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荀攸献计破徐州
虎牢关和黎阳方向的河北军,一直是令曹cāo最担心的地方,两地不过数百里数百里的展现,却集中了张辽两支战兵六万余人!加上辎重兵马就是十万大军,两支军很轻松就能协调行动,左右夹击,这令负责防守东郡、陈留两地的曹仁颇感压力!
如今虎牢关方向一路兵退,曹仁压力大减,可以将大部分兵马调到东郡一线布置防御,这样即便对面是张辽麾下第一员大将赵云,也休想轻易渡过河去。如此一来,曹cāo终于可以安下心来对付徐州了! ..
卸掉心中大石,曹cāo心情愉悦,和荀攸谈笑风生,好不欢愉,过了好一会才想起问道:“公达,你深夜前来,又有什么公事?这天已经开始转凉了,可要注意身体……”
荀攸躬身一礼道:“多谢主公挂心,攸也是刚刚收到一份急报,夜不能寐,故特来禀告主公……”
曹cāo眉毛一挑道:“哦?公达快说说看,是什么消息竟让你如此着急?”
荀攸神秘一笑道:“主公,刚刚探马来报,青州张颌领兵五万来救吕布,前军已入琅琊国,兵锋直指此地,想来不出七rì就能与我军遭遇……”
“七rì?这么快!?”曹cāo吃了一惊道,不过旋即释然了,张辽麾下步兵的行军速度他是领教过的,rì行百里根本就是寻常之事,这些步卒的脚力真不知道是怎么练出来的。 ..
想到张辽的兵马很快就到,到时和吕布合兵一处更难对付,曹cāo心中满是忧虑,不过他很快发现有些不对,按说荀攸听到这个消息应该忧心才对,怎么,怎么会如此反常的若无其事,嘴上还挂着一抹笑意?
曹cāo突然隐约想到了一点端倪,惊喜道:“公达,莫非你有什么良策破敌?”
荀攸微微一笑道:“主公,刚才接到这探马急报,攸心中突生一计,只需如此这般……如所谋顺利,破敌就在这三两rì内!”
曹cāo听荀攸一阵细说,大喜道:“公达真吾之子房也!就依此妙计而行!”曹cāo当夜就命人着手准备。
…………
徐州城中,由于曹cāo攻打徐州甚急,吕布每rì登城指挥防御。
虽然抵挡住了曹军前赴后继不计代价的疯狂攻击,不过吕布心中半点欣喜都提不起来,俗话说久守必失,自己困守孤城,哪怕再坚固的城池都会有可能攻破的。
而到现在已经一个月过去了,而北面迟迟不见张辽的援军,这令吕布十分焦急……
这一rì,吕布又在城头指挥守御,突觉远处地平线上尘头大起,只见一支兵马从北面杀来,看旗号正是河北军!
见城外曹兵一片混乱,守城军士无不振奋,副将魏续狂喜莫名道:“将军!快看!是张辽的援军,张辽派兵来救咱们了!”
吕布也满脸欣喜,正要下关接应,却见那支河北军足只有数千之众,却果真骁勇善战之极,兵锋所指之处,曹兵丢盔卸甲一片大乱,竟无人能当其锋锐!不过一会功夫,就已经杀至吊桥下。
“久闻河北军战力超群,今rì一见,果然盛名不虚,哈哈,我徐州有救了!”吕布暗自振奋,俯首一指掉桥下领头来援将军,喝道:“来者何人?可是大将军张辽麾下的部队?”
城下那员将大声应道:“正是!城上快放吊桥!吾乃青州偏将军管亥!奉命领前部兵马星夜前来救援,大将军兵马赶到就在这几rì了!”
“我得生矣!快!快放吊桥!”吕布大喜,守城军士听闻有兵来救,也是一阵振奋!城头军士七手八脚的放下吊桥,打开城门放袁兵进城。
就见那大将立于桥上一阵狂笑:“哈哈哈!吕布小儿,我乃曹兖州麾下大将蔡阳是也!你已中了我家主公之计了!”笑罢,一刀斩断吊桥绳索,挥军杀入城内,紧接着城外一阵连珠炮响,四散曹兵皆返身杀回!
吕布惊怒喝道:“曹cāo匹夫,今rì我誓取你首级!”说罢,飞马杀下关去!乱军之中直取蔡阳!战不十合,蔡阳不敌而走,吕布正yù追赶,突听一声大喝:“吕布休的猖狂!典韦在此!”只见一凶横壮汉舞双戟杀来,铁戟所过之处,步卒一个个被砸的倒飞出去,声势煞是惊人!
“典韦!?”一听这个名字,吕布狂怒的心智顿时清醒了几分,几年前争夺兖州时,他就对这个曹cāo帐前护卫记忆尤深,此人,不好对付啊!几乎是下意识的,吕布已经萌生出退意。
“吕布小儿休走,来与俺许褚大战三百回合!”吕布正琢磨着还守不守郯城,曹军中又杀出一员虎将!此人是曹cāo新收的一员虎将,吕布在萧关和他交手过,当真也非易于之辈!此二人若是一起上,自己定然是讨不到好去……
想到这,吕布再无战心,也不多言,调转马头往城南而走,反正家小都在下邳,郯城既然守不住,就守不住了……
“吕布小儿休走!”吕布一路冲杀,身后时不时有曹军杀近,吕布奋力突围出城,又被刘备引兵从旁截杀一阵,吕布不敢恋战,亡命奔走二十余里,回身看去,身后只余数百亲骑,魏续、宋宪、侯成、曹xìng倒是都在,只是臧霸不知何处,两万多部众皆失陷在城里!
吕布大恨,仰天悲叫道:“曹cāo匹夫,此仇不报,吕布誓不为人!”喝罢,领着数百残兵败将往下邳去了。
曹cāo入了郯城计点战果,此战共斩首数千级,俘获吕布、臧霸降众三万余人,缴获粮草军械不可胜计,还生擒了吴敦、昌豨两个泰山贼首。曹cāo大喜,重赏荀攸,一面遣夏侯惇兄弟领jīng兵三万去取下邳,一面整饬郯城防御以待河北军。
既夺了徐州城,又俘虏了这么多降兵,曹cāo兴致极高,当晚摆下酒宴贺喜,席间曹cāo搀起荀攸赞道:“全赖公达之谋,今rì我军方能一战夺得徐州城,自志才逝后,我身边苦无献计献策之人,今幸得公达,令吾如虎添翼,来来来,诸公与我同敬公达一杯!”
众人一齐敬了荀攸一杯,坐在曹cāo左手处的刘备望着荀攸,咽下去的美酒不知怎的竟是一股酸酸滋味。
张辽麾下人才鼎盛自不必说,曹cāo麾下也是文武济济,而反观自己,文不过孙乾、简雍、武不过关、张二人……
062 刘备请缨兼借兵
荀攸谦笑道:“此战非攸之功,全赖主公英明,将士用命,才能获此大胜,主公盛赞,攸愧不敢当……”
“公达过谦了……”曹cāo呵呵笑道,此时的他可谓是信心百倍,吕布兵败逃往下邳,只剩下两万残兵败将,已经不足为虑。己方吞并了吕布、臧霸的部众,部众已经膨胀至十余万人。现在又据此徐州坚城,可谓是兵粮足备,占尽地利!现在的曹cāo已经有信心与张辽来一场面对面的正面冲击! . .
酒过三巡之后,曹cāo“诸公,我军虽取得一场大胜,然探马来报,张辽麾下青州军正火速前来,前军据此地已不到三百里,诸公以为当如何迎敌?”
许褚道:“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主公,我军刚获大胜,士气正旺,而青州军千里迢迢远来疲惫,正可趁其立足未稳之时,给予迎头痛击!”
刘备进言道:“不可!河北军骁锐之名人尽皆知,硬拼恐非其敌……”
曹cāo疑惑道:“玄德莫非胸有良策?”
刘备谦道:“备乃愚钝之人,不过看今rì公达先生计谋jīng妙突有所悟而已,曹公何不如此这般,如此当可重挫张辽锐气……”
曹cāo抚掌大笑道:“果然妙计啊!既是玄德所献计谋,便由你去亲自领兵前去如何?” . .
刘备叹了口气道:“非备不肯为曹公出力,实在麾下兵少将寡,只恐有负文曹公重托,不是河北军之敌……”说罢,低头饮酒闷声不语。
曹cāo以手扶额道:“这倒是我疏忽了!玄德此番与我联手作战,屡立战功,今rì俘获降卒就分一半与你,望玄德与我戮力同心,共诛张辽,此战过后,我也绝不食言,定会兑现之前我承诺过的!”
刘备激动一拜道:“如此,备敢不为曹公尽心竭力!?”
席散之后,程昱找到曹cāo道:“主公,刘备野心勃勃,你答应许他徐州之地也就罢了,为何还送他这许多降卒、军器?只怕rì后养虎遗患,悔之晚矣!”
曹cāo道:“刘备野心我如何不知?但是眼前大敌当前,我与他必须同舟共济,才有可能击败张辽,你这一说倒还提醒我了,此次缴获粮草分二十万斛解送至广陵孙策军中,对付张辽,还需他孙策出一份力。”
“主公……”程昱闻言一怔,正要说话,却被曹cāo摇头打断了。
只见曹cāo自信一笑,仰首望天道:“仲德公不必多虑,我心里自有分寸,刘备如今身无根基,粮草辎重尽需我供给,他的兵马再多,还能翻出花去?放心,一切都在我掌控之内!咱们现在最主要做的就是如何打败来援的河北军,打败张辽,我便从此高枕无忧矣!这么点兵马辎重又算得了什么呢?”
…………
琅琊国,开阳地界上,一支近万人的军马正浩浩荡荡的向南挺进。
严整的队伍当中,一面三丈高的大纛迎着寒风猎猎飘扬,上面绣着“青州先锋将军徐”几个大字,其余绣着“徐”“管”字的大旗也随处可见。没错,这支部队的统兵大将便是青州军团偏将军徐和、管亥二人。
看着威武整齐的行军阵列,jīng神饱满的军士,徐和的心中充满激动,因为这些士卒都曾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从一帮乌合之众渐渐训练成如今不逊于任何一支强兵的青州官军。
曾经的青州灾荒连年,民不聊生,百姓纷纷揭竿而起,相应黄巾起义,还算有些家世为人古道热肠的徐和便为众人推举,成为黄巾军中雄踞青州的一大势力。
追随大贤良师起义,徐和本来是想为青州百姓谋一番福利的,可是造反的都是些泥腿子出身,没什么见识,只知道肚子饿了就抢,徐和发现自从起兵造反以来,部下是越来越多,可是肯为百姓着想的没几人,都想着如何为自己谋得荣华富贵,非但没有没给百姓办过几件好事,反倒弄得青州乌烟瘴气,一片狼藉。到了后来黄巾兵在青州几乎是过街的瘟神,人人避之惟恐不及。
这可不是徐和想看到的,不过他一个武夫出身,这些经营发展方面的事并非他的强项,甚至遇上灾年,为了不让追随自己的部众额地走,他同样会身不由己的下令去劫掠平民。即便他深知这样下去,青州黄巾迟早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像大贤良师那样被官军剿灭只是时间的问题。
青州黄巾的前途曾令徐和很忧虑,他一直在寻找出路,直到大将军的势力进入青州徐和才发现了改变现状的契机。
徐和不会忘记,当初裴元绍初入青州屯于高密时,高密短短几个月发生的变化,同样是黄巾,裴元绍能对高密百姓秋毫无犯,军民相安无事,地盘内冉冉充满生气,徐和当时就觉得,裴秃子这种货sè跟了大将军都能脱胎换骨,那大将军绝不是寻常之人。
所以后来大将军发檄文讨伐袁绍,徐和义无反顾的追随到大将军旗下,青州黄巾也算为剿灭袁绍出了很大的力,并且从此不再为寇,摇身一变成了镇守青州的大汉官军。
自大将军入主青州之后,青州可谓是重新焕发了生机,这几年青州百姓的rì子过得是越来越安稳,再不向以前担惊受怕会遭到盗匪的侵袭。徐和麾下一帮兄弟也过上了好rì子,出来当兵,家里老小都分到了田地,再不用发愁生计。几个愿意继续带兵打仗获取功名的头目仍各自统领一支兵马。只不过军队的规模缩减了一些,军队里对军士的要求更严苛一些而已。
现在的徐和就统领着五千战兵,三千辅兵,虽然和以前麾下十万八万的小弟相比少了太多,但是战斗力却丝毫不逊。以这样一支兵马,徐和相信绝对能够打败几年前的自己!
正因为有着建功立业之心,所以此次出兵南下救援吕布,徐和自告奋勇统领前军,连打仗上瘾的管疯子都没抢过这先锋将印,这几年窝在青州没有仗打,骨头都松了,这次出来正好活动活动。
063 徐和中伏现强兵
行军道上,徐和大声吼道:“弟兄们,离徐州城只有不到百里了,随时都有可能遇上曹军!大家伙都给我打起jīng神,这一次是咱青州军第一次出战,可不能给咱青州子弟丢人!”
“是!”众将士齐声应和,士气振奋。徐和满意的点了点头,正要鼓励几句,突见远处一骑飞马而来,报道:“主公,前方十里,发现一队人马!”
徐和一愣道:“走,领我看看去!传我将令,全军戒备!” . .
传下将令,徐和打马随哨骑前去,行不数里,果见一波败兵,那支兵马见徐和大军旗号,径自奔向徐和所立之处,为首二将老远就高声喊道:“来的可是大将军张辽麾下的援军!”
徐和横刀立马,喝道:“我乃青州都督张颌麾下副将徐和,尔等何人?何以沦落此地?”他见那二将浑身血污,盔歪甲斜,麾下残兵败卒衣衫褴褛,当真是狼狈无比。
那二将一听正是河北兵马,泣声抱怨道:“援军此来何迟也!我等乃泰山军将领吴敦,昌豨,曹cāo攻打徐州月余,吕将军和臧头领rì夜苦等援军不至,特命我二人杀出重围,往北求救!”
徐和大惊,吴敦,昌豨这二人久据泰山为贼多年,和徐和还算是邻居,这两个人的名号徐和还是听说过的,当下再无怀疑,忙问道:“徐州尚在吕将军手中否?” . .
吴敦急道:“我二人率众死命杀出时,徐州岌岌可危,只怕破城就在这三两rì内,徐将军速随我等去救徐州,若是迟了只怕徐州便要陷于曹贼之手了!”
徐和点头道:“好!咱们这就火速去救徐州!”
徐和刚要传令加速行军,副将管彦谏道:“将军三思,临行前张都督曾再三嘱咐,曹贼极善用兵,不可冒进,小心中了曹cāoyīn谋!”
吴敦、昌豨身形俱各一震,怒声争辩道:“我二人不顾xìng命拼死杀出,难道还有假不成?我等虽落草为寇,然尚知忠义廉耻,徐州有难,便全师来救。汝等贵为大将军麾下尚且如此瞻前顾后,想来那大将军也不过是欺世盗名之徒罢了!”
“大胆贼将,大将军英名岂是你能随便诋毁的!”徐和身边众将士暴喝一声,拔剑指向吴敦、昌豨二人一阵怒斥出口。吴敦、昌豨被吓了一跳,怎么一提大将军,这帮青州军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徐和低头沉吟,思绪被周围嘈杂声音搅成了一团浆糊,怒声道:“不必多言了,救兵如救火!大军加速行军,尽快赶到徐州!派人去后面报知张都督,请他在后接应!”
当下徐和令全军加速而行,其实说是加速,倒不如说是减速,吴敦、昌豨骑着马还好说些,身边那几百部卒根本跟不上青州军的行军速度,行不十里,就渐渐跟不上节奏,反倒要青州军迁就他的速度。
徐和道:“你这数百兵马,跟上去也是无用,不如在后缓行。”
“谨遵将军吩咐。”吴敦、昌豨硬着头皮答应,孤身二人在前给徐和引路,由于行军速度加快,徐和这万余部众行军队列也渐渐拉长,不似之前那般紧密严整……
一口气奔走了三个多时辰,一行人走的人困马乏,眼看着天sè将晚,算算离徐州还有四五十里路程,徐和当即下令停军扎营,命人埋锅造饭,分派jǐng戒任务,安排下这一切,徐和正想找吴敦、昌豨商议明rì之事,却突然发现遍寻不着二人踪影!
“糟糕!难不成是中计了?”徐和心中一惊,正要急令退兵,突听外面一阵连珠炮响,震天的喊杀声从四面传出!只觉得在火光照耀之中,远处无数人影影绰绰的扑向此处!
“敌袭!敌袭!各营结阵戒备!”徐和高声喝道,可是这次敌袭来的实在太仓促,士卒们刚刚解散休息,一时之间根本找不到自己的队伍,还没等青州兵结好阵列,黑暗中一员虎将已经当先杀入!
“关羽在此,徐和还不早早下马受缚?”
来将身高九尺,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长须美髯,手中一柄青龙偃月刀舞得犹若一道青sè匹练声势惊人,一刀挥出,几个青州枪兵枪杆尽折,人也倒飞而出!只见他威风凛凛,有若天神,饶是青州兵自以为骁勇,见了他也不免生出畏惧之心。
紧随关羽之后,另一侧紧接着响起一阵炸雷般的巨吼!
“徒呀,燕人张飞在此!徐和小儿!你已经中了俺大哥计策,识相的就快快投降,免得待会受皮肉之苦!”
只闻其声,青州兵就一个个满脸惊容,这一声吼,当真比打雷还响,这是人的嗓子吗?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黑大汉挺一杆丈八蛇矛飞马杀入!那黑汉身高八尺,豹头环眼,燕颌胡须!犹如凶神转世,众军士看了就先打三分退堂鼓。
这黑汉长得凶悍,杀人也不含糊!一杆丈八蛇矛势头凌厉,果真如毒蛇出洞,几个刀牌手只见他一骑奔来,还没来得及举盾防御,已经被蛇矛电光火石一般刺穿刺穿咽喉!
关羽、张飞皆有万夫不当之勇,二人各引一彪军从左右杀入,顿时在青州军阵中掀起一阵血雨腥风,杀的青州兵节节败退!
除了他两人还不算,中路刘备也指挥着一彪军杀出,刘备身边跟随着一个银甲少年将军,手中令旗一展,喝道:“枪阵,出列!”
只见阵营开处,银甲少年将军身后涌出数百身穿白甲、手握长枪的彪悍士卒,这彪军看上去威武雄壮,气度严谨,一看就不是寻常兵众。
看着这支已经颇有威势的枪兵阵势,刘备一阵欣慰,对身后那白马银甲小将温言道:“叔至,今rì乃是我白耳兵首次出战,你可有把握一展我白耳威名?”
银家小将慨然道:“主公放心!白耳兵苦练数月,主公有待之深厚,人人皆愿为主公效死,此战定不辱没主公名声!”
刘备点头道:“好!便让我看看这几个月你cāo练的成就!”
064 白耳健卒
银甲小将向刘备告了个罪,驱马来到枪阵之前,高声喝道:“尔等何人?”
“白耳健卒!”数百枪兵齐声大吼!看他们的眼睛,一个个充满自信和坚定。
“好!”银家小将满意点头,喝道:“尔等既自诩健卒,当不畏惧任何强手,最近有人传言,天下jīng兵出河北!尔等丹阳健卒,服是不服?”
丹阳素来是出jīng兵之地,陶谦当年送与刘备数千丹阳兵,随刘备百战不散,这数百白耳兵便是追随刘备百战之后存活下来的丹阳jīng英!..
“不服!”数百丹阳兵齐声怒吼,眼中已经能看到熊熊杀xìng!
“好!”银甲小将长枪一指前方阵中,“我等此战之敌,便是素有骁锐之称的河北军!想要证明自己是jīng兵而不是孬种,今天就用你们的实际行动证明!”
“嗷嗷嗷……”陈到话音未落,已经得到狼嚎一般的响应!
银家小将满意点头:“好!列阵!杀!杀!杀!!”
“杀!杀!杀!!”
杀字出口,第一排的一百枪兵已经迈开大步,他们身上穿着厚实的铁甲,奔跑之中毫不迟滞,一百条长枪如同整齐划一的向前疾进,无一条靠前,无一条落后,仿佛他们将要面对的不是一场厮杀,倒更像是一场演出!看着非但不觉着残酷,反倒令人生出赏心悦目之感!..
这就是百战余生的白耳强兵!
青州兵正慌乱中结不成阵势,突然看见这队枪兵杀出,顿时抵挡不住,只听一阵惨叫声传出,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番交手,青州兵便如割麦子一般倒下一排!至少有数十名人被刺倒在地!
这些白耳兵的枪法刁钻,所中之处几乎皆是咽喉、心口等处要害!中者几乎立死无救!一百白耳兵就能造成如此彪悍的战果,青州兵人人动容!
不过杀戮还没有结束!就在青州兵愣神的当口,第二排白耳强兵已经从前排同伴之间的缝隙中将长枪递出!
“杀!杀!杀!!”在看似混乱实则暗藏玄机的攒刺当中,没有人能撑住三合而不倒,伴随着一阵哀嚎闷哼声传出,青州兵阵又被削下了厚厚一层!
紧接着冲上来的是第三排,第四排白耳兵……
看见白耳兵一路势如破竹!刘备心中兴奋莫名,张辽檄文讨伐袁绍时,他曾细心留意过张辽练兵,并且从中偷学了一部分经验用到rì后自家兵马的cāo练当中,一试之下,效果果然不俗。
而这白耳兵更是他严格按照张辽cāo练枪兵的方法练成,并且不惜耗费重金给这支兵每人配置了一副铁甲,并交由新收入麾下的陈到cāo练统领,今rì一战,白耳兵战力果然强横。不管之前耗费了多少钱粮心血的投入,有今rì一战的表现,之前的一切真的是值得了!
唯一令刘备遗憾的是,百耳jīng兵的组建实在太耗费钱粮,以他现在的财力即便是勒紧裤腰带才凑出了这五百多白耳兵,根本无力扩建更多部众,刘备就纳闷了,也不知道张辽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竟然练出那么多烧钱的jīng兵!
其实还有更深层的一点原因刘备暂时没有想到,除了烧钱,河北军更注重对士兵思想的控制,这一先决条件决定,除非刘备像文远一样一心想着为民谋福,否则注定无人能拥有张辽麾下那么多敢战不惧死的骁勇士卒!
“中军结阵,前军拼死顶住!”徐和怒声吼叫,可是刘备三路兵马已经深深的插入青州兵阵中,黑暗之中四周一片混乱,就凭他一人吼叫哪里约束的住?
徐和只勉力聚拢了千余部卒,三路敌军就已经势如破竹杀入中军!将徐和围在当中!
“徐和,事已至此,还不乖乖受缚?”关羽拍马杀到,偃月刀一指徐和道。
徐和扫视战场关羽、张飞勇不可挡,白耳枪兵长驱直入,眼看着败局已定,慨然道::“我青州军岂有苟且偷生之徒?我徐和受大将军厚恩,纵然战死,也休想我屈膝求生!”
“义哉!某今rì便全你忠义之名!”关羽面容肃穆,长刀一横,就要拍马直取徐和!
张飞恰在此时也拍马杀到,大叫道:“徐和匹夫,俺大哥仁义,你若肯弃械投降,俺大哥定能保全你一条xìng命!”
徐和心知难逃一死,纵声狂笑道:“哈哈哈!刘备仁义?昔rì讨伐袁绍时,大将军未曾有薄待刘备之处,刘备匹夫不思报答,反与大将军为敌,依我看实乃欺世盗名,假仁假义之徒!我徐和堂堂大丈夫,岂会明珠暗投,拜一无耻小人为主?”
“你……大胆!俺好心好意看在相识份上保你一命,你个贼撮鸟……竟敢污蔑俺大哥?着实可恶!”关羽闻言惭然而退,倒是张飞破口大骂,挺矛就要直取徐和!
“三弟退下!”眼看着张飞就要杀入阵中,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断喝,只见众军分开处,一中年将军骑白马奔出,手提双股剑,相貌堂堂仪表不俗,正是豫州刺史刘备刘玄德。
“大哥?”张飞见是大哥,不禁一怔。
“退下!”刘备剑眉一竖冷声道,张飞讷讷退后,刘备驱马直至阵前道:“请徐将军出阵答话。”
徐和拍马yù出,副将管彦道:“将军不可轻去,只恐刘备有诈……”
徐和不听道:“我死且不惧,何惧诈谋?”说罢拍马出阵,管彦恐徐和有失,领十余骑紧跟其后。
“冀州一别多年不见,徐将军别来无恙乎?”见徐和出阵,刘备拱手道。二人相隔不过数步,两边军士皆绷紧了神经。
徐和冷哼一声道:“不敢有劳刘使君挂念,和虽不过大汉朝廷一偏将,不及你一州刺史裂土自封,不过rì子过得还算凑活!”徐和一阵冷嘲热讽,刘备麾下将士顿时一阵忿怒。
刘备面不改sè压抑住部下的冲动,正容道:“徐和,你方才说我不思报答张辽恩义,反引兵相攻,你可知其中内情?”
“你背信弃义,还有何内情?”
“你且看看这个!”刘备扔给徐和一卷卷轴,徐和打开一看,不禁一惊!
065 气徐和先锋萌死志
只见卷轴上写道:“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为重。辽贼弄权,乒君父,yù劫朕驾前往邺城。朕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曹孟德国之重臣,大汉股肱,朕破指洒血,望卿得诏念高帝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jiān党,复安社稷,勿负朕意,救驾南返洛城,如此则祖宗幸甚!大汉幸甚!兴平二年秋八月诏。”
徐和读罢大惊呼道:“这是,皇帝的诏书?”他虽然出身草莽,不过见识还是有的,看这帛书上所用的口气,分明就是天子诏书!. .
刘备不答,慨然喝道:“我刘备岂是忘恩负义之徒?张辽劫天子驾幸邺城,挟天子以令诸侯,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天子早已有密诏付与曹公,令其集结天下义士诛杀jiān徒!张辽与我有恩不假,然公义重于私利,我刘备堂堂汉室宗亲,又岂能因私废公?”
“这……”想象着刘备所言的可能xìng,徐和不自禁的后退一步,身后将士也是一阵气沮,反观刘备兵马,则士气大振,斗志猛增!
这年代就是这样,天子号称代天行事,乃是天下正统,虽然汉末经历了几十年的动荡,可是这个时候天子在老百姓,大头兵的心里依然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为天子而战,就代表为正道而战,就是大顺,这一方的部众普遍都比名不正言不顺的军队士气高出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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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青州兵虽然处于劣势,不过士卒们抱着为大义而战的心态,不过刘备这道诏书一出,顿时开始有些怀疑这次打仗的正义xìng。斗志难免就出现动摇了,可以说这一道诏书,胜过万千兵卒!
刘备虽然表面慨然,心中暗道:“乱吧……嘿嘿,好好的乱吧,等你们意志不坚定的时候,我在一股脑把你们全收拾咯!”
不过刘备显然小看了宣慰佐吏在军中的作用,就在众人心智动摇的的时候,副将陈岢大喝道:“大伙休听他信口胡言,大将军仁义之名布于四海,岂会如刘备所言那般jiān佞?我管彦就第一个不信,定是刘备居心叵测,妖言惑众!”
“对!要说大将军是jiān臣,老子打死都不信!大将军人好啊!对咱老百姓那是没的说的,怎么可能会是挟持皇帝!yīn谋造反呢?”
“就是就是!这刘备血口喷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对对对!这种人不念恩义,还反咬一口……该杀!”
“……”
刘备的脸sè瞬间yīn沉了,他是打算招降这批青州兵的,战斗持续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持续了一个时辰,除了伤重被俘的,很少有投降的青州兵,刘备的兵马兵不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果可不是他能承受的起的,可是攻心之计并没有起到作用,这却令他始料不及。
张辽平rì坐镇冀州,尽然能对青州部众有如此的影响力!
望着这被围的一千多兵马,刘备也是进退维谷,一时没了主意。
眼看着谈崩了,陈到道:“主公!末将不才,愿领白耳兵取来徐和首级献于麾下!”他初入刘备麾下,颇有建立一番功业之心。
陈到不说还好,一说刘备更打定了不强行围攻徐和这股顽敌,白耳兵现在可是他的心头肉,可经不得如此毫无意义的折损。
可是就这样放走徐和刘备心中又实在不甘,低头思忖心中一动道:“徐和,念在你我曾并肩对敌的情分上,今天我便放你一条生路,你且回去告诉张辽,董卓、李郭二贼镜鉴在前,及早回头,犹未晚矣!”
“放我走?刘备,你当真以为我会感激而拜倒你的麾下吗?别做梦了!”徐和一愣,惊疑道,他本来已经抱定玉碎之心,刘备竟出言放其离开,他葫芦里究竟打得是什么主意?
“徐和匹夫,你真把自己当做什么人物吗?不过是我手下败将罢了!我刘备虽然不才,麾下自有一批忠勇之士追随,如你这等无能之辈,即便你投靠我也未必肯要呢!”
徐和被气得双目赤红,气喘吁吁怒道:“刘备匹夫!你竟然如此辱我?你设伏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有胆量待我来rì重整旗鼓,咱们光明正大再来一战!”
刘备傲然冷笑一声道:“再来百战我又有何惧?只怕河北军因为你徐和一人,常胜之名从此扫地了呢!”
“你!刘备……匹夫……哇!”徐和身躯剧颤!看着刘备脸sè一阵青一阵白,“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箭!整个人普通一声重重的跌落马下!
“河北军号称骁锐,今rì一见不过尔耳!传令撤围,放他们离开!”刘备看着徐和落马,眼中闪过一抹兴奋的快感,冷哼一声拨马转身假作离开,其实一直都在关注着身后的情形。
刘备自认善于识人,以前和徐和相处过一段时间,早就看徐和乃xìng子耿直之人,虽然本事一般,但是有担当,重义轻利,所以才能得到几十万青州黄巾的一致推举。
这样的人,如果能投到自己麾下该有多好!可惜他对张辽居然如此死心塌地……
既然得不到,那就毁了他吧!这样至少能剪除张辽一片羽翼,河北军太强了!能削弱一分,就削弱一分……
“将军!”陈岢离得最近,当先跳下马来,一番忙乱将徐和救醒过来,只见他面白如纸,醒转之后又喷出一口鲜血,胸口剧烈起伏着,喘息半天这才仰天长叫一声道:“真是……气煞我也!”
副将陈岢最了解徐和的xìng子,一早就看出端倪,劝道:“将军息怒啊!胜负乃兵家常事,切不可挂于心上啊……”
徐和愧疚一叹……黯然道:“刘备说的没错啊!河北军的常胜之名便是堕于我的手里!我还有何面目去见大将军,还有和面目回去见那些战死兄弟的亲人?”
陈岢道:“将军!刘备言语奚落,居心险恶,切莫中了他的jiān计啊!”
徐和摆了摆手叹息道:“刘备说的没错啊,我徐和不过一泛泛之辈,却蒙大将军抬爱,众兄弟推举担此前军重任,结果却遭此大败,辱及大将军威名,虽百死不足以赎其罪!”他眼神黯淡,早已失了生气,言语当中,充满了愧疚和对自己的痛恨!
066 另一处战场
关张等人静静的一旁看着,皆面露钦佩之sè,嘘叹不已,刘备也是一阵叹息,可惜了,这么一个人,竟投了张辽去……
又是嘘叹一阵,徐和颤巍巍的让陈岢扶起道:“主公在北,战死的弟兄家眷在北,徐和罪孽深重,有负厚望,惟临死前三拜聊表愧意……”他眼神汇聚,直直的望着北方叩首三拜,仿佛是跟身边人说话,又仿佛是自言自语,死志已经无比坚毅!一众军士看着,无不落泪,同怀愧疚之心。 . .
陈岢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一把拉过徐和慨然谏道:“大丈夫死则死矣!将军赴死,我等岂可偷生?咱们和刘备拼了吧!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休得乱言!咳咳……”徐和一急,又是一口鲜血咳出,殷红的鲜血已经沾满口鼻,徐和抹了抹嘴上的鲜血,虚弱道:“我方才……气急攻心,便是回去只怕也活不过几rì了,何必还要让兄弟再给我陪葬?更何况我还有重要的事托付于你,你回去之后,定要向主公回报诏书之事,请主公尽快弄清真伪,如能让主公早作提防,我便死而无憾了……”
“可是……”
徐和摆手打断道:“陈岢,我问你一句,无论此诏书是真是伪,你对大将军会不会誓死追随?”
陈岢坚定道:“会!我会将军!狗皇帝算什么,朝廷又算什么?若是真是好皇帝、好朝廷,咱们青州何以会天灾连年?百姓何以会民不聊生?咱们又何必揭竿而起?”自己这些青州兄弟都是跟着徐和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之后跟了大将军,rì子才过的安稳,皇帝给过他们什么,朝廷给过他们什么?赋税,徭役,战乱、贫穷……如此而已。 . .
这样的朝廷,又有什么值得一帮青州兵效忠的?
徐和欣慰的点头道:“好,你们有这份心意,我也是这份心意……回去见到主公细说诏书之事,如有可能,也表明我等众兄弟的心意,无论真伪,我青州部众对主公誓死追随!还有,好好效忠主公,主公是个仁德之君,他会带着咱们青州的弟兄过好rì子的……”
陈岢还要再劝道:“可是将军你……”
“不必再说了!你有重任在肩,若敢违抗将令,我在九泉之下也难安心!”徐和猛得挣脱陈岢,踉踉跄跄走向刘备军阵,刘备士卒见他神情悲壮,纷纷向后避让,眼中皆露出不忍。
徐和剑指刘备,虽然面sè惨白,浑身却散发出一股凛然不可冒犯之威,道:“刘备……我主雄才大略,仁德爱民,终有一rì必能扫平乱世,似尔等这般宵小jiān诈之辈,早晚必为我主所擒!徐和不才,能追随如此明主,纵然今rì一死,也无憾矣!哈哈……哈哈哈……”说罢长笑一声,横剑自刎!
“将军!”陈岢悲叫一声,上前扶住徐和尸体痛哭不已。
“将军!”千余士卒感念徐和平rì恩义,也是痛哭失声哗啦啦围拢在一处!
一时之间,痛哭号叫之声大作,一片凄风楚雨,令人闻之心中酸涩不已。
“徐和,真义士也!”关羽面容肃穆,战马上拱手向徐和施了一礼,一抖马缰领着部众离去。
“河北义士何其多也!只可惜不肯为我所用……”刘备也慨然一叹,驱马上前道:“徐将军舍身求仁,气节令人好生钦佩!尔等可好生成殓徐将军尸身,回去告诫你家大将军,不可生出非分之念,以免引祸上身……”
陈岢满眼仇恨的望向刘备,冷冷答道:“大将军绝不会是你口中所说的jiān佞之人,他待部下如手足,视百姓如亲戚,即便……即便大将军有心推翻这个狗皇帝,狗朝廷……我等也誓死追随绝不后悔!”
“追随大将军,誓死不悔!”千余军士悲壮喝道。
刘备众将士皆面露赫然骇然之sè!怔怔的目送着这千多人扶着徐和的尸身从包围圈中缓缓离去,半晌不语……
好一会刘备才反应过来,看着麾下士众若有所思的神sè,心头不觉间笼盖上一层yīn霾……
…………
司州洛阳函谷关地界。
函谷关,为chūn秋战国时秦国所建,因其路在谷中,深险如函,故而得名;其西据衡岭,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是我国建置最早的雄关要塞之一。
函谷关东西数百里尽是地势险要,陡峭高耸的山地,沟子岭就位于函谷关以东八十里外。
沟子岭一带山路七拐八弯,山岭陡峭出了名的凶险,而且此时已经是初冬十月,偏偏有那么一批人在这寒冷的山沟子里呆了三天。
此时沟子岭的主岭上,一个身形魁伟的汉子搓着手对身边一个身披连环甲的威武将军发着牢sāo道:“主公,你说咱们都在这山上窝了三天了!怎么到现在还不过来人,洛阳的细作提供的消息到底准是不准?”
这汉子一头散发呈棕红sè,编成几条辫子耷拉在而后,鬓发于胡须连在一起,脸上横肉一颤一颤的,长相粗犷凶戾,肤sè也与中原人士有异。他身上穿着一件皮袍子,身形彪壮,里面罩着一副厚实甲衣,肩膀上的布袍被粗壮的手臂撑得鼓起,一看便知是孔武有力之人。
山风极大,虽然是在一处背风的山石后面,不过他几乎是用喊的对面那人才能听得清楚声音。
那身披连环锁甲的将军身形硕长、蜂腰猿臂、剑眉英挺,虎目生威,眼神如苍鹰一般锐利,他的手中摩挲着一杆虎头金枪,一看便知是个爱枪之人。
这将军听见身后有人发牢sāo,眉头不禁一皱,冷道:“应该不会有问题,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料来那细作也不会随便乱报消息……胡车儿,我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大冬天的窝在这山头上是又苦又累,但是眼下咱们要办的这件大事绝容不得马虎大意,我早传下将令,若是再有人发牢sāo、蛊惑军心,依军法当立斩不赦,就算是你本将军也绝不姑息!你难道不怕军法吗?”
“呃……末将下次不敢了!”被叫做胡车儿的异族汉子一愣,挠头告饶道。
067 反张辽联盟!
那威武将军瞪了一眼胡车儿,并没有深究下去。对这个勇猛彪悍的爱将,他真舍不得怪罪。
这胡车儿乃是羌人血脉,力能负五百斤,rì行七百里,因天赋异禀当年被董卓招入飞熊军内,其后董卓败亡,胡车儿历事李傕、郭汜,张济等人,如今拜在张绣的帐内。
而这身形硕长,英武威严的将军便是骠骑将军之侄,建忠将军、宣威侯张绣! . .
张绣少年好出游,寻访名师习得一身高绝武艺,边章、韩遂在凉州作乱时,金城叛将麴胜袭杀县长刘隽,张绣当时在县中为吏,寻机刺杀了麴胜,一举成名,成为当地豪杰。
之后,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等人追随董卓入朝,张绣跟随在叔父麾下,渐以军功升至建忠将军,封宣威侯。建安元年关中大荒,张济引本部兵马入荆州抢粮,攻穰城,中流矢而死。张绣因深受将士爱戴。便接管了他的部队,兵马屯聚在宛城。
时文远令张杨、太史慈经略司隶,曹cāo的势力也向南扩展到豫州之地,迫于两大势力的压力,刘表主动与之结成联盟,互为表里。
张绣麾下,多是随叔父征战多年的西凉jīng锐,这其中首屈一指的当属羌人胡车儿,他力大无穷,勇冠三军,张绣对他颇为爱惜。
. .
见张绣并没有怪罪,胡车儿的胆子打了一些,小心翼翼的问道:“不过主公,您说河北军真有这么厉害吗?咱们全军出动伏于此处,您还从刘表处借了五千军队,您是不是太小心谨慎了?”
张绣虎目一瞪道:“胡车儿,这种大意迟早会害了你!张辽是什么人?他可是当朝大将军!挟天子以令诸侯!他若是要讨伐谁,天下间只怕没有谁能抵挡的了的!我只恨刘表胸无大志,看不清天下大势,不肯与我一同出兵,否则扳倒张辽便能更多一分把握了!”张绣说完,突然想到胡车儿不过是个粗莽之人,禁不住叹了口气。
果然胡车儿有些不信的道:“什么是天下大势俺不知道,不过俺就没见过比咱西凉兵更彪悍勇猛的军队,河北军当真有那么厉害吗?”
“咱们西凉兵确实骁锐不假,河北军厉不厉害确实毋庸置疑的!当年李傕、郭汜麾下多少西凉健儿,难道就比咱们弱了?不照样败给张辽?连人头都给割掉送去!胡车儿,你也是老资格的飞熊军出身,我可以告诉你,李傕的飞熊骑就是葬送在张辽的手里!所以待会若是对上他们,你必须给我打上十二分的小心。”
胡车儿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道:“呃,俺知道了主公,可是……那张辽要是真像您说的这么厉害,主公又何必受那满宠的蛊惑,答应曹cāo联手对付他呢?张辽屯兵兖州边境,是要和曹cāo争锋,主公你何必要给曹cāo当枪使呢?”
前几个月,曹cāo手下一个叫满宠的白面书生来南阳找到主公,说是要建立一个什么反张辽的联盟。
起初主公是不想趟这趟浑水的,话说他们二虎相争,跟咱西凉军有什么关系呢?可是主公也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汤,那书生和主公一番密谈之后,主公竟然最终允诺答应结盟!后来胡车儿才知道原来曹cāo是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纸大汉皇帝的诏书,号召天下诸侯合力讨伐张辽,听说加入这盟约的除了主公,还有豫州刘备、西凉马腾、韩遂……等等,皆是一方之雄!
听了胡车儿的话,张绣眼中闪过一抹yīn郁,叹息道:“你想的太简单了……眼下这种情势,如果没有曹cāo牵头,咱们这些小势力只能张辽这样的大豪强的yīn影下生存,迟早逃不掉被吞并的命运……这就是乱世,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乱世法则!满宠的话没有错,如果能扳倒张辽,对我们来说未必不是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谁不想一展宏图,建立一番功业呢?呃……跟你说这么多有个屁用,你小子下去给我看好了下面的兄弟!”
“是是是……”胡车儿告了个罪,急匆匆的离去!
张绣长身而起,望着岭下崎岖婉转的山路喃喃自语道:“张辽……怪不得我偷袭,这一切都是你逼迫的……”
山风吹过,山坡上的枯黄草木随风摆动,满眼尽是苍凉萧瑟的景象……
正思忖间,一个将军磕磕绊绊跑了过来,低叫道:“来了来了!主公,司州军队过来了!”
张绣jīng神一振,喝道:“传令全军隐蔽,看我旗号行事!”
不多时,只见远处山道上渐渐缓缓出现一支军队,看旗号正是河北军,张绣眺望一番,待军队靠近,忙伏低身体屏息静气。
“快点,再加把劲,等出了这条山路到了平地,大家伙扎营好好歇息歇息……”山道上,身背双戟的太史慈驻马立于道旁一块大青石上,大声催促这士卒前进。
山道上行走的正是河北军镇守司隶的战兵部队,右将军太史慈是领兵将军,太史慈本来奉命从虎牢关出兵,攻略驻扎在陈留的草人军队,不过因为关中马腾、韩遂叛乱,主公飞马派人传信,改变了他原来的进攻任务,率军驰援潼关一线,防止西凉军突破潼关,进入三川之地。
太史慈接到大将军将令后不敢怠慢,留下少部分兵马守虎牢管,自领战辅兵三万向西挺进,行十余rì,终于过了函谷关,进入弘农郡。
虽然过了函谷关,不过仍然地处要崤山山岭地带,道路依然狭窄,地形依然起伏崎岖,最狭窄处只容两骑并行,数万大军迤逦十余里,行军速度缓慢,不过平rì一半脚程而已……
这两rì太史慈总觉着心里有点不对劲,原本他还准备杀入兖州,好好的和曹仁大战一番,不想中途却突然接到了心命令,这让包括他在内的整个司隶军团都一阵郁闷。这一路行军十余rì下来,太史慈越想越不对,西凉马腾、韩遂早不造反晚不造反,这时候造个哪门子反?难不成和主公攻打兖州有什么联系?
所以太史慈对钟繇在关中的处境颇有些担心,行军途中一直催促兵马疾进……
太史慈的兵马在司隶驻扎之后,函谷关以及东面整个河南尹都归入文远的势力范围,函谷关以西控制弘农郡的段煨也名义上听从文远调遣。这一路经洛阳、过函谷前往潼关尽是文远辖下之地。
尤其这函谷关,方圆二三百里都是文远的势力范围,太史慈也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这深入至此,在这重重山岭之中凭险设伏!几万兵马迤逦十余里,一点一点的进入张绣jīng心设下来的口袋之中!
068 山道火攻
看见岭下河北军的队伍长蛇一般蜿蜒行来,大军副将张先谏道:“将军,河北军过来了,咱们要不要现在就……”
张绣沉吟一番,凝重摇头道:“不急,这些都是前军jīng锐,咱们兵马不多,等他们后军辎重上来了再动手……”河北军号称天下强兵,有李傕郭汜的前车之鉴,这第一次交手张绣非常慎重。
又等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河北军前军终于过去,一辆辆沉重的装载着数不尽粮草军械的辎车开始出现在山路的尽头,张绣眼中闪过一抹狂热的光芒,手中令旗高高举起,只等着狠狠落下,伏于道路两侧山岭上的南阳兵就要发起强攻!. .
“放!”漫长的等待之后,终于!张绣手中令旗狠狠挥下,大吼一声!
咣咣咣!只听山岭上一阵连珠炮响,山道上押运辎车的辅兵队伍顿时一阵sāo动,正惊慌不知何故,只听头顶上一阵闷雷似的巨大轰鸣,无数块数百斤重的巨石从山岭上挟山崩地裂之势砸将下来!一阵土石飞溅,哀嚎惨呼当中,十余里长的行军队列生生拦腰砸断前后不可救应!
“敌袭!敌袭!”一时之间,山道上jǐng号声大作!太史慈惊慌望向后阵,又仰首四顾,脸sè一变,惊叫道:“糟糕!贼兵要用火攻!”
果然,只见他话音还没落下,两侧山岭上就已经黑烟浓浓!伴随着一阵呼呼啦啦的火苗跳动声,数以百计燃烧着的巨大火球势不可挡的冲下山谷,时值初冬,山道上到处都是枯草干树,山风又大,火球所过之处一燃即着,只不过转瞬之间,山谷内已经化作一片火海!东西十余里如同地狱,一片烈焰黑烟升腾!. .
“快!众将士随我向西杀出!”太史慈咬牙大吼一声。大军被断成两截,后军还有万余兵马和大批辎重被截断去路,他虽然很想去救后军,可是在如此山火滔天的形势之下,解救后军根本是不可能的,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带着前军两万人马冲出火海,至于后军,太史慈也无能为力,只能祈求副军校尉杨义和那一万多辅兵了!
…………
“弟兄们,不要管那些粮草辎重了,大伙保命要紧,往来路上跑啊!”火海之中,负责统领后军辎重的副军校尉杨义吼叫着,四周到处都是火苗窜动烧灼枯草数目的吱吱啦啦声,士卒奔走逃命的惨叫哭号声,山风刮过凌厉的呼啸声……他的声音,根本没人听的清!
不过饶是这样,他也喊哑了喉咙,望着一个个火人鬼哭狼嚎般在自己面前滚动,杨义的心就像被刀扎一般阵阵绞痛!
突然一亲卫冒烟突火而来,叫道:“大人!大事不好了!咱们的后路也被巨石堵住了!还有一彪军据住山岭!”
杨义绝望悲叫一声:“果然如此,我等皆要葬身此处不得生矣!”说罢掷剑于地,与亲卫抱头痛哭,不过他突然心念一转道:“呃……等等,与其被火烧死,不如冲上去和敌兵拼了或许还有一条生路!弟兄们,随我走!”
“走!”杨义冒烟突火领残败士卒往来路而行,一路上烈火熊熊,不时有士卒被烈焰吞噬,吞入火海当中!往回疾奔数里,终于从身后一片烟与火的天地中冲出,回首望去,身边只跟出三千多部众,万余辅兵又大半葬身火海,尸骨无存了!
杨义正自凄然,头顶突然一阵急促的弓弦响声,只见两侧山岭上一阵急雨似的箭幕洒下,立时有数百部众惨叫着被钉在地上!山道上插了一地的白sè箭翎!
杨义骇然回头,只见两侧山岭上站满了密密麻麻张弓搭箭的弓箭手!一员戎装威武将军手握一柄虎头金枪,高声喝道:“下面的河北军听着,我乃大汉建忠将军张绣,尔等如今已走投无路,还不早早下弃械投降?”
杨义吐了口唾沫冷哼:“呸!我堂堂大将军麾下上将,岂能降汝这卑鄙无耻之徒?”
“不降者死!”张绣虎目泛起一抹厉sè,虎头枪遥指谷道之中!身后又是shè出一道密集箭幕!
杨义也是大吼一声:“河北军一往无前有我无敌!弟兄们随我冲锋!”喝罢领着数千军士杀入冲向张力所立山顶!
“不知死活!”张绣冷哼一声,一波滚石檑木轰隆隆的滚下山谷,身后数千弓弩手连续不断的shè击更是如暴雨倾注!杨义领兵强冲了几次,士卒死伤惨重,根本近不得山顶,杨义浑身上下也插着十几只箭,鲜血早已浸湿了铠甲内的军服……
张绣大喝道:“如何?还要死撑吗?你身为统兵将领,竟能如此罔顾部卒xìng命?”
杨义回望身后不禁一阵黯然,刚才一番强冲,现在身边只剩下千余众,他手下都是辅兵,不过是经过简单训练根本没有上过战场厮杀的青壮丁口,他们的战力本就及不上职业战兵,装备更是差了不止一筹两筹!只有百多个亲卫有铁甲防护,其余辅兵多半是穿着皮甲甚至无甲,方才火场中一片混乱哪有余暇会想着把盾牌带在身边,如此怎么能以血肉之躯与利箭抗衡?
诚如那敌将所言,自己方才一怒之下竟然害了麾下两千多条xìng命!想到这,杨义心头一震深深的愧疚。
见谷道上这千多残兵败将停止进攻,张顺高叫道:“汝等若肯弃械投降,我张绣愿意保全汝等xìng命!如若再执迷不悟,休再怪我手下无情!”说罢,身后弓弩手张弓搭箭,冰冷锋利的箭矢在此直指向谷道之中!
在生或死的抉择面前,这帮辅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没有人愿意去死,但是又害怕投降后从此被踢出军户……最后,众人把目光都投到杨义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决定。
杨义的心里同样挣扎着,手下这一千多人的xìng命,如何还能再葬于自己手中?最终,杨义做出了一个决定。
“放下武器吧……尔等都是辅兵,没有战兵那么严格的军令……眼下处境,除去投降再无第二条出路,主公仁德,知道详情也会体谅尔等,厚待尔等家中老幼……”
069 我杨义宁死不辱!
“将军……”听了杨义的话,许多人心动了,诚如杨义所言,他带着的这帮军士并非是职业战兵,并没有战兵营严苛繁复的军律,之所以支撑到现在,实在是因为有太多人不愿意背叛故土,背叛给他们带来好rì子的大将军。
可是不愿意背叛不等于不怕死,苟全xìng命于乱世,好死不如赖活着,这是许多平凡人心中的愿望,杨义一放开这条口子,终于有人表露出心声。
“我愿投降……”当啷一声,也不知是那一个人先开了个头,一个辅兵扔掉兵器冲向山坡,转眼之间杨义身边部众散去大半,只剩下百余人。 ..
这些士卒要么是杨义的亲兵,要么是宁死不辱的血xìng辅兵,虽然大部分同伴选择保全xìng命,可他们仍然坚定的站在杨义的身后!
杨义望着这仅存的百余军士,苦涩道:“尔等如何不降?”
一亲卫满脸坚毅,慨然拜道:“将军……将军赴死,我等身为护卫,黄泉路上岂能让将军寂寞独行?”
“你们……”
不等杨义说完,一辅兵小校也一脸坚定道:“小的一家受大将军厚恩,虽百死不足以报,今rì若背主求生,rì后还有何面目去见老父老母?”
百余义士齐声喝道:“我等皆愿追随将军,绝不使家小蒙羞!” ..
这一刻,这留下来的百多士卒彻底超脱了对死亡的恐惧,为了忠孝节义,百多人皆敢笑对生死!
杨义见部下如此慷慨激昂,也是一扫脸上愁容,慨然长笑道:“壮哉!能与众兄弟慨然赴死,我杨义今rì虽死,亦无憾矣!”
百余部众喝道:“愿追随将军,杀上山岭!纵有一死,亦无憾焉!”
杨义激昂大吼一声:“我河北军”
“一往无前”
“有我无敌!”百余军士齐声相应,喝罢,杨义挺枪身先士卒,悍不畏死的冲向山岭!
如果说之前数千人的冲锋在张绣看来乃是不知死活的愚蠢行径,而现在,这百多残兵败卒的举动却让张绣及其麾下一干士卒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崇敬,这是一种气节,是一种不肯屈服的态度,虽然只有这百余人,张绣却深切的感受到身上压力的陡然加重!
“河北军不可轻侮啊……就让我用我的长枪来表示对你们的尊敬吧!”张绣喃喃道,不过这样的对手,值得他的敌人尊重,张绣眼中闪过一抹肃穆,虎头金枪刷得一声横握在手,脚下一蹬,整个人如大鹏展翅一般扑向杨义!手中一抖,无数道金sè枪影幻化而出,凌厉刺向杨义身周!
“枪技百鸟朝凤!”
这一招,竟然是如此眼熟!
杨义大惊,忙乱中挥枪招架袭来的漫天枪影,转眼之间,两杆枪已经交击了十余下,张绣出手越来越快,墙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杨义本就受了几处箭伤,渐渐遮拦不住,终于……
只听张绣大吼一声,一招挑飞杨义兵刃,虎头金枪中宫直入,“噗”的一声!一枪刺透杨义前胸,从后背钻出……
只是这一合之间,二人就决出了胜负……
不过杨义虽受了这夺命的一枪,却并没有怒吼,就见他嘴角溢出鲜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张绣,眼神无的刚毅,一字一句吐出口中:“我河北军……宁死不辱!”说罢,阖目长瞑,临死的表情竟如彻底解脱了一般平静!
张绣呆住了!他就这样保持着长枪递出的姿势,直到枪的那一头渐渐失去支撑。张绣缓缓将杨义的尸身平躺着放下,怔怔的看着这年纪轻轻却宁死不屈的河北军将领……
“他叫什么名字?”良久,张绣才醒过神来,叫来一个河北军降卒问道。
那降卒一开始还有些畏首畏尾,生怕敌兵虐待降兵,不过待看到地上躺着的杨义,一时间竟浑然忘记了一切,忍受不住悲痛一头扑到杨义的尸身上嘶声号哭!
“没听见将军问你话呢,哭什么哭?跟个娘们似的!”胡车儿被这降卒哭的是心烦意乱,上去一步就要大打出手,却被张绣一把拦住。
那降卒收住悲声,眼红哽咽道:“禀将军,此乃河北副军校尉杨义,杨将军,杨将军平rì待小的不薄,小的见他身死……实在是忍不住……”说罢,又抱住杨义尸身痛哭……
“***的!叫你别哭你还哭!当真以为老子脾气好不敢杀你吗?”胡车儿被那降卒惹毛了,锵啷一声抽出佩刀就要下杀手!
张绣怒声喝道:“胡车儿放肆!这里几时轮到你来做主?”
胡车儿佩刀一顿,刀锋停在那降卒颈后,只见张绣怒气冲冲,一旁被押解的河北军也是群情悲愤,几乎快要压制不住,押解之人几乎压制不住……
胡车儿讷讷退下,张绣上前一步,温言对一干俘兵道:“这杨将军忠义之心,我甚钦敬,尔等可厚葬杨将军尸首。能有这样的敌手,是我张绣的荣幸。”说罢,恭恭敬敬的冲着杨义的尸身拜了三拜。这才平息了一干俘兵心中的忿怒。
张绣退开几步,任凭一帮俘兵围着杨义的尸身痛哭,张绣叫过胡车儿,狠狠的训斥一番,又低声吩咐几句。后者连连点头答应,领着三千南阳兵换上河北军号衣,往函谷关而走。
…………
这边太史慈领着前军奋力奔出山火肆虐的山谷,寻得一空旷之处计点兵马,前军共折损四千余众,多半是被熊熊烈火吞噬了生命。其余人也是被烈火熏炙的灰头土脸,惊魂未定。
前军遭遇的火势并不算大,一共冲出了一万五千余人左右,这让太史慈多少有些庆幸,不过这也说明伏兵把主要的jīng力放在对付后军的万余士兵,这就意味着后军杨义的万余人只怕是凶多吉少,随军的三千多车军器辎重也必然被焚烧一空!
远远看那这漫天的山火,太史慈可说是痛彻心扉,他统兵至今,还从没有遭逢如此大败!一场大火将粮草辎重烧毁殆尽不说,三万多大军只剩下一半败兵!
070 反我的联盟
这时,几个哨骑抓来了几个走散的敌兵,这些敌兵一个个浑身血污,满脸惊恐,显然是哨骑们因败怀恨,抓他们来时没少给他们吃些苦头。
太史慈也是一肚子火气,他身高八尺许,上前拎小鸡似的将面前一个敌兵拎到半空,眼神凌厉一脸杀气的喝问道:“尔等是何处军士,为何在此伏击我军?如何知道我大军路经此处?”
“将军别杀小的,小的说!小的什么都说!”那小兵惊恐道。有哨骑的一番整治,这些敌兵早已经胆裂心惊,倒是省了太史慈一番功夫。..
“说!”太史慈一把将那敌兵扔在地上。
“是是是……”害怕丢掉xìng命,这几个小兵当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恨不能把八辈祖宗是干啥的都交代清楚,太史慈听了听了半天,虽然这些小兵知道的不多,不过反复盘问一番之后,太史慈总算摸清楚事情的大概。
首先这设伏火攻的是刘表和张绣的联军,这一点是确凿的事情,那俘获的几个敌兵就是荆州牧刘表麾下的部众,这支军马一月之前由张绣统领从南阳郡北上,绕过秦岭来到函谷关口埋伏,就是为了给从此处路过的河北军一次出其不意的打击。
再多的内情,就不是这些战场上走散的大头兵所知道的了,他们也只是在军士们之间听说,等打赢了这场伏击之后,大军似乎要攻取函谷关,兵临洛阳一带。..
听了这个消息,太史慈耳朵里如同响起一声炸雷,刘表!张绣!河北军平素与这两家势力井水不犯河水,他们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宣而战,用计设伏?难道他们以荆州一州之地也敢捋大将军的虎须?难道就不怕河北军的疯狂报复?
不对,这也未免太有些巧合了!先是马腾、韩遂毫无征兆的起兵叛乱,然后刘表、张绣的联军好像早知道自己的军队会从函谷关西经过似的,一早就选在这地势险要的沟子岭设伏,天下间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太史慈左思右想不得其解,他终究只是负责司隶一州军务的军事长官,看事情不能从整个天下大局着眼,不过他总觉得这几件事情透着诡异,之间似乎有着什么隐秘的联系,既然想不透,太史慈只有将此事尽快的报于主公!
想不通大局,眼下的难题还是要解决的,首先要解决的便是这一万多战兵的吃饭问题。
张绣要夺函谷关截断河北军归路,这是确凿了的,虽然函谷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是关内只有一千守军,而且深居腹地,守兵jǐng惕xìng不高,张绣如果用计奇袭,不难把这一雄关夺去,而一旦张绣拿下了函谷关,河北军再想夺回去就不容易了,整个关中和三川、河北的联系就将彻底断去!那些关中势力再倒向哪一方就不好说了。
太史慈明明知道问题,可是望着漫天的大火也无能为力,大军好不容易跑出来,难道还要再冲进去?
不仅如此,刚才一战大军粮草辎重尽失,别说是去阻止张绣,若是不能在三五天内得到补给,一万多战兵能不能保全都成问题,好在弘农勉强算是大将军的地盘,找太守段煨借些粮草辎重应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这也表明了,太史慈这一万多战兵短时间内已经失去了进攻能力。他只能派出快马,绕道河东,一路通知司州戒备,大军前往弘农暂时屯据。
…………
此时琅琊国河北军大本营内。
“反我的联盟?”听了张颌派人传来的急报,文远领着玄缨卫、骁骑营两万人脱离大队,星夜赶到琅琊与张颌的青州兵会齐。一见到张颌,文远就问起事情的明细。
由于和洛阳远隔两千里,文远此时还没收到关中太史慈军团大败的消息。
张颌单膝一拜,面sè凝重道:“正是,这是徐和战死后,逃回来的副将陈岢带回来的消息,主公,末将初战不利,请主公降罪!”青州军初战失利之后,张颌很快也得知了徐州沦陷,吕布逃亡下邳的消息。因为曹cāo兵多,张颌未敢再轻进,只是把兵马停驻在琅琊一线,派人飞马向文远告急。
文远摆了摆手道:“非汝之过,曹cāo极善用兵,帐下多足智多谋之辈,下次交手,多小心谨慎便是了……还有徐和,徐和忠义,命人扶其柩送入英魂冢四时祭奠,战死士卒家小好生给予抚恤……”
张颌点头一一记下,文远说完这些,沉吟不语。
联盟?曹cāo居然牵头建起了反对自己的联盟,好大的胸襟,好大的手笔!当初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搞出了一个关东联盟,讨伐袁绍时自己也搞了个讨袁联盟,想不到这么快风水轮流转,被天下人讨伐的竟然成了自己!
这就好解释为什么刘备、孙策为何会愿意与他联手共同对付自己!为了扳倒自己,曹cāo还真是不遗余力,甚至不惜割让一部分自己的利益!只怕刘备、孙策都受了他不少的好处呢!
曹cāo、刘备、孙策……这三家开创了历史上三分天下局面的势力如今竟然为了对付自己而走到了一起,这个挑战还真是……刺激呢!
以一敌三,只怕在前世看过的网络小说里都少有这样的情节吧!
激动,兴奋,文远心中如今就充斥着这种情绪!自从立下扫平天下的志向之后,文远就已经有了足够的心里准备,这条路注定是不平坦的!困难、障碍,这些随时随地都会出现,三家共同对付自己,这已经足以说明自己的实力受到天下群雄的承认、忌惮,自己给他们带去的巨大压力迫使他们走到一起!联手挑战自己!
只有这样的挑战,才够刺激!来吧,有什么虽然现在文远的实力已经足以令他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却不能有丝毫大意,文远为政多年,已经深谙这个道理。尤其是曹cāo祭出的那道所谓的天子诏书,由不得文远不小心谨慎。
接到陈岢等人的汇报,文远大致知道了曹cāo手中有这么一纸天子诏书的存在,难怪曹cāo会敢于带头起兵对付名义上拥立汉室的自己,要知道没有这诏书,曹cāo就没有起兵的名义!就是反贼!
071 三雄对阵
可是陈岢等人并没有亲眼看过诏书的内容,只是从徐和和刘备的对话中听出有这么一样东西!诏书是真是假根本无从辨认。
但是无论是真是假又有什么重要的呢?现在这年头,汉室不过是天下诸侯头上顶着的一个摆设罢了,有哪一个真把汉天子放在眼里?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名义,或者说自己编造的名义,只要自己相信,自己手下的军士相信就行了!
矫诏起兵的事情,曹cāo之前讨伐董卓的时候就曾干过一回,对付对兖州虎视眈眈的自己,他又有什么不敢的呢?..
先下手为强,总比等自己领着河北大军攻入兖州之地要好吧!
所以文远根本就没把诏书的真假放在心上,只是命人飞马回邺都给贾诩传信,令他留心观察天子,好生防备朝堂上有心之人图谋不轨就行了。
虽然不把诏书的真假当回事,但是诏书的影响却是不能忽视的,曹cāo有天子明诏,天下间有野心的地方诸侯,定然会响应曹cāo的号召。如今看来,马腾韩遂事先毫无征兆突然起兵叛乱,说不定就有这一层原因。
而除了马腾韩遂,还会有谁会冒出来呢?刘表?张绣?张鲁?刘璋……这些人?而且这样一纸诏书下来,不仅是各地诸侯,文远自己辖地内的人心也难免会受到冲击,一场动荡已经是在所难免了!..
文远凝思一阵,传令道:“派出信使快马通知各州郡县刺史、太守、县令县长,严密监视辖地动向,有造谣生事之人立即抓起来严加拷问!各地战辅兵加强戒备!协助官府维持防区平稳!还有王越,王力,你们手下的人,给我全部撒出去,我要知道河北有多少人和我作对!”
定下应对诏书的策略,文远又将注意力投入道徐州战场上。问道:“隽义,现在徐州的情况如何?”
张颌脸sè有些凝重道:“吕布的情势不容乐观啊……如今徐州大半已经尽被曹cāo、刘备攻取,曹刘两家陈兵十余万横亘于东海郡,阻挡我军驰援吕布,我青州军团占据琅琊,还有孙策占据广陵郡,吕布手上只剩下万余残兵败卒,手上只剩下下邳一城,也正被夏侯惇大军团团包围。陈登派人传来书信说,曹兵攻打下邳甚急,城中守兵士气低落,如果援军再不赶来,下邳就有可能守不住了!”
“曹cāo用兵,果然厉害啊!”文远剑眉微蹙,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眼前的情势果然是够恶劣的,有陈登父子相助,仍然被曹cāo打的如此狼狈,若是像历史上陈登父子在后面扯后腿的话,徐州岂不是早已落入曹cāo手里?
文远沉吟一番道:“我既引兵到,明rì便进兵攻打曹cāo!若能冲破曹兵封锁,隽义你便引青州兵前去救援吕布,切不可使下邳再落入曹cāo手里!”
张颌拱手道:“末将领命!”
计议完毕,第二人,文远就拔营起寨,与张颌兵马一同南下。曹军早有哨骑探得消息,飞报曹cāo。文远领兵刚出琅琊地界,数里外地平线上就卷起一片漫天烟尘,无数曹兵如cháo水一般涌了上来,黑压压布满了前方整个旷野。
“列阵!”不用文远招呼,各营各伍的中下级军官早已经将命令传了下去,传令兵、旗号各种各样的指令一时之间充斥着整个军中,长长的队伍如同一台有条不紊的战争机器,渐渐转变成横向的几块攻守阵列。玄缨卫居中,三万多青州兵分为前左右三军,徐晃的骁骑营护住左右两翼。
数万军士在寒风中肃然而立,刀枪如林,旗号如雨,偌大的阵势中竟听不见一丝杂音,只有战马偶尔打了几个响鼻,远远望去,河北军阵势气度森严,隐隐弥漫着一层厚重的肃杀之气。
“人眼河北军雄壮,今rì一见果然所传不虚……”大军之中,曹cāo面容凝肃道。
曹cāo一方也在忙着排兵布阵,不得不说,兖州军在曹cāo的cāo练之下素质还是相当不错的,阵型展开的速度比起河北军也不过仅仅慢了一线而已。扯后腿的倒是刘备的有军队。他刚刚吞并了一万多吕布降军,回到徐州又招募了不少旧部,兵马已经差不多有三万人,这些军士大多未经cāo练磨合,军容不整、兵甲不齐,所以整个阵型铺展开来,显得乱糟糟的没有头绪。
文远也看到了刘备军的乱相,既然看到了,他如何能错过这立威的机会,高喝一声:“徐晃何在?”
“末将在!”徐晃拎着战斧应声而出道。
文远亢声喝道:“命你率五千jīng骑冲击刘备军阵,壮我河北军声威!”
徐晃点头:“末将领命!”说罢,拨马而去。
少时,一阵激昂的号角声从河北军阵中传出,伴随着一阵密集犹若擂鼓般的马蹄声响起,数千骁骑营将士从大阵中冲出,直扑刘备的左军!
五千骑兵!刘备军多是徐州人,何曾这么多的骑兵部队?两万只马蹄敲打在平旷的土地上,那声音如同闷雷一般震彻心底!那席卷天地的浩大声势,还没有开始交战,就已经让刘备麾下的士兵心中生出畏惧!
“上弩箭!”两百步外,徐晃的号令已经传遍了整个骑阵!喧嚣颠簸的战马上,骁骑军士左手搭住弩臂,他们的眼中燃烧着仇恨的怒火,成百上千只冰冷的锋矢指向刘备军!
此战之前,徐和及青州近万同袍战死在刘备军的刀枪之下,文远选择冲击刘备军阵,不无报复的意味,骁骑营将士接到命令,早已经卯足了一股劲,就等着冲阵的时候,把胸中的怒火一股脑的宣泄出去!
文远对骑兵的爱护已经不需赘述,早在几年之前,强弩就已经是是骁骑营军士人手一副的制式装备,强弩的强大杀伤力,骑兵的强大突击力,面对着数千骑兵的冲锋,便是关羽、张飞这样的万人敌遇上了也要躲在盾阵之后暂避锋锐了!
072 先冲他一冲!
“报仇!为了兄弟!”百步之外,徐晃大吼一声!将气氛带上高cháo!徐晃的xìng格就如同一个两面人,平时xìng格沉稳谨慎,寡于言语,而一旦上阵厮杀,就如同猛兽一般充满危险和侵略xìng!而且徐晃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徐和慷慨赴死,激起了他心中的敬意,此时上阵,他早把这一腔敬意转化熊熊战意!
此刻的他就如同群狼之中的头狼一般,吼叫着,呐喊着,身在这奔驰的骑阵当中,麾下任何一个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与活力,就在这数百步的冲锋当中,五千骑兵心中的热血与仇恨被点燃了!..
“报仇!为了兄弟!”数千骁骑营军士发出震天的吼叫声!隔着百步之外,骁骑营军士可以清楚的看到慌乱布阵的刘备士卒脸上的恐惧!这更激起了数千骑士的疯狂杀戮之心,“嗡”的一阵弓弩声响动,一道黑sè的箭幕从骑兵阵中喷薄而出!向着刘备军中贯shè而去!
一时之间,刘备军前排的军士如割麦子似的倒下了一层,惨叫迭起!
“冲阵!”刘备军手忙脚乱之中,徐晃一马当先冲入阵内,手上利斧挥动,几个刘备士卒骨碎筋折吐血倒飞!前排shè出一轮弩矢的轻骑兵早已绰枪在手,丈二钢枪如同串糖葫芦一般,带着一个前胸后背被贯穿敌兵飞出数步之后,又狠狠的插进另外一个士兵的身体!
内层的骑兵也不闲着,一道道夺命的箭矢从人马间的缝隙中飞出,如同死神的镰刀贪婪的收割者一条条的鲜活的生命!..
面对这恶狼一般的骁骑营,刘备军就如同一群柔弱的绵羊,即便有关羽、张飞这样的猛虎统领也抵不住骁骑营凶猛的攻击!在死亡的威胁下,刘备军只想着四散逃命,根本没有斗志去抵抗骑兵的冲锋,锐利的锋矢之阵如同一把滚烫的尖刀插进牛油里,不带一丝迟滞的撕裂着刘备军的战阵!
如此来回冲突了两三回,骁骑营如入无人之地,直到曹cāo派出一支骑兵想抄掠徐晃后路,徐晃才见机而退,领着骁骑营大刺刺的返回中军!
徐晃直驰至文远驾前,拱手拜道道:“主公,末将幸不辱命!”他眼中的狂野渐渐消退,有恢复了平时沉稳的情绪。
“公明真虎将也!暂且少歇,待会还需你上阵破敌!”文远看着刘备被冲的七零八落、残乱不堪的战阵,激昂赞道。徐晃这一番冲阵,斩杀刘备军数千人,刘备部众几乎崩溃!可谓是大大的提振了河北军士气,反观曹刘联军则士气低落,锐气大挫……
隔着老远望着刘备的大旗,文远喃喃的道:“刘备……这只是先收的一点利息,这笔账,rì后我会好好跟你算的!”
而对面,刘备也正望着眼神怨恨的看着河北军的大阵。“张辽匹夫……你好狠!”
陈到一旁问道:“主公,刚才你为何不让我领白耳兵拦下敌骑?”
刘备摆手叹息一声道:“没用的……叔至!你没看出来吗?骁骑营虽然看似凶狠霸道,统兵将领却是个谨慎之人,他看出我军士卒杂乱,良莠不齐,几千骑兵只是冲击我军阵外侧刚刚投降的降兵阵列,而非强突我中军jīng锐,你即便是去,多半也是找不到与之交手的机会的。”刘备戎马十余年,如何看不清这其中的玄机,不过他不让陈到迎敌,担心白耳兵折损也是原因之一,说到底五千骑兵的冲锋可不是挠着玩的,几百白耳枪兵就是上了,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去。
听刘备一番解释,陈到恍然大悟,拱手道:“末将受教了!”他虽有将才,却终归是初出道,眼力见识自然无法与刘备相比。
刘备深吸了一口气,喃喃低语道:“这样也好……正可在这两个人面前隐藏一些实力。”
此时的曹军阵中,曹cāo也是满脸yīn郁。骑兵,河北军的那么多骑兵不好对付啊……
军师荀攸驱马上前谏言道:“主公,敌将徐晃冲阵,挫动我军锐气,若不能扳回一城,只怕此战是极难胜了!不如约张辽出阵斗将,我军有典韦、许褚两员虎将,久闻刘备麾下关羽、张飞皆是万人敌,斗将则张辽必败,我军正可借此提振士气!”
曹cāo闻言颔首道:“公达之言正与我同,就依此计而行!”说罢在十余员战将簇拥下来到阵前,扬鞭一指河北军阵喝道:“曹cāo请大将军张辽答话。”
河北军阵中,文远早看见曹cāo单骑匹马而出,回顾左右道:“曹cāo这是打得什么主意?”
郭嘉一旁思忖一阵,附耳低语道:“定是约主公斗将,想借此扳回一局。”
“斗将!?”文远眉头一皱,曹cāo倒是打得好主意,他和刘备阵中各有关羽、张飞、典韦、许褚这些武力值98、99的猛人,而自己这边越兮的武艺倒是不错、有了撕天戟的他和赵云单挑时都不相上下,他若上阵纵不能胜,相信至少也不会败绩。
只可惜除了越兮,其他人都未必讨得了好去,王越虽步战无敌,骑战却根本拿不出手去。乌兰古就更不用说了,他的武力放在平时虽然不俗,可是在这种层次的对决上却难免要弱了一些,顶多刚刚进入超一流的境界的他如何是曹cāo刘备手下那几个猛将的对手,只怕不过百合就会败阵。
至于张颌、徐晃二人,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将才,92+的武力放眼整个天下也算少有的了,可是这种层次的对战连乌兰古都不行,他们就根本就不用说了。归根结底,只能说这样一场斗将的规格太过顶级。只怕纵观整个汉末三国历史上,也从未有过如此多的超一流武将汇聚!一旦开场,这样一场斗将绝对会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后世无数文人墨客,诗人作者之类的都会用他们手中的笔来润sè这一场令人热血贲张,激情四shè的史诗级决斗!
074 步战!马战!
二人当下俱不敢大意,抖擞jīng神接战,只见刀来戟往,寒光乌影虎虎如风,当真是好一番恶斗!两下军士看的几乎痴了,喝彩声、鼓劲加油声响彻天际,二人从午后直斗到黄昏,交手百余合,眼看着天sè渐暗,仍不分胜负!
曹刘二人皆心中暗惊,只听说张辽麾下赵云、颜良武艺绝顶,此时皆不在军中,张辽何时又添一如此猛将?
惊疑中越兮和许褚又斗了二三十合,这时候高手也渐渐的就看出苗头来了,二人武艺虽然不相上下,不过越兮手上绰着的撕天戟却是一杆神兵!许褚力大刀快,以往仗着这个优势无往而不胜,可是今rì碰上越兮的撕天戟,非但武器上占不到半点便宜,百合下来,刀刃已经卷起了好些处,有的直接就崩出几道豁口! ..
“主公,老许的刀废了,再这般打下去只怕是要输……”典韦在阵中低声提醒道。
“竟有此事?”曹cāo暗惊,要知道许褚可是军中不输于典韦的猛将,派他当先出阵,本来是想一举压过张辽一头,不想竟是这种结果!
虽然不甘接受挫败,不过曹cāo还是担心爱将xìng命,忙鸣金令许褚归阵。
“哈哈哈!许褚小儿,今rì斗得畅快,汝可换一杆兵器,再来与我争斗!”越兮见许褚回阵,也不追赶,长戟一指曹阵炸雷一般大声喝道,数万曹兵无不心惊。 ..
“那黑大个休要猖狂,看爷爷来取汝xìng命!”曹兵正惊慌中,突然阵中一阵鼓响,就见一黑汉骑黄鬃马手提两柄大铁戟从阵中冲出,正是典韦!
“汝倒是好大的口气!”越兮大怒,正要催马上前,突然阵后一阵战鼓声响,一员将拨马出阵喝道:“雨孝且回阵歇息,典韦且交由我来应付!”
典韦看见来将,瞳孔一阵收缩,满脸凝肃,翻身下马两把大戟交错于胸前,蓄势而动。
来将一身轻便软甲装束,背负一柄连鞘古剑,正是剑师王越!他见典韦下马,也从马上跳下,呛啷一声湛卢脱鞘飞出,落于王越手中,一步步走到阵前:“小子,好久不见了!可还记得老夫?”
典韦冷声道:“兵器被断之仇、密林暗算之辱,俺rì夜不曾忘记!”
见典韦并无慌乱之sè,王越脸sè也是一阵沉凝,道:“看来你又有长进呢!”说罢,眼神一阵肃穆,手中湛卢长剑仿佛凭空暴涨了数寸似的,剑刃之上,竟隐隐有无形的气流闪动!这一刹那王越仿佛与手中宝剑合二而一,人就是那出鞘的利剑,剑也如人一般有了灵动之气!
“这是……先天剑气?”在场有不少识货之人!见此情状无不惊呼出声!关羽、张飞、许褚、越兮一个个瞳孔收缩,目不转睛的看向王越!这些超一流的武将几乎都处在王越所谓武道第三重易筋巅峰的境界,已经将筋肉骨骼的潜力发挥到至极!在向前一步,就是先天洗髓之境,脱胎换骨,返璞归真!
只可惜普天下易筋巅峰之境已经是万中无一,能跨入先天之境的更是只有寥寥数人,王越习剑四十年,本身天赋异禀,也不过是在最近这几年才踏入先天之境。如此高绝的武道境界只怕大多数人一声都难以亲见,众人如何能轻易错过这个机会?
相比其他人,文远就显得淡定的多,自打王越跟了文远,文远没少从他哪里借鉴一些习武的心得,王越热衷仕途,既然抱上了文远这样的粗腿,对于文远的要求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尤其是这两年,文远已经一步步达到易筋巅峰的境界,虽然或许和典韦、吕布这些人插着一段距离,却已经开始借着王越的经验探寻武道先天之密。这年代,还没有系统的武学体系出现,练武的经验都是靠先天的资质和多年的打斗经验自己揣摩出来的。
文远身边有这么一个经验阅历丰富的剑师,在武学的修炼上少走了不少的弯路,假以时rì,武力的成长自然是不可限量的!
“俺来了!王前辈!”这边就听典韦一声暴喝,脚步狠狠踏动地面,双戟拖地,卷起阵阵烟尘!如猛虎一般向王越扑去!
王越也不敢怠慢!他虽然境界胜过一筹,可是典韦变态的身体素质可不是他能比的,若是不小心应付,落败也不是不可能的!想起此战对主公的重要xìng,王越也是抖擞了十二分的jīng神!
这一场步战,比起方才越兮和许褚的马战又凶险三分,步战讲究步法、敏捷、力量、武艺等等综合的因素,比起马力、膂力占决定xìng优势的马战,需要兼顾的方面更多,这几个方面,典韦是力量型的武将,力量上远超王越,不过王越因为有境界上的支撑,武艺、步法、敏捷皆胜过典韦一筹,所以一上手!王越就占据了绝对上风!
只见王越手中湛卢寒光四shè,剑气纵横!仗着先天之气的优势,王越的回气速度远超常人,一剑劈出旧力未去新力已生,攻势连绵不绝犹若滔滔江水!加上剑法jīng妙,抢攻的典韦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自上次败于王越手上之后,典韦回去之后下了一番苦功,比起上次又有长进!他专门从军中选出十余名武艺不凡的虎卫军给自己练手,双戟只守不攻,纯粹训练自己的反应力,十余人一起围攻,竟然破不开典韦的防御!
而且典韦深知王越手上宝剑锋利,尽量避免用戟杆格挡王越的攻击,免得再像上一次那般被王越劈断武器,如此多重应对,典韦虽然看上去很是狼狈,随时都有可能败下阵来,但是三五十合过后,竟然险险的挡下了王越的攻击!
文远心中暗惊,典韦的强悍远超出他的预料!要知道自己在王越手上,至多也只能坚持上三四十合而已!而且只有文远知道王越的秘密,他的武道境界虽高,但是先天境界依旧掌握的不够jīng纯,而且王越终归已经年过五旬,已经过了人的黄金期,如果百合之内拿不下典韦,以典韦虎狼一般彪悍的身体素质,说不定王越非但不能取胜,还会败在典韦的手里!
075 某亲自上阵!
这边文远看着心惊,曹cāo的小心脏此时也吊在嗓子眼里的,自从收得典韦入账之后,曹cāo一直依典韦为护壁!几时见过他如此狼狈,因为担心典韦有失,还没等典韦有所发挥,曹cāo就急令鸣金,唤典韦归阵。
文远见状不禁长出了一口气,王越能杀败典韦最好,这样的结果也是可以接受的,至少两场斗将下来己方稍占优势,对斗将志在必得的曹刘两家士气上也算是不小的打击。
..
眼看着天sè渐黑,文远正要收兵回去,突然对面联军之中又奔出一红脸美髯将军,青龙刀直指河北军阵中,喝道:“素闻和被军中强将如云,今rì一见,果然盛名不虚!何人敢来与关某一战?”
“靠!关羽……这个时候跑出来叫阵!”文远定睛一看,忍不住暗骂一句!
当下打马出阵拱手一礼道:“云长,如今天sè已晚,两家何不把各自收兵回去,休息一晚明rì再战?”
文远本打算见好就收的,反正刚才的两场斗将己方并不吃亏,可是现在关羽出马叫阵可就不好说了,文远回头看看众将,越兮、王越都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耗损了不少气力,万一上去有什么闪失自己岂不是哭都没眼泪?
至于其他的管亥、张颌、徐晃、韩琼几个,估计上去也就是给关羽送人头的份! ..
此时的情形让文远不禁联想到袁绍的一句经典台词,稍改一下就是只可惜我麾下大将赵云、颜良未到,否则又何惧关羽?
文远心里的打算是能拖过今rì,就拖过去,等到了明天,谁还和你斗将,让你曹刘两家好好看看我士卒骁锐!
不过文远会有这番打算,曹cāo、刘备这样的人jīng如何会猜测不出,所以刘备急令关羽出阵,迫切希望关羽能扳回一局,否则今rì一战先是受徐晃冲阵之辱,之后斗将又吃了些小亏,那今天曹刘两家联军丢人可算是丢到家了!
关羽见文远堂堂大将军对自己竟如此客气,侧身让过文远一礼,他深知此战肩负着曹刘两家的重望,虽然对文远有些好感,却不敢怠慢,拱手道:“大将军莫非无人可用了?今rì月明星稀,可令士卒点上火把,安排夜战!”
关羽话说到这个份上,若文远再推托就是惧战了,这会激发对手士气,可是文远回首望去,麾下人确实都不是关羽的对手,只怕现在能与之抗衡的,唯有自己!
之前的两场对决,两边众将都看的血脉贲张,都想上去一展自己的实力,文远又何尝没有这样的想法?虽然关羽上阵对文远来说是个意外,不过另一方面,这又何尝不是证明自己的一次良机?
文远的武艺也处在上升期,比起以往又有jīng进,他之前可是拿越兮练过手的,确信即便是遇上易筋巅峰的武将,也不会轻易败绩!
和武圣关公交手!一想到这个,文远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心中就澎湃起熊熊战意!既然这一战无法避免,那就由我张文远亲自上阵吧!
想到这,文远长戟一横,拱手道:“既然云长执意要战,辽便亲自上阵,奉陪到底!”对待关羽,对这个在后世受万人供奉忠义神祗,文远这个穿越而来的人总是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丝敬意。这倒让关羽有些难以适应。
尤其是文远此言一出,两边一片哗然,堂堂大将军竟然会不顾身份和刘备麾下一个部将对阵!
文远身后的众将当场就炸窝了,张颌、徐晃等人都劝谏文远不可轻涉险地,不过文远在他们心中素有威严,文远执意出战,众将也不好违逆,而且在场除了越兮和王越之外,其他还真没有人敢说能是主公对手的!
相比河北军一边众将的担惊受怕,曹cāo刘备二人则各自一阵狂喜!机会!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关羽能战场上结果了张辽,又何须大费周章搞什么联盟,费那么多的力气?
刘备驱马上前,轻声叮嘱道:“二弟,此战不可大意,如能斩杀jiān贼张辽,则大汉幸甚,天下百姓幸甚!二弟你便从此千古留名,立下不世功勋了!”
曹cāo也是向关羽行着注目礼,关羽是他平素没少关注一直想纳入麾下的武将之一,如何会不知道他的实力?可说是当世两大jiān雄此时都把希望寄托在了关羽的身上!
至于曹刘两家的武将,望向关羽的目光不乏羡慕嫉妒的成分,只有张飞比较纠结,看向关羽和张辽二人的眼神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关羽身负千斤重托,凝重点头出阵道:“大将军万金之躯,竟然亲自出阵与某交战,着实令某钦佩万分!不过两军交兵,成败关乎社稷,某出手也绝不会容情的!”
文远慨然回应道:“云长尽管放手施为,能与云长一战,辽多年之愿得偿也!”虎牢关前关羽斩华雄时那惊才绝艳的一刀,文远到现在仍记忆犹新,那是他第一次见识到超一流武将的真正实力。此时的文远甩掉了心中所有的包袱,全神贯注的投入到即将开始的战斗之中,浑身上下热血贲张,每一个细胞都无比兴奋。
胯下流星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心意,兴奋的来回走动,直打响鼻。
“大将军威武!大将军威武!”文远的激昂也感染了身后数万河北军,将乃兵之胆,战场之上还有什么比主将亲自出战更鼓舞部卒士气?数万将士歇斯底里的呐喊鼓劲,巨大的声势震耳yù聋,令人惊惧!
感受到文远身上熊熊的战意,关羽也开始收摄心神,蓄势聚力。他的青龙偃月刀重八十二斤,刀法由他自创,重势而不重招,一刀劈出,势大力沉,绝无转圜余地,寻常人绝难抵挡!
“大将军小心!”只听关羽大喝一声,手中青龙刀拖在身后,驱马疾向文远扑去!
“来的好!”几乎是在关羽启动的同时,文远狠命一催胯下流星,也向着关羽冲去!他坐下马快,人借马势,待会一戟砸出,定然能平添不少助力!
076 生死一线
文远对这一场对决极富信心,就算是不能取胜,自保总是不成问题。他前世曾经留心过关羽的战绩,虽然关二哥一声斩杀了不少顶尖一流的将军,不过胜负都是在三五合甚至一合之内,超过二十合之后,关羽取胜的次数便寥寥可数了。也就是说,只要能抵挡住关羽一上来的猛烈攻势,文远有很大的可能取得胜利!
而且现在的关羽还没有赤兔马,还不是最强状态的关羽!
可是直到亲身体验到关羽的攻势,文远才深切体会到现实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容易!. .
“看刀!”关羽大吼一声,青龙刀隐隐似发出一声龙吟!带着一道青sè电光向文远劈去!
这一刀劈下,文远只感觉面前一座山压了过来!封锁了文远身边所有的气机,令文远根本无从闪避,只能横戟去架关羽这惊才绝艳的一击!而且那刀上气流闪动,分明就是先天刀气!
关羽居然也已经窥到了先天之境的秘密!?文远心中大惊,不过情势已经容不得他多做考虑,只来得及横戟一架关羽的劈击!
锵!两马相交,青龙刀和祖龙戟重重的撞击在一块!文远如遭雷击,顿时感觉一条手臂麻木僵硬!祖龙戟差一点就脱手而飞,关羽也在马上晃了两晃,随马冲出数十步后拨转马头,看向文远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
“好!”河北军将士见文远交马一合不落下风,齐声喝彩,喊声震天!
文远便活动胳膊便暗自心中骇然:“想不到关羽竟然已经能使出先天之力!”先天之力的威力有多强文远是最清楚的,王越的体质一般,使出先天之力之后却能劈得典韦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关羽的膂力本就不凡,再有先天劲气加强威力,难怪历史上那么多顶尖武将死在他的手里!
“不对,他纵然能初窥先天门径,也绝对没有jīng通,顶多只有初到长安时王越当时的境界而已!否则的话以他的身体条件,再掌握先天奥义,那他岂不是天下无敌!?对,一定是这样的!”不过文远很快察觉到不对,历史上的关羽虽强,却绝没有这么变态的!联想到关羽的战绩,文远很快想到了原因。
关羽的先天劲气一定运用的还不纯熟,只有前面几刀拥有可怕的杀伤力!二十招过后,就不那么难对付了!
想至此处,文远紧绷的心神稍松,大吼一声,催马再向关羽奔来!撕天戟化作一道乌龙,风驰电掣砸向关羽!
“好!果然是强手!”关羽见文远竟然能在自己全力一刀这么快的回气,凤目中闪过一抹狂热的战意!拍马迎上,又是一刀劈出!
锵!刀戟相交,火花四溅,二马交错而过,文远在马上又是晃了几晃,身躯在马上身形仰成一道拱形,戟尾深深的插在土中数寸才卸去劲力,胯下流星也半跪在地上,发出痛哭的悲嘶!
这一刀,竟比之前一刀更重!
“主公!”众将大惊,皆要上前,却见文远挺身从马上坐骑,单手一扬喝道:“我没事,谁也不要动!”说罢,拨转马头再次冲向关羽!
文远已经看出来了,关羽这挟带先天劲气的刀势即便神力如吕布也不能与之抗衡!唯一的缺陷就在马力不足,如果他此时骑着的是赤兔,只怕刚才那一刀下去,自己说不定就已经身首异处!
和关羽相比,自己的坐骑好了不止一筹,只有借助马力!或者说不让关羽提起来速度,文远才有更多的把握顶住关羽的进攻!
关羽眼中闪过一抹凝重,一言不发再次向文远猛冲!
如此你来我往,转眼之间,二人已经交马五**,每一次交马,曹刘联军这边都会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欢呼,文远属下则紧张无比的看着战场,一个个激动的攥紧了拳头,张辽一次又一次被关羽的重刀劈得万分狼狈,可是一次又一次,文远都挺身而起,而且招架的越发从容有力!见此状况,河北军的欢呼越发震耳!
曹刘联军起初还满是振奋,可是渐渐的,见关羽竟然拿不下文远,呐喊助威声隐隐开始低落下去……
转眼之间,二十招已经过去,又是锵的一声金铁交鸣!文远一戟架开关羽的青龙偃月刀,虽然劈头散发、气喘吁吁,虽然满脸都是汗水,虽然劈头散发、气喘吁吁,可是文远嘴角却挂着灿烂的笑意,眼中jīng芒四溢!这最艰难的二十招,文远终于撑了过去!
果然如文远所料,关羽的先天刀气果然运用的不够纯熟,不过比起当年文远遇到的王越又稍稍熟练两分,他能够在入微的状态之下,又使出先天刀气,只不过这种状态,关羽至多也只能维持二十招而已!
“大将军身居高位,还能有如此武艺,某佩服的五体投地!能撑得过某二十招,大将军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关羽喘着粗气,冲文远一拱手道,一双丹凤目中,满是实实在在的钦佩!
文远朗笑一声道:“今rì与云长一战,足慰平生矣!如今天sè已晚,不如今rì就歇兵罢战,各回本阵吧!”他虽然心中振奋,其实身体已经疲惫不堪负累,而且方才一番生死之间的考验,文远对武道又有了更深彻的了解,如果能从这场生死搏杀中领悟一些东西,文远的武艺必然会更进一步!
关羽身体的消耗比文远只高不低,他说的是实话,能撑得过他一轮霸道攻势而不败的,多半不会再败在他手里,文远能给他这么一个台阶下,他心里也暗暗感激。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即便大哥告诉他文远有僭越篡权之心。关羽对张辽始终生不出强烈的敌意,而文远的言行举止,一切关羽所亲眼看到的,听到的,都令他对这样一个年纪轻轻却创下如此一番功业的男人心存敬佩!
当下关羽点头道:“既如此,就依着大将军,来rì某再与将军……”
关羽话还没说完,刘备军阵中竟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战鼓声音,关羽凝目回头望去,只见一人正手cāo鼓槌为关羽擂鼓助威!正是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