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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学徒归来     纵横三国之我是张辽txt下载     纵横三国之我是张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46 送到嘴边的肥肉

    西河,蔺县黄河渡口。

    置键落罗正立马于高耸的河岸上,看着数以万计的鲜卑骑兵渡过大河,看着一批批的渡过大河,置键落罗的心里不由的生出一股豪气。

    大河啊!又是一道阻挡鲜卑骑兵劫掠的天然屏障,所以一般情况下鲜卑人劫掠,都会走大河北岸的雁门、定襄。

    这次为了避开汉军重兵把守的北方防线,置键落罗和rì律推演可说是jīng心制定了行军路线,特意从细线上郡突破,然后直指向东,然后北上,如此带着汉军戍边的部队然开一个老大的圈子,鲜卑大军就能在饱掠一番之后顺利的向北撤回草原上。. .

    至于分出去南下河东郡的部分骑兵,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罢了,鲜卑大军此次真正的目标,乃是并州最富庶的太原、上党!

    形势果然如同自己预料的那样,守边关的将军显然没有预料到这次鲜卑大军会从上郡突破,提兵赶到时早已经被自己甩到了后方,这几天,鲜卑兵锋所过,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挡,掠获人丁千余口,辎重财货两千余辆,有顺利渡过了大河,如此即便是不去太原、上党二郡,这份收获已经比去年多了很多了。

    而且这些还都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大菜很快就要上来了,两天之后,鲜卑大军就将抵达西河汉人聚居最密集的区域,无数的财富没人,都正在那里的等着呢!. .

    “报告大帅,后军斥候来报,上郡肤施附近发现汉军大队人马动向!”正看着大军渡河,身后突然一阵马蹄声响,一个矫健的鲜卑骑兵翻身下马,冲大帅行了一礼道。

    “上郡?来的好快啊!人数要多少?”置键落罗眉毛一挑,不禁被汉军的行军速度吓了一跳,他当然不知道文远一向强调步兵的行军训练,麴义手下的后军战兵一rì的正常行军速度都在八十到一百里左右,在他的印象中,汉军步兵一般能够rì行三十到五十里已经是极限了。

    “回禀大帅,汉军数量大概在六到八千人,看旗号领军的人应该是汉军大将麴义。”那斥候利索的回答道,任何一支军队都很重视斥候骑兵的培养,与汉人的斥候相比,鲜卑斥候也不差。

    “六到八千人?就这么点兵马就敢出城晃荡,这个汉庭的将军难道是疯了吗?”置键落罗眼中凶光一闪,狞笑道。依着他以往正常指挥作战的经验,对付这样一支脱离了城池依托的汉军,只需要三五千jīng骑就足够了,这样一支汉军,这么大摇大摆的出来难道是送死来了吗?

    身边一个和置键落罗并辔而立的鲜卑将军看表情似乎也颇为意动,桀桀怪笑道:“置键落罗,这支汉军离蔺县不过二百里,要不本帅领本部落兵马前去?取来那汉将首级送你做礼物?”

    能和如此置键落罗如此说话的,地位当然不会差,那鲜卑将军正是西部鲜卑的另外一个大帅宴荔游!

    只见他大热天里依旧是一身皮袍罩身,胸口敞开着,可以看到里面铁甲的内衬,他同样留着鲜卑流行的中秃头,四周微卷的黑发编成十几条狗尾巴辫子搭在脑际,一双眼睛棕中带绿,看上去恶狠狠的。

    在鲜卑西部,宴荔游是实力不逊于置键落罗和rì律推演的三大部落之一,由于他的部落位于鲜卑疆域的最西北面,置键落罗攻下白石口后,他晚了两天才领着八千本部骑兵到达。

    听说有几千汉军从背后追来,宴荔游有些心动了,要知道几千汉军,那可是几千刀兵铠甲呢!鲜卑虽然自檀石槐时代便大量掳掠汉人工匠打造铁器,可是军械总的来说还是相当匮乏的。而且汉军带来的辎重想来肯定也是不少的……之前因为来晚到了两天,这一路上的好处都被置键落罗和rì律推演给得了,一想到这么一批兵器铠甲,宴荔游心里就禁不住痒痒的。

    这么大一块肥肉,置键落罗怎么能让宴荔游得了,不过此次南下劫掠,两部可是合作的关系,宴荔游既然提出来了,他若是一口拒绝,与宴荔游的面子上总是无光。

    正有些为难,置键落罗突然灵机一动,眉开眼笑一指河岸道:“去去去,有你老小子什么事啊,你的兵马都渡过河去了,难道还要费劲再渡回来吗?”

    “呃……”宴荔游正满心期待,听了置键落罗的话,顿时一阵懊丧。

    也怪宴荔游自己,因为一路上没有捞到什么油水,渡河的时候,宴荔游死活要先过去,好早一步下手去抢,置键落罗和rì律推演虽然知道宴荔游是出了名的贪得无厌,不过考虑到还要一起对付汉军,便也由着他先过了。

    宴荔游一心想要大捞一笔,现在倒好弄巧反拙了。要知道骑兵过河可不是那么好过的,鲜卑大军搜集来的船只有限,这年头黄河上课没有架什么桥,让宴荔游这几千骑兵在重新渡过河去显然是不现实的,随便折腾折腾差不多就一天过去了。

    看着置键落罗兴高采烈的发号施令、调兵遣将,宴荔游心里那个懊恼啊!不过他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正一肚子怨气,突然身边一个汉人装束的中年文士附耳低语一阵,顿时令他转怒为喜,连连叫好!

    宴荔游满脸兴奋的驱马来到置键落罗身旁,陪着笑脸道:“咳咳……且慢,置键落罗,别那么着急嘛,这事咱们得商量商量……”

    置葏落罗瞥了一脸热切的宴荔游一眼,咧嘴一笑道:“商量……还商量什么?老伙计,这行军打仗可不是儿戏呢,让你这样来回折腾,战机可就给耽搁了。”

    宴荔游陪着笑脸道:“置键落罗老哥,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嘛……”拉过置键落罗的一阵软磨硬泡道。

    “引汉军渡河?”听了宴荔游的话,置键落罗不禁一愣。

    宴荔游道:“是啊,老哥,汉人兵法里好像有句话说,半渡而击,咱们如果把引到这儿,趁汉军渡河时突然攻击,那样消灭这一支汉军岂不是轻而易举了吗?”

    “这……”置葏落罗沉吟一番,眼睛转了两转,喃喃道:“倒是一个好办法呢……”

047 半渡而击?

    圜阳以南。

    沿着大河,麴义领着兵马浩浩荡荡向南行着,虽然只有六千余众,不过一路上所带的辎车却是不少,足足有上千辆!这么大一支军队浩浩荡荡的一路南行,所过之处一片尘土飞扬!

    这一次行军前往离石追踪鲜卑的痕迹,麴义几乎带上了所有的家底,千余辆车上,托载着足够七千军马两月吃用的粮草,军资器械一应齐备!

    ..

    “禀告将军!斥候回报前方发现有鲜卑游骑窥伺!”正行之间,突然一骑飞马奔来,向麴义报道。

    “鲜卑游骑?”麴义虎目一凝,喃喃道。

    因为随时可能遇上鲜卑游骑,麴义在这一路上可说是小心谨慎,麾下仅有的千余骑一大半被麴义洒了出去,方圆三十里内莫说是鲜卑的游骑,哪怕一只鸟飞过都逃不过他的耳目。

    不过这些鲜卑游骑的出现也让麴义心中一紧,自己这才进入西河就碰上鲜卑人的游骑,岂不是说鲜卑人的主力当真是往西河郡去的?

    一想到这,麴义既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冷声喝令道:“不要管那些鲜卑哨骑,传令下去,全军放缓速度继续前进,一路小心戒备!随时做好结阵准备!”

    号令迅速的传遍整支部队,本来拖的很长的行军队列不一会便缩短了一半,而且行军的速度也减缓了继续,如此一来,即便大队鲜卑骑兵突然袭来,队伍也能迅速的结成战阵。..

    “来吧……快点来吧,鲜卑狗贼,你家麴爷爷正等着你呢!”

    可是麴义预想的事情始终没有发生,一连行路扎营三天,麴义可谓是加了倍的小心谨慎,却始终不见鲜卑来袭,这不禁令麴义有些怀疑。

    按道理说自己只带着这几千步军,依着鲜卑人的一向作风,如果发现了的话一定会吃掉这支平地上没有防御依托的部队,这样至少他们在劫掠时会减去许多压力。可是直到现在周围一点鲜卑大军集结的消息都没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恰在此时,副将于毒飞马来报道:“将军,前面十里就是蔺县渡口了,前军在前面渡口发现了大军渡河的痕迹!李副将还和守在那里的鲜卑军士干了一仗,将军,看来咱们走对了,鲜卑大军应该就是从此处过河的!”

    “哦?”麴义眼前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沉吟一番后道:“走,咱们到渡口看看去!”说罢,打马往前奔去。

    来到河边,李大目正领着一彪军士打扫战场,李大目远远的见麴义过来,立即飞马迎上前来,行礼道:“末将拜见将军!”

    麴义嗯了一声表示回应,淡淡问道:“探马回报你刚才和鲜卑人交上了收,战况如何了?”

    李大目挠了挠头,他知道主将面子上虽然孤高冷傲,心地却是不坏的,所以也并不以为意,一甩膀子慨叹道:“嗨,别提了,那些守渡口的鲜卑真他娘的跟一个个软蛋似的,还没有交上手,就四散逃去了。真他娘的不过瘾!”

    麴义看了一眼李大目,又看了看渡口停泊的几百只小船,若有所思,不禁露出一抹冷酷的笑意。

    “哼哼!这帮鲜卑人,倒是学聪明了呢!竟然懂得耍些yīn谋诡计,当真以为我不通兵法吗?”

    李大目急切道:“将军,据抓过来的几个俘虏吐露,置键落罗的大军就是从这里过河的!消息已经很准确了,鲜卑人打算去离石打打秋风,都已经走了三天了!将军,要不然咱们现在就渡过河去?”

    麴义冷冷一笑,摆手道:“不,咱们不过河。传令士卒安营扎寨,今晚咱们就在此地扎营歇息!”

    李大目一愣道:“呃……不过河?将军,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啊?怎么就不过河了呢?”

    于毒似乎也想到了一种可能,推了推李大目道:“别问那么多,快去传令……”

    …………

    河对岸二十里外一片地形起伏树林密布的丘壑之中。

    “大帅,汉军在河西岸扎下营寨了!”

    “呃……再探,密切监视汉军动静!”听了探马的回报,置键落罗微微一愣,旋即传令。

    那rì虽然宴荔游的部众已经过河,置键落罗最后还是大度的采纳宴荔游待汉军半渡而击的计谋,一来是为了和睦大局,二来这样也确实是能够减少伤亡的部众。

    不过置键落罗也不是不求分一点好处的老好人,为了伏击这支汉军,他和宴荔游约定各出五千jīng骑,一万jīng骑对付几千步兵,怎么看都看不出有什么疏漏。至于缴获的兵器辎重嘛,当然是两家五五分成。

    可是一万铁骑窝在这狭窄隐秘的丘壑里一连三天了,河对岸的始终汉军始终安心扎下营寨不见动静,这不禁让置键落罗有些纳闷了,难道说汉军主将已经看出了自己要半渡伏击的计策吗?

    “不等了!置键落罗,我看这帮汉狗也都是没卵蛋的种,咱们再等下去也是无用!他nǎinǎi的,害的本大帅在这里白耽误了几天功夫!”

    宴荔游也坐不住了,本来是想留下来大捞一笔的,可是对岸的那伙汉军缩头乌龟一样就是不肯上钩。一想着rì律推演正带着大部美滋滋的扫荡离石一带,自己却带着部落里的大半兵马窝在这个山沟沟里,宴荔游心中就是一阵窝火难受。

    置键落罗正自沉吟,闻言摇了摇头,速溶道:“再等等!宴荔游,三天都等了,还在乎多这两天功夫,白石口一战你没亲眼见过你是不知道,我总觉着咱们这次遇到的汉军和以前遇到的有些不同……”

    “汉人还能有什么不同,都是一帮胆小鬼……”宴荔游本来还想发发牢sāo,不过看置键落罗一脸严肃的样子,宴荔游嘟囔两句,没有再争。

    置键落罗沉吟一番,喃喃道:“可能是之前派去的哨骑引起了他们的jǐng惕,这样,命令哨骑撤后,只在河边留下少量jǐng哨,再等三天,如果汉军再没有动静,咱们就走!”

048 前哨

    西岸。麴义正在帐中沉思计策,于毒突然一脸喜sè的大步走了进来道:“将军……河对岸的鲜卑哨骑撤去大半了!是时候了,咱们要不要立刻渡河?”

    他曾是黑山大帅,也曾统领过数万兵众,带兵打仗的经验多少要比李大目强上一些的,思忖一番也猜出了鲜卑人想要趁汉军半渡而击的可能xìng。

    听了于毒的报告,麴义神情一动,沉吟一番之后道:“再等等,再看一看鲜卑人的动静,回去让将士们抓紧时间把这两天cāo练的细节演练一遍,明天晚上,咱们就下手!”. .

    于毒也不禁暗暗佩服麴义的老成持重,躬身告退道:“遵令……”

    …………

    黑暗,是夜影卫最喜欢的sè彩,当然也包括作为夜影卫二线梯队的各州斥候营。

    虽然没有接受过夜影卫的专业训练课程,不过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走路吗?夜影卫虽然神秘,组建却也已经有些年头,作为各军尖兵的斥候骑兵免不得将夜影卫的本事学去了两三成。

    比方说这伪装泅渡对苏磊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困难的事情,今夜,这把尖刀又将出鞘,悄无声息的刺向鲜卑人的眼睛……

    这几天,汉军营寨中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对岸哨探的鲜卑骑兵jǐng惕xìng明显放松,尤其是深夜,河面上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大部分鲜卑哨骑一擦黑就缩进暗哨当中,只有少量哨骑会隔着很长一段时间才会过来巡视一番渡口的动静。. .

    苏磊几个人匍匐在一叶小舟之上,身上盖着一层黑sè的伪装布,他们以手为桨,轻轻的在汹涌的河面上滑动,生怕弄出太大的动静,不过他们担心显然是多余的,蔺县渡口的河水的流速相对来说还算是缓慢的,但是寂静的夜里依旧水声轰鸣,和苏磊他们同来的两条小舟就被汹涌的波Lang打翻,几个落水的斥候发出的声音眨眼被水声倾覆,被水流带着转眼间就不见人影……

    这就是冒险用小舟偷渡的代价……

    苏磊他们很幸运,小舟顺着翻涌的水流斜斜的飘向下游,被冲出了三五里最终有惊无险的靠上对面的滩涂。

    “大伙凑到一块,点一点人数,小心点,别弄出动静……”苏磊上了岸,立刻聚过几个同来的斥候头目,因为之前斩杀十几个鲜卑人的战功,此次同来的斥候当中众人已经隐隐以他为首。而且有人风传,打完鲜卑之后,表现出众的苏磊很可能会被抽调进夜影,这让同为斥候的其他袍泽颇为羡慕。

    人数很快报了上来,渡过来的并州斥候还有七十六名,有十一个同袍掉进河里,生死不明,一听到这个消息,众人的心情不禁有些沉重……

    苏磊压低了声音道:“好了,多余的废话我就不再多说了,将军交代的任务很明确,趁鲜卑人放松jǐng惕,咱们要在一个时辰内清理出一块区域三里长两里宽的安全区域,供大军扎住阵脚之用!”

    既然出来当兵,众人也不是多愁善感之人,听了苏磊的话,个个悲容一敛,抱拳道:“我等愿听苏头吩咐……”

    苏磊当仁不让道:“那好,承蒙各位看得起兄弟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待会咱们分开行动,拔除渡口上的鲜卑暗哨,每一队兄弟相隔百步,如此大家可以互相照应……大致就这样定下了,记住,一定要加倍小心,尽量不要闹出动静让鲜卑狗提前发现,都明白没有……”

    “明白!”几个斥候什长沉声答应。

    苏磊肃容道:“好,时间不多!马上行动,弟兄们各自小心,等打赢了这一仗,到了庆功的rì子,咱们再好好聚在一处痛快喝酒!”

    众人沉声应诺,各自散去,苏磊也领着小队之人爬上河岸,向前摸去……

    依旧是地虎打头,老雕张开弓弩在后掩护,其余人小心跟随,这一次众人都知道事关重大,一路前行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鲜卑人的防备很松懈,他们根本不知道对岸平静了好几夜的汉军会在发动暗袭,尤其是为了让汉军以为河对岸没有伏兵,只稀稀落落的安排了几组暗哨监视,浑不知置键落罗的谋划早被麴义识破,并且针对这一场抢滩渡河做了几天周密的准备。

    轰鸣的水声很好的掩藏了众人发出的轻微声音,苏磊他们此时人人手捧着一把上弦的硬弩,披着伪装斗篷伏地悄悄前进,如此行进了越数百步,终于让他们发现了一处掩藏的并不好的鲜卑小队。

    地虎悄悄的匍匐着摸了回来,压低声音向苏磊道:“苏头,前面发现鲜卑人的暗哨,有大约七八个人。”

    苏磊蹲起身子依着一处树干向上望去,只见左前方三十几步外一处七八米高的小土丘上,依稀围坐着几个鲜卑人,他们靠在土坡上一棵不细的歪脖子树下不大的树下,轻声的用鲜卑话交流着,时不时有人站起身来眺望四周一阵,这里视野极好土丘拴着马匹,这大半夜的就是那些马匹发出的动静暴露了他们。

    这五六个人都醒着,想要不动声sè的消灭显然不易,苏磊咬了咬牙道:“散开……从四面包过去,不要放跑一人!老雕你跟着我,待会动手,给我瞅准了可能带着号角的鲜卑哨骑招呼!”

    众人点头应命,悄悄散开,从四面摸向土坡。由于这土坡有七八米高,斜坡上根本没有任何树木遮蔽,想要不动声sè摸上去根本不大可能,所以只有强攻一途。

    摸到土坡另一面的地虎最先露出身形,他一动,就预示着拉开了强攻的序幕,就见他猛的一起身,手中强弩发出“嗡”的一声沉闷声响,紧接着就听见土坡上一个鲜卑士兵闷哼一声被弩矢shè中肩头!

    “有汉军!敌袭!”乍逢此变,鲜卑士兵大惊,几个鲜卑人噌的一声从地上跳起,但是黑暗之中紧接着又是几声弓弦响动!

049 夜渡大河

    一眨眼间,地虎他们的shè出的弩箭就将三个鲜卑士兵shè翻在地,黑暗之中无法视物,只有一个舞着团牌护住周身的鲜卑士兵比较幸运,屠户的一箭正好被他的团牌挡住!

    “杀!”屠户扔掉硬弩虎吼一声,又一次奋勇杀出,这一次是苏磊跟在他的侧翼守护!一个鲜卑士兵嗷叫着提着一杆狼牙棒也是悍勇无畏的迎了上来,当啷一声刀棒相交,屠户竟然被砸的趔趄退后!那鲜卑士兵得理不让人,一杆狼牙棒舞的虎虎生风,逼得苏磊和屠户都连连退后。 ..

    其他两人也是如此情形,从下坡冲上去,力量和速度都发挥不出十成,虽然之前的突袭沾了一点便宜,不过两边一近身交手,汉军一方反倒落于下风!这地形,对己方实在是太不利了!

    更要命的还在后面,土坡上,那个用团牌挡住shè来一箭的鲜卑军士也足够jīng明,他一直趴伏在地上,待看到身边几个同伴已经把夜袭的汉军挡住,站起身来取下挂在腰间的号角,仰起脖子放在口中!

    是他!这队鲜卑暗哨的号手是他!众人心中一紧,众人现在都被鲜卑士兵缠住,根本没办法阻止他吹响号角,一旦让他传出jǐng讯,周边的鲜卑人立即发现,引来鲜卑大军,那样后面将军jīng心策划的渡河计划究竟功亏一篑!

    “老雕,干掉他!”苏磊大吼一声,他虽然被那使狼牙棒的鲜卑人逼得狼狈,却时刻注意着战场上的动静,见土坡顶上那个鲜卑军士要吹号示jǐng,立即奋起全力大吼一声! ..

    鲜卑人听不懂喊话,不过土坡上的那个鲜卑士兵显然被苏磊的一声大喝吸引了注意力,他的动作稍稍一滞,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听见黑暗中又是一声沉闷的弓弦颤动声响起!

    噗!血花飞溅,那手握号角的鲜卑士兵捂着脖子一声惨嚎,号角扑得一声掉落在地,老雕这一箭并没有让苏磊失望,准确的正中那鲜卑骑兵的咽喉要害部位!

    “好样的啊!”见此情状众人不禁jīng神一振!这一箭无疑增添了众人的信心,苏磊更是大声欢叫!反观那些鲜卑士兵,见己方的号手被杀!俱各一阵失神,尤其是对面那个使狼牙棒的凶悍鲜卑军士,手上的攻势更是一顿!

    “屠户!”苏磊见此空隙,又是一声喝叫,身边屠户早已心领神会!手上攻势陡然加紧,狠狠一刀劈去,那鲜卑军士听到耳边劲风呼啸才醒过神来,不过仓促之下只是架住而已,后退中脚下一个趔趄,竟跌倒在地!

    屠户得理不让人,锯齿陌刀当做枪使当胸刺入,狠狠的将鲜卑士兵钉在土坡上,那士兵惨嚎着挣扎了几下,很快再没了声息……

    解决了眼前的敌人,苏磊抬眼望去,就见小刀正被一个使双刀的鲜卑士兵逼得手忙脚乱,岌岌可危,浑身上下已经伤痕累累,衣襟上沾满了血迹,多亏着老雕及时加入战圈,才解了小刀生命之危。

    不过二人的武艺都只算一般,小刀又挂了彩,只是咬牙支撑而已,对上这使双刀的对手,二人一起竟也占不到便宜。倒是地虎和一个使团牌的鲜卑士兵交手不落下风,两边都是偏重防守持久的兵器,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得谁。

    “快,帮忙去!”苏磊喝叫一声,挺刀向那使双刀的鲜卑士兵杀去,屠户也狞笑着拔出地上那具鲜卑士兵身上透体而入的陌刀,大步向地虎那边靠近。

    那使双刀本来逼得眼前两个汉军毫无还手之力,不过此刻见又有一个汉军杀到,不禁有些慌神!本来占据优势的他一个不注意被老雕一剑刺中左臂,左手弯刀当啷坠地。

    那鲜卑士兵受伤大骇,哪里还有心思抵敌,虚晃一刀逼退二人,逃出战圈竟然是要转身逃逸!

    浑身是伤的小刀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就见他浑身是血,凶xìng大作的他吼叫着一个虎扑把那鲜卑士兵扑倒在地,两人就从坡上一直滚到坡下,相互厮打,死死纠缠在一起,小刀人长得瘦小,厮打起来颇为吃亏,几拳被砸的满脸是血,不过他硬是咬牙坚持,一只手尽力招架,一只手死命的向下探去,就见他摸出绑在腿上的匕首,一道寒光过后,紧接着大蓬的血雾喷了他一脸一身……

    那边和地虎交手的鲜卑士兵一直也关注着战场大局,见同伴一个个接连被杀,转眼间只剩下自己一人,早已没了恋战之心,挺盾一个冲撞撞开地虎,整个人就势向前一个翻滚骨碌碌向坡下滚去!地虎猝不及防,转眼间已经被甩开好几步的距离!径自往拴马的地方奔去!

    “这个鲜卑狗……要跑!”地虎惊愕呼道,双钩脱手冲着那滚下坡的鲜卑士兵甩了出去,惶急之下哪甩得准,只有一把钩挂在那鲜卑士兵的肩上,后者闷哼一声,反倒跑的更疾!

    那鲜卑士兵一刀砍断绳索,眼看着就要翻上马背!突然一道弓矢嗡的一声脱弦飞去,正中马臀!那战马吃痛,扬蹄悲嘶一声人立而起,鲜卑士兵刚刚上了马背还没坐稳,猝不及防之下立即被掀翻在地!那鲜卑士兵本来身上就挂着把铁钩,这一交摔得结实,倒在地上一时竟起不了身……

    一箭命中,苏磊扔掉刚才从地上拣起的鲜卑长弓,长长的松了口气……

    结束了……

    “将军,对岸已经得手了!”

    河西岸,焦急等待中的麴义终于得到了令人振奋的消息,先期过去的近百尖兵已经将渡口的暗哨顺利拔除,而且没有走漏一点消息!

    麴义眼中一阵喜sè闪动,冷喝道:“渡河!先登营,辎车营先行过去!快,有贻误军机者,立斩不赦!”

    麴义一声令下,庞大的战争机器立即全速运转起来,渡口内收集而来的三百多条大小船只很快载满了士卒和辎车,一次运送往对岸的车辆人数只占全军的三分之一,而此时距离天明,只剩下一个时辰而已……

050 车阵

    得到斥候报回的消息时,正是置键落罗吃早饭的时辰,听了这个消息,置葏落罗咆哮如雷:“什么?汉军夜里过河了?留在河岸边的暗哨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到这个时候才报回消息?”

    宴荔游在一旁喜笑颜开的劝解道:“嗨嗨嗨!置键落罗老伙计,干嘛如此动气呢?汉军来了就好嘛,现在去也来得及不是?而且咱们有一万jīng骑,对付这几千步军,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吗?就算他们已经渡过河来,对咱们又有什么威胁呢?” ..

    置键落罗余怒未消,冷哼一声将那来报的手下斥退,传令道:“传令下去,立刻集合部众出击!”

    此时的河东岸上,麴义正巡视着己方军士匆匆布设的阵地。

    此时的河岸边,六千多并州战兵紧张的行动着,一辆辆辎重车被推到阵前,彼此用绳索连着结成一线,渐渐地,一条直径长两里,前中后三层的扇形防线已经初露峥嵘!

    阵地中,李大目大声的喊叫着:“快点,再快点!鲜卑的兵马随时会到了!把车阵靠的紧密一些,检查每一条绳子是否绑紧!待会鲜卑人来了,兄弟们可劲给老子shè死他们!”

    身边牵车结绳的并州军热烈的回应一番,士气又稍稍提振了几许。

    麴义看到这一幕,眉头稍稍舒展,这个李大目,平时大大咧咧经常犯浑,不过有时候还是很有用处的。 ..

    “报告将军……鲜卑大军离此已不到十里!看数量当有万骑以上!”正行之间,一名哨骑飞马来报道。

    “再探!命令士卒列阵戒备!”麴义平静挥退那哨骑,心里泛起沉吟,鲜卑骑兵距此已经不足十里,顶多小半个功夫就能到达此地,万骑鲜卑,看来鲜卑人的主将还是相当谨慎!否则正常对付几千步兵,只需三五千步骑不断袭扰就会崩溃!

    只不过这六千并州战兵又岂是一般步兵可堪比拟?万骑虽多,我麴义又有何惧?

    麴义想到这,心中升起强烈的自信!

    命令一下,数千并州军有条不紊的登上由辎重车串联成的阵地之内,这些辎车高六尺,连在一起就如同一道小型的城壁,人站在车上,比骑兵还要高出三尺许,朝外的一面插着长牌,长牌上画着虎、狮等猛兽图案以惊战马,长五尺的盾牌也可很好的遮蔽前方shè来的箭矢攻击!

    而且这套车阵前中后分成三层,如果第一层被攻破,守兵可以迅速通过几条通道退入到第二层防线进行纵深防御,车阵外还被士兵放置了建议的拒马、鹿角、铁蒺藜等阻挡骑兵冲锋的防御工具,至于沟堑,因为时间的关系,现在挖自然是来不及了。

    这套车阵其实是文远交给麴义的,文远前世读过戚继光的纪效新书。上面有戚继光统兵后期专门整理出来对付后金骑兵的车阵,戚继光的车阵讲究步炮协同,以火統和火炮密集的远程火力打击突击能力极强的后金骁骑。文远这个时代没有能制造出火統火炮的技术,文远也不是理科出身,让马钧试制几次火药失败之后就彻底的放弃了这两种热兵器的研制,不过戚继光的这套车阵对抗骑兵的战术却被文远稍经改良保留了下来。并且考虑到麴义镇守并州,主要的敌人就是北方胡骑,文远就把这套车阵之法教给了麴义。

    麴义这每辆车上,配置有先登营弩手四人,刀牌手二人遮蔽头顶上落下的箭雨,两名长枪从辎车下方的刺孔之中对付近身之敌,第一排五百多辆战车,麴义光是布下的弩手就有两千余人!

    没错,是弩手!麴义擅长弓弩手战术,这点文远是知道的,所以当初麴义肯献出邺城投靠文远,就是因为文远答应让他保留自己的部众,尤其是保存自己苦心组建的先登营!

    而麴义之所以如此笃定,敢以六千步兵对抗鲜卑上万铁骑,就是因为此次他带来的六千多部众当中,除了千余骑兵,其余几乎全是先登营的jīng锐!

    当年,他曾以八百先登大败公孙瓒五千名震天下的白马义从,如今他有五千先登,遇上这区区万余鲜卑骑兵又岂会畏惧?

    想到即将到来的一场恶战,麴义兴奋的tian着嘴唇,喃喃自语道:“来吧,快点来吧……今rì就用这上万鲜卑铁骑之血筑建起我麴义的盖世功勋!”

    等待总是漫长而令人煎熬的,在鲜卑骑兵到来之前,车阵上空的气氛沉闷的令人窒息,数千军士呼吸凝重严阵以待,只等着一场血战的降临……

    终于,远处地平线当中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马蹄震动地面声音,渐渐地,那声音越来越大,将周围的一切声响都压下去,数里之外的地平线上,先是看到一大片遮蔽天空的烟尘漫天飞起,紧接着,一道黑线如一线cháo般由远而近涌向汉军士兵构筑的坚固大堤!

    “镇定!镇定!”前排的宣慰佐吏大声安抚着士兵们的情绪,不过俗话说兵过一万,无边无沿,这浩荡涌来的鲜卑铁骑给汉军带来的巨大压力,莫说是征战多年的老兵,即便是那些笃信文远的宣慰佐吏也不能淡定以对。

    就在这时,一道硕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车阵的最前线,并州军见了顿时士气大振!

    “将军!将军!将军!”

    没错,就在这数千汉军心弦紧绷的时刻,麴义突然来到最前排,与前线守兵共同承受这份压力,他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连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就面无表情的往那一站,就稳定住了稍有些动荡的军心!

    一时之间,汉军阵营之中慌乱尽去,整个阵列鸦雀无声,沉静无比!

    “停下列阵!”策马疾驰之中,置键落罗高声喝令大军停止前进,他面sè显得有些凝重,复杂的看着对面不动如山的汉军不对,不知为什么,他心中有一种感觉,若是就这样冲上去,一定会像撞到一座山上粉身碎骨!

051 阵前挑衅谁称雄

    “情况有些不对啊……这是什么阵势?置键落罗老伙计……”宴荔游从本阵中赶了过来!两人以前都是随檀石槐南征北战多年的大将,自问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他也感到对面汉军的气氛有些诡异,若是换做正常的情况,只是这万铁骑奔驰的庞大气势都会汉军军心大乱,阵脚不稳,可是现在,对面这支汉军仿佛不受一点影响似的,尤其是这前所未见的车阵,不禁让宴荔游有些纳闷。 . .

    置键落罗脸sè也有些沉重,道:“不知道……这支汉军和以前遇到的有些不同啊!需得小心……”

    宴荔游有些没主意了,道:“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置键落罗道:“汉军可能是有备而来,咱们先去叫阵,探探虚实再说……”

    二人骤马出阵,身后各拥出鲜卑骁将数人,至麴义阵前一箭之地停下。

    置键落罗回顾左右到:“可有人敢上前叫阵?”

    “俺去!”早有一将应声而出,就见一鲜卑大将身高八尺,体壮如熊,手绰两柄镔铁战刀直至阵前,跃马用汉语喝道:“汉狗听着,俺是鲜卑大将拓跋洪,可有人敢出阵与俺决一死战的?”

    车墙上麴义眼中jīng芒一闪,喃喃道:“来得正好,正可斩将挫敌锋锐!李大目为我掠阵,于毒守营!”说罢,麴义提枪上马,领五百骑从车阵中奔出…… . .

    那鲜卑大将见有人出阵,钢刀一指麴义道:“来将通名,俺手下从不杀无名小卒!”

    麴义眼神如冰,冷哼一声道:“凭你也配问本将名姓?便是你鲜卑之主檀石槐,在我麴义眼中也不过一边荒蛮夷!”

    “大胆!竟敢污蔑先王英灵?汉狗,给俺受死!”拓跋洪闻言大怒,在鲜卑,檀石槐就是英雄,这三个字就是最神圣不可冒犯的存在,这汉将竟然出口便对鲜卑一族最崇敬的人物不敬,如此羞辱任谁还能忍住?

    说罢拍马舞刀,直取麴义。

    “杀鸡焉用牛刀,将军,让末将去取这蛮将狗头!”李大目恭声请命道。

    “你且退下!此乃挫敌锋芒之战,不能败,只许胜!”麴义长枪一横喝道。其实也不怪麴义信不过李大目,他之前虽然也是黑山一方大帅,统帅数千之众,不过河内那帮黑山跟一帮乌合之众没什么不同,李大目除了有几分蛮力,武艺稀松的实在不堪入麴义之目,这倒非麴义有意护着李大目。实在是此战对双方都关系重大,一方若败,士气必定大受影响,那远鲜卑大将身形魁梧,一看就不是易于之辈,李大目上去万一战败,可就不是一场斗将失利那么简单了。

    “汉讨虏将军麴义在此,贼将还不乖乖授首?”麴义骤马挺枪,出阵喝道。

    拓跋洪听了麴义的话,反倒勒马停步,神态骄狂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一场斗将,竟然要主将出马!你中原果真无人了吗?”

    “大胆蛮将!休得猖狂!”汉军闻言无不愤形于sè,若不是麴义一向治军极严,麾下将校只怕一个个皆要上前与厮斗!

    “哼,这点雕虫小技,还想激我发怒?”谁料麴义面sè依然,反倒冷笑一声:“你倒是说得不错,我堂堂大汉将军,岂能自降身份和一无名小卒厮杀,你且滚回去,我只搦置葏落罗等一干鲜卑贼酋!”

    此言一出,立时轮到鲜卑众将怒气冲冲!这汉将倒真会挑,谁不知大帅如今已经年过五旬,早不复当年之勇。

    “汉狗大胆,吃俺一刀!”拓跋洪大怒,再不废话,挥刀直取麴义!

    “来得好!”麴义虎目圆睁,骤马挺枪相迎,如果说他在平rì里像一块冰,但是在战场上,却如同烈焰一般炽烈躁动!

    当啷一声,二人刀枪交击在一处,麴义身躯一震,虎口一阵撕裂的疼痛,不禁暗自心忖道:“这敌将好强的膂力!首战出阵,果然不是寻常人物!”

    转眼之间,二人斗过二十余合,不分胜负。李大目在阵前则暗自庆幸,这拓跋洪武艺不凡,若是刚才换做自己上阵只怕……

    “膂力倒是不错,只可惜是一勇之夫,十合之内,某必取汝首!”麴义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冷哼一声道。二十余合过后,麴义已经渐渐适应拓跋洪的招数,出手间已经颇为从容。

    “汉狗,休要小看我,看刀!”拓跋洪本来见拿不下麴义,正急怒之中,闻言怒火更炽,手上双刀攻势更急。竟是要与麴义拼命……

    “哼,蛮夷就是蛮夷!”见拓跋洪已经失去理智,麴义心中冷笑,对付这样的莽夫,自己如何不胜?

    “拓跋洪快退!”旁观者清,置键落罗战场经验何等丰富?一看出苗头不对,一边飞马出阵,一边出声示jǐng!

    “太晚了!”麴义虎吼一声,闪身上过拓跋洪的一刀,长枪如毒蛇钻心,一枪刺拓跋洪于马下!

    “嗷嗷嗷……”

    “将军威武!并州军威武……”见麴义阵前斩将,汉军士气大盛!反观鲜卑一方,则一阵气沮。

    麴义又朝拓跋洪身上补了一枪,枪锋一指靠近的置键落罗,冷声喝道:“汝也想来送死?”

    “汉狗!你等着……”置键落罗咬牙退后,拓跋洪是自己麾下骁将,部落中能胜过他的几乎没有,自己年轻时倒还能与这汉将一战,如今终是过了巅峰年龄……

    麴义也不追赶,傲然扫视鲜卑阵中,冷笑一声道:“无胆鼠辈,就凭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就敢自称大将?”

    鲜卑众将无不大怒,一个个皆要出战,恨麴义入骨。

    麴义表面虽然倨傲,内心却无比沉静,他要的就是挑起鲜卑人的怒意,如此待会才会失去理智强攻,麴义虽然相信车阵的防御,不过若论进攻能力,就显然远远不及鲜卑骑兵灵活了。

    “火再烧的旺一点吧,现在还远远不够……”

    只见麴义恍若无视这些恶毒的眼神,傲然道:“何人还敢出战,难道你们鲜卑就只有这种货sè吗?看来蛮夷就是蛮夷啊!连拿得出手的大将都没有吗!”

052 弓弩交锋

    草原人素来以勇力服众,此言一出,置键落罗和宴荔游再也按捺不住将领愤怒,只见七八员鲜卑战将跃马而出!径直杀向麴义。

    麴义放声大笑道:“单打独斗不行,就想倚多取胜吗?边荒蛮夷不经教化,生出来的果然都是些无耻之徒!”说罢,单骑断后,在上万鲜卑骑兵睚眦yù裂的目光注视下,五百骑缓缓退入车阵之中。几员鲜卑战将冲近车阵,被一波箭雨shè的狼狈而走!

    ..

    “大帅,汉狗欺人太甚,末将请命率兵进攻!”

    “末将也愿去,这次一定杀的汉军片甲不留!一雪方才之耻!”

    “大帅……”

    几个鲜卑战将退回己方阵中,顿时纷纷去找两位大帅请命,一时之间群情奋勇,不灭汉军誓不罢休!

    置键落罗面sè稍有些凝重。征战多年,他当然能看出这支汉军似乎并不好对付。可是此时众将皆yù请战,如果强令将士不战,吞下汉军之前给予的屈辱,那么三军士气必然堕尽,再想取胜几乎不大可能!

    身为一军统帅就是这样,有时候明知道条件不成熟也要被迫做出决定,冒些风险对统帅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置键落罗沉吟一番对宴荔游道:“不如这样……咱们各出一千jīng骑,先试探一下汉军虚实,再做决定!”..

    …………

    鲜卑阵势的变化很快落入麴义眼中,只见上万鲜卑铁骑中迅速分出两支千人队伍,在两个鲜卑千夫长的带领下迂回左右,开始向两翼发起进攻!

    “鲜卑人的主帅还是挺谨慎的啊,谁说他们只是血气之勇?”看着这一幕,麴义眼中闪过一抹凝重,沉吟片刻之后道:“传令弩兵,zì yóu寻找目标猎杀!每人只shè五箭、多shè一箭者斩!记住,放近瞄准了再shè!你们要感谢这两千送死的鲜卑士兵,真正的战斗还没开始,你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练练手、适应适应!”

    “哈哈哈……”麴义的话令车上众人一阵哄笑,原本紧绷的表情自然了许多,动作也不在那么僵硬。

    “距离一百五十步!弩手上弦瞄准……”

    “一百二十步!刀牌手架盾,注意保护好弓弩手!”

    “一百步……弓弩手!注意寻找掩护……”

    一连串的命令从各个什长、伍长口中发出,弓弩手们跪伏在长牌下,身披先登营弩手才有资格配发的全身铁甲,又有刀牌手的保护,几乎不必担心有生命之忧。

    他们通过辎车上的刺孔、shè孔观察阵外,冰冷的弩矢已经瞄准了已经越来越近的鲜卑骑兵……

    八十步!

    “放箭!”伴随着两边指挥官的一声吼叫,无数箭雨从两边阵中shè出!两边的箭幕各有轨迹,因为汉军阵前有战车保护,鲜卑骑兵只能选择抛shè,上千支羽箭嗖嗖嗖的飞向天空,白sè的雁翎在空中飞舞,如同下着鹅毛大雪一般洒落向汉军阵营!

    而汉军的弩箭则是平shè而出,强弩有打磨的光滑的弹道定向,根本不需要箭羽增加稳定xìng,箭杆被刷的漆黑,成百上千支箭直shè向迎面冲来的鲜卑骑兵,如同一道道黑sè流星力道强横!

    本来鲜卑骑兵因为疾驰之中有加速度的辅助,可以在一百二十步外甚至更远的地方shè出箭矢,不过汉军背后河道上吹来的大风将他们的这点优势彻底抹去,两边竟然巧合的几乎是同一时间出手!

    一时之间,战场上惨叫马嘶此起彼伏,第一波接触,双方差不多同样shè出了上千支箭,可是获得的战果却截然不同!

    因为有全方位、多层次、立体化的保护,鲜卑骑兵的一波箭雨几乎没给并州军造成多大的损伤,顶多也就是一些出门没看黄历的倒霉蛋被极少说的流矢shè中,算算下来,并州军不过伤亡十余众。

    反观鲜卑一方则可谓是伤亡惨重,强弩的有效shè程在百二十步,因为麴义的严令,弩手们一直憋到靠近至八十步的距离方才shè出,鲜卑骑兵普遍没穿铁甲,又是可劲的向前猛冲,两边势能相对,可以说只要被弩矢shè中,必然会透体而入!有些霸道的弩矢甚至直接从第一名鲜卑身上开了个血洞,又深深的钉上后排另一名鲜卑骑兵!

    而且这还不是关键,关键还在于平shè,如果此时站在战车上向外看去,就能看到上千鲜卑人马组成的冲锋阵势如同一堵墙般密不透风!这种状况下,先登弩手根本就不用考虑shè不shè的中的问题,反正只要不是放了高shè炮,一箭shè出必有骑士或者战马被弩矢shè中!

    一波箭雨下来,光是被shè落马下的鲜卑骑士就数以百计,至于人马践踏,或者是被前排同伴绊倒落马的人数就更是数不胜数了!被一波弩矢犁过一遍之后,从左右发起冲锋的鲜卑骑兵阵型眨眼间就缩水了三分之一!

    “老天!这么多强弩!”鲜卑大阵中,看到这一幕宴荔游失声惊叫,可以清晰听到身边一阵吸气声!

    呆滞了一瞬,宴荔游扭头看向身侧的置键落罗,后者的眼中同样满是惊恐,要知道强弩在草原可是不可多得的珍贵兵器,因为工艺的复杂,草原民族一直制造不出,只能使用简单一点的角弓、长弓,并且针对弓的特xìng衍生出一系列的战术。不过论起威力和cāo作xìng,毫无疑问仍然是弩胜出一筹!

    这两千骑兵碰上这么多强弩,毫无疑问,失败的命运显然已经注定。

    “传令,让他们回来!不要去送死了!”置键落罗气急败坏下达命令,伴随着一阵凄厉的号角声,冲到一半还没和汉军交上手的鲜卑骑兵仓促扭转冲势,仓皇往本阵而走!

    可是全速冲锋中的骑阵哪里是说转向就转向的,而且这么好的靶子,先登弩手又怎么会放过到手的军功?对着横向移动的鲜卑骑兵又是一阵急促攒shè。

    等返回本阵时,两千骑兵早死伤的七七八八,五六百侥幸大难不死的残兵眼中也满是震骇、惊恐……

053 正面强攻

    再看战场之中,方才鲜卑骑兵所过之处,密密麻麻躺着的尽是鲜卑士卒的尸首,要么是被弩矢刺穿要害一箭夺命,要么是跌落马下被踩成一滩滩碎骨烂肉!数百匹背上空空战马在战场上悲嘶,低下头去拱已经再也一动不动的主人……

    当然,战场上也不是没有侥幸未死的鲜卑士兵,他们倒在战场上呻吟着,哀嚎着,更增气氛的萧瑟,令一干鲜卑士卒看着脊背发凉……

    只是这些侥幸活下来的人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随着车阵开处,李大目领着五百轻骑如闲庭信步一般洒向战场之中,一个个狞笑着抽出缳首刀向着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了的鲜卑骑兵走去,那些死了的,当然是直接割下首级,活着的,也就是多补上一刀而已,反正这些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带回去可都是军功首级……. .

    鲜卑军士本来丧乱的胆气,被汉军此时的举动在此撩拨而起,一个个睚眦yù裂的瞪视着打扫战场的汉军。

    “大帅你看……汉狗……这些汉狗好卑鄙!竟然连受伤的人也不放过……”

    “大帅!让俺带兵,杀了这些可恨的汉狗!”

    “大帅……”

    早有人向置键落罗和宴荔游请命,这些汉人居然残杀毫无抵抗力的伤员,而且是当着近万鲜卑铁骑的面杀戮他们的同胞,每一刀挥下,仿佛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这些鲜卑人的脸上,战场上鲜卑伤兵惊恐无助的嚎叫如同一刀刀剜割着他们的心!. .

    “大帅,给那些兄弟们报仇啊!”见到群情如此激愤,置键落罗和宴荔游心中纠结无比,草原上,有勇气的人会受到尊奉,懦弱的人会受尽鄙夷,眼前这种进退维谷的局面,进,固然可能一败涂地,但是如果退了,两人回到草原上同样会被指斥为胆怯懦弱,从此名声扫地!

    就在这进退维谷的局面之中,二人的侥幸心思一次活动了,对方是有不少强弩是没错!不过强弩也不是无敌的,只要顶住伤亡攻入阵中,这些汉军那会是鲜卑勇士的对手?

    二人对视了一眼,都已经明白了彼此的心意!一番商议决定,集中五千jīng骑zhōng yāng突破,三千骑原地待命!二人已经打定主意,等前军撕开一道缺口之后,再杀入阵内,这次,一定要一举把汉军赶到大河里去!

    号角声中,鲜卑骑兵再一次的集结了,数千鲜卑骑兵紧凑的开始聚集,组成一个锥形的冲锋之阵,看到这一幕,一直凝神观察鲜卑动向的嘴角微微抽动,眼神中尽是灼热和兴奋!

    成了!

    如果说如此大动干戈,冒着相当大的风险一路追踪鲜卑主力,到头来只获得斩首千余骑的那一点微末战果,麴义绝对是不会满意的。他一开始定下的目标是重创鲜卑骑兵!所以方才他才让李大目带人前去割取首级时,故意在鲜卑人面前极尽骄狂之sè。

    现在看来,鲜卑人的火气又一次被撩拨起来了,而且这一次看来是要使出全力了,只有这样才够过瘾嘛!

    “中军戒备,鲜卑人这次是想zhōng yāng突破!左右两翼保持jǐng惕,随时准备应敌!之前试探结束了,现在才是真正的考验!”麴义高声喝令,车阵内六千多军士骤然握紧手中的兵器!不过有了之前的牛刀小试之后,众人对骑兵冲锋时的巨大气势不再恐惧。

    “准备突击!”另一侧,鲜卑也已经做好了突击的准备,位于锥形阵势最前方的鲜卑骑兵清一sè的穿上了厚厚的铁甲,手上也绑上脸盆大小的圆盾,虽然置键落罗自己都知道这些防护在迎面shè来的强弩之下未必能起到什么骁勇,不过考虑到骑士们的心理,置葏落罗还是将部落中不多的铠甲配发给前排的士兵,还赐了酒食以壮胆气。

    等忙完这一切,已经是rì近黄昏,夕阳如血,五千鲜卑铁骑气氛凝肃,只等着大帅一声令下,就冲向这凄美的长河落rì的画卷内!

    置键盘落罗在阵前大声吼叫着,给即将发起冲锋的士兵打气鼓励:“我大鲜卑的勇士们,为了死去的兄弟、族人……报仇!杀进阵去,斩杀汉军一人,赏牛羊一头!杀敌五人,职升一级!谁若能献上汉军主将之首,本帅重赏金银牛马,官升三级!”

    “嗷嗷嗷……”鲜卑骑兵本来就满腔怒气,大帅又许下厚赏,更增部众战意!

    “冲锋!”置键落罗长刀一指,数千匈奴铁骑吼叫着开始冲击,这一次他们直接放弃了效果不大的抛shè,而是闷着头全速冲向车阵!他们显然已经决定要用尸体填平这百十步的距离,靠近了再发起攻击!

    “放箭!”八十步内,强弩再次走向死亡的旋律!上千支黑sè的弩矢如黑蛇一般钻向鲜卑骑阵!比起两翼,中路的防守显然要更加稠密!箭幕过后,一阵惨叫马嘶声迭起!

    不过鲜卑人也明显吸取了之前冲阵的惨痛教训,除了前排的士兵皆穿厚甲,五千鲜卑骑兵还形成一道长长铅笔状的锥阵,展开的横面不过短短二百步而已,所以虽然冲锋的人数增加了许多,不过一波箭雨下来,伤亡不过与之前两千人冲阵堪堪持平而已!

    而且接下来鲜卑人生动的给汉军上了一课如何应对远程攻击!

    “变阵!”一边箭雨刚过,冲锋骑阵立即响起急促的号角声!位于锥阵前半段的鲜卑骑兵发一声喊,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散了开去,冲锋的横面转瞬之间足足扩充了两倍!

    左右两翼的弓弩手有些错愕了,方才他们为了掩护zhōng yāng,在shè击角度并不算好的情况下将弩矢shè了出去,现在,迎面而来的鲜卑骑兵已经靠近到距离车阵不到三十步的距离!

    车阵后一座高约四丈的井阑车上,麴义冷哼一声,喃喃道:“原来是这样……鲜卑人应付弓弩的经验果然丰富啊!竟然知道在强弩的shè速上做文章……”

054 胜负已定

    弩的威力虽强,不过shè速确实远远逊于弓的,这百十步的距离,强弩顶多只能发shè两轮而已,不过如果弓弩手之前布置上坚固的车阵,外面又有鹿角、拒马、铁蒺藜之类限制骑兵冲锋的器具,强弩就能多发shè许多轮!

    想要近身厮杀?哪有那么容易,还是先破开这车阵再说吧!

    三十步外,鲜卑骑兵终于碰上了这些器具!为了不耽搁时间,那些冲在前面的重甲鲜卑一个个从马上跳下,用脚蹴溜着扫开地上尖利的铁蒺藜,奋力搬开挡路的锋利的拒马、鹿角等防守器具,开辟出一条条安全的通道,供后面的大军继续发起冲击!. .

    鲜血,更加激发了这些草原民族血脉中流淌的狼xìng!在这一刻,鲜卑人彪悍狂野的民族xìng格显露无余!这一系列动作,都是在密集的弩矢攻击下完成的,许多鲜卑勇士在身中多箭的情况之下,仍然顽强的搬开那些数百斤重的阻路工具!

    终于,在顶受住又两轮的弩shè之后,鲜卑人终于又靠近了汉军密不透风的车阵!

    “冲啊!冲过去,杀光里面的汉人!”被杀红了眼的鲜卑军士一个个大声吼叫,就这么短短十几步的距离,一些鲜卑军士硬是加速让战马撞向车阵,那些辎车轮子上都向外伸出两三尺长带着倒刺的锋利铁锥,这些夺命利器在已经陷入狂暴中的鲜卑军士眼中视若无睹了!. .

    “噗噗噗……”伴随着一阵铁器入肉的沉闷声音,足足有上百匹马被锋利的尖刺穿透,一些骑士被巨大的惯xìng带着撞在车阵的长牌上!摔得骨裂筋折,但是更多的战马还是避过了轮刺,生生将数百辆辎车连成的庞大车阵撞得凹陷进去!

    “杀退敌军!”车阵之内,完成了三轮弩shè的先登弓手已经撤了下去,原先在shè孔前的位置已经被两千身被重甲的长枪手代替,他们被在车上被鲜卑骑兵撞的一阵趔趄!许多摔倒在地上的枪兵听了号令忙爬起身挺动长枪从shè孔里一阵乱刺!

    “撞!使劲撞!”鲜卑士兵悍不畏死奋力的用血肉之躯撞击这沉重的车阵,刺孔里探出的长枪欢快的收割着这些鲁莽勇士的生命,尸体很快堆积至齐腰的高度,前后不过盏茶的功夫,鲜卑五千骑众已经减员了三分之一多,而车阵里汉军的伤亡则轻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比起之前强弩的骇人杀伤力力,鲜卑士兵近战伤亡的速度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宴荔游眼见着车墙外堆积起的渐渐有一人高,一些鲜卑勇士已经踩着同袍的尸体从丈许高的车墙上翻越过去!还有一些jīng明的从两车间撞开的缝隙中钻了过去,心里不禁一阵激动,仿佛胜利已经触手可及!

    鲜卑勇士仿佛也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更疯狂的向上爬去,不过一会的功夫,翻过车墙的鲜卑勇士已经不下百余人!车阵之后一阵激烈的厮杀声响起!

    “全军……突击!”两位鲜卑大帅相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不可抑制的狂喜!大吼一声长刀一引,领着最后压阵的三千生力军发起最后的攻击!

    车阵外的号角声当然引起了麴义的注意,车阵前虽然已经有不少鲜卑骑兵翻越过来,不过麴义并不担心,看到最后三千骑兵也加入战圈,麴义的嘴角反倒浮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终于都来了呢……传令!各部依计行事!”

    “铛铛铛……”急促的鸣金声从汉军阵后响起,一千多汉军长枪兵顿时与近身接战的鲜卑士兵脱离,有条不紊的大步向后退去,几个十个杀红了眼的鲜卑士兵紧追上来不一会便被群枪挑死,其他鲜卑士兵看出人数不占优势,不禁放慢了脚步,等待后面上来的兄弟多了再一起冲击。

    冲到车阵外的东西置键落罗虽然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不过听到鸣金声猜到里面的汉军正在后退,更是急切无比!喝令道:“传令前面军士搬开车辆,开出一条路去!”

    鲜卑人终归是马上民族,下了马后的战斗力显然没法和在马上相比,为了翻过车墙,已经有两千多鲜卑士卒舍了马匹,这样显然没办法发挥出鲜卑骑兵的优势战力!

    只可置键落罗不知道,他的这道命令让他连给汉军造成一些伤亡的机会都彻底失去!

    “嗡……”嘈杂鼎沸的人声掩盖了弓弦绷动的低沉颤音,车阵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令置键落罗更急切的命令部众搬开车墙,看看里面的情形。

    终于,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后,沉重的车阵终于被推开一道通道,无数鲜卑骑兵一头扎进阵内准备欢呼胜利的时候,眼前的一切令他们彻底惊呆了,原本沸腾的鲜卑阵营一刹那间变得一片死寂……

    没错,车阵是被推开了,可是只推开了一道而已,从那条通道往里看去,数十步外赫然又是一面用辎车组成的高墙,shè孔中伸出的弩矢正冰冷的指向这里……

    一下子,上至置键落罗、宴荔游、下至已经拼死苦战的兄弟,心都凉了半截,原本以为即将胜利而高涨的士气一瞬间跌落至谷底!这反差实在来的太快太急!

    “汉人……好生jiān诈卑鄙!”醒过神来,置键落罗无比沮丧的骂了一句!打到现在,一万铁骑顶多只剩下一半人,却连汉人的毛都没摸到!现在还要再经受一次强弩的攻击,这仗还怎么打下去?还有多少鲜卑勇士的生命可以Lang费?

    士卒中的士气也急转直下,游牧骑兵就是这样,如果仗打得顺利,马背民族的战士甚至能能够发挥出往常十二分的战力,悍勇无匹,而一旦战事不利,部队的士气就会很快崩陷,溃不成军!

    “放箭!”麴义冷笑着一步步踏入死亡陷阱的鲜卑骑兵,扬起的手高高落下,刹那间,又是上千支弩箭shè向已经惊呆了的鲜卑骑兵!箭幕过后,又是一阵惨叫声响起!

    不过这一次,惨叫声中还夹杂着惊慌和恐惧的情绪,不似之前带着的愤怒和不甘……

055 宴荔游死了?

    望着身边惊惶不定、再无战心的鲜卑士卒,现在哪怕是白痴也能看出胜利最终归属于谁,鲜卑军士已经再没有力量和胆气发起新的冲锋。那样只能是徒增伤亡而已。

    栽了!这次在这支汉军身上是彻底的栽了!置键落罗看了看身边的宴荔游,后者脸上同样满是愤恨和惊惧!

    “退兵!全军撤退!”置键落罗屈辱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这一战以一万铁骑对付几千步军,竟然还输得如此彻底,从此之后,他置键落罗只怕要在鲜卑一族颜面扫地!. .

    撤退的号角声响起,鲜卑士兵如蒙大赦慌不择路的向后逃逸,事实上还没等大帅的命令下来,已经有不少鲜卑骑兵开始逃跑了……

    麴义早已看出鲜卑人的变化,眼中闪过一抹厉sè,喃喃道:“想跑吗?我辛苦布置了那么一阵,哪有那么容易让你说逃就逃?传令下去,生擒鲜卑大帅者,本将重重有赏!”

    伴随着汉军阵中一阵激昂的战鼓声响,只见阵型开处,无数汉军喊杀着冲杀而出,战斗从午后直到天黑,一直固守不出的汉军终于开始反击了!

    虽然看到汉军从刺猬一样坚硬锋利的壳子里钻出,但是这个时候鲜卑人已经彻底崩溃了!这个时候他们只想着逃跑,背后弩弦震动声如死亡的乐章不时传来,几波箭幕之后,被堵在后面的鲜卑骑兵甚至为了求生而陷入狂暴!开始对自己的同胞动起了刀枪!. .

    没办法,那条缺口就这么小,置键落罗和宴荔游两部鲜卑骑士各不相让,之前为了分割利益还能一起合作,到了眼下各自逃命的时候,就彻底决裂了!

    起初只是一个宴荔游部罗的骑士实在太急于逃命,见前面一个置键落罗部骑兵磨磨蹭蹭半天挪不动一步,情急之下就往他身上捅了一枪。这一枪下去可不得了!就如同起了连锁反应一般,你刺我一枪,我劈你一刀,很快就形成了规模达到上百人的械斗!两边人为了争夺逃生,就在这不大的缺口前各不相让!其他本来还存着一丝理智的鲜卑骑兵也渐渐被卷入其中,直到两边大帅联袂冲到缺口,连杀了几个本部落的部众,才平息了sāo动。

    虽然心痛,甚至各在心里暗恨对方挡路,不过二人身为统帅,都知道现在不是闹矛盾的时候,越是身处险境,就越应该同仇敌忾,共度难关。

    置键落罗双眼赤红,怒声骂道:“混蛋!都什么时候了,还自相残杀!”就这么械斗的短短一会,后面被汉军shè杀的勇士又多了千余众,这些都是部落的jīng锐啊!就这样白白损失了,而到现在,逃出车阵的只有两千多骑卒,一场惨败已经是在所难免了!

    两人身份尊贵,当先逃出自然无人敢阻,好容易冲出车阵回首四顾,身边只剩下不到三千残兵败卒,想想中午时分还是万余骑兵,这不过短短半rì就沦落至此境地,不禁心如刀绞,痛不yù生!

    置键落罗还算冷静,慨然一叹道:“宴荔游老伙计,现在不是感慨悲伤的时候,追兵在后,赶紧回去咱们也好重整旗鼓!”

    宴荔游怅然点头,正与各奔东西,突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就见两侧各有一彪骑兵杀出!

    “贼将休走!大将于毒(李大目)在此!”

    接着身后一阵战鼓轰鸣,麴义也引着数千先登营越墙而出!

    “老伙计!快走!”鲜卑骑兵见状大惊,置键落罗大叫一声,率部抢先拍马落荒而走,宴荔游反应稍慢,落在其后!

    于毒李大目方才各引五百轻骑从左右杀出,截住去路一阵厮杀,置键落罗奋力厮杀,拥五六百败兵死命破围杀出!而宴荔游因为慢了一拍,被于毒、李大目二人拼力缠住!后面麴义大军及时赶来,终于将其围在圈中!

    “置键落罗!你我三十年的交情,想不到大难临头你竟然见死不救!”隔着重重汉军步骑,宴荔游看见置键落罗落荒而走,丝毫没想着助自己脱困,他本来就是贪婪寡义之人,现在被置键落罗小小的摆了一道,不禁大骂出口!

    麴义早看到一顶大纛还被围在阵中,虎目中喜sè流露,跃马冷喝道:“众将士奋力向前,活捉鲜卑大帅,向大将军报功!”

    众人振奋吼叫:“杀尽鲜卑贼虏,活捉鲜卑贼帅!”

    不过此时圈中还有一千多鲜卑骑兵,俗话说兔子急了还要人,何况是这一千多亡命之徒?这些人明知一旦落入汉军手中必死无疑,情急拼命所迸发出的力量也不容小觑,加上此时围上来的并州步骑不过三四千人,包围圈本来就不厚实,被这千余鲜卑骑兵左冲右突,死伤不少,眼看着包围圈被冲开一道缺口!

    于毒、李大目二人浑身浴血,奋力杀入鲜卑阵中,几十个宴荔游的帐前卫士拼死抵住。宴荔游见包围被冲开一条出路,一边疾奔一边狂喜忘形道:“哈哈哈……就凭你们这帮汉狗,想生擒我宴荔游,门都没有?”

    眼看着宴荔游冲出包围圈,突然就见两道黑影从不同方向如电shè出!而目标却同样是即将逃走的宴荔游!

    那两道黑影竟是两支shè来的箭矢,一箭正中宴荔游背心,一箭则从侧面shè在战马大腿处,只听宴荔游惨叫一声,扑跌在马下,这两箭一跤即便不死,只怕也受伤不轻!

    麴义一箭shè出,心中不禁一愣,宴荔游之前一直被亲卫层层卫护,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直到那些卫士挡下于毒和李大目,宴荔游暴露出来,他才找到机会一箭奏功。

    令麴义发愣的是,竟然有人能与自己想到一块一箭同时shè出!麴义一向自视甚高,shè箭之人箭技虽然逊sè了些,不过能和自己想法一致,脑子转的还是挺快的呢!

    麴义饶有兴致的在人群中寻找那shè箭之人,可是战场上乱哄哄的,哪那么容易找到?

    就在麴义有些遗憾的时候,突闻战场上传来一阵喝叫:“宴荔游死了!宴荔游被shè死了!”

    紧接着又是一阵鲜卑语的喝叫:“大帅死了!大帅被汉人shè死了!”

056 生擒贼首

    这几声喊下来,顿时如同平地里炸起一声惊雷!汉军听了这个消息,欢声雀跃,气势如虹!而鲜卑士卒惊疑四顾,果然不见大帅身影,军心登时大乱!心怯之下再无战意各自逃命!

    麴义一直留意战场之中,闻言虎目一凝,饶有兴致的看向战场一处,只见几个汉军轻骑趁乱冲出,直扑向方才宴荔游落马处!

    麴义眼中闪过一抹赞赏,嘿嘿冷笑道:“是那几个哨骑,有意思……”..

    “弟兄们!冲!”乱军之中,苏磊神情贯注,猛冲入乱成一团的鲜卑阵中,方才让老雕箭shè宴荔游,让地虎喊话起哄都是他一手导演的,目的就是为了一个人,宴荔游!

    “屠户,开路!我替你挡住鲜卑狗!”只见苏磊大声喝道,一杆长枪奋力遮挡着四面八方的进攻,四周都是乱糟糟的都是鲜卑骑兵,几个哨骑虽然胆大,可是冲杀起来却是步步难行,若不是彼此间配合的默契,如果不是为了生擒宴荔游这份天大的功劳,只怕早有人支撑不住被乱兵杀了。饶是如此,几个哨骑没冲出几步就被已经浑身伤痕累累满身浴血了。

    “苏头休慌,我等来也!”正举步维艰中,突然背后一阵鼓噪,苏磊回头看去,只见几十名并州骑兵从后面跟了上来,喊话的正是昨夜一块执行过任务的几个哨骑什长。..

    “哈哈哈!天助我也!”苏磊jīng神大振,有这几十个同袍救应,他身上的压力顿时大为减轻,几十名并州骑兵拧成一股绳,终于冲到宴荔游落马之处。

    苏磊一番找寻,只见宴荔游扑倒在地上,一条大腿被马蹄踩得扭曲变形,背身上插着一支狼牙重箭,透过肩甲而入。苏磊下马俯身一探宴荔游鼻息,脸上一阵狂喜流露……

    战斗没有持续多久便很快结束了,听闻大帅被杀,剩余的鲜卑骑兵无心恋战,夺路而走,麴义心有旁骛,也并未下令穷追,而是饶有兴致的驱马来到方才一直注意着的那队哨骑所立之处。

    此时这些哨骑早知道自己刚才立下了何等大功,一个个兴奋欢呼,一大群人托着苏磊抛向高处!

    “拜见将军!”苏磊见将军赶到,不敢怠慢,忙停止嬉闹领众弟兄躬身参拜道。

    麴义难得的面sè温和,示意众人起身,径自问道:“宴荔游是活着还是死了?”

    苏磊难掩脸上兴奋,拱手一拜道:“实在侥幸,我等幸不辱将军将令!”说罢,几个哨骑把五花大绑,伤的不轻的宴荔游拖了上来,麴义上前仔细看了几眼,一向镇定的他此时也不禁微微动容。没错,正是鲜卑大帅宴荔游。

    “苏磊,这件事可是你领头?呵呵,不错,想让我如何赏赐?”麴义看了看苏磊,他对这个哨骑营的什长有些印象,前不久还献上十几个鲜卑人首级立下一功。

    苏磊拜伏道:“小的不敢居功,都是将军英明,兄弟们愿以死效命!”

    “不错,识得进退……”麴义眼中生出一丝赞赏之sè,沉吟一番高声喝道:“众将士听着苏磊你率众生擒贼酋,立下头功,重赏五十金!从今天起便是我哨骑营军侯,其余人也功不可没,皆官升一级!另赏百金,布帛五百匹,但凡有功之人你们就自己做主分了吧!”

    “多谢将军重赏!”一帮哨骑欢呼雀跃,这一百金可转换成百十万钱,几十人分下来,每人都能落得一两万钱,加上布帛,这番赏赐下来,至少相当于众人两三年的饷俸,更何况军职还升了一等?

    尤其是那些半途跟上来的,脸上喜sè更是掩抑不住,这军功赏赐比起平时杀敌斩首来的可轻易多了,一个个对苏磊心生感激佩服。

    麴义的话还没说完,见越来越多的将士向这边聚拢过来,麴义继续高声道:“今rì一战,我军大败鲜卑上万之众,生擒敌酋宴荔游,此皆是众将士之功,待战报出来,我便拟表向大将军报捷,为众将士请功!”

    此言一出,全军欢呼沸腾,麴义就在这震天的欢呼声中,折身返回车阵。此战大胜,斩杀鲜卑骑兵近万,鲜卑**伤元气,余众也必胆寒心惊!相信要不了多久,入侵关内的鲜卑大军就会北走,后面的事还需要好好筹谋筹谋……

    …………

    冀州、邺都。

    “哈哈!各位,看看,快看看!麴义果然真将才也!竟能以六千步众大破鲜卑万余骑兵!还生擒了贼首宴荔游!”看了并州信使星夜传回来的报捷文书,文远心中大喜过望,噌的一声从坐席上跳起,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

    信使一路飞马来到邺都,口呼大捷,这件事情文远和众谋士早有耳闻,不过仔细看了麴义的报捷文书,文远也不禁为之动容!六千多步骑,对阵鲜卑万余骑兵,斩首七千余级,生俘千余众,缴获战马五千余匹,兵器辎重不计其数,而己方只有不到千人伤亡,这份战绩,如果重头再来,换作文远麾下任何一个将领谁能拍着胸脯敢说比麴义能做的更好喽?

    麴义,不愧是文远麾下最擅长对付骑兵的大将!不愧是曾以八百先登大败五千白马义从的名将!当初将他放在并州对付异族,果然是明智之举啊!

    郭嘉在一旁也是欣喜拱手道:“恭喜主公!麴义大败鲜卑,令胡虏胆寒,相比不rì就会撤出关外,再不敢袭扰我并州百姓了!”

    文远笑道:“奉孝所言果然是无有不中啊,田丰送来的奏报上也是这么如此说的,现在鲜卑人正在收缩兵力,已有迹象要退兵了!”

    五月,田丰领兵赶到上党、西河,与呼厨泉、刘豹的万余匈奴骑兵合兵一处,此时置键落罗因为蔺阳之败,正在西河踌躇不前,进退维谷,田丰领两万步骑自上党而来,其中还有万余匈奴兵。两边交手数仗,鲜卑骑兵士气不振,胜少败多。置键落罗前路被田丰所堵,后面又有麴义步步为营,太原方向张燕也派出近万轻骑从围堵,鲜卑一方形势rì渐恶劣,置键落罗和rì律推演二人已有意退兵。

057 一劳永逸之策

    沮授道:“鲜卑连年犯我并州,边郡人心惶恐,并州数郡百姓流离失所,十室九空。麴义此战大破鲜卑,大振并州军民士气,某以为应郑重上奏天子,大封有功将士,再传檄昭告天下!如此则天下百姓无不归心,又可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徒!”

    众谋士皆称善,文远也是连连点头。

    暂时解除了后顾之忧,文远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不过现在还不到文远高枕无忧的时候,虽然鲜卑人还没退去,众人已经开始讨论鲜卑人退去之后该如何更好的治理并州,如何应对鲜卑下一次的进攻,身为政治人物,眼光必须要有常人没有的前瞻xìng。 ..

    只见文远动容道:“诸公,此次并州之危虽然已解,不过鲜卑始终是我河北心腹之患,麴义虽然大破鲜卑震慑敌胆,却多少也因为鲜卑人轻敌大意,不了解我军虚实之故,据报之后几次交手,麴义就没有占到上风。而且贼人来取如风,很难重创。虽经大败,数年生聚便能恢复元气,到时又会犯我中原。鲜卑不除,我心难安呐……”

    文远说的都是心里话,三分归晋之后不过三十年,五胡乱华便拉开了序幕,北方和西域各胡族势力趁天下大乱之机入侵中原,大肆的屠虐汉民,视汉人不如犬狗,史书上记载“北地沧凉,衣冠南迁,胡狄遍地,汉家子弟几yù被数屠殆尽。”

    ..

    五个北方胡族当中,数鲜卑一族对中原为祸最重,公元304年,慕容鲜卑大掠中原,抢劫了无数财富,还掳掠了数万名汉族少女。回师途中一路上大肆**,同时把这些汉族少女充作军粮,宰杀烹食。走到河北易水时,吃得只剩下八千名少女了,慕容鲜卑一时吃不掉,又不想放掉,于是将八千名少女全部淹死,易水为之断流。

    这一段时期,可说是汉族历史上最黑暗的一段,汉人在异族人的口中被称作“两脚羊”,根本就是这些北方野蛮民族口中的食物!有史书称这这一时期汉人最少时仅存有三百多万人,而各族胡人涌入中原的竟有超过六百万众!金发碧眼、或是奇装异服的异族人在中原随处可见,而三百万汉人则偏居于江南一隅,泱泱大汉几乎亡族灭种!

    可以说如果当时不是汉将冉闵的一道杀胡令,如果等鲜卑和其他外族杀尽了北方汉人,在中原地区繁殖起来。很可能中原就会形成一个金发碧眼的种族,会再向南方要生存空间,再把南方的三百万人杀掉,或大部份杀光小部分汉族被溶入新的种族。而不是文远前世其它各胡基本上被杀绝,仅占北方汉人人口百分之十不到的鲜卑人溶入北方汉族。如果那样,汉族就象其它的三大古国的民族一样灭掉是很有可能的!

    文远既然是前世穿越而来的人,既然知道有这么一段黑暗血xìng的历史,当然不想让这段劫难再次降临到华夏子孙的头顶,他身上流淌着汉人共同的血液,从来到这个时代,从决定扫平乱世的那一天起,他其实就一直思考着如何能彻底解决北方异族!

    跟随文远时间久的人都能察觉到出这个主公似乎对北方异族有着深仇大恨,这股不死不休的痛恨总是在主公言谈之间不经意间流露出,南匈奴劫走张杨,主公不顾众人反对千里迢迢带兵去救,互市时不过一支汉人商队被掠,那个匈奴部落就惨遭灭族,众人都不解其中之故,有小道消息流传主公乃雁门聂壹之后,为避祸才改名张姓,这个解释倒是能说得通主公为什么会如此痛恨外族。

    当然只要是汉人,当然都愤恨北方异族,不过他们都没有文远这个前世穿越之人的觉悟,沮授就在一旁劝谏道:“主公,当务之急,还当以中原之事为重,中原不定,外患难平啊!”

    其余众谋士也纷纷出言劝谏,秦皇汉武穷兵黩武镜鉴在前,众人可不希望主公因小失大,在眼下情势一片大好的时候为了异族而错失扫平天下的大业。

    在他们看来,塞北乃苦寒之地,虽然广袤,却物产不丰,食之无味又需重兵据守,就算是占了也是无用。

    见众谋士一脸凝重,文远也觉着刚才的一番思绪有些太愤青了,自己这些rì子一直考虑着如何解决北方异族的事情,想的多了,难免会有些冲动。

    文远当下收住悲容,呵呵一笑道:“诸公不必担心,眼下之事当然还是平定中原为主,我只是想请各位给我谋划谋划,如何能两全其美,既不损大局,又能使我中原不再受外族侵扰之忧?”说罢,以目注视一旁眯眼假寐的贾诩。

    “如此就好……”众人听文远如此说,才松了口气,低头沉思良谋。

    不过既能解除边患又能无碍中原大局,如此两全其美的计策哪是说想就能想到的?堂上顿时陷入一阵沉默当中。

    文远一直看着贾诩,后者双目微闭,半天不见动静,众人见主公一直望向贾诩,不禁也是好奇注目,心忖,难道这平定边患的计策跟贾诩有什么关系不成?只有郭嘉、徐庶二人似有所悟,陷入沉思当中。

    文远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道:“文和先生,不知先生可有平北良策?”

    贾诩眼睛睁开一条缝,正要向文远行礼,突然就听见身旁郭嘉一声轻笑:“哈哈!有了!”

    文远惊喜道:“奉孝莫非也有良谋?”

    郭嘉先向贾诩告了声罪,然后才对文远笑道:“惭愧,嘉方才见主公一直看这文和先生,想来主公早已胸有成竹,而且与文和先生有关,嘉想起两月前的事,倒是想出了一些眉目!”

    文远正要赞叹,徐庶也朗笑一声道:“奉孝一言,倒是让庶也想通了!”

    文远心中一阵苦笑,跟聪明人交流,果然是什么秘密都藏不住啊,自己费了两个多月才想出的计谋,只不过这会多看了贾诩一阵,就被这两个聪明人看出端倪,还猜出一些眉目,郭嘉、徐庶,果然不愧是智力95+的变态人物啊!

058 妇孺南迁,男丁斩首!

    文远挠了挠头道:“好吧,既然你们都猜到了,不瞒诸公,我心中确实有了一个平定北患的想法,只是还不成熟,还是先听听你们的意见如何?奉孝,你这么着急,就你先说吧!”

    虽然文远此话多少有些耍赖的意味,不过他是主公,身为谋士也不能说什么不是?

    郭嘉苦笑道:“主公何必考较我呢?主公方才一直看着文和先生,想必是跟文和先生之前提出的一条建议有关吧,两月之前文和先生曾献策,建议主公征用匈奴骑兵为我所用,不知主公平定边患之策是否便是这个?” ..

    文远摇头笑指郭嘉道:“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什么做的,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啊!”说罢,文远嚯的起身,正sè道:“不错,如今南匈奴既已臣服,我有意使匈奴骑兵为我所用,出兵讨伐鲜卑,如此既不伤我中原元气,又能使异族内斗,如此,我大汉子孙便可高枕无忧了!”

    谋士辛评道:“主公,胡人贪婪狡诈,若没有好处,怎肯死心塌地为我所用?”

    文远道:“南匈奴对我臣服,除了惧于我河北军的武力,主要还是为了互市的利益罢了!这点我当然看得清,只要我河北军容鼎盛,对南匈奴一番威逼利诱,是对付鲜卑还是被我所灭呼厨泉应该懂得走哪一步。而且退一步说,呼厨泉纵然不甘有心拒绝,他身后还有大把的人盯着他的单于之位呢!有的是人愿意为我效命!” ..

    谋士yīn夔道:“可是……主公若对南匈奴许以厚利,不怕养虎遗患吗?鲜卑当年不过东胡一支弱小民族,吞并匈奴十余万户后才逐渐鼎盛,如今的南匈奴虽弱,若有主公支持,南匈奴重现昔rì强盛也非不可能……”

    文远冷冷一笑道:“我是不会给他吞并鲜卑的机会的,我会派麴义负责组建这支异族军团,统领匈奴派出的部众,剿灭的鲜卑部落愿意臣服的便编入异族军团,如果冥顽不化的,妇孺全部迁入中原,高过车轮的男丁一律斩首!”

    “这……”众人被文远浑身突然迸发的凛冽杀气刺激,不禁打了个哆嗦,主公想到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冷酷的机谋!

    这一招狠啊!试想一下,一支由汉人将领统率的异族兵团,为汉人效命讨伐不肯臣服的北方异族,这样无论胜败,中原汉人都不会伤筋动骨,顶多就是拿出一点钱粮的小问题,而且现在冀州钱粮广胜,只要是钱粮能解决的问题,对现在的冀州来说都不算是问题?

    这还不是最狠的,最狠的还是主公对待异族的残酷!想到那些战败被俘的鲜卑老弱妇孺被集中到一块,高过车轮的男丁被集体斩首,妇女幼儿被强行迁入中土,这简直就是绝户计啊!如此异族军团所过之处,岂不是北方草原要遍地血腥?

    看文远眼中满是冷冽的杀意,众人自然看出文远绝对是认真的!而且以麴义的冷酷xìng子,这种血腥的事情绝对能下得了手!

    想到这,饶是在场众人骨子里都对异族存有敌意,虽然自认为也想过一些对付胡人的狠毒计策,不过和文远的这个计谋比起来,众人都觉得自己简直可以算是大善人了!

    只有贾诩眼中一抹赞赏之sè闪过,郭嘉则是一脸狂热的表情!

    文远慨然道:“诸公,你们可能会以为我这条计策太过血腥!没错!但是我要说的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异族桀骜难驯,前有匈奴,后有鲜卑,这些异族一旦强大,遭难的便是我中原百姓!我要做的,就是让他们从此一蹶不振,要么就接受我大汉教化,要么就等着为我灭族!再便是从此迁出我大汉周边,从此再不敢靠近我中原一步!即便是粉身碎骨,即便是满手鲜血、背负千古恶名,为我大汉百姓谋得一份太平,我也无怨无悔!”

    此言一出,众人不禁动容,呼啦啦跪了一地道:“主公仁义之心,青天可鉴!我等自愧不如!我等愿此生追随主公左右,共创大业!”

    见众人豁然解开心结,文远也是心中激动,这一计策确实太过冷酷血腥,万一解释不清,麾下文武很可能会以为他是个冷酷嗜杀之主,主臣若是离心,rì后可能就会有很多掣肘。

    徐庶率先进言道:“主公,鲜卑势大,光靠南匈奴一族还远远不够,庶以为还可拉拢乌桓一族为我所用,如今幽州乌桓各部相互攻伐,死伤惨重,主公若遣一人持节调停,分封各部,幽州乌桓必定竞相来投,如此合两族骁锐,再加上我大汉兵甲之利,鲜卑便是再强也不难平定!”

    文远欣慰点头,乌桓其实也是他曾经考虑过的一环,乌桓轻骑这样一支可供使用的武力他当然也不会放过了!

    贾诩也进言道:“主公可举荐田丰为使匈奴中郎将,田元皓凛然有威,也可震慑怀有异心之徒……”

    贾诩的话总是能让文远深思一番,话里的一些意思需要文远好一会才能琢磨的透。

    不过不等文远反应过来,沮授也出言谏道:“主公,如今辽东公孙度也已遣使朝贡,主公可修书一封,令公孙度在辽东起兵策应,如此三面出击……”

    “……”

    一时之间,众谋士纷纷献言献策,倒是令文远有些应接不暇了……

    六月,文远荐孔融为太常,持节北上宣抚幽并二州。

    七月,孔融至幽州,赐下昭恩诏书调停幽州乌桓各部。分辽西乌桓为昌黎、辽西两部,赐单于印绶分封幽州乌桓五部首领,蹋顿为昌黎乌桓单于,楼班为辽西乌桓单于,至九月。幽州乌桓彼此战乱皆平。

    同七月,孔融又动身前往辽东……

    然而就在文远分散jīng力处理北方事务的时候,七月,曹cāo率先完成了准备,起兵十万,汇合刘备率先对徐州吕布下手!孙策也遣大将周瑜领兵三万渡江从南侧攻伐徐州广陵!

    沉寂了还不到一年,中原之地再次战火熊熊!

059 救兵

    七月二十一,文远一天之中几乎是前后脚接到来自青州张颌、徐州陈登的两封军情!这两封军情的内容是一样的,二人都发现兖州兵力极不寻常的调动,陈登父子一边劝谏吕布及早戒备,一边暗中派遣心腹人星夜前往邺都,请大将军早作决定。

    “曹cāo,这么快就等不及了呢!”看了这两份信,文远喃喃道,现在的曹cāo可不可小觑,自那次交手之后,这段时间有吞并了不少地盘,实力比之前更盛!徐州富庶之地,文远当然不能让曹cāo这么轻易的得手!..

    文远正要传令出兵,郭嘉谏道:“主公,吕布桀骜难驯,且生xìng多疑,主公此时若去,非但不受吕布接纳,反倒猜忌主公对徐州有所图谋,吕布无才无德,定不是曹cāo对手!可使人回书陈登,大军暂时按兵不动,待吕布受挫,事急时再命其向吕布谏言求救于主公。”

    “奉孝之言是也!”文远点头,历史上的吕布被陈登父子在背后使坏,应该没抵抗多久就命丧白门楼,不过现在陈登受命协助,想来应该能支撑一些时候,文远当下一面修书一封送于陈登,一面令张颌整顿兵马,随时准备驰援徐州。

    信使协文远书信回到徐州,陈登看了立即来见吕布,吕布早已听说曹cāo骑兵图谋徐州,便纳陈登之言,大起徐州兵马五万,又接连泰山贼首臧霸麾下八万贼众,兵出徐州迎击曹cāo。..

    且说曹cāo这边,早已和刘备达成协议,起兵十万助其重据徐州,前军近至萧关,正遇上臧霸部下孙观、吴敦、尹礼、昌豨领兵三万余拦住去路,两阵对圆,曹cāo令许褚出战,四将见来将生的彪悍,一起杀出。许褚奋力死战,四将抵敌不住,各自败走,曹cāo趁势挥军掩杀二十余里,泰山贼大败,多亏臧霸引军及时赶到才战退曹兵。

    吕布闻臧霸受挫,引jīng骑飞马奔入萧关,第二rì,吕布引兵搦战,曹cāo也领兵出。门旗之下,吕布画戟直指曹cāo骂道:“大胆曹贼,安敢犯我州境?”

    曹cāo冷笑答道:“吕布小儿,当初你兵败兖州,徐州牧刘备好心收留,你不思报答,反夺其地,当真好不知羞!”

    吕布脸sè微红,辩道:“某讨伐袁术有功,大将军奏请天子下旨亲封某为徐州牧,此事天下皆知,何来夺人基业之言?”

    曹cāo朗声道:“天子?天子如今受jiān贼张辽胁迫,身不由主,你助纣为虐,依附jiān佞,我今次便要先荡平徐州,除掉尔等这些趋炎附势之徒!”

    吕布大怒,喝令高顺、臧霸出战,曹军阵中杀出夏侯渊、夏侯惇,四将捉对厮杀,战至五十余合,高顺、臧霸抵挡不住,奔回本阵,吕布引jīng骑杀出,数万泰山贼一同冲阵,曹cāo抵敌不住,兵退二十里下寨。

    回到寨中,谋士荀攸谏道:“吕布武勇,骑卒骁锐,需如此这般,方可败敌。”

    曹cāo从其言,翌rì自领大军关下搦战。吕布亲自下关,单搦曹cāo厮杀。曹cāo令许褚出马,与吕布交战,战不三十合,许褚不敌败退,吕布追来,典韦上前接着,又斗五十合退回本阵。

    吕布杀的兴起,传令挥兵掩杀,直追二十余里,步骑渐渐脱离,身边只剩千余骑。突听道旁一阵连珠炮响,数支伏军一同从道旁杀出,为首四将正是关羽、张飞,乐进、李典,曹cāo也领兵返身杀回。吕布抵敌不住,仓皇而走,行不数里,又有两彪军截住去路。吕布视之,乃夏侯惇、夏侯渊兄弟!吕布奋力冲突不出,身后又有曹cāo大兵来追。

    正危难间,多亏高顺、臧霸领兵及时赶到,救下吕布出困。曹cāo趁势掩杀,斩首万余级,降者无数,缴获军资器械不计其数。

    吕布狼奔豸突奔入关内,计点兵马,折兵数万人,吕布惊惧,自此闭关坚守,再不敢出阵。

    一连十余rì,吕布坚守不出,突人报刘备已攻下小沛,不一rì,又有人来报江东孙策起兵三万,渡江而过袭掠徐州,广陵告急,震动下邳。徐州钱粮,吕布家小尽在下邳,吕布闻言大惊,忙令臧霸、陈宫将泰山之兵守萧关,吕布自领徐州军去救下邳。

    兵过郯城,陈登出城接着,吕布前遭败绩,今有腹背受敌,心中忧惧,问计道:“元龙可有良策退敌?”

    陈登答道:“将军勿忧,曹贼虽善于用兵,却独惧一人,此人若肯发兵救徐州,则徐州之围必解,曹兵必退!”

    吕布道:“汝所言莫非大将军张辽?”

    陈登道:“正是!大将军张辽拥百万之众,据四州之地,兵强马壮,他若肯发兵攻兖州,则曹兵必退!徐州之围立解也!”

    吕布心中犹豫,道:“此事需容从长计议……”

    正说话间,突身后一飞骑来报,曹cāo大军已经攻破萧关,攻入徐州腹地!

    吕布大惊,忙问其故。原来吕布走后,守兵士气低落,军心不稳,泰山贼军纪败坏,就在关内劫掠。刘备旧部糜竺趁夜打开萧关,放曹cāo大军入内,臧霸陈宫抵敌不住,领败兵仓皇逃回。

    陈登道:“将军,事急矣!当今天下能解眼下危局者唯大将军也,若再迟疑,非但徐州不存,连将军一家老小都不得保全!”

    吕布咬牙一叹道:“事已至此,也只好依元龙之言了,元龙速去求大将军发兵救援!”

    陈登躬身应命,收拾一下飞马往邺都去了!吕布另自分兵守卫郯城、下邳两处城邑。

    …………

    邺都,一直关注曹cāo动向的文远早已有所准备。陈登一到,文远就立刻奏请陛下出兵。献帝因之前险些被曹cāo劫去收到惊吓,对曹cāo也颇为不喜,当即准奏令文远领军出征讨贼。

    文远领旨回府,命人飞马传令于青州都督张颌、将令到rì,即可起兵救援徐州,又命冀州都督赵云、司州都督太史慈,从虎牢关、黎阳方向夹击兖州,分散曹cāo兵力,随后文远自统中军,浩浩荡荡向徐州开去。

    此次,文远军共出动四支战兵军团,加上辅军共计二十余万人,声势骇人,天下为之大震!看这架势,非但是要救援徐州,恐怕还是要尽夺曹cāo之地!

060 关中生乱

    文远此次也确实是志在必得,经此一战,若是能吞并豫兖二州,击败唯一能与自己一较高下的曹cāo,从此试问天下,还有谁与之为敌?

    只可惜文远中军还没出冀州境界,突然钟繇遣人星夜来报,称马腾、韩遂起西凉兵十万来犯长安,钟繇兵少,长安城已经危在旦夕!

    李傕郭汜兵败后,关中乃至整个司隶的西半部一片混乱,盘踞着大小十余个dú lì势力,马腾、韩遂就是当中较强大的一势力之一,这些势力虽然名义上归顺朝廷,实际上却各自为政。文远鞭长莫及,一时也无力占据此地,只是举荐钟繇为司隶校尉,驻节长安督抚关中,但实际上控制在手上的只有长安一城。. .

    不过钟繇来长安仅仅一年时间,政绩还是不容忽视的,他先是指使段煨设计诛杀李傕,后来郭汜部下伍习又献上郭汜首级,铲除二贼之后,关中各郡皆遣使来降,最后差的只是文远派兵马来此坐镇这一步而已。

    本来关中在钟繇的坐镇下颇有起sè,各个势力也相安无事,很少有相互攻击,这次马腾韩遂起兵攻打钟繇坐镇的长安,更是这一年多来头一回,所以文远接到这样的消息,一开始几乎不相信,直到看了钟繇告急信中言之凿凿的几个参与反叛的关中势力,“这个节骨眼上?马腾韩遂怎么会来横插一杠子?还有,曹cāo接连刘备、孙策一同攻打吕布,他究竟是用了什么计策说服这二人,刘备还好说些,孙策一向对朝廷保持着恭顺,前一阵子还乞求我上表表奏他为吴侯,讨虏将军,他明知道我和曹cāo是死敌,怎么会投到曹cāo的阵营中去?这些势力如此强和的一起发难,难道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听了钟繇信使的回报,文远脑海中不禁生出太多的疑问?. .

    郭嘉苦笑着道:“主公,现在手上的情报不足,还需加派人手打探消息……”两位行军参赞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没办法,福尔摩斯再能推断,也需要一些重要的线索找寻出蛛丝马迹,真相并不是只靠凭空臆想就能得来的。

    文远现在也算基本失去了预知未来的能力,从下曲阳起兵到现在,文远这只曾经的小蝴蝶翅膀变得越来越大,到如今翅膀一扇,就会卷起一阵席卷天下的飓风!可以说接天子到邺都的那天起,历史的车轮已经彻底被文远扭转了轨迹,一个完全未知的未来等着文远去创造,去书写!

    文远也不知道将来会走到哪一步,前路也必然满是荆棘,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前世所知更先进、更健全的制度模式尽可能的在自己手上实施下去,而这一切的根基便是文远手上强大的实力……

    “钟繇信上说,此次攻打长安的叛军有十余万人,如此凭借他那几千兵力守住长安几乎是不可能的!其他关中势力又都在观望之中……这样……”文远喃喃低语,沉吟一番咬牙对信使道:“告诉钟繇,长安若不可守,便暂时放弃,兵马退入潼关守御,只要关中兵马不兵指洛阳,他们想要长安就随他们去!”

    信使领命而去。徐庶进言道:“主公,叛军势大,若是他们有心染指函谷关以东地区,凭钟大人那几千兵力,虽有函谷险关,也未必能挡得住他们,主公还需及时抽调兵马,司州都督太史慈兵马尽在虎牢,可名其分出一部分兵力拱卫函谷关,以备不虞。只是如此一来,兖州方向……”

    文远点头道:“元直之言是也。洛阳乃必守之地,绝不可轻弃……命太史慈紧守虎牢,分一半兵固守洛阳以西咽喉要地。至于兖州,有我三路战辅兵马二十余万人出征,对付曹cāo……足矣!传令下去,令赵云尽快渡河攻打东郡,张颌火速南下救援吕布!”

    目送信使取了将令飞马离去,文远又重新上马行军,对策虽然已经定下,不过他心中仍然有些纳闷,这关中突然出现的叛乱,难道真的会是巧合吗?

    深夜,徐州郯城外曹军营寨。

    曹cāo正独自一人巡视营寨。曹cāo有这样的习惯,如果睡不着,他经常会深夜巡视营寨,和士兵说说话,了解了解士情军心。

    眨眼之间已经进入深秋九月了,攻打徐州到现在已经两月有余,在打破萧关之后,曹cāo兵困徐州,把一个郯城围得是水泄不通!可是郯城城池高峻,城里城外又有吕布的兵马两三万人,曹cāo引兵强攻月余仍攻不进去,反倒士卒折损万余。

    连rì的攻城,饶是曹军素来军纪严明此时也不禁士气低沉,曹cāo走在营寨中,不使能听到身边士卒窃窃私语或是叹息。

    一阵冷风吹来,曹cāo禁不住把披在身上的披风又紧了紧,这天气,如果在熬上一两个月,年前占据徐州的计划只怕是要落空了。而且眼下虽然把吕布困在这徐州城中,不过曹cāo肩上也并非全无压力……

    北面,那个一生中最大的宿敌说不定已经快来了吧……

    正失神中,突然典韦来报道:“主公!曹仁将军命人来报!虎牢关方向的张辽军队行至半途,已经折返撤军了!”

    “当真?”曹cāo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狂喜,哈哈大笑道:“满伯宁诚真舌辩之才也!”

    “主公,何事大笑?”正激动中,荀攸从远处突然寻至,看向曹cāo也是一脸笑意。

    曹cāo兴奋莫名道:“满伯宁说动马腾韩遂起兵,虎牢关的太史慈部已撤兵了!”

    荀攸闻言也是点头道:“恭喜主公,如此我兖州无后顾之忧矣!”

    曹cāo捻须微笑道:“是啊是啊……此事一直令我记挂于心,如今太史慈兵退,心中如一块大石落地,这样,我便有何张辽一决雌雄的信心了!”说罢,如释重负的长出了口气。

    攻打徐州时张辽会出兵袭扰,这个可能曹cāo是早有预料的,所以他预先令大将史涣引兵两万据守泰山郡,令曹仁引兵乌丸据守陈留、东郡,自己只带十万兵马攻打吕布,并没有带出全部兵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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