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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苏子画     田园小当家txt下载     田园小当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71章:初见风波

    考虑到阎思宏的感受,徐老爷只带了徐氏一人前往,谭德金与七朵他们都未跟着过来。

    一路之上,徐氏紧紧的捏着手中的帕子,期待着激动一刻到来。

    马车很快在怀仁书院门口停下。

    掀了车帘,徐氏见是怀仁书院,万分惊讶的问,“大哥,贤书也在这儿读书?”

    徐老爷之前只说阎思宏在读书,却未说在哪家书院,是怕她会去找他。

    他知道六郎也在书院读书,她想找阎思宏还是很容易的。

    但是最终还是没能拗得过她,亲自带了她过来。

    “是啊,与六郎在一家书院。”徐老爷点头。

    徐氏微怔了下,没想到会这样巧合。

    下了车,她忽然停下脚,不敢往前迈步了。

    不知道儿子会不会认她?她又该和儿子说些什么?儿子要是问她当初为什么不要他,她又该如何回答?

    她在心里痛苦的纠结着。

    “明秀,进去吧,别想太多。”徐老爷能理解她此刻的感受,温声安慰着。

    徐氏紧紧咬了下唇,点点头,迈步往前走。

    几人进了书院,徐佑轩在前面带路,径直去了阎思宏住的地方。

    不过,扑了个空,房门紧闭,不见他的人影。

    “贤书这是去了哪儿呢?”徐氏焦急的问,这时辰学子们该在屋子里休息才对啊。

    “姑母,您莫急,我来问问其他学子。”徐佑轩安慰。然后找了几人来问。

    可没人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徐氏急得团团转。不知道儿子出了什么事儿。

    “明秀。你别着急,书院这样大,兴许他去其他地方了,像下棋啊,射箭啊。”徐老爷也出声宽慰,“我让佑轩四处找找,走,你带我去看看我六郎外甥。我可还没见过他的面呢。”

    徐佑轩说他有好几次来找阎思宏不在屋里,后来都在后面的操练场找到了,让她别着急。

    徐氏只好点点头,先带徐老爷看六郎,等徐佑轩找到人后,直接去六郎那边。

    二人拐了几个弯之后,就到了六郎和长生住的地方。

    “就是左边第三间。”徐氏遥遥指了下六郎的房间,向徐老爷介绍着。

    徐老爷四下看了看,认真记下位置,点头应着。“嗯,怀仁书院真是不错。环境优雅,先生们学问精深,将孩子送来这儿读书,那是远对了地方。”

    “是啊,六郎能来这儿读书,可是多亏了沈大人一家呢。”徐氏很感激的说。

    徐老爷正想问沈大人是不是指沈怀仁时,隐约听到有争吵声从六郎屋子那边传来。

    徐氏也听到了,兄妹二人看了一眼,赶紧往六郎那边跑去。

    徐老爷腿长,当先跑去了六郎所住厢房的门口。

    往里面看了一眼,他顿时闭上眼睛黑了面。

    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此刻厢房里除了六郎和书童外,还有三个人,其中那身穿紫红色锦袍的少年,不是阎思宏又是谁。

    看几人的架势,阎思宏应该是带人来找六郎麻烦的,书童正挡在六郎面前,怒视着阎思宏等人。

    “思宏,你在干什么,给我出来?”徐老爷见徐氏过来了,赶紧冲里面喊。

    徐氏那小脚,哪儿能跑,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过来的。

    正准备动手的阎思宏听到徐老爷的说话声,眉头十分不耐烦的皱了下,扭头看向外面。

    “大舅,你怎么来了?”阎思宏并没有出来,只是懒懒的应了。

    徐氏则指着阎思宏,激动的问徐老爷,“大哥,那就是贤书吧,我认出来,虽然长大了,可他的眉眼还和小时候一样,真的是他,是他啊。”

    “明秀,他就是贤书,如今改名叫思宏。”徐老爷涩声道。

    思宏!

    阎思宏!

    这名字怎么这样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

    徐氏怔了下。

    六郎在长生身后,没有发现徐氏,但长生看见了,忙扭头对他说了。

    听说自家娘亲来了,六朗一下子就跑出房间,扑向徐氏,“娘,您怎么来了?”

    他仰着小脸,满脸的喜悦。

    “六郎,娘来看看你。”徐氏收回打量阎思宏的视线,转而介绍徐老爷,“六郎,这是徐伯父,快叫人。”

    对于徐老爷的身份,她得慢慢和孩子们说,怕孩子们一时接受不了。

    “徐伯父好,小子给您见礼。”六郎敛了面上的嬉皮样,正儿八经的给徐老爷见礼。

    “好好,你是六郎,大名叫什么?”徐老爷见六郎年纪虽小,但言行举止稳重,完全不似阎思宏那等吊儿郎当样,真的特别欣慰。

    “回徐伯父,小子敝姓谭名信枫。”六郎正儿八经方绉绉的应。

    徐老爷笑的开怀,“哈哈,谭信枫,好名字好名字。”

    几人说着话,倒将阎思宏给晾在了一边,这令他极度的不悦,原来大舅并不是来看自己的,可恶。

    呯的一声巨响,将徐氏、徐老爷和六郎三人之间的温馨给打破,均抬头循声看去。

    徐氏面色剧变。

    会发出这样大的声响,是因阎思宏将六郎的书桌给砸了!

    书桌上的笔墨纸砚也全部洒落在地上,那方砚台已经碎成两半。

    六郎眼眶红了,猛的冲进了屋子,二话不说,直直的用头向阎思宏撞去,“你真可恶,欺负我也就算了,为何还要弄坏我的砚台和书桌,我要和你拼了。”

    稚嫩的童音里充满了愤怒。

    阎思宏不提防,被撞了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死东西。竟敢撞老子。找死。”阎思宏稳了身子之后。立马伸手去抓六郎,嘴里不忘骂骂咧咧。

    但他的手被长生捏住,没能抓着六郎。

    紧接着,他的脸上又重重挨了一巴掌,耳朵痛得嗡嗡直响。

    这一巴掌不是长生打的,而是徐老爷打的。

    六郎蹲在地上,将碎裂的砚台小心的拿起来,将它合在一起。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流。

    这方砚台是沈楠送给他的,砚台是沈楠考中秀才时,沈怀仁送的奖品。

    沈楠一直十分珍爱,后来六郎过来读书,就将它送了给六郎,并鼓励六郎,一定要认真读书,争取早日考中秀才。

    六郎平日也是小心翼翼的珍惜着,没想到就这样被摔碎了,不仅仅是失去一方珍贵的砚台。也无法对沈楠做出交待,有愧他的期望。

    “思宏。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大舅,真是无法无天了,你要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后悔的。”徐老爷点向阎思宏的手指在发抖,真是怒极。

    但最最伤心的不是他,而是徐氏。

    这是徐氏第一次见六郎发怒生气,真的是被惹急了,才会这样,她的眼泪唰的一下掉了下来。

    眼泪是为阎思宏流的,贤书怎么变成这样了?这哪里是以前那乖巧懂事的贤书啊,分明是恶霸啊,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啊?

    徐氏没有勇气进六郎的屋子。

    她的大儿子欺负小儿子,按理该去责罚大儿子,可是她有愧大儿子,哪儿有脸去责骂呢?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时之间,只能无措的流泪。

    “姑母,您这是怎么了?”徐佑轩找一身汗,也没找到阎思宏,担心徐氏他们着急,就先过来说一声,不曾想一过来就见徐氏在抹泪,吓了一跳。

    徐氏说不出话来,只是对着厢房内指了指。

    看着厢房内的狼籍,徐佑轩也顿时黑面,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攥起,恨不得上前去狠狠揍阎思宏几拳,方解心头之怒火。

    但徐氏已经够伤心了,他不能再往她伤口上撒盐,只好安慰,“姑母,您先别难过,年轻人嘛都容易冲动,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好好说。姑母,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与思宏好好谈谈,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好不好?”

    徐氏点点头。

    徐佑轩进去,将阎思宏给拉了出来。

    跟阎思宏一道来闹事的两人,见到徐老爷出现时,就已经像兔子一样溜了,厢房里只剩六郎和长生。

    徐老爷安慰了六郎几句,让长生好生照顾着,他也跟着出来,几人去了阎思宏的房间。

    阎思宏是罪魁祸首,先得处理他。

    徐佑轩关上房门,然后站在门口,这才松了阎思宏,守着门,是担心他跑了。

    阎思宏揉揉被徐佑轩捏痛的胳膊,然后看向徐氏,十分不屑的冷笑,“你儿子那儿有什么损失,你找他们去赔,他们钱多得是,你要多少都成,别用那种怪眼神看我,恶心。”

    他口中的他们,指的就是徐估轩父子,刚刚还用食指点了点他们。

    “畜生,你给我跪下!”徐氏忍无可忍,猛得拍了下桌子吼。

    是对不住儿子,可是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犯混而不管。

    以前弃下他已经错了,如今可以能一错再错。

    虽然才见到阎思宏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可她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同时也想起他就是当初谭德金他们所说的那个少年,这孩子要毁啊!

    徐氏此刻的心就像有人用火在煎一样,痛得几乎要窒息!

    做梦也没想到她的儿子会变成这样的恶霸,这是做母亲最大的悲哀啊!

    阎思宏被徐氏吼得吓了一跳,镇定下来后,冷嗤,“我只是砸坏了你儿子的书桌,你有什么资格骂我,更没资格让老子跪下,真是个疯女人!”

    “阎思宏,你给我听清楚了,这是你母亲,你亲生母亲,给她跪下,孽障!”徐老爷气得老脸通红。(未完待续。。)

第272章:不嫁

    阎思宏的行为让徐氏几近绝望了,怎会这样呢?

    她胸口发闷,快要透不过气来!

    而徐老爷的话让阎思宏呆了呆,什么,亲生母亲?

    母亲这两个字在他听来十分的刺耳,也特别的厌恶。

    徐老夫人说的那些话在他脑海里重现,让他更加的厌恶和讨厌徐氏,恨不得她立马从眼前消失。

    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人尽可夫的烂女人,还有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怎么不去死啊!

    要是早晓得她就是那烂女人,早就将那个死杂种给掐死,看她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阎思宏在心里用最恶毒的字眼骂着徐氏。

    他不怀疑徐老爷的话,这种事不会随便开玩笑的。

    但他真的希望徐氏已经死了,母亲死了和被母亲弃了,这是两种不同的痛苦。

    母亲死了,会怀念思念想念母亲,会伤心难过,但不会恨。

    可被母亲抛弃,不仅仅会伤心难过,更多的是恨,恨她让他成为没人要的野孩子,恨她让他天天被人耻笑,说他是个令人讨厌的孩子,连母亲都不要了他,还要谁会喜欢他?

    有多少次,年幼的他坐在高高的门槛上,眼巴巴的看着门前的路,希望那个给了他生命的人会出现,会将他带走,带他离开这痛苦之地。

    可他失望了,那个人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没能给他幼小的心灵带来安慰。

    后来慈祥和蔼的外祖母出现了,她将他带离了这痛苦之地。无微不至的照顾关心他。

    在徐家。有她的庇护。他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他得不到的东西。

    这些,本该是那个叫‘母亲’的人给予他的,可她没有,她为了她自己的快活,就弃他的生死于不顾。

    现在他长大了,想跑来认他做儿子。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阎思宏最不需要的就是‘母亲’这个烂东西!

    “哈哈,大舅,您在说笑话吧,我母亲早就死了,这又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一个母亲啊,哈哈!”阎思宏讥讽的大声笑着。

    笑可以掩饰他眼中的泪,笑可以掩饰他心里的痛苦。

    “放肆,思宏,怎可这样与你母亲说话?”徐佑轩父子同时斥喝。

    阎思宏刻薄的话语像刀子一样一下下扎在徐氏的胸口上,他在恨自己呢!

    恨。是应该的,是自己没有尽到一个母亲应尽的责任。没有好好照顾他教育他,才让他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全是自己的错。

    “贤书,是娘对不起你,这些年让你受了很多委屈……可是,娘并不是有意的,我以为……”徐氏流着泪,试图解释当年的事。

    “够了,我不叫什么狗屁贤书,我叫阎思宏。还有,你别口口声声自称是我娘,我听着恶心。”可阎思宏根本听不进她什么解释,在他看来,她的所谓解释只是为了掩饰曾经的过错,全都是骗人的谎言。

    再说了,现在还提那些事有意义嘛,能弥补这些年他所承受的痛苦吗?

    不能!

    既然不能,那他还那些话做什么。

    徐老爷看徐佑轩,“轩儿,让他给你姑母跪下。”又看向阎思宏,“阎思宏,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如此对母亲说话,真是太大逆不道。不管怎么说,首先你这条命是你母亲给的,没你母亲,能有你今天嘛,就冲这,你就得好好敬着母亲,而不是在那里胡说八道。”

    “命?哈哈,大舅,不瞒你说,对这条贱命,我真的不在乎,要倒宁愿没来过这世上!”阎思宏冷笑着喊,眼睛里一片森寒,没有丝毫的温度。

    这一刻,他的血都是冷的。

    徐佑轩走近他,忍着怒意劝,“思宏,听话,有什么事好好说,别再犯浑,你要是现在改过,还来得及。”

    阎思宏看着他,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齿笑,“表哥,我知道你这人不坏,就是有时说话难听些,但在你看来,你那是为我好。表哥,你没有尝过被人抛弃的滋味,所以你永远无法体会我的痛苦。”

    然后他看向徐氏和徐老爷,“从这一刻起,如果有人再在我面前提起‘母亲’二字,我立马死给他看。”

    说完这句话,他趁徐佑轩不在门口,快速推开门跑了。

    “贤书……”徐氏起身想追,可是只喊出这两个字,一口气没提上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明秀!”

    “姑母!”

    徐老爷与徐佑轩二人急声呼,可徐氏面色苍白,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快掐人中。”徐佑轩想起温修宜说过的急救方法,赶紧去掐徐氏的人中。

    可是徐氏的人中那块都被掐紫了,她依然一点儿反应没有,而且嘴唇也开始泛紫。

    “爹,不行,我们赶紧带姑母去找修宜。”徐佑轩心往下沉,好怕徐氏会出什么事儿,好不容易才认了姑母,可不要就这样失去,也没法子向小七交待啊。

    徐老爷立马点头,赶紧将徐氏扶坐起来,让徐佑轩背上。

    父子二人匆匆出了屋子,也不管阎思宏去了哪儿,先救醒徐氏要紧。

    路过六郎那儿时,徐老爷想到他那伤心的样子,怕他会有事,又跑过去将他一起带上。

    六郎看到晕迷不醒的徐氏,真的哭了,与砚台相比,娘亲更重要啊。

    徐老爷忙又安慰他,说徐氏无事,去看了郎中就会好了。

    长生见徐佑轩背得有些吃力,跑过去帮忙,合二人之力,好不容易将徐氏给背出了书院,上了马车。

    “老马,最快的速度去枫林堂。”徐老爷吩咐车夫。然后担心的看徐氏。

    明秀。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我们兄妹好不容易才见面说上话,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家里的孩子怎么办,德金怎么办,你又要让大哥怎么办。

    要不是大哥自作主张非要来看你,又说出贤书一事,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明秀,你赶紧醒来吧。都是大哥的错,你可不要吓大哥。

    徐老爷只差没哭了。

    六郎看着徐氏,泪一直没停过。

    幸好书院离枫林堂不太远,加上马车又行得快,很快就到了枫林堂。

    徐佑轩飞快下马车去找温修宜,祈祷他不要出去了。

    还真是巧,温修宜刚从外面回来,还没落座呢,见到徐佑轩急匆匆进来,正要问他怎么了。徐佑轩已经大声喊,“修宜。快,小七的母亲晕过去了,很危险。”

    他没有说徐伯母,怕温修宜要想这人是谁,还是‘小七母亲’四个字最震憾。

    话声刚落,温修宜人已经出了门。

    速度快得令徐佑轩咋舌。

    看到温修宜出来,徐老爷松了口气,忙让他来瞧。

    徐氏是被一口急痰堵了嗓子,幸好送来及时,加上温修宜的独门化痰丸,总算是有惊无险,将她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要是没这颗化痰丸,徐氏这次还真是险了,能不能醒过来,还真是难说。

    徐氏终于睁开了眼睛,知道是温修宜救了自己,赶紧道谢。

    温修宜忙谦让,见徐氏面色不太好,就让她再休息一会儿,迟些再离开医馆。

    徐氏感觉浑身无力,双腿发虚,也没推辞,道了谢。

    六郎、长生和徐老爷陪着她。

    温修宜去找了徐佑轩,问徐氏是怎么了。

    其实他还想问怎么没看到七朵,不过,没好意思问罢了。

    徐佑轩长叹一口气,“修宜,你知道嘛,阎思宏就是我姑母失散多年的儿子,姑母一直以为他死了,谁知他不但没死,还成了一个祸害,今天一见面,就将我姑气成这样了,唉,真是造孽哟!”

    温修宜知道徐氏的身份,也知她一些过往,不然,徐佑轩不会说这些。

    “什么,阎思宏竟然是小七的哥哥?那她们一家人还真头疼,这事,小七知不知道?”终究没忍住,温修宜还是问了七朵。

    徐佑轩摇摇头,“应该还不知,要是晓得,小七肯定会气死。小七可是最最不喜欢思宏的,思宏做那些丑事时,恰好都被她晓得了,唉!我现在也辙了,早知会是这样,就不该让我父亲去找姑母,让他们一家人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生活着,该有多好。”

    他是真的后悔了。

    只想到让姑母重回徐家,可忘了还有阎思宏这孽障在。

    温修宜也皱眉,对阎思宏的为人,他也清楚得很。

    “先走着再说,阎思宏要是知错能改,那是最好,否则……”温修宜没将否则说出口,潜台词就是阎思宏不听话的话,他会出手收拾。

    徐佑轩也没有去打趣温修宜,阎思宏这事真是太头疼。

    此刻谭德家有些乱。

    三桃从七郎的嘴里晓得要与向家定亲之时,顿时在家里闹了起来。

    杨氏和谭大梅知道三桃不喜欢向光阳,因此定亲这事就瞒着她,担心会节外生枝,想等定亲后,事情尘埃落定,三桃就是想翻天也翻不了。

    可是终究露了馅。

    “我不嫁那个丑八怪,我就是不嫁那个丑八怪。”三桃像疯了一样,将床上的枕头被子扔了一地,双眼红肿。

    “谭三桃,你是不疯了啊,将东西扔得乱七八糟的,你不嫁向光阳,你想嫁谁啊?你想嫁那街边的叫花子是不是。三桃啊三桃,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为了向家这门亲事,你可晓得我费了多少口舌才成了事,你倒好,在这儿给我别扭,你是不是想气死爹和娘啊。”谭大梅怒责。

    “谁让你那么好心的,你那样喜欢向家,你嫁就是,反正我不嫁。”三桃不客气的驳击,就知是大姐从里面坏事。

    啪,杨氏气得狠狠打了三桃一耳光,“瞧你说得那可是人话,三桃,我告诉你,儿女亲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由不得你同不同意,你给我老实的屋子里待着,老老实实等着定亲,然后再嫁过去做少奶奶。要是再敢瞎折腾,看我怎么收拾你。”

    然后拉了谭大梅出屋,将门从外面给锁上了。

    三桃软软的瘫坐了下去,万念俱灰!(未完待续。。)

第273章:不嫁

    枫林堂这边,徐氏休息了半个时辰,面色总算是缓了过来。

    但眉眼之间多了浓烈的愁绪。

    六郎十分乖巧的握着徐氏的手,柔声道,“娘,我以后再也不发脾气惹您生气了,砚台的事我会和楠哥哥说清楚,相信他不会怪我,娘您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他将责任都揽到了自个儿的身上,是以为徐氏因砚台一事跑去找阎思宏算账,结果才晕过去。

    哪儿知道事情根本不是如此简单。

    徐氏当时气急攻心之下,还真没有注意砚台破裂一事,现在听六郎提起,赶紧追问,“六郎,你说的砚台是怎么回事?”

    “啊,娘,您不是去找阎思宏赔砚台么?”六郎十分疑惑的问。

    “嗯,娘找他是有其他的事儿,你现在给娘说说砚台的事。”徐氏心里又涌上了愧疚,一把搂过六郎,又想流眼泪,贤书要是有六郎这样乖巧,该有多好啊。

    只可惜事实太残酷无情啊!

    六郎并未想太多,将砚台一事说给了徐氏听,说完之后,眼眶又红了。

    听说砚台如此珍贵,徐氏眼神更加黯淡,只能先安慰儿子别着急,这事她会帮他向沈楠解释,并承诺到时买个更好的砚台给他。

    六郎摇摇头,“娘,不用买好砚台,只要能用就可以。”

    徐氏搂紧了他,轻轻颔首,“嗯,乖孩子,你真是娘的好儿子。”

    过了片刻功夫。徐氏又问六郎。“六郎。你告诉娘,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与阎思宏起了争执?”

    六郎本来不想说出常被阎思宏欺负一事,但见自家娘亲问,想了想,还是说了。

    他虽然与沈楠住隔壁,可只要沈楠一离开书院,阎思宏就会跑去找他的麻烦。

    但是有长生护着。六郎没吃亏,有回要不是他拦着,长生可能将阎思宏给打了。

    阎思宏怀恨在心,今日趁沈楠出去有事,他立马带了两人过来,正准备动手时,恰好徐氏他们赶到了。

    可最后,阎思宏还是砸了东西。

    “你这傻孩子,在书院里被人这般欺负,为何不回来告诉爹娘呢。你幸好没事,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可让爹娘如何是好,傻孩子。”徐氏又心疼又气,同时还对阎思宏绝望,忍不住拍了几下六郎的小屁屁。

    训了六郎,她又数落长生,“长生,让你照顾少爷,出了这些事,你怎么也不回来说说?”

    长生立马垂头给徐氏跪了下去,“夫人,是奴才没照顾好少爷,请您责罚。”

    六郎赶紧出声维护长生,“娘,您别骂长生哥,是我让他别说的,我怕说了您和爹、姐姐们担心我,在家里不能安心。我对长生哥说,他要是将这件事告诉你们,我就不让他照顾我了。

    还有啊,长生哥对我真的特别特别好啊,要不是他,我都不知道被阎思宏给欺负成什么样子。有一次,长生为了让阎思宏解气,白白让他打了几拳,如今这身上还青紫着呢。”

    “啊,还有这回事?”徐氏大惊,忙亲自将长生扶了起来,“傻孩子,伤在哪儿,要不要紧?走,我们去找葛大夫瞧瞧去。”

    长生鼻子酸酸的,摇头,“夫人,我没事了。”

    徐氏看着六郎和长生,晓得长生不说出来,真是六郎让的,可这样做并不对。

    “六郎,长生,我知道你们的本意是好的,但这样做并不对,知道吗?在外面被人欺负了,要么就去告诉先生,要么就回来告诉爹娘,可不能就这样扛着。”徐氏正色对二人道,然后又警告,“这一次,我就饶了你们,不再责罚你们,若再有下回,两个我都不会放过。还有,长生,你年纪大些,六郎说的话不对时,你要及时告诉我们,好不好?”

    “嗯,夫人,我记下了,下回绝对不会了。”长生跪了下去承诺。

    徐氏将他扶了起来,然后看六郎。

    六郎撅着小嘴,也点头答应下次有事一定和她说。

    徐氏这才放了心。

    徐老爷与徐佑轩二人也走进屋子,见徐氏精神好了些,他们将心稍稍放下。

    徐老爷牵了六郎过来,温声道,“六郎,之前在书院受惊了吧,当时伯父急着有事,也没能好好安慰安慰你。还有,我见你的砚台被摔碎了,过两日,伯父会亲自给你送一个新的过去,往后可要好好读书,中个状元回来,让你娘高兴高兴,怎么样?”

    六郎看着徐老爷想,这位伯父好慈祥好温和呀。

    他认真点头,“嗯,徐伯父,我会认真努力的去读书,不会让娘失望。”

    不过对于徐老爷赔砚台一事,他倒没有拒绝,只因东西来就是阎思宏损坏的,让他家里人赔也是应该。

    几人闲话了一会儿之后,徐氏感觉体力恢复了,起身回家。

    他们先送了六郎回书院。

    六郎回到住的地方,发现厢房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桌子也已经换了个新的,比以前那个要大些,质量更好些。

    而且除了新桌子外,之前弄污的书和纸张,全都换上了新的,还多了以上好的狼毫笔和几盒徽墨,还有一方崭新的砚台。

    徐氏看向徐老爷,怀疑是他买了。

    徐老爷点头,东西是他趁徐氏休息时,吩咐徐佑轩去办的。

    虽然也买了砚台,但他还是不满意,准备回去,从家里珍藏的砚台中选一方送给六郎,怕六郎没得用,就先买了个凑合先用。

    徐氏问花了多少银子,这些东西她不能要。

    阎思宏是她的儿子,他所犯的错,不能再让徐家承担后果。

    不管他认不认她。可他是她的儿子。这一点永远无法改变。以前就算了,如今已知他还活着,她这做母亲的就该担起教育他的责任,与徐家无关了。

    可徐老爷说六郎是他的外甥,送些学习的用品是天经地义,除非她又不认他这大哥。

    徐氏只得作罢,但说好了,让徐老爷不要再送什么砚台过来。如今这个够好了。

    将六郎安排好,徐氏又对长好好一番叮嘱,几人才回谭家庄。

    徐氏一回到家,七朵就发现她的眼睛肿肿的,且脸色十分不好,心里一咯噔,出了什么事儿?

    七朵并不知徐氏他们几人做什么去了,谭德金也一字未漏,只是表情微异。

    她就猜徐老爷是不是带徐氏找儿子去了,也就是素未谋过面的大哥!

    七朵将视线落在徐佑轩身上。从老娘嘴里是问不出什么的,除非她愿意说。还是找他问问比较好。

    “徐大哥,你过来。”七朵对徐佑轩悄悄招手,将他喊去了院外。

    徐佑轩跟着她出去,好奇的问,“小七,怎么了呀?”

    “徐大哥,我娘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七朵问。

    “哦,没什么。”徐佑轩笑着摇头。

    “骗人,肯定有事。”七朵眸子一转,忽然想到一件事,眨了眨眼睛问,“徐大哥,阎思宏是不是和我娘有些关系?”

    “啊,你怎么知道?”徐佑轩惊得往后一退,下意识的反问。

    七朵没为自己的小聪明高兴,而是沉了脸色,心寒如冰。

    这人渣竟真的是老娘失散多年的儿子,老娘之所以会哭,应该是被他气的吧。

    有这种渣儿子,老娘以后会有受不尽的气,难过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说不定到时不仅仅是老娘,恐怕一家人都会跟在后面犯愁烦恼,弄不好会家无宁日的。

    啊啊啊啊,贼老天呀,你为什么要这样捉弄人,为什么要让死人渣当我大哥啊,以后日子该怎么过啊?

    她是第一次这样郁闷无助。

    “小七,你怎么了?”看七朵忽然神色黯然了下来,徐佑轩不解是何故,忙关心的问。

    七朵摇摇头,闷声道,“没什么。”

    她还不知徐氏被阎思宏气晕过去一事,不然更忧愁。

    等徐老爷与徐佑轩离开之后,徐氏将一家人全喊到正屋来。

    “喊你们过来,是想对你们说件大事儿。”徐氏看着三个女儿郑重的说着。

    谭德金是知情人,真正不知情的只有七朵姐弟四个。

    “娘,是什么大事儿?”六桔十分八卦的抢着问。

    徐氏轻叹一口气,“今天来的徐老爷其实是我的大哥,也就是你们的大舅舅,而徐少东家呢,则是你们的三表哥……”

    二霞与六桔二人杏仁圆瞪,不可思议的互相看着,同时她们还看七朵。

    七朵虽已知,但还是装了一副惊讶的样子。

    “娘,这样说来,咱们外祖家是很钱的人家呢,啊呀,真是太好了。”六桔十分喜悦。

    徐氏则脸色一肃,“你们给我听好了,娘告诉你们这件事,并不是想去占徐家的便宜,徐家有没有钱与我们一丁点儿关系。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是想着你们大了,有些事该让你们知道了,省得你们去猜测你们大舅是何身份。”

    六桔嘴一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垂了头。

    “朵,以前娘不让你与春风得意楼做生意,就是因为娘不想占徐家的便宜。可是你说得对,你是凭本事挣线,并不是去向讨要,所以后来才应了你。往后,与春风得意楼的生意,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既不要想着占便宜,也不要想着刻意去照顾。”徐氏又叮嘱七朵。

    七朵点头称是。

    “还有,这件事暂且不要说给其他人听。”徐氏又叮咛,“除了这事,我还有事要说……”

    是要说阎思宏的事么?

    七朵暗猜。

    就在她准备说时,院门被人敲响,六桔赶紧跑去开门,以弥补方才失言之过。

    徐氏的话题被打断,只得等着,看是谁来了。

    片刻之间的功夫,六桔匆匆跑回来喊,“爹,娘,四叔和三哥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274章:惊心动魄

    谭德宝和三郎回来了!

    七朵一家人几乎是同时起身,拔腿就往外跑。

    这些日子,他们一直没消息,可都快急死谭家人了,四处找人打听。

    七朵还去找了郑婉如,请她向沈怀仁打听从桐林县去宜城府这一路的消息,看可有什么不好的事儿发生。

    沈怀仁帮他们四处打听,未听到沿途发生什么意外或恶**件。

    听他如此一说,大家的心又稍稍安定了一些,想着有可能是他们捎回来的信给丢了,或者因其他事信件在途上耽搁了。

    但只是安定了些,无论是谭老爷子他们那边,还是七朵一家子,都还是提着一颗心,焦灼的等待他们的消息。

    就连每回去芦花坡,无论是汤胡还是长工们,大家都打听谭德宝何时回来。

    每个人都关心着他们,如今听说他们回来了,怎能不激动。

    “桔,你四叔和三哥在哪儿?”七朵一家人冲去门外,却未见到谭德宝的身影,谭德金急问。

    “爹,是四枣姐过来说的,四叔他们都在爷爷那儿呢。”六桔答。

    谭德金点点头,像阵风样冲向院门口。

    徐氏、七朵、二霞她们紧随其后,六桔嘴张了张,还想说什么,大家都已经走远。

    六桔只好将家里的门落了好,跟在他们身后,也向谭家前院小跑而去。

    七朵他们一进谭家大院,就听到上房有闹哄哄的声音传出。

    走近上房,听到谭德宝久违的声音在说话。七朵一家子的心这才彻底的落了下来。

    终于是平安回来了。

    有没有打听老姑太太后人的消息不重要。只要平安的回来就好!

    “老四。三郎!”人还在门外,谭德金就高声喊,几个大步跨进了上房。

    “大哥。”

    “大伯。”

    屋子里立即也传来谭德宝与三郎二人的声音。

    声音微有些黯哑。

    可能是车马劳累的关系吧。

    徐氏带着七朵三姐妹也进了上房,与谭德宝、三郎自是一番寒暄问候。

    谭德宝叔侄二人满面的倦色,也明显比走时黑瘦,谭德宝本来就不白,还看得不明显,特别是三郎。原本白白净净的小伙子,如今也成了麦色的男子汉。

    三郎虽然黑了,但与以前相比,少了几分秀气,多了三分男子的阳刚之气,比以前更有男人气慨了。

    “老大,老三,将你们两家人喊过来,就是让老四和三郎说说这些日子在外面的事儿。”寒暄之后大家坐下,谭老爷子的这句话让大家将注意力集中到老姑太太这件事情上。

    谭老爷子又道。“这些日子,老四和三郎真的十分辛苦。你们看他们二人这脸色和模样就晓得。他们前脚进了上房,我立马就将你们喊了过来,连我现在也不知他们可打听到什么消息。老四,你来说说吧。”

    看向谭德宝。

    谭德宝点点头,“爹娘,大哥大嫂,三哥三嫂,让大家失望了,我和三郎虽然出去了这些日子,不但没听到老姑太太后人的消息,还差点儿回不来了。”

    “啊,怎么回事?”此话一出,屋子里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出门在外,的确有很多未知的危险,可真的听谭德宝说出来时,大家不但惊讶,更多的是担心和后怕。

    谭德宝看向三郎,“三郎,还是你来说吧。”

    他自知自己的嘴皮子不如三郎的利索,怕说不清楚。

    三郎点头称是,然后说了这些日子在外面所经历的事儿。

    他们二人上船后第三天,三郎就因身体不适上吐下泻,谭德宝就带了他在半路下船去找大夫看病。

    等了差不多五日,三郎的身体才痊愈,大夫说他之前之所以不适,是对船上的用水起了反应。

    于是,为了三郎,谭德宝决定二人走陆路去宜城府。

    走陆路之后,倒一路安宁,三郎身体没再出现问题,离宜城府也越来越近。

    一日,他们路过临近宜城府的安山县时,看到集上有个七八岁的孩子跪在那儿行乞,地上还躺着个更小的孩子,两条腿都生了疮。

    围观的人多是看着指点,却没人出手相助,三郎就动了恻隐之心。

    而谭德宝却让他莫要多管闲事,说有可能是骗人的。

    三郎不听,其实有些鄙视谭德宝,认为他太过冷血,看到这样可怜的人也不救。趁谭德宝不留神,悄悄跑去丢了一两银子给了那孩子,而后喜滋滋的走了。

    等他们二人走到一处荒山野岭之地时,突然跳出一群穷凶极恶的贼人,将他们身上的银子洗劫一空。

    对方人多势众,还拿了刀棍之类的武器,要不是谭德宝身手不错,他们二人丢得不仅仅是银子,恐怕是命了。

    二人不可避免的都挂了彩。

    后来回来安山县城,他们才知道那伙人专门用小孩子行乞,搏大家同情,等有人施舍露财时,隐藏在周围的贼人就会一路盯梢,寻找机会下手抢财。

    幸好还有谭德金给的一百两银票,不然他们二人只能一路要饭回来了。

    当时徐氏将银票缝在了谭德宝中衣的里面,十分隐密,所以才没被贼人抢走。

    正巧在安山县遇见了几位从宜城府过来的商客,谭德宝向他们打听了老姑太太家的情况,他们都未听说,说这是件大事,要真的平了反,哪会不知道。

    谭德宝与三郎只得原路返回了,这一路上风波不断,他们哪儿有心思写信回来,应该说当时特别着急,也没往那上面去想。

    “唉。以前我总以为我特别能耐。比别人都强些。经了这次之后,我才晓得,我实在是太差了,要不是因为我,我和四叔就不会走陆路,就算走了陆咱,我要是听了四叔的劝,就不会引来那些恶贼。银子就不会丢,四叔也不会受伤。

    从今以后,我要踏踏实实做人,多听听长辈们和他人的意见,不会再一意孤行。爷爷奶奶,您们责罚我吧。”三郎说完事情经过后,屈膝向谭老爷子夫妇跪了下去。

    听三郎说经过,七朵他们都倒捏了一把冷汗,真的是好凶险,要是那些歹人再强悍一点儿。又或者四叔他们再弱一些,如今哪儿还能听到他们说话。

    七朵没想到以前只有在电视中才能看到的情节。如今真的发生在自家四叔身上,太不可思议了。

    这些贼人如此猖狂,为何官府都不管呢?

    唉,四叔他们能安全回来,真是幸之又幸!

    对三郎,七朵不能说他傻,更不能怪他,一般人哪儿会想到有人利用孩子来做坏事,他去施舍,说明心善。

    要是换做是她,说不定也会去丢几个铜板甚至更多,看他们可怜嘛。

    这件事给她提了醒,以后要想做什么事时,得三思而后行,可不能凭一时的冲动。

    谭德宝赶紧将三郎往起拉,“傻小子,你能想通这些道理就好,咱们这一路的苦就没白吃。再说了,你当时那样做也是好心好意,说起来也怪我,你没出过门,经历的事情少,加上这些贼人实在可恨,拿孩子当幌子,一般人都会上当的。当时我要是多说两句,你可能就不会去施舍他们了。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岂能有事没事的就跪。”

    谭德宝当时不让三郎施舍,并不是舍不得那两把银子,就是觉着有哪儿不对劲,可也说不上来,只是一种直觉。

    后来听他人那样一说,他才猛然间恍悟,当时就觉得人群里有两三人的行迹十分可疑,当时没想太多就是,要是早想到这一茬,多点三郎几句,他也不会善心大发,跑去施舍。

    他是长辈,理应要照顾三郎,出了事,这责任就得他自己扛着,哪能去怪一个小辈。

    赵氏则有些恨恨的对三郎斥,“你这死孩子,是该跪,走时跟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招呼,让你要听四叔的话,你答应得好好的,这一转背就忘了。

    要不然,银子哪儿能丢,你们哪儿能受伤,受伤看郎中又要花银子吧,败家的玩意儿。”

    想到白花花的二十两银子丢了,她这心真像刀绞了一样的疼。

    谭老爷狠狠瞪向她,“老婆子,好了,人没事就万幸了,是银子重要,还是人重要呢。”

    赵氏咽了咽口水,辩,“我这不是要教育他下回要注意嘛,不狠狠教训教训,他哪儿会长记性。”

    七朵在一旁叹气,不知何时赵氏说话做事才能像正常人。

    “四叔,三哥,你们身上的伤好没?如果没好,可不要瞒着,咱们趁早找大夫去治。”七朵上前一步,发自内心深处的关心。

    她的话也提醒了谭老爷子,亲自将三郎给扶了起来,也关心的问他和谭德宝伤可好了。

    谭德宝和三郎都说伤好了。

    “不行,我们还是去找温公子帮忙看看。”谭德金说,他不放心,担心谭德宝他们会说假话。

    七朵没附和,不想找温修宜。

    还是赵氏发了话,说先找隔壁村的土郎中先过来为他们把把脉,如果有事再去县里。

    这也有道理,谭德财去请郎中,徐氏带着七朵她们回去准备饭菜和烧热水,让谭德宝和三郎洗去一身的风尘。

    土郎中很快过来,为二人把了脉,说身体无大碍,但要多休息,暂时不能做重活。

    见此,大家算是放了些心。

    谭德宝和三郎到后院时,竟然见到院门口放了一个大大的炭盆,里面的炭烧得正旺。

    “老四,三郎,你们二人从火盆上跨过来,去去晦气。”谭德金指着火盆说。

    谭德宝虽然不信之些,但还是倍感温暖,笑着跨了火盆,三郎也笑着跨过来,说晦气去掉,财气就来了。

    洗了热水澡后,吃着家里香喷喷的饭菜,谭德宝和三郎齐呼还是家里好,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

    吃饭之后,谭德金自然免不了细细问着他们路上的一些事情。

    兄弟久别重逢,总有说不完的话。

    等到话题告一段落时,三郎忽然问,“大伯,我家屋子怎给三叔家了?”(未完待续。。)

第275章:救命

    三郎未回县城的家,是直接与谭德宝一起回谭家庄的,因此对家中的事情一无所知。

    方才他准备回东厢休息时,才发现他的房间已被四郎占了。

    虽然后来吴氏说东厢是谭德银夫妇给他们家的,谭老爷子与赵氏也点头称是,但自家爹娘是什么性格,三郎十分清楚,所以很好奇自家爹娘将东厢送给谭德财家的缘由。

    倒不是舍不得东厢,只是很怕自家爹娘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让从抓了把柄,不得已才将东厢给了谭德财家。

    若是这样,那真是没脸在谭家待了。

    三郎这个问题还真是问倒了谭德金,个中缘由他真的不清楚,只能摇摇头,“三郎,这件事情我也不是太清楚,还是听爷说了,我们才晓得。可能是二郎要成亲了,你三叔他们那边房子不够住,想着你家屋子空着,就去找了你爹娘吧。

    不过,你要是想住这儿的话,东西厢都还有空的,你可以选一间住着。等我们搬去新屋子后,你可以搬来后院住。”

    他知道三郎因为要卖豆芽,有时可能会住在谭家庄,这样比较方便,故有此一说。

    “大伯,没事,我只是好奇问问。”三郎笑着摇摇头。

    只要自家爹娘没闹腾出什么来,他就放心了。

    徐氏在旁边笑着道,“四叔,三郎,你们回来的可还真是时候,不然可就错过了二郎成亲和三桃定亲两件大事儿。”

    “什么,三桃要定亲了。是哪家?”谭德宝三郎同时出声询问。二郎成亲本就是定好的。他们没什么好奇。

    徐氏温声答,“听说是县城开胭脂水粉铺子的向家,家里条件不错,不错有铺子还有良田,只有这一个独子。”

    这些都是听谭老爷子说的。

    谭德宝点点头,“嗯,这条件是还不错。”

    三郎却情不自禁皱了眉,向家是哪家。他十分清楚,更不会忘上回三桃为这事哭肿了双眼。

    他不确定三桃知不知这件事,也不知如今的她是不是还像上回那样反感向光阳,若还讨厌向光阳,那往后她嫁过去,这日子可怎么过呢?

    身为兄长,三桃是他的嫡亲妹妹,不能不担忧。

    想到这,他有些坐不住了,本想明日再回县城的家。现在他迫不急待的想回家去看看情况。

    于是他提出了告辞。

    “三郎,歇一夜再回去吧。这行了许久的路,也该累了吧。”谭德金留客。

    三郎摇摇头,“不了,大伯,我出来这些日子,我爹娘那边也没得到我的消息,怕他们在家担心,我还是趁早回去,让他们宽心吧。”

    听他这样一说,谭德金与徐氏也就不留客,将自家的马车给了他,让他坐了回去,明日再送过来。

    三郎先去了王红雷家,然后由他带着回到县城的家。

    看着宽敞气派的新家,三郎一时之间有些愣神,以为走错了地方,这比想像中的宅子要大出了好几倍。

    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以前的隐忧再次在脑海中浮现,再次汗湿了后背,比上次更甚。

    上回只是听七朵说这样一座宅子的存在,并未亲眼见到,没有太大的冲击力。此刻就站在宅子院落中间,如临幻境一样。

    谭德银夫妇见到儿子回来,自是十分高兴,忙迎过来,一人一边拉了儿子的手,嘘寒问暖之,和问着老姑太太那边的消息。

    三郎简单应付几句后,就问谭德银夫妇,“爹娘,我们怎么住这样气派的宅子?哪儿来的银子?”

    谭德银眉头拧了拧,这臭小子,与七朵那死丫头接触时间久了,这说话也变得令人讨厌了。

    王红雷看了眼谭德银夫妇,嘴角微不可见的勾出一抹冷笑,对自家儿子都要撒谎,这日子过得可真是憋屈啊,哼!

    杨氏笑着嗔,“你这孩子,瞧你这话说的,家里住大宅子不好嘛?”

    “娘,能住上大宅子当然好,只是这处大宅子可要不少银子吧,咱们家哪儿来这些银子?”三郎解释。

    “走,咱们回屋说去。”杨氏笑着拉了儿子的手,一家人进了花厅。

    三郎也知道院子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着父母和王红雷一起进了花厅,几人分别坐下。

    坐下之后,不等三郎发问,谭德银就解释说宅子不是家里习的,是租的,这套说辞和对谭老爷子他们所说的完全一样。

    “爹,真是这样吗?”三郎半信半疑的问。

    “你这傻小子,爹几时骗过你,你也不想想,你爹我是做什么事儿的,哪儿能一下子挣这些银子来买宅子。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我只不过是为了充装门面,希望来找我算卦之人多一些,才让你姐夫帮着租了这处宅子。”谭德银用白痴的眼神看了眼儿子。

    杨氏和王红雷也在一旁附和着谭德银,说宅子是租的。

    “你们没骗我?”三郎还是不信。

    “你这孩子,我们可是爹娘,是你姐夫,都是一家人,我们骗谁也不能骗你啊。三郎,有些人看我们家日子过得好一些,就眼红,在背后说些难听的话,你可别上当。你可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只有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其他人都不是。隔层肚皮隔层山,人心难测啊!”杨氏一本正经的感慨。

    三郎有些摇摆,也不知到底是自家爹娘说的是实话,还是七朵听来的信息有误。

    看自家爹娘郑重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话。

    而七朵说这件事时,曾说过是听来的,听来的东西。总是有些不靠谱的。

    我该信谁呢。唉!

    三郎在心里叹气。他知道要是父母不愿意告诉他实话,再问也无用,只好暂时不再纠结这件事,而是问起东厢房那件事。

    提起这件事,杨氏立马满面的委屈,“唉,三郎,这件事你就别提了。你爷奶和三叔他们见我们一家人搬走了,从来没问过我们一家人过得怎么样,只是盯着那东厢房,说了一大堆为难的话。

    他们死活要,我们能怎么办,只能给他们暂时住了,唉,这人头难顶哟,要是不给的话,到时村子里人又会说我们不孝顺。”

    “三娘他们也真是过份。要是我们没搬来县里,难道二哥还不成亲了吗?当初不是说好了。四郎搬去倒座吗?”三郎有些不快。

    这才没搬走几天,屋子就被人占了,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谭德银故作大方的摆摆手,“好了好了,三郎,你一个大男人,心胸要放宽广一些,不就几只屋子嘛,反正只是给他们暂时住着,我们要是回去的话,他们还得给我们让出来的。

    还有,你走的时候又让二郎帮你卖豆芽,你三娘和二郎他们来求,我们哪儿好意思拒绝,这件事就莫再提了。三郎你去洗洗,然后吃饭好好休息,明儿我们来商量下三桃定亲一事该如何办,二霞当时办得那样热闹风光,我们可不能比她差。“

    三郎一惊,自己特意跑回来不就是为了三桃的亲事,差点儿给忘了。

    “爹娘,三桃真的要与向家定亲?”三郎问,也不去纠结东厢这件事儿了。

    “是啊,你也听说这件事了,向家条件……”杨氏点头。

    “娘,不管向家条件如何,这件事三桃是何意见?”三郎打断了杨氏的吹嘘。

    他记得当初曾经答应过三桃,要帮她破坏这门亲事的。

    后来这事就搁了下去,还是就这样算了,没想到会走到亲定这一步了。

    要是定了亲再退亲,那可就难了,只能在定亲之前将这事办妥才是上上策。

    “胡闹,儿女亲事,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意见就是三桃的意见。”谭德银有些独断的回答,肃了脸色。

    “爹,话虽这样说,可这毕竟事关三桃的终身幸福,还是问下她比较好吧。万一她要是不喜欢,让她嫁去,岂不是让她痛苦一辈子吗?”三郎解释。

    “三郎,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我们做父母的难道还会害你们做子女的不成。向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三桃嫁过去,只会享福过好日子,怎会痛苦。”杨氏不快的反驳。

    三郎无奈的摇头,知道想一下子说服爹娘很难,就想先去找三桃再说。

    等到了三桃房门口,才发现门被锁了。

    不用去问谭德银夫妇这是怎么回事,他就明白了,三桃定是不愿意。

    于是他敲了敲门,“三桃,我是二哥。”

    “二哥……二哥,你终于回来了,救我啊……”三桃听到三郎的声音,扑到门边来,哭喊着让哥哥救她,说她不要嫁丑八怪样的向光阳。

    听着妹妹撕心裂肺般的哭声,三郎听得心里十分酸楚,答应帮她去说服父母。

    他复去找杨氏,坐到她身旁,放低了语调劝,“娘,三桃条件好,我们又搬来了县城里,不愁她将来嫁不了好人家。

    向少爷家里条件是还好,可他人长得实在是太丑了,这样的丑人到时要是去了谭家庄,人家肯定会说三桃是没人要,才会嫁那样丑陋无比的人,到时。

    娘,三桃哭得那样伤心,你怎么忍心让她伤心呢?这门亲事还是考虑考虑再说吧,好不好?”

    杨氏面色一黯,“三郎,我是被逼得没办法啊,唉!”

    “娘,您这话是何意思?谁逼您的?”三郎惊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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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做傻事

    杨氏的回答完全出乎了三郎的意料。

    他既紧张又愤怒,竟然会有人敢逼着三桃嫁向家!

    如果只是单纯的父母之命,说不得费心思劝上一劝,父母会改变心思。若要是有人从中恶意相逼,那这事可就麻烦了。

    在三郎胡思乱想时,杨氏的回答让他万分震惊,半晌无语。

    杨氏是这般回答,“是三桃逼的,这死丫头好像相中了那花花少爷韩和成,我若不早些将她的亲事定下来,谁晓得那该死的韩和成会不会上门来提亲,唉!”

    三桃看上了韩和成一事,还是谭大梅提醒了杨氏的。

    当时杨氏不太相信,于是谭大梅就施了一计,故意与杨氏二人去三桃面前说韩和成让人来提亲了,想看三桃是何反应。

    结果三桃一听这话,激动得差点儿跳起来。

    看女儿双颊含春那不争气的样子,气得杨氏当场五脏六腑就移了位,立马扬手给了女儿一巴掌,没想到女儿真的会相中韩和成那畜生,可是要人命的事情。

    因杨氏还欠着韩和成二百多两银子,如今还真没这些银子去还,万一他要是上门来提亲,那是想拒绝也拒绝不了的。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同时也为绝了三桃这可怕的念想,杨氏才急着让谭大梅请了向夫人来家里做客,希望能促成两家的亲事。

    因想要在极短的时间内为三桃找到合适的婆家,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思来想去。向家是上上之选。

    没想到向家真的答应了这门亲事。这让杨氏夫妇和谭大梅他们都松了口气。好不容易才定下来的亲事,岂是三郎几句话能劝得了的。

    “什么?三桃怎会有这样愚蠢的心思?”三郎听到母亲的这番话后,心也沉了下去,同时还觉得万分的不可思议。

    韩和成与丑鬼向光阳相比,他宁愿三桃嫁向光阳,当初在雨坛镇,他可是十分清楚的见到韩和成那丑恶的嘴脸。

    “三郎,那韩和成是何等为人。你应该也清楚,你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你妹妹往火坑里跳吗?”杨氏反过来问三郎。

    三郎轻叹一口气,摇摇头,“娘,我当然不愿意,不过,韩和成已有许多妻妾,应该不会再打三桃的主意,不然,早就上门来了吧。我只是希望三桃能嫁得体面一些。向光阳确定长得是太丑了些……”

    杨氏也摇头,“这种事可说不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三桃一日不定亲,我这心里就不踏实。咱们家要是不欠韩和成的银子,我倒也不怕,万一他真有那龌龊的想法,我拒了就是。可欠了他银子,他要是逼着咱们还银子,那可就不妙了。

    向少爷长得是不太体面,但看久了,其实也还好。再说了,这世道,谁会在乎男人长得好不好看,只在乎他有没有银子,能不能让他的妻子儿女过上好日子。这男人光长得好看,家中无钱又有何用,到时一家去喝西北风啊。

    我只希望三桃能嫁个好人家,踏踏实实的过日子,莫让我们担心。而且往后,还能帮衬着你们兄妹几个,我和你爹也就满足了。”

    三郎沉默了,是啊,拿人家的手短,这欠人家的可是气短心虚啊!

    “三郎,你与三桃关系亲近些,她也听你的话,你去好好劝劝她,让她打消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不然,到头来害的可是她自个儿。”杨氏又道。

    因向家这门亲事是谭大梅牵的线,如今三桃最恨的人就是她,别说去劝了,三桃只要见到她,就恨不得上前将她给剐了。

    所以现在只能让三郎去帮着劝劝看,她也希望三桃能欢欢喜喜的定亲,莫要节外生枝。

    三郎认真思量了一番之后,点点头,认为自家娘亲说得也有道理。

    杨氏将钥匙给了他。

    三郎开了三桃房门上的锁,轻轻的推开门。

    “三哥,娘答应拒绝向家的提亲了吗?”三桃见到三郎推门而入,眼睛顿时亮了,满怀欢喜的上前去问。

    她并不关心三郎这些日子在外面过得怎么样,只关心自己的亲事。

    三郎将房门掩上,看向三桃。

    好久未见,三桃消瘦了不少,眼睛红肿着,面色有些发青,没有先前那般的水灵粉嫩。

    不禁有些心疼起妹妹来了。

    “三桃,坐下来说话。”三郎指了指桌旁的凳子,率先坐下。

    三桃见他这样,就知道事情没自己想的那样乐观,杏眸顿时黯淡无光,咬唇坐了下来,“三哥,你到底有没有和娘去说?”

    三郎点点头,“我说了。”

    三桃迫不急待,“那娘是如何说的。”

    “三桃,你告诉我,你不喜欢向少爷,除了他生得丑以外,可还有其他的什么缘由?”三郎不答反问。

    三桃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面不由一红。

    她可不敢说实话,否则三郎肯定不会帮她的,于是她摇摇头,说没有,只是单纯的嫌向光阳丑,只要一想到向光阳的尊容,她就想死。

    说着说着,她的泪又落了下来。

    要是未听杨氏说想韩和成这件事,三郎肯定信了她的话,他肃了脸色,十分认真的问,“三桃,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相中了韩和成。”

    “三哥,我……我没……”三桃面色一白,心虚的垂了眸子。

    三郎双眼无奈的闭了闭,不用她说什么,他什么都明白了,这笨妹妹真的看上了该死的韩和成。

    他睁开眼睛,万分心痛的说,“三桃,你怎么这样傻啊,韩和成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他不但品行恶劣似畜生。而且家中妻妾成群。你难道愿意做人家的小妾吗?你为什么要这样糟蹋你自己?

    告诉你。做人家小妾,那可是连小丫环都不如的,真是太糊涂了。

    三桃,你要是想好的话,就赶紧绝了那愚蠢的想法,听哥的话,好好的振作起来,与向少爷将亲事给定了。也省得爹娘再为你担心了。”

    三桃眼泪唰得一下流得更厉害,拼命摇头,嘶声喊,“三哥,你为什么也像大姐和娘一样,非要逼我嫁给那向光阳呢。没错,我是喜欢韩大少,这有错嘛。谁让人家韩大少生得俊美,家里又有钱呢,向光阳根本就不配与他一起相提并论。

    三哥。你告诉爹娘,我可以不嫁韩和成。但我也绝对不嫁向光阳,打死我也不嫁给那丑鬼,那会要了我的命。难道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嘛,为什么非要我嫁那丑鬼,我不要,我不要嫁丑鬼,我不要,真的不要,求求你了,呜呜……“

    她拉了三郎的胳膊,哭得嘶声力竭,无人理解她,无人支持她,满腹的委屈无处倾诉。

    来见她之前,三郎是铁了心劝她答应与向家的亲事,可现在被她一哭,这心又软了。

    是啊,难道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吗?为什么非要嫁向光阳?

    “唉,三桃,二哥我晓得你心中的苦楚,只是爹娘也有自己的苦衷,他们是真心为你好,不希望你坠入韩和成的火坑。韩和成是生得一表人材,可他这种人的确不是良配,那会害了你自己。

    向少爷虽然长得不及韩和成,可他人品却胜过韩和成,而且又未娶过妻妾,在家中是独子,你嫁过去,将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是嫁给韩和成永远得不到的。”三郎轻拍着三桃的胳膊劝着。

    三桃拼命的摇头,忽然眼睛一厉,“三哥,你别再劝了,打死我也不要嫁向光阳那丑鬼,不然我就死给你们看……”

    见她决绝的眼神,三郎被吓了一大跳,忙安抚,“三桃,可千万别做傻事,否则到时后悔的还是你自己。既然你是铁了心不愿嫁向光阳,那我再去找爹娘说说,看能不能说服他们。”

    对说服父母,他真的没有信心。

    父母让三桃嫁向家,担心韩和成来提亲是一部分原因,但并不是主要原因,主要还是他们看上了向家的家世。

    “我先听二哥你的。”三桃拼命的点头,现在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三郎又好生安慰了她几句,这才出房间。

    想想又不放心,怕她万一想不开真的会做傻事,喊来了五杏陪着她,这才放心的去找父母。

    “爹娘,三桃既然不想嫁向家,你们就别再勉强了好不好?我真的担心再这样逼下去,她会做傻事的。”见到父母,三郎开门见山的说。

    “三郎,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们自有分寸。三桃那边我会让五杏好生看着的,等到定了亲,她就安生了。”谭德银想都不想的就拒绝了三郎的提议。

    他同时看向杨氏指责,“这事都怨你,平日对三桃太惯了,你看现在惯得一点儿样子也没有,哪家的女儿敢为这种事与爹娘做对。”

    向光阳生得丑还是美,他真的不介意,只要向家有钱就行。

    “平日里是你最惯三桃吧,别出了什么事儿就来找我。”杨氏不悦的反驳。

    “爹娘,难道你们真的非要让三桃嫁向家不可吗?”三郎见父母歪了楼,忍无可忍的喊。

    “非嫁不可!”谭德银和杨氏异口同声的答。

    三郎咬了咬牙,为父母的冷情有些寒心,一言不发起身离开。

    难道在父母的眼中,儿女就是任他们摆弄的吗?为什么就看不见女儿的反抗,听不进儿子的请求呢?

    躺在床上,想着三桃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三郎就不忍,不忍心看妹妹痛苦一辈子。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有什么法子可以让她不嫁向光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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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真的是他!

    三郎一夜未睡踏实。

    他怕三桃来问向家之事没法交待,早早的就起了,赶着马车回了谭家庄。

    马车是七朵家的,每天都需要用的,他可不敢耽搁。

    七朵正在院子舒展着手脚锻炼身体,新鲜而又清新的空气,还有轻柔拂面的凉风,令她心情十分愉悦,暂时忘了渣子阎思宏是徐氏儿子一事。

    瞥见三郎进院子,笑眯眯的打招呼,“三哥早。”

    三郎轻轻颔首,“七妹早。”

    面有倦色,清浅的笑容也掩饰不住眉目之间的愁绪。

    这让七朵十分好奇,是何事令一向爽朗的他发愁,难道是昨日回家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三哥,看你很疲乏的样子,昨儿没休息好吗?”七朵关心的问。

    三郎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咧了咧嘴笑,“是啊,可能是认生床的缘故吧,昨夜还真睡得不踏实,所以早早就醒了过来。”

    “嘿嘿,没事,多睡些几天就好了。”七朵也笑着应。

    三郎未休息好,她不信是完全是认床的缘故,若真是只是如此简单,何来那样浓烈的忧愁。

    不过,这是他的私事,他不说,她自然也不好意思去问。

    “七妹,往后豆芽还是我来卖。”三郎说起卖豆芽一事。

    这个提议七朵自是求之不得,这一样一来,往后就不用再小心的去提防二郎了。

    不过,这几天二郎忙着要做新郎,也没空来想这些心思。

    三郎去谭老爷子家借了牛车。然后拉着豆芽去售卖了。

    早饭后。谭德金去酱坊那边跟着大家一起盖房子。徐氏带着三个女儿去菜地里摘菜,准备好午的饭菜。

    忙到半上午,徐氏安排好家里的一切,与谭德金一起抽空去了县里,二郎的礼物还未买呢,后天他可就要成亲了。

    准备做菜时,七朵发现忘了拔些香葱回来,就对二霞与六桔说。“大姐,二姐,我去地里拔些葱回来,顺便再铲几棵莴笋晚上吃,晚上菜看着不多。”

    无论是做汤,还是清炒莴笋,都得放些切碎的香葱,这样味道会更加的鲜香。

    她口中说着话,就急匆匆的去解身上的围裙。

    “嗯,慢些。别着急,家里有我和桔呢。”二霞见她着急的样子。忙温声说。

    七朵翘着唇角点头道是,然后拿了菜刀,拎着菜篮出了院子。

    这时节的菜地里蔬菜品种丰富,青菜、空心菜、苋菜、莴笋、蒜苗、黄瓜、豆角、辣椒、都已经成熟,茄子开出了紫色的小花,有的已经挂果,豆角和四季豆已经有指长,再过些时日,也可以采摘。

    七朵先铲了十棵莴笋,然后又去黄瓜地摘了几根黄瓜,准备晚上做凉抖着来吃,其他的菜上午都摘了回去,此时不用再去摘,然后拔了一把香葱,离开菜地,挎着有些沉了菜篮往回走。

    刚上了塘埂,就见一辆华美的马车驶近她身边。

    看着熟悉的马车,七朵情不自禁皱了下眉头,怎么是他!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准备下了塘埂,想要避开马车。

    “小七。”可是马车车帘已经被掀开,露出温修宜那张绝美的脸庞,唇角带着浅浅的笑容。

    笑容虽浅,却有温软的暖意在悄然散发着。

    “温公子。”七朵只得硬生生停下脚步,十分不情愿的唤了声。

    温修宜似是未感觉到七朵的疏离,他下了马车,缓缓走近她几步,看向她胳膊上的篮子,“小七,篮子很重吧,放马车上吧。”

    “哦,不用,不是很重的,我能提。”七朵忙摇头拒绝,不想接受他的好意思。

    温修宜不顾她的反对,已经伸手过来提她的篮子。

    七朵可不敢在这路上与他拉扯,只得将篮子放了下来,由着他提起放上马车。

    温修宜抿了抿薄唇,鼓了勇气,“小七,我们找个安静些的地方,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七朵想反对的,但又想有些事回避是无用的,何况还不知温修宜到底是不是前世的他。只有先确认他的身份,才能更好的将这件事处理好。

    于是她点点头,带着温修宜来到村口的小河渠旁,这儿平日里经过的人很少,不会引人注目。

    “那个……温公子,你来有什么事吗?”到了小河七朵有些不自在的问。

    “伯母身体如何了?”温修宜答非所问。

    “我娘身体还好呀。”七朵有些奇怪他的问题,自家老娘一直好好的啊,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没事就好,昨儿她晕了过去。”温修宜看出七朵并不知徐氏晕过去一事,刻意提醒。

    “什么,我娘晕过去了,这是怎么回事?她回来怎么没告诉我们?”七朵有些激动的问。

    昨日徐氏回来,只是见她眼睛红肿,没想到竟然会晕了过去。

    若真的晕了过去,定是被他那混蛋阎思宏给气晕的。

    真是该死啊!

    “小七,你先别激动,具体的缘由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是佑轩和徐伯父送你母亲过去的,所幸送过去及时,你母亲并无大碍。”温修宜软声安慰,说着当时的事情经过,“后来我听佑轩说起,才知伯母是被阎思宏气的。”

    “果然是他!”七朵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来,还真没看错他!

    温修宜又道,“小七,你这般聪明,应该知道阎思宏与伯母的关系,而阎思宏的为人你更清楚,告诉你这件事,只是想要提醒你一下,日后对他多加提防,不可让他再气着伯母。”

    徐佑轩从七朵家回去后,就去找了温修宜。说她可能已经猜到阎思宏的身份。

    温修宜想着。既然七朵已知阎思宏的身份。那就该来提醒一下,他知道徐氏不会将这事告诉家里人的。

    “嗯,多谢温公子。”七朵垂眸点头。

    他救了徐氏,又欠了他一份恩情,这笔债何时能还清呢。

    “还有,阎思宏也在怀仁书院读书。”温修宜又道。

    “啊,是这样啊,难怪徐大哥常去书院。其实我早该想到才是。”七朵惊了下,这等渣子竟然也能进书院读书,伯父应该将他开除了才是,会败坏书院学风的。

    对阎思宏的厌恶,她是更深厚了两层。

    郁闷了好一会儿之后,七朵对温修宜道,“温公子,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吧,十分感谢你特意前来说这件事,家里很忙。我先走了。”

    说完后,对他低身福了福。然后提步就要走。

    “等等。”温修宜伸出修长的胳膊,稍挡了下七朵的去路。

    七朵停下步子,看他。

    “小七,上回我与沈楠比试射箭,你是不是特别恼我?”温修宜忽然提起这事。

    “没有,温公子何出此言,再说了,事情已过去了好久,还提它做什么。哦,对了,既然我楠哥哥认了温公子您为师父,往后还请您多多教他箭术。”七朵摇头否认,后面的话说得更加客气。

    她的疏离与冷淡,让温修宜再次眸子黯淡,心生窒息。

    “小七,你不要否认,你就是恼我,不然,你也不会随身携带鸡毛故意寒碜我。”温修宜揪着这事不放。

    “温公子,您相多了,当时我和我爹正好去了孵坊,随手捡了根鸡毛玩耍而已。”七朵不会承认自己恼他。

    温修宜紧紧盯着七朵瞧,沉默了片刻,忽然又道,“妞妞,难道你真的忘了我吗?”

    轰!

    七朵脑子里仿佛有道炸雷在响起,难道真的是他吗?

    好熟悉的称呼,妞妞是前世的男友为她取的昵称,只有他一人如此唤她。

    而现的谭七朵,家里人要么喊她七朵,要么就喊朵,无人喊她妞妞,妞妞绝对不是她的小名。

    她的身体在轻轻颤抖,为什么会有如此狗血的事情发生呢?

    都逃到了这里了,为什么他还会追了过来呢?

    他不是在国外吗?怎会来这儿?又是怎样认出自己来的?

    现的谭七朵与以前的自己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啊。

    可不管眼前的温修宜是否是前男友贺峰,她都不会承认前世的身份。

    七朵暗暗吸了口气,然后眨着大眼睛,茫然的问温修宜,“温公子,您在和谁说话呀?可别吓我呢?”

    “小七,我在和你说话,你难道真的要继续装下去吗?”温修宜眸子里有些一丝薄怒,难道自己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还是她的心里早就无了他,早将他与她之间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

    “温公子,你没事吧?”七朵装做很害怕的样子,往后退去。

    温修宜十分认真的盯着七朵看,他太了解好了,装得一点儿也不像。

    虽然她面上在害怕,可她眼底深处更多的是伤心,那份伤心分明就是在告诉他,她要逃离。

    不行,好不容易来这里,好不容易找到她,岂能由她轻易的就逃了。

    “妞妞。”温修宜深情的呼唤。

    “温公子,你认错人了。”七朵牙齿将下唇狠狠一咬,痛感让她更加清楚,飞快的拎了放在马车上的菜篮,往家跑去。

    眼前的道路渐渐迷糊了,眼睛被雾遮了视线。

    贺峰啊贺峰,咱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还有,他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呢?

    七朵脑子里如同一团浆糊,什么事儿都想不通透了。

    温修宜看着七朵飞奔而去的背影,没有追上去,只是喃喃低语,妞妞,你放心,我不会就这样放手的,一定不会!(未完待续。。)

第278章:后悔

    七朵将所有的心思全部藏进心底最深处,装做无事人的样子回了家。

    她真的好累好累,好想休息。

    只是家里眼下太忙,她不好意思让二霞与六桔两人忙活,她一人躲在房间里伤心那些往事。

    算了,既然是往事,又何必再去伤心。

    不管贺峰是在前世,还是来到现在,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因她不再是谭朵,而是谭七朵,从前世来到现在的那一瞬间,前尘往事都已烟消云散。

    谭德金夫妇赶在吃饭前回来了,七朵三姐妹早将要送去酱坊那边的饭菜装好,只等老爹将它们送过去。

    谭德金将饭菜搬上马车,稳稳的驾车将它们送走。

    七朵三姐妹则去看徐氏买的东西。

    四匹布颜色有深有浅,两床百子千孙锦缎被面,还有两床是鸳鸯戏水,颜色亮丽鲜艳,十分喜气。

    她们都赞好看。

    趁着还未过午时,徐氏赶紧拎上礼盒,外加两盒点心,将礼物送去谭家前院,送礼一般都在上午,下午和晚上会让人不高兴的,认为不太吉利。

    二郎成亲,按理说应该直接送给吴氏,但因吴氏还未分家,所以徐氏将东西先拿去上房给赵氏。

    至于赵氏如何处理,那就与徐氏无关了,只要礼到就成。

    看着徐氏送过来的礼物,赵氏并不十分满意,语气淡淡的道,“摆那儿吧。”

    礼物虽比谭德银家多出了一倍,但在赵氏等人的眼中。七朵家条件可比谭德银家好出几十倍呀。

    故这些礼物怎能让赵氏满意呢!

    不过。赵氏这回虽不满意。却未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已属难得。

    “嗯,娘,那我们先回去了,明天我带着孩子们过来帮忙。”徐氏温声应着。

    对赵氏的态度,已在她的预料之中,一点儿也不意外。

    其实你就算再多送一倍的礼物,赵氏也不会满意的。除非你将所有家底子送过来,那才有可能搏她老人家一笑的。

    后天二郎成亲摆喜宴,明日家里自然特别忙碌,七朵她们都要过来帮忙的。

    “去吧。”赵氏摆摆手。

    徐氏行了礼之后离开。

    吴氏在厨房里做饭,先不知徐氏来了,后来听八梨说了才知晓,赶紧将油乎乎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小跑着去了上房。

    赵氏正拎着礼盒准备进内室,吴氏见了,忙喊。“娘,大娘是来送二郎的礼吧。送了些什么呢?”

    “你不做饭,好好跑来这儿做什么,难道还担心我少了你那一份不成?”赵氏横了一眼吴氏,语气十分不悦。

    从她手里抢东西,能高兴吗?

    “娘,菜都做好了,四枣再烧两把火,饭就熟了。我只是好奇嘛,娘,大娘送了哪些东西?”吴氏厚着脸皮笑。

    其实她现在也好后悔未分家。

    要是分了家,大家送的礼可就归她一家所有,那该有多好啊。

    其实她光想到了好处,没想到支出。

    若真的分了家,那么成亲需要的一切花费就得由她自个儿来出,不算要送去二郎岳父张家的礼物,光几十桌的酒席摆下来,也得要不少银子的。

    这样一来,分家得的几两银子,恐怕办完二郎的亲事后就所剩无几。

    赵氏岂能不知吴氏心里在想什么,气得将手中的礼盒狠狠顿在桌上,“东西都在这儿,你自个儿看吧。”

    吴氏才不理会赵氏生不生气,忙挨个掀开礼盒来瞧。

    虽然东西比杨氏送来的多,质量也要更上一个档次,但吴氏还是撇撇嘴,“大娘可真是抠,只送这点儿东西,我还以为她起码要送套首饰才是。”

    “啊呸,二郎是她什么人,她凭什么还要送首饰,你也不想想你养得那死东西做了什么缺德事,老大家能送这些过来,你也该知足了。”赵氏冷笑着骂。

    心里虽和吴氏想得差不多,但这一刻就是不想与她站在统一战线。

    谁让吴氏要过来分东西呢。

    吴氏抿抿嘴,没再说什么,而是拿了一半的礼物离开上房。

    剩下的一半归赵氏所有,这是谭家的规矩,无论是娶媳妇还是嫁女儿,亲戚朋友所送的礼物均与赵氏平分。

    赵氏用手捏了捏布匹和被面子,手感光滑细腻柔软,色泽温润,知道是上品,比杨氏送来的要好出很多。

    她这才稍稍满意了点儿,小心的将它们收好,想留着日后等谭桂花出嫁时做嫁妆。

    七朵他们一家人才不去管赵氏与吴氏是如何想送礼一事,只是忙着家里的事儿。

    午饭后,趁着一家人歇息的功夫,徐氏又将大家聚到了一起来。

    “霞,桔,朵,将你们喊过来,娘是有件大事要与你们说。”徐氏看着三个女儿温声说。

    “娘,是何事呀?”急性子的六桔抢着问。

    徐氏轻叹一口气,看向二霞,“霞,不知你可还记得,你还有一个同胞的双生弟弟。当年我带着你离开阎家后没多久,我去阎家看他时,却被告知他夭折了。

    这些年我都以为他真的没了,一直到你们大舅舅那日过来,我才知道其实他还健康的活着……”

    她将阎思宏的身份说了,但省去了他与六郎起冲突,更未说将她气晕之事。

    “娘,弟弟还活着嘛,真是太好了。娘,您既然见到了他,为何不将他带回来呢?”二霞十分高兴的问。

    对于阎思宏的恶劣行径,她并不了解,所以才会如此高兴。

    七朵已知阎思宏一事,正在犯愁呢,哪儿能高兴得起来。只是淡淡笑了笑。“娘。您一定很开心吧。”

    六桔那日差点儿被阎思宏打了,对他的名字可是一直记得牢牢的,恨死他了,此刻听说他竟然是自己的哥哥,她差点儿哭出来啊有木有,这也太坑爹了。

    “娘,您有没有弄错啊,他怎会是我哥哥呢?”六桔苦着脸问。

    徐氏看着三个女儿三样的表情。心里也十分苦涩。

    “思宏是我的儿子,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绝对不会错。娘告诉你们这件事,就是让你们心中有数,下回若再遇见他,或者娘带他回来时,你们都待他好一些。

    这些年,他受了不少苦,是娘当年对不住他,希望往后能对他好一些。能弥补一些当年的过错。”徐氏红着眼睛说,她不知儿子何时愿意跟她回家。

    “娘。当年的事不是您的错,再说了,您给了他生命,这就是天大的恩情,所以您不必内疚。”七朵赶紧劝,这种想法要不得啊。

    要换做其他懂事的孩子,她定不会这样说,可对于阎思宏样的渣渣,她真的怕啊。

    徐氏摆摆手,“这件事娘心里有灵数,你们还小,有些事你们不明白的。你们先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然后起身进,掀帘进了内室。

    谭德金坐在旁边一直未说一句话,因阎思宏身份的尴尬,他不好说什么,只是对三个女儿道,“你们听你娘的,往后对思宏哥哥好些,知道嘛。”

    他内心的震惊绝对不亚于七朵她们,同时也有着担忧,谁也不想要那样一个儿子,何况还不是亲生的,往后就是想管也不好管。

    唉!

    七朵三姐妹只能点头称是,然后回了房间。

    一进屋子,六桔往被子一趴,恨恨的捶床嚎,“啊啊,这可怎么办啊,阎思宏竟然是我哥哥,往后这日子可要怎么过啊,啊啊!”

    七朵也皱眉,“是啊。”

    二霞就问,“桔,朵,你们怎么了?思宏有哪儿不好吗?”

    六桔立马坐了起来,一把拉过二霞在她身边坐下,“傻姐姐呀,你还不知道呀,这个阎思宏是个恶霸啊,根本不是好人啊,上回我和爹在县城里卖藕,就是他带人去砸烂了我们的东西,抢走了银子,后来幸好是康大哥出手相救,不然,我和爹肯定会被打得不成人样。”

    七朵也道,“上回我们在雨坛镇卖螺蛳,想抢三桃的那群人当中就有他的身影,而且我在春风得意楼也见过他几回,每次他都是惹了了祸事,让三表哥帮他去解决,唉!”

    二霞立马惊呆了,“啊,怎会这样?娘要是知道这些,定会十分伤心,怎么办?”

    七朵与六桔均摇头,她们哪知该怎么办。

    三姐妹坐在床沿边发呆,为阎思宏而犯愁。

    三郎卖完豆芽之后,本来不想回县城的,可是想想三桃又不放心,还是赶了牛车回家。

    一回到家,五杏就跑过来说,“二哥,你总算是回来了,姐嚷嚷了一上午说要找你呢,你快去看看好吧。”

    三郎点点头,“嗯,我这就去。”

    他和五杏一起径直去了三桃的房间。

    “二哥,你去哪儿了,怎么一大早起来就不见人影啊?”三桃不满的问。

    “我将大伯家的马车还了回去,还要去卖豆芽啊。”三郎解释。

    “切,那个破豆芽能值几个钱,二哥你何必如何辛苦。爹为人家算一支命,遇上大方的,人家一出手就是好几两银子呢,可比你挣得多。我看二哥你还是跟在爹后面学算命啊,这个比较挣钱。”五杏在一旁接话。

    “我对那东西不感兴趣。”三郎摇头。

    三桃看向五杏,“五杏,你出去,我有话和二哥说。”

    五杏有些不快的撇嘴,“都是自家兄妹,有什么话非要背着我说啊,真是的。”

    三桃柳眉一竖,想要对五杏发火,被三郎挡下,“好了,五杏说得也对,都是自家兄妹,没什么事儿需要瞒着,五杏你就留下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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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兄妹合谋(粉红二十加更)

    “二哥!”三桃皱皱眉头,并不赞成三郎的决定。

    她信不过五杏。

    担心五杏知她的心思后,会告诉爹娘。

    “放心,没事。”三郎冲他摆摆手,多个人,也许会多个想法。

    五杏对三桃皱皱鼻子,然后去关了门,走过来说,“二哥,姐,其实你们要说什么,我都清楚,不就是姐你不想嫁向少爷嘛,想有什么法子让爹娘打消这念头,是不是?”

    她满面的自信看着三郎与三桃二人,似是有了什么主意一样。

    “五杏,你既然知道三桃的心思,那就一起帮着出出主意吧。”三郎应。

    五杏看向三桃,有些费解的劝,“二姐,你怎么就那样讨厌向少爷呢,他除了长得不是很俊外,家里条件可是十分好啊,你嫁过去那可就是享福的命呢,比黄花的婆家不知要好多少倍。

    你要是拒了向家这门亲事,万一以后找不到条件这样好的人家,到时你会后悔的。”

    别看她年纪小,其实脑子比三桃要灵活得很多,想得更比三桃通透,所以烦恼会少一些。

    她长得比三桃差,平时爹娘的注意力都在三桃身上,没人注意她,几乎忽略了她的存在,。有什么好事儿想不到她,但要是干活时,绝对有她的份。

    被人忽略的感受不好过,她自然伤心难过,不过,一直未表现出来,凡事心里有数的很,像现在三桃心里在想什么。她十分清楚。甚至知道三桃心里一直装着韩和成。

    她真心不明白三桃为什么会那样想。韩和成生得是俊美,但要嫁人为妾这种事,她肯定会不答应。

    而嫁给向光阳,要换做是她的话,定不会说三道四。

    生得丑一些又能如何,只要他家世好,能让自己过上快活的日子,那就足够了。

    三郎赞赏的看了眼五杏。然后也对三桃说,“三桃,五杏说得十分有道理,你看她比你小,都知这些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此刻的三桃根本听不进去任何的劝告,摇头,“二哥,五杏,哪怕以后嫁个穷鬼。也不要嫁向光阳那样的丑鬼,看着他我会吃不下饭。夜不敢寐,你说往后这日子我要咋过啊。

    你们就别再劝我了,还是帮我一起想想法子,看怎样才能打消爹娘的想法。谁要是再劝我,就给我滚出去,都怨大姐多事,不然我哪儿用得着这样烦恼。”

    提起谭大梅,她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谭大梅给生吞活剥了。

    见三桃心意已定,三郎也不再想着去劝,轻叹一口气,“爹娘主意也已定,想让他们打消这念头,真是太难了。”

    五杏眸子一转,“那倒未必。”

    三桃与三郎眼睛均一亮,忙看她,“五杏,你有什么好主意不成,说来听听。”

    五杏道,“其实很简单啊,二姐你说不嫁向家,每天只是口上说说,最多就是不吃饭,哭哭闹闹,可并未闹得太凶,爹娘自然不会放心上。依我看啊,要闹就闹得大一些,让爹娘心生惧意,说不定他们会绝了这念头。”

    三桃与三郎都情不自禁点点头。

    “五杏,你的意思,难道是让我……”三桃做了个抹颈子的动作,面有犹豫之色。

    “没错。”五杏点头。

    “可是那样会不会很疼啊?”三桃没出息的问。

    她对自己的性命十分珍惜,可不敢有个什么闪失,不然,她早就去寻死了。

    五杏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二姐,这又不是真的,疼什么疼。再说了,你要是怕疼的话,那就安心与向少爷定亲吧,别再胡思乱想。”

    三桃忙摆手,“不,我不要定亲。”看向三郎,“二哥,你觉得这法子成不成?”

    三郎抿抿唇,“嗯,我们倒可以试试,让爹娘看到你的决心,爹娘都十分疼你,见你那样,说不定会改变主意的。”

    他也曾想过是不是去向家说些什么,让向家主动取消定亲的想法,可若是这样,那可就是毁了三桃的名声,往后还怎么许人家。

    若如五杏所说那样,事情发生在家里,无外人知晓,不会影响三桃的声誉。

    三桃这才点头应下,比较相信三郎。

    兄妹三人在一起压低声音好好的谋划的了一番,然后分头行事。

    不出意料,谭德银夫妇依然让五杏陪三桃一起睡,让她盯紧三桃,不要惹出什么事情来。

    “爹娘,难道我整晚不睡觉看着二姐不成?”五杏嘟着腮帮子抗议。

    “你个傻丫头,等她睡着了,你再睡不就成了,谁让你整夜盯着了。”杨氏瞪她。

    五杏撇嘴冷哼一声,然后万分不情愿的去了三桃屋里。

    姐妹二人心照不宣的会心一笑,然后分了两头躺下休息。

    夜半三更时分,三桃房内传出一声尖叫,将谭德银夫妇给惊醒。

    还没等他们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时,五杏已经跑过来,将他们的房门拍得震天响。

    “五杏,怎么了?”杨氏披了外衣,连鞋子也来不及穿,就来开门问。

    “二姐……她……她……”五杏白着面,嘴唇哆嗦着半天也未说出个所以然来,看出来十分害怕。

    “三桃到底怎么了?”杨氏一把捏了她的胳膊,瞪大眼睛问。

    “她上吊了。”五杏胳膊被捏痛,说话终于利索了起来。

    “什么?”杨氏身子一晃,将五杏往旁边一推,跌跌撞撞的就往三桃房间跑去。

    五杏轻吐一口气,跟在母亲后面,深一脚浅一脚跟了上去。

    屋内的谭德银也听到了五杏的话,面色一寒。胡乱的套上外衣。光着脚跑出了上房。

    等到杨氏赶到三桃房间时。三郎比他们提前了一步,已将三桃从高高的房梁上给救了下来。

    房梁上悬挂着长长的红绫,还在摆动着。

    “三郎,三桃怎么样了?”杨氏扑过去问,声音发颤。

    三郎用手探了探三桃的鼻子,面色凝重,“好像还有些气息。”

    杨氏这才微松一口气,去看三桃。只见她双眼紧闭,面色惨白,气息微弱。

    “三郎,你快去请郎中,快。”杨氏催。

    三郎应了声,就往房外跑去。

    “二姐,二姐,你怎么样,可不要吓我啊。”五杏白着小脸,走到床旁。看着三桃轻呼。

    三郎刚出房门,就被刚到门口的谭德银给拦了下来。“不能去。”

    “为什么?”三郎不解父亲的所为。

    “你说为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你难道想闹得全城人都晓得嘛?那到时丢得可不仅仅是三桃的脸。”谭德银将三郎推进了房间,然后将门掩上,走到床边看三桃。

    然后伸去掐三桃的人中。

    装晕的三桃被掐得生疼,实在是忍不住了,只得咳嗽几声后,睁开了眼睛。

    她用茫然的眼神看了看围在身旁的人,然后抹着眼泪喊,“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让我死了算了,我不想活了,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杨氏这才彻底的松了口气,将眼泪给拭去,提着的心落了下去。

    ‘啪啪’几声响,三桃只觉面上火辣辣的。

    她止了哭,瞪着杏仁眸去看是怎么回事。

    打她的是谭德银。

    只见他满面的寒气,指着她怒骂,“谭三桃,我告诉你,你要是想死的话,我不会拦着,你给我死去外面去,别脏了家里的屋子。没出息的东西,遇上一点儿事就要死要活的,我们白养了你十几年,饭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三桃掩面嚎啕大声哭将起来。

    这是谭德银第一次打她,第一次骂她,还骂得这样难听,下手这样重,令她伤心至极。

    原来父母并不如她所想像的那样喜欢她。

    杨氏不忍,瞪了瞪谭德银,“好了,有话好好说,你打她骂她做什么。”

    她搂了三桃,轻轻拍着三桃后背安慰,“三桃,你先别哭了,有什么事好好说,怎能做这种傻事呢。你要知道,爹娘一直是最心疼你的,你要是有什么闪失,让爹娘可怎么办呢?别哭了啊!”

    谭德银指着杨氏怒,“你就惯着宠着吧,到时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可别后悔。”

    然后拂袖离去。

    杨氏拧了拧眉,对三郎和五杏道,“你们俩回房去睡吧,今晚之事谁也不许说,包括大郎和七郎,要是外人晓得这事,我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们俩。”

    “嗯,我们不会说的。”三郎与五杏应。

    然后他们二人看了看三桃,忐忑的离开了房间。

    谭德银过激的反应,让他们十分意外,现在只能看三桃能不能说服杨氏了。

    在杨氏的柔声安慰下,三桃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

    等她情绪平稳些之后,杨氏问,“三桃,你难道就真的那样讨厌向少爷吗?”

    三桃重重的点头,“娘,我是您女儿,您应该晓得我的性子,我最是讨厌生得丑的男人。我知道您急着给我定亲,是担心韩大少会来提亲,可是您想想,他要真想来提亲,早就来了,不会等到现在。

    还有您也知道,韩大少他相中的二霞,不是我,所以您不用担心他。这些天我也想通了,韩大少的确不是良配,我谭三桃也绝不会嫁人为妾。

    娘,我求求您了,只要不让我嫁什么丑鬼,哪怕家里穷些,我都不怕的。不然,我真的不想活了,娘!”

    她扑到杨氏怀里,再次伤心的哭了起来。

    杨氏轻拍着女儿的后背,沉默了。(未完待续。。)

第280章:当年的仇恨

    当初晓得三桃心里有韩和成后,杨氏是又急又怒,怒其不争。

    满脑子的怒意,让她忘了韩家曾去向二霞提亲之事。

    现在经三桃提醒,才想起这茬来。

    三桃说得没错,要是韩和成真的对她有心思,早该上门来提亲,而不是跑去向二霞提亲。

    如此一来,说明韩和成心中无三桃,只不过是三桃的一厢情愿罢了。

    三桃是自己的女儿,杨氏晓得她喜欢俊美的男子,可是俊美的男子哪个不喜欢呢,之前看她哭闹说不愿嫁向光阳,想着那只是一时的想法,等到定亲后,她也就安生了。

    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会寻死,看来她真的是极度讨厌向光阳。

    向家条件是好,可若三桃真的因此而做了傻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没了女儿,再好的亲事那也是枉然。

    想想今夜的事,杨氏就一身冷汗,十分庆幸先前三郎提醒了一句,不然没五杏看着,等到发现时,恐怕三桃……

    杨氏不敢往下想下去,下意识搂紧了三桃。

    “娘,您是不是非要我给向家啊?”三桃感觉到了杨氏的小动作,心里微动,忙问。

    “唉,傻丫头,娘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既然你这样痛苦,这般不情愿,娘又怎能逼你呢。算了吧,既然你不愿意,这门亲事就这样算了吧。不过,往后要是寻不到这般条件好的,你到时可别怨娘。”杨氏长叹一口气。终于是妥协了。

    三桃眼睛亮了起来。“娘。只要不嫁给向少爷,往后您让我嫁谁都成,娘,还是您对我好。”

    她搂了杨氏撒娇,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是落了下去。

    杨氏微笑着拍了拍她,然后母女二人又说了会儿话,三桃这才躺下去休息。

    等到三桃睡熟了,杨氏才离开回屋。

    谭德银还未睡。见她回来,沉着脸问,“那不孝女怎么样了?”

    杨氏掩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脱了外衣,坐去谭德银的身旁,说了自己的想法。

    “你真是没脑子,这样简单就答应了三桃。”谭德银怒。

    “我怎么没脑子了,你难道想眼睁睁的看着三桃丢了性命,你这心里才舒坦吗?”杨氏怒驳,不接受丈夫的批评。

    “哼。三桃是你生的,她是什么样的性子你还不晓得嘛。她天生怕死。哪儿有那胆子会去寻死,她就是故意施的计谋,让我们答应退了向家的亲事。

    死丫头,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你要好好的管管,不然,往后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丑事来,你就等着后悔吧。”谭德银冷笑一声答。

    做他这一行的,最最重要的本事就是学会察言观色,善于揣摩别人的心思,不然,哪儿能赚到那些富人们的银子。

    刚刚去看三桃时,她脖子上无勒痕,说明她根本未上吊,这一切只是装出来的。

    而且三郎比他们先到三桃的房间,五杏为何会先去喊他,而后来喊他们夫妇呢?

    这太不合常理了,一般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五杏该先来找他们才是。

    所以他肯定是三桃串通了三郎他们来闹这么一出的。

    杨氏不信三桃会故意上吊来吓她,谭德银就将自己的想法分析给她听。

    听了丈夫的话,杨氏也认为有些道理。

    但不管有没有道理,三桃不想嫁向家那是真,她也不想再逼她了,做母亲的只希望看着女儿幸福,可像三桃这样反感向光阳,嫁了他之后,哪来的幸福可言呢。

    “唉,算了吧,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三桃是真的不愿意嫁,那我们也就别再逼她了吧。”杨氏叹气。

    “你想东西太简单了,向家可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再过几天就要定亲了,说不得人家早就通知了亲朋好友,你现在忽然反悔,让向家的脸面置与何地,人家是绝对会同意的。”谭德银冷斥。

    杨氏眉心打了结,这可怎么办呢。

    谭德银又好好数落了她一番,让她不要由着三桃任性妄为,与向家的亲事继续,就不信三桃能翻出什么花花来。

    杨氏只好作罢。

    三桃昨夜睡得十分香甜,这是自从得知要与向家定亲后,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第二日一早,她就去找了三郎和五杏,十分开心的说了杨氏的决定。

    听说计划成功,三郎和五杏都十分高兴,没枉费他们忙活一场。

    兄妹三人高兴的样子,全部落入谭德银的眼睛。

    他不屑的笑了笑,孩子就是孩子,终究是太嫩了。

    明日二郎要成亲了,谭德银一家虽搬来了县城,但应谭老爷子的要求,他们全家今日也要全部回到谭家庄去帮忙。

    吃过早饭,王红雷带着县衙门的马车过来,送谭德银一家与谭大梅去谭家庄。

    二郎则独自驾了牛车回去。

    谭家大院里很是热闹,七朵一家人已经在那边帮忙。

    谭德银一家回来后,院子里更加热闹起来,大家互相问候寒暄之声此起彼伏着。

    东厢虽然被谭德财一家占了,但因知道谭德银一家要回来过夜,加上还有些路远的亲戚也要住一夜才能回去,赵氏早就带着吴氏他们在空余的屋子里搭了好几张床铺,并去七朵家借了几床薄毯子。

    眼下天气热了,用不上厚实的棉被了。

    三桃与五杏被安排与谭桂花住一起,谭桂花想听听县城里的事儿,热情的拉了三桃进屋闲聊。

    三桃就对谭桂花说了些县城里的见闻。

    她虽出门少,但也常听谭德银与杨氏说起一些趣事,正好拿来说给谭桂花听。

    谭桂花听得津津有味。十分向往县城的生活。

    谭桂花的表现令三桃很得意。满足了她的虚荣心。觉着自己真的成了城里人,不再是以前那个乡下丫头了。

    四枣也进了谭桂花的屋子,看向三桃笑嘻嘻的道喜,“三姐,听说你也要定亲了,恭喜呀。”

    本来笑眯眯与谭桂花说话的三桃,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斥。“四枣,你胡说什么呢,谁说我要定亲了?”

    四枣本想来讨好两句,不曾想会惹恼三桃,面色一讪,笑得尴尬,“三姐,你别生气呀,这是二娘上回来亲口告诉我们的,爷奶还说你定亲时会回来咱们家办呢。”

    这件事谭桂花也知道。跟在后面附合,“是啊。三桃,这事我也晓得,听说是县城姓向的人家吧。”

    三桃暗暗咬牙,恨杨氏的嘴快,这样快就将消息给放了出来。

    她抬了抬下巴,高傲的说,“向家是来我们家提过亲,不过,他们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根本不可能的事儿,我娘拒绝了。”

    “啊,拒绝了?”谭桂花惊呼,“不会吧,听说向家很钱呢,不但开了铺子,还有上百亩的良田,二娘怎能拒绝了呢。”

    语气里带着万分的惋惜。

    向家这样的条件在她眼中,那就好比一块金疙瘩。

    她没太高的要求,只想过上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就成,至于其他的都无所谓。

    “切,县城里有钱人家多了去,又不是只有他向家。”三桃十分不屑的撇嘴。

    既然二娘不应这门亲,那为何会告诉爷奶三桃要定亲呢,而且还定下了日子,甚至商量好了说要回到家里来办。

    像这种大事,二娘不应该乱说才是,可现在三桃姐为何又这样说呢?

    到底谁的话是真的呢?

    好奇怪啊!

    四枣在一旁听着,心里泛起了嘀咕来。

    她眼睛转了转,没再说话,而是转身出了屋子。

    因揣着心思,差点儿与端着面盆的七朵撞上,幸好七朵闪得快,不然手中的面粉可就洒了。

    “四姐,你怎么了?”七朵见四枣有些恍惚,好奇的问。

    四枣扭头向谭桂花屋子看了看,未见有人出来,她这才拉了七朵去一旁,低声说,“七朵,三姐要定亲这事,你可听说了?”

    “嗯,我听爷爷说了,应该等二哥办完婚事后,就该为三姐办定亲喜宴了吧。”七朵点头答,不解四枣好好问这事做什么。

    “可是刚刚三姐却说根本没这回事呢。”四枣压低声音,将三桃的话复述了一遍。

    七朵呆了呆,“啊,不会吧,这种事二娘不会说假话的。好像咱们村里人都晓得这事情了吧,如果真如三姐说的那样,那可怎么收场啊。”

    “谁知道呢,走,我们去找奶奶她们去。”四枣也摇摇头,莫名有些兴奋。

    她眼底深处有淡淡的笑意,看笑话的心思很浓。

    以前未分家时,二霞虽生得外貌出众,可因不是谭家人,在家里一直不受人重视。全家上下关注的重心就是三桃,一直将她当做千金来养,就是想着将来给嫁个富人家,为谭家出头挣脸。

    就因为这,三桃就像只高傲的孔雀,在家里横行霸道,对其他姐妹们要么就是不理不睬,要么就是冷嘲热讽。

    四枣就因肤色不白,都不知被三桃嘲笑过多少回了,这个仇一直记在心中。

    这些年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想看三桃出丑丢脸,那该是多少令人痛快的一件事儿啊。

    现在终于有了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

    七朵不知道四枣在想什么,因她也在想着三桃的话,隐隐有些担心。

    二人先去找吴氏,准备将这事先说给她听。

    吴氏恰好与赵氏、徐氏、杨氏三人一起在上房,商量着明日的一切礼节,见到她们二人过来,就要赶她们出去,这种事小孩子不适合掺和。

    四枣拉过吴氏,压低声音如此这般的说一遍。

    “啊,什么,真的吗?”吴氏十分夸张的喊。

    这一声喊,让赵氏几人的注意力立马集中到了这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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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失踪

    原本赵氏见四枣与吴氏咬耳朵,就有些不悦,现又听吴氏夸张的喊,更加恼火。

    赵氏将手中的一块喜饼往桌上一扔,怒,“一大把年纪了,还一惊一咋的,成何体统。”

    吴氏暗暗撇嘴。

    她摆摆手,示意四枣和七朵先去忙,然后转身走近赵氏她们几人,说了三桃的事。

    赵氏面一黑,看向杨氏,“老二媳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可都对村里人说了这事,你可别给咱们老谭家丢面子。”

    杨氏在心里将四枣给狠狠的骂了一顿,然后笑着应,“娘,您放心吧,这种事情岂容随便说笑。三桃那不是害羞嘛,才与四枣说笑的,你们怎么都当真了。”

    “真的?”赵氏不相信的问。

    “当然是真的,千真万确。”杨氏肯定的点头。

    见她这样说,赵氏才放了心,但还是训道,“三桃那张嘴也是碎,你回头要好好教教,那些话要是被别人听了,会惹人笑话。”

    杨氏点头称是,说回去后定会好好说教三桃的。

    吴氏则有些失望,她和四枣的想法差不多,巴望着三桃也能出出丑。

    徐氏则松了口气,无事就好。

    她不希望节外生枝出什么乱子,都是做母亲的人,不想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出事。

    七朵从徐氏口中得知了杨氏的答案,微松口气,但并不十分乐观。

    “娘,三桃姐那样的话都说了出来。不像是害羞吧。她会不会是看不中向少爷呢?”七朵问徐氏。还是有些担心三桃会出事。

    说她多心也好,多事也罢,可就是有种预感,三桃极有可能会出点儿什么事。

    徐氏轻嗔了她一眼,“你这孩子,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随即轻叹一口气,转了话锋,“不过。你说得也有些道理,都要与向少爷定亲了,按常情来说,三桃是不该当你小姑和四枣的面说那番话,那岂不是降低了向少爷的身份吗?”

    “是呀,这时候说向少爷不好,对三姐一点儿好处都没,反而会让人瞧不起向少爷,同时也会让人笑话她自个儿呀。三姐那样聪明的人,怎会说这种傻话呢。奇怪!”七朵满腹的疑惑。

    依三桃的性子,要与向少爷定亲了。该当众将他夸成一朵花才是,怎会如此贬低呢?

    太令人费解了。

    “唉,算了,别人家的事儿我们也管不着。反正你二娘也知道这事,我们能想到的问题,她也一定能想到,要真有什么问题,她自会去解决。若需要我们帮忙的话,她自会开口,若若我们贸然跑去追问这事,反而会让她不快活。”徐氏拍了拍七朵的肩,柔声说。

    七朵点头,老娘说得对,这种事不是该她急的。

    三桃不知杨氏已经改变了心意,她高高兴兴的帮着忙前忙后,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杨氏看女儿这样,又有些不忍,好久没看她这样高兴了。

    唉!

    可事到如今,只能那样了。

    一天忙碌下来,明日宴席上需要用的菜基本搞定,大家都早早的歇下,重头戏在明天呢。

    第二日,谭家所有人都换上新衣服,早早的开了正门,洒扫庭院。

    特别是二郎,平日里其貌不扬,今日穿上一身大红的新郎吉服,倒也清清爽爽,格外精神。

    赵氏带着家里的女眷忙着做早饭,还有二郎新房的布置,铺床叠被子等。

    谭老爷子则安排家里的男丁们,有的负责借桌凳,有的在准备去张家迎娶需要的东西。

    吃过早饭,吉时一到,鞭炮声热闹的响起,媒人带着迎亲的队伍向张家行去。

    迎亲队伍一走,赵氏就开始指挥大家准备中午的宴席。

    娶媳妇的宴席重头戏主要在晚上,因新娘子要下午才能进谭家大门,只有新娘子进门拜了天地,喜宴才算是真正的开始。

    中午主要是村里关系比较近的,还有一些远路而来的亲戚,只有几桌。

    亲戚们见面,自是免不了一寒客气的寒暄。

    而村里人见到谭德银,除了问他眼下在县城里的情况外,就是问起三桃定亲之事。

    “对,对,三日后就是三桃定亲的日子,到时还请大家过来喝两杯薄酒,聊表小小心意。”谭德银笑眯眯对众人说。

    众人就纷纷抱拳向他道喜。

    而一些妇人们就比较八卦些,就去向杨氏打听向家的情况。

    与三桃、五杏关系交好的小姑娘们,得知她们回来了,趁着今日来谭家喝喜酒的日子,纷纷过来找她们玩耍,顺便也打听打听县城里的新鲜事儿。

    三桃姐妹见大家愿意听,她们当然乐意讲。

    她们说得口沫横飞,其他的姑娘们听得一脸的痴迷向往,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羡慕之色。

    三桃说得快活,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并不知情,但是在帮着端茶倒水的四枣却听得清楚明白。

    四枣倒了一圈茶水后,抹了抹额上的汗,听到三桃欢快的声音从谭桂花屋内传出,她不桂撇着嘴角冷笑。

    昨晚,她从吴氏那儿确认三桃要与向少爷定亲,而向少爷的确生得丑陋无比。

    她本想去厨房帮忙,但想了想,还是转了方向,去了谭桂花的屋子。

    屋子里,三桃笑靥如花,不知说了什么,其他几人也笑得前仰后合,气氛十分融洽。

    看三桃姐妹得意张扬的模样,四枣心里酸溜溜的,她调整了下心态。

    四枣笑着走近三桃,“三姐,二叔二娘都在说你的亲事呢,你也给我们说说吧。”

    不出她所料,三桃的笑容再次僵硬在脸上。一记眼刀子迅速甩在她脸上。割得脸颊生疼。

    “四枣。你要再敢胡说,可休怪我不念姐妹之情让你难看。”三桃寒着面,冷冷的斥。

    “三姐,我真的没胡说,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出去听听,或者向别人打听一下,大家都知道三日后你就定亲了。二叔在请大家到时过来喝喜酒呢。”四枣很委屈的应。

    听了四枣这话,其他几位姑娘立马七嘴八舌追问起这件事情来,她们在家中好像也听说了这事,此次前来找三桃,也就是想问问情况的,看三桃到底要与谁定亲的。

    三桃见四枣说得一脸郑重,心顿时沉了下去,晓得四枣不敢一而再再而三拿这事开玩笑,看来是真的了。

    心情顿时烦躁起来,再也没了与大家说话的心思。

    可这些姑娘们并不晓得她的心思。还在你一言我一句,叽叽喳喳的追问。

    “好了。吵死人了,吵得我头都疼。”三桃没好气的吼了句。

    几位姑娘们立马闭了嘴,你看我,我看你,莫名其妙的互相对视,不知三桃因何而发怒。

    五杏见此,笑着道,“我二姐睡觉认床,昨儿换了床,她一夜未睡好,听不得许多人同时吵闹。要不你们先去外面耍耍,让我二姐歇一会儿,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过来问,好不好?”

    话说到这份上,大家都称好,纷纷离开了屋子。

    不过,她们出去之后,凑在一起悄悄议论起三桃忽然变脸一事来,纷纷猜测她变脸的原因。

    经过一番讨论,大家都认为可能与定亲一事有关。

    五杏将四枣也给赶了出去,然后将门关上。

    “五杏,你去将娘喊过来。”三桃面色阴沉如霾,之前的笑容尽数敛去,周身散发着一股子戾气。

    五杏点点头,找了一圈之后,在二郎的新房里打到了杨氏。

    杨氏就问五杏找她什么事儿,五杏也不说,只说有急事找她。

    来到谭桂花屋内,见三桃阴沉沉的坐在那,杨氏就暗呼不好。

    “娘,您是不是又骗了我?”三桃抬头看杨氏,毫无表情的问。

    “三桃,你怎么这样说话,我几时骗过你。”杨氏嗔了她一眼。

    “您答应拒了向家这门亲事,为何没有做到,反而处处对人说,还请人家三天后来喝喜酒。娘,您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逼我?”三桃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见事情瞒不下去了,杨氏就坐到了三桃身边,去劝她,“三桃,你听我说,娘也是……”

    “娘,我不听什么解释,骗了我就是骗了我。”三桃用手捂住耳朵,不想听杨氏说什么。

    喊杨氏过来,只是为了确认与向家事情是真假,既然已经确定,听解释又有何意义。

    杨氏劝了几句后,见三桃根本不理睬,也生了烦闷之心,正好赵氏在外面喊她,她就吩咐五杏陪着三桃,自己就转身出了屋子。

    唉,人家的女儿都听爹娘的话,我怎么生了这样一个不听话的死丫头,烦都烦死了。

    杨氏第一次对三桃有些厌烦。

    下午未时正,迎亲的队伍回来了,迎新的鞭炮声响起,喜娘扶了蒙了红盖头的新娘子下轿,看热闹的人顿时将院子里挤得严严实实。

    对新娘子,无论是丑还是美,大家永远都怀有一份新鲜的心情,想要第一眼看到新娘子长什么模样。

    新郎新娘拜过父母高堂和天地之后,被送进了新房。

    二郎出来迎客,新娘张春玉则十分紧张的坐在新床床沿上,等着幸福一刻的来临。

    院子里热闹非凡,不但要招待村子里的来客,还要招呼送张春玉过来的张家人。

    日头开始西斜,流水宴也开始了,觥筹交错声夹杂着欢声笑语,在大院的上空飞扬。

    而五杏则满脸的惊慌从谭桂花的屋子里跑了出来,找到杨氏。

    “娘,二姐不见了。”五杏几乎要哭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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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有奶就是娘

    什么?

    三桃不见了!

    杨氏腿肚子一软,差点儿摔倒,赶紧扶了墙壁站稳。

    她颤声问五杏,“你……你可四处找了?”

    五杏点头,“嗯,我里里外外都找了个遍,就是不见二姐。”

    外面人来人往,杨氏担心这事被他人知晓,咬牙拉着五杏进了谭桂花的房间。

    “死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我不是让你看着她的吗?”杨氏扬手给了五杏一巴掌,怒骂。

    五杏捂了火辣辣的脸,十分委屈的说,“二姐当时就是哭,哭了一会儿后,她就睡着了,我在边上也犯困,就……就也睡了,谁晓得等我醒过来,就不见了二姐的身影……”

    杨氏一听,更恼火,又狠狠踹了五杏一脚骂,“死丫头,你不睡觉会死啊,你睡着去赶死啊……”

    五杏咬着牙哭,心里恨死了杨氏,明明是三桃犯的错,为什么反过来怨她,太不公平了。

    骂了一会儿五杏后,杨氏平复了下心情,去将谭德银喊了过来,说了三桃失踪一事。

    “该死的贱丫头!”谭德银气得砸了一个杯子。

    可眼下生气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问了五杏事情经过。

    “五杏,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和三桃串通好了来骗我们的?恩!”谭德银忽然问。

    “没有,真的没有!”五杏忙摆手。

    “没有?五杏,我告诉你,你要是老实说出来。我可以饶了你这次糊涂。若要是嘴硬的话。我可不会饶你。”谭德银逼。

    五杏吓得双膝一软,对谭谭德银跪了下去,拼命的摇头,说她真的不知三桃去了哪儿,对这件事,一点儿也不知情。

    谭德银看她这样,知她是真的不知情,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让杨氏和五杏暂时莫声张。先悄悄的去村子里四处找找,等找不着时再说。

    五桔和杨氏点头答应,二人悄悄出了谭家大院去找三桃。

    幸好院子里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她们二人去了哪儿。

    可找三桃这种事又不敢大张旗鼓的去问人,怕毁了三桃的声誉,母女二人在村子里转悠了一圈之后,无功而返。

    华灯初上,桐林县城有名的花楼翠花阁里丝竹声声入耳,美人们粉面红唇,巧笑嫣然。身上香气扑鼻。

    翠花阁建依水而建,璀璨的灯光倒映在水面。闪烁着耀眼的光华,十分有情调。

    三楼的雅间内,五六个男子围桌而坐,身边都有衣裳单薄的美貌女子相拥陪坐。

    这一行人赫然就是韩和成那群人,阎思宏竟然也在其中,不过,他身旁没有女子罢子。

    除了他们二人外,古县令的儿子古建仁也在,他左拥右抱着两个美人,眯着眼睛吃美人喂向嘴边的水果,一脸的满足,好不快活。

    韩和成等人一边喝酒聊天,一边与怀里的美人调笑,心情都十分愉快的样子。

    只有阎思宏一言不发,默默的喝着闷酒,紧皱的眉头,看得心里有事儿。

    他自斟自饮,就在他倒满酒,准备再次一口饮下时,酒杯被人按住。

    阎思宏抬起带着此许醉意的去看,按他酒杯的是韩和成。

    “思宏,怎么一晚上都在喝闷酒,是不是有什么心思?说出来给大哥听听,看大哥能不能帮你。”韩和成坐到阎思宏身边,十分温和体贴的关心着。

    阎思宏摇摇头,“我没事,就是想喝酒。”

    韩和成展开手中的玉骨扇,轻笑着摇头,“思宏,咱们认识这样久了,你有没有心思,我还看不出来嘛。怎么,信不过大哥我?”

    “不是,我当然信得过大哥,只是这事就算说出来,大哥您也帮不了我。所以我还是不说的好,省得让大哥跟在后面不快活。”阎思宏摆摆手,又端起酒杯一口干了。

    他这样一说,更勾起了韩和成的兴趣来,一定要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在韩和成再三的追问之下,加上其他人在旁边附和,阎思宏这才说,“不瞒众位哥哥们,我找到亲生母亲了。”

    大家呆了呆,以为自己听错了。

    古建仁用食指点向阎思宏,一脸生气的当先问,“不对啊,思宏,你不是说你亲生母亲死了嘛,现在怎么又冒出个母亲来,你是不是在耍我们啊?”

    “是啊,思宏,是怎么回事啊?”其他人也问。

    众人都有了不悦之色,当初他们与阎思宏初识时,他可是告诉大家父母又亡的。

    如今又这样说,那岂不是骗了他们。

    没人希望被骗。

    韩和成桃花眼一横,瞪了瞪其他人一眼,“你们瞎吵吵什么,听思宏说,他定有自己的苦衷。”

    这体贴入微的话语令阎思宏十分感动,冲韩和成感激的点点头,然后说,“其实我母亲一直是在的,只是……只是她在我三岁时丢下我另嫁,所以我很恨她,就当她死了。

    我以为今生都不会再见她的,没想到前几日她忽然找到了我……”

    虽然没有详说原因,但大家都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被亲生母亲抛弃的可怜虫啊,在座的有两三人眼中露出了不屑的眼神。

    韩和成倒没这样想,只是皱了下眉头,对阎思宏说,“思宏,你是如何想的?要是想认她,就去认吧,毕竟那是你亲生母亲,要是恨她的话,那就别认,反正这些年无她你也活了过来,不用去理会,更不用如此烦恼。”

    身为这群人的老大,关键时刻得做出样子来给人看,不然如何服众。

    “我不想认她。”阎思宏眼睛里寒意森森。

    “思宏。此言差矣。你母亲如今身份如何。家中可有钱。要是有钱的话,就认了她,到时你就不愁银子花了。”古建仁认为这是多了一条财路。

    其他人也都附合,这主意不错。

    阎思宏摇摇头,“没什么钱。”

    “切,没钱认她做什么,当年她抛弃了你,如今你长这样大了。根本不需要她了,还认她做什么,多个人管你啊。”古建仁立马改了口风。

    在他眼中,有奶就是娘,无奶亲娘是路人。

    “对对,古少爷说得没错,没钱,你认她做什么。”众人开始七嘴八舌的骂起徐氏来。说徐氏心肠太过恶毒,竟然抛下年幼的他去嫁人,简直不是人。

    阎思宏牙齿紧紧咬着。大家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之上,没错。这样狠毒心肠的女人让她去死吧,想做我母亲想都别想,永远不会认她的。

    韩和成拍拍阎思宏的肩膀,温声道,“思宏,别为这事再烦心了,不管有没有母亲,你还是原来的思宏,她影响不了你的。如果你烦她的话,她下次再来找你,你带她来见我们,我们替你好好教训她,让她下次不敢再来找你。”

    阎思宏想了想,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可以让徐氏离他远远的。

    “喝洒喝洒。”韩和成招呼大家开始喝酒,交亲手为阎思宏倒了杯酒,招呼他喝,然后顺口问了句,“思宏,你母亲当年嫁去哪儿了?按理说,依你外祖家的家世,你娘不会嫁得太差才对,如今她怎会没钱呢?”

    这是他心里的一丝疑惑,就问了出来。

    经他这样一问,阎思宏心中也有浓浓的疑惑,对啊,那个女人为什么会嫁去乡野之地呢?

    这几日,阎思宏私下里也去查了下徐氏的底细,知道了她家中的一些情况。

    徐老爷只是带徐氏去看他,却未告诉他有关徐氏的眼下的境况。

    “嫁去了谭家庄,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阎思宏应着韩和成。

    其他的也不想多说了,闷头喝酒。

    韩和成却眼睛一亮,‘谭家庄’三个字对他来说太熟悉了,怎么也忘不了被七朵家拒亲这件事。

    当初被拒亲后,他是特别恼火的,本还想去纠缠,后来无意中知道七朵家与沈家关系十分亲厚,怕到时会因这事而得罪了沈家,只好作罢。

    可他怎么也忘不了二霞。

    虽没见过二霞的面,可他有种预感,她真的生得特别美丽。

    现在听阎思宏提起谭家庄,他不禁多了几分兴趣,说道,“思宏,有空的话,咱们去谭家庄转转,看看你母亲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不想去。”阎思宏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嗨,傻小子,只是让你去看看,又不是让你认她,到时再说吧。”韩和成拍着阎思宏的肩膀笑。

    阎思宏没有作声,双唇紧紧的抿着,内心十分排斥徐氏的存在。

    雅间内的欢笑声再次响起,喝酒行令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但阎思宏却感觉不到一丝开心的感觉,内心的痛苦几乎要将他撕裂。

    为什么她没有死!

    这时雅间的门被敲开,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走近韩和成,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真的?”韩和成有些不相信的问。

    “是真的,小的不敢骗爷您。”小厮十分肯定的点头。

    韩和成唇角轻扬,面上顿时现出猥琐暧昧的笑容,一双桃花眼里波光潋滟。

    他起身对着众人拱拱的,“古兄,你带着兄弟们多喝几杯,到时记我账上,兄弟我有事,得先走一步了。”

    “喂喂,大少,这酒还没喝够了,你一人想先去哪儿啊?有什么好事,也得带上兄弟们啊。”古建仁不满的嚷嚷着。

    韩和成笑得温和,“古兄你误会了,只是家中有点儿急事需要我去处理一下。”

    然后他匆匆出了翠花阁,坐上马车离去。(未完待续。。)

第283章:入狼窝

    韩和成的马车直奔一处雅致的小院。

    这儿是他的院子,但并非他的家,是特意购置来用于会朋交友和寻欢作乐的地方。

    有时他相中的某个女子,要是带回家中的话,实在是不方便,家中有妻妾五六人,免不了要被她们争气吃醋,闹出一些事端来。

    特别是他的妻子,为人有些跋扈,几位娇滴滴的小妾在她的欺压之下,都变得木讷呆板起来。

    无情无趣的生活令他十分烦闷,所以才懒得在家待着,喜欢出来寻新鲜找刺激。

    而带来这处小院,则无人打扰,十分清静,尽情享受美人的软玉温香!

    以前他甚至想过,要是能娶回二霞的话,就将她安置在这儿,省得被妻子欺压受委屈。

    马车驶进院子,不等小厮过来打帘子,韩和成自己掀了帘子就出来了。

    “人在哪儿?”韩和成笑眯眯的问小厮。

    “爷,我已安排在花厅等候,并让人好吃好喝的待着呢,可不敢怠慢嘻嘻。”小厮嬉皮笑脸的笑。

    韩和成用扇子轻拍了下小厮的脑袋,笑,“算你小子有眼光,接着,爷赏你了。”随手丢了块碎银给小厮,约有一两左右的样子。

    “嗳,谢爷赏。”小厮十分高兴的接了,够他用些日子了。

    “备些好酒好菜给我送去花厅。”韩和成又叮嘱着。

    “爷,小的这就去办。”小厮点头哈腰的离开了,去厨房吩咐准备酒菜。

    “等等。”韩和成又将小厮唤回来。对着他耳旁低语了几句。

    “嗳。小的知道啦。”小厮笑嘻嘻的应着。小跑着离开。

    韩和成大步流星的向不远处的花厅行去,心情十分畅快,没想到会有如此好运气,有美人亲自送上门来。

    走近花厅,他理了理发上的玉冠,又掸了掸衣服上的浮尘,这才伸出修长的手指去推开黄梨木的雕花门。

    听到门被推开,倚桌而坐的女子扭头看过来。

    这女子竟然是莫名从谭家离开的三桃。只见她脸色发白,一双漂亮的杏仁眼染着朦胧的雾气,粉唇轻颤,虽然失去了几分颜色,但却更加楚楚可怜,惹人心疼和怜惜。

    “桃儿妹妹,是谁欺负了你吗?”韩和成一见她这副模样,就知她遇上了什么难事,不然不会好好的跑来找他。

    而这正合他的心意。

    见到深情款款的韩和成,三桃惨白的脸色终于有了颜色。两抹醉人的红晕悄然而现。

    她起身而立,垂头不敢看韩和成。紧张而又不安的捏着手中的帕子。

    也不知今日来找他,是对还是错!

    可她实在是没办法了,与向家的亲事势在必行,爹娘那边已经铁了心,无法说服,只能出此下策来找他,希望他能帮帮自己。

    韩和成向三桃走近,想去握她的手。

    三桃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有些结巴的说,“韩……韩大少,你……你回来了。”

    花厅不大,三桃退了几步之的一,身子就已抵上了硬硬的墙墙壁。

    韩和成走近,垂眸去看她,温柔的捏住她的小手,轻轻揉捏着,柔声道,“桃儿妹妹,不要唤我韩大少,叫我成哥哥好不好?”

    三桃想要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也不知是他力气太大,还是她因浑身发软而无力,手怎么也抽离不出。

    离得太近,他口中呼出的温热气息扑在她露出衣外的脖子上,惹得她身体一阵轻颤,顿时心跳如鼓。

    还有他身上淡淡的酒香混着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气息,令她呼吸更加急促起来,双颊发烫,唇红如血。

    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这样她根本无法说话。

    鼓起勇气,又挣了挣双手,三桃低声道,“别这样,我有话想对你说。”

    韩和成是情场老手,三桃的反应尽数落入他的眼中,唇角得意的扬扬,知道她对他已动情。

    但他也不心急,见三桃这样,就松了她的手,反拥了她纤细柔软的腰,笑着点头,“嗯,好,我们坐下来,有话慢慢说,别着急。”

    三桃去推他放在腰间的手,可他搂得很紧,无法动弹。

    但与他如此亲密的接触,令她心神荡*漾,一点儿也不排斥这种感觉,反而……还有些莫名的欣喜。

    韩和成搂着她来到桌旁坐下,柔声问,“桃儿妹妹,有什么话尽管说吧,为了妹妹你,就算是让我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惜。”

    不管他说的是真心还是虚伪的应付,但都让三桃十分感动。

    她正想说出来意时,韩和成的小厮正好带人送来了酒菜。

    “爷,您们慢用。”小厮笑着说。

    韩和成对他挥挥,“下去吧,对了,我和三桃小姐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你吩咐下去,没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来花厅。”

    小厮恭敬的点头应,“是,爷,小的会在外面待着,爷您有事喊一声就成了。”

    韩和成满意的点头,挥手让他离开。

    小厮哈着腰下去,不留任何人伺候,并体贴的将门给掩上,为二人留下空间。

    “桃儿妹妹,饿了吧,先吃些东西再说话吧。”韩和成亲自夹了鲜嫩的白玉虾球,喂向三桃。

    三桃面色更红,忙偏了偏头,轻轻摇头,“我没胃口,不想吃。”

    韩和成也不勉强,将虾球重新放回碟中,看向三桃,轻蹙了眉头,柔声问,“桃儿妹妹,你到底遇上了什么烦心事,令你愁成这般模样。”

    三桃鼻子一酸,又想流泪,但当着韩和成的面。她只得拼命的忍着眼泪。轻轻摇头。“韩大少,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以前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韩和成倒愣了下,身边的美人太多,说过的甜言蜜语更多,不记得曾对三桃说过哪些话,更不知三桃现在所指的是什么。

    但是他绝不会让三桃看出来这些,深情的笑着点头。“桃儿妹妹,我与你所说的每句话都是算数的,你想让我怎么做,说吧。”

    三桃猛然之间抬起头来,杏眼里蓄满了晶莹的泪花,长长睫毛轻轻抖动着,像展翅欲飞的蝴蝶一样。

    楚楚动人的模样,令韩和成心头一颤,有片刻的心动,身子起了些反应。轻轻咽了下口水。

    三桃没注意到他的反应,只是轻咬着粉唇问。“既如此,那你为何不去我家提亲。”

    她是豁出去了。

    在谭家得知爹娘的决定后,她就想了很多,真的不喜欢向光阳,就算将来能做当家主母,那又怎样,天天面对着那张如钟馗一样的脸,是生不如死,没一天的开心日子可过。

    既然如此,还不如嫁给韩和成为妾。

    虽然妾室身份低微,可是只要能搏得韩和成的欢心,有他的宠爱和庇护,其他人又能耐她如何,且与他在一起生活,就算不能独占他一人,但起码能过几日开心的日子。

    与他一起出门,自己这面上也有光彩,而要是与向光阳站在一起,自己只会成为别人饭后的谈资,成为笑话。

    思来想去,她才心一横,趁五杏睡着的机会,一人悄悄溜出了谭家,跑来找韩和成。

    当初在谭大梅家,韩和成告诉了他住在哪儿,她在县城呆了些日子,其他的地方不怎么熟,唯有刻意的打听过他这处小院在哪儿,就是想着日后说不定会去找他。

    韩和成又愣了下,为三桃这句话,不想她特意跑来找他,竟然是主动提起这事。

    啊,没想到看着胆小娇弱的小女子,性子也如此的胆大的迫不急待,有意思!

    他心里对三桃轻看了几分,可面上却露出委屈之色,轻叹一口气,“唉,谁说我未上门去提亲,是你母亲拒绝了我。对了,这些日子我好像听人说,你要与向光阳定亲了,是不是?”

    “什么,你让人来我家提过亲?”三桃有些激动的问。

    “是啊。”韩和成脸不红心不跳的点头。

    “可是我怎么不知道。”三桃喃喃低语,一点儿也不怀疑他所说之言。

    “傻妹妹,你母亲不同意咱们的亲事,她能告诉你嘛。”韩和成轻抚了下她柔软娇嫩的双颊。

    三桃羞涩的避了避,想他说得有道理,娘不喜欢他,怎会对自己说起这事呢。

    “桃儿妹妹,你知道嘛,听说你要与向光阳定亲,我十分伤心,好几夜都未睡好。真的好想去你家找你,可是不敢,怕会惹恼你父母,而累你受苦。”韩和成一脸的痛苦之色。

    “可是我一点儿不喜欢那向光阳,只要一想到要嫁他,我就生不如死。今天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帮我脱离苦海,我不要嫁向光阳,死也不要嫁。”三桃开始激动起来,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

    “桃儿妹妹,你要我如何帮你?”韩和成问,他不确定能劝动向家拒亲。

    三桃雪白的牙齿咬了咬下唇,看向他,也顾不上害羞,说,“若你对我真的有情有意,那就再去我家提亲,逼我爹娘答应让我嫁你。否则,我只有死路一条。”

    这件事对韩和成来说不难,多娶几个妾室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反正三桃姿色不错,娶回来养着也不错啊。

    他爽快的点头,“成,既然桃儿妹妹对我有情,哥哥我岂能无义,放心,明儿我就让媒婆带着聘礼去你们家提亲。”

    “真的嘛?”三桃眼睛亮了起来。

    “当然,我几时骗过你,傻妹妹。”韩和成顺势搂了三桃入怀,俊脸上笑容迷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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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醉了

    三桃身体里像是有团火似的,这团火快要将她给燃着了。

    她推开韩和成,满面羞涩的摇头,“别这样,我信你就是。”

    韩和成桃花眼里笑意满满,再次为三桃面前的碗里夹了菜,“桃儿妹妹,现在心情该好些了吧,快吃些东西吧,你要是饿瘦了,我可心疼。”

    看着面若冠玉的心上人,听着深情体贴的话语,三桃的唇角终于漾出了笑容来,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葱白纤秀的小手拿起筷子,斯文的吃将起来。

    韩和成为她倒了酒,递向她,“来,桃儿妹妹,为我们既将长厢厮守一辈子,干杯!”

    三桃忙摆手,“我不会喝酒。”

    韩和成笑得越发温柔,“傻丫头,这是蜜酒,与糖水的味道差不多,少喝一些没关系的。吃完喝完之后,我就送你回家去。”

    三桃将信将疑的接过酒杯,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小口,眉头舒展开,果然好甜。

    在韩和成的再次劝说之下,三桃将杯中的蜜酒喝了下去。

    他又为她杯为续满。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三桃双颊艳如海棠般瑰丽迷人。

    “韩大少,你家中妻妾成群,将来她们……会不会欺负我呀?”三桃有些担忧的问。

    刚刚见到韩和成时,她还有着担心和害羞之心,现在话已说开,羞涩之心全然褪去,胆子变大了,以前打死也不敢说出口的话。如今十分顺溜的就说了出来。

    韩和成对着花厅虚空一指。笑眯眯的问。“桃儿妹妹,你认为此处小院如何?”

    三桃轻轻颔首,“嗯,挺好的,十分幽静雅致,大小也合适,要是太大了,住得人少。反而觉着太空。”

    “你觉着好就成,等咱们成亲后,此处小院就做为咱们俩人的家,如何?”韩和成温柔的问。

    “真的吗?”三桃惊喜的问。

    能独住于此,不与韩和成其他的妻妾交集,那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我怎会骗人,来,喝酒。”韩和成再次对三桃举杯。

    杯中酒是甜的,心也是甜的,在韩和成频繁的相劝之下。三桃一人差不多喝了半壶酒,渐渐的。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头重脚轻,手脚开始不听使唤了。

    “这是哪里,我要回家。”三桃大着舌头说,双眼迷离,浑身发软。

    韩和成看着带了醉意的三桃,唇角的笑更浓,起身扶了三桃,“好,我送你回家。”

    三桃口中咕哝着,也不知说着什么,任由韩和成扶了往花厅后面走去。

    韩和成家的花厅与一般人家的花厅不同,花厅后面就有一处卧房。

    他将三桃扶进卧房,用脚将房门关上。

    脱去她的外衣,露出胸前大片美好的春光,韩和成身体再次燥热起来,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动手去……(因为网络净化河蟹,此处省略三万字,请大家展开想像的翅膀,自动脑补后面的情节。脑补完之后,再看下文,嘿嘿!)

    云里雾里的三桃在这儿会情郎,却不知谭家差点儿乱了套。

    杨氏与五杏在村里转一圈未找到三桃,在回谭家的半道上,偶遇村里一妇人,她顺口说见到三桃坐着大根子家的牛车走了。

    大根子自也是谭家庄人,他家有牛车。

    听说这事后,杨氏忙又带了五杏去了大根子家,得知大根子媳妇有些不适,他带媳妇去镇上看郎中了。

    正准备离开大根家时,大根和媳妇回来了,说三桃好像雇了马车回县城了。

    见大根一家人疑惑,杨氏就解释,说她数落了三桃几句,三桃耍了小性子生气,一人先回家了。

    谢过大根一家人,杨氏母女匆匆回到谭家,将此事告诉了谭德银。

    谭德银也不敢惊动谭老爷子,向谭德金借了马车,快马加鞭赶回县城。

    只是,家中未见三桃的人影,而后又赶去了谭大梅家,王家人同样未见到三桃。

    这下谭德银才急了。

    三桃在县城里人生地不熟,除了自家和谭大梅家,她应该无处可去。

    想到了她上回寻死一事,上回是假,可并不代表她不会来真的啊。

    谭德银吓出一身冷汗来,忙又驾了马车去县城里的小河和池塘去找,未见三桃,然后又去了绵江边。

    在江边向人打听,也没人见过三桃。

    天色暗了下来,光靠一己之力根本找不到人。

    再说偌大的一个县城,想要找人并不是件易事,而且与向家定亲在即,三桃无缘无故失踪这事不好宣扬出去,不然可以让王红雷请衙役帮着寻找。

    谭德银本想瞒着谭老爷子等人,细致想了想,此事瞒不了了,还是先回谭家吧,大家一起商量商量吧。

    他又赶紧将马车往回赶。

    马儿可算是倒了霉,这会儿功夫一下子没得停歇,跑得喘气都粗了。

    当他回到谭家时,喜宴差不多散了,有些爱热闹的人去了新房,想闹新娘子,新房内笑声欢腾。

    前院不但还有未走的村里人,还有一些远路的亲戚,四处都是人,想要找个僻静的地方说话还真是不容易。

    谭德银去找了谭德金,说有重要的事情要与家人商量,但前院没合适的地方,想去他家后院商量。

    方才他急着借马车,谭德金就有些疑惑,只是比较忙,也未细问,现在听他这样一说,就知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儿,虽还恨他,但在这节骨眼上,自是不会拒绝。

    谭德银悄悄去喊了谭老爷子,然后又喊了杨氏、五杏、三郎等人,一起去了七朵家。

    到了七朵家。谭德银这才说出令大家震惊的话来。“三桃失踪了。”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你怎么现在才说?到底怎么回事?”谭老爷子吓了一大跳,看着外面漆黑的天色,气得将桌子拍得呯呯响。

    谭德金也十分惊讶,同时恼谭德银,女儿不见了,他竟然能沉得住气谁也不说,只是一人闷闷的去找,真是糊涂。

    “大概是半下午的时候走的。坐大根子的牛车去的镇上,然后又雇了马车去县里,我找一圈……”谭德银沉着脸,将事情经过大概说了下。

    “三桃这好好的,为何要一人独自离开?”谭老爷子黑着脸问。

    “唉,她……她可能是有些不满与向家的亲事,耍小孩子脾气呢。”杨氏抹着眼泪答,语气十分无奈,她是真的为女儿好啊,这死丫头怎么就领情呢。

    “你们啊……嗨。你都不知该说什么好,连个丫头都管不住。还能做什么。”谭老爷子用手点着儿子媳妇,怒责。

    平日看着那样精明的两个人,结果连女儿一桩亲事都搞不定,捅出了这样大的篓子来,哪儿像老大夫妻俩,踏踏实实的为人做事,为二霞体面风光的定了亲,多好啊!

    谭德银夫妇垂头,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也不知该咋办才好了。

    “那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找啊,我们先去问问大根子,当时三桃做了什么样的马车走的。然后我们多找些人,分头去找,村里县里镇上都得去找,哪儿也不能落下,特别是那河边塘边小水沟边,得仔细些找。”谭老爷子吩咐。

    谭德银用力的摇头,“爹,千万不能这样,否则三桃这名声就毁了。”

    三桃要是几岁的孩子,大张旗鼓的出去找还无事,到时可以对人说孩子年纪小不懂事儿,迷了道儿。

    可三桃十几岁的人了,要是嫁得早的,都可以当娘了,现在这天又黑了,要是让外人知道这事儿,还不知会惹出什么样的闲话来。

    而且要是向家知道三桃一人坐车回县城后就莫名其妙失了踪,定会怀疑些什么,说不得要取消这门亲事,这样一来,不管三桃是不是清白的,这名声都毁了,外人还以为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呢,不然,向家怎会好好的悔亲呢?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兴师动众的去找人。

    “不能去找人,那要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干巴巴的等着不成,你们不急,老头子我可急,这天都黑了,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要是遇上什么事儿,你们到时哭都哭不出来。”谭老爷子急得直跺脚。

    这时七朵从外面进来,从杨氏和五杏忽然出门,到谭德银借马车离开谭家,再到她未见三桃踪影,几件事连在一起,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事儿。

    所以她才匆匆从前院赶了过来,希望能和大家一起想法子找到三桃。

    见大家都在着急,七朵上前一步,“爷爷,二叔,你们先别着急,我们先来想想三姐可能会去哪儿。天黑了,这样漫无目的的找肯定不容易找到。”

    “对对,朵说得对,老二,你们想想三桃在县城里有没有什么朋友,会不会去了她们那儿。”谭德金赞同七朵的建议。

    谭老爷子也点头,让大家都好好想想。

    这个问题难倒了谭德银,他真不知三桃在县城里有没有朋友,看杨氏。

    杨氏摇头,在县里这些日子,未带三桃去别人家串过门,按理说,她认识其他人的可能性极小。

    三郎也摇头,这些日子都不在家,哪儿知道三桃在县城有无新朋友。

    只有五杏目光有些闪烁,垂眸在沉吟,心里想的不知能不能说出来。

    七朵看向五杏,眸子也一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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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七朵之所以会忽然回来,是因想到了一人,想着三桃会不会跑去找他。

    这人正是韩和成!

    虽然认为有些不可思议,可是依她对三桃的了解,再细致想想三桃今日表现,她认为这种可能性极大。

    人家不是常说,坠入情网的女人智商为零嘛,三桃现在应该就是这状态。

    若三桃真去找了韩和成,只怕是凶多吉少,极有可能会被吃得连骨头也不剩。

    七朵本想直接说出来,但又有些犹豫,怕说出来惹谭德银夫妇不高兴,毕竟事关三桃的名誉,这种事可不好乱说。

    但事关紧急,又不能不说。

    正好瞅见五杏的模样,怀疑她和自己的想法差不多。

    七朵凑近五杏,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你也这样想?”五杏错愕的问,没料到七朵与她所想一样。

    谭老爷子看出端倪来,看向五杏沉着脸问,“五杏,你是否知道三桃可能去了哪儿?你要是知情不说的话,少不得要用家法伺候着。”

    一听说要用家法,五杏吓得双腿发软,面色惨白。

    她看向谭德银夫妇,也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

    “你有话就说,磨磨磳磳的做什么,你是想急死我们啊。”杨氏没好气的骂儿女。

    五杏牙一咬,不敢隐瞒心中所想,“我在怀疑二姐会不会去找韩大少了。”

    此话一出,不亚于晴天霹雳,大家都被吓住了。

    而杨氏与谭德银同时出声骂。“五杏。死丫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三桃与韩大少又不认识,怎会去找他?”

    “爹,娘,我只是说有可能,又没说二姐一定去了。”五杏赶紧辩解,很委屈。

    “爷爷,二叔二娘。我也认为有些可能。”七朵在旁边附合五杏之言。

    杨氏夫妇又想发怒时,谭老爷子制止,转而问七朵和五杏,“五杏,七朵,你们两为何会认为三桃去韩大少那儿了?”

    话说到这份上了,五杏不再隐瞒,说,“爷爷,我二姐根本不愿嫁向家。她的心一直在韩大少身上,这话是她亲口说的。”

    七朵也说。“当初韩家来我们家提亲时,三姐晓得这事,还特意跑来问我,十分生气的样子。后来又打听与韩大少有关的事情,所以……”

    杨氏沉默了,口上不承认五杏和七朵说的,但心里比谁都明白,为什么急着为三桃定亲,还不就是让三桃对韩和成死心吗?

    这死丫头要真是跑去找韩和成,那……那可就毁了啊!

    杨氏不敢往下想。

    谭老爷子面沉如水,他没有再说这事,而是问其他人,可想到三桃会去哪儿。

    大家都想不出三桃会去其他的地方。

    韩老爷子拍板决定,想办法去韩和成家去一趟,看三桃在不在哪儿。

    在座之人均不知韩和成住哪儿,这事还得靠七朵,她认识韩和文和韩和林,找他们其中一人,应该就知韩和成住的地方。

    事不宜迟,谭德金立马驾了马车,带上谭德银夫妇、三郎和七朵几人去找人。

    同时对谭家其他人保密,暂时不要说出此事。

    七朵先去怀仁书院找韩和文,问他比问韩和林更好。

    不过,十分可惜韩和文不在书院,沈楠说韩和林接他回家了,这也就是说韩和林也不在悦客来。

    这可怎么办吗?

    “七朵,你找韩和文何事?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你?”沈楠看着七朵满面的愁云,忙问。

    “我想找韩和文大哥的家。”七朵对沈楠也不隐瞒。

    “这事我知道,韩大少家住县城棋盘街五十六号,韩和文曾带我去过一次,我记得很清楚。”沈楠轻松的答。

    得知了具体地址,七朵不敢耽搁,匆匆与沈楠道别。

    沈楠其实很想和七朵一起去的,若有什么难处,他可以帮一把。

    可不等他将话说出口,七朵早就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书院。

    七朵说了地址,谭德金将马车飞快赶往县城的棋盘街。

    到了韩和成家,可守门的门房见是几张陌生的面孔,冷冰冰说韩和成不在家,然后就将门呯的一声给关上了,将七朵等人拒之门外。

    然后任七朵他们怎么敲门说好话,门房就是不开门。

    后来敲得烦了,他们拿了东西,准备赶人。

    七朵他们只好作罢,可不能硬闯进去,私闯民宅可是犯法的。

    要是百分百确认三桃在韩家,那倒无事,可现在只是猜测,不能贸然行动。

    看着高墙,七朵他们知道,想要进去韩家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忽然,七朵脑中灵光一闪,恨恨的拍了拍脑袋暗恼,“啊呀,这样重要的事儿我怎么给忘了呢,大姐夫与韩大少的关系十分亲近,让大姐夫来不就成了吗?”

    “是哟,我也忘了这事。”杨氏也重重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这真是叫忙中有错,只因太担心三桃的安危,脑子想东西就有些乱,不如冷静时想得周全,倒忘了王红雷这号人物的存在。

    王红雷未去参加二郎的喜宴,说是衙门今儿要值班。

    谭德金又将马车赶去了衙门,王红雷还真在,没扑空。

    看到谭德金一行人,王红雷十分惊讶,“家公家婆,大家公,你们怎么来了?今儿二郎不是成亲吗?”

    “红雷啊,出大事了。”杨氏上前一把抓了王红雷的胳膊,抽泣着说。

    王红雷吓了一跳,安抚了几句杨氏,将几人带去僻静的地方,忙问是怎么回事。

    谭德银说了三桃之事和大家的怀疑。

    听完事情经过。王红雷的眉毛也拧了拧。他也想起韩和成曾在他面前提过三桃。

    还有上回三桃来他家做客。当时韩和成去了后园说等二霞,后因二霞提前离开,他去喊韩和成出后园时,当时看韩和成十分愉悦的样子,好像遇上了什么高兴的事儿。

    不过当时他未在意。

    后来他才知道,当时三桃正独自一人在后园,那么她遇上韩和成的可能极大。

    韩和成是什么的人,他十分清楚。不用说话,光靠那张脸就能迷死一群姑娘。若再加上几句甜言蜜语,一定能将三桃哄得团团转

    现在见大家都怀疑三桃去找了韩和成,王红雷也认为有可能。

    “家公家婆,你们别着急,我这就去韩和成家找他,若三桃在那儿,我将她带回来。不过,此事暂时莫要声张,否则三桃的名声可就全完了。”王红雷抿着唇道。

    虽与韩和成是好兄弟。但在这种事情上,他可不敢马虎。

    大家点点头。谭德金复又驾了马车去棋盘街。

    韩和成家的门房不认识七朵一行人,但对王红雷可是十分熟悉的,不敢得罪,十分客气的开了门。

    但门房的回答还是方才一样,韩和成还未回来,至于他现在在哪儿,他们真的不知道。

    王红雷对韩和成的行踪还是有些了解的,顾不得谭德银夫妇怀疑什么了,让谭德金将马车赶往翠花阁。

    “红雷,怎么来这种地方了?”杨氏果然黑了脸。

    “家婆,您不晓得,县城里的富家子弟,十分喜欢来这种烟花之地,我下去找找看,你们在车上等我。”王红雷解释。

    不敢让谭德金他们跟着,不然让他们看见翠花阁的妈妈与他十分熟悉,那他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红雷,那你小心些。”谭德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着。

    王红雷点点头,然后下了马车,匆匆进了翠花阁。

    一进翠花阁,立马有两个姿色妖娆的美艳女子扭着腰肢迎上来,嗲声嗲气的说,“雷爷,怎么好久没见您过来啦,想死人家啦。”

    王红雷可没心情与她们调笑,只是伸手捏了捏二人涂了厚厚脂粉的面,问,“玉兰春花,韩大少他们在不在?”

    “韩大少之前在,后来不知为何事,就匆匆走了。”叫玉兰的女子答。

    走了?

    难道说是因三桃来找他,他才离开的吗?

    王红雷心思急转,但为了弄清具体情况,他还是去了三楼的雅间,那是韩和成的专用房间。

    古建仁等人还在喝酒,不过,都已醉眼朦胧,喝得差不多了。

    见到王红雷,他们又拉着他要喝酒。

    “古少爷,大少呢?”王红雷不接酒,径直问。

    “他……有事……先走了……可能是会美人……人……吧。”古建仁打着酒嗝应。

    “那你可知他到底去了哪儿?”王红雷皱眉问。

    古建仁摇头,“不知。”

    这时旁边有个瘦脸的男子大着舌头说,“会不会是回了雅苑。”

    男子的话如醍醐灌顶,让王红雷眼睛一亮。

    对,三桃要真的来找韩和文,去雅苑的可能性最大。

    他向古建仁拱了双手,然后告声罪,就匆匆出了翠花阁。

    一上车,谭德银夫妇就着急的问怎么样了。

    王红雷告诉了谭德金地址,说再去这儿找找,若这儿再找不到韩和成,到时再说吧。

    车子里的空气十分低沉,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越早找到三桃,出事的可能性就越小,反之,三桃这一辈子就完蛋了。

    马车在雅苑外面停下,依然是王红雷一人下车。

    韩和成的小厮自然是认识王红雷的,忙迎上来问何事。

    王红雷就说找韩和成有急事,让小厮带他去找韩和成。

    小厮并不知三桃与王红雷的关系,就笑着道,“王捕头,这您得稍等一会儿,我们家爷在花厅里忙着呢。”

    “快点儿,我这儿可是火烧眉毛的急事儿。要不,我直接去花厅找他。”王红雷口中说着,人就往花厅那边走去。

    有种莫名的直觉,韩和成正在相会的人就是三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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