号房间,坐落在维多利亚大酒店的顶楼最东端。
这个位置是柳总裁请了风水大师和建筑专家,精心推算过的。
此地光照时间最长,能迎接第一抹晨曦,观赏最美的晚霞,正所谓,紫气东来,霞光万丈,乃是大大的福地。
888号房间足有近五百平方,二百七十度的全景落地防弹钢化玻璃窗,足以保证这间房间的主人能最大的俯瞰京城。
最让人得意的是,此间距离天宁门广场,也不过两公里余,站在顶楼的房间内,几乎能将广场一览无余。
每天七点左右,便能对升旗仪式进行现场直观,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到了极点。
此刻,将近上午九点,初秋时节,朝阳犹烈,落地窗被电动隔热纱窗覆盖得一丝不透,整个房间,硕大的中央水晶吊灯,和穹顶四周的角灯尽数大开着。
屋内的装饰,俱是浓淡不一的水绿,显然,此间房屋的设计师是充分考虑过光学,影学。
此刻,水晶灯下,整间房屋,好似一块玻璃种的帝王翡翠,水盈碧透,梦幻如水晶宫殿。(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空壳巨人
此刻,这如梦似幻的水晶宫内,广寒仙子正沐浴凌波。
鎏金花式喷洒下面,水珠如帘,一具白玉般身子,美腿修长,**丰盈,酥胸坚挺,墨发如瀑。
弯腰,拭臀,抹胸,擦脖,便是浣洗,除垢,玉璧挥洒间,峰峦、草坡自成绝世风景。
一阵冲洗过后,取过白缎浴巾擦拭了身子,端起一杯彩虹鸡尾酒,便朝里间的浴缸行了过去。
浴缸的水早放好了,水面上铺满了红色玫瑰花瓣,浴缸上方的电子显示器上显示着三十八摄氏度。
柳总裁松开玉手,仍由浴巾脱落,抬起修长的圆润的美腿,便跨进缸来。
她腿方入缸,惊变陡生,平静的玫瑰红潮陡起惊天风浪,一只大手猛的探出,拉着柳总裁便滑入缸来。
“啊……呜……”
柳总裁的惊呼声还未完全吐出,嘴巴便被堵住,待得眼中映入那张熟悉的俊脸,惶恐的芳心瞬间落定。
紧张的神经,在那双温润、魅惑的大手肆无忌惮的游走之下,迅速恢复了安宁。
呢喃声中,荷尔蒙疯狂分泌,没有语言,只有粗重的呼吸。
玉龙巨蟒在玫瑰红湖中,忘情的翻滚、交缠。
有道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薛老三和柳总裁始终心心相印,久别重逢,其中相思缱绻,自难言语相喻。
正所谓,狭巷短兵相接处,杀人如草不闻声。
两人一场抵死缠绵。足足耗去一个钟头,到得后来。柳总裁一道惊人的呢喃声中,昏厥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已躺进了天鹅被中,依偎在了薛老三怀抱里。
瞧见柳总裁醒来,薛老三放下手中的报纸,轻轻刮了下她琼脂一般的粉鼻,笑着道,“敢问小主,可饱食否?”
阴阳怪气的老旦腔,调笑味道十足。
思及先前自己在浴缸里的疯狂,饶是老夫老妻。柳总裁亦是双颊飞红,哧溜一下,钻进了被里。
“好哇,原来你就是那吃干抹净不认账,实实在在负心人呀!!!”
一个“呀”字,足足拖了四五秒,说罢,又唱道,“看我怎生与你干休。妖精,看打!”
说话儿,身子一缩,薛老三自也滑进被来。
霎时。两人又在被间滚作一团,直闹得星光暗淡,日月无光。
俩人闹够了。柳总裁嚷嚷着肚子饿,的确。时下已快一点了,睡前好一场盘肠大战。柳总裁饶是常年积极锻炼,可一个多小时的挞伐,也着实让她吃不消。
此地是维多利亚酒店,虽未开始营业,柳总裁要吃饭,自然简单。
拿起电话拨了出去,一刻钟后,便听见门响,柳总裁叮嘱薛向一句,便去前厅将门打开。
没多久,柳总裁便捧着一套从内到外、崭新的中山装,到了床边。
薛老三躲在被里套上内裤,翻身下床,穿好裤袜,正要将衬衣和中山装套上身来,孰料,柳总裁竟先拿过了衬衣,解开纽扣,布展开来,冲薛老三扬了扬眉。
薛老三嘻嘻一笑,便背过身子,张开手臂,任由这无双玉人替自己将衣服穿上。
替薛老三扣好中山装的最后一颗纽扣,两人相视一眼,皆是满满的温柔。
薛老三方被刘总裁引着进了外厅边上那奢华的饭厅,便被桌上那一桌国际大餐给震撼了。
十七八道菜,色香味俱佳,中西合璧,除了几道中式名菜,他识得外,其余的欧美各国大餐,他只识得三样。
而之所以判断眼前的这桌是国际大餐,薛老三也正是从这三样菜上辨别的。
俄罗斯鱼子酱沙拉,意大利松露炒雪花牛,法式香煎鹅肝。
后世,身为老饕的薛老三看过一篇评论天下美食的文章,讲的就是世界上最珍贵、奢侈的三种名菜,正是这鱼子酱,松露,鹅肝。
其中尤以鱼子酱,松露最为珍贵,当初,在靠山屯时,薛老三便靠着金牛山里的松露,掘起了振兴靠山屯的启动资金。
小小一块松露,便价值数百元,薛老三实在是记忆犹新。
“莺儿,这是干嘛,咱俩吃顿饭,用得着这阵势?一餐饭吃掉上千人民币,可吓着我了。”
嘴上说吓着了,这家伙却是毫不客气地在主座上坐了。
柳总裁伸手帮他舀了勺鱼子酱,递到他嘴边,“吃饭还堵不住你嘴,赶紧吃,放时间久了,可就失了滋味。”
薛老三含住勺子,舌头方和鱼子酱接触,味蕾便被激活,满满地爽感,充斥着大脑神经。
这下,薛老三是真顾不得调侃了,也不用柳总裁侍餐了,拾起刀叉,便自入了战场。
一餐饭,在柳总裁的安排下,先后加菜数到,尤其是松露,鱼子酱,鹅肝,这薛老三第一次吃到之绝顶美食,最后都是用汤碗上的。
这餐猛吃,薛老三十不觉得有啥,可维多利亚的总厨可是吓到了。
别人不清楚,他可清楚,这鱼子酱,鹅肝,松露,都是费了老大力气,从海外空运而来,就等着开业那天,招待珍贵客人之用。
这三种食材,所费何只十万美金,今日一餐,就耗去存货的三分之一,实在令人咂舌。
的确,薛老三根本就不知道维多利亚的档次,这可是间共和国第一所加入金钥匙联盟,获国际认可的五星级酒店。
不说别的,就说他所食用的松露,根本就不是靠山屯金牛山那种山林所产可比,乃是意大利著名的朗格丘陵所产,珍贵异常,价比靠山屯所产之松露十倍。
不谈后边的加菜,单是最初上的那桌,便价值上万人民币。
薛老三不知价钱,一餐饭吃下去,茫然无知间,已去了二十余万人民币。
在这个年月,二十余万能养活一个上百人企业一年,被一餐饭吃掉,传出去,不用别人动手,薛安远先就得拿枪毙了这败家玩意儿。
然,柳总裁却毫不疼惜,只要薛向愿意吃,那些珍贵的存货便是吃完,也没什么值得可惜的。
眼前这个男人为自己,为这个国家,付出的都太多了,一餐饭而已,凭什么那些脑满肠肥的俗物,蠢人都吃的,自家郎君吃不得?
干掉最后一勺鱼子酱,喝了口柠檬水,薛老三终于停了手。
若说吃饱,以薛老三的饭量,这些看似盘大,却实则存货不多的西餐,自然远远不能满足。
然,薛老三到底心里有谱儿,知晓这餐不便宜,起码去了大几千,实在是奢侈得过分。
便是自家不缺钱,也没这么败的。
酒足饭饱,柳总裁便按下电动按钮,开启了电动纱窗,灿烂的阳光立时注满整个房间。
时下已过正午,北面位置的光线甚是温和,柳总裁便在那处的茶几上,烹上一壶上好的岩茶,和薛老三相对而坐。
时间不早了,薛老三便先起了话头,“柳总裁阁下,你该知道你老公是吃官家饭的,是官家饭就得受官家管,不得自由哦,我这还是偷偷翻墙跑出来的,下午三点半,两节大课呢,说吧,又遇到什么难处,要你老公解决的。”
“哦,薛市长怎么知道小妮子遇到难处了呢?”
柳总裁扬起玉脸,嫣然一笑。
薛向道,“这还不简单,你柳总裁无事之秋,哪里肯召见我,今日急急召我,如此反常,岂能无事?”
这下,柳总裁不干了,嗔怪道,“好哇,薛老三你倒学会倒打一耙了,既然你这样说,以后可别怪我日日缠你。”
“求之不得!”
薛老三死鸭子嘴硬。
“怎么不接着油腔滑调了,瞧你吓得,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过,今年年假,你得给我七天,上次的假期被盛田昭夫搅黄了,这次你得补给我!”
说话儿,柳总裁替薛老三分一杯茶。
“没问题,我的总裁老婆,赶紧说正题吧。”
薛老三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牛嚼牡丹,这茶别看没你的大红袍有名气,也是世所罕见呢。”
说着,柳总裁起身步到书房,取过一份文件,坐了回来,递给薛向。
薛老三拿过文件,扫了扫,很快眉头便沉了下来。
原来,这是一份盛世天下的财务分析报告。
如今的盛世天下,计有经营古玩的老牌企业盛世中华;经营广播电影电视的盛世传媒;四处出击的盛世风投;经营能源、天然气的盛世能源;以及负责管理盛世在全球固定资产,酒店业务,房地产开发的盛世地产;经营计算机、无线电技术的盛世通讯。
可谓赫赫群群,蔚为大观!
俨然庞然大物,超级托拉斯。
实际上,一直以来,薛老三皆未如何将心思放在盛世上,而是放心的交给柳莺儿打理。
且一直以来,盛世给他的印象,是旭日东升,渐盛渐强。
可他没想到,如今柳莺儿递给他的这份财务分析上面,盛世如今已然快成了空壳巨人。
原来,盛世如今的现金流基本快要枯竭了,偌大一个集团,现金流已然不足亿元。
亿元看似不少,可对盛世这种急速扩张的巨人而言,一个月的开销,便能耗干。(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上市
“莺儿,辛苦你了,盛世的经营是不是很困难,哎,一直以来,我以为盛世家大业大,你随意折腾,哪里知道竟是家大业难,让你当的是个穷家!”
说话儿,薛老三拍拍玉人香肩,无限怜惜。
“我没事儿,你瞎感伤什么?”
柳总裁晃晃肩膀,甩开薛老三打手,心中却极是感动。
说实话,盛世再大,在柳莺儿心中,也是薛家人的产业,她不过是帮着薛家人料理。
唤作旁人,若是巨亿资产出现了问题,哪里还会理会打理者是否困难,只怕早瞪着牛眼大声呵问了。
可眼前这如意郎君,根本不曾细问究竟,倒先来安慰她,怎不叫柳总裁感动。
心中默念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薛老三道,“说说盛世吧,一直以来,我都是撒手不管,还真不清楚里头的门道,今儿,就抽空替你把把脉。”
柳莺儿伸出皓腕,又替他分了杯茶,说道,“情况没你想象得那么糟糕,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盛世走得太快,架子支得太大的缘故……”
听完,柳总裁的分说,薛老三这才明白,不是盛世经营不善,而是在他的要求下,扩张太速。
最初,盛世起家,靠的是他薛老三带到港岛的一份名画,从港岛黑帮份子手中,质押来了数百万港币,尔后,凭借先知先觉,介入了徐明远收购和记黄埔。捞得第一桶金。
尔后,仗着手中古玩众多。且柳莺儿当时必须驻留港岛的现实,薛老三便张罗了以经营古玩为主业的盛世中华。交付柳莺儿打理。
随后,薛老三又调来了京城古玩界大拿瘸老三,又通过秘密渠道,搬运他在京城搜罗的存货,且又嘱咐李四爷,康小八等人继续秘密走暗门子,掏老宅子,搜罗古玩。
如此,连接了一条。由京城到港岛的古玩运输路线。
盛世凭借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以及瘸老三这眼光毒辣的神眼,生意自是越做越红火。
最后,凭借自身无与伦比的存货优势,一举打造了东南亚最大的古玩交易平台和拍卖品台。
至此,盛世才算有了立足之基业。
稍后,偶然的机会,遭遇了洋鬼子诈骗犯亨利,薛老三想起了微软公司。
又有柳莺儿远赴重洋。靠着不懈努力,花费六百万美金,够得还未掘得第一桶金的微软百分之五的股份。
至此,盛世才获得了腾飞之机。
可以说如今的盛世。会有如此大的骨架,基本全是薛老三一手锻造的。
从收购亚洲电视,发展盛世传媒。到盛世风投,盛世通讯。这都是薛老三的战略构想。
而在经营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又涉及到固定资产的投入。便又有了这盛世地产。
再算上帮着共和国海外购买石油器械,意外获得的中石油一成干股,盛世一只脚也跨入了能源行业。
至此,才有了盛世如今的规模。
而短短七八年时间,盛世就由蚂蚁长成大象,强大输血管道,正是插在微软那百分之五的股份身上。
几年间,柳总裁出卖微软股份,总计套利近五亿美金,而如今,刘总裁在微软的股份,仅剩百分之一。
正是这五亿美金,锻造了盛世如今的骨架。
可以说,时下盛世规模庞大,但实际上,除了盛世中华每年在创造数亿港币的利润,能继续给盛世天下这个总集团输血外,其他的子集团,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盛世传媒,如今的发展虽然不错,亚洲电视斥巨资,买断金庸,古龙全部作品版权,依托金古专场电视剧改编,亚洲电视如今的收视率已然能和庞然巨物的tvb平分秋色。
并且,有样学样,亚洲电视也开创了自己的艺员培训班,几年来,颇成长起好几位有广泛号召力的影视巨星。
此外,依托盛世天下这庞然巨物,盛世传媒以势压人,野蛮收购,几乎垄断了港岛院线。
靠着控制输出端,盛世传媒大举进入电影行业,几年来,行情极是看好。
然,电影电视行业,尤其是港岛如今的电影业虽然繁盛,可终究是浅滩养不出蛟龙。
每年,获得的利润虽然可观,但这是对一般商人而言,就盛世天下这个超级巨人,盛世传媒每年数千万港币的盈利,实在是杯水车薪。
可以说,这点盈利也只能满足盛世传媒自己的扩张,不需要再让盛世天下这个总集团来输血罢了。
和盛世传媒略近的,还有盛世风投和盛世地产。
这盛世风投可以说是盛世集团未来最值钱的所在,盛世天下在微软和思科的股份,便由这个盛世风投掌握。
除此外,还有盛世在和记黄埔,以及包氏船运等的股份。
当然了,前世的薛向并非熟悉所有的商业掌故,是以,除了微软,思科,以及港岛几位著名大牛外,盛世对其他公司做的风险投资,基本是由盛世风投自己的管理团队做出的。
没有了薛老三的先知先觉,盛世风投团队自己做出的风险投资,自然是有陪有赚,总体来说,盈利也颇为可观,尤其是薛向抓住的几头大牛每年的分红,便有上亿港币。
然,对于扩张中的盛世风投来说,这笔资金也不过堪堪够用作二次投入。
盛世地产,则更简单了,挂着地产的名儿,其实其旗下除了在共和国改革开放的桥头堡鹏城有一家参与房地产开发的公司外,其余不过是负责管理柳总裁在全球的各处房产,以及在太平洋的两处岛屿,外加开辟的维多利亚酒店联锁业务。
柳总裁在全球的固定资产就不说了,这基本是个只投入,无产出的部分,除非变卖,获取升值利润。
鹏城的地产公司,规模在时下共和国来说,不算小了,可每年赚取的利润也不过千万人民币。
而维多利亚酒店,更是处在扩张阶段,每年的盈利,还不够投入,依托鹏城地产的盈利,也不过能勉励维持。
除了这不需要输血的盛世传媒,盛世风投,盛世地产外,余下的盛世能源,盛世通讯,则就是恐怖、巨大的吸血鬼。
盛世能源,如今的主打,正是石油,其中盛世在中石油那一成干股,便列在盛世能源旗下,撑到中石油上市,盛世能源基本就天下无敌,可如今的盛世能源大举进军西伯利亚石油勘探,开发,已然投入数亿美金,后续的开发,恐怕还是无底洞,非等到盛世勘得的那块引起盛田昭夫动了杀机、储量不亚于大庆的巨型油田开始产出。
在此之前,盛世能源必然需要盛世集团源源不绝地投入。
而盛世通讯,更是薛老三对盛世的未来寄望所在,未来投入,必定又是天量。
单说如今在大陆的无限寻呼业务开拓,短短三年,盛世通讯便投资了五千余万人民币,而无限寻呼业务,也不过明珠,京城两地才完成拓荒,产生盈利。
总的说来盛世通讯的发展,还需要巨量货币的投入。
弄清了盛世如今的情况,薛老三不禁有些挠头,“莺儿,这么说,咱们盛世完全就是靠微软的套现在苦撑。”
话至此出,他又想起了什么,一拍额头,说道,“不对啊,我刚才看了,西伯利亚的大油田中签,勘探,开发,前后就投了快四亿美金,按照这个财务分析,哪里来得这么多钱。”
柳总裁道,“你忘了,上次跟你说没钱了,你不是建议把盛世中华的拍卖平台打包上市么,这一上市,咱们就套现近七个亿美金,油田开发和大陆无线寻呼业务开拓,都是这笔钱打底。”
“什么!一个拍卖平台就这么值钱?”
薛老三目瞪口呆。
说来,薛老三是真不懂商业运作。
眼下的盛世集团,不是没有钱,而是按照薛老三这土地主思想,股份全部得霸在自己手中,弄得盛世就像个虚胖的巨人,皮肉丰盈,骨骼粗壮,然,血管儿里就是始终缺血。
若非这家伙一早就把微软股份定位为套现利器,盛世连如今的光景都不会有。
“你以为呢,咱们盛世拍卖品台,在古玩行业的威名可比苏富比什么国际拍卖行强得多,毕竟,论玩古玩,还得咱共和国人是正宗,别看是个拍卖品台,那可是东南亚圈子认可的交易中心堆砌起的拍卖品台,且盈利能力一直极是可观,这次交付承销商的足有四成份额,兑换出七亿美金,我还觉得是亏了呢。”
柳总裁没好气道。
至此,薛老三恍然大悟!
早先,柳莺儿跟他抱怨现金流不足,他也没别的办法,还是硬生生憋着才想了个剥离拍卖平台,包装上市的主意。
在薛老三想来,即便是拍卖品台上市,也不过换个几亿港币,哪里想到一家伙竟弄到七亿美金。
在他贫乏的商业见识里,如今的盛世也就是架子大,总体资产并没多少,真要生发,还得时间累积,撑到思科,中石油上市。
哪里知晓,区区一个拍卖平台,就换回这么多现金。(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五十亿美金
说来,薛老三对盛世如今的身家,认识根本就不透彻。
单说盛世中华,若是肯整体上市,市值必能轻松越过百亿美金。
他根本就没意识到盛世中华对大中华区古玩的垄断经营,到底让多少风投流涎三尺。
前番区区一个拍卖平台上市,便引起各路资金疯抢,便是明证。
弄清了自家的实力,薛老三忽然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一直以来,他对盛世的重视实在不足,究其原因,他眼中的盛世,如今不过是维系一家人优越生活的大本营,要发挥真正的社会效应,盛世的底气还远远不足。
非得等到思科上市,那才是盛世大展拳脚的时机。
而今次,弄清了盛世的基本状况,薛老三忽然意识到如今的盛世也有了搅动风云,笑傲天下的本钱。
“莺儿,赶紧拉几个投资伙伴,找人运作一二,剥离掉中石油在盛世能源的股份,运作盛世能源上市,咱们需要大量的现金,盛世不能因为区区盛世能源,就抽干浑身精血。”
忽地,薛老三站起身来。
“当真!”
柳莺儿满面欢喜。
作为一个大型集团的掌舵人,论商业才能,柳总裁无疑是能胜任的,然,坏就坏在,她事事以郎心为己意。
知晓薛向不愿和人分摊股份,柳总裁也就不愿运作旗下产业上市,没有上市,自然没有天量现金流。
以至于。盛世掌握如此多的优质企业,竟然为现金发愁。
此刻。听闻薛向同意运作盛世能源上市,柳总裁自是喜上眉梢。
“莺儿。先前,是我想得左了,什么好处都想自己霸着,可霸来霸去,好处无法体现,反倒霸成了负担,看来我这思路还是不行,以后,你就科学决策吧。不用揣度我的心思,有什么想法,我会直接告诉你。”
薛老三诚恳说道,说着话,不住伸手拍打着茶几。
他在反思自己的这种骨子里的小农意识,如今他阅历已深,即便不曾真正经营企业,却也知道现代商业,讲究的就是合作。钱永远是赚不完的。
而且,企业到了一定的程度,衡量企业成功的标准,未必是盈利能力。现金流多寡,更为重要的是对社会的影响力,以及掌控力。
起先。薛老三自以为二世为人,眼界无人可比。自己所选取的行业,无疑都是未来的金光大道。好处不尽。
既然有好处,何必分润他人,自己一家独占就是。
然,就是他这种独占的想法,制约了盛世的发展。
没有合作,没有上市,就没有充裕的现金流,就没有有力的合作伙伴,且盛世也不能通过并购、重组,开启真正的商业托拉斯之路。
而是如孩童般怀抱着沉甸甸的金块,费力的迈进在前进的路上。
如今,薛老三一朝顿悟,便不再执着于独占好处。
尤其是变卖微软股份一事上,给他的思考最深。
在他想来,守着微软百分之五的股份,干等着不动,撑到网络泡沫大潮来临,收入百亿美金,岂非轻轻松松。
可若不变卖,又哪里来的如今盛世大发展的启动资金,退一万步说,即便十多年,换得百亿现金,也不过是一堆货币,如何能和一个有巨大影响力的企业相比。
如今,他想通了企业上市,无非是再做一次微软股份变卖。
给盛世的大发展,插上腾飞的翅膀。
“为什么先动盛世能源,我看盛世传媒和盛世地产,皆可上市,相比盛世能源,这两者未来前景,自是远远比不上的。”
柳莺儿敛眉道。
的确,盛世能源那堪比大庆油田的储量,怎么看都是个超级聚宝盆,而盛世传媒和盛世地产无论如何显得薄软很多。
且有了盛世传媒和盛世地产的上市,相信盛世扩张需要的现金流,也差不多够用了。
既然如此,何必让出个聚宝盆呢。
薛老三摇摇头,“莺儿,看到利益的同时,可别忘了风险哦,还记得咱们是怎么和盛田昭夫对上的么?”
柳总裁冰雪聪明,瞬间便领悟了薛老三所言。
诚然,经历了盛田昭夫危机后,圈子内对盛世的内卫力量,已经有了恐怖的认知。
即便无所认知的,在调查罢他柳总裁和三井财阀的他一场惊心动魄的斗争后,只怕也得偃旗息鼓。
是的,人生安全没有了,商业风险却无法避免。
“莺儿,苏俄如今并不太平,我想你也该知道,在这个公有制为主体的国家,咱们能获得石油勘探、开采权,本身就说明了问题,若非是国家财政紧张到了极点,苏联不会在能源领域开禁的。然,这头北方熊两面三刀的毛病,在咱们和它打交道的历史中,已然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证明。谁知道他缓过气来,又是怎样一副嘴脸,所以,看似一块大肥肉,却在人家的地头上,且随时有倾覆的危险,从这个角度说,这种资产的不确定性最大,还是落袋为安为妙!”
薛老三熟知历史,自然知晓这头北方巨熊已经开启了动荡的十年,但石油开采是漫长的,并且历史上,那位普沙皇当政后,大搞独裁,打击财阀,从来是不遗余力的。
谁能保证西伯利亚这块肥肉,不被这位普沙皇盯住。
柳莺儿为了西伯利亚的这块油田,可没在俄罗斯少待,来往结交的皆是当地高层,自然不会对苏联上层的动荡,无有耳闻,自知薛向所言极是。
冲情郎投去赞许的一眼,柳总裁站起身来,行倒薛向身边,伸手从背后将他环住,“多亏你提醒,险些竹篮打水,那可就亏大了,如今,是美国人的天下,咱们就跟俄国人来个以夷制夷,高盛一直对咱们的盛世中华垂涎欲滴,美孚石油也三番五次要来并购盛世能源,咱们就在这上面做文章,有了这两家鼎鼎有名的美国企业的入股,相信俄国人便是动歪心眼的事后,也会顾忌许多,更何况,高盛和美孚要进来,可不是说说话,就能进来的,必须拿出真金白银。”
“行啊,我老婆生意坐的挺精嘛!”
说着,薛老三歪头在柳总裁脸上啄了一下。
无疑,柳总裁提出了具体的解决方案,以夷制夷,则是在弱势情况下,保全自己的最好法门。
当然了,高盛和美孚也是饿狼两头,引入他们入股,肯定少不得被狠狠啃上一口,然,从一开始,薛老三给盛世的定位就不在能源领域,即便最后失去了所谓控股权,他也不会可惜。
更何况,他相信以柳莺儿的长袖善舞,最后,未必会失掉控股权。
“老公,按照上次美孚的报价,咱们那块油田,至少能有三百亿美元,俄国人当地政府啃去四成的税,还剩一百八十亿,想要获得控股权,兑现部分不到九十亿,并且以高盛的精明,靠他们上市,承销价肯定还得下伏,再算上七七八八打点,各种税费,落袋五十亿美元不到,不过也算不错了,一年前的投入也不到五个亿,一年后回收五十亿元美金,十倍的利润,比的上抢银行了,再说,这只是预算的落袋的现金。账面上更是可观,若是咱们最后绝对控股,相信以上市后的走势,咱们账面上也不会少过百亿美金,真正是发了!”
有时候便是如此,自家家底不盘点,还不觉得如何,放在那里就是一块油田,也不起眼,可仔细一盘算,柳总裁对这笔天量财富吓了一跳。
虽然盛世的家底从来都不小,其实,柳总裁还不曾掌管过超过十亿美元的现金。
如今一家伙翻出一座金山,怎不叫商业基因已浸润骨髓的柳总裁兴奋。
“怎么说也是一块堪比大庆油田的超级油田,五十亿美元,真的很多么?也就是为了防老毛子了,要不然,怎会一只蹄膀啃到最后变成蚊子腿儿。”
薛老三倒是有些心疼。
“哎呀,来,姐姐给你摸摸,别心疼,别心疼……”
心情大好的柳总裁调皮地开起了薛老三的玩笑,伸手在薛老三胸口处轻轻揉捏。
薛老三翻个白眼,从兜里掏出香烟来,柳总裁抢过打火机,帮他点燃。
二人调笑片刻,柳总裁又道,“诶,薛向,我想盛世能源转股、上市,是个大工程,没个半年功夫,怕谈不出结果,我看还是运作盛世传媒和盛世地产上市,更方便快捷,毕竟港岛是咱们的主场,不比美国人的纳斯达克。咱们如今可是等米下锅,拖不起!”
薛老三道,“有啥拖不起的,又不是只有上市一条路子,先前的财报我也看了,咱们盛世的负债竟然只有几千万港币,我仔细一看,还是当初修建盛世中华贸易大楼时,渣打银行帮助咱们运作市政关系时,强行贷给咱们的,这些年咱们盛世快混成老干妈了。”
同样是因为薛向的偏执,盛世始终是有多大锅,做大饭,守着微软的股份变现,盛世也的确没有贷款的必要。(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广场协议
“老干妈,谁是老干妈?”
柳总裁满脸茫然。
薛老三摆摆手,“总之,咱们得朝银行伸手了!”
“我还是不喜欢和银行的那帮吸血鬼打交道,这帮人通常是在你富贵是,恬脸上门,在你遇到危机时,最先撤梯走人,跟他们靠近了,没什么好处,我觉得还是运作盛世传媒和盛世地产上市靠谱。”
这些年经风见雨多了,柳总裁太熟悉那帮银行家的脾性了,他们上赶着借你钱的时候,一定是盯上你的某个产业了。
而盛世守着几大传世国宝,不知多少银行家想用钞票攻陷盛世中华的坚强堡垒。
是以,柳总裁对这些银行家始终好感欠奉,更不愿和银行打交道。
“莺儿,有盛世能源上市就够了,我还是希望盛世旗下的产业完全掌握在咱们自己手中。”
在薛老三骨子里,对企业还是讲求一个控制力,盛世旗下的诸多产业,盛世中华,盛世传媒,盛世通讯,他是绝不会让他人染指的。
盛世中华藏有巍巍国宝,稍稍被人渗透,国宝就有失落之风险,除了国宝外,盛世中外,还有太多的贵重宝贝,都是神州五千年结晶所在,薛老三怎敢容其有失。
盛世传媒,之所以得以开辟,并非是因为薛老三又什么明星情结,希望那些后世著名的港岛明星,成为自己旗下艺人,二十薛老三深知传媒的威力,在国内。因为体制原因,以至于他不可能拥有自己的电台。
而亚洲电视的出现。则就能供他很好的辐射大中华区。如此利器,薛老三自不可能容他人染指。
盛世通讯就更不用说了。乃是薛老三对盛世的寄望所在,他之所以同意盛世能源上市,除了把握不住外,最大的原因,还是清楚盛世未来的根基不在此处,能源领域只能插手,极难主宰。
而通讯领域,尤其是面对共和国这么个泼天市场,薛老三有先知。盛世有领先旁人的技术,国内有强大人脉,未来的固定电话业务,移动电话业务,网络架设业务,门户业务,软件业务,电子商务……
这是多大的一块蛋糕,盛世只要做好了这方面的垦殖。便是未来世界第一的企业。
除了盛世传媒,盛世中华,盛世通讯,不可能上市外。其他的盛世风投本身就是参与他人企业的投资,没有上市的必要,盛世地产如今的盘子还太小。上市也换不来仨瓜俩枣,而有了盛世能源的上市。若真能套现五十亿美金。
盛世往后发展的现金流,基本就充裕了。自也用不着再张罗让出盛世旗下其他企业的股份。
况且,薛老三今次到来,本就是打算再送柳总裁一块金饽饽的。
“一定要走贷款么,打算质押哪间公司?”
柳莺儿满脸凝重。
薛老三神秘一笑,“这把咱们梭哈,全部质押了!”
“什么!”
柳总裁花容失色,若非薛向紧拉着她手臂,她便跳起身来。
全部质押,这完全是玩命的节奏,再说,盛世要这么多现金,做什么,难道要用现金堆砌起一座摩天大楼么?
“莺儿,岛国最近的经济是不是火热得一踏糊涂?”
薛老三忽地将话题扯得偏出了十万八千里。
柳莺儿道,“已经是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了,快要赶超美国了,客观上讲,岛国人勤奋敬业,聪明严谨,岛国的工业技术可以和严谨著称的德国人相媲美,再加上,战后至今,美国人不余遗力的大力扶持,岛国有今天的成就,偶然中也有必然。”
薛向道,“岛国鬼子某些方面却是让人赞叹,值得学习,不过岛国如今的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持续不了多久了,岛国鬼子千好万好,便只得志便猖狂的中山狼本性不好,今天的国际导报,你看了没,岛国鬼子竟然要买下美国经济象征的洛克菲勒石油中心,这不是上赶着欠收拾么?”
不错,薛老三接到柳总裁寻呼前,躲在掠燕湖边的草坡上看的那条让他眼前一亮的新闻,正是岛国人出资购买洛克菲勒石油中心的消息。
前世的薛老三对世界经济史并不清楚,甚至对共和国的几次经济大潮,股市涨跌拐点,都没有留心,除了精研党史外,接收的世界政经消息,和普通人无异,甚至比一般关心经济的商人都要差,但读大学时,历史学吴教授将东瀛崛起时,特意提到的岛国购买洛克菲勒石油中心的大事儿,却还是记得极是清楚。
因为,当时吴教授将岛国人购买洛克菲勒石油中心,作为岛国失落的二十年的起点。
薛老三记得很清楚,自此之后,美国人便纠结了英法等国,给小鬼子设套,在广场饭店签订了著名的《广场协议》,强迫日元对美元升值,就此拉开了全球抛售美元的狂潮。
协议签订前,日元对美元,是1美元对250日元协议签订后,不到三个月,变成了1美元对200日元,美元贬值多达百分之二十五;不到三年内,日元对美元,变成了1日元对120美元,美元对日元贬值了多达百分之五十左右。
说到这里,可能有低年级同学要问了,日元对美元升值,日元值钱了,这是好事啊,当时,《广场协议》签订后,华尔街出现了这样一副漫画:一个系着麻绳三角裤的超级胖子,也就是岛国著名的相扑,坐在地上,拿着一把美元狂数,满脸喜色。
然,国与国之间最重要的经济活动,便是进出口贸易,两国之间汇率的形成,便与这进出口贸易有巨大关系。
打个比方,在美国,一美元能买大米五斤,在中国,一人民币能买大米一斤,美元对人民币的汇率就是一比五。
当然了,若是两个国家都只生产大米,也就不存在汇率了,毕竟,我自己的国家有大米,何苦跟你五比一的兑换。
关键是,发达国家有共和国没有的高精尖产品,石油等能源,这就需要咱们玩命儿的把粮食等物品,拖到国际上贩售,换成了美元,再以此购买国内急需的国外高精尖产品。
由此,汇率便有了意义。
书归正传,日元对美元升值了,看似日元值钱了,可实际上,岛国的出口优势,也就是贸易优势渐渐的在消逝。
道理很简单,你日元升值了,我相同的美元,在你岛国能购买的物品,必然减少,换句话说,你岛国的东西渐渐贵了起来,国际上,又不只有你岛国一家在出口,你的东西贵了,我可以去别的国家购买嘛。
如此,岛国生产的东西,出口不了,自然会渐渐经济崩溃,这便是广场协议的杀招。
有趣的是,后世某天朝,便经常被美国逼着对天币升值,但天朝就是死咬着牙不升值,有时候,国内经济不好,还强行贬值,即便被美国纠结国际组织列为汇率操纵国,也要强行为之。
道理很简单,便是在维系出口这个经济发展的三驾马车之一,维持国内经济。
却说,柳总裁听完薛老三分说,沉默良久,方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是想盛世尽可能地从银行多贷到资金,全部兑换成日元,静等美国动手收拾日本,日元大幅升值后,咱们再抛售日元,对换美元,赚取差价!”
“就是这个意思!”
说话儿,薛老三将柳莺儿拉到身前,紧紧拥住,“不止是从银行贷款,毕竟咱们盛世的底盘太大,银行那边即使出手,我想也搜集不了多少,可以从合作伙伴质押资产,相信徐明远和包船王那边,就很好说话,美国的比尔和保罗,相信手中也大有余钱,甚至,现在就可以和加速和高盛、美孚联系,商量盛世能源转股,上市的问题,即便只谈成合作意向,我想向着两家开口,定不会空手而归,只是代价稍大,但相比捡岛国便宜这笔快钱,还是值得的。”
“好,我这就去办,老公,你预测日元这回要升值几年,咱们的借贷估计不可能太长时间。”
对于薛向的决断,柳总裁从不会怀疑。
盛世有如今的场面,便是明证!
“赚的就是快钱,咱可没耐心等上几年,你查一下,下次日元的交割日期,借贷时间就到那个时间为止,具体的,相信咱们盛世有自己的专家团队,你咨询他们,比咨询我强!这次,咱们就做把大的,这把做成了,咱们的柳总裁以后就真的用不着看那帮银行家的脸色喽!”
说着,薛老三在柳莺儿那滑腻的脸蛋上,轻轻捏弄一把。
柳总裁却无心和薛向调笑,眼见着一场没有硝烟的货币战争就要打响,柳总裁骨子里的商业因子尽数激活,拉扯着薛老三坐了下来,又是一堆问题扔了过来,两人这一讨论又持续了足足半个钟头。
最后,时间堪堪到三点,距离下午党校课程不过半个钟头,薛老三才不得不拥吻美人,起身告辞。(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瓷猪被抢
虽只半个钟头,以薛老三的能耐,无声无息返回校园,赶在铃声响起前,坐回教室,自不是难事。
下午的课,是薛老三感兴趣的科目,上课的是京城大学经管系主任宁以礼。
后世,薛老三便听说过此公的大名,以主张国有企业实行股份制改革,号为宁股份,在经济学界极有名气。
前生,薛向不过是落魄**丝,也只能在媒体上,听闻此公如何高大上。
不成想,这辈子倒是第一次有机会,和这位宁教授有此近距离接触。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宁以礼今次讲授的正是宏观经济学,却深入浅出,循循善诱,往往以生活中的实际情况为实例,最后层层解剖出深刻的经济学道理,说服力极强。
经济学,正是薛老三的短板,头一次,薛老三这党校差生,第一次觉得上党课不会如此乏味。
一堂课上完,薛老三还想单独找宁教授交流交流,却发现宁教授的讲台,已然被其他同学围满了,薛老三只好另觅机会。
吃过晚饭,寻了电话亭,和薛适同学通了个电话,明天是周日,正准备交待她安心在家待着,哪里知道,电话方响,便听见她那银铃般的得意笑声,说什么“不要你管,柳姐姐接我去玩呢”。
有柳总裁照看着,薛老三自然放下心来。
挂了电话,薛老三便又在湖边游逛了起来,他可不想早早回宿舍。看那彭春的欲言又止。
先前在课堂上,彭春就没少给他打眼色。
湖小柳密。地处折转,正是风乘风散之地。傍晚时分,饭后消闲,此间正是舒适所在。
然,央校境内,盛景极多,未必所有人皆如薛老三这般独怜清幽,是以,此间虽然晚风宜人,秋波荡漾。但游人却是不多。
薛老三绕湖行了一圈,方寻着一处近风口的长条椅,朝那处行去,便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名字,抬眼看去,正是那位彭春同志。
这下,薛老三反而不躲了,快行两步,在椅子上坐了。静待彭春到来。
他心道,“今儿不给老彭个了断,这家伙还没完了。”
老彭方跑到近前,顶着一张胀得通红的老脸。气儿没喘匀,薛老三便开口了,“老彭。我说你小子到底怎么回事儿,好说歹说跟你都讲好几遍了。那事儿找我没准儿,你那姓王的书记若是铁了心要死缠烂打。这样吧,我计委许副主任电话给他,你让他自己联系去!”
薛老三这摆明了是拿话烫姓王的,姓王的就是走门路成魔,量来也没胆儿直接给许子干电话,如今的许子干可是老牌候补政局。
每晚七点钟央视新闻可没少出现这位的名字,下面官员到京跑门路,再走关系,也是走得下面办事小鬼的门路,哪里真敢去面对阎王。
薛老三原以为他这话一出,彭春又得长篇大论,哪里知道,彭春方把气儿喘匀,吐出的话,就险些让他一头栽倒。
“薛向,不……不好了,霍无病闯进门来,把你枕头下的瓷猪抢走了,来时,我不在宿舍,老崔正看书了,结果被姓霍的一掌推在墙上,把腰给闪了,遭娘瘟的,当着是哪儿,还没王法了!”
彭春弯着腰,双手扶着膝盖,眼珠子通红。
薛老三面色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老彭,那我先回宿舍了。”
声音冷得可怕,一边的彭春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彭春正纳闷儿,薛向怎么说自己先回宿舍了,难不成他彭某人不要跟着回去?
稍稍一个愣神儿,再抬头时,眼前哪里还有薛老三的影子。
回到宿舍时,崔原则正趴在床上哼哼,薛老三攀上床梯,在崔原则身边坐了,“老崔,伤着哪儿了,来,我给看看!"
抬头看清是薛向,催原则像是找着了组织,抓着薛向的大手,便骂开了,“我日他祖宗,霍无病这种粪渣也能进党校?也能当班长?苍天无眼,组织不公,薛向,你扶着我,扶着我去校长办公室,我才不管什么他霍无病家的长辈是不是夏校长的旧交,我就只问问夏校长,像霍无病这种强闯同学宿舍,强拿他人物品,还殴打见义勇为同学的坏分子,要不要以严肃党纪校规处理!”
“扶什么扶,你老兄都这模样了,还是且顾自己吧,来来,让我看看,伤哪儿了,听老彭说是伤着腰了,恰好我会几手不外传的推拿本事,感情好,让你小子捡着便宜了。”
说话儿,薛老三便伸手朝崔原则大手扶着的位置抓去。
崔原则腰痛得不行,躺在那儿都快动弹不了了,眼下,薛向要冲他下手,可唬了他个魂飞魄散。
老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尤其是,技涉推拿,份属中医,乃是最讲看人下菜碟的,在普通大众严重,要是你额上没几缕皱纹,唇上没一撮白毛,看着就让病人心中没底气。
这会儿,薛老三张罗着要给他崔某人推拿,额上无皱纹,唇上没白毛,怎不叫崔原则惊恐欲绝。
然,薛老三既然出手了,又哪里有崔原则不从的余地。
当下,薛老三便使动妙手,定住了催原则的身子,找准腰部红肿处,便拿手覆了过去。
手方和皮肤接触,崔原则便好似死了亲娘老子,撕心裂肺痛嚎出声,待得薛向手掌压实,揉捏数下,那动静惊人的嚎叫,立时化作了小猪吃食的惬意哼哼。
彭春不知究竟,冲进门前,恰好听见崔原则的嚎叫,进得门来,瞧见薛老三正对崔原则下手,便没口子埋怨开了。
哪成想,他话音方落,薛老三便跳下床来,转瞬,崔原则也跟着爬下床来。
站定后,崔原则便开始左摇右摆扭着腰肢,忽的,拉住薛老三胳膊,连连惊呼。
方才他还疼得要死要活了,薛向大手搓揉几下,便自完好,便是神医也没这般神奇吧。
崔原则哪里知道,薛老三方才几下搓揉看似简单,实则是运用了国术中的上乘手段,暗劲内吐,助崔原则最快地消肿化瘀。
“好了,老崔,不扯这些没用的,说正经的,霍无病冲进来,就抢走了瓷猪,别的什么也没说?”
薛老三没有直接去找霍无病,而是折返此间,一来,是帮着崔原则舒缓伤痛,毕竟,崔某人是为他薛老三受的伤。
二来,便是了解具体情况。
霍无病没有失心疯,来报复他薛某人,不会去拿一只瓷猪泄愤,尽管姓霍的也知道他薛老三很看重这只瓷猪,但薛老三相信姓霍的,一定不清楚他薛老三对这只瓷猪看重到了什么程度。
若是霍无病知晓了,恐怕也就不敢对那瓷猪下手了。
一言以蔽之,薛老三相信霍无病抢走瓷猪,便是以此来下饵,引他薛老三上钩。
一听薛老三提起霍无病,崔原则面上笑容立敛,“姓霍的简直就是疯了,冲进门来,就乱翻你床铺,把你被子全掀到地上,抓着瓷猪便走,我阻挡他,这王八蛋狠狠一推,我的老腰就和床梯的硬铁来了一下,倒在地上,姓霍的拍上门就走了,一句话说!狗日的狂,老子现在就找夏校长去。”
进门就云里雾里的彭春,这会儿终于摸着门了,伸手推了崔原则一把,“老崔,你小子别好了伤疤忘了疼,姓霍的没那么简单!”
“我管他简单不简单,这孙子太不是东西了,我就不信这堂堂央校还没说理的地方了!”
“说理,说什么道理?”
“老彭,你不是糊涂了吧,姓霍的抢薛向的东西,殴伤我,这是铁的事实吧,怎么夏校长真会为他霍家的老人,连校风党纪都不管了?”
“老崔,我看你在水利厅待糊涂了,都不知道人间事了!还铁的事实?我请问你霍无病进来抢东西,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看见了。他打你了,谁又看见了?你的伤口呢,就凭这个,你就想找夏校长,我看你是找着挨训!”
“哎呀,都怪薛向,早知道,我就让人抬着去他夏校长办公室!”
“得了吧,我告诉你,人霍无病是计较好的,就算你有伤,就算当时我在宿舍,作了目击证人也没用。同样的,他霍无病可以找上别的不在场证人,所以,这事儿,你就别指望打嘴皮子官司能赢!”
彭春话音落定,崔原则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口中喃喃,“这还没说理的地方了!”
彭春不理他,对薛向道,“薛老弟,这口哑巴亏,咱们暂时就忍了,就一个摆件儿,你要是稀罕,回头我给你张罗一个更漂亮的,不上的姓霍的这个档就完了!”
相处几日,彭春对薛向的脾性很有几分了解,这绝对是个外冷心热的家伙,更是个暴脾气,上回在人民饭店,他可是瞧得真切。
这回,霍无病又惹上门来,让薛向息事宁人,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不成想,薛向平静至极,自己在自家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两腿高高翘在书桌上,悠闲地抽着香烟,闲适得不得了,哪里有半点动怒的迹象。(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一触即散
央校是所了不得的大学,前文已然备述。
但论及现代化,不是央校那领先时代的多媒体教学大厅,更不是存书浩繁,需要电子感应,刷卡进出的超级图书馆,而是体育馆。
央校体育馆坐落在央校西北角,占地极大,体育馆内设有篮球,兵乓球,冰球,羽毛球等各式单项馆室,甚至还有个规模不小的室内足球场馆。
体育馆内不仅各式场馆必备,其各种设施,配备都达到了极高的水准,不说别的,便是那篮球馆就是领导出国考察后,仿效美国公牛俱乐部场馆等比例修建的,极是现代化。
然,体育馆虽好,但就读的学员的运动热情却远远不如同时代的普通大学生。
一来,此间就读的学员年纪偏大,喜静不喜动。
二来,干部学员们的时间紧凑,短短三个月,要完成的科目不少,课业也不算轻松,除此外,同学们有缘同窗,彼此间,怎么也得好好处关系,细细培养感情,又哪有多的时间来这儿锻炼。
是以,体育馆白天就不见多少人来,这会儿,已是傍晚,正是就餐高峰期,与此同时,也是会客,交流的高峰,体育馆内更是倍显空旷。
平素算是热门的篮球馆,此刻,也不过大猫小猫三两只。
偏冷门的冰球馆,更是除了霍无病、薛亮,空空荡荡的场馆内,更是再无第三人。
霍无病坐在打磨得光滑的地板上,身子依墙靠了。似乎只有着冰冷的大地和墙体,才能稍稍冲淡他心底的燥热。
今晚。就是他霍某人选定的扬眉吐气,一雪前耻的光辉时刻。
为等这一刻。霍无病已然策划了许久,筹备多时。
他似乎已经听到胜利女神欢快的脚步声了。
而这胜利女神越是靠近,他便越是心急,他实在有些忍不住要早早扯些胜利女神的面纱,一睹那绝世芳姿。
“无病,你说薛向该不会不来了吧?”
薛亮忽地出声问道。
虽不是主角,但薛亮心中的兴奋毫不比霍无病来得稍弱。
时至今日,他薛某人已然摸清了薛向的家底。
当弄清薛向身份的刹那,这位薛亮同志结结实实给了自己响亮的一耳光。心中恨恨想到:要是知道同宿舍卧着这么位太子爷,还是同姓,稍微努力努力,不就成了极好朋友,论套交情,我薛某人会输给姓彭的和姓崔的俩蠢蛋,如今,连这俩位都跟薛向打成一片,我薛某人若未误入歧途。搞不好已经认了薛安远将军做叔了,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尽管心中无限可惜,但事已至此。薛亮也自知再无回头路,不如一门心思跟着姓霍的干到底。
且据霍无病透出的消息,薛家对头不少。不说别的,今次霍无病这边积蓄的力量。就极是可观。
若是经此一役,他薛某人立下功劳。未必不能另辟一条晋身之阶。
且今次行事,乃是细细几番筹谋,已成完全之策。
薛向若入彀中,必无幸理。
唯一担心的是,薛向太过聪明,不肯入套。
“哦,你怎么觉着薛向不会来?”
霍无病头也不抬的道,双手举高手里的瓷猪,迎着空中射来的光线,仔仔细细打量着瓷猪,好似浸淫古玩多年的老掌柜在考究一件稀世珍宝。
薛亮道,“几番交道打下来,薛向这人是什么样式,你我都清楚,绝对不是好惹的,更不是楞货,无病你突然去他宿舍,就抢了个瓷猪回来,是不是太突兀了,目的也太明显了,相信以薛向的聪明,只需稍稍动脑,就能窥破关键,摆明了是引他上钩嘛。”
“若薛向再往深处想想,肯定能猜到咱们引他来,就是准备好了手段,准备对付他,既然如此,人家肯定不来了,方才你那个电话,打也白打,他就是为了面子,在电话里应承了,我想多半也不会来的。”
后边还有几句埋怨的话,薛亮没有吐出口来。
去薛向房间抢瓷猪的主意,是霍无病想出来的,当是,他就不同意,认为霍无病太过儿戏。
双方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要拿个小儿玩意儿做争夺焦点,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然,霍无病一意孤行。
此刻,薛亮心头真是半点底气也无,深怕一盘巧思妙句到此崩盘。
“老薛,你还说了解薛向,我看你是一点也不了解,我敢跟你打包票,今儿就是天上下刀子,薛向也一准儿会来。”
说着话,霍无病依旧将注意力投注在瓷猪上,神情极是专注。
“凭什么这样讲?”
“凭什么,就凭这个!”
霍无病轻轻将瓷猪往天上一抛,伸手一把接住。
因为这只瓷猪,霍无病挨过薛老三的暴打,对此物,他记忆犹新。
且这玩意儿当时放在薛老三枕边,可以想见便是薛老三心上人所赠。
眼下,为对付薛老三,迷局已然做好,就差请君入瓮的引子。
设局的几人几番僵持,却是无果,霍无病脑海里陡然跳出那只瓷猪,遂拍板定计,趁着薛向不在宿舍,抢了这只瓷猪过来。
他坚信,这玩意儿在薛老三心中,有非比寻常的份量。
霍无病话音方落,薛亮不待反驳,冰球馆的大门被拉开了,薛向一身得体的中山装,衬得精悍的身子无比修长,好似韩剧中的标准男主角。
但,双眸中的勃勃神气,浑身的散发的男儿气概,便连那在灯光下拉得细长的影子,都充斥着威势,这般丈夫豪情,又哪是那群娘炮伪男能及得万一。
“啊哈……”
霍无病猛地爆发出一阵大笑,声音极是响亮,笑罢,说道,“薛向,你他妈的到底还是来了,今儿,咱就做个了断!”
薛老三懒得跟霍无病废话,心中憋着一腔子火儿,再不爆发出来,他准能被憋疯。
薛老三一言不发,奔着霍无病就去了,方行了两步,薛老三忽然顿住脚,掏出腰间的bp机,看了看,伸手冲霍无病晃了晃,沉声道,“霍无病,今儿算你运气好,否则我让你躺着出去,你要是有种,等我处理完急事儿,两个钟头后,在东城蓝色港湾,我在哪儿等你!”
话音未落,薛老三便调转头来,急急朝门外行去,眨眼,就没了人影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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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蓝色港湾
“这,这,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意思!”
霍无病仰天怒吼,“公共厕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没见过这样式的,真他妈狂得没边了!”
薛亮重重一拳砸在墙上。
处心积虑布置的一局,九千九百个头都扣了,就差这最后一哆嗦,偏偏就在这最后一哆嗦上,溃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薛向不是都来了,怎么就隔着老远说了句话,人就没影儿了,这唱的是哪一出?”
不知何时,谢伟红竟从场馆而来走了下来,还未下楼梯,就喊了出来,“无病,是不是你又没搂住火儿,说了些什么,把那家伙气走了!我跟你说了,冷静冷静,再冷静,怎么又搞成这样,这一晚上,不是白忙活了么?”
说着话,谢伟红挥舞着双手,左手上的海鸥牌照相机,在空中划着划着圈子。
“闭嘴!你他妈有病吧!”
霍无病瞪眼怒骂。
的确,薛老三来而复返,进套出套,让他极度不爽。
这会儿,谢伟红又来聒噪,霍衙内蛮劲儿发作,却是顾不得姓谢的是什么处长了。
挨了骂,谢伟红反而清醒了,左右一想霍无病的话,自觉是自己想得左了。
那薛向本就怒气冲冲而来,怎么会因为谢伟红说两句话,就气走,逻辑上也不通顺。
薛亮生怕这二位闹僵,赶忙道,“伟红处长。无病就说了一句话,声音很大。方才您在上面,定也是听清了。薛向本来要冲过来了,哪里知道,忽然从兜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黑色物件儿,看了两眼,留下句话,就走了!”
霍无病看了薛亮一眼,没好气道,“那是寻呼机,四九城新兴起的一种高科技通讯工具。薛向定是接到紧急电话,临时就走的,我就知道我的计划没有问题,这是个意外!真他娘的晦气!”
“薛向就这么走了?什么话也没留下?”
谢伟红问道。
“着啊!”
薛亮猛地一拍大腿,“无病,伟红处长,还有机会,薛向不是说两个钟头后,在东城蓝色港湾见么。咱们还有机会!”
啪的一声脆响,霍无病重重一巴掌拍在薛亮那宽厚的肩膀上,“老薛说的在理,我就说嘛。薛向又没长前后眼,怎么可能识破咱们的计划,并且。这小子对我受力点 玩意儿极是看重,且性子火爆。若非遇到急事,他哪会撒手。都这会儿了,还要约战,妈的,老子陪他玩到底!”
“不对,今天不是周末,咱怎么出去,薛向怎么出去,那家伙不会是故意的吧!”
薛亮提出了新看法。
霍无病笑道,“老薛,你想多了,区区校规,在薛向那种人眼里算什么,我敢说今天中午,那小子就悄悄溜出过校门,不然,咱们怎么一中午就没找着他,并且上课时,我坐那家伙身后,闻得分明,那家伙身上有淡淡的红酒香味,校内哪里来得酒喝?所以,遁出校门,对薛老三不是事儿,当然,对咱们就更不是事儿了,我看那孙子对老子是动了狠心了,麻痹的,老子就不信他敢要老子的命,拼着挨那孙子一顿狠的,老子也得彻底整垮他,走,老薛,伟红处长,咱们先在就去,提前到场,好好布置,这回,您二位可得擎住了!”
………………
蓝色港湾坐落在东城老天桥附近,解放前,老天桥就是最这热闹的所在,改开后,小商品经济稍稍搞活,至少不再禁止各式摊贩。
劳动人民的创造力是无穷的,禁锢的绳索稍稍松绑,人民群众就创造出了炫彩灿烂。
一夜之间,老天桥又再度成了四九城最热闹的所在之一。
此处的小商品,手工业品,作坊制品,家庭出品,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买不着的。
小商品经济繁衍到一定程度,带来的必定是庞大的客流量。
客流量一上来,自然带动周边其他消费。
如今的年代,还不属于孩子钱最好赚的年月,毕竟,普遍的家庭都处于刚刚越过温饱线的关口,是不会像后世那般优生优育,一家一个小皇帝,百般宠爱,无求不得。
眼下,还得数年轻人的钱好赚,社会转型期,还是年轻人受到的震动最大,各式新潮思想,海外散来的流行线,冲击着一个个半僵化又渴望新鲜的脑袋。
各式录像厅渐渐泛滥,港台舶来的卡拉ok也渐显身影,总之,京城的年轻人慢慢地开始过夜生活了。
而老天桥作为人气极旺的商业街,自不缺精明的商人来此开掘商机。
蓝色港湾是家歌舞厅,整个东城的第一家歌舞厅,占的是老天桥原公用厕所的地儿。
选取的地段说不上好,但此间歌舞厅甫一开业,便横扫东城,生意极是火爆。
霍无病三人行到蓝色港湾门前时,已是晚上九点,距离薛向说的两个钟头,还有四十多分钟。
蓝色港湾装修得不错,宽阔的旋转门上幽蓝的灯球旋绕,整个大门远远看去,好似一个转动着蓝色大风车。
门前,四位西装革履的侍应生,分两队侍立大门左右两边,每有客至,便躬身问好。
“草,姓薛的,还真他妈是年轻人,这生活过得还挺热闹,我来京城这些天了,还真不知道这处热闹所在,看看,就着一会儿,已经七八个大姑娘进去了!他薛老三还真艳福不浅啊!要不是等不及了,老子非派人在这儿守个十天半个月,不信拿不住他的短!”
谢伟红扶了扶眼镜,左右望了望,“去旁边的烧烤摊等吧,这个蓝色港湾,不是正经地方,咱们还是不进去。”
谢伟红年纪虽不大,却是老派干部,不肯沾这流行风,更何况,如今不似后世,干部的作风关卡得极严。
薛亮道,“对对,咱们还是在外边等,听听这咚擦擦的动静儿,里面一准是群魔乱舞!”
“什么群魔乱舞,不就是唱唱歌,跳跳舞,同志哥,老首长都说了解放思想,迈开步子,你们两位老同志也要跟上形势啊,我说这就是个消费场所,别人进得,咱们怎么就进不得,再说了,咱们不进去,怎么等薛向,在门口杵着,没得叫他小看,更何况,伟红处长还得暗中埋伏,这都需要布置的,不到预设的地点,怎么腾挪得开。”
霍无病嘴上义正词严,实则内心一片骚然。
他霍某人虽说也是好人家的子弟是,物质生活极是丰裕,在北疆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
可实际上,这种歌舞厅,在共和国大地,刚刚兴起,四九城的青年们都还没玩溜,北疆那偏僻所在,又哪里去寻。
乍见这新鲜玩意儿,群男群女一起热闹的所在,同为年轻人的霍无病如何能不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与此同时,在他骨子里,更有较劲的意思。
凭什么他薛老三敢进的地方,我霍某人进不得。
谢伟红,薛亮越是劝阻,霍无病反倒越是意坚。
却说,霍无病一语道罢,谢伟红、薛亮犹自迟疑,霍无病却是二话不说,迈步就行,转瞬就进得门去。
霍无病这一去,谢伟红,薛亮彻底没了选择,咬咬牙,只好朝大门行去。
人类的适应性真的很强,尤其是对新鲜刺激、又能带来感官刺激和美好感受的事物。
两张大团结拍出去,霍无病很容易就领着谢伟红、薛亮在最舒适的沙发上落了座。
旋转的七彩灯,高台上披头散发,挂了一声铁片的野兽派嘶吼歌手的狂野歌声,不到二十平的舞池,挤了好几十人,在摇摆着身体,在外面根本瞧不着的暴露女郎,此间遍地。
一切的一切,都给了三人极大的冲击。
高耸的胸脯,雪白的大腿,舞动的性感身姿,尽情张扬的青春魅惑,转瞬便让三位初哥,眼发直,口发干,不住地往口中倾泄着啤酒!
“妈的,真是个**窟,刺激得不行,还是你们京城人会享受啊,这种地方,翻遍整个边疆,我敢说都寻不到,太舒服了,觉得血都快燃了,真想下去扭扭!”
说着,霍无病又抓起硕大的玻璃杯,狠狠灌了一大口。
“无病,你可别乱来,大事要紧!”
谢伟红慌忙抓住霍无病臂膀,生怕这家伙一个冲动,去了舞池。
薛亮亦赶忙劝道,“是啊,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来这玩儿,今天先顾大事。”
霍无病推开谢伟红大手,闪烁的灯光下,笑容邪异,“您二位还真当我霍某人是无脑之辈,这点诱惑面前,都扛不住,是不是太小看人啦,放心,我知道孰轻孰重,伟红处长,时间不多了,地儿你可选好了?”
“早寻摸好了,还有二十分钟,你们但座,我过去了。”
说着,谢伟红提着鼓鼓的挎包,便朝东便朝楼梯道行去,二楼是卫生间,居高临下,视野极好,又极是隐蔽,正是偷拍的好去处。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二十分钟后快就过去了,九点零三分了,还不见薛向人影儿。(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英雄王霸
又二十分钟过去了,薛向还未来,楼上蹲伏的谢处长腰背已经开始酸痛了,舞池边的霍无病、薛亮亦等得心中烧火,只觉屁股底下的沙发都开始扎肉了。
“无病,咱们又被耍了,薛向根本就没胆!”
薛亮灌了口酒,恨声道。
霍无病冷冷盯了他一眼,没有接腔。
“莫非这家伙被门岗卡住了,根本出不来!”
薛亮又提出了新的假设。
“够了!”
霍无病重重一顿酒瓶,站起身来。
他想要去往薛向宿舍打个电话。
至于薛亮提出的两种假设,他只当是放屁。
薛老三的智慧,霍无病不清楚,但薛老三的脾性,同为衙内的霍无病自能类比。
他坚信薛向一定会来,且小小校园,怎可能箍得住薛向。
霍无病还未来得及挪步,便有一位脖间扎了领结的侍应生步了过来,“是霍无病先生和薛亮先生么?”
说着话,眼神凝在二人脸上打量,似在辨认形貌,怕寻错了。
“是的,什么事!”
霍无病隐约感觉不好。
果不其然,便听侍应生道,“我是吧台服务生,方才有位姓薛的先生打来电话,说他今天有急事,来不了了,聚会的时间明天再定,他还说,让姓霍的先生千万不要乱动他的东西,不然玩笑开大了,可收不了场。”
“我草!”
霍无病险些没一头栽倒,大晚上的。他跑了数十里路,按薛向的要求来了。临了,人家又变卦了。
明明是自己尽握主动。将薛老三玩弄股掌之间的妙事,事到如今,反倒处处被姓薛的调动,实在让他没法儿不窝火。
“行了,知道了,你下去吧,还杵在这儿作甚?”
薛亮也是一肚子不爽,没好气地驱赶服务生。
服务生支吾道,“那位薛先生说。我报完信后,可以向二位索要十元的小费!”
“你!”
霍无病险些没一口老血喷出腔子。
“给给给,赶紧滚!”
薛亮扭曲着脸,掏出张大团结拍进维服务生怀里,强忍着火儿喝道。
十元小费,服务生可是第一次要,若非电话那头的薛先生信誓旦旦,他的朋友肯定会给,服务生都不会来传这消息。
果然。要了人家十元小费,对方果然不满了。
妈的,钱到手就行,哪管那许多。
服务生搂了钱。四脚兔子一般,蹭了个没影儿。
谢伟红是在服务生来传话后,又过了五分钟左右。才从二楼下来的。
闻了个把小时的臭,谢处长的心情也大大不好。“无病,会不会是被识破了。或者说,你那只瓷猪,对薛向根本无关紧要?”
“够了!”
霍无病大吼一声。
厚重的摇滚重金属乐中,这吼声也仅仅显得比正常说话的声音稍大。
“我说过,这只瓷猪对薛向无比重要,他肯定会进套,再者说,以薛向的骄傲,就算没这瓷猪,单我闯进他宿舍,将他床铺掀翻在地,就够这混蛋冲我呲牙了。至于,薛向缘何没来,只能说是意外,起先,在冰球馆时,不也是因为意外,薛向才突然离开么。这会儿,那孙子来不了,肯定是意外事故还没处理好。再者说,若是薛向要耍咱们,让咱们在这干耗几个小时就是,何必还打来电话,让人传讯,很明显,这孙子比咱们还急。”
暴怒之中,霍无病的头脑尽是异乎寻常的清醒,分析得头头是道。
“我赞成无病的观点,薛向是被绊住了,只要鱼儿没脱钩就好,咱们有的是时间!”
薛亮赶紧附和。
然,骨子里,他的感觉却不是那么的好。
毕竟,以往几次和薛向打交道,给他的记忆深刻。
那绝对是个神出鬼没的家伙,这次的布局虽然精巧,也未必就天衣无缝。
“行了,明天再说明天的话,此地不宜久留,嘈嘈杂杂的,让人浑身不自在。”
谢伟红拉长了一张脸。
“谢处长,没正事儿办了,咱们就既来之,则安之,放松放松,今天的花销全算我的,老薛,拉着谢处长坐!”
生气也改变不了被薛老三涮了的事实,兼之此地环境实在让霍无病耳目一新,既然都来了,不多坐会儿,实在可惜。
虽说,往后能来的机会有的是,可放周末还得好几天了,他如何等得了。
谢伟红正待拒绝,就在这时,三位女郎竟朝这边围了过来,随之而来的,一阵扑鼻香风,荡的人心魂一醉。
“三位帅哥,我可盯着你们好久了,就坐着喝闷酒,这哪里像是来乐呵的?再说了,三位器宇不凡,肯定不是普通人,怎么样,请咱们姐妹喝杯酒如何?”
说话的女郎,二十**,身材高挑,面容倒不十分美丽,但身材十分可观,一袭吊带红裙,衬托的胸挺臀翘,恰到好处的年龄,让她整个风情夹杂在青涩和成熟之间,极有魅惑。
她身后的两位女郎,亦是着装火辣,一个皮裙吊带,性感火辣;一个牛仔短裤,白色衬衣,马尾飘飘,青春动人。
红唇性感,烟视媚行,语笑嫣然……
霍无病三位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三位女郎还未坐下,这三位骨头先自酥了一半。
起先,三人还有些放不开,骰子,划拳,拼酒,一通套路没使完,便是最老成的谢处长也不再蹑着身子,说什么“不可,不会”,一口一个“雨燕妹子,我都干了,你也得干嘛”……
“谢哥,你想我怎么干么?”
红裙女郎笑着躲开谢伟红抓来的大手。
他这番欲拒还迎,几乎没将谢伟红那冰封多年的骚情给弄沸腾了。
顿时,老谢心中百爪挠心,只剩了傻呼呼的憨笑,满脸春情。
气氛正撩拨得热闹,忽地,三位年轻人走了过来,不许猜测,单从三人衣服上各式在闪耀着灯光的贴片,就知道是此间的常客,兼社会不安定因素。
“燕姐,挺开心嘛,怎么着,总不能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走,陪哥儿几个喝几杯呗!”
领先的矮胖子,顶着硕大的鸡冠头,说话摇头晃脑,从远处看,活像只胖母鸡在啄食。
红裙女郎看了他一眼,不去搭话,眼中流露出的畏惧、无助,瞧得谢处长心中莫名一痛。
蹭地一下,谢处长站起身来,指着矮胖子三人,喷洒着酒气,“哪里来的阿飞,滚,滚一边去,今儿,我心情好,别,别惹我不痛快,否则,送你们吃牢饭,滚!”
尽管有些大舌头,谢大处长为官多年,自有一股威势,王八之气这一散发,倒真男人味儿十足,气场极强。
一边的红裙女郎甚至窜起来,揽住他胳膊,在他脸颊处亲了一口。
瞬间,坐江山拥美人的豪情、爽感在谢处长胸中充满。
在机关谨言慎言惯了,今日,陡然在美人眼前跋扈一把,这感觉实在美妙。
不曾想,谢处长这番威风用错了地方。
在党校机关,他谢处长威权赫赫,然,在这蓝色港湾,阿飞聚集地,好勇斗狠都是小场面,谁了再嘴上胜过谁。
他这番王八之气方飚出,矮胖子二话没说,狠狠一拳捣在他肚子上,打得他立时完成了虾米。
矮胖子这一动手,他身后的两位阿飞立时跟进,霎时,凄厉的女声响起,场面开始混乱。
这边起了打斗,台上的歌手嘶吼得反而更热烈,舞池里的群魔乱舞也好似集体打了鸡血,更加喧腾,四周聚饮的闲汉,甚至冲打斗的方向,举了举酒杯。
一场混战没持续多久,两分钟后,矮胖子三人全部趴在了地上,不得动弹。
谢处长,薛亮各自歪在沙发上喘着粗气,二人脸上无上,可方才的混战,身上着实挨了几下重的,若非有女郎在侧,这二位早就开始龇牙咧嘴。
霍无病却是歪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张开嘴巴,含着马尾女郎递来的酒杯,有滋有味地饮着,余光扫中红裙女郎和短裙女郎眼中偷来的异彩,心中一片荡漾。
毫无疑问,方才出手荡平矮胖子三人的正是霍无病。
霍无病自幼从军,少年时代接触国术,虽未修得上乘本领,但要收拾矮胖子这等游兵散勇,自是手到擒来。
作为男人,这世上,还真就没有比英雄救美更能刷到成就感的了。
此时此刻,霍无病心中的得意,已然满格。
“好哇,挺嚣张啊,打了人,还敢跟没事儿人似的,坐这儿喝酒,胆儿挺肥啊,他娘的,都别装孙子了,跟老子走一趟。”
忽地,一高大胖子行到了近前,吆喝着,一手亮出了天桥派出所民警身份的证件,一手向腰间掏摸着,拽出副银晃晃的手铐。
来了靠山,挨了重击的矮胖子三人也不躺在地上装死了,爬起来,蹿到高大胖身边,便开始哀声痛诉。
“谢哥,我怕!”
红裙女郎轻轻趴伏在谢伟红背后,呢喃一句。
温香软玉一击,谢伟红男人气概白千倍上飚,拍拍红裙女郎肩膀,大步上前,从兜里掏出张证件,往高大胖眼前一亮,“民警同志,还要我们跟你走么?”(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铁证如山
刷的一下,高大胖立时变了脸色,条件反射一般,便来了个立正,声音都开始打颤,“报,报,报告……”
“首长”二字没喊出口,便被谢伟红挥手打断,“行了,下去吧,有时间,我会去天桥派出所看你的!”
“是是时,多谢首……多谢,我一定恭候!”
高大胖一叠声地感谢,倒好似谢伟红为他做了天大好事一般。
弹指间,樯橹灰飞烟灭,这便是谢伟红此刻的感觉。
当然了,小小民警根本就进不得他眼来,但美人那异彩泛滥的星眸,却让谢伟红收获了这种威临天下的感觉。
虽有不妙插曲,但始终不改欢饮气氛,或者说,经历了这么个插曲,反倒为欢饮增添了热烈。
至少,稍后的欢饮中,三位女郎变得主动多了,各式花样的喝法,让霍无病三人极为尽兴。
一场酒直喝道十一点半,若非担心查寝,这三位真想不回宿舍。
你侬我侬,散场之际,自然又是好一阵依依惜别。
已经喝得大舌头的谢处长,非要给红裙女郎留下电话,才攀着薛亮的膀子,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夜色深沉,灯火阑珊,三人摇摇晃晃地行着,酒开胸胆,言笑之间,均觉不虚此行,谢处长甚至不停仰头晃脑,吟哦道,“苟活四十年,今始得一知己,斯世当以同怀视之,快哉快哉!”
………………
青青草坡,四周。或假山,或密林。或高墙,围堵得私密性极好。
缓缓秋风。从湖面掠来,穿林震木,温柔清凉。
霍无病躺在草坡上,却感觉这暖风像生了锈的钝刀子,吹在身上,割得他火辣辣的疼。
鼻子跑了,眼角淤了,嘴唇裂了,这只是表面上的伤害。更残酷的还在身上。
这一刻,他只觉整个身子不是自己的了,因为,他几乎不能控制身子,不能动弹分毫。
要说身子不是自己的,那还好了,至少可以不用担负感官上的痛觉。
可偏生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痛,痛得他险些没晕厥过去。
“狗r的薛老三。我草泥马……”
霍无病甚至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在心里千万遍喝骂,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减缓身体的剧痛。
薛老三的身影方消失在林间小路的镜头。灌木林,假山后,便齐齐传来了悉索的动静儿。转瞬,谢伟红。薛亮便自不同方向,冲了出来。朝霍无病飞奔而去。
………………
“哎哟诶~!”
“嘶!”
“呜!”
东方美照相馆的胖老板,正在清洗照片,每清洗出一张,他便发出震耳的惊叹声。
惨,实在是太惨了,胖老板洗了一辈子照片,还没见过这般血腥暴力的,照片中的施暴者分明就是打人专家嘛,那一拳一脚,把人都凌空踢飞了,这得多大仇,多的恨嘛。
“叫什么叫,踏踏实实干,利索点!”
暗房外的薛亮没好气道。
“太惨了,太惨了,哪儿弄的这些照片在,犯罪分子太凶残了,抓着了非判刑不可!”
胖老板拿着两张信封,一大一小,啧啧赞叹地走了出来,“洗好了,大的是照片,小的是底片,一共两元钱!”
拍照在当时,还算的上高大上的行业,所以,清洗照片的费用,就相对较高。
薛亮拍过钱去,接过照片,正在查验,忽的,一条壮汉虎愣愣地撞进门来。
“老钱,你看看我这底片是不是花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那人来势甚急,一个没刹住车,正撞在薛亮身上,撞得他身子一歪,手上一松,照片撒了一地。
“哎哟,对不住,对不住……”
壮汉没口子道歉,手上更是不慢,蹲下身子,飞速地朝手中搂着照片。
很快,照片如数在薛亮手中聚齐了,他仔细检查了一遍,恨恨瞪了壮汉一眼,扭头便去了。
…………
病房洁白宽敞,舒适豪华,若是去掉那浓浓的苏打水味,此间简直能和相当等次的宾馆相媲美。
这里正是霍无病的病房。
三天前,在校园一处隐蔽的草坡上,他被薛老三好一阵暴揍,薛老三痛下辣手,疼得他几度昏厥。
是的,那天的挨揍,正是他霍某人自己导演的。
抢走瓷猪,便是为了诱使薛老三暴怒,引诱薛老三道冰球馆,便是为激怒薛老三动手。
道理很简单,就是为了拿着证据。
前番,丁校长说过,只要有证据,这事儿就好办了!
霍无病才策划了这么套方案,不可谓不毒!
惜乎,冰球馆那次,陡生意外,让临时有事的薛老三避了过去,再约蓝色港湾,薛老三却又不赴约。
次日,霍无病直接给薛老三又去了电话,扬言,若是他薛老三再不出现,他便要破碎瓷猪。
越好的地点,薛老三准时现身。
接下来的剧本,和霍无病料想的大致相当。
三言两语不和,薛老师抢过瓷猪,大打出手。
而之所以说是大致相当,显然还有出乎意外的情况,那便是霍无病嘀咕了薛老三打人的手段。
本来,这顿打,是他霍某人哭着喊着,变着法儿地要求薛老三送的。
可真打薛老三打上身来,那一拳一脚,都让霍无病体味到了什么叫痛彻心扉,痛不欲生。
这不,在医院躺了三天,时不时,骨子里还传来一阵两阵的剧痛。
阳光如雾,穿过层层皂角树叶的阻挡,透过清洁的玻璃,照射在霍无病脸上。
按说,这种阳光的强度,已经算得上刺眼,可病床上的霍无病却睡得鼾声四起,沉重至极。
当然了,任谁连续两天两夜都没怎么睡过,第三天也得睡得浑天暗地。
原来,入院前的两天,霍无病疼得得靠麻醉剂来止疼,偏生医生检查,都说是皮外伤,没多大事儿,忍忍就过去了,不肯给用麻醉类的药物。
霍无病有气无力,分辨不得,只可怜巴巴地不住眼角飙泪。
这两天两夜,霍无病只觉时刻在地狱里煎熬。
这不,好容易撑到第三天,身上疼痛缓解,霍无病终于能进入梦乡了。
这会儿,别说什么阳光,就是强光手电对准他眼睛射,霍小可怜也一准儿能睡过去。
“无病同志,醒醒,醒醒,无病……”
睡了将近二十个钟头,霍无病终于被人从沉沉睡眠中叫醒过来。
病床前,谢伟红领衔,身后七八名中年人,都是霍无病在地厅级进修班中的同学。
自打薛亮将霍无病送入医院,霍无病便已疼得口难开,根本无法陈述情况,薛亮为怕引起怀疑,根本不敢朝里间搀和,他只借着夜色掩盖,偷摸将霍无病送到医院门口,便自折返。
是以,霍无病入院,校方还一无所知。
“无病同志,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现在得给学校个交代了!”
寒暄几句,谢伟红便当着一众学员的面儿,问出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作为亲历者,谢伟红自然知晓霍无病这般摸样,到底是谁赐与。
但既然做戏,自得做全套。
“薛向,是薛向……”
霍无病满脸悲愤,话未说完,便已眼泪长流。
在他的控诉中,薛老三乃是借着讨论问题的借口,将他骗到隐蔽处,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殴打。
他这番控诉,深情并茂,当真是闻着伤心,听者下泪!
啪的一声响,谢处长一巴掌重重拍在床头桌上,蹭地站起身,满面愤然,“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这种学员不加以处理,还有王法么!无病同志,你放心,校方一定会给你个说法的,我先走了,你的事情,我要抓紧时间调查!”
说罢,谢处长便自行了出去。
谢处长等人去后,央校又来了几波前来探视的校领导和学员。
毕竟,像霍无病这种情况,在央校还是头一次发生,校方极度重视。
兼之,有丁校长的高度重视,此事闹得极大,很快便提到了犯罪的角度。
下午三点半,薛亮寻了个没人的空当,溜进了霍无病的病房。
霍无病正站在窗台吸烟,整个人的气色好了不少。
的确,薛老三恼霍无病挑事儿,这回,是下了狠手,一通收拾,让霍无病体味了把,什么叫炼狱,可到底顾忌党校这块金光闪闪的招牌,也就没敢下死手。
霍无病这般在炼狱中待了两天,痛劲儿过了,皮肉伤也早养的差不多了,基本也就正常了。
瞧见薛亮到来,霍无病蹭地就应了上去,不待他张口,薛亮便将那沓照片拍了过去。
霍无病翻了翻,时而咬牙切齿,时而喜上眉梢,万千思绪,齐入胸来。
“无病,这回你是受了大苦了,不过,是非善恶终有报,有了这叠照片,薛向也就算玩完了,你且等着吧,后边的,就交给我和谢处长吧,非让你出了这口恶气!”
薛亮拍拍霍无病的肩膀,满是自信。
若说那次在蓝色港湾,他还担心被薛向识破,或者存在什么变数。
可当这把照片抓在了手中,那便是铁证如山,薛向就是再有势力,这回也得呜呼哀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