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纵横三国之我是张辽TXT下载纵横三国之我是张辽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纵横三国之我是张辽全文阅读

作者:学徒归来     纵横三国之我是张辽txt下载     纵横三国之我是张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75 反复拉锯

    十里地!什么概念?就是平均一天的时间,晋军只能向前走三百米!当然这其中的原因是,晋军往往是刚刚向前搜索了一片区域,紧接着就被汉中军逼退回去,如此反复拉锯,搜山的小队还损失了千余人,不少小队甚至全军覆没,连袍泽的尸首都落在敌军手里不能抢回!

    面对这种被动的情势,颜良曹仁也是无可奈何,二人知道不拔掉两侧山岭上的钉子,就别想提攻打阳平关的事!为此他们只能加大投入了搜山的兵力,并且将每一个搜山队伍的规模,也扩大到百人.为了加快进度,二将甚至亲自上了两侧山岭坐镇,前方探路的军事一旦传来危急军情,二人立即前去增援。

    如此一来,晋军推进的速度才比之前快了许多,百人的晋军小队靠着彼此的配合抱团搜索,又有主将在后压阵,即便是汉中军善于山地战,也不能轻易讨得好去。

    此外,颜良还得到了一个好消息,经过军中医匠这十几天的努力,终于配制出能解箭毒的解药,只要中箭之人及时得到救治,便不会在眼睁睁看着死去。颜良心中振奋,催促搜山的队伍加紧向阳平关方向推进。

    不过虽然晋军情势略有好转,可是随着战线逐步向着阳平关方向推进,颜良所受到的阻力也越来越大,越是向前,汉中军的兵力越密集,搜山的队伍先后在险要处发现几处汉中军的营寨,敌兵据险而守,如一根根钉子插在晋军前进的必经之路上,逼迫着颜良不得不强行将这些钉子拔去。

    这是一种新情况,既然被汉中军选作扎营的据点,地理优势自然是毋庸置疑的,每个山寨,至少都驻守有敌兵百十或者上百人,而且天知道从这里到几十里外的阳平关有多少这样的据点。

    为此,晋军付出的代价显然是沉重的,敌兵据险结寨占据有利地势,在山势高峻处抵挡晋军的攻击,和守城没多大差距。颜良曹仁十几日连拔数寨,却又因此损失三千余人,前前后后一个多月,手下竟阵亡了五六千兄弟,虽然汉中军也有所损失,可两相比较,终归是占了大便宜!

    为此,颜良曹仁心中烦闷,尤其是颜良,他清楚记得自打他到主公手下为将,正面交战似乎还从没出过这样的伤亡比例!阳平关,果然是块难啃的骨头啊!

    而就在颜良心疼麾下士卒折损的时候,头上又落下来一道难题,如此剧烈的攻伐持续,后方的粮草供应又开始出现了危机!

    倒不是说颜良此次出征准备的粮草不足,实在是这条坑爹的山路给后勤补给造成了极大的难题!实际上,此次出征文远为颜良军团五万将士准备了足足一年吃用的粮草,这还是经过计算刨除了沿途消耗所剩下的。本来负责后勤补给的官员计算的倒是没错,却把在阳平关以北这条道路上运送粮草估计的有些低。

    因为晋军从下曲阳时期就开始用改进型的辎车运送粮草,这种车体型更大,载重量当然也更大,这在中原平坦地形上一直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可一到秦岭山区,这种笨重的运输工具就失去了用武之地。这种大车一旦陷落在沟沟坎坎当中,凭借人力很难将之拉起。粮草延迟数日就是因为有粮车陷入坑中堵塞了后面车辆的前进。

    发现这种情况之后,运粮官虽然紧急改变了策略,更换了更适宜山地行走的小型运输工具——前后一耽搁,却耽搁了十日功夫,而且因为一时凑不齐足够的粮车,导致运量一时的减弱,也让前面打仗的颜良军团的粮草得不到充足的补给,而陷入窘迫的境地。

    其实这个问题倒不是极难解决的,眼看军粮到了约定时间却迟迟不到,曹仁紧急下令压缩了军士的口粮配给,多支撑几天没什么问题,而且眼下正是春夏交汇的集结,万物生机勃勃,将士们在山林里打些野食、挖些野菜什么的,也能坚持过去,这年头出来打仗谁都知道不是来享福的,话说当兵的这些人那个不是苦哈哈的出身?以前就算是饿过几天不吃饭的也是有的。

    虽然一时半会饿不坏,可是粮食的困扰却实实在在按住的颜良的手脚,让他不能继续对两边山岭发动清剿战役,颜良只能控制住现有的战果,暂时和汉中军对峙起来,一直到月余之后,后勤运量的加大终于可以保证前军将士的补给,颜良才迫不及待的继续对阳平关两侧的汉中军发起攻击。

    只是因为耽搁了一个月,阳平关守军也构筑了更加坚固的防御,更重要的是,这一个月阳平关又添了张卫从南线西川方向带来的两万援军。到此,阳平守军的人数达到两万五千人,守住阳平关绰绰有余!即便是颜良手上人马再多一倍都未必能正面敲开阳平关的防御。

    其间,见颜良数月无功,而有些志得意满的张卫还带兵出关与晋军正面交手了一次,结果让颜良好生发泄了一番胸中的戾气,亲自出马三合砍死了投靠张鲁的程银,把张卫吓得夹着尾巴逃回关内。

    不过这只是汉中军的一场小挫败而已,总体来说还是占据着地利。颜良苦战数月,死伤过万人,经过你争我夺反复的拉锯终于基本清除掉两侧山岭上的威胁,并且分出兵马和上面的汉中军对峙,使其不能分出精力对谷道里的晋军攻城部队三面夹击,至此,颜良终于得以摆开架势,准备从阳平关正面发起攻击。

    当然,这也仅仅是个架势而已,因为已知守关的有两万多兵马,即便是颜良也不敢拿将士的性命白白去拼,仅仅两倍的兵力优势就想攻打阳平关,这分明是找死的节奏。所以颜良一边做做样子,一边派人给主公送信,因为之前的反复拉锯绵延数月,此时,已经是208年7月的秋收时分……

077 煽风点火

    7月是本是收获的季节,田间地头无论哪里都是一派忙碌的景象,然而这个时候,来自大晋十个州的军团终于完成了集结,黑压压的汇聚在洛阳西门外的空地之内。

    按照按照郭嘉的建议,文远下令从十个地方军团各抽调出一万精锐,考虑汉中地区不适宜骑兵作战,只从直属中央军的骁骑军团也抽调一万人,而中垒营、破军营则全员参与,这次调动,涉及文远治下十州的所有军团,调动范围横跨数千里,经过长达四个月的军事调动,文远终于在洛阳聚齐了这十二万军队。

    十二万大军汇聚在一起,占据了长五里,宽三里的区域,虽然规模庞大,但整个阵列仿佛融为一体,将士们挺直着身子排成一列列整齐的方阵,没有人私下里交头接耳,所有人屏气凝神望着一个方向——城楼之上,那里站着的是在他们心目中神一样的存在——晋王张辽!

    而文远此刻心情激荡的看着他们,十二万人,或许听着少了一些,至少不及上次南征的七十万大军,可是要知道这十二万人每一个都是从各个军团中精挑细选而出,都是大晋最优秀的战兵,精锐中的精锐!

    至少此刻这十二万军士身上迸发出来的强大威势在文远看来不下百万大军!

    除了兵强马壮,这支整合起来的军队可谓将星云集,直属军团主将副将都在这是一定的,除了徐州、豫州、司州三个军团因为要防备南线而主将没来之外,地方军团的大部分主将都赶到了此地,即便如此,这三个军团也派出副将带队。加上偏裨将军、这支队伍中挂将军衔的竟然多达百余人,阵容可谓顶尖华丽!

    看到这样的一番架势,文远也相当满意,更重要的这样精炼的阵容也确实符合接下来打汉中那种地形复杂狭小的山地战役。文远相信有这样一支精锐之师,再辅以数万保障后勤的辅兵部队,二十万大军用来征讨汉中,乃至于接下来对付刘备——足矣。

    所以即便现在才刚刚七月,粮草还没收割入库,一等到军队集结完毕,文远就下令出征汉中之地。

    一方面,是前方颜良来报,他在阳平关苦战数月不得寸进,让文远倍感着急,另一方面,蜀中的细作传来消息,刘备正在集结兵马,显然也想把手伸进汉中去。

    刘备对汉中有野心,这是文远早就预料到的,所以早在他下令征调各州兵马的时候,就派出一支秘密力量渗透入汉中、西川各地,一方面是为了搜集情报,而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煽动益州反对刘备的势力,背地里给刘备制造麻烦,或者站出来与刘备正面为敌。

    历史上,刘备入川一年之后,才真正和刘璋撕破脸皮,而后又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才真正让刘璋归顺。其后,刘备终其一生都在拉拢刘璋的旧部,而诸葛亮主政期间,更是为了保证一个稳定的后方而重用益州本地士族豪绅。

    这说明什么?说明历史上的刘备即便是得了益州也并不安稳,前后数十年都花费了不少的精力来缓和与刘璋旧部以及益州本地士族的矛盾。

    而现在,刘备仅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消灭了刘璋,这说明什么?文远猜测或许是刘备受到自己的压迫而不得不使出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才短时间灭了刘璋的势力,但是也因为此,相信在益州,在刘备势力的内部隐患极深!

    虽然,文远也相信有诸葛亮这样一个千年不遇的妖孽政才,定然能将这些隐患一一除去,但是做到这些显然需要时间,这个时候把手伸进汉中,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所以文远在一面加紧筹备汉中攻略战的同时,也不忘给刘备使点绊子,让他不能那么轻易到汉中去。

    巴西。

    这可不是刚刚举行过世界杯的那个巴西,而是成都东面益州的一个大郡。

    巴西境内山岭密布,民风彪悍。刘焉入川时,这里就爆发过马相、赵袛领导的农民起义,此后,巴西地方虽然归顺了刘焉,可是地方势力和外来派的明争暗斗便从未停息。

    巴西治下,汉昌县的一处西川军营之内。

    一个一身粗布衣服,看打扮像是个穷百姓的中年男人坐在客座上,虽然穿的破烂,可此人一双眸子炯炯有神,举止得体,让人丝毫不敢轻视,即便是主座上那位领兵军官也不敢怠慢,小心的陪侍着。

    两人已经密探了好一会,那中年汉子道:“董校尉,我的来意你已经清楚了,事成之后,只要你能立下大功,我家大王定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地位。巴西太守?不不不,我家大王说了,无论是谁,只要能掀翻了刘备,有朝一日封侯拜将轻而易举!!”

    犍为治下,资中县的某处土人聚居地。

    “任县令,据说刘备来之前你还是刘璋亲封的县令,可现在呢,却被刘备逼到这荒山野岭里。看看……看看,刘备是怎么对待你们这些益州本地士族的,我知道任县令不是个甘于沉沦的人物,一定心恨刘备夺了您的根基,不过您也不是没有机会,这一次,我就代我家大王送您一场富贵!”

    …………

    类似的情形,还有很多悄悄发生在益州的其他区域,刘备占据西川之后,虽然局势表面上平静,却在一些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变得暗流涌动、危机四伏,或许只需有一丁点火花,就能引发毁灭性的爆炸!

    成都。刘备的府邸。

    “主公,情势有些不妙啊!下面人传来的消息,巴西、犍为、广汉、巴郡,甚至连蜀郡的一些地方局势似乎都有些不稳,西川刚定,按说有一处两处乱象属于正常,可我刚刚巡视过诸郡,还没几个月,就冒出来这么多捣乱之人,这就有些不对劲了……”

    诸葛亮,此时正坐在刘备的下手处。能够被称作千年一遇的绝顶政才,诸葛亮无疑是有诸多手段的,治下刚刚出现些许乱象,诸葛亮立即察觉到不对,一番细查之后,就将情况报告给刘备。

    刘备是聪明人,一听就听出诸葛亮话中的意思,皱着眉头道:“军师的意思是……有人煽风点火?”

078 攘外安内

    刘备是聪明人,一听就听出诸葛亮话中的意思,皱着眉头道:“军师的意思是……有人煽风点火?”

    诸葛亮点头道:“主公英明,定是有人煽动作乱,令主公无暇旁顾。”

    “张辽……!”刘备狠狠的一拍桌案,虽然诸葛亮没有明说,可刘备脑子一转就猜出是谁!这个时候,刘备正厉兵秣马的准备收复汉中,偏偏出现一群跳梁小丑扯后腿,能用处这种计策阻挠自己大计的人不是张辽还会有谁?

    刘备咬了咬牙道:“怎么样军师?这些乱子能尽快平定下去吗?会不会影响出兵汉中的日期?”

    诸葛亮苦笑摇头道:“难!眼下咱们实际所能控制的只有蜀郡、巴郡,广汉、梓潼四郡,其余郡县虽然表面降顺,但因为时间太短一直没有安插咱们的亲信,对这些郡县,主公没有多大影响力,那些郡守县令一直在骑墙观望,一旦西川生乱,定然有不少人跟风而起。到时候西川大乱,主公若不能以雷霆之势剿灭叛逆,那西川主公可就坐不安稳了……”

    诸葛亮虽然没说透,可刘备已经清楚诸葛亮后续没说的部分,眼瞎西川的乱局,已经成四处着火之势,虽然只是星星火苗,可真要是放任不管,真会有火势一发不可收拾的危机。也就是说,这个时候西川必须留下重兵坐镇,扑灭任何可能出现的乱局,这时候若再想着打汉中,显然已经不切实际。

    “一帮跳梁小丑……”刘备手掌用力,竟然捏崩了手上的酒杯!攘外必先安内,这个道理刘备当然懂,可刘备现在心里恨呐!这些意图暗中作乱的家伙,刘备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他自信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定然能将益州上下,整治的安安稳稳。可是刘备整顿西川的计划不是现在,而是占据了汉中,把张辽挡在阳平关之后,那个时候益州一统,刘备有的是时间处理内在的问题。

    这些混蛋,蹦出来的还真是时候啊!而无疑,这些人一起蹦出来闹事,显然是张辽在背后指使的!

    不甘心!刘备仍抱着一线希望问道:“孔明,有没有办法暂时压制下去,有司马懿做内应,我有信心一路势如破竹,三个月内夺取汉中郡。”

    诸葛亮苦笑着打破了刘备的最后一丝幻想,道:“没办法,张辽这一招时机拿捏的很准,正赶在咱们打算先一步夺取汉中的节骨眼上,西川的主力无论如何是不能动了,别说三个月,恐怕主公大军前脚一离开西川,西川就会乱得翻天覆地!”

    见刘备没有做声,诸葛亮顿了一顿继续道:“咱们现在只能改变计划了,之前是想着把张辽堵在阳平关外,依靠阳平关地势之利击败张辽大军,现在看来,咱们只能退而求其次,先解决咱们自身的隐患,让张鲁替咱们和张辽打上一阵。张鲁若能抵住张辽的进攻自然最好,即便打不过也应该能消耗张辽一部分兵力,到时候咱们再在汉中和张辽来一场决战,争取一战打得张辽一蹶不振!”

    听了诸葛亮的劝谏,刘备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重新恢复了一个枭雄应有的睿智、隐忍,只见他轻拍了拍诸葛亮的肩膀,笑道:“孔明你说的对!之前是我太急于求成了,一心只想着一统益州,根本没有考虑实际。现在仔细想来真是太鲁莽了呢!本来咱们就没有张辽的实力强劲,如果再自家根基不稳,凭什么打败张辽那个宿敌?现在倒好,虽然西川的内乱让咱们一时无法分心,不过换句话说,如果这些心怀不轨的人不一下子全跳出来的话,咱们一个个的消灭还要多费一番精力,说起来,张辽这么做反倒无意中是帮了咱们一把,我还要多谢谢他呢!”

    诸葛亮拱身拜道:“主公英明,亮佩服的五体投地。亮这就着手准备,争取用最短的时间稳固西川的根基!”这倒不是诸葛亮谦虚,刘备这一番话,既表现出考虑问题的多面性,又体现出本身的豁达,知进退,确实让诸葛亮佩服的紧。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因为文远的煽动,刘备的军队还没集结到一半,对地方的掌控稍稍松懈的时候,一些仍效忠于刘璋或者益州本地不愿意服从刘备的势力就纷纷暗中准备发动叛乱。而得到消息的刘备也及时调整了部署,决定先稳定自身的根基,将矛头指向准备作乱的叛贼。

    只是这样一来,刘备显然抽不出精力先一步进攻汉中了,而这个时候,文远也统帅着二十万战辅兵千里迢迢来到雍州,并且和谋士们紧密筹划如何荡平张鲁,夺取汉中郡。而最亟待解决的问题,无疑是如何破开阳平关的防御。

    这一日傍晚,文远下令扎下营寨,召来等一众谋士武将商议。

    文远开门见山道:“诸公,各位将军,阳平关易守难攻,颜良五万军士苦战数月不能寸进。而眼下大军离阳平关不到一月路程,不知诸公可有良策破敌?”

    这几日,文远满脑子都是想着如何打破阳平关的事情,可是一直想不到好的主意,看过颜良这几个月送回的战报,文远知道颜良曹仁二将已经尽了全力,即便是自己亲去,也不可能做得比颜良更好,即便是手下这二十万大军都搭进去,也未必能打下阳平关。这不是兵力多寡的问题,,是守将张卫掌控着绝对的地利!关前那种狭窄的地形,一次性只能投入数千人的攻城兵力,文远带去的人再多,也只能在后面看着,使不上力气。

    如何突破阳平关,这是摆在文远和手下文武面前的一个难题。

    这个难题,文远之前和几个心腹谋士讨论过,暂时没有想到办法,眼看离汉中越来越近,不得已扩大范围,集思广益,只能拿来和几个军团主官一起商议。

    雍州军副将郭淮进言道:“主公,末将倒是有个想法,只是风险有点大,不知道能不能被采纳。”

    文远自嘲一笑,鼓励道:“哦,伯济是雍州人,对汉中的情况应该是比其他人熟悉的,有想法总比什么都没有好,我想了几天都还想不出一个主意呢!”

    郭淮此时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能在这个年纪坐上军团副将,一方面说明郭淮却是有真才实学,另一方面也让众人敬服主公敢于用人。

    记得当初郭淮拜入主公帐下的时候,那时候主公还是大将军,短短不到十年,主公如今成了堂堂晋国的大王,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浓烈的上位者气势,举手投足间,带给郭淮一种如山岳般的巨大压力!

    还好,主公略带赞赏和鼓励的口吻让郭淮感觉放松了些,深吸一口气堪堪而谈道:“多谢主公夸赞,末将的想法是这样的……”

079 险招不险

    郭淮的建议其实很简单,就是分兵。

    从汉中到关中,事实上并非只有阳平关这一条通道,除了这条栈道路面最宽路况最好的褒斜道之外,还有另外三条——陈仓道、傥骆道和子午道。

    陈仓道,是从扶风郡出散关、经武都到汉中的勉县,这一条路在最西面,能绕道阳平关的背后,进入汉中腹地,路况相对褒斜道稍差一些,但是相对来说还算好,楚汉时大名鼎鼎的暗度陈仓点典故就是出自这个地方。

    因此陈仓道还是能走的,只是因为位置的关系,从这条路行军至少要比走阳平关多走五六百里以上。

    傥骆道,距离倒是比陈仓道近了许多,从文远现在的位置往西南再走二百余里,就能进入这条栈道。只是这一路的地形也是最凶险的,加之栈道年久失修,这条道几乎相当于荒废了,尤其是近几十年来,即便是本地土人走这条路出川的都很少。

    傥骆道理论上还是能走通的,只要动用人力修缮栈道,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既然前人能走,文远自然有能力修好这条栈道。

    不过文远有能力是不假,可修栈道也要看情况不是?即便文远有能力修这条栈道,可是天知道这一条栈道要猴年马月才能修好?眼下阳平关战事胶着,文远哪有心思等在这里修什么栈道?

    再说了,修栈道这种大动静万一被张鲁知道,派人守住险要一把火把栈道烧掉,那辛苦一回不就前功尽弃了?

    都被发现了,还修理个毛?

    最后,就是那条子午谷道了,说来这条子午道也是非常有名的,历史上魏延历次向诸葛亮谏言,建议走的就是这条栈道。

    这条栈道,从汉中南乡县出发,一路折向东北,绵延长达八百多里,在四条栈道中路线最长,而路况之凶险仅次于傥骆道。这条栈道一路都是崇山峻岭,加上沿途人迹罕至,所以走的人最少。但是有一点不容忽视,子午谷口的位置却几乎可称为咽喉要害,就在距离长安城不到二百里的正南方!

    从汉中直达长安,这样一条栈道的意义可想而知有多重要!是故魏延才会几次建议走这条路奇袭长安,只因为诸葛亮生性谨慎,生恐司马懿有所防备在这里埋下伏兵,将从此经过的蜀军一锅端掉。所以诸葛亮一生七次出北伐,没有一次走这条最长最凶险的子午道。

    郭淮的建议无疑给文远打开了一条思路,阳平关扼住汉中咽喉,一味强攻只怕极难奏效,即便是攻下来想来也得迁延时日,并且兵马必定折损不少。与其这样,倒不如仗着兵力优势,分兵开辟第二条战线,如果能出其不意一举杀入汉中腹地自然最好,即便被张鲁察觉,也能把汉中军的主力吸引一部分出来,减轻一下颜良的压力。

    想明白这些,文远当时就做出了决断,大军一分为二,骑兵仍按原计划走褒斜道驰援颜良,毕竟那里的路况算起来最好。而文远亲领大军走扶风,入陈仓道,经武都直杀到阳平关的后方。

    计划原本就这样定下来了,可中间却出了一点小岔子,郭淮这小子居然主动提出,想独自率领一支兵马走子午谷道!

    这简直是胡闹!要知道子午道路况凶险几乎不逊于傥骆道,关键是这条路距离比傥骆道还长!如此综合考虑,子午道几乎是蜀人最不愿走的一条,而郭淮居然偏偏提出走这一条道!

    要知道这可是八百里的山路啊,这并不是一马平川的平原,一条道走下去就好。走山路难免要翻山越岭,高高低低的不说,遇到道路不通时还要开路架桥,碰上这种状况或许一天都难走几里路,八百里的山路,进去了再出来没几个月那是想都别想!

    所以文远一开始是不想答应的,而且见郭淮勇气可嘉也就没说硬话,就婉转的劝了几句想把郭淮的念头打消。这下倒好,郭淮见主公有没一口否决,顿时信心大增,自信满满的说走子午道绝没有问题,只因为他手下有熟悉这条路的向导。

    但是走子午谷终归不是小事,文远没有直接答复,只是说回头再商量商量,不过这时候郭淮初生牛犊的性子已经上来了,当场立下军令状,说若不能带队伍走出子午道,甘当军法。这样一来就不禁让文远有些犹豫了。

    文远真不想走子午道吗?当然不是!兵法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文远领兵走陈仓就是活用的这个军事思想。只不过相比走陈仓,走子午道就更惊险刺激了!不仅是出敌不意,攻敌不备了,事实上文远自己都没敢想,估计张鲁就更不可能想到!

    所以不能不说,郭淮的这个提议更符合兵家以奇制胜的思想,这个方向至少是对的。只是考虑到走这条路所要承担的风险,让文远有些担心罢了。

    不过最后,郭嘉的一席话打消了文远的顾虑,让他决定走上这么一步险招。

    郭嘉的话很简单:“主公,我大军只是兵分两路来取汉中,张鲁应付起来就已经手忙脚乱,哪里还能管得了子午谷这一方向?”

    对呀!郭嘉的话让文远脑子里如拨云见日一般豁然开朗,要知道晋军兵分两路攻打汉中,哪一路都是实打实的,阳平关有颜良的数万军马,陈仓一路更是文远亲自率领兵强马壮,这两路并没有哪一路是佯攻的方向。

    在没有暴露之前,陈仓这一路文远当然是要悄悄行军的,如果能出其不意突然杀入汉中腹地当然最好,不过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十几万大军,也不怕和汉中兵正面相抗。有文远的大旗在,还有十几万大军压着,到时候张鲁能不能顶住都成问题,哪里还有闲工夫去管子午谷那条几乎不可能出问题的栈道?

    这样一来,郭淮走子午谷就成了一套只需要考虑道路因素,而实质上并不危险的备用方案了。期间,无论是颜良攻破阳平关、或者文远杀进汉中地,郭淮这支偏师便发挥不了作用,而万一……虽然文远自信张鲁绝不是自己的对手,可战场上瞬息万变,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说百分百的把握一定能打胜仗。

    无疑,向文远比起来,张鲁能赢的机会很小很小,可哪怕就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是不能无视的,不是吗?

    更何况汉中多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的地方,张鲁真要是提前发现了晋军主力的行踪,提前做好准备据险而守,挡住文远的攻势倒不是很难做到。

    也就是说,万一期间颜良仍不能拿下阳平关、而文远的主力又被张鲁抵挡住的话,这个时候郭淮的这条备选方案就能发挥作用了!到时候并不需要发挥太大的力量,或许只是一根轻飘飘的稻草,就能改变整个局势的平衡,将张鲁彻底压倒!

    所以文远最终答应了郭淮,令他领本部三千兵马走子午谷道,之后觉着不放心,又让部将朱灵挑选两千精兵和郭淮一道。

    如此分拨既定,翌日郭淮就领兵向南而行,与主力分道扬镳,之后到了斜谷口,两万多骑兵和一部分辅兵也从大队脱离,前去和颜良回师。而文远则亲领大军十万,赶往陈仓方向。

080 马超受挫

    文远这一路兵马所走的路程说来是最远的,不过长安到陈仓的这七百余里还是比较平坦的,大军走了十日便到。在这个一日行军平均三十里的时代,能日行七十里,也从侧面反应出文远这支兵马兵员素质之高!

    能不高吗?要知道文远手下这十万战兵已经是各军团精锐之中的精锐了!

    当然,虽说七十里已经是相当不错了,在文远带过的兵马中也不算最强!记得当年文远在下曲阳亲手调教出来的那一拨兵马,日行百里都不算什么。到后来文远雄踞了河北,日行百里的标准河北军也能跟上。

    只是随着地盘的扩大,文远手底下的兵员越来越膨胀、来自中原的、关中的、反正天南海北的都有,从百姓中招募的、或者阵前归顺的渠道也不一样,如此一来这些兵员的素质难免就参差不齐了,再加上此时文远已经身居高位,显然再难安下心来、也没有精力悉心调教,只能把练兵的任务各军团的将领手上,这些将领的能力有差异,侧重的方向也不一样,如此,晋军的士兵素质比起当年的河北军难免在总体上略有一些下降。

    这就像是历朝历代,军队一般都是刚刚开国时战力最强,而在和平年代偏弱了一些,毕竟开国的军队经历过真正的战火考验,斗志和经验都不一样。

    此外,在一个刚刚建国的军队中,又以少数一部分嫡系王牌军战斗力更高。这样的军队经历过的危险最多,参与战争的时间最长,士兵一个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素质自然要比后来加入的士兵要高出不少。

    这就像文远前世的红军,能活下来一个个都是久经沙场,那可以称得上奇迹的二万五千里长征,至少文远觉得大部分后来的解放军难以做到,因为这些活下来的红军战士就像是一颗颗火种,后来几乎都走到军队指战员的位置上。

    文远麾下的晋军就和这种情况一样,当初的下曲阳军士活下来的不过十之二三,这些随文远征战二十年功勋卓著的老兵如今至少也都混个司马、都尉什么中级军官当当,有的人甚至成了统领万人的军中大将!也正是由于这些人将当年河北军的种子播撒四方,才让大晋军队的素质远远凌驾与其他军队之上!

    而且虽然整个大晋军队的平均素质略有下降了一些,不过其中还是有一部分建制保持着当年河北军的素质。这些无疑就是文远手下的嫡系王牌了,比方说直属文远的中军军团、骁骑军团!而破军营和中垒营这两支由玄缨卫前身衍生出来的队伍,由于吸收了更多地方素质顶尖的兵员,其战力还在当年的玄缨卫之上!

    当然这些只是文远偶然的感慨罢了,随着大军过了陈仓道口,后面的路就不向现在走的那么简单了。

    大军还没进入陈仓地界,地形就已经开始起伏崎岖起来,远处,一道巍峨的山岭直插云霄,由西向东,绵延无数里长。山上树木苍郁,正值秋末看上去一片荒凉,看着这样一幅景色,让人胸中莫名的生出一丝悲怆。

    这就是秦岭。文远前世生活在平原地带,今生虽然也南征北战,但是眼前的这种景色或许却也只是在太行山岭那片区域中所能看到。当然,让文远唏嘘的不仅仅是眼前的景色,还有对不久的将来那场战争的一种思考。

    自己戎马半生,所打的仗绝大部分都是在平原上,而麾下的将士们也和他一样,纵然文远对麾下将士的素质有信心,却也知道突然来到一个新的环境,短时间内必然适应不了……

    事实果然如文远所料,大军刚刚进入陈仓谷道不到半个月,先锋马超的前军才刚刚进入武都郡境内,意想不到的麻烦就来了。

    武都郡原属凉州,不过在文远设立雍州之时划归到雍州治下,说到这,就不得不说一说从司州、凉州中分割出来的雍州。

    当初考虑单独设立雍州,主要是考虑司凉二州地域太广,这两州幅员上千里自不必说,尤其是司州,一来这里是帝国都城之所在,政治意义极其重要,二来又因为吸收了南阳、江夏二郡,这样一个庞大的行政区域,权力自然也是相当大的,分出去一来可以制衡官员的权力,二来考虑配属官员的精力终归有限,这么大的疆域显然难以做到面面俱到。

    如此,雍州才应运而生,而且文远设立雍州还有另一个想法,就是将雍州为前沿,打造成进攻汉中乃至整个益州的前进基地。

    不过作为最新划分的一个州,雍州的总体环境并不算稳定,东面,从司州划出来的几个郡经过钟繇的治理还算好些,而从凉州划分过来的几个郡,局势却有些动荡。

    而很不幸的,武都就是其中之一。

    和钟繇这个内政奇才比起来,马超的内政能力显然差了不少。而且作为投降而非被征服过来的一系,文远为了避免过于刺激马超脆弱的神经,这些年虽然也往凉州安插了一部分官吏,却多是文职方面的,对凉州的整体变革并没有发挥多少影响,就比方马超控制的凉州军团文远就没有插手,这支军团只忠诚于马超,只是在文远的强势之下才服从征调。

    除了文远给予马超的超然地位,凉州和其他州还有些不一样,这里除了汉人,还聚居着大量的胡人、羌人、氐人等少数民族部落,大批少数民族的存在也成了制约凉州发展的重要因素。而武都,恰恰就是氐人最大的白马族聚居的地方。

    氐人在这个时代是个桀骜不驯的种族,只受部落首领统治,并不服从汉庭的管教。尤其在汉人统治力量薄弱的武都,白马氐人甚至占据了几座县邑割据自立,而前方突然传来的消息,先锋马超就是在路经河池时遭遇到氐人的阻截吃了败仗!

082 大头领王窦茂

    一万五千兵!?

    听了马超的回报,文远不仅眉头一皱,这个数量确实不容轻忽!若果换作是中原的其他地方,这么点兵力其实根本就不够看的,几十万大军碾压过去,直接就能把这一股不大的势力碾得渣都不剩!可此次征汉中文远走的是精兵路线,身边只带了十余万兵马,强攻破城倒不难,难就难在如何能将损失降低到最低的程度。

    毕竟后面,文员可能还要去打张鲁、刘备的两场战争!

    而且,文远此次进兵的主要目的是奇袭张鲁侧后。既然是奇袭,当然要顾虑到时间的紧迫和行军的进度!你奇袭个十年八载的,那还叫奇袭吗?万一在这里拖延日久,张鲁又不是傻子肯定能听到风吹草动!到时候张鲁发现了文远意图,进而调整兵力部署,到那个时候,这次行动就不能算是奇袭了,而是转变成正面的交锋,那样在张鲁有所准备的情况,就不知要多牺牲多少晋军将士的性命!

    这就无形中给文远又多出了一道难题。

    而且千万不要想着为了达到奇袭的目的暂时不对王窦茂动手。武都地形狭窄,河池正好处在东进汉中的咽喉处,你大军过去了人家治不了你没关系,你后面的粮草辎重总要从这里过不是?以王窦茂那一仗狠辣的出手来看,根本不会放过从眼皮子底下经过的粮草辎重!汉中之战关系重大,别说是文远,换作是哪一个主将也绝不会放任后方的补给线上长着这么一块毒瘤!

    拿下来!这是文远第一时间决定的事情!

    可是要赢,而且要速战速决,还要尽量不伤筋骨,这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毕竟对方是主场作战,氐人明显比自己熟悉此处的地形,此外他们还盘踞着河池这一座坚城,这几个因素合在一块,即便是文远经历过的大风大lang多了此时也不禁觉得头疼!

    “先去看看再说吧,我倒要看看这个王窦茂有多大的胆子,王八蛋,居然敢挡老子的路!”想的头疼,又被意料之外的一道坎挡住去路,文远火气也有些上来了,居然不自觉的爆了句粗口。

    当下,文远就领着一干将领并百余亲骑前去查看河池城。

    而此时的河池城中,氐族首领王窦茂正为了得到的这么一场胜利大摆酒宴庆祝。大街小巷上,到处可见氐族兵三五成群席地而坐,热热闹闹的在那喝酒吃肉。

    原本的县衙庭院里,气氛更是闹腾。偌大的一处院子足足有几十个汉人奴隶在那来回折腾,他们支起了几堆柴火,把架子山的牛羊烤得金黄,喷香流油,看着就让人口水直流。

    而这些烤好的肉,则用大盘子盛着,端到县衙大堂之中。

    “哈哈哈!来来来,各位首领,我王窦茂敬大伙儿一碗酒,谢谢几位首领能来给我帮手!来,我先干为敬!”大堂内,坐在上首处一个四十多岁的精壮男子哈哈大笑着端起一碗酒道。

    此人身高七尺余,不算太高,却显得极为魁梧,串着一身镶着铁片兽皮短袄,两条精赤在外的膀子上一块一块隆起的腱子肉。他的皮肤有些黑,光溜溜的脑袋上扣着一顶皮帽子,五官龇牙八岔的堆叠在脸上,一双眼睛瞪得如野兽一般,隐约间凶光流露。一道手指粗的刀疤从左额顺着塌鼻梁一直延伸到右耳根部,使他原本丑恶的面目更添几分狰狞!

    他就是王窦茂,河池城里白马氐人的首领,也是武都郡境内势力最大,凶名最盛的氐人头目。

    据闻这王窦茂生来就力大无穷,能生裂虎豹,有万夫不当之勇!而且他性格凶残,据说当年有族人与汉人殴斗被害了性命,他二话没说单人匹马,一夜间将那汉人所住的村子尽数屠戮。妇孺老弱,一个不留。从那以后,王窦茂凶名不胫而走,老一辈首领看他是个人才,将他留在身边悉心培养,死后也把首领之位交给王窦茂继承。

    王窦茂坐上首领之后,凭借着强大的武力和一股子狠劲,没用多久就吞并了几个敌对的部落,并且趁着朝廷对地方影响力日渐削弱的机会,一举打下了河池县城,将城中官员丁壮杀尽,妇孺老弱留下来做奴隶使用。

    自此,王窦茂成了第一个占据汉庭州县的氐人头领,凶名赫赫,白马族也成了武都最大的氐人部族。

    坐在王窦茂下手处的一个魁梧氐人首领道:“大头领,你这是说的什么客气话?咱们跟汉人那是血仇,今天你不杀他,明天他们就得来杀咱们,前面那几个部落不就是例子吗?被那个姓马的汉人将军杀得那叫一个惨啊,几乎灭族!”

    众头领闻言连连点头,其中又有一个个子瘦高一脸精明的氐人首领开口道:“朴胡头领说得对啊!咱们在座的几个哪一个手上没沾过汉人的血?与其等着被那个姓马的汉人各个击破,还不如合起伙来狠狠的给他来一下子,让那小子也知道咱们氐人没那么好欺负!不过话说回来,还是大头领你有眼光有见识,要不是你想到把大家伙联合起来,这时候只怕咱们几个这时候早躲在山里避风头了!那姓马的……还真**是个狠人呢!”

    这瘦高首领叫杜濩,和另外一个朴胡是武都境内仅次于王窦茂的部族首领,手下有两千多青壮族兵,和朴胡的彪悍不同,杜濩一看上去就精明许多,话说的豪气干云,最后却不忘对王窦茂一番奉承。

    “姓马的那小子?哼!”杜濩的马屁让王窦茂很是受用,只听他冷哼一声,傲然笑道:“武艺是不差了,就是脑子还不够用!这不照样被老子杀得屁滚尿流了吗!这河池是老子的地盘,就凭他?也敢在老子面前耍威风?”

    “是是是……那小子再凶,又哪是大头领您的对手?”那杜濩马屁拍的山响,王窦茂听着心里也是美不滋儿的舒服。

083 赌斗

    虽然刚打了一场胜仗,不过在场六七个氐人首领,终归还是有个别怕事的,一轮酒喝过,就有一个氐人首领面带忧色道:“大头领的武勇自不必说,可这次咱们的对手只怕也不好对付啊,听说这次领头的汉人是堂堂的晋王,在汉人里仅次于皇帝老子的人物。”这氐人头领显然是做了一些情报工作的,至少知道晋王是给汉人朝廷里的大官,比最高的皇帝也只差了一等,不过再多的也就不知道了。没办法,这些氐人世代生活在山沟沟里,眼界太浅,根本看不到太多外面世界的事务。

    王窦茂凶目之中锋芒一闪,嘿然冷笑道:“怕个球!武都现在是咱氐人的地盘,他就是头下山老虎来了,也得给咱们乖乖在这卧着!”

    一帮首领纷纷赞同道:“对对对,有大头领带着咱们,就算是他汉庭的皇帝老子来了,咱也不怵!”

    酒过三巡,席上的气氛越发热闹起来,在座的都是粗鲁汉子,酒劲上来话题也越发粗俗。只听那杜濩道:“大头领,这样干喝酒没什么意思,不如咱们找点乐子放松放松?”

    王窦茂粗眉一挑,笑道:“哦?杜濩你鬼点子多,说说怎么个放松?”

    杜濩桀桀坏笑道:“咱们上一次不都抓了不少汉人俘虏吗?咱们就从中间挑选几个,拉出来厮斗,看他们自相残杀,这样喝酒岂不尽兴?”

    “妙啊!杜濩这主意不错,我也想看看汉人厮斗!”朴胡眼睛一亮道,不就是死几个汉人吗?这些俘兵留在手里纯粹是lang费粮食,根本没别的用,还要费力派人看守,能安排这么一场好戏,他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见众头领也纷纷赞同,王窦茂点头道:“那好,咱们这就让手下人挑选几个汉人俘兵,一会就在外面院子里边看边喝酒!”

    众首领轰然响应,那杜濩又笑道:“大首领,其实光是厮斗只怕还不尽兴,倒不如添点彩头……”

    “彩头?你倒是说说看?”王窦茂感兴趣的笑道,这个杜濩,脑子还真是聪明呢!连他都对这场赌斗越来越感兴趣了……

    “嘿嘿,彩头我是早想好了,就看大头领您舍不舍得答应……”杜濩兴奋的搓了搓手道。

    王窦茂皱眉不悦道:“我说杜濩你这是看不起我呢?别卖关子!只要是老子有的东西你说出来我都答应,今天各位首领都在这儿,老子就是图个高兴!”

    杜濩闻言大喜,谄笑道:“听说大头领当年打下这河池城,手里留了不少汉人女子,那些女人……啧啧,一个个可比咱族里的女人水灵多了,那一掐都能掐出水呢!”说着,给了王窦茂一个“你懂”的猥亵笑容。

    王窦茂闻言眉头一皱,说实话汉家女人他手里确实有,而且还有不少!只不过这些女人都是他当初打下河池缴获的战利品,而且大部分都分给了族里有功的部属,王窦茂只留下二十几个姿色上乘的女人在身边伺候。

    二十几个虽然不少,却是王窦茂二十几块心头肉啊,尝过这些女人的滋味,王窦茂还真不舍得放手!

    不过刚才他已经把大话撂出去了,几个首领都在那听着,现在反悔丢的面子可不轻!看着众首领灼热的眼神,王窦茂很是犹豫一会,才咬牙道:“既然今儿个大伙高兴,老子就出一次血,就出……三,不,五个女人!待会咱们各出五个战俘,拼杀过后最后活着哪五个,女人就让他的主人带走!”

    “哈哈哈!大头领果然够大度!”见王窦茂答应,众人顿时一阵鼓噪欢腾,一想到待会有机会得到几个汉家女人,虽说那些都是王窦茂上过的被残花败柳,可终归是汉家女人不是?那细皮白肉的……一想到这,几个首领禁不住心头火热,一个个兽血翻腾!其中有两个小部族首领甚至迫不及待的亲自去挑选待会儿出场的汉军战俘。

    “哈哈哈,看你们没尝过娘们的熊样子!都快去吧,老子也让手下人去挑选五个汉军士兵!”王窦茂大声笑着,此时已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刚刚已经想通了,之前那一仗他俘虏的汉军最多,从里面挑出来五个,战斗力必然要比其他几个首领挑出来的强不少,按照这样的概率,即便这场赌斗到了最后,他也最有可能成为最大的胜利者,其他的首领,至多只有一两个人能够胜出,一两个女人虽然也让他有些肉疼,却也并不是一点都不舍得送。

    众头领一阵鼓噪的各自前去准备,声音传到院中,那些汉人奴隶一个个黯然神伤,眼中夹杂着畏惧、无奈、耻辱等复杂的神情。

    没用多大一会,几个首领手下就带着挑选好的战俘回来,这些俘虏都被绳索紧紧绑着,身上衣衫褴褛伤痕密布,一个个撑得肚子滚圆几乎走不动路。没错,就是撑的。

    这些汉军俘虏抓来这几天,每天都要遭受手下人的殴打虐待,每天只给一点发霉的食物。瘸子里面选将军,就这挑出来的几个还是身体好的。如果不是想让这些青壮留下来给他们干活,这些俘虏早被他们杀得一个不留。

    不过现在这些首领已经后悔了,妈的!早知要会有这么一场赌斗,当初说什么也要让这五个俘虏吃饱喝足!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临阵磨枪一把,让这五个俘虏大吃了一顿食物,待会好有力气帮他们把女人赢到手。

    此外,他们还各带了一二十个亲兵。毕竟待会这些汉人俘虏要真刀真枪的拼杀一场,万一他们要耍些什么花样,没有亲信护卫在身边怎么行?

    一下来了一百多人,院子里显然是站不下了。好在氐人向来有户外吃饭的习惯,把饭局搬到院子外的空场上,待会正好可以一边喝酒一边看着血腥的角斗!

    耽搁这一会的功夫,王窦茂最后一个回来了,刚才他不仅要去挑选强壮的俘虏,还要从自己的女人中挑出五个当做赌斗的彩头,五个女人几乎让他挑花了眼,这个也好,那个也不舍得,费了好半天的功夫,这才选出了五个“相对”不太喜欢的。

    把自己的女人送出去,估计每个男人都会心疼,不过王窦茂此刻还是有些把握的,因为他刚才从俘虏中挑出来一个王牌,还是这帮俘虏里官儿最大的将领!

    “把他们带过去!”来到广场上,王窦茂高声向手下喝令。几个身形高壮的俘虏兵被推搡着赶入中间的空地当中,为首一个汉子二十多岁年纪,披散着头发,看上去还很英挺,虽然被剥光了铠甲,身上的衣料却明显与寻常军事不同,是上等的蜀绣。

    这时候几个首领挑选出来俘虏都已经站在了场中,看到那年轻男子,一个个惊得双眼圆睁,脱口呼道:“三将军?”

085 角斗开始

    只要是人,都会有怕死的心理,这是一种人的天性。即便死那些大无畏者,也没有人是乐于送死的。

    所谓的不怕死,只是一个人的价值观念决定,在某种情况、某种时段下死亡比活着更有意义才会做出的选择,而能做出这种选择的那些人,无疑都需要有极大的勇气和毅力。

    而之前死去的那几个汉军俘虏,就有这种敢于赴死的勇气。

    只不过,并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勇气,而怕死的人终归还是占了大多数的。

    之前也曾提到过,因为马超的特殊性,凉州军团是文远麾下唯一一只没有被文远过多干预过的部队,这样一支部队,只是多多少少奉行了一部分大晋军律,很多规矩还是延自于过去。

    而更关键的一点就是,考虑到马超对于军队的强势掌控欲,使得文远也没有强行往凉州军团配置宣慰佐吏。这就使凉州军士兵的精神层面和战斗意志不能很好的凝聚。

    也因此,俘虏中出现意志不坚定的军士也就能解释的过去了。

    “求求你!千万别杀我!求求你……”王窦茂奔着去的那个俘虏跪地求饶,哭嚎着再没有一点骨气!

    看到这一幕,王窦茂缓缓的放下屠刀,得意的笑道:“这就对了嘛!你们中原不还有一句俗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吗?小子,你很聪明。你放心,我这人说话算数,待会你只要能熬到最后五个人,老子就让你好好活着走出这河池城,绝不为难你!”

    奸诈!这一直是王窦茂凶残外表掩饰下的性情之一!这番话虽然说的粗俗,对其他俘虏的蛊惑作用却是极大的,既然有五个人能最终活下来,那谁不想成为其中的幸运儿,谁还想白白死去?不自觉间,剩下的那些汉军俘虏的心思变了。

    仅仅这一句话,就足以攻心!

    感觉到这些俘虏面色的变化,王窦茂笑的更加洋洋得意!道:“看来你们差不多也都想明白了!既然这样,老子就不多lang费时间了,愿意参加赌斗的就上前一步,而那些冥顽不灵的,老子已经给过你们机会,既然你们想死,那老子待会就一并好好的搓弄搓弄你们,嘿嘿,到时候有的让你们后悔!”

    王窦茂恶狠狠的威胁让这些俘虏浑身一阵激灵,那个最先求饶的俘虏第一个顶不住死亡的恐惧,向前迈了艰难的一步出去。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这一步踏出,就意味着这些俘虏放弃了尊严,为了活着将枪口最准自己的兄弟!而他们并没有想到,就算最后活下来又能有什么好下场呢,在河池,他们要遭受氐人的蹂躏、践踏。而走出河池,杀害了同袍的他们也将会受到所有汉人的鄙视、唾弃。

    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或者说不过是王窦茂手上的一个玩具。

    王窦茂得意的看着,这个时候,他就是这些人的主宰,这些人的生死都攥在他的手里,这种压迫别人屈从自己的成就感是最爽快的,甚至超过那些汉家女人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那种征服欲……

    二十三个,最后足足有二十三个人选择了参与赌斗,而宁愿一死的,只有马铁和另外四个汉军。

    这个数字,已经很让王窦茂满意。他看了看那四个宁死不辱的汉军,咧嘴一笑道:“很好!把这四个扔到后面兽笼里去,我那几头虎豹饿了几天,这四个刚好足够喂饱他们!”

    给虎豹当食物!?恐怕连骨头都留不下一根!所有俘虏又是一阵激灵灵的冷战!看着那四个不肯屈服的俘虏被带走,剩下的人看向王窦茂的眼神又多出两分畏惧。

    王窦茂又对马铁道:“至于你,就别多想了,老子还指望着你为我长脸呢,啧啧啧,还是个将军,想来杀了这些叛徒应该不费劲儿!”靠马铁赢得赌斗的胜利,这才是他留下马铁的用意。

    “你**的杂碎,休想爷爷会替你杀人!”马铁切齿骂道,不过和刚才的暴怒相比气势明显衰退了许多。看着手下的士兵在他脸面前背叛,失落、挫败已经占据了他的内心。

    “哈哈哈!这种事可不是你说了算的。你不杀人,别人也会杀你!而且死在自己手下人的手里,这种结果一定非常有趣!”王窦茂继续打击着马铁濒临崩溃的心理。虽然他也想马铁能替他赢,不过能看到一向高高在上的汉人、甚至是身份尊贵的汉人将军向自己屈服,这种感觉也相当刺激,甚至已经隐隐超过王窦茂对这场赌斗的求胜欲!

    说着话,王窦茂已经让人解开了这些汉军绑在身上的绳索,又每人发给了一杆长枪做武器。看到一切准备完毕,王窦茂才道:“好了,废话老子就不多说了,规矩刚才也跟你们讲过不用再费嘴,现在就是你们表现的时候了!给我狠狠的杀!多卖卖力气!赌斗……现在开始!”

    伴随着王窦茂一声大喝,这场令几个首领期待半天的赌斗终于开始了!几个首领坐在空场旁的高台之上喝酒观战,时不时的还吼一嗓子,台子下面和空场边缘则布置了厚厚一圈氐族士兵防卫。现在这些俘虏手里有了武器,小心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杀!狠狠的杀啊!”

    “打啊!奶奶个腿的!动手啊!杵在那跟木头桩子似的!”

    “上,干死他们……”

    一圈氐族士兵叫喊的忒凶,难得有这么一场好戏看,一个个兴奋的挥舞着拳头和兵器,至于场上那些俘虏的死活,谁会在乎呢,氐汉不两立,这些汉人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可供娱乐的猪狗而已!

    只可惜让氐族首领们期待了半天的角斗一开始并没有爆发激烈的火拼,反倒有些冷场的意味。毕竟这些俘虏就在不久之前还是同一个阵营里的袍泽兄弟!尤其是马铁,更是他们曾经的领导、上级。所以一时之间,他们还有些抹不开脸面,谁也不愿意率先对曾经的兄弟施以致命的一击。

    而且,赌斗的规则也决定着最后活着的只有五个人,除了自己,没有谁值得相信。大家都是不要脸求保命的,这个时候谁要是死脑筋做这个出头鸟,很有可能被其他人看不顺眼,遭到所有人的全力围击!到时候任他有三头六臂,结果也死的不能再死了!

    因此,赌斗一开场就出现了僵持的状况,俘虏们端着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尽是警惕和戒备。任凭场边氐人猫戏老鼠一般的鼓噪催促,也没有人敢轻举妄动,最后如果没有王窦茂发话,或许这种状况会一直僵持下去。

    “嘿嘿,这就是汉人……不过一群胆小鬼而已!”看着场上这种状况,王窦茂笑得更加鄙夷。他并不担心角斗进行不下去,这种事他经历过太多,经验很丰富,有的是办法打破场上的僵局,等待了一会,王窦茂终于开口了!

086 阵营

    “你们这些汉人,卑鄙懦弱的简直让人瞧不起!老子给你们留下一条活路,你们居然还不知道感激!你们这些人,至少有两成的机会活下去!两成,老子已经很是大发慈悲了!而刚才被老子杀了的那些人呢?他们死了,死了也白死!和他们相比,你们该有多么幸运!?”

    无疑,王窦茂的话很有煽动性,在他的蛊惑下,俘虏心中求生的**入火苗一般被挑拨起来。

    “而且,不要以为你们现在这样站着不动就能耗得过去,我数到三,再不动手我就继续刚才玩的那种杀人游戏,把你们一个个的扔进兽笼里去,当然,我说过堵塞话也不能作废,我会留下最后五个幸运儿兑现我的承诺,给他们活下去的机会。”

    不服的人扔到兽笼里当做食物?只留下最后五个没被挑中的人?这句话对众俘虏原本就复杂的心理又是重重的一击!这二十三个战俘既然选择了角斗,就没有一个想死的!为了活命他们宁愿放下尊严,又怎么会愿意把自己的命运交给运气?交到王窦茂手中?

    所以王窦茂这句话说完,场上的气氛陡然间变得诡异起来,俘虏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虽然闪闪躲躲着,却时不时的迸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一!”

    “二……”

    王窦茂开始计数了,声音如同死神敲响的丧钟,只数到二,就有一个俘虏终于绷不住压力,挺枪向身边的战友刺出狠辣的一击!

    “王二你小子……”面对战友恨不能置之于死地的一击,那被刺的战俘怪叫一声躲了过去。这会场上的俘虏都小心防备着身边有人对自己动杀心,哪是能那么轻易被刺中的!那被刺的战俘一个侧身就躲过这一枪,紧接着一抬手刺出更狠辣的一记反击!

    “噗!”那第一个动手的俘虏心理素质本就不稳,也没想到自己一枪刺出,目标非但灵敏的躲了过去,还能这么快的发起反击!没有防备的他躲闪不及,锋利的长矛轻而易举的插入他的小腹,整个人身躯一颤,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好枪法!哈哈哈!好好……”王窦茂得意狂笑,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如何看不出那反击的人其实早就有所准备?故作惊讶的怪叫一声也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心理上的安慰而已。这种情况下,第一个主动出手的显然会成为众矢之的,出手的越晚,活下来的机会就越大。相比主动出手的那个俘虏,这个反击的家伙倒是有些小聪明了。

    只不过这家伙现在也倒霉了,不管你是主动,还是被动的杀人,反正你就是杀人了不是?杀了人,自然会很容易引发其他人的敌意。所以,眼看他杀了第一个出手的俘虏之后,当时就有七八个俘虏同时向他围了过去。

    对不住了哥们,咱们这也是替兄弟报仇的!谁叫你杀了自己人?

    这七八个俘虏就是抱着这个心思,至于他们自己的动机?人绝大部分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有时候为了让自己过意的去,总会不自觉的使出自欺欺人的手段蒙蔽本心。

    所以那被七八个“同袍”一起围攻的家伙彻底悲催了,他一个人哪是七八个人的对手?不过拼死招架了两个回合,就被乱枪刺倒在地,血肉狼藉。

    一连死了两个,俘虏们骨子里埋藏的杀意终于不再遮遮掩掩,那一起出手的七八个俘虏仿佛结成了一个临时的阵营,一起想旁边离得最近的俘虏围去,那成为目标的俘虏自然不肯束手待毙,慌忙向后面人多的地方躲避,他这一躲无疑把祸水引向更广的范围,几个俘虏感觉受到了威胁,不得已发起了反击,如此,一场乱斗彻底爆发了!

    这一刻,这些俘虏已经不再是一个战壕里的袍泽,反倒更像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死敌,每一个俘虏都恨不能将面前的对手置于死地,杀死一个,自己就能多出一分生机。

    如此拼命的搏杀,很快就有人惨叫着中枪倒地,那充满绝望的惨叫非但不能让人投以一丝一毫的怜悯,反倒更撩拨了这些人心中的疯狂!刺激!

    “杀得好啊!哈哈!真特娘的过瘾!”

    “弄死他!加油上啊!”

    台上的氐人首领恣意狂笑着,氐人士兵也在一旁兴奋的加油鼓劲,这种人与人之间的搏杀游戏本来就是平时难得一见的。而且在这些氐人眼中,这些汉人俘虏或许已经不算是人,倒是和王窦茂养得那几头畜生一般无异。

    空场上的搏杀一开始就立刻达到白热化,不过几轮交手的的功夫,二十多俘虏中活着的就只剩下是十三个人,而且这十三个人还没有一个受重伤的,因为只要是受了重伤,就意味着他丧失了活下去的权力——毕竟,只能有最后的五个人能活下去。

    活着的十三个人此时分成三拨,最大的那一拨有七个人领头的还是个当官的——凉州军团里的一个都尉。在凉州军团里,这个级别的军官手下能统领着一千多士兵,也正是因为他的官位,使得他在乱斗的一开始周围就聚拢了最大的一拨人——一共九个。

    而刚才一番激烈的乱斗,因为有都尉的统一指挥,这拨人只死了两个,而其中一个还是重伤被都尉亲自下手戳死的。

    没有人怜悯那个重伤的同伴,因为留下他,就意味着自己那份活着的希望就会被断去,这个时候,谁都是自私的。

    而此时和这拨人对峙的,是另一拨五个人的小团队,这一拨人的情形和都尉的队伍情况差不多,由一个军司马领头,虽然人比都尉那边少了两个,却也不是没有一点反击之力。

    除了这两拨人外,最后还有一拨,不,确切的说是一个人。虽然人数最少,单另外两拨人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招惹、敢存着小觑之心。事实上从乱斗的一开始,这个人就一动不动的在那站着,仿佛面前的乱斗跟他没有一点关系。而旁边“同袍们”虽然拼的激烈,却似乎有意无意的,和他保持一段距离。

    而他,自然是这些人口中的三将军——马铁,扶风校尉!

087 心寒的马铁

    扶风马家自古便是雍凉望族,最早可追溯到汉伏波将军马援.这样一个豪门望族,在雍凉一带扎根发展二百余年,在当地可谓是积威甚重,说是当地的土皇帝也毫不夸张。

    凉州军因为并没有经过文远改编,其实就是马家的私人军团。在这支军队中,马家家主马超说一不二,没有一个手下人敢违逆他的意愿,马铁虽然比马超在军中的威望差的还远,可是既然他也姓马,那么他在凉州军中主人的地位就不会改变。

    在他这个留着纯正马家血液的主家人面前,凉州军士就是奴仆、手下,吃着他们的粮食,拿着他们的饷钱。或许奴仆、手下之间能够因为矛盾大打出手,可是面对主家人马铁,尤其是马铁背后那庞大的马家的影子,别说这些都尉、军司马之类的中下级军官,就连马超身边最亲信的第一外姓大将——庞德,也绝对不敢对马家三将军马铁有丝毫冒犯,见面还要敬一声三将军活着三少爷。

    所以,那两拨人虽然对“同袍”下手凶残,却没有一个人敢把主意打到马铁身上,归根究底,还是地位的原因在作怪。

    马铁是主,这些人是仆。

    所以虽然马铁只是在那一动不动的站着,剩下的两拨人却丝毫没有“打扰”他的意思,第一轮乱斗解决了那些没有拉帮结派的零散对手之后,两拨人仅仅是休息一阵,彼此间的最后决战便就此拉开!只不过,这次的结局稍稍令人有些意外。

    又是一番令场外氐人血脉贲张、较好连连的激烈角斗,七个对五个,结果还是人数多的一方笑到了最后,那个都尉指挥作战的能力终归要比对面领头的军司马高出一线,武艺也强了一些。他们付出了两死一重伤的代价,才将对面五个“同袍”尽数歼灭!

    但是这个时候问题就来了,都尉这边正好剩下五个,而加上马铁却偏偏多出一人来!六个人挤五个名额,这就让那都尉有些蛋疼了。

    杀了马铁?那都尉还没这个胆,不单单是马铁背后是被人视为庞然大物的马家,更凑巧的是,马铁恰巧就是这都尉在凉州军里的顶头上司,这都尉之前就归他管。

    不论这都尉把马铁看做主家人还是顶头上司,都让着都尉赶到为难,可是该面对终归是要面对的,磨蹭了片刻,那都尉只能硬着头皮,苦着脸道:“三将军,你看这……”

    从角斗一开始,看着一帮手下为了活命自相残杀的丑态,马铁便一言不发,脸色就黑得如乌云笼罩一般,此时见那都尉过来,马铁终于冷恻恻的开口了。

    “自相残杀……好啊!陈赟,以前我倒是小瞧你了,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的能耐!”

    任谁都能听出马铁话语中的森寒,那姓陈的都尉慑于马铁的气势,连擦着额头上豆大的冷汗,苦道:“三……三将军,小的这也是逼于无奈啊!能活着谁想死呢?您又不是不知道,小的家中上有……”

    陈赟这边正要打倒苦水,却被马铁厉声打断:“活也要看怎么个活法!陈赟你残杀兄弟,倒是真**的给老子长脸!你今天就算苟且留下一条狗命,以后还有脸面回去见你家乡父老吗?”

    陈赟见马铁根本不听辩解,索性心一横咬牙道:“三将军,小的自有小得的活法,就不劳三将军费心了!让小的白白死在这儿,小得却心有不甘!”

    见陈赟话中有反驳之意,马铁剑眉一挑冷道:“听你这口气,倒是我挡着你的活路了!?好,来杀了我啊?正好你们还剩下五个,杀了我你们五个正好都遂了心愿!”

    马铁的话是冷冰冰的,可此刻他的心更寒。

    “这……三将军这说的什么话来,我们几个就是再下作,也不敢跟您动手啊!”陈赟顿时脸色一苦,赔笑道。

    且不说马铁的身份家世给他们五人带来的压力,就是马铁自身的实力就不容小觑,要知道马铁家传的马家枪法可不是闹着玩的,至少陈赟以前在一次操练中曾亲眼见过马铁一根棍子就挑翻了十几个军中的好手。

    既畏惧马铁的家世,打又打不过,陈赟顿时觉着队伍不好带了……

    马铁鄙夷冷笑道:“不敢?我看你们是怕打不过我吧!今天我就站在这不还手让你们杀,你们有胆子的就来啊!”

    马铁话是撂在那了,可陈赟几个还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知道杀了马铁他们五个人就能活,内心里都恨不能马铁立刻就死,可关键是——谁敢当这个出头鸟呢?

    “我凉州军怎么就出了你们这些败类!没种的货!”见陈赟迟迟不敢动手,马铁怒火更盛切齿骂道。

    不能不说这陈赟还是有些主意的,就在这进退两难的时刻,陈赟脑筋一转,眼中一抹狠辣之色一闪而过,对身边一个手下摆了摆手道:“徐兄弟,你过来。”

    陈赟叫得是那个身受重伤的同伴,这个徐兄弟刚才亲手把对面的军司马放翻,只是后者临死一击也让他受了重创。本来这家伙给陈赟这一个小团队立了大功,几个同伴可劲儿的吹捧夸赞,说徐兄弟胆略超群、武艺不凡云云,把这徐兄弟几乎捧上了天。

    此刻陈赟相招,徐兄弟并没有多想,挪着受伤的身躯一步步的来到陈赟面前,正要问什么事?却陡然看见陈赟眼神提溜闪烁,不自觉的,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来!

    徐兄弟抬头四顾,赫然发现几个“同伴”悄然将他围在中间,这股不妙的感觉顿时变得更加强烈!

    “陈头,你们这是……可不带这么跟兄弟开玩笑的啊?”徐兄弟冷汗淋漓问道,他显然已经意识到什么了!现在他只恨自己刚才为什么拼的那么凶悍,不然这种倒霉事也不会落到他的头上来!

    看徐兄弟显然已经明白,陈赟故作悲天悯人状幽幽一叹低声道:“徐兄弟,哥哥们今天算是对不起你了,谁叫咱们谁都不敢跟三将军动手呢?兄弟几个都是好胳膊好腿的,唯独就你一个只剩下半条命的,你说这差事不交给你还交给谁办?”

    “陈赟你**的……”那徐兄弟眼珠子里几乎能迸出火星子,正要怒声喝斥,可陈赟那能容他把话说完?

    只听陈赟大喝一声:“还不动手?”另外三个早就通过眼神会意的同伴齐一声喊,三杆长矛一起向徐兄弟的浑身要害招呼起来!

    “你们……!”三人联手,这徐兄弟就是全身完好也不是对手,更何况现在身受重伤连移动都难?只是无谓的挣扎了一下,三杆长矛就狠狠的将其刺透,人当时气绝!

088 叛军通敌者——杀!

    这些俘虏,居然连刚才还并肩作战的自己人都杀?

    看到眼前出乎意料的一幕,围观的氐族人显然有些呆滞了。不过这种惊讶也仅仅持续了一刹那,他们就释然了。

    其实说起来之前他们杀死的就是曾经并肩作战的自己人,现在再多杀一个有算个毛啊!

    不过场内俘虏的这番作为,无疑让围观的氐人更加鄙夷了,各种鄙视讥讽的言语一时间从这些找到了优越感的氐人嘴里井喷般的爆发。

    “哈哈哈,这就是高高在上的汉人么?依我看还不如一滩狗屎呢,狗屎特娘的还能拿去做肥料,这些汉人就是吃人饭不干人事的渣!”

    “是啊,老子今天算是长见识了,亏这些汉人以前还叫咱们蛮夷,依我看他们比咱们差远了,简直就是一群畜生啊,不对,比畜生都差得远了……”

    “……”

    被数百氐人看耍猴一样的围观,耳朵里充斥着氐人辛辣的讽刺,甚至戳着脊梁骨的唾骂,饶是陈赟这些人为了活命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败类此时也觉着脸上火辣。陈赟当然不愿意站在这一直被让人嘲笑,因为场内到现在活着的只剩下五个人,也就是说,这场角斗到这里已经可以结束了。

    他不敢去看马铁那冷到骨子里的眼神,而是小跑着来到王窦茂的台下,一幅奴颜屈膝的样子,陪着小心道:“大王您看……按照您定下来的规矩,现在活下来的只剩小的这五个人了,您看,现在是不是可以宣布角斗……结束了?”

    王窦茂大笑道:“哈哈哈……不错,很精彩的一场比斗呢!你们几个给老子搞出不少乐子,老子现在倒是有些不舍得让你们离开了……”

    陈赟面色一变,他显然没想到王窦茂居然会在尘埃落定的时候变卦,这不是拿他之前没脸没皮的拼命闹着玩吗?可让他和王窦茂据理力争,陈赟是万万不敢的,只能苦着脸陪笑道::“咳咳……大王,您看您……您这玩笑开得,可把小的们魂儿都吓出来了,小的们买点脸面不算啥,您可是氐人里大人物啊,你这么……呃……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吧……”

    “哈哈……哈哈哈……”王窦茂笑得更畅快了,这种戏弄汉人的感觉,还真是爽啊!虽然自己挑选出战的五个人只有那个年轻将军最后活了下来,不过能看这么一场汉人狗咬狗的精彩戏码,待会送出去四个女人也值了!

    半晌,王窦茂才收住笑声,戏谑道:“你们几个放心,老子说过放你们一条生路的,我们氐人一向一口唾沫一个钉,这一点比你们汉人强太多了!大伙说是不是啊?”

    “是!!!”台下的氐族兵扯着腮帮子相应。

    陈赟也无耻的陪着笑道:“是是是……大王自然是说话算话的,是小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王窦茂已经越来越喜欢这种被人溜须拍马的感觉了,和这些汉人相比,族里人简直太耿直,太不会说话了!他笑眯眯的道:“嘿,你小子说话我爱听,不如就留在老子身边得了,你们几个这次杀了那么多“自己人”,回去以后他们能放过你们吗?依我倒不如留在我这儿,老子会把你当成自己人好好关照的。”

    “这……好吧,小的几个就谢谢大王的好意了。”陈赟回头看看三个手下,犹豫了一会便答应了,诚如王窦茂所言,这次杀了那么多“自己人”,这事万一要是传出去的话,汉人的地盘里还能有他们的容身之地吗?不用说军法不容,就是那些被他们所杀的人的亲属都不会饶得了他!

    “很好!你们放心,跟在老子身边只要肯用心,老子绝不会亏待你们的,来人!把他们带下去好生安顿着……”

    “谢大王……”

    “等一下!”陈赟正要跟着王窦茂的护卫离开,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大喝!陈赟闻声面色一变,他自然听出这声音是谁发出来的,马铁,这个陈赟过去的顶头上司居然这个时候开口了!

    “陈赟,我让你离开了吗?”

    “三将军,您看这……比试都已经结束,咱几个侥幸活着,您也可以离开这河池城了……”

    马铁玩味的一生冷笑:“很好,你还知道叫我三将军,既然你认我这个将军,那我的军令你想来不会不听了!”

    “不不不……小的不是那个意思……”陈赟只觉着头皮发炸,他如何听不出马铁的意思,正要想法辩解,却见马铁面容一肃,厉声道:“|陈赟,你身为我大汉都尉,叛军通敌,残害同僚,可知道该当何罪吗!?”

    “我……没……”这一下,轮到陈赟手足无措了。

    马铁眼中杀气蒸腾,一字一句道:“你不说?是要我来告诉你吗?这两条罪状,哪一条都是一个结果——杀!”

    “杀”字还没出口,马铁就已经动了!只见他身形如电,长矛如毒蛇吐信直刺向陈赟,正是雍凉一带大名鼎鼎的马家枪法!

    “拦……快拦住他!”陈赟亡魂大冒,对手下三人喝道。做下这些大逆不道、背宗忘祖的恶事,其实陈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依着他对马铁的了解,早就提防着马铁可能要杀他!

    “三将军,对不住了!”听到陈赟的喝令,那三个汉军俘虏咬着牙上了!三将军马铁?凉州军团里哪个将士不怕?可他们也知道自己刚才那番所作所为砍十次头都够了!

    “一起上,倒省得我费事了!”马铁狞声一笑!挺枪揉身而上,这一枪乃是他含怒而发,枪出如电,其中一个根本来不及躲闪,锋利的矛尖从心口处刺入,从后背上透出,心脏绞碎的疼痛让他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喷出大口大口的鲜血,仅仅是一个呼吸,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一个照面,就有一个同伴被杀!马铁的威势让剩下两人一阵激灵灵的害怕!不过他们知道此刻害怕也是无用,咬牙一抖长矛向马铁身上招呼!

    **的,老子才不想死呢!跟你拼了!

    这两人红着眼睛和马铁拼命显然是一根筋的,而陈赟呢,趁着两个手下挡住马铁的时候,这货不动声色的,往王窦茂那边一步一步挪去了!

089 伏波后人

    “死!”

    死字出口,马铁一矛刺透那叛徒的胸膛,这一枪是他含怒而发,出手甚至有些不经大脑的考虑。

    如果是换成平常时的状态,马铁这一矛至多只需要刺进去五寸,锋利的矛尖就足以将心脏绞碎!可马铁这次一出手就使出全力,可见他对这些叛徒恨得多深!

    马铁的祖上是大汉伏波将军马援,一辈子为汉庭立下汗马功劳,而做的最大的功绩就是对异族的征战。他西破羌人、南征交趾,北击乌桓、就是临死之前还在征讨五溪蛮,并且留下最脍炙人口的一句话便是——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

    用咱们通俗的话就是——大丈夫战死沙场,当马革裹尸还!

    马援,是扶风马家二百年来的荣耀,他的功绩和责任,也一直由他的后人继承绵延,东汉前后二百年,扶风马家一直朝廷西面应对异族最大的屏障!而身为他的后代子孙——马铁,怎么会容忍自己的手下人为了活命去奴颜屈膝的乞求一个氐人首领的可怜?

    这是侮辱!既是对马铁的耻辱,更是对扶风马家的侮辱!

    所以马铁此时已经失去理智的愤怒,一矛刺出,一时竟拔不出来!

    而这个时候,另外两个叛徒的长矛也已经刺来,两人虽然平日慑于马铁虎威,可现在是生死存亡关头,那还考虑这么些?见马铁长矛被困,心中窃喜手上更是加了几分力道,真希望这一击就能把马铁捅翻!

    可马铁那是那么轻易就被刺中的,他虽然武艺和哥哥马超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连比族兄马岱都差了一大截,可好歹的他也是得到了名震西陲的马家枪法的真传,虽然只学透了六七分,也勉强过了二流武将的坎儿。

    而这两个叛徒只是马铁手下的中下级军官,武艺练三流都不算,陈赟倒是达到了三流水平,三人联手或许还有一拼之力,可关键是他现在已经退到了王窦茂所立的台下,根本没想过联手的事呢!

    所以,这两个叛徒悲剧了,还没有察觉到被陈赟卖了,就已经被马铁干净利落的干翻!

    这两个俘虏,虽然是一同向马铁攻击,可在时间上终归是有前有后,先冲上来的那个势头明显更猛一些,他见马铁的矛刺进身体里一时拔不出来,心一狠矛尖直指马铁小腹要害!

    马铁虽然拔不出矛,但临敌厮杀的经验何等丰富!当下不慌不忙,拖着长矛带尸体微微向后一撤。手上枪杆微微向斜上一举,正好将刺来的长矛磕偏!

    如果只是无意的倒还罢了,马铁这一磕显然是经过精确的计算,先冲过来的这个叛徒明显力道过猛,仓促间根本收不回来,矛尖一歪,不偏不倚正好刺在后来那个叛徒的右肩!

    “呃……”鲜血飙射中,后来的那个叛徒闷哼一声,他的攻势自然也被同伴的“反戈”一击化解,并且肩上吃痛使得他的矛有些拿捏不住,而恰在此时,马铁弃了自己的长矛,一个肩部上来,一记肩撞把他撞飞出一张多远,手中的矛也被马铁趁势夺了下来!

    “死!”马铁长矛在手,又是一声沉喝,一枪递出,正中先冲上来那个叛徒的面门要害!

    面门被刺,颅骨被穿,那叛徒如何还能活的下来?连惨叫都没发出,便仰面栽倒当场气绝!

    而另外一个叛徒见马铁如此狠辣的手段,早已经吓破了胆!回顾身后,才发现陈赟已经到了王窦茂身边,此时的他才恍然大悟刚才陈赟为什么没有出手,只不过他已经顾不上骂陈赟的没义气,在他看来确实也只有依靠王窦茂的庇护才能活下来。

    想到这他忙爬起来往陈赟的方向跑去,可倒霉催的是他实在太过慌乱,刚爬起来没跑几步就被脚下的一具尸体绊翻!连滚带爬的向前挪了几步,马铁已经从后面走了出来,一脚踏在他的后心上让他动弹不得,紧接着一矛从后颈处直透咽喉,还听到“喀拉”一声,竟是连颈椎骨都被马铁这一矛刺断!

    好狠!

    见识到马铁的手段,场外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三个身手不错的汉军军官,不过一小会的功夫就被马铁全部干翻,而且没有一个死得好看的,这狠辣的手段,即便是野蛮未开化的氐人看了都觉得心寒!

    “陈赟,到你了!”踩着那死的不能再死的脖子把那血淋淋的长矛拔出来,马铁的语气冰冷的如地狱里的恶鬼一般。

    陈赟此时已经吓得浑身直哆嗦了,吃吃乞求道:“大……大王,救……救我啊……”

    王窦茂并没有理会他,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抱着看好戏的心态。陈赟的求告?拜托,一个俘虏的死活他才不关心呢,而且这些俘虏如果死的只剩马铁一个,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王窦茂就是最后的赢家,作为彩头的五个女人就能一个不少的回到他的身边?

    只不过现在王窦茂有些沉默了,似乎他也有些吃惊马铁狠辣的手段。或许他对马铁,对外面那支军队了解的太少了,只知道这是大汉朝廷派来的一支军队,只知道有一个晋王张辽、张文远的是这支军队的统帅。没办法,谁让武都地理位置实在偏僻,而氐人跟关中、关外的汉人基本上没有太多的往来呢?

    现在的王窦茂,已经有些想知道这支汉军的消息了,或许是一种不能言明的直觉,让他觉得这次的汉军对手有些不一般。

    而就在王窦茂愣神的这么一会功夫,一声惨叫将他从沉思中打断,只见陈赟右肩上血流如注,手里的长矛早已经不止丢到那儿,而让陈赟到了这步田地显然不算完,就见马铁一手揪着他的头发,生拉硬拽的把陈赟拖到空场中间。

    “大王……救我啊……嗷……”陈赟拖着哭音大声求救,可是话没说到一半,惨叫声就把他要说的话打断!

    因为马铁从地上去拣起一根长矛,扎透了他的大腿,和地面紧密相连在一块!

    “大……王……啊哦……”陈赟好容易缓了口气还要再喊,左腿上又被马铁钉在地上!

    陈赟一连喊了四句,马铁也一连钉了四矛,而王窦茂自始至终不发一言,这货已经看出王窦茂根本没有庇护他的意思,只能转而向马铁求饶,可是陈赟如此反复的小人嘴脸更是让马铁厌恶,下手反倒更加凶残!

    如此只钉了七矛,陈赟就没气了,流血过多,没有一枪刺在要害,就这样马铁还不够解气,连踹了几脚这才喘息着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王窦茂才打破了沉默,他没有救陈赟,是因为觉得这货不值得救,而对马铁,则是第一次正视起来。

    看到马铁浑身是血,嘴角狞笑的样子,王窦茂眉头微皱,道:“你叫什么名字?”

    “伏波将军马援之后——马铁!”

090 势不两立

    伏波将军马援之后——马铁!

    马铁并没有报自己的官位,而是提起了先祖马援,这是一份身为马援后人的一份骄傲,而提起先祖,马铁的眼中赫然仿佛有一团熊熊的火焰在燃烧!

    伏波将军马援?那么说那日攻城的莫非就是西凉锦马超?

    王窦茂一怔,任他再是在河池割据一地的山大王,马援的威名他也不可能不知道,两百年前,马援的威名几乎就可追飞将军李广的存在,这个南征北战的将军在一次次带给异族人灾难的同时,也让他的威名刻在异族人的心上。

    提马援之名,令异族小儿不敢夜哭!

    如果说马援在过去二百年来带给异族人的是深深的畏惧,那在现在,马家最有名的便是马超了!马超年纪轻轻便名震羌地,而作为和羌人一直胡同往来的氐人,对马超的名头倒也知道不少。

    只不过那日马超来的太仓促,没说几句就大举攻城,王窦茂只知道来的是个大汉姓马的将军,并没有想到会是扶风马家的马超。

    不过想到马超前日也败在自己手上,王窦茂不屑一笑,西凉锦马超?哼,武艺倒是不俗,只不过和贵祖上还差了不少。

    氐人一向只畏惧强者,马援的名头,或许还让王窦茂有些忌惮,不过这尊令人畏惧的名将早已经入土一百多年了,至于马超,王窦茂只是觉得武艺高强,可真要打起来,有河池坚城保护,他倒也不怵什么。

    不过虽然不怵,可是知道马铁是马援那个大杀星的后人之后,王窦茂不免要正视眼前的对手了,过去王窦茂还因为一场大胜把这次来武都的汉军看成是一支乌合之众,可现在显然不能这样了,至少言语之中王窦茂不知不觉狂妄之气收敛一些了。

    王窦茂嘿嘿一笑道:“马将军,嘿嘿,之前不知道你是马家后人,之前倒是有些得罪了。”

    马铁冷冷答道:“不敢当,我如今已是大王你的阶下之囚,一个败军之将,大王就算所使得手段比刚才再卑劣十倍!我也只能受着,没资格说什么!”

    碰了个软钉子,王窦茂心中暗暗有些不快,不过还是耐住了性子道:“马将军这么说可就让我汗颜了,我敬重令兄是当世豪杰,一直想结识只是一直未曾谋面,其实这一次咱们倒是不打不相识了嘛!来来来,马将军请上座!喝一杯酒,压一压惊!”

    马铁冷言回绝道:“不必了!汉氐不两立,而且我马家后人也从不与蛮夷论交!”

    “马铁!别以为我给你几分颜色,你就能开染坊了!我敬你是马援后人,才对你高看三分,说起来你和你那见面不如闻名的兄长不还是我的手下败将?”王窦茂的火性顿时被撩拨起来了,他本来直觉着这次汉人入境的情况和以往不一样,还想看看能不能通过马铁和汉军言和,可被马铁软硬不吃的臭脾气一激,本来就桀骜的性子如何按捺的了?

    “哈哈哈……说的好!撕破脸了更好!”见王窦茂陡然翻脸,马铁扬天一声长笑!笑声中充满了愤怒、仇恨!冷冽彻骨的杀意让周围的氐人只觉着身处冰天雪地之中,几乎要把他们的身体冻僵!

    良久,马铁的笑声方歇,冷冷的道:“实话说了吧!你们这些蛮夷,今**辱我马家,辱我汉人,此仇早已是势不两立!今日之耻,来日我家大王、我家兄长必定会十倍回报!”

    王窦茂咬牙切齿的威胁道:“小子,你不怕死!?”

    “怕死?我马家什么时候出过怕死之人?你也休想着羞辱本将了,有这兵器在手,倒是正好!”马铁冷笑道,笑声中带着一股决然的死志,只是从声音里,王窦茂就听出了一丝不妙!

    突然,王窦茂发现马铁手上多了一根长矛,矛尖斜上,直对着马铁的胸膛!

    王窦茂急叫道:“不好,他要自尽!快拦住他!”

    不过这时候已经晚了,只听马铁大吼一声:“大王!兄长!踏平河池!血洗蛮夷!给兄弟们报仇啊!”紧接着,矛尖狠狠的向前一松,深刺入马铁的心脏……

    就这样,马铁死了。不过他临死的那声呐喊就如同噩梦的诅咒一样,深深的烙印在在场所有氐人的灵魂深处,时不时的噬咬着他们的胆魄,让他们的心头,凝结上一层霜……

    半晌,一帮氐人才从惊愕中醒过神来,王窦茂看看周围,众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他们都在回味着马铁的那句话。

    踏平河池,血洗蛮夷!

    只是一个临死之人最后的呐喊,竟让这些人感到了莫名的惊慌。

    朴胡擦掉额头的冷汗道:“大头领,这个马铁、呃不,这次来的汉人似乎不一般啊!若真是汉军势大,咱们该如何是好!”

    王窦茂面色阴沉的狞笑道:“怕个鸟啊!河池城本就易守难攻,咱们又有七个部族一万多精壮,只要咱们团结一致,汉人就是来十万大军,也休想破城!这小子还敢大言踏平河池?我看他是痴心妄想!我要让汉军在这河池城下血流漂橹、尸骨成山!”

    “是是是……大头领说的是……一定要给汉人一点厉害瞧瞧……”众首领忙不迭的齐声附和,不过他们的话音里,似乎仍透着一股慌张。

    这些人,看来是害怕了呢!

    这一点王窦茂敏锐的感觉到了,抵抗汉军王窦茂虽然不惧,可他手里终归只有五千兵马,只掌握着河池城里兵马的三分之一,要想守住河池,必须集合外来六个部族的力量!

    可是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如果胆怯的话,可就麻烦了!所以王窦茂觉得必须想办法给几个部落首领鼓鼓劲,打打气,如果能挫一挫汉军的士气,当然更好!

    还别说,想了一会还真让他想到了一招。

    只听王窦茂道:“拉着这些汉人的尸体,巡游各部,然后给我挂在城门楼上,让城里所有人都知道,这就是和咱们氐人作对的下场!”

091 西征捷报

    河池城里发生的事情文远并不知道,此时的还在距离河池二百余里外的地方。而且到了这里文远突然下令大军停下脚步扎下营寨。

    原因无他,是西征军那里来人了!

    西征,也是是文远最看重的事情,没有之一,也是文远对未来历史格局最具影响的一项战略方针。文远这一生能对这个世界施加多大的影响,关键就看西征的结果怎样,而这个,也是变数最多的。

    所以相比西征,华夏的一统在文远心里倒不是那么着急的了,毕竟有雄厚的底子在,统一对文远来说自信只是迟早的事情了。

    所以一听说西征军有使者前来,文远立刻下令安营扎寨,他要和西征的使者好好聊聊。

    这次从西征军来向文远汇报军情的人是西路军盟主吕布派来的,身边还有一个羌人使者跟着。文远先让那羌人使者到一旁歇息,这边急不可耐的问其西征方面的情况。

    面对如今高高在上的文远,信使自然是知无不言,娓娓道来这大半年西路军的进展状况。

    还别说,吕布这支西路军进展相当的好,吕布从五原郡一路向西征进,纵横捭阖三千余里,直杀到酒泉郡的延寿城,沿途剿灭异族大小部落二十余个,有十几个羌人部落望风归降。这一路上,西征军缴获牛马辎重不计其数,而且吸收了几个羌族部落之后,西征军的兵力非但没有削弱,反倒有所增强!

    好啊!这样一个良性循环正是文远想要看到的!一方面西征军保持了战力,另一方面参与西征的各族首领也赚了个盆满钵满,想想那被剿灭收降二十几个部落,这些跟着吕布西征的部落首领能分到多少财货和牛羊,连俘获的妇孺丁口恐怕都有不少!这些响应文远号召一同西征的部落首领们如今解决了困扰他们的粮食问题,还让部族壮大了不少,估计这个时候一个个都笑得合不拢嘴了呢!

    当然,文远要的就是这种皆大欢喜的场面,西征军经过数月的征战,兵力不减反增,并且兵粮上自给自足。这说明文远当初对西征的预判是正确的,如果能一直持续这样,或许这一支西征军真能打到极远的西方,甚至有可能提前一千年传造出蒙古骑士横扫欧亚大陆那种史诗般的辉煌!

    而这些依附自己的部落首领也从西征中得了好处,自然会更顺从文远的意志,会更卖力的去杀戮、去掠夺,只不过这不是百年后中原的那场劫难,因为在文远的“伟大”指引下,在大汉朝廷的英明指挥下,这些后来犯下累累罪孽的异族人把精力投入到对付阵营不同的异族人身上。

    文远和参与西征的异族都得了好处,那些挡在西征道路上的异族部落可就倒霉了!当年在并州对付匈奴的时候,文远就立下过规矩,但有抵抗朝廷不肯降服的部落,高过车轮之人不分老幼,一律杀掉!现如今考虑到手下“异族盟友”,们自身发展的需要,这个规矩后来便稍稍改动了。

    现在是,只要西征军所过之处,周围部落三日内若不肯前来投降,就可以视为敌对,部落中高过车轮的男丁老弱全部杀掉!而留下来的女人和孩子自然由盟友瓜分掉。

    在这个血腥规则的指引下,西征军一开始足足屠杀了近十万负隅抵抗的羌胡男丁!因为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多少部落愿意投降。他们有的不肯臣服于他人,或者不肯放弃生活了几百年的草原。于是,一场血腥杀戮过后,至少二十几个大小部族永远的消失在漠西草原上!

    杀戮过后,这些羌胡人终于知道怕了!西征军兵锋所过,一个又一个部落首领畏惧的拜伏于吕布的脚下,之后摇身一变就成了西征军中的一份子,调转枪头开始对付之前还和他们相同境遇的部落。

    甚至,调转枪头的“新同志们”杀的更猛,掠夺的更疯狂!恨不能所过之处刮地三尺不放过一粒粮食,一头牛羊!没办法,谁叫他们的前辈老大哥们已经掳获了巨量的财富和人口,一个个都富得流油,这些新来的看着能不眼红心热吗?也因为有了这样一批新鲜血液的加入,吕布统帅的西路军西路军虽然战果已经相当辉煌,可将士们的斗志心气依旧昂扬!

    只不过眼下眼看着快要入冬了,即便是想继续打下去也要等来年春天了,至于这一路的十几万大军,这个冬天就暂时在漠西草原上扎寨歇脚,反正草原上的民族逐水草而居,在哪里窝冬都是一样。

    眼下烽烟暂去,吕布自然是要派人向文远汇报,吕布的西路军离汉中近些所以早到了一些,而麴义的东路军因为要扫荡漠北,派来的人估计还要迟一些才能到。

    安顿好吕布派来的信使,文远又把那个羌人使者召入营帐,这个羌人使者是吕布西征路上归顺羌族中最大的一个部落——青羌族派来的,也是十几个归顺羌族共同推举出来的代表。这个使者此次来朝见文远,一是献上贡赋,以表达对伟大晋王的臣服之意,再就是借这个机会在文远面前表表决心——说白了就是来请战的!

    …………

    “……尊敬的大王,总之您尽管放心,在您的神威感召下,我们羌人各部,来年将集结至少六万骁勇善战的骑士,加入到这一场荣耀的圣战中去!我们羌人就是您最锋利的矛,您指向那里,我们就打向哪里!”

    此时,文远饶有兴趣的听着这个羌人使者唾沫横飞,语气激昂的发表演讲。

    不能不说,羌人各部派这个使者来还是很花费了一些心思的,汉语流利且带着浓重的关中官腔,一通说辞引经据典说的是头头是道,甚至最后还没脸没皮的用了“圣战”这个词,把文远弄得暗地里差点笑喷了!

    圣战?这个词貌似出自中世纪基督教对伊斯兰教发动的宗教战争,想不到因为一次西征,这个词居然提前了六七百年出现在遥远的东方!不过这场战争也确实是一场种族战争,一场横贯东西数以百计的民族都要被拖进去的绞杀战争,这样的性质用“圣战”来形容并不算错。只不过,挑起这场种族战争的文远和华夏族更多的只是这场战争的引导者或者看客罢了。

    文远眯着眼睛,一边听着一边报以和煦的微笑。这种平和让羌人使者感到受宠若惊如沐春风,感觉这位大汉的晋王简直就是伟大的、仁慈的万王之王!此时的他对来年的西征无疑信心更足了,当然私下里他更在意的是来年的西征自己的部落能收获多少……

    羌人投入这么多骑兵,派来的人又lang费这么多口水,用意文远当然知道,他也乐于看到羌人这么卖力的加入到西征的阵营中去。对使者的一番表态,文远当即表示,来年西征军将会发起更大力度的攻击,取得的成果也必将更加辉煌,而对于新加入的“盟友”,他会像对待老朋友一样一视同仁,在战后利益的分配上一定做到公平公正,不偏不向……

    于是,文远和新“朋友”两边皆大欢喜,可就在这皆大欢喜的时刻,一件令人不快的事情却突然发生了!

092 杀鸡儆猴

    “主公,探子从河池回来了,说王窦茂把咱们军士的尸首挂在城楼上,其中还有一个据说是马铁将军……”

    当魏延凑近前低声告诉文远这个消息的时候,文远正在帐中设宴款待羌人的使者.下一刹那,只听“啪”的一声,杯盏竟然被文远单手捏的粉碎!

    “什么?竟敢如此大胆?”文远勃然而起,浑身杀气凌厉,骇人的威压喷薄而出,吓得下手处的羌人使者浑身剧颤,手里抓着的一块羊肉掉落在地。

    如果说刚才羌人使者还感觉和文远的交谈如沐春风,令人舒服,而现在的他就好像大冬天掉进冰窟窿里,文远身上散发出的寒意冻得他几乎窒息!

    娘哎!这晋王果然不是吃素的,刚才还和和气气,这一转眼就……恐怕这才是晋王的真实面目吧!

    羌人使者暗暗的揣测,这种压力让他如同一只绵羊在一头猛虎面前瘫软如泥。

    他不敢揣测是什么事让这位大汉的王爷如此震怒,缓了一下神后战战兢兢道:“大王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那么,请允许臣下暂且告退?”

    文远眯眼看了看那畏畏缩缩的羌人使者,道:“无妨,不过是一个夜郎自大的笨蛋敢阻挡我大军的锋锐!王窦茂你知道吧……他居然敢据守河池不肯归顺!”

    羌氐素有来往,所以羌使对这个王窦茂还是有些了解的,羌使忙不迭的道:“知道……知道!听说他所在的白马族是氐人部落中很强大的一支,族中数万,有勇士五六千人……呃,别说是五六千,就是五六万又如何是大王的对手,这个王窦茂,简直是该死!胆大妄为!”

    羌使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的,不过话说了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对!说王窦茂强大,明显不给晋王面子吗?而且你王窦茂强大个毛线啊!就是所有的氐人部落加在一块,还能强过羌人?还有更强大的鲜卑?

    连人家草原上的霸主——鲜卑人都被晋王揍的服服帖帖,敢当汉人西征的马前卒,羌人现在更是巴巴的跑到晋王这里卑躬屈膝,你说你一个小小的部落首领,不是自不量力是什么?

    文远微眯着眼,嘿然冷笑:“嘿嘿,我会让他尝到后果的!使节先生如果不急着回去,不如随我一起去看看?看看这个敢于和我中原做对的家伙,会落得个什么结局?哼!”

    文远冷哼一声,鼻息中都透着冷冷的杀意,而且语带双关,顿时让羌使一哆嗦,他已经听出来,晋王这次是要大开杀戒了!

    这种威压之下,羌人使者如何敢违逆,几乎是下意识的道:“呃,是是是……臣下当然非常乐意!真是的,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家伙敢于冒犯大王的虎威,用中原人的话说这就是蜉蝣撼树、螳臂当车,这种蠢货,大王一定要狠狠的教训!”

    看着羌使的表现,文远微微点了点头。

    本来今日听到西征军进展顺利的消息,文远的兴致很是不错,又有羌胡人十几个部落派使者来献降归顺,文远这才设宴招待了归顺部落派来的使臣。可突然传来的消息让文远的兴致一下扫了大半,他已经决定,这次河池城里氐人部落的这种挑衅行为,必须狠狠予以打击,把这种敢于抵抗的苗头彻底打下去!让所有异族知道,不臣服于朝廷,就会向西征路上的那些部落一样,被彻底抹去!

    本来如果不是羌使在场,文远或许还不会表现的那么霸气干脆,至少会和手下人商议一番如何破敌。但既然羌使在,文远就觉得必须首先向这些新归顺的异族部落明确表明朝廷的态度和立场问题!对待异族,西征军的规矩在这里同样适用,只要敢于抵抗的部落,高过车轮的不分老弱,一律斩首示众!

    这是文远要当着羌使的面杀鸡儆猴,新归顺的羌胡部落是“猴”,而河池城里的氐人就是这只待宰的“鸡”!

    虽然对于昔日汉武帝做皇帝时的一些做法并不苟同,不过文远还是佩服他说过的,流传千古的那句——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只不过文远的野心更大,那些“犯我强汉者”,不仅仅是“诛”,而且要“屠”!甚至是未来可能犯我强汉的民族、都被他当成了要打击的目标,希望扼杀在摇篮里!谋划许久的西征,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所以无论羌使在与不在,氐人既然敢如此大胆的跟文远对着干,都注定了必须屠灭的结局!

    因为中间的这个变故,给羌使准备的酒宴一下子就变成了军事会议,文远当即就令雍州军徐晃为先锋,青州军管亥、兖州军曹休为副将,点兵两万,星夜兼程先到河池城下扎下营寨,打造攻城器具,大军随后拔寨而起,争取一到河池就能立即发动雷霆一击!

    而这一切的部署,文远都没让羌使回避,明明白白的让羌使再边上旁听,文远大多数时候都很低调,可是有时候必须高调——就像眼下,所以羌使几次很有眼色的提出回避,都被文远强留在帐内!

    这不禁让羌使在心中惴惴不安的同时暗暗嘀咕——这下,那个得罪晋王的家伙躲不开是要倒血霉了!

    当日,徐晃就带着前锋部队离开营地,而第二日,文远也率领大军拔寨而起,而且这次,大军行进的速度明显又加快了几分,五天之后,文远终于赶到了河池县境内。

    徐晃的先锋部队比大军提前了两天到达,可供十余万大军驻扎的巨大营盘已经建好,先锋将士也在抓紧时间赶造攻城器具。

    文远也不进营,直接带了郭嘉、徐庶、陈宫、魏延等文武并百余亲骑前去观察敌情,因为徐晃这时候也在前线探察未回。

    一见到文远,徐晃就恭声汇报:“主公,情报已经打探清楚了,河池城中现在大约五六万氐人,都是那个什么白马族的,守城的兵力有一万多,除了王窦茂的族兵,邻近几个县的氐族部落听说汉军到来,都带着兵马进了城内。马孟起就是没想到这几个部落聚集在一块才吃了大亏。”

    文远点了点头没有做声,继续眯着眼睛观察着远处的河池城。看了一会,文远的眉头不知不觉皱在一起……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6477/ 第一时间欣赏纵横三国之我是张辽最新章节! 作者:学徒归来所写的《纵横三国之我是张辽》为转载作品,纵横三国之我是张辽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纵横三国之我是张辽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纵横三国之我是张辽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纵横三国之我是张辽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纵横三国之我是张辽介绍:
header纵横三国之我是张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纵横三国之我是张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纵横三国之我是张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