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所有真相被揭穿
沈楠后来告诉七朵一件事。
这件事令她既震惊愤怒,同时又激动兴奋。
原来温修宜终于将谭德银所做的肮脏事查了个水落石出。
反正自从谭德银做了道士之后,利用这特殊身份,就没做过一桩好事。
只要有有钱人来找他谭德银算命,他一定会发挥三寸不烂之舌的本领,危言耸听,说别人家有血光之灾,想要避祸,必须要用银子消灾。
仅此一项,不知骗了那些有钱多少雪花银。
除了骗人钱财外,他还奸*淫过不少妇人。
不过,对于这些妇人,他并不是用强,而是她们心甘情愿的。
一些过得不如意的妇人前来找他算命时,他就会说她命如何如何的不好,若想改命格的话,必须与他发生关系。
当然,他说得会比较好听,说妇人与他发生关系,吃亏的反而是他,因为他会本身的神功将妇人体内的浊气晦气祛除出来。
有些对迷信特别痴迷的愚昧妇人,竟然真的信了他的话,不但心甘情愿被他占了便宜,事后反而还要送银子给他表示意。
当然,做这些事时,并不在谭家大院,而是在小王庄的清风观里。
那处清风观以前是谭德银那所谓的师父的。
那师父几年前就出去云游了,就将道观给了谭德银打理。
谭德银却并未宣称师父不在道观,隔三岔五去道观时,对家里宣称都是去看师父。实则是去为非作歹。
这些龌龊事。杨氏全都蒙在鼓里。不然,她定不会饶了谭德银。
除了这些事情之外,谭德银还涉嫌贩卖人口。
与他一起做坏事的还有同谋,那就是王红雷。
王红雷得知当今皇上喜欢炼丹,要用到红铅,但因朝臣们的反对,于是皇上就私下里命人去寻找那些八到十一岁的女童,而后将她们带入宫中练红铅。
因这事是偷偷摸摸的进行。所以对奉上这些女童的人会进行奖赏,一个女童赏银三十到六十两不等。
这几年间,谭德银在此项上获利不下于五百两。
他利用为人家算命改命的机会,骗人家将女儿送走,然后他再将这些女童交给王红雷。
王红雷负责将女童交给其他人,收到赏银后,他与谭德银二人分成。
当初谭德银说七朵与赵氏相克,说要将她送去王红雷姑太太家,这也是一个借口,其实也是想将她送进宫去炼红铅的。幸好这副身体换了灵魂。否则原主就算不在山芋窖里闷死,最后也会在宫里被折磨至死。
总而言之。这些进宫的人最终都难逃一个死字!
除了以上这些恶行之外,他还为人做媒,从中赚取昩着良心的媒人礼。
当然,他为人做媒并不是正儿八经的做媒,全部像上回唐玲娥那样,去人家算命,发现那人家有适龄的姑娘,他就开始信口开河,胡编乱造一通,说姑娘要嫁给谁谁之后,就会家宅平安。
而那要嫁去的人家,自然都是非富即贵。
不过,那要嫁的人,却都是歪瓜裂枣,非疯即病之人。
……
听完谭德银的恶行,七朵真的暴怒了。
不管是其中的哪条,谭德银就该千刀万剐了。
撇去其他的不说,仅凭他当初想打主意卖了自己,这一点就不能饶了这人渣。还有后来想将大姐推入火坑,真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七朵恨不能立马剐了他。
“七朵,你二叔不能饶了他,真是太该死了,没想到他当初打的竟然是那主意。幸好你及时开口说了话,来请母亲帮忙治好了奶奶,否则……”沈楠眯了眸子,恨恨道,他不敢往下想,狠狠的拍了下桌子,“这等恶贼留在世上,不知还会要害多少呢。”
“是的,他的确该死,你知道么,我四婶当初也是被人害的,差点儿丢了性命,他真是作恶多端,应该有报应才是。”七朵也咬牙切齿。
“师父将这事告诉我,就是希望我能将你二叔绳之以法,让他受到律法的严惩,为那些受害之人讨回一个公道。我特意来告诉你这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若你不愿意他被罚的话,我就不去举报他了。”沈楠解释道。
七朵抬眼看向沈楠,十分认真的说道,“楠哥哥,你这话可是说得大错特错,对于做奸犯科之人,你可千万不能心软,更不要因他是我或你的熟人而饶了他。
你现在倒还无所谓,万一将来当了官,你这般作为,如何能为民做主,如何能做一个好官呢?那你岂不是徇私舞弊?楠哥哥,我说得可有道理?”
沈楠红一红,瞪了她一眼,道,“有道理,我知道错啦,我不就是担心你会不高兴嘛。早知这样,我就不该来告诉你这件事。”
他有些小委屈。
“楠哥哥,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我希望你以后能坚持自己的内心,做位好官,不要负了伯父伯母对你的期望,还有我对你的期望。不管是谁,只要他有胆做坏事,就要有种承担起做坏事的后果,楠哥哥,你放手去做吧。”七朵正色道。
她不是圣人,却也知道大是大非,对于谭德银这种人,就该送去官府严办,千万不能手软。
想当初,他想害自己的时候,可曾手软心软过?他想害大姐的时候,可曾念及过亲情?他害那些无辜的女童们惨死,可曾顾及过人家骨肉分离的痛苦,可曾想过别人的生命也是宝贵的,应该要珍惜的。
且沈楠一旦做了官,往后要求他办事的人定会不少,那么从现在开始,就得让他有颗强大的内心,坚持正义,不徇私枉法,这样方能做位好官,不被人唾弃。
沈楠看向七朵的眼神里满是赞赏。
多么希望三年赶快过去,到时就可以与她定亲,那样她就是自己的妻子了,多好!
想到这,他的脸情不自禁红了。
“你脸红什么?怎么,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七朵斜着眼睛问。
“哼,什么跟什么呀,我回家了,你快去吃饭吧,这件事你别管了,你就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省得到时你二娘他们来找你,让你难做。”沈楠脸更红了,叮嘱几句后,他忙起身离开。
他担心再待下去,这脸会红得滴血了。
七朵去吃饭时,家人就问沈楠来找说了什么。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将谭德银一事隐瞒了。
沈楠说得对,若让杨氏知道谭德银的恶行是被他们几人揭露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并不是怕杨氏,而是能避免的麻烦,就尽量避免,没有必须非要惹麻烦上身。
接下来,七朵天天窝在家里做沈楠那件棉袍,离沈家人启程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得加快速度了,不然在他临走之前还真做不好呢。
紧赶慢赶的,衣服终于在沈楠离开前五天做好了。
七朵看着鞋子与衣服,十分有成就感。
鞋子虽然做得没二霞的好看和平整,但是起码它看起来是双鞋子啊,有底有面,上面还绣了几朵祥云呢。虽然祥云看起来像有些歪斜,但是它们可是她一针一线亲自绣上去的呢,多不容易啊。
还有这袍子,也是她一针一线认真的缝起来的,为了它,不知熬了多少个夜晚呢。
她是初学,技术自是比不上六桔她们,但她已经十分满足和自豪了,做衣服做鞋子,这在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事儿,没想到,今天终于做到了。
将衣服小的心的叠好,然后将鞋子放在衣服上面,用包袱将它们装起来,然后又拿了两个小匣子,去了沈家找沈楠。
七朵先去找了郑婉如,将其中一个小匣子递向她,“伯母,这是送给您的。”
郑婉如将匣子打开,吓了一跳,“七朵,你这是做什么?是准备吓坏伯母呢?”
盒子里是一对翡翠镯子,通体翠绿,晶莹剔透,水头足。
这副镯子可不是在县城的玉器铺随意买的,而是托了徐霖轩,从盛产玉石的锦州带回来的,花了不少的银子呢。
“伯母,您这样才是吓坏我呢,只是一对镯子而已。您要走了,我也不知该送什么好,就这副镯子还像个样子,您收着,要是想我了,您就看看它,好当了?”七朵挽了郑婉如的胳膊,嘟着嘴撒娇。
“傻孩子,这副镯子真是太贵重了。七朵,一想到往后很长时间见不到你,我这心里就像被针刺了一样难受,真的好舍不得你,要不是没有办法,我真不想去京城。”郑婉如搂了七朵,语气哽咽。
“伯母,镯子并不贵重,这只是我的一片心意而已,您一定得收下。我也好舍不得您,从我记事时开始,您比我娘待我还要好,一直对我关怀倍至,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教导我,要不是您,我根本没有今日。”七朵也动情的说道。
来到这世界,带给她第一份感动的就是郑婉如。
这份情,她会记一辈子!
“七朵,要不你随我们一起去京城可好,京城地宽人多,十分热闹,要是在那儿做生意,定比这儿要好上许多。”郑婉如忽然,双眼睛亮晶晶的,十分期待着七朵能点头。
去京城!
七朵心动了动!(未完待续。。)
第405章:离别
郑婉如那个去京城的提议的确让七朵心动。
不过,最后她还是婉拒了这个提议。
对京城,她真的是十分陌生,人生地不熟的,想要起步做生意并不容易。
而且沈家也初去京城,需要打理的事情太多太多,自己不能跟着去添麻烦。
还是先等沈家在那边安稳下来,到时再做打算吧。
接下来自己还是先将家里的事情做好,到时如果钱足了,倒可以考虑在京城开个铺子。
反正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与郑婉如说了会儿话之后,七朵拿着包袱和另外一个小匣子去了沈楠的书房。
看到七朵,沈楠的嘴角就弯了起来。
“衣服和鞋子。”七朵将包袱递向他。
“呀,这样快就做好了,我来看看。”沈楠喜道,忙接过包袱打开。
他认真的看着鞋子和衣服,小心翼翼的轻轻抚过,生怕弄脏了它们似的。
看了好一会儿,他才将衣服收起来,看向七朵抿唇,“七朵,辛苦了,为了做鞋子和衣服,你应该吃了不少苦吧。”
“哼,你知道就好,有现成的衣服不买,却偏偏要我亲手做,真是讨厌。对了,你快试试吧,看大小合不合适。”七朵冷哼,有些不爽。
“嘿嘿,不用试,肯定合适。”沈楠笑得开怀。
他不会告诉七朵,这些衣服和鞋子他根本就没打算穿。
并不是他不喜欢,而是太喜欢了。万一穿坏了怎么办呢。
既然不穿。所以大小就无所谓啦。这是七朵甜甜的心意,得好好保管才是。
七朵要是知道沈楠真实的想法,肯定会一拳将他揍扁,想她辛苦做好的鞋子和衣服,他竟然不穿,只是压在箱子底,她能不怒嘛。
见沈楠欢天喜地的收下衣服和鞋子,七朵松了口气。终于过了这关。
而后,她将那小匣子递向沈楠,“给你,好好收着。”
“这又是什么?”沈楠接过匣子。
“你去年放在我这儿的四百一十两银子,今年我拿它们来做生意,赚了一百多两,再加上今年烤炉的分成,共有一千三百多两呢,以后每年的烤炉收成我会替你保管着,到时寄银票给你。”七朵解释。
沈楠看了看匣子里的银票。轻轻点头,没说不要。只是将匣子重新递向七朵,“七朵,银子放在我这儿是死的,还是将它们交给你,你自己看着处理吧。”
“这些银子你还是带着吧,去了京城可不比家里,那边什么东西都贵,说不定到时还可以帮伯母一把呢。”七朵劝。
她细致算了算,沈家并没有多少真金白银,若想去京里过得好些,这笔银子还真能起一些作用的。
但沈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平日家里的一切开销都由母亲来安排,他并不知家里有多少银钱。
对于七朵所说的话,他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想着让七朵帮他保管这些银子。
七朵见他坚持不带,只好说道,“这样吧,我还是将银子交给伯母,你是不当家不知当家的难处,往后你们兄弟要用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
见沈楠又要急的样子,她解释,“这些银子给伯母,你后面的分红我会替你收着,然后再将它们盘活起来。就这样决定了,你不许再反对!”
沈楠见她也急了,认真想了想,也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去了京城,万事从头开始,的确要不少银子来花的。
他于是点头答应了。
二人达到了一致的意见,这一千三百多两银子给郑婉如,往后沈楠的分成七朵代他保管着,等他回来后再给他,不用寄去京城那样麻烦。
七朵点头应了。
二人一起将银票送去给郑婉如。
“这……这些是什么?”看到眼前一沓厚厚的银票,郑婉如以为自己最近太累,出现了幻觉。
“伯母,这些全都是楠哥哥挣回来的,如今全都交给您。”七朵笑着道。
“什么,楠儿挣得?他是怎么挣得?”郑婉如万分疑惑的问,以为七朵在和她开玩笑呢。
“伯母,是这么一回事,我说了给您听,您可不许恼楠哥哥哟。”七朵笑着挽了郑婉如的胳膊。
如今沈楠已高中了解元,再将烤炉一事说出来,相信郑婉如不会多说什么。
就算是沈怀仁得知这事,应该也不会数落沈楠将心思花在歪道上,不务正业。
郑婉如看了看沈楠,而后对七朵道,“只要楠儿未做什么大奸大恶之事,我一定不会恼他的。”
“噗,伯母,楠哥哥可不是那种人哟,您放心吧,这些银子算起来,应该是楠哥哥利用他聪明的头脑赚来的。”七朵掩嘴笑,然后说了事情经过。
听完经过,郑婉如怔了下,然后笑着感慨,“哦,原来我们平日吃烤肉用的炉子,竟然是出自这小子之手。唉,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呢,楠儿当初想出那烤炉时,恐怕没想到这些。七朵,要是没有你,那小小的烤炉哪儿能挣得这些银子。”
意外得到一千多两银子,对郑婉如来说,不亚于是雪中送炭。
这些日子,她将家中的银子盘点之后,开始犯起愁来。
以前沈怀仁在朝为官时,俸禄并不高,每年能寄回来的银子也是有限的。
后来沈父沈母相继生病去世,花了不少银子,而沈怀仁又回来丁忧了,在书院教书所得的束修并不多,而三个儿子要读书,还有一家人的吃穿用度,都是一笔不少的开支。
幸好她将银子买了田地,十几年经营下来,略有了些积蓄,维持着一家人的生活。
虽然家中的条件比谭家庄其他人家要好很多,可现在前去京城,却有些捉襟见肘。若沈怀仁去了京城后,立马能补到缺走马上任,那日子相对来说还要好一些,不然,一家人在京城的生活可能要清贫不少。
且沈怀仁重新入仕,少不得要央以前的同僚们帮忙,求人帮忙,这银子自然是不少了的,吃饭应酬送礼那都是需要花银子的。
她还听沈怀仁说过,京城的房价十分昂贵,就算是租屋,每月也要一笔不小的支出。
郑婉如甚至在想着,要是不行的话,还是将田地给卖了,凑一些算一些。
而现在一下子有了一千三百多两,她的底气顿时足了起来,心情舒畅,对京城之行充满了信心,少了后顾之忧。
七朵看出郑婉如眉眼之间隐藏的忧色一扫而空,十分开心,知道这笔银子对她来说十分重要。
“伯母,烤炉的生意还在继续做,楠哥哥每年都会有分成,再加上田地里的收入,我到时会一起将银子存在汇丰钱庄,京城也可以通兑的。还有,若伯母有地方需要用得着我,可千万不要对我客气。”七朵又给郑婉如吃了颗定心丸。
“嗯,好的,七朵,你可真是我们家的福星啊。这些银子伯母暂且收下,也不和你客气了,出门在外身上有银子心里踏实。”郑婉如没有扭捏的和七朵拉扯银子,笑着将银子收下了。
七朵、郑婉如和沈楠三人都不知道,这笔银子后来帮了他们家大忙。
时间过得特别快,很快就到了沈家人启程去京城的日子。
头天晚上,七朵置办了酒菜,为沈家人饯行,请了族长和谭老爷子做陪。
席间,大家都依依不舍,郑婉如更是搂着七朵掉了泪。
沈楠也垂着头,眼睛红红的。
七朵的心里也很难受,最受不了这种离别的场景。
沈楠又悄悄拉了七朵,说了好久的话。
第二日,七朵一家人去为沈家人送行。
到了沈家门口,发现门口还停了一辆马车,七朵认得,那是黄家的马车。
黄夫人和黄莲蓉二人也随着他们一起进京,去与黄大人团聚过年。
与沈家人一起去京城,黄大人才放心。
沈楠三兄弟和何叔都有身后,所以一路之上倒也不惧什么人来捣乱,故未请人护送他们一行人去京城。
见到七朵,黄莲蓉也红了眼睛,二人拥抱着惜别。
“自己在家好好保重,不要太累了,我到了京城会给你写信,你要记得回信给我,知不知道?还有,若你遇上什么难事自己难以解决,可以去找韩和文,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的,我已和他说好了……”沈楠再次一一的叮嘱着,对七朵浓烈的情意尽在这一言一语之间。
韩和文上回秋闱时有些背,去了省城后就开始拉肚子,后来没进场,所以他只能等三年后再进场了。
分别之时,永远有说不完的话,永远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七朵眼含泪花,挥手与沈家全家人道别,目送两辆马车远去,不知这一别,何时能再见。
等到马车看不见了,她的心莫名一空,好像哪儿缺了似的,也不知为什么。
六桔搂了七朵的肩,轻声安慰,“别伤心了,时间过得很快的,等沈楠高中之后,你们很快就能再见的。”
七朵抹了下眼泪,轻轻点头。
“德金,霞应该就在这两天要生了,我们既然来了,那就过去看看吧。”送走沈家人,准备回家时,徐氏提议。
对于这个提议,大家都点头赞同。
一家人上了马车,往康家行去。
马车刚到康家门口,就见康家的管事婆子匆忙往外跑。(未完待续。。)
第406章:出事
“刘妈妈,怎么了?”徐氏忙拦了管事婆子问。
管事婆子刘妈妈被人挡了路,正准备发火,可一抬头,见是徐氏,忙扬了笑脸,“哟,是亲家夫人来了,您赶紧屋里请,少奶奶肚子痛,我赶紧请稳婆去。”
在刘妈妈说话间,康家的马车从侧面的小巷子里快速驶过来。
“刘妈妈,快点。”车夫在马车上高声喊。
“哟,亲家夫人,奴婢先去了,回来再给您告罪。”刘妈妈对着徐氏低身行了礼,然后匆匆上了马车。
七朵一家人没料到会这样巧合,二霞恰好要分娩了。
即将升一辈的喜悦冲淡了与沈家人离别的愁绪,一家人忙不迭的进了康家大院。
见到忽然前来的七朵一家人,康家人也特别惊讶。
听徐氏解释了缘由,康家人也笑着连声称巧。
大家寒暄之后,徐氏随着康夫人一起复又进了二霞的屋子,去看二霞。
而七朵姐妹因还未出阁,是不能前去看二霞分娩的,而谭德金与六郎是男子,更不能前去,康老爷陪着他们在正厅喝茶。
康进则在二霞房间外面等着。
不过,大家都没心思正儿八经的喝茶,全都竖了耳朵听二霞屋子那边的动静。
最紧张的要数七朵了,人家说女人生孩子,其实只是与阎王隔张纸啊,由此可见其凶险。
要是在前世,七朵肯定不会这样担心的,可在这医疗技术相对落后的古时。她不得不担忧。不信佛的她。此时也不禁在心里暗暗祈祷,祈祷上天能保佑二霞母子平安!
也不知过了多久,七朵他们隐隐听到了婴孩子的哭声,然后就有小丫环面带喜色急奔而来。
“老爷,老爷,少奶奶生了,奴婢给老爷,给亲家老爷道喜了。”小丫环口齿伶俐的笑着说道。
“太好了。好好,对了,是少爷还是小姐?”康老爷激动的站起身来,满面红光的问小丫环。
七朵他们一家人也兴奋的直起身后,灼热的眼神齐唰唰的看向小丫环,期待着她的答案。
“回老爷的话,是小少爷,七斤六两重呢。”小丫环应,然后又补充道,“母子平安呢。”
七朵终于松了口气。母子平安就好。
小侄儿重七斤六两,不轻啊。说明他在母体内发育得很好,身体体质应该要好些。
她记得徐氏曾说过,六郎之所以自幼体弱多病,就是因生下来时好小,只有四斤多,像小猫一样,后来成长的路上比别人吃了更多的苦。
幸好有了温修宜的精湛医术,将六郎从苦海里拉了出来。
康家很快响起了震天的鞭炮声,康夫人笑着安排下人们去做红鸡蛋,然后又命人去准备报喜的礼物。
而七朵他们并没有见到二霞与侄儿,徐氏说,要等到洗三那天,她们才能去看他们。
七朵一家人喜滋滋的坐马车回谭家庄。
“爹,娘,恭喜你们做外公外婆啦。”七朵笑着向爹娘打趣。
“噗,我和你爹做外公外婆,你和桔也做姨母啦,真正的姨母哩。”徐氏笑着嘴都合不扰了。
农村里有句俗话,意思就是说女子生了儿子后,这娘家的门楼都要高一尺。
如今二霞生了男孩子,徐氏怎么能不高兴呢。
这主要也是这古代男尊女卑的思想在作祟,要是在现代,无论男女,家人都一样的宠着爱着。
马车到了谭家大院门口时,谭德金主动将马车停了下来,然后扭头对着车内的徐氏说道,“明秀,我下去对爹娘他们说一声,让他们都宽心了,省得掂记着。”
“嗳嗳,我和你一起去。”徐氏笑眯眯的应了,眼角的鱼尾纹都现了出来。
谭德金与徐氏一起去了谭家大院。
谭老爷子和赵氏得知二霞生了男孩,也都笑眯了眼睛,连声称好,说二霞好福气,一进门就为康家生下大胖小子。
赵氏喊来吴氏,让她去准备月子礼,等康进来报喜之后,后天洗三时要带去康家看望二霞的。
谭德金和徐氏又一起出了院子,一家人回了家。
见到唐玲娥与谭德宝,谭德金自然也要将这一喜讯告诉他们。
二人听了,都十分高兴,连声向谭德金夫妇道喜,然后也去准备要送给二霞的礼物。
徐氏也带着六桔和七朵二人准备礼物。
这些礼物早就准备好了,今日只是将它们拢在一起,并仔细的再检查一遍。
礼物主要是送给孩子的,大至盖的被子,小到尿布和口水垫,全都是用上好的细棉布做的。
除了这些用的东西外,还打制了金锁、银项圈、手镯和脚环等。
然后就是给二霞滋补身体的食品和药材。
零零总总的合在一起,共有两担呢。
第二天一大早,康进就带着礼物来报喜了。
虽然七朵一家都知道二霞已生了孩子,但是按照风俗和礼节,康家必须还要派人带着礼物前来说一声,并邀请他们去参加明日的洗三礼,俗称报喜。
报喜时必不可少的是红鸡蛋。
红鸡蛋就是将普通的鸡蛋煮熟后,染上红颜色,代表喜庆吉祥。
康进先来了七朵家,然后又去了谭老爷子家,不过,他连凳子都未坐,因他还要赶去望松县徐家报喜。
二霞这边的亲戚全是康进亲自带人在跑,康家的亲戚由堂哥堂弟们帮忙去请。
赵氏亲自来了七朵家,与徐氏约好明日去康家的时辰,并说了要带谭桂花一起去。
徐氏笑着称好。
谭桂花自从跟在徐氏后面学习绣花和针线活之后,有了很大的变化。为人处理变得稳重了。该知的礼节基本不会错漏。
对她的变化。七朵一家人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二霞洗三这天,七朵一家人都换上新衣服,带上厚重的礼物,坐着马车去县城。
康玲娥因怀了身孕,不敢让她坐马车颠簸,留了她在家里,谭德宝另赶了一辆马车。载了赵氏、吴氏、谭桂花和四枣几人。
马车还未到康家大门,远远的就见到康家门前停了多辆马车,门前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这些人应该都是来观礼并送礼的。
七朵一家人被迎进了院子,还未见到康夫人,老远就听到了她的笑声。
听到她的笑声,七朵一家人也禁不住笑容加深,快乐是可以传染的。
“外公,外婆,二姨母。三姨母,小舅舅。可算是将你们盼来了,快屋里坐。”康夫人看到了七朵一家人,几乎是小跑着过来迎接,并一一打着招呼。
只是这称呼让七朵他们听着怪别扭的。
康夫人这是随孙子称呼七朵一家人呢。
徐氏就笑着嗔,“桂荣姐,这称呼听着我感觉怪怪的,还是喊我明秀妹妹比较好。”
康夫人笑着低声道,“其实我也不习惯这样喊呢,这样一喊,倒显得生份了,可是大家说都得这样喊,我只好喊了。得了,我们就今天这样喊喊,赶明儿还是改过来吧。”
“好,好,一切都听奶奶你的。”徐氏也抿唇笑着打趣。
“奶奶,外婆,噗,好好!”康夫人笑得花枝乱颤。
然后她介绍院子里其他的夫人给徐氏他们认识。
得到七朵一家人是二霞的娘家人,纷纷上前来打招呼道喜,并说着一些吉祥话,当然也少不了赞二霞有福气生了男孩之类的话。
好不容易与众人寒暄完毕,康夫人这才带着徐氏、七朵和六桔三人去看二霞。
二霞躺在床上,见到徐氏她们来,忙让小丫环扶了她起身。
她面色红润,看来身体恢复得不错。
“娘,桔,朵,你们都来了,快过来坐。”二霞笑吟吟的招手,声音一如往常的轻柔动听。
“我们都来了。”徐氏笑着走过去拉了女儿的手,眼眶不由红了。
她是过来人,知道女儿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对了,孩子呢。”徐氏在屋子里没见到孩子,忙问。
康夫人笑着道,“别急别急,你的宝贝外孙儿一会儿就来,我让乳娘抱着去吃奶了。”
“啊,为什么要请乳娘,大姐自己怎么不喂奶呢?”七朵忍不住好奇的问。
貌似女人生孩子后,应该要尽可能的给孩子哺乳才好啊。
孩子喝母乳,不但对孩子身体有好处,而且对母亲也有好处呀,利于身体恶露的排出。
特别是一些**有硬块或增生的女人,通过喂奶,可以将里面的硬块消除的。
六桔赶紧拉了拉七朵,觉着这话问得不合适。
七朵却认为这没什么,很正常的一句话。
徐氏也嗔七朵,“你这孩子,胆子也真是大,什么话都敢说,幸好你桂荣姨不是外人,不然,会让人笑话的。”
康夫人笑,“没事没事,朵,你大姐刚生过孩子,身体十分虚弱,若再让她为孩子喂奶,我担心她身体吃不消的,所以特意请了乳娘。”
哦哦,原来是怕产妇太累啊。
七朵心头一暖,起码康夫人对大姐是真心好的。
郛娘很快抱了孩子回来。
孩子小脸还有些红红的,闭着眼睛在睡觉,呼吸均匀,身上有着淡淡的奶香味。
看着襁褓中肉嘟嘟粉糯糯的小侄儿,七朵只觉得心都化了。
康家这边喜气洋洋的为孙子洗三,谭德银家出事了。(未完待续。。)
第407章:救,还是不救?
七朵他们本来都不知谭德银出事的,是三郎来康家找谭德金后,他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谭德银被官府的衙役给带走了!
徐氏和谭德金他们都不知谭德银是怎么一回事,只有七朵心里最清楚。
之前她还一直在奇怪呢,沈楠不是说证据都确凿了吗,为何一直没动静呢。
今日终于有了动作。
七朵刚刚还在奇怪,为什么杨氏未来康家呢,康进昨日可也去了她家报喜的呀。
还有上回杨氏家的危机,还是幸亏二霞和康夫人借银子,她家的屋子才从韩和成手中拿了回来,于情于理,今日杨氏也该前来祝贺一番才是。
原来是家中出了大事儿,也就不怪杨氏没来了。
“大伯,你知道今日是二妹的大喜日子,本不该来找您,可我实在是没了主意,只好来找您了。”在康家的一间偏厅里,三郎红着眼睛说道。
“三哥,这事找我们也无用,与官府的人我们也不熟。对了,怎么不去找大姐夫?”七朵说道。
不要说这种事帮不了,就算能帮,也不会去帮谭德银。
谭德银能有今日,那纯粹是咎由自取,报应,活该!
不过,这只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却不能如实告诉三郎,面上只得装出一副关心的模样。
“大姐夫也被抓了进去?”三郎狠狠的抓着头发,满面愁苦之色。
近来家里的运气可真是差!
“啊,三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晓得你爹和红雷是为何被抓进去的?”谭德银万分震惊的问。
三郎摇摇头。“具体情况我也不知啊。我大姐去想办法打听了。现在我们家都乱了套,没了主心骨,所以才来找大伯您,求您和四叔帮我们想想办法。”
面对三郎的请求,谭德金无法拒绝,他忙去找了谭德宝,低声说了这件事。
谭德宝也十分惊讶这事,与谭德金一起去了谭德银家。
七朵不确定是不是上回沈楠所说的事。也跟着他们一起去了谭德银家。
谭大梅打听消息还未回来,衙门也只有她熟悉一些。
杨氏抱着七郎正哭得昏天黑地,感觉天都塌了。
谭德银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啊,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日子恐怕可就难过喽。
三郎虽然做豆芽生意也赚了些银子,但要是仅靠他一人来养活一家人,还真是有些吃力呢。
“二娘,三郎,近来你爹和红雷可做过什么违法的事儿?”谭德金问。
杨氏哭着道,“没有啊。德银一直遵纪守法,根本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啊。我也不晓得那些人是为什么要抓走德银啊。我们这个家可是塌了啊,这日子可怎么过哟……我的天啦……老天爷啊,你怎么不长眼睛啊……”
“娘,您别伤心,家里还有我呢,爹肯定会没事的。”三郎去安慰杨氏。
七朵皱眉。
暗暗动了恻隐之心。
可是自己这副身体的原主就是被谭德银给害死的,还有他差点儿也害死二霞,就算是为了原主,也不该对他心软,这是他自己造得孽,怨不得别人。
七朵让自己的心变得硬起来,暗恼自己心太软了。
约等了半个时辰,谭大梅才从衙门里回来。
不用问,光看谭大梅红肿的眼睛,还有那泄气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妙。
“大梅啊,怎么样?”杨氏问。
“娘!”谭大梅扑向杨氏,搂了她的肩膀,嚎啕大哭了起来。
谭大梅这一哭,立马将杨氏的吓得三魂只剩半魂,身体不停的发抖,不知该如何是好,也跟在后面哭了起来。
好不容易劝住了母女二人,三郎去追问谭大梅,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谭大梅抹干了眼泪,下意识看了看谭德金、七朵和谭德宝三人,嘴唇动了动,却未立即开口。
见他这样,谭德银他们三人准备回避。
三郎立马道,“大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吞吞吐吐,大伯和四叔可不是外人,你将事情说出来,我们大家才好一上进心想法子啊。”
谭大梅轻轻点头,这才说道,“三郎,这次可真是大事不好啊,这好好的,不知为什么说爹和你姐夫二人贩卖人口……并……并残害人命……”
她结结巴巴的将打听到的消息说了下。
与七朵所了解的差不多。
只是省了奸*淫女人这一块,也不知是谭大梅怕说出来杨氏伤心,还是怕七朵他们笑话,又或者是举报谭德银翁婿时省了这一条。
听谭大梅说完这些罪行,除了七朵之外,众都人都惊呆了。
这些事情是人做的吗?
不要说将他们抓紧起来,该千刀万剐啊!
这是谭德金与谭德宝二人此刻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刚刚还在为这兄弟担心着急呢,现在却恨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兄弟,真是给自己丢人!
“不可能,不可能!你爹不会做这样的事,不会的……”杨氏不停的摇头,口中重复着这几句话。
不过,她说话的底气不足,眸底深处的惶恐不安难以掩饰。
除了奸淫妇女这事她不知之外,其他谭德银所做的事情,她大多是知情的,特别是这贩卖人口一事,她最清楚不过。
她不但知情,甚至还沾沾自喜,觉着自己的丈夫能干,能瞒着家里人赚大把的银子。
且有时她还为谭德银提供女童的信息。
她常与村子里的妇女们聊天,东家长西家短的乱扯一通,从她们的话中探听一些消息。然后回去告诉谭德银。让他对许多人家里的情况了如指掌。方便他行事。
不然,去年那时,她也就不会跟在谭德银后面添油加醋,非要将七朵送走了。
说到底,都是为了银子!
而谭德银挣的钱,回来后也大多交给她来管着的,县城里这处宅子,也是他们二人一起来看一起定下的。
杨氏现在不但担心谭德银的安危。更担心他会将自己也给供出来,若真是这样,那真是完蛋了。
说完话之后,谭大梅坐在那儿发呆,目光黯淡,毫无光彩。
王红雷和谭德银所做的那些缺德事,她心里也是清楚的,不然家里和娘家哪儿能买得宅子。
最开始时,她也反对过。
可是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时,也也迷失了。对王红雷的所做所为不再阻止,也同样暗地里支持。
当时她想着。王红雷在衙门里做事,肯定不会出事的。
特别是他们二人做了好几年都相安无事,她那颗提着的心早就稳稳的着了地,安心的做王夫人,不去想其他。
没想到,天终究还是塌了。
天塌下来后,无人替她顶着。
三郎更加颓废了。
本来想请大伯和四叔他们来想办法救父亲,现在,这话他说不出口啊。
只为自己有这样的父亲而感到羞耻。
谭德宝率先起身,看向七朵与谭德金说道,“大哥,七朵,我们走。“
“大哥,四叔,你们不能走啊,不能走,德银是被人冤枉的,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们啊。”杨氏扑过来跪下,拉了谭德金与谭德宝二人的袍角,哭着乞求。
然后杨氏又看七朵,“七朵,二娘知道你本事大,古县令十分器重你,求你去他老人家那儿美言几句,让他们赶紧将你二叔放了吧。”
七朵抿唇道,“二娘,我没那样大的面子。”
可恶,当初害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有今日的下场呢?
谭德金眉头紧拧,脸上的肌肉紧紧的绷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谭德银做了这些伤天害理之事,于情于理是该受到律法的制裁,而他终究是自己的亲兄弟,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苦受罪而不闻不问。
“朵……”谭德金看向七朵,嘴唇轻轻动了动。
“爹,若大梅姐所说的全是实情,恐怕谁也救不了二叔和大姐夫,这可是不是事儿。这样吧,我们去县衙一趟,向古县令亲自打听一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再想办法。”七朵只得这样说道。
眼下也只有这样了。
杨氏和谭大梅忙不迭的向七朵道谢。
谭德金也点点头,几人出门。
出了门之后,七朵有些不满的向谭德金抱怨,“爹,您可真是大好人,听大梅姐说了那些,我就忽然想起去年我自己那件事儿。二叔当时拼命的唆使奶奶将我送走,现在看来,他也是想将我卖掉赚钱的。还有后来的大姐一事,二叔几时将我们当亲人待过?何况他还害了那样多的人,能有今天的下场,全是他自作的,谁也怨不着。”
“七朵你说得对,他作孽太多,有今日的下场,那是报应。你四婶当初就是被她逼得差点儿丧命,要不老天保佑,让我恰好路过那儿,如今她……嗨!”谭德宝立马赞同。
对谭德银,他同样恨。
并非他无兄弟之情,只是当这兄弟已经丧失了人性时,就不再是他的兄弟。
谭德金涨红着脸道,“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只是……只是万一你二叔有个闪失,大郎他们几兄弟可怎么办?”
“爹,您别再解释了,算了,我们去县衙打听下情况再说吧。”七朵不想与父亲争执,摆摆手,当先上了马车。
老爹太实诚,难怪总被人欺负呢。
几人一路无语的去了县衙。
古县令见到七朵,十分热情。
七朵就问起了谭德银与王红雷二人的案子。
古县令立马说道,这二人的案子证据确凿,事实清楚明白,因伤害得人太多,此事惊动了知府大人。
如今这案子由知府大人主审,想要救他们二人,是难于上青天。
见此,谭德金也没再说什么,再没想着让七朵再去想办法求人救谭德银他们。
半月后,谭德银与王红雷二人的判决结果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408章:惊呆了
谭德银被抓进大牢后,谭老爷子大病了一场。
儿子做奸犯科,他这做父亲的也是有责任的,教不严啊,以后无颜下去见列位祖宗。
赵氏在家也哭了几天。
但不管他们是哭也好闹也好,病也罢,奈何谭德银的罪孽太过深重,谁也救不了他,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官府判了重刑。
谭德银被判了极刑,明年秋后问斩。
王红雷被判流放关外的苦寒之地,终身不得离开关外半步。
不仅如此,二人的所有的家产被没收,用于赔偿那些受害人。
家产被没收,意味着杨氏和三郎三兄弟无了居住之所,谭大梅也将从那处精致的宅子里搬出来,回到以前那狭窄简陋的地方去住。
杨氏想回到谭家庄去,住回以前的屋子。
三郎不愿意。
谭德银发生了这样的事,在谭家庄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他不要回去受别人的冷眼和嘲讽。
“三郎,我们要是不回去,该住在哪儿呢,天这样冷,难道我们还要饿死冻死吗?”面容憔悴的杨氏问,天塌了下来,她不知后面的路该怎么去走。
要早知有今日,她一定会阻止谭德银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宁愿穷一些苦一些,只要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
“娘,我们去郊外租处屋子住,我会努力挣钱养活你们的。”三郎郑重的说道。
父亲不在了,大哥脑子不好,从今天开始。他就要担起养家的重担。
他们一家人暂时将东西放在谭大梅婆家窄小的院子里。此时正商量着去向。
王红雷出了事。王父王母也天天在家又哭又闹的,谭大梅被他们都骂穿了,说王红雷有今日,全是谭大梅的错,说她没管好。
谭大梅万分委屈,自己是想管王红雷,可要能管着啊。
为此,也与公婆发生了剧烈的争吵。都差点儿被公婆给赶出了王家。
女儿与公婆的关系如此紧张,杨氏哪儿还能待下去。
而且王红雷被永久的流放关外,这和死了也没什么差别,杨氏甚至想着要让谭大梅和他们一起离开王家,以后再做其他的打算。
可谭大梅舍不得儿子,拒绝了母亲这个提议。
“娘,哥。”就在三郎与杨氏意见相左之时,他们的耳旁传来三桃哽咽的声音。
母子二人转身,只见红肿着双眼的三桃从院外跑着进来。
三桃身后还跟着七朵、谭德金和谭德宝三人。
“三桃!”杨氏紧走几步上前,一把搂紧了三桃。
三郎忙与谭德金他们三人打了招呼。低声问七朵,“七妹。你都告诉三桃了。”
“嗯,说了,三姐得知这事后,十分伤心,非要来见你们。”七朵轻叹一口气。
谭德银出事,五杏回家来看了杨氏一回,然后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踏进娘家大门半步。
对五杏,杨氏和三郎他们也不指望了。
自从向光阳纳了妾室之后,五杏在向家的日子越发难过起来。
那妾室还真是争气,进门不到两个月,就怀了向光阳的孩子。不过,妾室很快就小产了,向家上下十分难过,据说妾室对向光阳说,是五杏推了她一把,她才摔倒小产的。
五杏极力否认,说妾室撒谎。
后来虽然也查到五杏有不在场的证据,但自此后她在向家的地位更低了,就因她不能生孩子!
如今五杏都自身难保,杨氏他们哪儿还敢指望她。
杨氏与三桃二人伤心哭了好久,这才被大家劝了分开。
谭大梅再见三桃,也早就不再恨她当初非要嫁韩和成一事了,姐妹二人又抱头痛哭了好一会儿。
几人情绪平复之后,三桃这才对杨氏说道,“娘,二哥,你们就带着大哥和七郎一起,去望松县吧,如今我有了一点儿小积蓄,够你们先租个房子住下。以后我每月都会有工钱,二哥你到时再挣些,日子还是能过的。”
“是啊,二娘,你就随三桃一起过去吧。”谭德金与谭德宝二人也道。
七朵对三郎道,“三哥,我也认为三姐这个提议挺好,我外公家在望松县的县郊有处旧宅子,虽然不大,但也挺宽敞,你们可以暂时落脚,起码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三哥你继续做豆芽的生意,屋前屋后挺开阔的,二娘你可以在家里养养鸡养养鸭,每年最少也会有几两银子的收入。这日子虽然比不上以前富足,但衣食无缺,一家人又都在一起,挺好的。”
可以将谭德银绳之以法,却也不会对杨氏一家人不闻不问,她会尽力来帮他们的。
七朵未建议他们回谭家庄。
他们一家要真的回了谭家大院,赵氏与吴氏他们的白眼是少不了的,还是村里人背后的窃窃私语,还有那异样的眼神,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令人窒息难受。
所以还不如去一个陌生的人,无人认识的地方比较好,一切从头开始,只要手脚勤快,能吃苦耐劳,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哪怕就是穷些苦些,但这钱是自己辛苦挣来的,花得心里踏实,半夜不怕有人来敲门。
眼下能有这样好的条件,杨氏可谓是求之不得了,哪儿还会挑剔呢,当下立马应下了。
这儿的人都知道谭德银的丑事,他们在这儿住着也丢人现眼,还是离开了好。
决定以下,大家帮忙,将杨氏一家为数不多的行李搬上马车。
谭大梅与杨氏一家人泪别,不舍的挥手送着马车离开。
两个时辰后,马车来到望松县县效。说是旧房子。其实也是半新的。方方正正的一处院落,大小厢房加在一起有七八间呢,足够杨氏一家人住了。
屋子里日常所用的必须品都是齐全的。
这些东西都是七朵帮忙购置的。
除了这些之外,临离开时,七朵还悄悄给了三郎五十两银子,让他拿着去做生意。
以前三郎在家里发豆芽,如今屋子被封,发豆芽的工具和原料全都没了。如今一切都要从头开始,银子是必不可少的。
七朵同时还让三郎抽空在家里搭些鸡窝,半个月后,她会送一些鸡鸭的种苗过来,让杨氏养着,到时她再来回收。
七朵与谭德金、谭德宝三人坐上马车离开。
三郎对着马车的方向跪了下去,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对七朵一直以来的鼎力相助,他无以为报,只能如此。
“当初爹还想卖了七妹,没想到最后帮我们家最多的还是七妹。”三桃抹着眼泪说。
杨氏没作声。史只是低了头,心里或多或少有了愧意。
回到谭家庄。谭德金对谭老爷子说了这事。
听说将杨氏一家人都安顿妥当了,谭老爷子轻叹一口气,揪着的心总算是松了些。
几场雨之后,天气更冷了,进入了真正的冬天。
二霞的孩子满月了,办了几十桌酒席,并为孩子取了名,大名叫康显成,小名成哥儿。
小小的成哥儿已不像刚生下来那会爱睡觉了,睁开眼睛四处探索的时间多了起来。
康家上下将成哥儿当宝贝一样的宠着疼着。
七朵将鸡鸭的种苗送过去,并告诉了杨氏养殖的要领,因现在天冷,鸡鸭还小,不能散养在外面,那么室内的温度得控制好。
三郎在一旁认真的听着记下,说到时会帮杨氏一起养。
有他帮衬着,七朵就放心了,相信鸡鸭一定能养好。
时间匆匆,几场雪之后,很快就到了年关,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着置办年货了。
杨氏家的年货,全是七朵送过来的,大至鱼肉,小至小青菜,还有干果点心,样样俱全。
绣坊也歇了工,三桃也回到了郊外的屋子,帮着杨氏一起准备过年的事情。
只是都没心思过年,将七朵送的东西选了几样煮了,剩下的鱼肉给腌了制成腊肉,留着来年再吃。
谭老爷子与赵氏没提让杨氏一家人回来过年,杨氏他们也不想回去,就分开两边过着。
酱坊今年的生意特别红火,谭老爷子也分到了一笔丰厚的红利,要是往年的话,他定十分开心。
因着谭德银这件事,他的兴致不高。
不仅仅是他,七朵一家人也没有表现得特别高兴。
与去年相比,今年这个年过得就有些平淡。
年三十这天未下雪,天气晴朗,吃过年夜饭之后,七朵一人悄悄的出了院子,带着家里的小花狗,来到屋后的小山坡。
听着清脆的鞭炮声,她依然想念前世的父母。
去年在她相信爸妈时,沈楠及时的出现,陪她看漫天绚烂的焰火,渡过了难忘而又特别的大年夜。
今年,沈楠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不知他是如何过年的?
不知不觉中,她竟然想起了沈楠来。
“嘭……噼里啪啦……”忽然,一声巨响,七朵吓了一跳。
但是这声音十分熟悉,下意识的抬头向天空看去,顿时惊呆了。
焰火!
竟然有人在放焰火,与去年沈楠所放的焰火十分相似。
七朵坐在石头之上,傻傻的年着天空像流星雨一样美丽的焰火,眼睛有些湿湿的。
“咳咳!”有人故意的咳嗽声,在七朵左边传来。
她忙侧身看过去,一个人影伴随着漫天的焰火,从黑暗里向她走来。(未完待续。。)
第409章:人心惶惶
“你怎么来了?”看清黑暗里走过来的人是谁时,七朵无比惊诧的问。
“为什么不能是我?”清脆响亮的少年声音响起。
来人径直走到七朵身旁,在她对面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斜了她一眼。
“不是啊,这时候你应该在家陪父母亲过年才是,怎么跑来这儿啦?”七朵道。
这来人不是别人,而是韩和文。
真不知他是找了什么借口,从韩家跑来这儿的。
所以她才会惊讶。
韩和文撇嘴,冷哼一声道,“哼,还不都是沈楠那臭小子干的好事,非要我今天晚上来为你放焰火。这大冷天的,冻死你哥哥我了,回头我一定要找那小子好好算算账。”
“什么?刚刚那些焰火是沈楠让你放的,这是怎么一回事?”七朵怔住了。
“切,还能是怎么回事,人家想讨你欢心呀,就拿他兄弟我不当一回事。”韩和文吸了下鼻子,十万分的委屈。
原来沈楠临离开时,交给他一个重要的任务。
这个任务就是年三十的晚上,来七朵家后山坡下放焰火,希望她能开开心心的过年。
听了韩和文的解释,七朵鼻子一涩。
沈楠这傻小子,竟然还掂记着自己呢!
他去京城后,曾给她寄来一封信,告诉她一切安心,都安顿好了,让她莫要担心。
“怎样?感动吧?”韩和文向七朵挑挑眉。
“嗯。”七朵不否认,认真的点头。
“哼,厚脸皮的小丫头。算了。我先回去啦。正月来你家拜年。多准备些好吃的呀。”韩和文拍拍屁股起身。
“好,多谢文哥哥,提前祝你新年快乐!”七朵也起身,真诚的向韩和文道谢。
沈楠有这样铁的好兄弟,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七朵与韩和文二人挥手道别,然后她也回了家。
不知是不是看了焰火之故,回去时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这一夜,她坚持着与家人一起守了夜。在新年的钟声敲响之际,她在心里默默许下新年愿望,那就是希望沈楠能高中,祝身旁的亲人朋友们都一生平安幸福!
震耳的鞭炮声再次传来,天亮了,新的一年开始了。
不过,今日的天气不太好,昨日还是阳光灿烂,现在是乌云密布,天沉得像要塌下来一样。
看着这样阴沉的天气。有上了的年纪的人就在心里暗道不好。风云变色,可能要变天啊。今年也许会有大事发生呢。
吃过早饭后,谭德金带了六郎,与谭德宝一起出门去拜年。
徐氏、唐玲娥、七朵和六桔四人坐在暖阁里聊着天。
她们聊天的内容主要是围绕着唐玲娥肚子里的孩子来说的,大家都在猜着是男孩还是女孩,并说着要给孩子取个什么样的小名,徐氏还准备再请个婆子回来,到时照顾唐玲娥做月子。
唐玲娥说唐氏早就说了,到时她过来照顾。
徐氏说不行,不能让唐氏累着,还是请个婆子帮衬着比较好。
“明秀,明秀,朵,你们快出来,出大事儿了。”几人说得正欢畅时,院子里忽然传来谭德金焦急的声音,还有紧促的脚步声。
屋子里几人都心一提,变了脸色。
“四弟妹你坐着别动,我们去瞧瞧。”徐氏示意康玲娥别起来,然后她带着七朵与六桔二人匆匆掀了暖帘出屋子。
只见本来出去拜年的谭德金、谭德宝与六郎三人又回来了。
六郎那件紫红色的披风被他拿在手里,只穿着短袄。
“怎么了?”徐氏忙问。
“圣上驾崩了!”谭德金白着脸说道。
什么!
皇帝死了?
七朵不免惊讶了一番。
惊讶之后,她情不自禁想起在京城的沈家人,不知他们情况如何。
老皇帝死了,新皇继位,肯定会改变很多东西的,不知这改变会不会影响沈怀仁今年的入仕,春闱会不会推迟举行?
这些可都是与沈家人息息相关的啊。
至于其他,七朵倒不担心,反正她只是平头小老百姓,不管谁做皇帝都无所谓的,只要新皇继位后不要再增加新的赋税就好。
徐氏在那儿问是怎么回事。
谭德金告诉她,说他们正准备去谭家大院时,就见谭族长正挨家挨户的通知,说皇上驾崩了,国丧期间不能饮酒作乐,不能穿红戴绿,不能办喜事等等!
“快快,我们赶紧将对联给撕了,还有,朵和桔,你们二人赶紧去换身素色的衣裳,还有头上的珠花也不要戴了……”徐氏听谭德金说完,赶紧忙碌了起来。
谭德宝则驾着马车去了芦花坡,将这消息传过去,让大家赶紧将犯忌讳的东西收起来。
皇帝死了呢,万一哪里犯了忌讳,弄不好那可是灭门的大罪呢。
很快,大名朝所有的地方都传遍了皇帝驾崩的消息。
望松县县郊的一处民房内,杨氏、三郎与三桃三人端坐在屋内,三人身着素衣,面上似有激动之色。
他们也知道了皇帝死了一事。
之所以激动,是因为他们忽然想到一件事。
杨氏记得曾听人说过,一般新皇登基后会大赦天下。
如今谭德银尚关押在监中,如果新皇真的大赦天下,那么到时他肯定也能被放出来。
如果真这样的话,那就好了。
本来已经绝望的杨氏,心里升腾起了一丝希望之光来。
三郎虽恨极了谭德银,可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哪儿真愿意看着他去死啊。
听杨氏这样一说。他和三桃也期盼起来。只等着新皇继位。
好消息似乎总是一桩接着一桩。
因国丧一事。本来正月里亲朋好友互相拜年一事也都省了,大家都窝在家里,尽量少出门,怕不小心触了忌讳。
可谭大梅还是风尘仆仆的赶来了杨氏这儿。
她带来一了个足以让杨氏一家人欢腾的好消息。
那就是韩和成也死了!
他是大年初一骑马出门游玩时,惊了马,然后从马上摔下来不治而亡的。
对于他的死,县城里人都说韩和成是被上天老处罚了,先皇殁了。明令禁止娱乐,可他还是呼朋唤友出去玩,在其他人都不敢出门时,他还不管不顾的骑马出去,结果死翘翘了,不是先皇发怒,就是上天震怒收了他。
听说韩和成死了,三桃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三桃,你莫不是还在为那个畜生伤心吧?”杨氏问。
三桃摇头,“不是为他伤心。是为我自己难过,想当年。要不是他花言巧语百般欺骗我,我也许就不会……如今,他终于是死了,对他的恨也没了,他做了不少坏事,也是死有余辜。”
“没错,的确是死有余辜,不知有多少良家姑娘毁在他手里。”谭大梅也说道。
母女几人说着往事,然后也说到了新皇大赦天下一事。
谭大梅也燃起了希望。
杨氏他们一家人焦急的等着新皇登基之时。
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于正月初六正式登上大宝,改国号为平成。
因考虑到老皇帝刚死没多久,就暂时未举行登基大典,准备等国丧之后再举行。
新皇登基后,的确很快进行了大赦天下。
得知这一消息,杨氏一家人简直都要沸腾了。
可结果却让他们失望了。
因为谭德银不但不在大赦天下之列,反而不用等到秋后再斩首,而是斩立决,当众斩首。
就连王红雷也在斩首之列。
得知这一消息,杨氏与谭大梅、王父、王母几人立马晕厥了过去,事实太残酷了。
不过,遭殃的不仅仅是谭德银与王红雷二人,所有道观里的道士抓得抓,杀得杀,一时之间,弄得人心惶惶,不知情的百姓们都在私底下悄悄议论着,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们记得先帝在世时,对这些道士可是相当敬重的,大肆的修建道观,皇宫里也养了许多方外道士。
怎么如今这新皇不但不敬重道士,反而要杀道士呢?
众人不思其解,而且人人自危,都担心这场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因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徐氏不许七朵再去县城里,尽量待在家里不出门,生意损失就损失了,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七朵当然不会违背徐氏的意愿,而且眼睛情况不明,有些乱,她也不敢随便出门的,就天天安心在家待着,并顺便学做一些针线活,日子过得倒也安静。
但心里却一直乱乱的,担心远在千里之外的沈家人。
这场火虽然烧遍大江南北,烧遍整个大名朝,但幸好,除了道士之外,其他人并未波及。并且新皇大赦天下,免了农民三年的赋税,去除一些不合理的法规,同时又新增一些对做奸犯科之辈的处罚力度等等,让百姓们个个拍手叫好。
然后很快有消息灵通人士传了消息出来,当初那把火为什么要针对道士。
那是因为先皇就是听信道士之言,天天沉迷于炼丹,追求长生不老,劳民伤财不说,还影响力了朝政,而先皇的死也与这些道士有关,就是因吃了太多的丹药中毒至死的。
故新皇对道士是极其的厌恶和憎恨,一登大宝后,就立马针对道士进行了严厉的打击。
而谭德银就因为顶了道士的头衔,同时又利用这头衔做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新皇不斩他斩谁,而王红雷则是谭德银的帮凶,故也遭了殃。
得知谭德银翁婿是因这缘故而加速了死亡,认识他们的人,只能感叹一声,报应!
国丧过去,新皇举行了隆重的登基大典,同时宣布春闱不取消,如期举行。
七朵得知这一消息,终于松了口气。
生活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唐玲娥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眼见着就要生了。
可就在这时,有不速之客登了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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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不速之客
午饭后,天气好,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七朵吃完饭,就往酱坊那边走去,顺便消消食。
刚到酱坊大门口,就见到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在那儿探头探脑的,不时的向酱坊里张望着,行迹有些可疑。
七朵想着这两人是谁,再仔细一瞧时,忽然发现那个妇人十分面熟,似乎在哪儿见过。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细致的打量着那个妇人。
忽然间脑子里灵光一闪,认出这妇人。
记得那年去方忠友家时,曾有个泼妇来向方母要银子,眼前这妇人貌似正是那泼妇,好像叫什么名字来着。
七朵想了半天,忘了泼妇的姓名。
但记得泼妇是唐氏的侄媳妇,也就是四婶唐玲娥的嫂嫂。
这样说来,泼妇身边那个看似一脸憨厚,实则窝囊废的男人就是唐玲娥的哥哥了。
七朵不知他们二人是如何找来这儿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来近儿,肯定是想找唐玲娥的。
唐玲娥眼下已和四叔成亲,成了自己的四婶,又很快就要生产了,可不能让这狼心狗肺的兄嫂来扰了。
七朵走到院门边,看向唐玲娥兄嫂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这儿鬼头鬼脑的?”
唐玲娥的嫂嫂吴金莲早就认不出七朵了,见是一小姑娘,立马扬了笑脸,笑嘻嘻的问,“小姑娘,问你一件事情呀,你们这儿可有一位叫唐玲娥的姑娘啊?”
“唐玲娥?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你们是什么人?来找她何事?”七朵装作想了会儿。然后这样回答着。
听说七朵可能认识。吴金莲眼睛一亮,忙道,“好心的小姑娘,我们是唐玲娥的哥哥嫂嫂,她任性从家里跑了出来,我们都找她好几年了,可担心死我们了。姑娘,你要是知道她在哪儿。告诉我们一声好不好?”
果然是四婶的哥嫂呢。
七朵在心里暗暗想着,但她没有擅做主张将他们直接赶走。
如何对待兄嫂,这事得由唐玲娥来做主。
“哦,这样啊,你们等着,我回家去问问家里人,看他们可认识这样一位姑娘,若有的话,我再出来和你们说啊。”七朵对吴金莲夫妇说道。
吴金莲夫妇以为七朵是位好哄的小丫头,听她这样一说。二人有些得意的笑了。
他们来之前可都打听好了,听说那死丫头嫁了户不错的人家。等老娘找到那小贱人,看不狠狠的搜刮一通。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下增辈子都不用干活了。
吴金莲夫妇在心里打着如意小算盘,面色得意,等着七朵出来。
七朵让酱坊的一位伙计看着吴金莲夫妇,莫让他们进院子,同时也叮嘱他们不要与吴金莲夫妇说话。
而她自己则回了后院找唐玲娥。
唐玲娥的腿有些浮肿,谭德宝正在替她轻轻的揉着。
见七朵敲门,唐玲娥赶紧将让谭德宝撒了手,然后谭德宝前来开了门。
七朵与徐氏二人一起进了屋子。
“四叔四婶,和你们说件大事。”七朵开门见山,“四婶的哥嫂寻上门来了。”
“什么?他们竟然还有脸来,让我去将他们的狗腿打断。”谭德宝一听,立马瞪大了双眼,顺手拿起放在墙角的银枪,作势就要往外冲去。
“四叔,你等等,别那样冲动,还是先听听四婶的意见吧。”七朵无语的拦住了谭德宝。
谭德宝讪讪的放下枪,回头看妻子,“玲娥,你说咋办就咋办吧。”
唐玲娥的脸色已经变了。
对于兄嫂,她是从内心深处的惧怕,永远忘不了那些年对她的虐待和欺凌。
“德宝,我……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他们要是找到我,就算不强行拉着我回去,肯定也会强行讹你一笔银子的,怎么办?我不想再见到他们,永远都不要。”唐玲娥的情绪的有些激动。
谭德宝见此,赶紧上前搂了她,轻声安慰,“玲娥,别怕,有我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是啊,小娥,你别怕,还有我们呢。在咱们这个院里,我看谁敢欺负你。”徐氏也安慰。
在大家的安慰之下,唐玲娥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
七朵见她情绪稳定了下来,这才问,“四婶,你是不是确定不想认下他们?”
“确定。”唐玲娥十分肯定的点头,然后解释道,“大嫂,朵,德宝,你们是不了解我的大嫂,她简直不是人啊,她就像那吸血的蚂蝗一样,叮上谁,不将你的血吸光,她是肯定不会撒手的。想当初,我爹明明将银子给姑母的,结果等我爹死后,我大嫂却跑去向我姑母要银子,差点儿逼得我姑母上绝路啊。
她现在要是知道我们日子过得还不错,她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我们的银子占为已有,要是不给银子,恐怕我们会永远不得安宁。为了未出世的孩子,就让我自私一回吧,我想过安宁的日子,我不要与她争吵。”
得到她肯定的答复,七朵心里有了数。
“四婶,你放心,我这就去将他们打发走。”七朵应道。
“嗯嗯,朵,那就劳烦你了。”唐玲娥忙道。
“七朵,我陪你一起去。”谭德宝担心吴金莲夫妇会为难七朵,他跟着过去保护她。
七朵向他们摇摇头,“不用,我一人就行了,酱坊那边人可不少,谅他们也不敢造次的。再说了,他们本来不知四婶在我们家,要是四叔你这一出去,说不定还会让他们生疑呢。”
见她说得也有道理,谭德宝未坚持。
七朵重新回到酱坊那边。
吴金莲夫妇已经等着不耐烦了,见到她过来。迫不急待的问。“小姑娘。你们家可有人认识?”
七朵摇摇头,“不好意思,无人认识你们,你们请回去吧。”
然后挥手赶人。
吴金莲夫妇想要进来看看,奈何门卫看着严,只得先离开了。
但他们还是一步三回头的张望着。
看着二人的背影,七朵并没有松口气,知道他们二人还会再来的。
只要在村子里找人问问。就会有人告诉他们,唐玲娥是谭德宝的媳妇。
七朵开始认真的想着要是这二人再回来时,她要用什么说辞击退他们,让他们永远不敢再来骚扰。
给银子打发他们,那是绝对不能用的一招。
不要唐玲娥说,上回在方家所见时,她就看出吴金莲不是善类,十分难缠。现在要是给他们银子,不但不能让他们不来骚扰,反而会让尝到甜头的他们隔三岔五来扰乱。
因为世上有种人。叫欲壑难填!
吴金莲夫妇就是这处。
不能服软,那么就只有来硬的喽!
不过。这硬可不能只是简单的粗暴,得是其他的硬!
等了两刻钟,未见吴金莲夫妇过来,七朵想着他们可能今日不来了,于是就去酱坊转了转,见无事,就回家去,准备午睡一会儿。
谁知她刚脱了衣服,身子还未沾到床呢,院子里就有争吵声传来。
而那声音,正是吴金莲的声音。
七朵赶紧将衣服穿好,匆匆出屋下楼。
一到楼下,就见吴金莲双手叉腰,对着谭德宝家屋子的方向破口大骂着,“你个杀千刀的混蛋,你竟然将我妹妹拐骗到这儿来,你们赶紧将人交出来,不然,今天我跟你们没完。我们就这一个妹妹,她可是我们的掌上明珠心头宝啊,你们快将她交出来。”
不过,院子里除了吴金莲夫妇之外,还有吴氏。
且看吴氏那表情,好像与吴金莲夫妇认识。
七朵眉头皱了下,不知道吴氏怎么也掺和了进来。
“住口,你这妇人是从哪儿来的,竟敢在我们家撒野,再不滚出去,休怪我们无情!”徐氏从屋子里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位身强体壮的婆子。
两位婆子手拿棍子,正准备去赶人进,吴氏忙上前两步,笑着对徐氏道,“大嫂,您别误会,这二位不是外人。这是金莲,是我大伯家的小堂妹呢。”
什么,吴金莲是吴氏的堂妹?
七朵惊了下。
不过,她也终于明白为何初次见到吴金莲时觉着面熟,原来吴金莲与那吴家豪长得极为相似。
看来吴金莲这泼妇性格遗传了吴家豪的臭德性。
“三娘,就算她是你的堂妹,那也不能在我们家院子里乱嚷乱叫的,将我们家当什么地方了?”七朵走下楼来,站到徐氏身旁,看着吴氏冷冷的说道。
“是你……小丫头,你竟然敢说谎骗我,真是可恨。”吴金莲认出七朵,十分愤怒的喊。
吴金莲路过谭家大院时,恰好遇上吴氏,向她一打听,才知道唐玲娥竟然变成了吴氏的四弟妹。
同时,她还从吴氏口中探出谭德宝是个有钱人,每年光芦花坡分红就有近千两呢。
听到这些,她差不多能看到银子在面前飞了,等着她伸手去抓了。
这样好的机会,她不来闹腾闹腾,那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噗,骗你?骗你什么?我说得一点儿没错呀,我们家没人认识你们呀。”七朵闲闲的道。
“少啰嗦,你们快将我妹妹唐玲娥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了。”吴金莲嚷。
自始至终,都是吴金莲一人在叫在喊,唐玲娥的哥哥唐长河一言不发,缩在后面,十分软弱的窝囊样。
七朵冷嗤一声,“这位大婶,请你看看清楚,你脚下踩的是谁的地盘,到底是谁对谁不客气。”
“哼,我知道你们家有钱,你也别吓我,你们要是不交人的话,我就去官府告你们拐带良家妇女。”吴金莲十分得意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411章:温修宜回来
吴金莲这句话,着实让徐氏脸色变了下。
屋内的谭德宝与唐玲娥二人也变了脸色,他们想出来时,却被六桔给制止了。
七朵在上楼睡觉时,就曾对六桔说过,若有人上门来闹事时,一定要阻止四叔与四婶出来。
她十分清楚谭德宝的脾气,担心他到时一急,与吴金莲夫妇打了起来。
万一一个失手,将吴金莲夫妇打出个好歹来,到时可真是麻烦了,不知要多少银子才能将事情了结呢。
还有唐玲娥怀了身孕,也不适合与人拉扯,要是肚子里孩子有个闪失,可是后悔都来不及,不能拿这事开玩笑。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他们二人出来。
只有七朵依然神色淡定。
她看向吴金莲,冷笑了一声,“大婶,这话应该是我们说才是吧,当年你们是如何逼迫我四婶的,你们心里十分清楚。对了,据说你们是听信了一位道士之言,说我四婶与大婶你命里相克,要将我四婶嫁给一个杀人的疯子,才能让大婶你相安无事。
由此看来,大婶你与道士的关系是相当的好啊,我这就去衙门里向县老爷举报一下,说大婶你也是道士的帮凶呢。对了,大婶,与道士关系亲密的,都有什么下场啊?”
年初打击道士的那把火,烧得人心惶惶,谁不知道这事呀。
有小心翼翼之人,甚至连‘道’字都不敢说的。
现在风头虽然不比年初时紧,但并不表示新皇喜欢道士了。还时不时的听说哪家道观被拆了。哪个道士被抓了。
吴金莲现在忽然听到七朵将她与道士绑到了一起。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尖着嗓子道,“你别在那里信口雌黄,你所说的那些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有没有这回事,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当初我四婶被我四叔救回来后,可是告知了族长的。你要是不信的话,尽管去闹。将县太爷好好听听你们与道士之间的关系。只是到最后,你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可别怨我没提醒哟。
哦,对了,我还差点儿忘记了呢,当初给你算命那道士,早就被砍了头,但在他被砍头之前,留下了大量的供词,其中就有你们夫妻二人。你们想赖也赖不掉啊。
哈哈,县太爷要是看到你们夫妻二人。定会十分高兴的,又抓到两个与道士有关的人,这要报上去,可又是大功一件哟。你们赶紧去吧,县太爷说不定正在等着你们呢。”七朵赤果果的吓唬着。
“你别危言耸听吓我。”吴金莲面色发白,声音有些颤抖了。
“不信的话你就去呗。”七朵挑眉。
吴氏忽然对着吴金莲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吴金莲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唐长河拉了拉她的袖子,低声道,“金莲,我们走吧,别再吵了。”
吴金莲垂眸沉吟了半晌,虽不甘,却也不得不放弃找谭德宝算账的心思。
不管七朵那番话说的是真是假,她都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
还有方才吴氏在她耳旁告诉她,县太爷对七朵十分器重,要是真的打官司,她肯定打不赢的。
两相权衡之下,明摆着会输的事,她吴金莲自然不会去做。
虽然失了一大笔银子,可是命更重要。
“哼,算你们狠,我们走。”吴金莲恶狠狠的丢下这句话,然后拉着唐长河就走。
“你们别走啊,告诉我,你们现在住在哪儿呀,可还在以前的地方住呀,我好带县太爷去找你们呐。”七朵有些坏坏的在他们身后又补了一句。
吴金莲吓得脚下一踉跄,与唐长河二人一起仓皇离开了七朵家,甚至在考虑着要搬家了。
七朵看着二人狼狈的离去,满意的勾了下唇角。
现在还真要好好谢谢新皇对道士的打击,不然哪儿能吓唬得了吴金莲夫妇呢。
经了吴金莲夫妇闹腾一事,唐玲娥着实郁闷了好几日,后来在大家的劝说安慰下,她的心情才渐渐好了起来。
半个月后,唐玲娥产下一女,重六斤九两,十分漂亮的小姑娘,取名谭九柳。
可唐玲娥对有些难过,说未能生下儿子。
为这事,谭德宝还特意语重心长的教育了她一顿,并拿七朵打比方,说女孩一样有出息,不管男孩女孩,他都喜欢,让唐玲娥莫要背思想包袱,并说他们二人还年轻,往后还可以继续生呢。
徐氏与七朵他们也劝,唐玲娥才慢慢放下心里包袱,安心的养身体照顾孩子。
好事连连碰,六桔的亲事也终于定了下来,是胡氏保得媒。
是望松县一汪姓人家的儿子。
汪家是做丝绸生意起的家,生意做得也很大,家里是种桑养蚕制丝一条龙的产业。除了丝绸生意这外,还有酒馆、酱铺、玉器店等产业。
汪家有两子三女,六桔要嫁的是汪家的长子汪鸣哲,今年十九岁,相貌堂堂,常年跟在父亲后面经商,十分精明能干的一个小伙子。
见了汪鸣哲一面,六桔红了脸,然后点头应了这门亲事。
虽然她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对徐佑轩念念不忘,但长时间得不到回应,那心思也就渐渐淡了下来,直到恢复平静。
定亲之后,六桔开始忙着绣嫁妆了。
七朵瞧着,莫名有些伤感,大姐二姐相继出嫁后,家里可就真的冷清了,到时想找个说体已话的人都没了。
虽然唐玲娥与她们年龄差不了几岁,可她毕竟是四婶,不比自家姐妹随便。
唉!
七朵叹息一声。
就在她感慨之时。收到了沈楠的第二封来信。
拆开信。七朵脸色立马变了。心也沉了下去,没有收到来信的喜悦,心里堵得慌。
因在信中,沈楠告诉她,春闱之时,因身体缘故,错过了此次的会试,得再等三年。或者到有恩科加试之时。还说他对不起她,没能考取功名回来见她,让她莫嫌弃他之类的话语。
七朵真的为沈楠特别的惋惜,凭他的才学,不说中状元,高中是肯定的。
可现在却要再等三年了!
她内心再怎么惋惜和难过,但在写回信之时,还是好生一番安慰,让他莫要着急,只要是金子。迟早会发光的,说他年纪还小。就算再等三年,也没什么,然后将信寄了出去。
她知道,此时最最难过的要数沈楠了,努力了这些年,就为那一天,结果却未能进场,这种痛苦,若非亲生经因,又岂能体会。
对于沈楠未参加春闱这事,七朵未告诉其他他,只是一人装在心里。
只希望沈楠能早日从阴影中走出来,重新振作,等三年后再战。
七朵家的生意越做越红火,越做越大,在她的带动下之下,谭家庄所有人家都养上了鸡鸭,有人家搭起了大棚,有人跟在七朵后面种植起了莲藕,有人开始承包鱼塘来养鱼。
不管村民们种什么养什么,种苗都由七朵来提供。
她所提供的种苗,在整个大名朝都是独一份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不但提供种苗,后期的销售都由七朵一手负责的。
种苗质量好,销种又不愁,村民们从来没有向现在这样认为种田容易挣钱快。
七朵在村民们心中的形象高大无可替代。
而谭家庄也在悄悄的变化着,不少人家都拆去了矮旧的老房子,盖起了白墙黛瓦的新屋子,家家户户都富了起来,成了桐林县有名的土豪村庄。
这日,七朵正难得清闲,坐在自家院子的桂花树下逗着小九柳玩。
九柳已经四个多月了,特别爱笑,只要别人一逗她,立马张着小嘴乐个不停,粉雕玉琢的软萌样子,让七朵忍不住在她脸上狠狠啃了几口。
而九柳则趁机用小胖手抱住七朵的脸,开始揉搓起来,两只小腿欢快的蹬着,咯咯笑个不停。
一笑,那口水就延着嘴角流不出来。
“哟哟,流口水啦,好吃的妹纸,快,来擦擦。”七朵笑眯了眼睛,心化成了一滩水,好可爱的孩子呀。
“小七。”徐佑轩温和的声音响起。
声音里还饱含着喜悦。
“三表哥,何事这样开心呢。”七朵扭头,看着徐佑轩笑。
徐佑轩走过来,也逗了逗九柳,这才道,“修宜回来了。”
七朵嘴角的笑容僵了僵。
还以为他不会再来桐林县了,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然后,她若无其事的笑笑,“哦。”
不再说话,又去逗九柳。
“小七,还愣着做什么,快走呀,人家还在等着你呢。”徐佑轩拉了拉七朵的袖子。
“等着我做什么?”七朵皱眉。
“小七,你这样可不对呀,修宜平时待你不错,好不容易来一回,你怎么也该去见一面吧。”徐佑轩一本正经的说道。
有些事,该来的终究会来,去与他说清楚也好。
七朵抿着唇想。
温修宜虽然离开有一年多的时间,但写的信却不下百封,常常是几封信同时到。
每封信他都在倾诉着思念之情。
除了信还有一些礼物。
七朵很少回信,至于那些礼物,她全都原封未动的收好,只等到合适时机再还给他。
她回屋将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与徐佑轩一起去了县城。
在春风得意楼的后面一处别致的小院子里,七朵见到了温修宜。
不过,还有一位绝色美妇人,妇人身后还有两位美丽的丫环!(未完待续。。)
第412章:劝
七朵以前觉着自家老娘貌美如仙,现在见着眼前的妇人后,才知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妇人衣饰华美,雍容华贵,周身上下自然的散发着高贵的气场,这点是徐氏所比不了的。
温修宜的眉眼与妇人极为相似。
七朵在心中猜着妇人的身份,看年龄,应该是温修宜母亲的可能性极大。
不用温修宜说他的家世了,光看妇人的模样,就知他家非富即贵。
见到七朵,温修宜深邃如海般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里面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温公子好。”面对温修宜,七朵压抑着心里复杂的情感,十分温和平静的打着招呼。
“小七,你来了。”温修宜的声音有些颤抖,然后向七朵介绍了美妇人的身份,果然是他的母亲。
“温夫人好。”七朵对着美妇人客气的行了礼。
“谭姑娘好。”温母也对七朵点头,柔声寒暄。
她不但生得美,声音也同样甜美,有着江南女子的软糯。
几人寒暄之后,温修宜迫不急待的对温夫人说道,“母亲,这就是七朵,我常对你提及的,我们二人情……”
“四郎,我想与谭姑娘说几句话,你随徐公子先去看望一下你师兄吧。”温母忽然出声打断了温修宜,不想他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这是想和七朵单独说话的意思。
七朵不知温母想和自己说什么,不免有些忐忑。
温修宜道,“母亲。看师兄不急。等我将话说完之后。我们一起过去。”
他坐着未动,看样子并不想让母亲与七朵单独说什么。
温母面色微动,“四郎,你先去吧。”
七朵见温修宜的样子,似是不想走,她可不想看着母子二人当着外人的面伤了和气。
她忙看向徐佑轩,“三表哥,你不是说最近总咳嗽嘛。正好让温公子帮你瞧瞧吧。”
说着,还对徐佑轩眨了下眼睛。
徐佑轩会意,立马装做咳嗽了两声,上前拉了温修宜,“修宜,走,我很不舒服,快去帮我瞧瞧去。“
然后他向温母点头,“伯母,那我和修宜先走啦。”
“好。徐公子请。”温母面上始终带着笑容,但言语之间十分客气。生硬的客气,让人难以亲近。
温修宜被徐佑轩强行拉出了房间。
温母对七朵道,“谭姑娘,请坐下说话吧。”她指了指面前的座。
“多谢温夫人。”七朵客气的应了,然后坐下,看向温母,问,“不知温夫人有何指教?”
“呵呵,指教可不敢当,先谢过谭姑娘当年对四郎的救命之恩。这是一点小小心意,还请谭姑娘莫嫌弃太轻。”温母笑得依然温和。
她轻轻挥了下手,身后一位着蓝衣的丫环拿着一个精美的小盒子走过来,放在七朵的面前。
“打开看看。”不等七朵说出道谢或拒绝的话,温母又道。
七朵微笑着点点头,将盒子打开。
盒子打开的瞬间,她的眼睛花了花。
好美的发簪啊!
“这是南珠玉石簪,簪身乃是纯金所制,簪头是上等的羊脂玉,羊脂玉上所八朵花的花瓣是金所制,中间的粉色的花蕊是极罕见的南珠。”那位蓝衣丫环又适时的介绍起发簪的名字的所用的材质。
这是提醒自己发簪的贵重么?
自己又不是傻子,虽从来没买过这样贵重的首饰来戴,却也知道珍珠在这个时代是属于极稀奇贵重的物事。
因这时候的珍珠全是来自天然,不像前世珍珠养殖业的飞速发展,让珍珠变成了极基平百化的饰品。
所以只看了一眼,她就知此簪价值不菲。
七朵在心里暗暗冷笑了声。
“温夫人,东西太贵了,我不能收。上回救温公子,也只是小事一桩,不足挂齿。何况后来温公子救了我弟弟和母亲的性命,与温公子相比,我们所做的真是不值得一提,真要谢的话,应该是我们谭家,而不是温夫人您。夫人,您的好意我心领了,礼物您请收回吧,无功不受禄。”七朵不卑不亢的说道,尽可能的与温修宜拉远关系,不想让温夫人误会了。
她不想再重蹈前世的复辙。
想当初,贺峰的妈妈也是这样将她单独喊去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包间,拿出了若干首饰来,让她离开贺峰。
当她拒绝时,贺母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而后,她被激怒,愤然与贺峰分手。
今日,倒想看看温母接下来会说什么会做什么。
温母将匣子再次推回七朵的面前,笑,“谭姑娘,这是你应该得的,莫要推辞。这根簪子相信戴在谭姑娘的发间,定十分美丽的。
谭姑娘,不知家中还有何人,父母亲是做什么的?”
七朵也笑着回答了这个问题,说了家中有哪些人,父母亲都是种田的。
温母眉头微微蹙了下,忽然话锋一转,问七朵,“谭姑娘,不知四郎可对你说过我们家的情况?”
七朵摇头,“没有,我与温公子只是普通朋友,对于家中之事,我们鲜少提及。”
温母点点头,道,“虽是初见谭姑娘,但看得出,谭姑娘你是位极其聪明的姑娘,有些事不用我说得太明白,就该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既然四郎未说过我们温家的事情,今日我就对谭姑娘简单说说。
我们温家祖居川蜀之地,四郎的祖父当年救驾有功,被先皇赐封为一等忠勇候,爵位世袭子孙。如今是四郎的父亲承爵,在川蜀,我们温家也算得是有身份的人家。
四郎虽然行四。但却是我们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嫡出。那么将来,他是要承爵位的。自古以来,男女婚配,皆讲究门当户对。来我们候府为四郎提亲的不是候府的千金,就是相府的小姐……”
话说到这儿,七朵笑了。
果然如此。
又是一位为了儿子前程而犯难的母亲啊!
她相信温修宜回家之后,应该向温母说了他对自己的心意,而二人身份家世的悬殊。温家人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而温修宜定执拗的坚持,让温家人十分头疼。
温母此次前来,应该就是为了说服她离开温修宜。
不过,可惜温母弄错了,自己与温修宜之间并没有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温修宜的一厢情愿意,与她谭七朵无关。
所以,现在七朵十分庆幸当初的坚持,没让自己傻傻的再次陷入温修宜的深情款款之中,否则。此刻该有多么的为难和伤心难过啊。
不对,恐怕还有羞辱。
七朵笑着接话。“温夫人,没想到温公子的家世如此显赫,世子为人可真是低调,怀疑我三表哥可能都不知世子的家世吧。”
笑容纯粹干净,没有一比杂质。
温母倒有些看不懂七朵了。
按儿子的说法,二人应该是情投意合才是,方才这番话就是提醒她,她与儿子二人身份差别太多,根本配不上儿子,要是识相的话,该离他远一些才是。
这姑娘看着不傻,应该听懂了这层意思才是。
既然听懂了,她为何不伤心难过呢?
难道说,她没听明白?
又或者说她听懂了,却故意装糊涂,因她知道了儿子真实的身份,认为这是一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大好机会,更要死缠着儿子不放了。
若真是如此,那还真有些麻烦呢,不得不使一点儿手段才行了。
温母有些不确定的审视着七朵,似要看穿她真实的心思。
七朵笑吟吟的迎上她的目光,毫不怯懦。
与温母之间只是身份不同罢了,其他的都一样,都是人,没有必要真的认为自己低人一等,就得对她卑躬屈膝,阿谀奉承!
见七朵毫不畏惧的迎上自己的目光,温母不由在心里暗赞了一声,这丫头胆子还真是不小了呢,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竟然一点儿也不害怕,少见!
这也就难怪四郎会对她动了情。是与一般的千金小姐有些不同。
可胆子再大,再怎么能干,也终究只是一个农夫的女儿,难登大雅之堂,不能让候府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这些心思只是一念之间,温母不确定的问七朵,“谭姑娘,我方才话中的意思,你可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七朵微笑着点头,“温夫人,我正奇怪您为何好好的和我说这些呢。”
“谭姑娘你与四郎……”温母开始怀疑到底是儿子骗了她,还是七朵在演戏。
“啊!我与温公子?”七朵瞪大了双眼,一脸的迷茫之色,“温夫人,您在说什么呀,我与温公子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朋友了,我也不知道是如何让您误会了。”
“真的是误会?”温母不相信的问。
“温夫人,您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将温公子喊进来一问便知,还有我三表哥都可以做证的。温夫人,您是不是认错人啦,我只是一个乡下小丫头呢。”七朵眨巴着大眼睛道。
不知为何,与温母一番对话之后,整个人忽然之间轻松了。
这两年一直在想着与温修宜之间的情感纠葛,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接受他,又难忘前世与他妈妈的不快经历,不接受他吧,面对他的深情心里又难过。
现在好了,答案十分清晰明确了。
她要感谢温母,让她找到了正确答案。
见七朵一直否认与温修宜之间的事,温母倒不好再说什么。
七朵离开时,温母坚持让她将发簪收下。
虽然东西十分贵重,但七朵想了想,为了让温母宽心,她笑着收下这份‘报恩’的大礼。
温母应该是不想欠七朵的人情吧!
既然这样,七朵自然会成全,她也不想让温母误会。
离开了小院,温修宜堵住了她的去路。(未完待续。。)
第413章:不省人事
七朵与温修宜二人来到二楼的书房。
有些事情,是该和他说清楚了。
“小七,我母亲对你说了些什么?”一进书房,温修宜就有些迫不急待的问。
“温夫人可真是客气,一见面就送了份特别贵重的礼物,说是要感谢我们当初对你的救命之恩,我不要,她非要给我。”七朵笑眯眯的应着。
然后将那个发簪拿出来给他看。
“除了这些呢?”温修宜面色阴沉着。
“你认为呢?”七朵笑着反问。
但这笑容没有一丝的温度。
真不知几辈以前欠了他什么,为什么同样的事情会在自己身上发生两次。
比较幸运的是,这次没受到伤害,没有给温母侮辱自己的机会。
“小七,不管我母亲说什么,你都不要往心里去。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真的不明白嘛,我不管你如何和我装傻,但是你都不能否认你真实的身份。
妞妞,在前世,我们错过了,这世,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放手,我不能再失去你。既然上天给了我重新遇见你的机会,那就是让我们一定要在一起的意思,这是天意,我们不能违了啊。
妞妞,这次和我一起勇敢的去面对这一切,好不好?不要再像前世那样当逃兵了,好不好,求求你了。”温修宜忽然上前紧紧握住七朵的双手,红着眼睛,有些激动的说道。
在家。他甚至以性命相逼。才让父母亲同意娶七朵。
可他也知道。父母答应得心不甘情不愿。
最后母亲提出,要亲自来桐林县见七朵,若觉得她人真的特别好,就答应他娶她。
为了能明媒正娶七朵,他只能同意母亲这个要求,带着母亲一起来到桐林县。
来到桐林县之后,他本来想找个机会私下里去见见七朵,谁知下到春风得意楼。母亲立马找来徐佑轩,让徐佑轩将七朵喊来,而不许他离开一步。
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向七朵打招呼叮嘱什么。
现在七朵虽未明说母亲说了什么,可光看她表情,他就知坏事了,母亲定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很多不该说的话,就像前世一样。
前世七朵选择了放弃逃离,那么这世,他不允许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他要和她一起勇敢的去面对前面的困难。
“温公子,你放开我!”七朵大喝一声。并用力的去抽离自己的双手,“温公子,我再次说一一遍,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知道你为何口口声声的唤我做妞妞,可我真的不是你的那个什么妞妞。”
“妞妞,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愿意承认呢,为什么?”温修宜双眼发红。
“温公子,你醒醒吧,不要说我不是你的那什么妞妞,就算是那又怎样,过去的都过去了,永远不会再重新开始。还有,你我二人的年纪也不合适,我只是一个小孩子,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奇怪的话,为什么啊?”七朵也有些崩溃了。
本来想好好的与温修宜说的,谁知一见他激动,她也忍不住激动了。
“年龄不是问题,我可以等你!”温修宜郑重的应。
“你可以等,我接受不了,等我长大,你都老了,我们两不合适,不合适,真的不合适啊。”七朵跺脚,也不知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来。
老了!
温修宜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
他只比她大八岁好不好!
但她这句话也让二人之间紧张的气氛缓解,激动的情绪都慢慢的平复。
二人分别在椅子上坐下,比较平和商量起这件事情来。
“妞妞,你难道真的对我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吗?”温修宜问。
“温公子,你我二人身份的悬殊,注定永远只能做朋友,永远不会走到那一步,这一点,其实你比我清楚。还有,我与沈楠有三年之约,我不能违背誓约。”七朵认真的答道。
二人之间有道永远不可逾越的鸿沟,她不会自不量力。
还有,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些东西。
对贺峰的感情在来到这时空后,真的渐渐的淡去了。
“沈楠?你与他之间有什么约定?”温修宜面色一紧,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七朵也不隐瞒,将事情原本告诉了他,从开始的郑婉如上门提亲,到后来与沈楠二人立下的三年之约。
温修宜沉默了半晌,一脸的颓败之色,与沈楠相比,他少了一位好母亲。
“你喜欢沈楠吗?”好久好久之后,温修宜才出声。
“嗯,喜欢。”七朵轻轻点头,但表情郑重肯定。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恋情简单平淡,没有动人心魄的爱情故事,没有扣人心弦的缱绻缠绵,没有大悲大喜的过程,但这种爱会深入骨髓,会刻骨铭心。
她喜欢这种爱情。
对沈楠的喜欢,她是在他离开谭家庄后发现的。
温修宜离开她,只有最初时会想起,后来就归于平淡。
可对沈楠的思念,却一日比一日渐浓,与对温修宜的感觉完全相反。
七朵这才明白,原来她早在不经意间喜欢上了沈楠。
当然,也许这份喜欢有原主的情感在里面。
但不管有没有原主的情感掺杂其中,但现在的思想是由自己控制的,对自己的心,她十分清楚。
温修宜轻轻合上眼睛,掩去里面浓得无法化开的伤感。
他听到了心碎裂的声音。
真是造化弄人,上天为何会对自己这样残忍。
前世既已失去了她,这世为何还要给自己希望,为何要自己两次品尝失去她的痛苦。
这锥心之痛。又有谁能体会和理解。
难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惩罚前世给她造成的伤害吗?
为什么?
妞妞。你可知道,我真的好舍不得你,好舍不得。
你可知道,我为何这样久才来这儿找你,就是在家中扫除将来可能会成为我们二人之间的障碍。
错过了缘份错过你,妞妞,我不甘心啊!
温修宜眼角微凉。
缓缓睁开眼睛,声音涩得发苦。问,“若沈楠变了心,你又当如何?”
七朵轻轻合了下眼睛,复又抬眼,“我会成全他的幸福,勉强的爱情不会幸福。”
“勉强的爱情不会幸福!”温修宜轻轻咀嚼着这几个字,这其中的道理他何尝不懂,可要想真的洒脱做到,又是何其的困难。
“妞妞,你走吧。祝你幸福。在与沈楠三年之约了满之后,若你改变心意了。我随时在这儿等着你。”温修宜说出这几句话,似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都虚脱了。
做出这个决定,对他来说,是多么的艰难,别人无法体会。
他十分清楚,与七朵之间的感情之所以不能瓜熟蒂落,沈楠只是一部分原因,主要还是二人之间的身份差别。
他好希望自己只是普通人家的儿子,而不是狗屁世子。
那个在外人眼中体面风光的侯府,实则肮脏不堪,什么乱七八糟的的勾当都有,他们自以为自己身份尊贵,实则个个下贱无比。
这身体的原主,不就是命丧于争爵,不然,自己也不会来到这世界。
虽然未能与七朵重续前缘,可他并不后悔来到这里,在那个世界,已经无了他了妞妞,而在这里,他可以常常见到他的妞妞,真好!
此生,他的心只为她而守护,只为她而跳动,只要她幸福就好!
“多谢你的成全。”七朵轻轻点头。
然后毅然起身离开。
走出书房的一瞬间,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悄然滑落,打湿了她的衣襟。
书房内的温修宜已泪眼模糊,浑身冰凉,心肝俱裂!
站在回廊尽头的徐佑轩看着七朵默默流泪的样子,心揪着难受,但他未走过去安慰,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唉!
情到底是什么呢?
徐佑轩轻轻喟叹,眼睛也有些凉凉的。
从春风得意楼回去后,七朵大病了一场。
其实也不是真病,就是感觉整个人恹恹的,不想动不想说话不想动脑子,什么事都不想做,整天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晕沉沉的,浑浑噩噩中,不知白天黑夜,不知饥饱。
晕沉沉中,她再看到了前世的爸爸妈妈,模糊的阴影中,他们看起来好像比以前苍老了十岁,也瘦了许多。
爸妈在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
她好想睁开眼睛,仔细的看清爸妈的样子,可是眼皮好重好重,怎么也睁不开,她想开口应,可嘴唇也动不了,嗓子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声音也发不出。
为什么会这样?
七朵急了。
一急之下,眼泪又流了出来。
七朵晕沉沉的不知身外事,可这样子让家里人可都急死了,请了郎中来看。
郎中为她把了脉之后,直摇头,看得徐氏与谭德金二人心惊肉跳,想着七朵是不是得了什么不好的病,却不敢开口问,担心郎中的答案让他们无法接受。
还是谭德宝在一旁忙问,“郎中,你别只晓得摇头啊,快说我侄女到底怎么回事?”
“哦哦,请息怒,小姐无事。”郎中忙应。
“胡说八道,她要是无事,怎会躺在床上不动不说话的,都好几天了。”谭德宝分明不相信。
“是真的没病啊。”郎中也急了。
听郎中这样说,徐氏与谭德金二人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可是看七朵不言不语的样子,他们是真的特别担心啊。
“对了,上回是佑轩将朵喊去了县城,回来后就这样了,这样吧,我去趟县里,看朵在那儿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儿。”谭德金低声对徐氏说。
“好,你快去吧。”徐氏点头。
“大哥,我随你一起去。”谭德宝磨拳霍霍,有想要揍人的冲动。
躺在床上的七朵,对这边的一切一概不知,她还在爸妈的那个梦境里走不出来,看到听到的都是爸妈他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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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大结局
“七朵,七朵!”熟睡中的七朵耳边传来轻柔的呼喊声。
好熟悉的声音。
是沈楠!
不对呀,他还在京城呢,怎么会喊我,应该是我做梦了吧。
七朵在心里暗暗想着。
她轻轻咂嘴,然后抬起双手美美的伸了个懒腰。
啊……
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一觉睡得可真是舒服啊,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睁开了眼睛。
“啊!”一睁开双眼,七朵就吓了一大跳,赶紧坐了起来,并下意识用被子将胸前掩了掩,“你们怎么都在我房间里,做什么?”
因她房间里聚集了许多人。
徐氏,郑婉如、沈楠、六桔、四叔,四婶抱着九柳,六郎、温修宜、徐佑轩等。
想到刚刚被众人围观的睡姿,她惊吓的同时还有些尴尬,想着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跑来她的房间里。
“咦,伯母,楠哥哥,你们……你们怎么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七朵看到床边坐着的郑婉如和沈楠时,又无比惊诧的问。
她问得一脸轻松,却不知在场的众人一直吊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是落了地,个个喜极而泣。
“你这傻孩子,可真是吓死我们了。”没等七朵搞清楚这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时,被郑婉如一把搂进了怀里。
郑婉如温热的眼泪滑入七朵的颈间。
沈楠也狠狠的揉了下眼睛。
温修宜与徐佑轩二人也背过了身子去。
徐氏早已哭成了泪人儿。
“伯母,娘,你们……你们这都是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七朵看着忽然都掩面而泣的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茫然的问。
“傻丫头。你为什么会好好的晕迷了三个月,你知不知道,将我们都吓死了。你好好的没事为什么要逗我们玩呢,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沈楠绷着脸数落。
虽然是数落,可语里的担心之情不难看出。
他不知这这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
“什么,我晕迷了三个月?怎么回事啊?”七朵更懵了。
开什么玩笑呢,自己又没摔没撞,也没生病。这好好的怎么就晕迷了呢。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和听到的,都超出了所能料想的。
“不行不行,我一定是在做梦,我得再睡会儿去。”七朵摆摆手,闭上眼睛,欲又要躺回床上去。
“不能睡!”一屋子的人齐声唤,更有几双有力的胳膊将七朵给拉住,生怕她这一睡又会几个月不醒,到时又将大家给急疯了。
七朵这才知道这真的不是梦境。
用了好很时间。七朵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上次见过温母,与温修宜交心之后回来。她就忽然陷入了晕边状态,先看了几个郎中都说她无事。
谭德金与徐氏认为是郎中的医术不行,于是跑去县城找到温修宜,求他来为七朵看看。
心灰意冷的温修宜正准备陪着温母回家,得知七朵这消息后,立马推迟了归期,马不停蹄的跑来七朵家。
为七朵仔细检查一番之后,他也奇怪,她全身所有的器官都完全正常的在工作着,根本就不是生病,而是在睡觉。
对于这个结果,所有人都不能接受。
可事实就是这样,连温修宜都束手无策的事,他们又能怎么样。
大家按温修宜的要求,每天都轮流在七朵的床前呼唤她,希望她能早点从深睡中醒过来。
正巧沈楠的信寄了过来,问七朵的近况。
本不想告诉他实情,可是徐氏知道他和郑婉如对七朵的感情,如今七朵这个样子,她不敢有所隐瞒,万一七朵有什么闪失,到时郑婉如和沈楠定会怨她一辈子的。
而且,她也想着,郑婉如母子和七朵的关系非比寻常,若他们能回来呼唤七朵,说不定能让七朵早点醒来呢。
于是,她就亲自写了回信,将七朵眼下怪异的病情说了说。
到徐氏的信,沈家人都急坏了,沈怀仁第一时间进了宫去找最好的太医,向太医打听七朵这病如何医治。
郑婉如和沈楠二人已经在收拾行装,准备回谭家庄看七朵。
七朵这副样子,他们哪儿还能安心的在京城待着。
郑婉如和沈楠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见到七朵的样子,二人当时就落了泪。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大家轮番的唤醒之下,七朵在晕迷三个月后,终于是醒了起来,像无事人一样醒了过来。
七朵呆了。
原以为只是睡了一觉,谁知却是睡了三个月。
这一觉睡得时间也太长了。
除了对众人说对不起之外,七朵此刻不知该说什么。
没想到自己会忽然变成这样,让家人担惊受怕了,她可以想像得到,自己晕迷之后,家里人焦急担心的样子。
温修宜为七朵细致检查一番之后,发现她身体十分健康。
知道七朵无事了,所有人都长长的吁了口气。
徐氏赶紧让六桔去准备饭菜,今儿要好好的庆贺一番。
这些日子,因七朵这样,大家几乎都没好好的吃过一顿饭。
不知是谁带的头,屋子里的人一个个相继离去,最后只剩下沈楠。
温修宜离开房间时,扭头看了一眼,沈楠与七朵二人四目相对的场景,让他的心再次流血。
七朵面对沈楠,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脸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变红。
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自己好像不是那种爱害羞的人啊,何况还是面对这小子。有什么好脸红的。
近一年时间未见。愣小子好像长大了不少。褪去了青涩,面上多了几分沉稳,眉眼之间的轮廓更加清晰。
又变帅了!
“我有件事骗了你。”沈楠开口了。
“骗了我什么?”七朵眼睛一瞪,有了火气。
最恨人家骗她。
沈楠轻轻眨了几下眼睛,然后摸了摸头,咧嘴傻呵呵一笑,“那个,我说出来。你别生气好不好?”
“得看是什么事。”七朵道,可不会轻易的答应不生气。
沈楠抿抿嘴,然后肩膀往下一耷拉,道,“其实,其实上回我写信是逗你玩的,春闱时我并没有生病,我……我中了状元!”
“什么?你中了状元?”七朵目瞪口呆。
这消息对她来说,真的特别意外。
想当初接到他来信,为他可是难过了好久呢。还绞尽脑汁想出了许多安慰他的话来。
谁知这小子竟然是骗自己玩的,当时他看到回信时。应该嘴都笑歪了吧。
“嗯,是的。”沈楠认真的点头。
“你……你找打。”七朵生气的将一个枕头狠狠砸向他。
真是可恶啊,看着挺老实的一个孩子,怎么也会骗人呢。
“七朵,你别生气呀,我并没有恶意啊,只是想到时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嘛。”沈楠也不躲闪,任由着被枕头砸中,忙做着解释。
“什么意外惊喜?骗了我就是骗了我,你想想啊,这件事能骗,其他也能骗,往后谁知道你说的话和做的事是不是在骗我。”七朵不依不饶。
“不会的不会的,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次,往后我绝对不会再骗你的。”沈楠赶紧摆手,开始后悔当时做出的这个决定,早知七朵这样生气,当时就不该骗她。
“哼,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七朵冷哼。
后来沈楠见七朵不肯理他了,忙下楼去搬来救兵,郑婉如和徐氏。
郑婉如将沈楠狠狠训了一顿,并向七朵做出保证,往后若沈楠再骗她,就将他赶出家门。同时也希望七朵能相信沈楠的人品,他不是那种爱骗人的孩子。
徐氏也在一旁帮着沈楠说好话。
七朵这才作罢。
对沈楠的为人,她是清楚和相信的。
吃饭之后,温修宜来向七朵道别。
“小七,你没事就好,我母亲十分想念家,再过两个月又要过年了,我得先送母亲回去。沈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也是有责任心有担当的人,你和他在一起,我……我也就放心了。
等你们大喜之日,我一定会前来道喜的。这个,你拿着。”温修宜忍着锥心之痛,与七朵道别,并将一个小匣子递向七朵。
七朵认出来,那个匣子就是当初温母给她的。
“这个你还是带回去还给伯母吧。”七朵将匣子推回去。
“收下,她送出去的东西一般也不会收回,你就权当留个纪念吧。希望……希望你不要忘了我。”温修宜将匣子强塞进七朵的手中。
七朵只得将匣子收下,然后目送着温修宜离开,心里再次五味杂陈,心疼他心里的苦。
但对他,如今已无关爱情。
一切都是上天早就注定好的,她无力去改变。
虽然七朵与沈楠二人有着三年之约,但是郑婉如一番话,让他们二人的亲事终于是定了下来。
郑婉如对七朵说道,“朵,楠儿本来是可以进翰林院,但他为了能与你在一起,特意来桐林县做了县令。朵,楠儿对你的心意,你也应该能感受到吧,不要说三年,就算是三十年,三百年,楠儿对你的心意也不会改变的。”
为了自己,沈楠放弃了五品编修,自愿做个七品芝麻官,七朵眼睛红了,她还能再说什么。
“楠哥哥来做县令,那古县令去哪儿了?”七朵好奇的问。
“古县令因为贪墨和纵子行凶,已被革职查办。”沈楠应。
那古建仁果然是真个坑爹的货。
七朵暗想。
对古县令,她没有特别不好的印象,也算是曾经帮过自己吧。听到这消息。为他难过了片刻。
七朵家可谓是双喜临门。
首件。七朵晕迷三个月后终于醒了过来,第二桩自然是她与沈楠定亲之事。
七朵与沈楠定要年后的春暖花开之日订亲。
徐佑轩将这事告诉了温修宜,他特意不远千里再次来到桐林县,为七朵送上祝福。
短短几个月未见,温修宜清减了不少,眉目之间是温暖的笑意。
自从来见七朵开始,他就一直在笑。
因他需要用笑容来冲淡眉目之前那挥之不去的哀愁。
七朵与沈楠二人定亲仪式结束之后,温修宜将七朵单独喊去了石溪河畔。
站在河畔。温修宜一双深邃的黑眸看着微波粼粼的河水,一动也不动。
一身雪白的袍子在春风中轻轻摇曳,加上那如画般的俊颜,让人乍一看,还以为这是一副美丽的美男春游图。
七朵身着一身葱绿色的裳裙,站在他身旁,感受到了他由心而向外散发的愁绪。
她的心瞬间也染上了愁绪。
就在她以为温修宜会说些伤心之语时,他却笑了。
笑得如同三月的春风。
温暖而又柔软,令人浑身舒坦。
“七朵,见你与沈楠这样。我也放心了。”温修宜转身直视着七朵,温声说道。“七朵,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吧,年前回去后,母亲已为我定好了亲事,是一位侯府的千金小姐,才貌双全,我也很满意。
此次回去,我也要定亲,母亲的意思是年底与她成亲。”
说这些话时,温修宜的黑眸闪闪发亮,脸上的笑容灿烂,语气喜悦。
这个消息倒让七朵惊讶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和自己说这些。
若他说得是真的,那倒是好事呢。
“你……说得这些都是真的吗?没有骗我?”七朵还是有些不相信。
“当然,我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事怎能玩笑。明日我就启程回去了,等我成亲之后,到时会带她一起来看你们,好不好?”温修宜笑眯眯的问。
七朵点头称好。
不过,她还是没完全相信他的话,特意又跑去找了徐佑轩打听这件事。
徐佑轩笑着道,“是啊,没想到修宜办事效率这样高,回去短短月余功夫,就将这大事给定了下来。小七,等修宜大婚之时,我们结伴去给他恭喜,如何?”
他兴致勃勃的建议着。
七朵这才是真正的放了心,只要温修宜没事就好,更希望他将来能生活得幸福。
她不知温修宜为何会来到这个时空,为何会认出自己,但他对自己的心意,她是不能视而不见的。
虽然无法接受与他之间的爱情,可这并不代表她不关心他,并不代表她不希望他好。
在这个世上,恐怕没人比她更希望他能生活得幸福快乐。
只有这样,她才会真正的幸福快乐。
第二日,七朵、沈楠与徐佑轩三人去码头送温修宜离开。
温修宜立在船头,一瞬不瞬的看着码头上那个葱绿色的身影,泪水渐渐模糊了他的双眼。
此番一别,是后会无期了。
妞妞,你一定要保重,一定过得十分幸福,等我回去那个世界之后,我会代你好好照顾爸爸妈妈。
妞妞,若真有来世,我希望我们能再次相遇,到时我一定会好好表现,不再让你伤心不再让你难过,我一定要做得更好,让你重新爱上我。
爱我生生世世!
妞妞,永别了,只希望你能偶尔想起我,哪怕是恨也行,起码你还能记得我!
妞妞,妞妞……
温修宜心如刀绞,模糊的泪眼只见到漫天绚烂的红色。
两年后,七朵与沈楠大婚。
这两年当中,七朵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大江南北都有他们家的客商,成了桐林县的首富。
谭家庄所有人家也跟在后面富了起来,人人家中盖起了新屋子。
有了银子后,七朵并没有贪图享受,而是办起了善堂,专门帮助救治那些贫苦和伤残之人。同时,带着百姓们恳荒山,平荒地,植树造林,带着大家一起发家致富。
在桐林县,只要提及七朵的大名,人人都要竖起大拇指道一声好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沈楠做为一方之父母官,竭尽所能的为百姓减轻负担,开仓救济难民,废除以前古县令巧设名目所立下的苛捐杂税,为官清正廉明,积压多年的案件一件件的被审理清楚,还了受冤百姓们一个公道,是人人称道的好官。
郑婉如夫妇知道儿子的所为之后,均欣慰的点头,儿子没负他们的期望。
七朵与沈楠二人一起,尽各自的能力,努力让桐林县发展得越来越好。
他们大婚之日,来观礼的不仅仅是桐林县的名流富绅们,百姓们更是将现场围了水泄不通。
七朵与沈楠为百姓们做了实事,今天无论如何也要送上自己的祝福。
二人婚礼热闹的场面,在桐林县实属首次。
宾客散去,洞房内烛火摇曳。
“沈楠,我告诉你啊,我可不要这样早生孩子,提前和你说呀。”掀了盖头之后,七朵第一句话就是这。
她年纪小,可不能早早的生孩子伤身子。
“放心,生孩子这种事交给我大哥二哥他们,我们不急,嘿嘿!”沈楠眯着眼睛笑,俊面酡红。
口中说着不着急,可双手已经不老实的向七朵身上探索而去。
“呸!”七朵轻啐,一把拍掉他的手,“干什么呀你。”
“娘子,春*宵苦短啊,我们……”沈楠笑得有些贼,后面的嘴他没有说出来,而是用动作去表示了。
七朵想要反抗,却奈何不是沈楠的对手,就这样被他给推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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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若霞定亲流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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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不防备,被赵艳玲猛的推倒在地上,细嫩的手上顿时被擦了一块皮。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wwvm就上
姚若霞几个急忙上来扶起小四,哄着她别哭,问她有没有事儿。
哭,小四还不至于,看了眼手上擦破皮的地方,绷着小脸,瞪着赵艳玲,“那兔子灯是我先买的,你想要直接说一声,我让给你就是了。你干啥要推我?”三姐说了,做人要谦和。今儿个是跟喜欢大姐的人一块来的,她不能动手,不能动手。不然别人会说大姐的妹妹没有教养。
“这兔子灯是我看上的,我用得着你让吗?”赵艳玲本想着小四哭闹起来,然后骂她们一顿,让她们相看不成。没想到小四说让她,被堵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姚若溪几个看着小四说话,也就没有出声,冷眼瞧着。
“你是我表姐,就算你们跟我家断亲了,在外面还是跑不掉这层关系。你想要直接说了,抢也就算了,还出手打人。”小四从三岁半就开始练基本功,也是受过不少伤,手上有些疼,皱着小脸,吹了两下,不满的看赵艳玲一眼。
卖花灯的小贩,和周围路过看热闹的人,一见这小丫头这么懂事儿知礼儿,纷纷报以好意的目光。
赵艳萍是知道姚若溪在这个妹妹身上下的功夫,说小四是王玉花的闺女,王玉花也就是平常疼爱些,做做衣裳罢了。姚满屯也没啥机会教导小四什么。全是姚若溪手把手教导,看她三月里才五岁,如今就已经有六七岁的个子,遇事镇定,说话条理清晰,谦和又不软弱就能看出。赵艳玲是绝对比不上的。
她看周围你人的眼神,皱起眉头,低声喝了一声,“艳玲把花灯还给妹妹你是大的,要有个姐姐的样子。”
赵书健不满的撇嘴,“花灯是艳玲看上的,凭啥要让出去给一个……”小贱人没有出嘴,就见姚若溪冷冷的眼神看过来,再也不敢出嘴,不屑的哼了一声。
赵书豪觉得丢人,“你们要争,就留在这里争吧”他上一届去参加乡试也是遇见过麻昌树,因为同是新安县的人,坐在一块喝过茶。没想到麻昌树比他还小一岁,却是考中了举子功名,他却落榜了。如今又见跟在姚若霞旁边,早气恼羞愤的不行了。
姚文昌一把抱起小四,“算了咱家小云儿最乖了,小叔再给买个更好的”然后指着不远处挂的高高的大花灯,“那个咋样?咱们去猜灯谜,猜中就是咱小云儿的了”
“好”小四笑着想拍手,发现手疼,又笑嘻嘻的放下。
姚若溪撇了眼赵艳玲几人,转身跟上卢秀春和姚若霞,一行人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赵艳玲气的跺跺脚,哼了一声,拎着花灯就走。
那卖花灯的小贩哎哎的上来拦住,“这花灯还没给钱呢”
“她们没有给钱吗?”赵艳玲瞪眼。
“人家还没来得及给钱……”小贩笑呵呵的,伸出手。
赵艳萍眉头皱起,正要掏钱,赵艳玲就把花灯还给了那小贩,“不要了”
结果那小贩见她们不是看上了花灯,只是为了跟刚才买花灯的小姑娘找茬儿,还气走了自己的客人,顿时气的啐了一口,骂了声晦气又把花灯挂了上去。
赵艳萍看着更是不悦心烦,“你再不听话,我以后就不带你出来了。”
赵艳玲撅着嘴,想说啥,又想到这个突然变成自己亲姐姐的表姐,这段日子在爹娘眼里可是吃香的很,抿了嘴不吭声,随着她走在后面。
赵艳萍回头看了眼猜灯谜的那个高架子,姚若溪一行人已经走过去了,眸光一转,叫住了赵书豪也返回,朝那猜灯谜的地方去。
这家的花灯每年都做的很漂亮,但也是最难得的,别人的花灯有灯谜也是挂一个,他把简单的花灯挂了两个灯谜,复杂点的挂三个个,至于那顶上的两盏就挂了五个,最上面的一盏八面琉璃大花灯直接挂了八个,谁能都猜对才能把花灯拿走。据说这个琉璃花灯已经挂了两年没有人能拿走。
这个时候天刚刚黑下来,明月高悬,街道两边到处星星点点斑斓灿烂的灯光。
猜灯谜这边围聚了满满的人,都兴致冲冲的要攻克那盏难得的漂亮琉璃花灯。
麻昌树和姚文昌都是学子,身负功名,卢秀春也是熟读诗经子集的闺秀,又加上姚若溪和姚若霞,一行人也凑上前来,猜那些灯谜。
姚文昌有心给麻昌树表现一下,给他使个眼色。
麻昌树苦笑着摇摇头,那个琉璃花灯他去年就猜过,可惜没有中。猜错一次就没有机会,还真是不好贸然去猜。只能先猜了两个简单的,手里不空。
“大姐?”姚若溪扯了扯姚若霞的衣裳袖子,让她也猜几个。这个也是她们平常玩的游戏,很多都是猜过的。
姚若霞有些郝然,这样出风头的事儿,她还真没有干过。见姚若溪鼓励的目光,卢秀春也示意她,也就大着胆子上前猜了一个,“上下四方无险情,是安微六安。弓弦落在草田中,是蓄意的蓄。九重天上一斜钩乃香。”
“这位姑娘好厉害,这花灯是你的了。”老板见她答对,笑着摘了一个八宝莲花灯递过来。
姚若霞红着脸接过来,转手递给姚若溪。
麻昌树山里闪过诧异,姚满屯是而立之年才发奋考中秀才功名,没想到教出来的闺女还真有几分才学。
小四见姚若霞猜中了,拉着姚若溪,“三姐也猜一个吧猜那个上面的那个”
“上面那个最好看也是最难猜的,猜错一次就没有机会了。”姚文昌捏捏她的脸。
小四更是高兴,非让姚若溪猜了那最上面的琉璃花灯。在她眼里,三姐可是最厉害的人,这个小花灯肯定难不倒她的。
老板看围着很多人都没有猜中,放宽条件,可以一起来的人一块猜,但猜错还是没机会。
众人都找了相熟的人凑一块,摩拳擦掌想要拿下那盏花灯。
姚文昌知道姚若溪姐妹在家也经常玩猜谜语的,几个人一合计,决定他们一伙人在下面猜,由小四报答案。
八个灯谜,前面的几个好猜,后面就猜不中了。
“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是渣。”姚若溪告诉小四,她立马报出答案。
“山上有洞洞下有山山洞相连顿见新颜,是容。”麻昌树很快猜出一个,告诉小四。
小四人小,口齿伶俐,听到答案立马报上去。因为猜的人不少,也有不少抱团一块猜的,小四站在一个矮柱上,姚文昌和卢秀春扶着她,猜中一个就高兴的咯咯笑。
最后两个麻昌树和姚文昌都想半天猜不中,姚若溪也没有印象,对小四摇了摇头。
见几人真的再也猜不出,好不容易就剩下两个,小四撅嘴不满的对着那老板,“你年年没人猜中就太意思了。我也出两个,你要是猜不中,那花灯就是我的了”
老板笑眯眯道,“小娃娃,就按你说的。你出两个,我要是猜不中,那花灯就给你了。”他就是做这个的,术业有专攻,前年和去年都没有人难倒他。
众人看小四生的白嫩可爱,说话俏皮,也都笑笑让老板猜。不过也有不屑的,嗤笑两声。因为自己猜不中,却也没吭声。
小四看了看姚若溪,听她低声说两句,揉揉鼻子,“千里共婵娟,打一字。”
这个看似简单,但古代人都是叫娘,或者母亲,不像现代人都是叫妈。那老板还真为难了下,着实想了会,才猜出是妈。
小四苦了小脸,“花落人亡两不知,打一字。”
“好句”老板听了先是赞了一声,目光在姚文昌和麻昌树几人身上浏览一番,捏着胡子想了下,顿时就猜了出来,“是个七字。”
姚若溪笑起来,看着小四道,“好了,走吧没空手就行了。”
小四满腔斗志瞬间丧气,眸光转了转,转过身不走,“我还有两个。你猜中我们就再也不猜你的花灯了,要不然我们底下的花灯全部给你猜走。”
老板摸着胡子呵呵呵的笑,“小娃娃,要是你自己出的,我猜不中,那花灯肯定让你拿走。”
“一只乌龟掉进悬崖。”小四没有问姚若溪,直接笑嘻嘻的出题。这些才是她懂得擅长的。
见那老板猜不出,四下的人也都在皱眉猜测,小四嘿嘿笑,“再问,世界上最聪明的鱼是什么鱼?”
“这根本不是灯谜”底下有人不满。
“反正就是谜语吗”
老板还真不知道这种脑筋急转弯往哪个地方猜,不过看了看最上面的花灯,要是一直挂着也就没意思了,笑了笑,“我猜不中,这个琉璃花灯是小娃娃你的了。”
小四顿时高兴的一蹦,吓的姚文昌急忙抓紧了她。
挂了三年的琉璃花灯被摘下来,递到了小四手里。花灯不大,但胜在琉璃,上面更是几处掐丝花纹,很是美观,流苏络子隐隐闪光似的。
小四高兴了,赵艳玲顿时记恨的不行,虽然赵书豪和赵艳萍也猜中了两个给她玩,可却远远没有那琉璃花灯漂亮华美。
有人还想着答案,喊着让小四别走。
小四拎着花灯,回头嘿嘿笑,“第一个是玫瑰,倒霉的乌龟。第二个是鲸鱼,精明的鱼简称精鱼”
老板嘴角抽搐,众人一片哀叹。这算什么答案啊
赵艳玲跑上来拦住小四,“这个花灯给我吧”
“为啥要给你?我们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小四不愿意,拎着花灯往后退。
“是你自己说的,我要你就让给我”赵艳玲开始蛮不讲理,“大不了我把我这两个都给你,咱们换”
“不换也不给你从别人手里抢取别人的辛劳成果,是强盗行径”小四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表姐,拉着姚若溪就要走另一边。
赵艳萍立马上去抓住了赵艳玲,“你再惹事儿就把你丢在这里。”她现在正是需要姚若溪的时候,这赵艳玲真是让人厌烦。
赵艳玲咧嘴就要哭,赵艳萍看众人迥异的目光,拉着她道,“我们去赢别的。”想到来时碰见的人在写对子作诗,拉着赵艳玲,招呼了赵健过去。
花灯会上杂耍的,买首饰小玩具和小吃的,街道两旁,鳞次栉比,热闹异常。小四拉着姚若溪,和姚若阳,姚文昌卢秀春走在前面,姚若霞和麻昌树落后,也终于说上了话。
麻昌树虽然不是油嘴滑舌的人,但看姚若霞一直垂着眼,微微笑着,被五彩斑斓的灯火一照,看的人心神沉醉,自然而然的就依着她说话,主动挑起话题。
姚若霞看他温文尔雅,朗朗而谈,莫名的却想起段浩奇充满醋意幽怨的样子。
前方引起一阵骚动,姚文昌忙背起小四,怕她自己被人挤到一旁,再走丢了。姚若阳和靠紧姚若溪看住卢秀春,防止走丢。
麻昌树轻扶了下姚若霞的肩膀,“咱们往一块走,别等会走丢了。”
“嗯”姚若霞应声,快步跟上姚若溪几个。
麻昌树个子高,垫了脚尖,才看见前面是元宵节摆的诗社闹出的动静,“定然是有人做出了佳作,才造成了轰动。”
姚若溪听得心中一动。
几个人挤在一块,好不容易到个宽阔的地方,那边的骚动也停了下来,几个学子模样的人痛心疾首的,说着怎么就让人跑了云云。还有人大声唱念,“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feng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麻昌树听的眼神发亮,和姚文昌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好词”
姚若溪眸光微闪,已经知道了是谁造成了这番轰动。不过,“不是暮然,而是蓦然。”看前面挤的人纷纷赞叹个不停,摇了摇头。
几人听是个姑娘,顿时有些不好接受。麻昌树微微遗憾,“若是同期学子,还上前结交一回。”
一个知情的公子扭头看了看麻昌树,抿嘴道,“结交什么?那位姑娘早已经不见芳踪了”
听他又摇头晃脑的念一遍,姚若溪拉了拉,卢秀春,“小婶天色不早,该回去了。”
一行人已经把街上逛过了一圈,天色也的确不早,卢秀春忙应声,“夜里也凉了,还是回去吧”
姚文昌道了声好嘞背着小四朝前挤。
一行人走到人迹稀少的地方,麻昌树看了眼姚若霞,“天色不早,逛了这么久,这会也该饿了。还是吃些热汤再回去吧?”
卢秀春听了笑着点头,应和道,“晚上冷的很,在人堆里不觉得,这一出来,就浑身发凉了。吃些热汤回去也好睡。”
于是几人又找了家饭庄要进去吃饭,迎面就碰到王元荣几个。
互相招呼过,王元荣看了眼小四里的琉璃花灯不禁笑道,“原来这琉璃花灯被你们赢去了。”
“是我赢的”小四举着花灯臭显摆。
麻昌树苦笑,问他要不要一起吃。
王元荣看了眼饭庄门口,建议道,“晚上再吃饭,不消食不好睡。那边有一家阿婆摆摊卖馄饨,味道很是不错。我带你们去吃馄饨,回去正好睡觉。还有饺子。”
姚若溪喜欢吃馄饨,小四喜欢吃饺子。
“我也想吃碗热腾腾的馄饨,走吧这饭庄人满为患,咱们还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姚文昌哈哈一笑。
卢秀春看了眼麻昌树无奈的样子,知道他误会了,想着等回去再找机会告诉他,笑着应声,一行人又到了一个巷子旁的馄饨摊。
卖馄饨的是婆媳俩,见来这么多客人,忙热情的招呼几人坐,麻利的煮了馄饨饺子上来。
王元荣看婆媳俩端不过来,让王轲和王宝柱帮着姚若霞端碗,他一手一碗端到姚若溪旁边,招呼小四也坐到旁边。
“你不吃吗?”姚若溪见他没有要,不仅疑惑。
“我在你家吃的晚饭,刚过来这边。”王元荣笑着给小四的倒了一碟子醋。
“在我家吃的?”姚若溪挑眉。
王元荣点点头,又看了眼姚若霞和麻昌树,凑过来一点低声道,“段浩奇也在,准备今儿个住在你家不走了呢”
姚若溪愣了下,想到段浩奇那任性的样子,还真是他干出的事儿。
麻昌树见俩人围着小四坐一块,低声说话,很是亲近的模样,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他搞错了,这王元荣看上的是姚若溪。又打量姚若溪,小脸精致,眉眼清秀,通身淡然清雅的气质,又想到刚才的灯谜她也猜中了几个,看了眼旁边的拐杖,微微摇头。天妒英才
吃了馄饨,卢秀春就带一行人回她娘家歇息,“明儿个再回去。”
“我们还…还是回去吧反正有马车,快的很。离的也不远。”姚若霞看了眼麻昌树,觉得很是不自在。麻昌树是小婶的表哥,家里也不是新安县的,肯定也是要住在卢秀春娘家。再加上她们这些人就不好住得下了。再说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卢秀春又劝她留下,姚若霞再次婉拒,“有元荣他们在,路上没有事儿的。小婶尽管和小叔在县里多玩两天。”她们这些人,除了弟弟和小妹,个个都会几招,赶夜路也不会有事儿。
“我送你们回去吧赶夜路实在太不安全了。”麻昌树立马站出来当护花使者。
“不用不用有元荣他们就行了。”姚若霞急忙摇头。
王元荣看姚若溪没吭声,也跟姚文昌和卢秀春保证,三人会把姚若溪几个安全送到家,就此分手,由王元荣赶车,一行人出了城,往家赶。
赶到家,段浩奇还真在家里没有走,把房檐下挂了好些灯笼,照的院子里一片灯光。
姚若霞愣愣的看着,“你咋在我们家住着啊?”她回来就是不想住在卢秀春娘家,怕传出不好的话。没想到段浩奇却住在她们家里。
王玉花已经睡下了,姚满屯把马车停放好,给马喂了草料,“还以为你们今儿个不回来了,我去烧热水,给你们洗漱。”
姚若溪看了下紧盯着姚若霞,一脸幽怨小媳妇模样的段浩奇,轻咳一声,“我也去。”
王元荣看着,也跟去了厨屋。王宝柱,王轲招呼着姚若阳都挤到了厨屋里。
姚若霞手足无措,诡异的有种被捉奸的感觉一样。
“你是不是真的看不上我?要跟那姓麻的定亲了?我哪点不好,你不喜欢我?”段浩奇拦住她,非要问个子丑寅卯来。要真是因为他没有才华,没有功名,那他也去考一个好了。
看他靠的近,姚若霞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两步,“没…没有。”
她后退,段浩奇就上前,听她说没有,顿时两眼放光,激动的抓住她的手,“这么说你是喜欢我了?”
轰的一下,姚若霞双颊红透,使劲儿抽出自己的手,心儿砰砰的直跳个不停,“没有。”
段浩奇却不相信,得意的模样,“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我跟你说,他们读书人就是假清高,不懂装懂。那些有几分真才实学的,以后考取功名,入士为官,要应付上峰下属,多的是人送美人小妾,还不能推辞。他们嘴上说着不要钱,不喜欢铜臭味儿,背地里都收受贿赂,恨不得把老百姓的血吸干。你…你要是嫁给我,我保证会像我爹对我娘一样好。不比我爹还好。”
“你爹没小妾通房吗?”姚若霞被他火热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
“没有没有我娘不允许,我爹就乖乖听话。”段浩奇急忙摇头,想也不想就把自家老爹出卖了。
姚若霞扑哧一笑,又忙忍住。
“你嫁给我好不好?那麻昌树他现在看着不错,以后肯定会妻妾成群的。”段浩奇又握住她两手,忐忑殷切的盯着她。本来要找她一块看花灯会,谁知道听她跟小叔小婶已经去了新安县。他顿时就知道又去见那个麻昌树了,别提心里多难受了。赌气住下来,就等明儿个她回来看她咋解释。
“你以后就不会了?”姚若霞挑眉。没有哪个女子能忍受丈夫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她也不例外。她的贤惠不体现在给丈夫纳妾上。
“我不会的而且,我也打不过你啊”段浩奇就算有点二,也明白她问这话多是愿意他的,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姚若霞忍着笑,抽出手,急忙跑回了内院。
段浩奇看着佳人离去,又觉得甜蜜又心里空落落的,就那么呆呆的看着。
厨屋里,王元荣看姚若溪面带笑容,知道她也多倾向段浩奇的,小声道,“这货好拿捏”
姚若溪点点头。的确好拿捏虽然有点不思进取,但姚若霞嫁给他,以后的日子绝对安逸的很。麻昌树虽然能对大姐相敬如宾,或许也能琴瑟和鸣,但给不了段浩奇给的快乐和幸福。段浩奇这边家庭简单,麻昌树是个读书人,仰慕才子才女,虽然是个很不错的人,但不一定会是个疼爱妻子的好丈夫。
姚满屯背着手出来,咳嗽了一声,惊醒了段浩奇,“天太晚了,你们就都先洗漱了睡下吧有话明儿个再说。”
看他也进了内院,显然不像之前对待自己那么和善,段浩奇心里忐忑的不行。难道是刚才他握了若霞的手,被瞧见了,觉得他占了他闺女的便宜,是孟浪的流氓?厌恶他了?
王元荣几个不约而同的,都没有告诉他,就让他忐忑的熬了一夜,次一天起来,顶着两个熊猫眼,看见姚满屯就给他作揖行礼。
姚满屯脸色不算太好,王玉花倒是挺欢喜的,招呼他,“浩奇啊昨天没有睡好吗?”
“没有没有睡的很好”对着姚满屯的黑脸,段浩奇哪敢说没睡好。莫名其妙的得罪了未来岳父,再嘴上没把门的,媳妇儿就彻底娶不到了。
小四也好奇的歪着头打量,不知道是咋回事儿。
王轲故意逗她,“小四你喜欢昨晚那个大哥哥,还是这个哥哥?”
“喜欢那个大哥哥,他给我赢了两个花灯。”小四不假思索道。
段浩奇脸色一僵,站在那里站不住,两手咋放都不是。最后僵着身子到厨屋里,“我帮你烧锅。”
“不用你了,等会就好了。”姚若霞忙拦着他。让他一个少爷来烧锅,今儿个早饭等着糊的吧
段浩奇不知道干啥了,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看着。
等早饭做好端上桌,差点就不敢上桌吃饭。
吃完饭,姚满屯就把他打发走了。
段浩奇给王元荣使眼色,见他没理会自己,就把王轲拽了出来,问他,“我是不是哪做的不对?”
“姑父是嫌弃你。”王轲笑。
“嫌弃我……”段浩奇一下子就觉得心凉了一大半,嫌弃他?那他没希望了
“嫌弃你抢了他闺女”王轲偷笑。
“我没抢啊”段浩奇这会被整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看王轲笑的带着深意,一琢磨明白过来,忍不住咧嘴笑,“我回去叫我爹娘来提亲”
说罢,一阵风似的就不见人了。
王玉花有些担心,“秀春那边不好好说一下不好吧?”
“应该没啥的。之前他们不也说了,只是相看相看。咱不想把闺女嫁太远,等以后他要是入士为官,到任上一去几年,都见不着面的。”姚满屯其实挺满意麻昌树,但过日子不能光讲究好看,里子好,才能过的舒服。
王玉花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当即放心的点头。
段浩奇回到家跟爹娘一说,段老爷和段太太想挑个好日子,被段浩奇催的没办法,左右家里东西都是准备好的,喊了下人抬着,也没找别人,两人亲自过来下聘。
看这家人连也八字也不问,直接就来下聘了,王玉花吓了一跳,挺着大肚子出来迎接。
段老爷飞快的打量了眼姚若霞,满意的呵呵直笑,跟姚满屯称兄道弟的。
段太太起先还想端一下架子,富贵人家的太太都是有气派的,但看王玉花一派赤诚,姚若霞和姚若溪,姚若阳,小四几个也都规规矩矩的见礼,忍不住也笑着跟王玉花寒暄。
“段太太,这八字……”王玉花还是觉得先合一下八字毕竟好,别以后出了啥问题。
“若霞是个好的,我看了就打心眼儿里喜欢。你不用担心八字的,我的八字当初还被说克夫呢可我们家老爷还不是健健康康好好地”段太太笑着,又跟她说,“以后两家就是亲家了,叫太太那些就显的生分了。我比你大几岁,直接叫我姐姐就行了。”
王玉花推辞了下,痛快的叫了声姐姐,“说的是比我长几岁,可看着绝对是比我年轻好几岁”
“你现在带着孩子,珠圆玉润的,更显得有福气,显得年轻。”段太太倒是真心羡慕王玉花,几个孩子都个顶个的好。所以给的表礼很是大方。
姚若霞是一对翡翠镯子,姚若阳的是五支湖笔,两方上好的陈墨,一块端砚,各样纸张一沓。姚若溪和小四的是一人一块通体透亮的喜上眉梢玉牌。
媒婆这时候就只是个摆设了。
两家交换了庚帖,正式定下亲事。
而村里早有人看见马车到了姚若溪家,姚富贵直接就凑了过来,跟段老爷套了一阵近乎,把姚若霞夸了一通。
许氏看着姚富贵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想着王玉花打过她一巴掌,冷哼了一声,没有死皮赖脸的再上来,却打发了姚春桃和姚春杏过来。
段太太看到俩人,瞥见王玉花脸色僵了下,也不能不问,就问了句谁家孩子。
“这是我三弟妹家的俩闺女。”王玉花笑的有点不好看。这个时候凑上来,摆明了是想办难看。
段太太早有准备,跟身旁的妈妈使个眼色,就给了两个五分小银锞子。
姚春桃和姚春杏急忙喜形于色的接了,只想着来这能吃些好的,没想到还有钱拿。
姚富贵一看,笑骂一句,“你们两个,还不赶紧给段太太道谢。”
俩人又道了谢。
段太太笑的无可无不可,继续跟王玉花说话。
姚富贵就道,“要不把我家那婆娘叫来,帮着做饭烧个锅?”
“不麻烦了,家里有人帮忙。”王玉花忙拒绝了。她可怕许氏过来乱说乱搞一气,纵然不会坏事儿,好好的喜事儿也会心里不舒坦。
姚富贵没有强求,又继续笑着应和段老爷说话。
王玉花现在身子重,根本也不好下厨,就领着段太太到内院里坐了。
姚若霞怕姚春桃姐妹到内院乱捣鼓,招呼俩人帮着烧锅。
得了银子的俩人倒也没有拒绝,过来帮着烧锅。
姚若溪搬了高凳,坐在案板旁边切菜。
姚若霞麻利的做好准备,就开火忙活起来。
这边饭还没有做好,那边姚文昌和卢秀春回来,过来探话的,见段家三口都在,知道这边的事儿成了,也就不再多说。
姚文昌给卢秀春使个眼色,“你帮着二嫂陪客。”要是妯娌几个都不在,二嫂面上也有些不好看。但三嫂过来肯定不行的,她那个嘴谁知道说出啥话来。老宅那边,还是等段太太她们走了再说的好。
卢秀春点头,笑着随小四进了内院,跟段太太见了礼,陪坐着说话。又到厨屋里忙活看菜做的咋样。待饭菜做好,又帮着端菜,让姚若霞歇着,“做这么菜出来,别忙活了。有这些人就行了的。”
因为前后院摆了男女两桌,菜也都是两份的,的确是累的。
吃着未来儿媳妇做的饭菜,段太太笑容更盛。
姚若溪则和小四,领着姚春桃和姚春杏在厨屋里吃了。
宾主尽欢后,段浩奇倒是不想走,段老爷和段太太略坐了坐,就回家去了。
姚春桃和姚春杏拿着小银锞子和点心回家显摆,许氏看着真的是银锞子,嘶了口气,“还真是大方,打赏都给这么多。”
“这个不是打赏,是表礼,也就是见面礼。我看给若溪她们几个的都是好东西,早知道让及第也去,也能得个玉牌,一套上好笔墨砚台的。”姚富贵打着酒嗝儿,话里满是遗憾。
许氏一听脸色不好了,“见面礼?那凭啥给了她们家那么好的东西,就只给我们家孩子一个银锞子,也太瞧不起人了”
“你又不是人家提亲的对象,给就不错了。大哥家的还没有呢”姚富贵摆摆手,自己去炕上躺着。
许氏还是不满,还以为是给的打赏,见面礼给别人好东西,给她们银锞子,就是瞧不起人。
她不知道,段太太要是明摆的瞧不起她,连银锞子都不会给了。
没忍住的姚春杏还到老宅显摆了显摆。
毛氏没说啥,姚满仓立即拉了脸,“老二越来越不会办事儿,这么大的事儿连我都不请,连爹娘都不请”有表礼,也没有叫他们家的事儿。
毛氏微微笑着没有说话,反正早晚见得着,段太太既然有这个规矩,这份见面礼是少不了的。
“请了你爹和小叔去?”苗氏淡淡的笑着问姚春杏。
“小婶也在。”姚春杏点头。
苗氏就看了眼姚正中。三房和四房都在,单单大房不请。
那边姚满屯带着礼给苗氏和姚正中送来,几包点心,一块肉,两块布。
姚满仓冷哼一声,“小恩小惠怪会使,有事儿爹娘都不请,你眼里还有没有爹娘?有没有孝道?”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儿是定下了。没有请爹娘,也是怕爹娘不自在。这只是定亲,成亲肯定都请的。”姚满屯看他的样子,原本的丝丝愧疚倒是没有了,真来请了,又能落啥好儿?大大小小,一大家子都挤过去,又成啥样子了?
“满屯倒是考虑的周道。我还真跟那富家太太说不上话儿。”苗氏笑了笑。
“有文昌他们代表也就行了,定亲闹哄哄的也不像样子。”姚正中说着,接过了布,“这布好,做一套新衣裳,若霞成亲的时候给我穿。”
姚满屯忙道,“若霞开始绣嫁妆了,玉花快临盆,身子重,就只能拿了布来了。”
姚正中点了头,让姚满屯回去了。
姚满仓还是阴沉着脸,满嘴的不悦愤然。
定亲本就不是成亲,讲究低调严谨,懂规矩的人家,是不会乱凑的。尤其是女方这边。男方那边待客热闹些倒还好。当初姚春燕定亲,姚若溪和小四几个连凑也没有凑。
姚满屯叹口气,回了家。
王玉花一看他脸色就知道没听啥好话,给他倒了杯蜂蜜水过来。虽然不请两老的有点不对,她还不是怕苗氏那老婆子给她整出点啥事儿来?现在看似段家对大闺女满意的很,可真要闹出啥事儿,再满意,闺女家也搁不住。
姚若溪倒是没有反应,面子是自己挣的,苗氏想要体面就别坏心算计。老而不死是为贼
姚满屯也是明白,拍拍王玉花,让她别多想。
王玉花就转移了话题,“我现在身子重,没法往外跑。要不请秀春帮着买些布匹?”段家是抬来了两大箱子,可给公婆相公做的衣裳,总不能还用对方拿过来的。
“现在不忙,衣裳也容易做。等天暖和,去一趟昌州府多挑些好的回来。今年成亲,时间也来不及,嫁衣就还是交给姐夫去订做吧”姚若溪说着,却是开了自己的箱笼找了几块布出来,准备给姚若霞绣一架双面绣的屏风和炕屏。
王玉花一想也是,左右她再过几天也就该临盆了,入了三月,正好出月子,天也暖和了,一家人正好出去走走。
姚若霞听她姐夫已经叫上了,瞪了眼姚若溪,红着脸低下头。
姚若溪笑笑,拿了描来的花样子挑了几个,最后还是选了简单的梅兰竹菊,“一年还不一定能绣完,等以后再给你绣个大的。”
“啥时候变这么话多了。”姚若霞跺了跺脚,作势要拿针扎她。
姐妹几个笑闹一团,却还不知道外面的风言风语已经在八里镇上传遍了,啥啥看见好的就退亲攀高枝儿,一女定两家,要聘礼多像卖闺女一样。更是暴出元宵节跟男人在外面待了半夜才回家……
题外话
推雪颖碟依侯门权色之一品佞臣
云娘说,“薄府众人负我一生,前世仇恨今生偿还。娘两世为人,不负天地,独独负你。幸儿,文渊候二子文祯,是你两世良人,痴傻也好,毒辣也罢,对你终是赤子真心…前世地狱,今生,娘只愿你福至安康…”
薄幸冷情,“娘,我嫁。”
★★★★
前世的薄幸,不叫薄幸
“不叫薄幸,那叫什么?”
“薄子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傻子趴在薄幸的背上,紧紧搂着她的脖子,傻里傻气的问道,“娘子,那我前世叫什么?是青青吗?”
“嗯,卿钦”
啪叽
傻子一口亲完了,在来一口,傻笑着含糊道,“我叫青青,亲亲子衿……”
薄幸无声的勾了勾唇,握紧了趴在身上的男人的手,十指相扣
以卿之姓,冠我之名
...
第120章 再生子远客临门
流言是从八里镇上先传开的,还不是逢集的时候,也幸亏过了正月十五,姚若霞定亲后,姚满屯把姚若阳和丁显聪都送进了镇上学堂念书,俩人想着姚若溪快过生辰,出来选礼物的时候听到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最新章节访问:。超多好
“这样的闺女还真是不检点,不知道使了啥手段还勾引了段家的少爷。”
“谁让咱们没个这样的闺女,不过这回段家怕是也不会要这样下作的媳妇进门了”
“那是退亲是肯定的”
姚若阳气恼的冲上去抓住那人,“你们竟然这么胡说八道败坏别人名声,嘴上不留德。”
“你谁啊你我们说话关你屁事儿”对方三四个人凑在一堆,看姚若阳冲上来就发怒,顿时气横起来。
丁显聪忙拉了他,让他比别冲动。这些都是大人,就算他们练着武功,也只是最基本的,连成效都没有出来,要是被打就坏了。
姚若阳又怎么会不冲动。大姐温婉贤淑,最懂礼仪规矩,说啥跟男人出去半夜才回来,说这样的话摆明了是要逼死大姐
“你们是听谁说的这话”丁显聪拉住他,问对面几个人。
“啥听谁说的,段家的少爷忽然定亲了,镇上到处都在说”
姚若阳一听这话,阴沉着小脸,后退两步,拱手给几人道歉,“小子鲁莽,得罪几位,实在抱歉。”
几人没想到他一下子又这么有礼,想计较也不好计较了,摆手赶他一边玩去。
姚若阳去没有走,“告诉你们传这些话的人,是不是个子不高,四方脸,有点白,抿着嘴笑,看着阴鹜的样子”
几个人都没印象,不过倒是看热闹的一个小贩回了话,“好像就是长这副样子。当时还说他亲眼看见的。”
“那就肯定是汪正他到我们家求亲被拒绝,放了狠话说绝对不让我大姐嫁出去,不让我们家好过。所以他是故意到处败坏我大姐名声,还请大家不要相信他说的都是假话”姚若阳向来被欺负的胆子小,但这样的话要是人家都相信了,段家再因此退亲,大姐真的会被逼死的
众人恍然,不过也有人不相信,叫嚷着,“你就是那个姚满屯家找回来的儿子吧那是你大姐,你当然向着自己家说话了谁知道你又说的是真是假”
姚若阳面色涨红,发黑,“我大姐前几天却是去看花灯会了,好多姑娘小姐不还是一样去了再说我大姐出门是跟我一块,跟我小叔小婶一块的。汪正他心思恶毒,胡乱散播流言。你们竟然也相信,还传的那么难听,难道你们家就没有闺女,没有女眷。要是你们家的闺女媳妇被人这样诬害,你们又会咋想”
一片哄笑,还有不屑的调笑骂声。更有难听的说所谓的小婶是拉皮条的。
姚若阳和丁显聪气的眼都红了。
不过大部分的人还是赞同的点头。这样说人家闺女,哪天轮到自家闺女,难道就由着自家的闺女被人说嘴逼死吗那是不可能的
姚若阳还要再说,丁显聪拦住他不让他再说,小声劝道,“那些人一看就知道是故意的。若霞姐姐嫁的好,他们肯定嫉妒了”
正说着,段浩奇策马奔来,比姚若阳还气恼咬牙,“这八里镇有一半铺子摊位都是我们家的,谁要是不想做了,可以给本少爷迅速的收拾东西滚蛋reads;”
这话一出来,顿时一大半的人都缩了头。尤其是那些摆摊的小贩,都是小本生意,挣点小钱养家糊口,真要是被口舌之争被撵走,丢了生意,一家人都要喝西北风了。
段浩奇恼怒的冷眼瞧了一圈,让丁显聪回学堂,拉姚若阳骑上自己的马,往汪正家赶。
姚若阳从来没有骑过马,倒是惊的忘了些恼愤。
等俩人一路赶到汪正家门口,就见他另一边回来,像是也出门去了。
汪正看是段浩奇和姚若阳脸色一变,戒备起来。
段浩奇居高临下的睨视着他,冷哼,“有本事说人坏话,你就不怕这八里镇你们待不下去就不怕你儿子活不长不怕你孙子生不下来不怕断子绝孙”
他一连几个问,问的汪正脸色难看之极,阴狠的瞪着,“你们段家胆敢仗势欺人”
“就仗势欺你咋了你不是有一张贱嘴吗可以再说难听的话啊”段浩奇自小就是八里镇一霸,平时没事儿还能找事儿,更何况人家欺到头上来了。他好不容易才把媳妇儿定下,别人就这样践踏辱骂她,简直可恶。
“你”汪正虽然心里阴暗,但也是很看重儿子,很期待孙子的。
“本少爷倒是忘了,二十年前你求亲也被拒绝了,噢不,是媳妇儿跟人跑了还有你现在的媳妇儿,也是使了手段才娶回来的,这事儿你别以为都不知道。”段浩奇可是从去年提亲说要解决汪正的事儿就开始准备了的。
汪正脸色瞬间难看异常。
这时候村里有几个看热闹的默默出来瞧看。
段浩奇还不知道姚若霞听到这些传言会咋样,看汪正的样子就知道他坏事儿做了不少,突然甩了鞭子,狠狠打在汪正脸上。
“啊啊”汪正痛叫一声,跌倒在地上。
“本少爷现在没空陪你,以后有的是时间整治你reads;”段浩奇说着啪啪又甩了两鞭子,这才调转马头,打马朝槐树村过来。
姚壮实夫妻现在为了多卖些面条,也会到集上去摆摊,即使不逢集,也会去走一圈,一天能多卖不少钱。也是在镇上听到那些难听的流言,回家告诉了王玉花。
“玉花婶子你们肯定是得罪谁了,说的有鼻子有眼,像是亲眼看见的一样。”刘氏担忧的看着王玉花,这样的传言出来,段家会不会退亲啊
“肯定是汪正肯定是那个畜生”王玉花气的浑身发抖,咬牙切齿。
姚若溪忙安抚的给王玉花顺气,“娘不用气恼,是咱们过的太好,得罪人了。不仅嫉妒咱家过的好,更有人嫉妒大姐得了一门好亲事。”这样的话也只能是汪正做的,但那些嘴上说段家暴发户,实际上想跟段家结亲的人,怕也推波助澜了。
姚满屯阴沉着脸站起来向外走。
段浩奇正带着姚若阳打马回来,翻身下马跟姚满屯见礼,“爹传这些话的是汪正,还有人煽风点火,爹放心,我自有法子收拾他。若霞咋样了”定亲那天开始,段浩奇就已经厚脸皮的改了口,直接叫上了爹娘。
姚满屯听这话,又折了回来,他现在真恨不得抓住汪正狠狠揍他一顿。败坏一个闺女家的名节,算狗屁的男人
刘氏一看段浩奇来了,姚若阳也回来了,知道一家人肯定要说话,就说两句告辞了。
“我去看看若霞。”段浩奇看前院没有人,就往后院跑。
姚满屯想了想,没有拦住他。
姚若阳给王玉花解释了一遍,“还是有大多的人不相信那些话的。”
王玉花气恼的大骂了一通,把汪正家祖宗好几代都问候了好几遍儿。
姚若溪给小四示意,让她端了茶来。流言这东西,越解释就传的越烈,越描越黑。倒是她们姐妹出去看花灯的事儿,出门也没往外说,连丁显聪都没有去,就只在新安县碰见了赵艳萍兄妹几个。
而后院里,姚若霞并没有气的躲在屋里哭,或者寻死觅活,而是专心坐在廊下日头底下做绣活儿,看到段浩奇满脸担忧的样子,倒是意外了下。
“你还不知道吗”段浩奇诧异,顿时有些后悔。要是她不知道,他却跑来告诉她,这是故意给人添堵啊。
“你是说那些流言”姚若霞搬了个凳子给她坐,刚才刘嫂子过来,她就被打发回内院了。不过也听了几句,能猜想的到,定然是怎么难听怎么说的。
段浩奇见她知道,小心翼翼的凑上来坐下,“是那个汪正,我急着来看你,就给了他两鞭子。不过你放心,我回头肯定收拾好他。我爹娘也都说了,绝不会因为那些流言就退亲的。”他还担心姚若霞觉得他没解决好这事儿,要给他退亲。
“谣言止于智者,你还是别去找那些人的麻烦了。倒让人说你仗势欺人。”姚若霞刚听到是气恼羞恨的不行,可一想没有的事儿,她又何必为了别人把自己气个半死,也就不气了。
“我就是仗势欺人挣钱可不光是为了过的舒服,还为了不让人欺负”段浩奇朝二门看了眼,没有人进来,悄悄的伸出手捉住姚若霞的手,红着脸道,“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姚若霞一惊,急忙往回收,“你快松手,外面都是人。”
“是不是没人就可以了”段浩奇忙凑上来问。
“你别胡说。”姚若霞也脸色红透,瞪了他一眼。
“那现在没人,我我就拉一会,就一会儿。”段浩奇痴痴的看着她布满红霞的俏脸,握着她的手不舍得松开。
“已经一会儿了,快松开吧让人知道,还不知道要说成啥样子了呢”姚若霞被他满是柔情蜜意的眼神看的脸色更红,下了点劲儿,忙抽了手回来。
不过段浩奇已经很满足了,看着她傻兮兮的笑。
王玉花回到内院,看她们都气的不行,这俩人却坐在院子里对着傻笑,顿时没脾气了。
姚满屯也嘴角抽了抽,不悦的咳嗽了一声。
段浩奇惊的回神,立马站起来,看是姚满屯和王玉花几个进来,顿时有些忐忑reads;。怎么每次他干了坏事儿都会被抓包上次拉小手就被抓包了,这次又被抓包。
姚满屯知道段家不会因此退亲,段浩奇肯定也说了不少好话,还出面教训汪正,没有一直对他板着脸。不过又招呼了他到前院去。
段浩奇再没找到跟姚若霞独处的机会,想到还要去收拾汪正,吃了饭,顺便送姚若阳,直接就走了。
而村里不少人都等着看笑话,看段家退亲之后,王玉花这个大闺女咋办。
结果次一天段家就差人送了一箱压惊礼过来,来的人还是段太太身边伺候的张妈妈,“亲家老爷太太尽管放心。我们太太说了,让大小姐安心备嫁,其余的事儿都不用操心。那起子小人,自会遭报应的这点薄礼,就给大小姐压惊。”
王玉花和姚满屯倒是感动,也很是满意。段家这样走一趟,还跟说句不退亲的话不一样。这是一种态度,告诉别人,段家不仅不会退亲,更不相信那些流言。对姚若霞形成无声的一种维护。
张妈妈没避着人来,不算大张旗鼓也差不多了。所以不等她走,村里立马传遍了消息。
王玉花送走了张妈妈,看向村里,咬牙恼愤,“那些巴不得咱们过不好的贱人肯定不甘心,就要气死她们才好”
姚满屯也松了口气,劝着她回去。
“那这事儿就放过他们了”王玉花也不甘心。啥也不做,她也太憋气了。
“该是大姐夫表现的时候,娘也给大姐夫个机会吧”姚若溪笑着劝她。
王玉花想想,只好点点头,听了劝。
卢秀春还特意过来道歉,要不是她带姚若霞姐妹出去,也不会被人传那些难听的话。
王玉花倒是没生气,“你是好心,这事儿哪能怪你。那些见不得别人好的,胆敢背地里使坏,早晚遭报应。”
“坏人遭报应,好人有好报我啊,还真庆幸那天若霞坚持回家来了。不然指不定被传的更难听了。”卢秀春想想就庆幸这事儿。跟王玉花好好说了会话,就说要帮姚若霞做绣活儿。
姚若霞今年就十六了,就算还能等到明年,但最迟也是明年开春的事儿,不然人段家也不愿意的。所以那么些绣活儿肯定来不及做。
“我不懂这些,正要找你拿主意呢”王玉花懂的也就是村里嫁闺女的标准,可段家聘礼就送了十几抬。她们家自然要添满三十六抬,凑个吉利数字的。可这么多抬,她还真不知道都是装啥。
卢秀春自己的嫁妆也有二十四抬,当下又回家找了嫁妆单子拿过来,跟王玉花商量着给姚若霞添减。
姚若溪看着,也投入到绣屏风中去。虽然梅兰竹菊花样子简单,但双面绣却并不简单,她还想绣一幅小一点的炕屏,必须得加紧时间才能提前绣完。
赵艳萍却在家里气的不行,眼看着姚若溪的生辰就到了,她还指望姚若溪牵线,搭上于家的。可却传出那些流言,那天姚若溪她们见到的熟人也就是他们兄妹了,肯定会怀疑是她使坏。
“多得是不想她们好过的,这事儿不怨我们”王金花的确没怎么样,就是把话透露给了赵氏。至于赵氏咋说的,也是怨王玉花家得罪那赵氏,可跟她们没有关系
“干啥非要找她们家帮忙找别人难道就不行吗”赵大江满脸不悦,面色带怒。
“那姚若溪跟于家公子于晋然是师兄妹,找她更好办事儿。能很轻易就搭上于家了。有了于家才好办事儿。”赵艳萍想了又想,还是拿着麻将出来找姚若溪解释。
姚若溪看她不像蠢的,知道不可能是她说出去的,不过这也证明了一点。赵艳萍有利用她之嫌。
赵艳萍看她面无表情,一脸悲伤,“你真的不相信我这事儿我不会说,家里的他们我也警告过,不让多说的。就单看咱们俩同是穿越的份儿,我也不会这样诬害你大姐的名声啊”
“你有啥事儿”姚若溪点点头,回问她。
赵艳萍打开小木箱子,露出里面的木块麻将,“我做的两副,这一副送给你。你不会我教给你,很简单的。就算是给你的生辰礼物,以后家里的人闲暇没事儿也可以摸两圈。”
姚若溪想了下,接了过来,“东西我收了,不过我现在没有时间去学reads;。过些时候吧。”
“你娘快生了,你大姐也要备嫁了。那我把方法写一份给你,回头你闲了想学,有不懂的尽管来问我。”赵艳萍笑着点头。
姚若溪应声,拎着麻将回了家。
“你干啥收她的东西保不齐又打了啥见不得人的主意,收了她的东西,还不等于被她咬上了。”王玉花看见,有些不满的瞪了姚若溪一眼。
“白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等我学会,就教给你们咋玩。”姚若溪笑笑,把东西放下。也不是她要帮助赵艳萍,换个方式,赵艳萍找上于家,这样的东西,于家怕也不会拒绝。再者,赵艳萍是中医世家出来的,现代医术发达,她就算真的不学无术,多年浸淫,肯定也会些东西。也会有这个时代所没有,又能让那些大夫趋之若鹜的东西。于家这几年才刚起来,怕也不会拒绝的。至于要混成什么样,那就看赵艳萍的本事了。
王玉花听她这样说,点了点她的头,“看着平时精明,也是个耳根子软没出息的被人几句话哄的就帮人跑前跑后了”
“那娘放心,要是被人卖了,我不会帮人数钱的。”姚若溪笑着躲开她的手。
王玉花顿时没脾气了,指使着她,“晚上的饭由你做。”
姚若溪应下,晚上汆了丸子,做了胡萝卜和白萝卜肉丸子汤,清清淡淡的,有好滋味儿,连喝带吃都有了。
很快到了月底,正月二十九,姚若溪生辰。
今年于晋然的生辰礼倒是送来的早,提前就到了。却是没有见毕温良和严如卿的。
姚若溪疑惑,于晋然来信也并没有说到师父出事儿啊。
“若溪,怎么了”王元荣见她出神,还以为她是想于晋然,心里酸溜溜的。
姚若溪回神,摇摇头,“谢谢你们送的礼物,我很喜欢。”
“我们送的只是寻常的小东西。”王宝柱很是有些泄气,那于晋然每次都一箱一箱的送,哪像他们,都是自己攒钱买的小玩意儿,不值一提reads;。
“我知道这些都是你们攒钱买的,意义珍贵。”姚若溪倒是很喜欢那些,王宝柱送的一盒子十二生肖陶瓷娃娃外面的衣裳还是描金的,很是精美,买着也肯定不便宜。王轲送的两本琴谱也都是最时兴的曲子。王元荣送的葫芦丝更是自己动手做的,刻着她的名字。王桂香送的裙子更是自己攒钱买的料子,亲手做的。
王宝柱听她这样说,顿时高兴起来。
赵艳萍的麻将被地生拿走,也算是搭上了于家,倒是想帮姚若溪做个蛋糕,可惜材料不全,她也不会。
姚若溪头一天晚上蒸馍的时候,照着王元荣几个人的样子,捏了很多小面人,正好今儿个当做回礼了。
王桂香拿着一个不太像自己的面人,腼腆的笑,“好看好像我”
“不是的不是的这个是我三姐桂香小姨你弄错了。”小四看着就指给王桂香看小面人的脸,说是跟姚若溪像,又找了王桂香的小面人给她,“这个才是桂香小姨你的。”
王元荣一听那小面人是姚若溪,眼神霎时就瞄上了。
王宝柱伸手去抢,“给我看看。”
王桂香急忙藏起来,“不干刚才我拿的时候若溪就说给我了。”
王元荣看着也就不再盯着王桂香,捏着自己的小面人,递到姚若溪跟前,“咋把我捏的那么丑”
“这么小,只能捏出个大概样子。”姚若溪看了下,就让几人收了东西,摆饭吃饭了。今儿个的饭菜都是姚若霞一早起来做的。
王玉花本来不想随着几个孩子闹腾,可看着家里热闹,还是忍不住坐到堂屋里,在一旁笑看着。
王轲和王宝柱在一块耍宝,模仿学堂里的几个夫子发脾气的样子,逗的一众人哈哈大笑。
王玉花笑着笑着,脸色就变了。
姚满屯就在她旁边坐着,一见她脸上皱起来,转变成痛苦的样子,急忙扔了筷子,“玉花玉花是不是要生了”
王玉花吃力的点头,阵痛猛然袭击,痛的她脸上一下就发白了,“要要生了,快找产婆。”
王元荣几个也吓了一跳,忙跑出去就要找产婆。
大门却被敲响了。
姚若阳打开了门,见又是地生,于晋然的小厮,不仅疑惑。
地生给姚若阳见了礼,马车帘子已经被打开,一个黑面皮的丫鬟下车,转身扶着一个风韵犹存优雅美丽的夫人下来。
“这是怎么了家里出事儿了”地生来不及介绍,看家里乱成一团,不仅也微微担心。
“是我娘要生了,怠慢你们还请见谅。你们先进屋,我得去找产婆了”姚若阳歉意的拱手行礼,就往村里跑。
那夫人笑着喊住了他,“我就会接生,不用找什么产婆了。”
姚若阳不认识这人,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去找。
地生这才笑着介绍,“姚公子这是三小姐的师娘。”
姚若阳一愣,忙上来见礼。
严如卿微微一笑,摆了手,快步进了门。
家里姚若霞拾掇好床铺,姚若溪在厨屋里烧热水。王轲让她去忙别的,抓了柴火烧锅。
姚若溪忙又拿了早前提纯的烈酒放在小路子上,把生产用的剪子放进去消毒。
严如卿进来,虽然没见到鸡飞狗跳的一幕,却也是乱哄哄的。她嫁给毕温良二三十年,医术虽然赶不上名医,却也会的,更是坐镇不少贵人贵妇生产,当下就上来指挥,让准备水的准备水,准备用具的准备用具,其余别的人都赶到一旁。
王元荣几个正疑惑这突然冒出来的人是谁,姚若溪从厨屋出来,看着优雅爽利的严如卿,又回头见是地生送来的,顿时惊喜道,“师娘”
严如卿回头,看到姚若溪,笑着快步过来,一把捧过姚若溪的脸,上下打量,满脸欢喜,“像个样子。”
她一下子那么亲近,倒是让姚若溪不适应起来。
“你这丫头写了多少信,让你去京都看师娘。竟然都推了,现在还让师娘大老远跑来看你”严如卿却一点没觉得不适应,仿佛这小丫头就该那么亲近,把她当女儿一样。
“师娘。”姚若溪讪讪的笑。她要是现在去京都,肯定要给师父师娘添麻烦的。
“先给你娘接生,回头咱们娘俩再说话”严如卿嗔她一眼,又摸摸她的小脸,喊了身边待命的丫鬟,“芍药去拿我接生的东西来。”
芍药听了忙应声,从马车上拿了一个小箱子下来,那剪脐带的剪子是御赐的金剪子。
“先用滚水煮一下吧生水吃了拉肚子,滚水吃了就没事儿。”姚若溪忙拦着。
严如卿觉得她说的有理,就让她去办了。
姚满屯也恭恭敬敬的给严如卿见礼。王元荣几个也上前见礼。
严如卿没耽搁,直接进了产房。
王玉花听是国医圣手的媳妇,三闺女的师娘,心里的害怕担惊顿时去了一大半。国医圣手的媳妇,医术肯定也很高明,即使她生不出来,也能保下孩子。
严如卿拿了参片给王玉花含着,看了下情况,让她精心歇着,“到用劲儿的时候再使劲儿。现在保留体力。”
姚若溪招了姚若阳低语几句。姚若阳点了头,出门。
王元荣看也帮不上忙,有王桂香在帮着烧水,王轲也帮着拎水,就和王宝柱一块跟姚若阳出去。
家里准备给王玉花吃的鸡鸭肉倒是有,但今儿个姚若溪过生辰,晌午那一顿可是做了不少菜,家里食材还有点,却没有鲫鱼和猪蹄等下奶的东西了,姚若溪让姚若阳出去买。
芍药看几人都担心的不行,笑着劝姚若溪道,“小姐放心,夫人接生过不少次,即使有意外,也有医术在,比外面的稳婆要强的。”
姚若溪点点头,王玉花从怀孕她就特意注意给她调养,因为她和小四都是早产,怕她这次再出状况。
姚满屯紧张的在外面等着,听着王玉花的痛叫声,焦躁不安。
姚若阳几个都买了一堆东西回来,王玉花还没有生。
姚若霞看了眼,外面有姚若溪,就忙又麻烦王桂香烧上两个炉子,把老母鸡炖上,猪蹄炖上。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伴随着王玉花一声长长的痛叫,孩子呱呱落地。
“是个儿子呢还和我徒弟同一天生儿”严如卿笑的温柔,她们这辈子没有孩子,她能帮别人接生,也觉得是一种幸福的。
王玉花想到王铁花要把姚若溪要走,说是能招弟,现在她真的生了儿子,又跟姚若溪同一天,不仅也觉得欢喜。
姚若阳出生就被王金花换走了,姚若溪姐妹虽然姚满屯也抱过,可跟抱儿子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接过软乎乎红彤彤的,咧着小嘴哭的小儿子,心里被巨大的欢喜冲击着,又觉得心酸。
“若溪你小弟弟跟你一天生儿,还真是你招弟招来的呢”王宝柱伸头看了眼,觉得皱巴巴的,回头冲姚若溪道。
“哪能是赶巧了。”姚若溪也凑上来看孩子。
刚出生的小婴儿,眼睛是看不清的,哭了一会不哭了,睁着眼眯着眼,似是在找什么一样。
“我要看弟弟我要看弟弟”小四也踮着脚,着急道。
姚满屯抱着弯腰,让她也看看。
小四愣了下,“为啥长这么丑呢”大姐三姐都长得好看,尤其三姐打扮起来可漂亮了。她自己也不丑,哥哥也不丑。
小婴儿仿佛听懂了话,又哭了起来。
严如卿笑着接过去孩子,“刚出生的小孩子都这样,等长开就是粉团子了reads;。”
王玉花这次生产许是之前调养的好,心情放松,又生了儿子,心情好,倒是没有吃什么苦头,还有精神。
姚若霞把炖的老母鸡汤和猪蹄端过来,严如卿没让她进屋,“姑娘家不兴进产房。”然后自己接了端给王玉花。
姚若溪给姚满屯使个眼色,示意他去。
姚满屯想了想,乡下人可没有那么多顾忌,而且已经生过了,就进去伺候王玉花。
严如卿诧异的看他一眼。
姚满屯不知不觉的,被姚若溪潜移默化,在往模范好丈夫上训练。
王玉花胃口倒是不错,吃了半只鸡,又喝了一大碗猪蹄汤,要了热帕子自己捂在胸口上。
孩子哭过已经睡着了。
姚若溪又忙去做晚饭。
王元荣十分不想走,可看了看严如卿,她既然过来找若溪,肯定要住下的,还是叫上王轲几个告辞了。
几人回到三王岭,把王玉花生子的消息也传了回来。
王三全欢喜的点头,让程氏准备东西,明儿个去看看。
程氏虽然也高兴,可想到这个三闺女咋对她这个娘的,那几个死丫头又是如何对待她的,就高兴不起来了。
苗氏脸上笑的灿烂,连连说好,要去看王玉花,看孩子,目光却阴霾一片。
姚满屯婉拒了,“天晚了,玉花和孩子都睡了,娘明儿个再过去吧”
“那我去准备着”苗氏面上一副很高兴的模样。
“咋没见找稳婆”毛氏也笑着,问出疑惑。村里就两个稳婆,王玉花竟然没找稳婆就生了,自己接生的
“是于家的女郎中,赶巧了,就没有找稳婆reads;。”姚满屯下意识的没有说出严如卿的身份。
“呦还有女郎中啊专治女子病症的吧”毛氏问着,眼里就多了两分热切。
生过孩子后,上了年纪的妇女,多数都有些难以启齿的小毛病,又不好找郎中请大夫看。
“就是接生。”姚满屯笑了下,跟姚正中和苗氏招呼过,就回家了。
姚文昌卢秀春也过来了,只看到了睡着的小婴儿,没敢抱。
姚文昌看着严如卿,有些不好意思道,“可否烦请夫人帮贱内把把脉”秀春的小日子晚了好几天,他不知道情况,又不敢碰她。
严如卿倒是没有拒绝,笑着给卢秀春把了脉,“不离十,过几天再确认。”
卢秀春脸色的欣喜就掩饰不住了,起身给严如卿行礼。
姚满屯也为弟弟高兴,小声道,“小溪师娘的事儿,我只说了是于家的女郎中,只管接生。”让他别说漏了嘴。
姚文昌点点头,表示明白。当初韩明韩大夫在这住了一段日子,正是二哥家跟村里不愉快还有那么多人上门求医,现在家里传出有个神医,连他都想把个脉,更别提旁的人了。
送走姚文昌和卢秀春,晚饭后,严如卿推辞不掉,带着芍药住进了,前院主卧。地生没来得及走,跟丁显聪挤了一夜。
次一天,天不亮,姐弟兄妹几个照旧起来练武,严如卿听到动静也起来,看着几人认真努力的样子,满意的点头,指点了姚若阳和丁显聪几句,就招了姚若溪给她把脉,“让你这丫头去京都,你不去。要是早早过去,你的腿怕是早就好了。”
姚若溪这会只管笑,不说话。
严如卿知道她悟性好,武功没有什么指点的,找出来毕温良配的一大瓷瓶药给她,“这个是你师父新配的药,晚上睡觉前用热水化开,抹在腿上。还有这两瓶是内服的。吃上两个月,你的腿定能全好了。等你的腿好了,就开始治眼睛,夜里看不见可不行的。”
“是,师娘”姚若溪点头,乖乖应声。
姚若阳和丁显聪跑步去学堂,姚若霞练完,去准备做饭。
王玉花已经出奶了,刚开始,奶水不是很足,姚若霞又给她炖鲫鱼汤,猪蹄汤,热了桂花稠酒给她喝。
这一通还没热腾完,老宅的人来了,苗氏除了鸡蛋,还拎来两只老母鸡。
毛氏有心求医,也没有多说啥。
姚富贵在外面跟姚满屯道喜,苗氏几个去屋里看了孩子,夸了几句长得好。
外面王三全和程氏也带着王祖生来了,程氏这次真是大方了一回,整整一竹篮子的鸡蛋六七十个,两只老母鸡,还有几个猪蹄,二斤红糖,十斤小米。
许氏也拎了一只鸡来,挑了长的小,重量轻的。领着姚春桃和姚春杏一块,不时的看远远坐着的严如卿,见她不吭声,就上去问话,“这是哪位夫人太太”段太太来还给表礼,这位竟然连话都没有。
“药铺的女郎中。”严如卿可没准备暴露身份,她虽然忍不住跑来看徒弟,但也怕给徒弟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许氏不相信,纳闷于家的一个女郎中还这样气派还有丫鬟伺候。
姚春桃和姚春杏见严如卿没有给自己见面礼的意思,也就不再瞅着她,跑去吃点心,吃糖。
姚若溪看着,就领严如卿到自己屋里歇息。她则去厨屋帮着姚若霞做饭。今儿个老宅这些人是肯定不走要留下吃饭了的。
芍药也上来帮忙。
直到厨屋里传出饭菜香味儿,苗氏才恍然似的,“竟然都高兴的只顾着说话,忘了做饭的事儿了。”
毛氏笑着卷了袖子,“我去帮忙”
许氏带着些不情愿的也过来。
老宅的姚正中苗氏,加上毛氏姚满仓,小的都去上学了,三房的姚富贵,许氏,加上姚春桃和姚春杏reads;。再有王三全和程氏,姚若溪姐妹几个,满满坐了两桌才坐下。
严如卿的饭菜,由芍药端去了姚若溪屋里,单独吃。
“那位女郎中呢也请过来,跟咱们坐一块吃就行了。”毛氏看着,就问。
“既是家宴,外人不方便。”姚若溪淡淡的笑了下,眸光幽深的看了她一眼。昨晚姚满屯去老宅报喜,小四可是跟着一块去的。毛氏都没出门,就知道她们家没有叫稳婆。
毛氏听了就不好再说啥,只说了句,“把客人撇开不好。”
家里有人,姚若霞不敢错眼王玉花的饭食,把炉子拎到了内院廊下,请了芍药看着。
乱哄哄一顿饭吃完,姚若霞又忙活着刷锅洗碗,给众人倒了茶。
姚若溪又去内院看了王玉花的饭食,见她吃了,又喂小弟吃奶,哄他睡着,到严如卿那走一圈。
只这一会的时间,前院就闹腾了起来。
姚春杏哭的声音尖利凄厉,一手捂着脸,有血迹浸出来。
姚春桃喊着小四打了姚春杏,把她脸上打出血了。
许氏一看真的有血,这下不得了了,拉了脸,叫嚷着,就上来抓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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