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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学徒归来     纵横三国之我是张辽txt下载     纵横三国之我是张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47 先破白波,后灭张燕!

    不过计议商定之后,又一个问题出现在文远面上,此去征讨白波,谁能担当大任留守营寨,抵挡张燕呢?

    谁合适呢?文远遍视帐中大将。要知道现在文远要去对付的白波贼有十万之众,即便是一帮乌合之众,去的兵马也不能太少。但是黑山军这边也不容忽视,要挡住张燕八万兵马可能发动的凶猛攻势一段时rì,留守兵马少说也要在两万人以上!

    太史慈慨然而出道:“末将愿令本部兵马留下抵挡张燕,张燕若想与白波贼寇前后夹击主公,除非从我全军上下八千军士的尸体上踏过!” ..

    文远大喜道:“壮哉!有子义在,我必然高枕无忧了!不过八千兵马稍显单薄,我再给你一万辅兵,如此便可万无一失了!”

    太史慈慨然领命,文远毫不迟疑,是夜四更,便吹响集结的号角!

    士兵们睡眼惺忪的从营帐中爬起,集结在营寨内的空地之上。他们实在太累了,之前已经苦战了整整一天,许多人头一挨着枕头就呼呼睡着,此时一个个jīng神都不是很好。

    不过冀州军有严苛的军律约束,高昂的斗志支撑,这点小状况对他们根本没有太多影响。

    很快的,玄缨卫、骁骑营、战辅兵等出征的四万人马集结在空地之上。 ..

    文远身穿擦拭干净的烂银甲,一身结束整齐立于高台上,见士兵已经集结待命,文远大步上前,大声喊道:“将士们!据哨骑刚刚探得的情报,张燕的一支援兵出现在我军的后方,截住了我军的归路,断绝了粮道!这支兵马是从西河郡赶来的白波贼寇,人数在十万人以上!”

    十万人!?那么多?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严明的军纪令他们早就抹去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坏习惯。可是从彼此的眼中还是看出了一丝惊慌。

    “主公,你这是……”郭嘉脸上露出一抹惊诧,战前告诉士卒如此不利的消息,主公这是想干什么?

    文远摆手制止郭嘉继续说下去,鼓足中气大声吼道:“我冀州军”

    众军士几乎是本能的大声回应道:“一往无前,有我无敌!”数万军士喊声犹如雷鸣,震动四方!

    “好!”文远昂然喝道:“我冀州军要的就是这股气势!一往无前,有我无敌!我之所以告诉你们这个消息,就是因为我坚信我冀州军兵锋所向,任何人都无法阻挡。这支截断我军归路的乌合之众也是一样!”

    文远一席话后,四万将士眼中的慌乱之sè早已被荣耀、自信所代替,齐声喝道:“一往无前,有我无敌!”

    郭嘉的眼中闪过一抹钦佩之sè,主公如此善于鼓舞将士士气,倒是自己有些多虑了。

    只听文远语转悲切道:“为了及时传回消息,为了让数万冀州将士造作提防,慕容平将军和许多斥候兄弟都牺牲了!大家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众人的眼中顿时增添了一抹汹涌的怒意,咬牙切齿道:“报仇!杀!血债血偿!”

    文远应道:“对!报仇!血债血偿!只有用敌人的血,才能让惨死的同袍安息,告慰这些英雄的在天之灵!”

    见众将士一个个斗志高昂,摩拳擦掌,文远顿了一顿,高声喝道:“众将士听令!备齐军械即刻开拔,全军上下只带三rì口粮!三rì之内,我等誓要先破西河白波,再回灭黑山张燕!如若不胜,我便与各位将士共存亡!”

    “先破白波,后灭张燕!”

    “先破白波,后灭张燕……”

    四万大军高举着手中的武器,齐声吼叫道,气氛被文远带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点,将士们几乎是咬紧着牙,攥紧着手中的兵器,在朝阳的映照下斗志昂扬的奔向战场!

    …………

    清晨。

    长平南面高低起伏的山岭之中,只见数十个轻甲步卒飞一般的快速行进,他们身上背着大大的背囊,身后棕褐sè的斗篷将他们和周围的环境巧妙的融合在一起,身上沉重的背囊似乎根本没办法成为这些士卒身体的负累,他们仿佛没事人一般,在山岭之间行走如飞。

    夜影卫,如果说在文远麾下数十万军队之中哪一支是最令人仰望的存在,回答多半是文远身边的玄缨亲卫。玄缨黑甲,陌刀骏马,每一名军士都是军中的佼佼者,说他百里挑一也绝对不过分,即便是文远现在共有正辅兵马三十万,玄缨卫的规模也只有两千人。

    这支军队是文远的虎贲卫军,所有冀州百姓都羡慕钦佩,任何一名冀州军士都期盼加入的虎狼之军!

    但是要说起夜影卫,知道的人只怕就不多了。要说文远麾下那支军队最神秘,答案无疑就是夜影卫。

    冀州寻常的百姓一般很少人听说过夜影卫,甚至军中士卒大多只是听说过这支军队,根本不清楚这支军队的底细。

    但其实要说选拔的严苛,cāo练的刻苦,夜影卫比起玄缨卫还要困难数倍!只能用非人的残酷来形容!

    首先一条,玄缨卫一般是从数十万战辅兵中选拔优异,而夜影卫中的绝大多数成员都是出自玄缨卫!仅此一项,夜影的起点就高于玄缨亲卫!

    这支军队建自瘿陶会战之后,首脑由散骑校尉王越担任,即便是经过两年的发展,规模到如今也没有超过二百人,成员多出自训练有素、战力超卓的玄缨亲卫,但也有少数是身负某项特长之人。

    但是千万别小看这支不到二百人的小部队,它能与骁骑营、玄缨卫拥有同样dú lì成军的资格,自然有着旁人无可替代的作用。

    这些夜影成员,人手一把二石硬弩,皮甲、半身甲、全身甲各有一套根据战场不同状况穿着,长枪、长剑、匕首等长短兵器一应齐备。王越没人传授一套独门剑法护身,枪法也有赵云、韩琼专门传授技艺。

    建立这支jīng英部队之初,文远就给这支军队定下了异于寻常的训练纲要,熟悉各种长短、远近兵器、战术自然不在话下,体能、化装侦察、保卫、野外生存、刺杀等都在这支jīng英部队的训练大纲之内。

    文远建立这支部队的目的就在于将夜影训练成属于自己的特种部队!

048 冀州军中的特种部队

    特种部队,来自前世的文远很熟悉这个特殊的军种,特种部队具有编制灵活、人员jīng干、装备jīng良、机动快速、训练有素、战斗力强等特点.其主要任务是:袭扰破坏、暗杀绑架、敌后侦察、窃取情报、心战宣传、特种jǐng卫,以及反颠覆、反特工、反偷袭和反劫持等。

    同时,文远又很不了解特种部队,因为真正的特种部队是不会曝光在大众面前的,而是国家藏起来的那些不为人知的部队,从来也没露过脸,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以做为战场上的杀手锏存在的,在必要时刻力挽狂澜,甚至是为国捐躯,以换取决定xìng的胜利。他们都有死的觉悟,他们的任务是非常的艰难的甚至是无法想象的恐怖。他们立了功无人知,救了人无人晓,甚至牺牲了也没有任何荣誉。默默无闻的为国奉献,不求回报,这才是真正的特种部队。. .

    但是不管怎样,文远以自己对特种兵的理解建立了这支夜影卫,其成员的武器装备、单兵战斗力、适应能力、应急反应能力都可称得上全军之最!

    这是一支行走在yīn暗背面的影子部队。

    而今rì,便是这支jīng英部队一展身手的大好时机……

    前方的夜影卫不时传来清除暗哨的消息,一个多时辰,夜影卫足足推进了二十里,沿路三十几处敌兵设置的岗哨、伏路小军戒备这支jīng英部队干净利落的清除,而且没有发出一点声息。. .

    对于这一点,王越很满意。他一边赶路一边命令手下向后方传信,因为身后三里之外,就是文远亲自统领的四万大军!

    就这样,在夜影卫的一路指引下,文远的四万大军悄无声息的靠近到白波贼和匈奴人在长平之南临时搭建的大营附近。

    文远看了看位于一处山谷之中的大寨,谷地平旷,寨墙外还有百十步的空白区域,守在望楼上的白波贼众可以一览无余。不过因为是临时搭建,寨栅围得并不坚固,只不过是砍伐了一些数位围成一圈,寨墙内竖起的望楼哨塔也稀落的很。

    而且此时正是早晨换班吃饭的空隙,哨塔上的军士防备松懈,根本没有想到寨外近在咫尺之处已经潜伏了数万杀机隐伏的敌军。

    文远仔细观察了一会,指着一处两座望楼之间巡视的盲区道:“王越,那里就交给你了,一炷香之内,你给我开出一条安全的区域!”

    王越仔细看了一眼文远所指的方向,点头道:“属下遵命!”说罢,便转身而去了。

    夜影进展的相当顺利,王越亲自出马,身形完全遮掩在灰黑sè的斗篷之下,和地面、干枯的草叶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伴随着两声沉闷的弓弩声响,两座哨塔上的白波贼兵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劲弩shè穿了心脏要害部位!

    两个艺高胆大的夜影军士灵猴一样三窜两跳爬到望楼之上,换上白波贼的破烂军服大摇大摆的在望楼上来回巡弋。

    其余的夜影卫也没有闲着,见前面的人已经得手,悄无声息的靠到寨墙之下,拆除这这一段的木制寨墙供大军进去。

    秘密行动持续了大约十分钟时间,夜影卫麻利的拆毁了二十余米的寨墙区域,终于有白波贼发现了这边的状况,刚刚喝问一声,一支黑sè弩箭就狠狠的插入他的胸腹之内!

    “什么人?”一经发现,jǐng讯声顿时大起,转瞬之间就已经传遍脸面数里的大营之内!

    “弟兄们,随我杀!此战不破白波,誓不回军!”伏在山坡上的文远噌的一声人立而起,大戟指处,数万早就按捺不住汹涌战意的士兵cháo水一般从山坡上冲下,喊杀着冲向白波军的大寨!

    “不破白波,誓不回军!”巨大的喊杀声响彻天地,顿时将几个正在中军帐中商议的将领惊得站起。

    “怎么回事?外面是怎么回事?”坐在主座上的一个尖下颌、短胡须,眼神yīn鸷的将军大声惊问道。

    “回禀将军,大事不好了!冀州……冀州军杀进营寨来了!”一个亲随惊恐报道。

    那将军闻言不禁一愣,惊问身边一个身穿皮裘,脑门锃亮,后脑留着两船小辫的异族青年道:“左贤王大人,昨**不是还说绝没有人能逃得过你草原神鹰的追捕的么?怎么我大军一路隐秘行军至此,最后还是走漏了消息?”

    那个被尊为左贤王的正是文远当初在上党一战中遇到的于夫罗之子刘豹,三年前那一战,于夫罗所领的匈奴骑兵被文远打得一败涂地,只余下部众万余人,于夫罗吐血身亡,临死前令其子刘豹接替南匈奴单于之位。

    可惜天不遂于夫罗之愿,其弟呼厨泉闻兄长身死,抢先在王庭篡位自立,只封给侄子刘豹一个左贤王的王位,刘豹北上之路被文远切断,麾下万余兵马又不足以与叔叔呼厨泉争夺单于之位,只能南下投奔了豫州袁术。

    可惜刘豹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初平四年随袁术攻打陈留张邈时又遇上了当时在中原所向披靡的曹cāo,一番交战又是大败而回,袁术更是狼奔豸突九百余里,直到过了长江才敢停下脚步喘息。

    不愿南下的他只能领着数千匈奴残兵一路西窜,最后勉强留在河东郡安身。

    此次,张燕命孙轻前去联络西河、河东的白波军,约定前后夹击在长平决战的文远军队,刘豹经过一番考虑之后,也欣然答应同去。此次孙轻西去西河河东游说可称的上是收获颇丰,除了刘豹之外,还说动了杨奉、韩暹、李乐、胡才等人,合兵十余万,一起夹击冀州军。

    刚才说话的便正是杨奉。坐在刘豹对面的则是白波首领李乐、韩暹、胡才,以及黑山小帅孙轻等人。

    一路之上,刘豹可算是出了大力,他部下中有一驯养猎鹰之人,能令猎鹰在空中巡弋踪迹,哪怕有丝毫动静都逃不出鹰的眼睛。有数千匈奴游骑,一路之上所遇生人尽皆杀尽,如此一路醒来直到距离长平不过咫尺之地,才被慕容平发现这支军队,并且拼了xìng命才将消息带回。

049 职业军人对上农民军

    “杨将军……这……”昨rì他也听乌兰古回报神鹰被shè死的消息,不过听乌兰古说,被发现的冀州哨骑已经跌落山谷,绝不会把消息传递出去,因此就没有在意,怎地刚刚过了一夜,冀州军就像早有准备似的,给大军来了这么一个突然袭击!

    “老杨!各位,眼下先不要管究竟是什么原因了,还是先去抵挡冀州军要紧!”韩暹急道,被人消无声息杀到营寨之内,这个时候哪还有时间管冀州军是怎么来的!..

    众人疾奔出帐外,只见四下里喊杀声震天,影影绰绰到处都是冀州军!

    文远领着玄缨亲卫直杀入寨中,如同一辆开足马力的重型坦克一路疯狂碾压过去!一路之上几乎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所向披靡!和张燕jīng心cāo练的黑山军相比,白波贼的素质差着不止一个等级。两千玄缨卫轻而易举杀开一条道路,直奔白波贼中军大帐杀去!

    文远身后,颜良、徐晃、吕蒙、魏延、陈武等人如同一个个嗜血杀神,各领一支兵马在白波军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往往刚刚有白波贼集结,就被冲的四分五裂,冀州军所过之处,白波军根本无力阻止反击。

    文远领兵直冲入中军,正迎上杨奉、刘豹、李乐、韩暹、胡才、孙轻等人。文远马快,发一声喊挺戟迎了上去,只一合,刺胡才于马下,余众见状尽皆胆寒,惊呼一声四散而退!..

    文远见其中一人身穿皮袍,衣着相貌不似中原之人,料想必定是这帮人害了慕容平,当即怒有心生,催动流星往匈奴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刘豹见状大惊,他三年前就已经见识过文远的武勇,自己哪里能敌!拍马伏鞍疾奔,好在身边护卫的数十名天狼骑兵都是不逊于玄缨卫的匈奴骁锐,手中弓沉箭疾,一阵密集攒shè,倒也令身披烂银轻甲的文远不得不小心闪避!

    “比shè箭,我岂会输给别人?”文远被压制的满心火气,将大戟挂于马上,三石雕弓开处,五支箭已经拈在指缝之内,大拇指食指捏了两根,只听嗡的一声沉闷弦响,五支箭如飞一般shè出,四个匈奴天狼骑兵应弦落马,还有一骑身手敏锐,伏鞍躲了过去、一波箭雨之后,文远便一发不可收拾,但凡雕弓弓弦一响,必定又一命天狼骑兵落马倒地,紧随身后的玄缨卫也shè出一波接一波的箭雨,如此不过一会功夫,护卫刘豹的天狼亲骑眼看着就要死伤殆尽!

    文远正杀的惬意,眼看着就要追上匈奴骑兵护卫的那个华服皮袍匈奴人。斜刺里突然冲出一彪骑军,领头一员蛮将身高九尺,长相凶悍,身穿斜肩皮甲,坦胸露背,右臂上的肌肉根根虬结而起,只见他手提一柄大斧,吼声如雷,一看便知乃是武勇彪悍之人!

    “张辽你休伤我主,可还认得俺吗?”

    来人一声吼叫令文远身躯一震,不禁凝目望去,顿时认出来人,那员蛮将曾与自己交手数十合不分胜败,不正是匈奴第一勇将乌兰古是谁?

    原来文远破寨而入,是从白波贼的营寨内厮杀而起,刘豹的数千匈奴骑兵驻扎的营寨距离此处还有着一段距离,一听到白波营寨中喊杀声起,乌兰古慌忙领着数千匈奴骑兵冲向白波军营寨,迎着抱头逃窜的汹涌人cháo,艰难的冲入寨内,终于险之又险的救下刘豹。

    只见乌兰古挥舞战斧,犹如带起阵阵风雷声势惊人,文远知道此人力大无穷,武勇过人。不敢怠慢只能放过那个华服皮袍匈奴人,迎上前去和乌兰古战在一起。

    文远和乌兰古杀的难分难解,其他几个战将可没有闲着,周仓大吼一声:“弟兄们,跟着俺冲啊!杀光这帮胡人!”挥舞着雪亮的陌刀,领着千余玄缨亲卫杀入匈奴阵内。还没开战,一波弩矢已经shè倒了一群。徐晃的数千骁骑营紧随其后送上一蓬黑压压的箭雨!虽然不时有骑兵被匈奴兵shè落马下,但是两族之间血液里流淌着的仇恨,让这些士兵忘记一切冲杀上去……

    颜良一刀将马前奔逃的一名白波贼众砍翻在地!举目四顾,旁边的白波贼众皆面如土sè,见到颜良皆纷纷走避,生怕招惹上这个杀神,令文远不禁一阵暴跳如雷!

    “大将颜良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这几天没有出战,颜良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虽说到现在已经砍翻了数十贼众,可是几乎没有遇到抵抗的他只觉着仍不过瘾。

    突然,颜良幸运的发现正抱头鼠窜的白波帅李乐,当下拍马舞刀扑了上去,李乐无奈应战,可他哪是颜良的对手,交手不三合,便被颜良一刀砍下首级……

    小将魏延也开了荤,他正撞上了派往河东搬救兵的黑山小帅孙轻,孙轻起初见魏延不过十七八岁年纪,欺他年幼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一交过手后方知大错特错,这小将那是寻常少年,分明是武力已臻一流的猛人!孙轻不十合便被挑飞了兵器,拍马落荒而逃时被魏延一箭shè中后背,落马后刚刚爬起便被驱马上前的魏延一刀枭下首级……

    此外,其余冀州兵将早晨被文远撩拨起熊熊战意,加上粮道被断,已有破釜沉舟之心,在绵延十余里的白波军营寨中一番肆虐,根本没有遇到任何有组织的反击。

    职业军人对付农民军的优越xìng在这场战斗中被无限放大。面对如狼似虎的冀州军士,白波军其实只是稍稍地抵抗了一番就开始奔溃了。怎么拼?拿什么拼?这些冀州兵一个个人高马大,人人身上披着一副甲衣,手上刀剑明亮亮的锋利无比。如果说冀州兵是从城里来的富户,一身高档货的话,那这些白波贼众只怕连街边乞丐都不及。

    衣甲头盔这些防具就不用说了,统领数百人的小头目也大都穿戴着皮甲皮盔,比冀州军一个小兵还不如,刀剑枪戟对他们来说同样是奢侈品,配备的武器五花八门,菜刀、锄头、耙子这些还是和铁器沾点边的,木棍、木枪之类的在白波贼中毫不稀奇。就凭这样的装备,如果是从背后抽冷子捞点便宜还好说,若是堂而皇之摆开阵势的正面一战,冀州军以一敌十也是很轻松的事情。

    所以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十万白波贼众就彻底崩溃,如溃堤的洪水一般奔散逃逸,杨奉、韩暹只领着数千亲信往逃回河东郡,其余白波贼众或杀或俘,降者数万人!

050 小将逞威

    “呯!”青龙戟和大斧再一次交撞在一起,文远和乌兰古俱自又身躯一震,不经意间百余合已经过去。三年不见,二人武艺又各有jīng进,再一次的交手,竟然仍是不分上下之局!

    文远心道:自己这三年虽然政事繁忙,可是并不曾放下这身武艺,而且自己现在年纪轻轻,武艺和膂力都处在上升期,不想今rì再次交锋,竟仍然不能压制住乌兰古,此人号称南匈奴第一勇士,果然是盛名不虚!..

    乌兰古也是心中暗颤,他今年三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而且自上次和文远交战险些败绩之后,三年以来不停苦练武艺,实力已经又有进益,不想今rì仍不能胜过张辽?乌兰古虽然一直瞧不起懦弱的中原人,可是文远的武艺确实令他赞叹无比。

    乌兰古回顾左右,不禁心中一凉,数千骑兵要么护送刘豹撤退,要么已经被那些冀州轻重骑兵绞杀殆尽,身边自家族人已经不剩一人,周围密密实实的围着的上千冀州骑兵,今rì便是他武艺通天,也插翅难飞!

    不过乌兰古并没有放弃希望,这两年苦练武艺,又让他练出了一门绝技。只见他虚晃一斧,仿佛是因不敌要拨马逃逸,文远不明就里策马追赶,仗着座下马快,转眼追近十步距离!

    “给俺着!”乌兰古朝后面觑得真切,伸手如囊中取出一柄闪闪发光,带着锁链的锋锐小斧,反手电光火石一般向文远掷去!只见一道寒芒闪过,那小斧带着呼呼劲风,旋转着又快又急的直劈向文远面门!眨眼之间距离文远只有咫尺之近!..

    “主公小心!”在一旁掠阵的颜良、徐晃等看到乌兰古的小动作,急忙出声提醒,可是乌兰古的动作快如闪电,等他们发现时已经不及,一个个惊呼着冲入场内!

    文远只觉着一阵凛冽的寒风扑面,锋利的斧刃反shè出的寒光shè的他几乎睁不开眼睛,这个时候挡住面前的飞斧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能本能的一缩头,听天由命看看这一斧能不能躲得过去!

    只听当啷一声,文远只觉着头顶一凉,头上的兽面流银盔生生被砸飞!乌兰古力大,兼之那小斧无比锋锐,斧刃竟然生生的嵌进头盔里!

    文远只觉着心里咯噔一声,就这短暂一瞬,一身冷汗浸透后背。从来到这个世上至今,文远从没有像这次这样距离死亡如此之近!若不是刚才反应神速,及时低头,只怕此时已经被这一斧劈开脑门!看来以后即便胜券在握,也时刻不得大意!

    乌兰古见文远头盔飞落,只道文远不死也定被重创,只要能制住敌军主帅,自己或者还能活着逃出去,当下绰起战斧,拔转马头向文远扑去!

    “贼将休伤我主!”颜良、周仓等见状大急,策马急急救援,可是他们离得实在太远,眨眼的这么点时间哪里来得及?

    乌兰古其实哪是想伤了文远,只是想借文远脱身,只见双马交错之时,乌兰古大手一伸向文远勒甲丝绦抓去,竟想将文远生擒!

    不过眼看着离文远后背只剩下尺许距离,乌兰古突然闷哼一声,从马上栽落于地,手捂着大腿,鲜血从指缝中汩汩四溢!

    文远一挺腰站直身躯,黑sè的长发随风飘逸,只见他嘿嘿一笑道:“想活捉我,哪有那么容易?”

    原来文远看乌兰古奔来,虽伏于鞍上,却也小心戒备,只等乌兰古靠近,长戟一指就给他来个致命一击,不过后来见乌兰古并没有要挥斧取己xìng命,而是要生擒自己,心中一动,青龙戟一动,只是刺向乌兰古的大腿。

    对于文远的变化,乌兰古可说是根本没有防备,顿时中招,被一戟刺中大腿跌下马去!

    如此惊变,只在短短一瞬之间,待众将看到乌兰古落马,而主公安然无恙,不禁齐齐长出了一口气。

    文远一戟指在乌兰古胸前三寸之处,朗笑一声道:“投降吧!乌兰古,你已败于我手,不乖乖投降,更待何时?”

    “卑鄙的汉人,就知道暗算伤人,若是跟俺堂堂正正一较高下,还不知道谁输给谁呢!”

    文远哈哈一笑道:“真是好笑,你放暗器在先,倒怪我偷袭,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乌兰古反驳道”““那也是俺被情势逼迫,若是换做俺大军将你围住,你会不想脱身之计?”不过他刚才是因为被俘有些气急,仔细一想文远确实没占他的便宜,挺胸昂然道:“算了!总之也是俺战不下你。来吧!给俺一个一个痛快的,死在你手上,俺也不亏!”

    看着乌兰古慷慨无畏的样子,文远心中也在叨念,此人天生神力,武勇过人,武力值少说也在9596左右,这样的勇将杀之实在可惜。而且文远之后还有一项计划准备实施,若是能有乌兰古这样在北方异族中有身份有地位之人协助,那件计划定当进行的事半功倍。

    文远沉吟一番后道:“乌兰古,我敬重你是一条汉子,你若肯归降于我,我rì后定然会厚待你!”

    谁料乌兰古昂然不惧道:“笑话!俺乌兰古堂堂南匈奴第一勇士,于夫罗单于麾下的护卫将军,怎么会屈膝臣服你一个汉人?”

    文远抓住乌兰古的语病,进逼道:“于夫罗已死,现在你还能护卫谁?”

    乌兰古豪迈答道:“左贤王刘豹!大单于于夫罗归天前,让俺好好辅佐刘豹,俺堂堂大匈奴的汉子,怎会背信弃义?”

    文远回想起之前乌兰古奋力拦住自己,救走的那个华服皮袍匈奴人,问道:“刘豹?可是刚才被我追杀的那个匈奴年轻人?”

    “正是!”

    看来要想让乌兰古臣服,还需要先让刘豹归顺。文远正要传令全力追捕刘豹,只见吕蒙、陈武两员小将浑身是血,押着一个皮袍年轻胡人走了过来,虽然狼狈,脸上却是抑制不住的惊喜。乌兰古看了忍不住一声惊叫,被押来的人不正是刘豹是谁?

051 形势逆转!

    原来吕蒙、陈武两员小将正追杀逃跑的白波贼众,身后突然马蹄声大作,士卒来报后面涌来一波数百人的匈奴骑队,杀那些肝胆俱裂、毫无抵抗能力的白波贼众一点都不过瘾,两个小将一合计,就选了一处道路狭窄、树木茂密之地,设下绊马索等候这支慌不择路逃窜的匈奴骑兵。结果将刚刚艰难杀出重围,自以为逃出生天的刘豹一举擒了回去。倒是让刚刚还想着怎么抓住刘豹的文远不禁一阵惊喜。

    文远赞叹一拍二人肩膀,笑道:“子明、子烈,你二人今rì立下大功,回头我必重重有赏!”. .

    生擒了南匈奴骑兵的主帅,这可是大功!两个小将初次征战的表现比起其他久经沙场之名将也毫不逊sè,魏延也不错,武艺进步的很快,刚刚还献上了黑山小帅孙轻的首级。

    三人都在军旅生涯的第一场大考中交出了令人艳羡的答卷,相信他们rì后在军中,定能立下更多更耀眼的功勋。

    吕蒙,陈武见主公开口大加赞赏,激动的不能自已,忙躬身拜道:“小将不敢居功,全赖主公平rì教诲。”

    “孺子可教也。”文远欣慰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被擒获的刘豹。

    刘豹看上去也不过十六七岁年纪,虽然年纪还小,却已经颇显得老成了,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上位者的高傲气息。只是眼神yīn狠看着文远,分明折shè出浓浓的怨毒之意。. .

    “刘豹……”文远深深的看了那皮袍少年,良久才微微一笑道:“你就是刘豹?”

    刘豹被文远笑的浑身发毛,冷哼一声道:“是……是有怎么样?我乃是匈奴大单于于夫罗之子,留着大匈奴一族最高贵的血液,要我向你投降,就不要做这白rì梦了……!”

    刘豹的汉语说的比正统的汉人还流利,引得众人一阵好奇。文远听的更是一脸意味深长的笑意,也不接下刘豹的话头,只是对王越道:“把这位大单于之子还有乌兰古将军请下去,好生招待,且不可怠慢了贵宾,不过若是让他跑了,我唯你是问!”

    “末将遵命。”王越恭声道,手一挥几个夜影卫就把刘豹和乌兰古带了下去,有这些jīng于看守保卫的夜影士兵看着,即便是乌兰古也难逃得出去。

    处理玩刘豹和乌兰古的事情,文远索xìng就进了白波军帅帐内休息,坐等各部统计上来的战报。

    几个时辰之后,主簿辛毗将一摞战报交到文远手里。

    今rì一战,文远可以说是胜的酣畅淋漓,一举突入贼兵寨中,把白波贼的营寨搅得个翻天覆地!十余万白波贼前后抵抗了还不到一个时辰,就开始崩溃,被自家的败兵挟裹着四散逃逸。倒是追亡逐北耗费了冀州军很大的时间和气力。

    截至目前,己方将领中仍有徐晃、魏延等数员将领仍追杀白波败兵未归,不过仅仅是现在各部报上来的斩获数字就让文远禁不住一阵窃喜。

    此一战,共斩首一万余级,俘虏贼众四万余人,余众皆四散逃逸,此外此战共缴获粮草十余万斛,马四千余匹,铁甲五百余副,弓八千余张、其余军资器械不可胜计。

    巨大的缴获数字面前,冀州军的伤亡却微乎其微。大半rì的激战,冀州军伤亡不过两千余人。这仿佛是文远自对抗袁绍以来所遇到的最轻松的一场战役!

    想想也是,袁绍麾下军士素来雄壮,张燕虽名为贼寇,却治军极严,麾下也有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匈奴骑兵倒是难得的jīng锐,不过人数实在太少,在营寨内又难以发挥机动xìng的优势,所以并没有给文远带来很大的麻烦。

    而此次文远的主要对手白波贼,虽有十万之众,却也只是十万只知道逃命,被吓破了胆子的盗匪而已。对付这种乌合之众,又是出其不意的发动奇袭,这样的结果也在情理之内。

    不管怎么说,原本破釜沉舟,准备三天解决白波贼的文远只用了一天时间就解决了截断后路的十万白波贼众,终于扭转了不利的形势,接下来就只剩下击败张燕的八万大军就行了。

    就在文远准备调转矛头指向张燕的时候,张燕也在战战兢兢的渡过了这漫长的一天。

    入夜,张燕坐立不安的在大帐中来回走动着,时而慨叹,时而皱眉。

    之所以是这样,是因为整整一天,冀州军都没有对黑山军发动攻击!

    这样的结果起初让张燕既心忧又窃喜,喜的是两天大战,麾下黑山军元气大损,几乎已经濒临崩溃,而此时步战恰好给了自己麾下部众难得的喘息机会。

    忧的是他此前已经看出冀州军有意尽快结束战斗,第二天就不惜发起全面攻击,若不是天sè已晚,只怕黑山军第二天就顶不住冀州兵的猛攻,这一点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而冀州军第三天突然不战,白白错过大好时机,这一点实在有违常理。

    难道张辽已经发现自己邀他在此约战的秘密?

    按道理说张燕这个时候应该出兵试探一下冀州军底细的,可是昨rì冀州军展现出的可怕战力令张燕始终心有余悸,生怕再次开战,麾下兵马被当头一棒而溃退。

    于是张燕就在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当中,Lang费了最宝贵的一天时间,等反应过来时,已经错失了大好良机!

    张燕也是心思敏锐之人,见情况如此反常,心中渐渐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终于……

    半夜,郭大贤带着一个浑身血污的黑山军士前来,还没入帐,就惊声叫道:“主公,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张燕因为忧心战事根本就没有睡下,闻言心里咯噔一声,噌的起身迎了出来道:“发生了什么事?孙老四,你不跟着孙轻,怎么来到此处?难道……?”

    张燕一看到那个浑身血迹斑斑,身负重伤的士兵,不禁惊呼一声!这个孙老四张燕认识,是孙轻手下的一个亲兵。孙轻被自己派去联络河东白波贼众,如今一见到孙老四,显然已经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噔噔噔倒退数步,险些跌倒在地下。

052 北上!北上!

    “大帅!”孙老四一见到张燕,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涕泪横流道:“大帅啊!完了,全完了!孙轻已经被张辽部将魏延所杀,十万白波贼众已经一败涂地,逃回河东去了!”孙老四哭诉着,将冀州军如何奇袭白波军大营,白波贼溃不成军,大败亏输的事情一一说于张燕听,黑山军发迹于太行山麓,山道、小路对他们来说有如通途,孙老四侥幸逃过冀州军追杀之后,翻山越岭,赶了几十里山路,终于在夜半时分赶到张燕的黑山军大营。 ..

    “你所说的可是实情?十万大军啊,怎么可能连一天撑不住?”虽然已经猜测到情势可能恶劣到这种地步,但是张燕实在不愿意相信孙老四说的是实情,十万白波军,一天之内被杀的惨败,不仅是河东白波损失惨重,连张燕最后反败为胜的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张燕仰天长叹道:“难道天要灭我张燕么?这下一步,该怎么走?”

    郭大贤急劝谏道:“大帅切不可灰心丧气啊,白波贼众虽不足以成事,然我大军尚有十万骁勇士卒可堪一战,张辽纵然想灭我黑山,也要掂量掂量有没有那么大的胃口。眼下冀州军既已不可战胜,我军不如暂且退兵,回晋阳固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rì后若有机会,再作良图不迟。”

    郭大贤的一番话确实是张燕眼下的唯一选择了,眼下张辽大破白波,冀州军士气正盛,此时留下来,黑山军必然落得和白波军一样的下场,当务之急,只有退兵! ..

    张燕也是行事果断之人,一旦采纳郭大贤的建议,立即雷厉风行,连夜令部众退兵。等第二rì太史慈察觉不对时派哨骑前去哨探时,张燕早已经走了一天,绵延数里的大寨已经成了一座空营。

    太史慈不知真假,未敢率兵追赶,却有一人料定张燕是不敌败走,此人便是田丰。

    张燕主力来到长子城下,汇合围城的军士继续北行,长子之围一解,田丰立即令三千上党兵杀出,追着张燕的屁股狠狠杀戮一通,张燕不敢恋战,急慌慌的退走,又折损了许多兵马,丢弃了不少辎重。

    田丰终于一解被围之气,一面引得胜兵马回营,一面派信使告知文远张燕已经退兵。

    …………

    击溃白波贼之后,文远在白波大营休整了三rì。

    这三天,文远可以说是忙昏了头,安抚降兵,加上清点缴获来的白波贼粮草辎重,一大堆的事务等着文远处理,一这几rì他几乎是忙昏了头,直到太史慈传来张燕退兵的消息想起北面还有张燕未定。

    击败十万白波之后,冀州军士气大涨,气势如虹,此时不乘胜追击张燕,更待何时?所以文远一听说张燕退兵,文远立即决定放下手头上所有琐碎的事情。

    第四rì,文远令全军拔寨而起,向北和留守大营的太史慈合兵一处后,北上追击张燕!

    经过和白波一战之后,连带降服的四万余正辅兵马,文远一共聚集了九万余众,单从数量上已经和张燕的黑山军持平。不过四万降卒可是一个很大的累赘。这些贼寇纯粹是一群乌合之众,打仗没有一点作用,拖后腿却一个比一个行。

    有他们在,文远哪里能提高速度,越追反倒越远,只能任凭张燕轻松退走。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宣慰佐吏对降服的数万白波贼晓以大义,许以活命。白波降众见文远非但不杀他们,还给予饭食果腹,一个个激动的感激涕零,很多降兵都要求加入冀州军中。

    若是换做平时,这群乌合之众文远一个懒得收,可是怕放了他们离去祸害治下百姓,文远只能将他们暂时编入辅兵之中。

    至于以后,这四万多人还是能挑选出一两万青壮的,假以时rì等他们通过了冀州军严格的军事训练,倒也不难成为合格的士兵。

    只是如此臃肿的编制,冀州兵自然无法提起速度,文远生怕降卒生出乱子,也不敢轻易分兵,只领着九万余众慢吞吞的rì行三十里,花了五天工夫才赶到长子城。

    随着张燕退兵,围困长子的两万黑山军也已随张燕退走,文远到了城下,田丰亲自领着上党众将出城相迎。

    看着残破的长子城墙,以及为了守住郡城瘦了一圈的田丰,文远心中感慨万千,一把将作势yù拜的田丰扶起,深深向他鞠了一躬!

    田丰惊道:“罪臣有负主公所托,早已羞愧的无地自容,主公……你这是?”

    文远正sè道:“上党不失,元皓先生当居首功,又闻攻城前后,上党郡杀敌甚众,先生何罪之有?若无元皓先生守住此城,我大军此来,也必死无葬身之地了!”

    不得不说,此次能击退张燕的大举入侵,田丰确实功劳不小。他以不到一万人马,抵挡住张燕十余万人的疯狂攻城,若是长子失守,张燕据此坚城抵挡住冀州兵锋,再与白波贼前后夹击被截断归路的冀州军,那时候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呢!

    只可惜先是长子军民的顽强,后是冀州军的骁勇,彻底粉碎了张燕的图谋,眼下时势运转,张燕再想反叛扳倒文远,已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不过文远的大度,还是令田丰等上党官员感激涕零,文远挽着田丰之手进到长子城中之后,田丰似乎早就准备好了似的,给文远献上一条计谋。

    只听田丰道:“主公,张燕此次受挫退回晋阳,军士丧胆,再不敢与我军争锋。主公可尽起jīng兵攻打晋阳,张燕不敢出城,定会闭门不出,到时主公将晋阳团团围住,绝其粮草供应,时间一长,张燕定然支撑不住,此时再遣一舌辩之士前去,动之以情,如此我料张燕必定降服!”

    文远闻言眼睛一亮,赞叹道:“元皓不愧有张良、陈平之才!得先生相助,我真是三生有幸啊!我这便命人传令大军在晋阳城下聚首,到时就依先生之计执行!”

053 兴平元年的那些事

    进入十一月,天气已经十分寒冷,文远令郝昭守上党,董昭领兵回河内,亲提六万大军踏雪出征,浩浩荡荡一路收复壶关、襄垣、屯留、涅县等之前被黑山占据的县邑,兵不血刃连克阳邑、榆次二城。长驱直入杀至太原郡治晋阳城下,张燕果然不敢应战,八万兵马困守于晋阳城不出。

    文远也不攻打,只是将晋阳团团围住,断绝晋阳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而后坐等各路军马齐集晋阳城。. .

    十一月中,麴义、徐庶领三万兵出井陉,于张辽合兵一处。

    十一月末,赵云接到文远军令,出壶关,尽集于晋阳城,自此,晋阳城外汇集了文远全数jīng锐,jīng兵强将悉数到场,正辅兵马家在一起,足有十万之众!

    “咯吱咯吱……”踩着后达盈尺厚的积雪,张燕一步步走上晋阳高高的城楼,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担心的,他的脸sè有些发青,看向城外,眼神中泛起浓浓的担忧。

    晋阳城外,白皑皑的一片坚固营寨将长四里,宽三里的晋阳城围得水泄不通。举目望去视线中全部是一片耀目的白sè,旷野上人烟绝迹,连围在城外的冀州军也老老实实的呆在帐中,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影。城头上,上党三五成群的围坐在背风处,升起火堆御寒。士兵吸气咒骂老天的声音不时传入张燕耳中。. .

    “大帅……”

    “拜见大帅……”士兵们见到张燕走来,一个个站起行礼。

    看着这些衣衫单薄,脸被冻得发青,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士卒,张燕心中一阵酸涩,忙令他们回到火堆边去。

    没办法,眼下已经是一年中最严寒的时节,按照后世的计算,差不多有零下一二十度!城头上滴水成冰,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若是不生火取暖,这刺骨的严寒只怕没有人能撑住。

    当然天气严寒也有严寒的好处,那就是冀州军根本不可能在这种恶劣条件下攻城,这也是张燕唯一稍感心安的地方。

    虽说冀州兵根本无法攻城,但张燕的心情却一点也不轻松,先不说远的,晋阳城被冀州十万大军团团围住,不放一人外出,城中柴薪等做饭取暖之物严重不足,又缺乏面议,麾下部卒已经开始采取晋阳城内百姓的房屋木料过冬,但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每天天一亮仍会发现有人冻毙在风雪中,更令张燕担忧的还是粮食问题,晋阳虽然城池坚固,易守难攻,可是因为今秋灾害,存粮不足,如今一座城内塞进去八万兵马,城内的那几十万斛粮食根本就不够八万人三个月吃用!

    不过话说回来就是够又能怎么样,眼下冀州军大军压境,晋阳孤城一座,黑山将士军心涣散,外无援兵,这样的情况怎么可能守得住?

    就在这种深深的忧虑和恐惧中,张燕艰难的渡过了这一个奇寒彻骨的严冬……

    …………

    旧历腊月三十,在漫天的风雪飘舞之中,时间终于走到了兴平元年的尽头。

    这一年下半年,天下间除了冀并二州还持续着激烈的战斗之外,天下诸侯间几乎都暂时偃旗息鼓,几乎唯有爆发什么大规模的战争。

    夏六月,兖州牧曹cāo率大军攻徐州之际,兖州发生叛乱,陈留张邈,东郡陈留起兵反叛曹cāo,其余州郡纷纷响应,拥戴吕布为兖州牧。一时之间,偌大兖州只剩下甄城、东阿,范县三县还在曹cāo手中,曹cāo闻讯大惊,立即丢下徐州陶谦、刘备返回兖州,曹吕二军在濮阳激战百rì不休。后逢蝗灾大起,两家军粮不济,不得已暂且休战,各回驻地就食。

    徐州方面,陶谦依靠刘备之助艰难顶住曹cāo大军的猛烈进攻,不过也已经忧心成疾,一病不起,十二月,陶谦病入膏肓,嘱其别驾麋竺迎接刘备继任徐州牧。刘备初不肯受,徐州名士陈珪陈登父子,豪商糜氏兄弟极力劝刘备接受,如此三请三让,刘备最终出任徐州牧,如此不费一兵一卒得据富庶徐州,原本声名不显的刘备顿时引起了天下人的侧目。

    除了曹cāo刘备二人之外,兴平元年还有一个少年英雄横空出世,开始了他短暂却又辉煌的一声,此人便是江东孙策!

    自父亲孙坚被shè杀之后,时年不过十七岁的孙坚将父亲的灵柩运回曲阿下葬,之后居于江东,结纳豪俊之士,待养成羽翼,为父报仇。

    孙策容貌俊美,为人开朗大度,很受士民爱戴,许多和他结交过的士人都愿意为他效死,这其中最有名气的当属周瑜、二张等。

    有了一定人脉之后,孙策便开始计划着发愤图强,为父报仇。首先第一步就是从袁术手中要回暂时依附在袁术麾下的孙坚旧部。

    可是袁术见孙策少年英雄,担心他起兵自立后无法掌控,并不肯轻易交还孙坚的旧部,令孙策舅父丹阳太守吴景,孙策到了丹阳,很快募集到数百兵勇,但却遭到泾县山贼的奇袭,孙策自己差点还丢掉xìng命。

    新募的兵勇全军覆没,孙策只能回去见袁术,袁术这才肯将孙坚旧部的一千余人,连同程普、黄盖、韩当等孙坚旧将交还给孙策。自此孙策开始渐渐显露出英雄本sè,为袁术东征西讨,创下赫赫威名。

    不过有威名显然是不够的,而且随着名气的越来越大,袁术也开始忌惮孙策,他反复无常,言而无信,先是许诺表孙策为九江太守,结果却让心腹陈纪担任,庐江太守陆康反抗袁术,孙策率军击破,结果袁术依旧任命老部下刘勋为庐江太守。

    连续被袁术开出的空头支票忽悠,孙策已经对袁术失望透顶,而在此时,扬州刺史刘繇因为州治寿chūn被袁术所占,与袁术之间摩擦不断,孙策看准了这个时机,向袁术进言请求出兵扫平江东,袁术想了想也最终答应。

    至此,这头刚刚长成的江东猛虎终于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准备开始吞并江东!

054 赢在起跑线上

    各路豪杰你方唱罢我登场,不过要数战斗最激烈,规模最大、最吸引人眼球的无疑是冀州张辽和并州张燕的两强之争。

    九月,张燕出其不意兵围上党、夺壶关,败河内张杨之众。麾下王当部袭常山、据井陉,声势大振!

    但是到了十月,尤其是冀州兵主力抵达之后,情势却急转直下,交战数场,黑山军伤亡惨重,冀州军越战越勇,尤其是对白波贼一战,以四万军一rì之内大破白波贼十万之众,消息一传出,立即令天下群雄为之一惊! . .

    冀州军一次一次用敌人的鲜血增添着自己的威名,尤其是玄缨卫的玄缨重甲、陌刀硬弩如今已经被天下人所熟知,成为天下间公认数一数二的强兵!

    到了十一月,张燕军更是不堪,退兵晋阳困守不出,晋阳城被文远三路大军团团围住不过月余时间,就已经难以支撑。

    晋阳城外,冀州军大营。

    文远和田丰、郭嘉、辛毗等人正围坐在一锅热气腾腾的肉汤边,吃着肉,喝着小酒。

    随着时间的推移,今秋旱蝗灾害对各路诸侯的影响rì渐凸显,兖州曹cāo、吕布兵粮耗尽,只能偃旗息鼓,靠征敛百姓维持,其余受灾荒影响的诸侯也老老实实的窝在辖地里不敢乱动,想尽办法熬过这漫长的一年光景。 . .

    这个时候,能够心无忧虑的坐在火炉旁喝着肉汤美酒的诸侯,除了文远之外,其余的几乎没有。其中原因自不必说细说,皆因为文远把提前把功课做在了前头。

    今年灾害,文远治下虽然也遭受了旱蝗灾害的侵袭,不过因为准备充分,损失的粮食大约在四成左右,文远虽因此免了几个郡的租赋,不过依靠着另外几郡的钱粮供应,加上及时裁掉了一部分军队,粮食勉强还能供应到来年四月左右,加上从徐州、幽州买进来的一批粮食,凑合凑合总算不必再为吃饭的问题担忧。

    这年头,粮食是制约诸侯发展的最大瓶颈,有粮食,势力才能发展的迅速,没有粮食,就吸引不来人口定居,招募不了士卒。在兴平元年的这场灾害侵袭下,许多诸侯的实力都没有发展,有的甚至出现退步,例如曹cāo。而文远的未雨绸缪,使他在这场不进则退的竞争中占得先机,比其他诸侯更显从容。

    只是酒桌上谈到的一件事情令文远的心情颇为不豫。

    泰山臧霸,竟然敢太岁头上动土,劫走了他从徐州购进的粮草十几万斛!

    臧霸字宣高,泰山人,黄巾起义时,臧霸因为武勇过人而被陶谦任命为骑都尉,驻扎在开阳,替陶谦抵挡青州黄巾。

    名义上臧霸是陶谦的部下,不过自打替陶谦镇守徐州北部,拥有一定兵力之后,臧霸接连孙观、孙康、吴敦、尹礼、昌豨等人,暗地里就自成一方势力,对陶谦听调不听宣,陶谦时不时的还要支付给他一部分钱粮军费。

    可是陶谦被曹cāo两番出征惊得一病不起,临死之前把州牧之位交给了刘备,无形中断绝了臧霸的一条财路。使臧霸对陶谦的安排暗地里颇为嫉恨。

    泰山郡今年也遭了灾,没有粮食,连老鼠饿极了也会咬猫,更何况臧霸这头饿狼,身旁还聚集了一大群眼睛都绿了的狼崽子。

    恰巧这时甄家商会从徐州采购了一批粮食,途径臧霸治地,对于这样到口的肥肉,臧霸哪里肯放弃,虽说臧霸也忌惮强大的冀州军,可是这个时候还是先填饱肚子要紧,二话不说就出兵抢了去,究其原因,和黑山王当无奈抢掠常山其实是一样的道理。

    粮食,这一年的灾害令许多人都注意到粮食的重要,下一年,曹cāo在击败吕布重据兖州之后,也开始派人屯垦。

    被人截了粮草,文远当然咽不下去这口气,可是现在文远正出兵征讨张燕,暂时无力顾及千里之外的臧霸。青州兵经过一番整编,现有战兵三万,辅兵六万余,这么一点兵力守住青州,防御幽州、兖州的攻击或许绰绰有余,可是要让青州都督张颌出兵征讨拥兵数万的臧霸,就有些力有不逮了。

    归根结底,文远暂时并没有将发展的方向放在黄河以南的区域,为了他构想出来的一个庞大计划,眼下平定并州张燕才是当务之急。

    正和几个谋士交谈着,王越突然从帐外走了进来,恭敬一礼道:“主公!各位先生,张燕派使者前来,要求见主公。”

    文远一愣,看向田丰等人,后者眼中明显闪过一抹喜sè,道:“主公,看来张燕是撑不住了呢,主公还需早作计议。”

    文远闻言也是一喜,嚯的站起身来道:“等了一个多月,张燕总算是撑不住了!各位随我去见见张燕的使者,看看来人究竟说些什么?”

    一行人随文远往中军大帐走去,进了帐中,果见一个头裹黑巾的黑山将领正站在帐内,那人见了文远施礼一拜道:“黑山郭大贤拜见将军。”

    “张燕可是派你前来向我请降的?”

    郭大贤不卑不亢道:“将军此言差矣,我晋阳粮草丰足,至少可支应一年,城中尚有jīng兵十万,未必没有实力与将军硬拼,某奉命前来并非纳降,而是来与将军谈一笔交易。”

    “死鸭子嘴硬。”文远暗自心存,摆了摆手傲然道:“既然不是来请降的,那足下就请回吧,张燕犯我州郡,杀我子民,我与他有什么可谈的交易?你回去告诉张燕,他若肯降,我必不会亏待于他。如若不降,我便是围住晋阳一年,也不会退兵离去!不服,尽可以领兵出城堂堂正正与我一战!”

    “呃……”文远一番霸道之言一下子把郭大贤准备好的说词噎了回去。他刚才虽说的貌似毫无畏惧,其实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晋阳若是真有一年之粮,他张燕干嘛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出兵袭掠上党郡?

    若是张燕自信能守住晋阳,有何必派他郭大贤前来和张辽谈一笔交易。

055 张燕乞和

    “将军……”面对文远的强势,郭大贤顿时手足无措了,开玩笑,围城一年,那时候偌大一个晋阳城别说是人,只怕连老鼠都会饿得一只不剩。

    外人或许不知道,郭大贤却清楚,实际上,晋阳城中还剩下不到十rì之粮,城中士气崩散,溃败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晋阳城中已无可烧的柴火,天气严寒彻骨,城中每天都有军民被生生冻毙,郭大贤就是此次来,就是受张燕之命,以俘虏的马延和上百冀州兵为筹码换取晋阳百姓出城砍伐柴薪。 . .

    被文远一吓,大冷的天,郭大贤硬是冷汗满身,急道:“将军,将军还请暂息雷霆之怒啊,咱们有话好好说嘛!我家大帅其实想两家能化解干戈,特命小人将贵军将领马延送还,聊表和解诚意。”

    文远眉毛一挑道:“马延?他现在何处?”据田丰回报,马延当初与黑山交战时被张燕擒去,本以为已经被斩首处刑,不想现在竟然还活着,倒是让文远一喜。

    郭大贤道:“这个……马延将军身体微恙,现在晋阳城中养息,相信很快就能痊愈,我家大帅令我先送还之前俘虏的十名上党军士,待马将军康复之后,再一并送还将军。”

    文远嗤笑一声,身体微恙?说得好听,其实还不是在城中囚禁,不过张燕此次既然主动示好愿意释放马延,定然是有求于己,若谈得拢,张燕自然会放了马延,若谈不拢,马延只怕只能与晋阳城共存亡了。 . .

    文远虽想尽快破城,不过若是不顾马延的xìng命,传到外面只怕会让追随的将士们寒心,思忖一阵冷冷道:“你直说罢,张燕让你来为了什么事情?”

    郭大贤一阵欣喜,道:“将军果然快人快意,我家大帅久闻将军仁义之名远播,如今我晋阳城中缺少柴薪,希望冀州军能从包围圈中让出一条通路,放晋阳城的百姓砍些柴火。”

    文远顿时一阵沉吟,究竟是让不让晋阳百姓出来砍柴呢,要知道文远费了那么大的军力围困晋阳,就是为了断绝张燕各方面的供给,若是放百姓外出,文远困死张燕的目的可能就功亏于溃。万一黑山军挺过最艰难的时刻,便是守住晋阳也并非不可能的,到时候再要想张燕岂不会比如今困难几倍!可若是不放,难道马延的命就不管了吗?

    想到这,文远不禁有些犹豫。正不知如何回答时,田丰突然凑了过来,附耳低声对文远道:“主公尽管答应便是,郭大贤此来求和,我料城中必定没有多少存粮了。不过尽量要表现的蛮横一些,让他们彻底的失去守城的信心。”

    文远闻言jīng神一振,是啊!张燕若是能守住,干嘛还要派人在这里卑躬屈膝,想来定是张燕觉着晋阳城守不住了,才派人前来乞和的。

    想到这,文远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傲然道:“这点小事,有什么好商议的?你尽管令城中百姓出城砍柴就是,不过不要忘了回去告诉张燕一句,我还是那句话,张燕若肯归降,我一定既往不咎,若是他仍负隅顽抗,我张辽便奉陪到底也要困死你这晋阳城!”

    “是……是!我一定回去劝说我家主公。”得到想要的答复,郭大贤忙不迭的告辞离去,只是文远的话如同一记重锤,在他的心底砸下一个深深的烙印,久久不能散去。

    郭大贤走后,田丰进言道:“主公,观方才郭大贤的表情言语,我料晋阳必定不能坚持长久了。此时正是劝降张燕的最佳时机,只需一舌辩之士前去,定能说得张燕归顺。”

    田丰话音刚落,主簿辛毗就主动请缨道:“辛毗不才,愿凭三寸不烂之舌,前去说降张燕。”

    田丰看了看辛毗,道:“辛佐治素有辩才,若他前去,定能说得张燕来归。”

    郭嘉也点头表示。

    见两大谋士都赞同辛毗前去,文远当然没有意见,沉吟一番便点头同意,道:“佐治先生不避斧钺甘赴险地,辽感激不尽,不过若是能再有一人同去,相信就更万无一失了。”

    田丰、郭嘉眼中同时闪过一丝异sè,齐声问道:“何人?”

    文远神秘一笑,道:“张燕的故人。”

    …………

    自文远答应允许晋阳百姓到城外附近收集柴薪三天之后,马延终于病体痊愈,被黑山军士“护送”着返回文远的大营之内。

    马延见了文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羞愧自责道:“罪将见过主公,罪将战败被俘,丢了主公的脸面,罪将该死,还请主公降罪!”

    文远亲手将马延扶起。“张燕乃智勇双全之辈,纵横冀并多年,败在他手里也算不上什么丢人的事儿,这事也算是一个教训,rì后记着切不可大意便是了!”

    随马延同回的还有百名当初一同被俘的上党军,马延等人本来以为落入黑山军手中必死无疑,此时重回熟悉的军伍当中,如此劫后重生令被俘获释的军士一个个激动不已。

    见到这些人安然无恙,文远的心里很是欣慰,一个个嘘寒问暖,对张燕的敌意不知不觉减弱了几分。

    而辛毗也随着送还俘虏的黑山军士一同进入晋阳城内。

    一进城中,蓦然迎面扑来一阵恍若地府似的yīn森气息,只见道路两旁到处是倒毙在街旁的僵硬尸体,这些尸体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都浑身光溜溜的,不用说,他们生前用来御寒的衣物都被旁人抢去。

    除此之外,许多民居的房梁、门板、窗棂都被拆下来生火御寒,一路所过,虽偶尔遇到一些活人,但是他们冻得青紫的脸盘,瑟瑟发抖的身躯,令人看着心酸不已。

    一路走来,辛毗对晋阳的情况有了几分了解,连辛毗都能一眼看出,这样的晋阳城,如何还能守得下去?

    带着沉思,辛毗终于被军士领着走进晋阳张燕的府邸。

056 辛佐治说定并州

    “冀州牧张辽帐下主簿,颍川辛毗见过将军。”见到张燕,辛毗拱手拜道,除身边还跟着另外两人。

    “先生此来所为何事……呃,眭老哥,白兄弟,你二人……”张燕一句两顿,看清楚辛毗身后之人正是眭固、白绕,不禁一愣,不过瞬间明白三人来意,面sè一寒,背过身去。

    这种场合,自然是需要有个熟人解开眼下的尴尬气氛的,辛毗向眭固,白绕二人使了个眼sè,眭固大步上前,道:“飞燕兄弟。多年不见了,就不请哥哥我坐坐?”. .

    张燕本姓褚,因身手敏捷,彪悍过人,因此被人送了飞燕的绰号,黄巾起义时,博陵张牛角聚众响应,张燕、眭固是最早跟着张牛角拉起了黑山军的大旗,说起来二人还曾是一个帐篷里睡过的生死兄弟。后来二人虽然随着黑山军的rì益壮大各奔东西,但交情一直甚笃,河内黑山和常山黑山一直有联系,这也是文远派眭固和白绕前来说降张燕的原因。

    张燕一口打断眭固道:“眭老哥如果是来做客的,我张燕当然欢迎,不过若是来做说客的话,就不必多说了,你了解我的脾气,张辽若是要战,尽管放马过来便是!若要我屈膝投降,是绝不可能的!我今rì虽然被困于此绝境,但我张燕岂是那种肯屈膝受辱之人?”

    眭固继续道:“飞燕兄弟,你误会我家将军了,别人不说,你我也曾一起出生入死过,我岂会坐视你受辱而不理?”. .

    白绕也起身劝道:“是啊,张大帅,咱们也是多年交情,我家将军命我二人前来,就是要借我二人之口传达我家将军的诚意。绝无羞辱大帅之心。”

    “既然如此,几位请坐吧!”张燕见二人说的诚恳,怒气才稍稍平息。

    二人一番劝解,终于让气氛缓和了少许,张燕情绪稳定一些之后,肃手请辛毗等人落座叙话,只是仍不肯主动言语。

    “飞燕老弟,刚才一路走来,晋阳城的情况我多少也知道了,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老弟你就别再顽抗了,你根本没机会赢的。只会连累更多跟着你的兄弟。为了你一个人的脸面,这大冷天的让兄弟们在风雪里忍饥受冻,你看了难道就忍心吗?”沉默了一阵之后,眭固开口劝道,他和张燕关系非同一般,说话并没有转弯抹角的顾忌。

    白绕则要婉转得多:“大帅,死有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大帅千金之体,且身负数十万黑山老弱妇孺的生死,切不可意气用事,大帅部位自己考虑,也要为追随将军的十几万士卒,和他们家中的老弱妇孺考虑啊!”

    张燕低着头,没有吭声。

    见张燕被劝说着没有一口回绝眭固和白绕劝降的提议,辛毗心中的把握又多了两分。

    斟酌一番之后,辛毗咳嗽一声道:“张大帅,大帅乃当世之豪杰,我家主公素来仰慕,今rì虽刀兵相见,却也只是为情势所迫的无奈之举,与我家主公并无私隙。我家主公说了,只要大帅肯归降我主,我主非但保全将军身家xìng命,还愿表大帅为并州刺史,仍领并州,黑山军除去裁撤一些老弱之外,仍由大帅统领并州军!”

    张燕听了一阵犹疑,说实在的,看着麾下的士卒一个个在饥寒交迫中死去,张燕如何不揪心,如何不想着让将士们获得歇息?可是张燕的骄傲令他始终不肯低下头去。

    现在,眭固白绕二人的话彻底击碎了他的心防,和数十万追随他的黑山部众的安慰相比,自己一人的脸面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到这儿,张燕的心已经动摇了。

    可关键是张辽开出的条件实在是优厚了!既保全身家xìng命,又许诺封官领军,这样的好事摆在面前,张燕倒不敢草率答应了。

    张燕貌似不信道:“先生巧舌如簧,却空口无凭,怎能让我相信张辽不会出尔反尔,此安知不是张辽诱杀我张燕的jiān计?”

    辛毗淡然一笑道:“张大帅此言多虑了,大帅岂不见眭将军、白将军也曾是黑山首领,也曾与我家主公敌对,如今不照样在我冀州统领一军?便是我辛毗,过去也在袁绍麾下与主公为敌。”

    “况我家主公仁义之名传于天下,此事人人尽知,河内黑山归顺至今,近百万众已在我冀州找到立身之地,数万黑山青壮也已入我冀州军,有眭固白绕二位将军和原河内黑山人众的例子在前,大帅有何须如此忧虑。我辛毗愿以身家xìng命担保,若有半句虚言,当天诛地灭!”

    古人最重信义,见辛毗立下如此重誓,张燕终于撤去心防,深吸了一口气道:“条件是什么?”

    辛毗大喜道:“张大帅果然痛快,我家主公说了,只要将军一句话,我家主公rì后但有所命,大帅只要听从号令便可!”

    “张镇北当真要表我为并州刺史?”

    “正是!”

    “仍令我独掌一军?”

    “正是!”

    “镇北将军就不怕我脱困之后独据并州,食言而肥?”

    “哈哈哈!大帅说笑了!”辛毗仰天长笑道:“大帅纵横河北多年,名号是响当当的!岂会是无信反复之人?何况大帅想必已经见识到我军兵锋之锐,即便有此想法,想必也要掂量掂量背叛我家主公的结局!”

    “呃……”张燕被噎的脸上顿时浮起一阵怒气,不过怒气过后,张燕也是一阵无力,辛毗说的都是大实话,论兵马钱粮、文武将吏,哪一样自己都和张辽没法相比,与他相抗,岂不仍是一个必死之局。

    仔细想想,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好反驳的,张辽能开出如此丰厚的条件,已经充分表明了他的诚意,若再矫情,那就是自己不识抬举了。

    一念及此,张燕再不犹豫,慨叹一声道:“罢了罢了!镇北将军对我如此仁义,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今rì便随三位出城,向将军负荆请罪!”

057 负荆请罪

    晋阳城外冀州军大营辕门。

    文远和一众文武身披着厚厚的斗篷,在风雪之中满心期待的驻马肃立,就在刚才,辛毗刚刚派人传回张燕归降的消息。

    文远闻讯大喜,要知道张燕归降,文远不但兵不血刃得了晋阳,还把张燕八万黑山jīng锐和数十万的家小收入囊中,加上并州数郡,文远治下人口又可增加上百万人!

    这等大事,文远自然觉得应该隆重对待,所以立即传令击鼓聚将,召集文武官吏大小将官上百人,齐聚于辕门内,隆重迎接张燕的来临。 ..

    等待并没有持续太久,远处白皑皑一片苍茫的旷野中,出现了一群人,当先一人,披散着头发,在雪地里jīng赤着上身,双手用反绑着,背后还负着荆棘,正是张燕!

    他身后,还有一队人策马跟着,为首正是辛毗、眭固、白绕三人。

    “张燕!?”文远一眼就认出那负荆步行前来的人,心中一惊,忙策马飞奔过去,来到张燕身边翻身下马,扯下披风披在张燕身上,不无责怪道:“张将军这是何故?这天寒地冻的,岂可如此折磨自己?”

    张燕一躬身跪在文远面前道:“罪将归降来迟,心中愧恨,故负荆请罪而来,还请明公恕罪。” ..

    文远连忙将张燕扶起,道:“将军这是说的哪里话来,你我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我又怎么能任你受罪?快快随我进帐,喝酒暖暖身子!”

    “一家人吗……”张燕低头叨念着,见文远待他如此推诚置腹,张燕的心里顿时生出一丝暖意,也令他彻底的放下担心。

    就这样,纵横河北十年,令河北群雄无不心中戒惧的黑山张燕终于归入到文远的麾下!

    在冀州军帐中小酌一番,张燕力邀文远领兵入晋阳,放开心结之后,张燕心境转变的极快,对文远对冀州军,此刻的他都充满了敬佩和好奇,能有如此体恤部属的主公,如此强悍的友军,实在是一件令人庆幸的事情。

    而自和田丰、郭嘉、赵云、太史慈等文远麾下谋臣武将相见之后,这些人浑身散发出的恢弘气度,更是令张燕心折不已。

    有这么多能臣猛将相助,自己若还与他相抗,岂不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文远也不客气,当即随张燕进了晋阳城,一同前去的还有麴义、徐庶统领的三万军。其余各军则分别受命随同张燕派出的使臣四出招抚太原及并州其他各处郡县。

    晋阳城是太原郡治,自汉以来晋阳便是刺史州牧常年开府之地。

    太远地理位置重要,在地广人稀的并州各郡中人口稍显稠密,全郡治下十六个县,有口二十多万人,比经过几年发展的上党人口稍逊,不过能在战火灾劫频频的并州能有如此的规模,已经殊为不易。

    一进晋阳城中,文远也被之前辛毗看到的景象吃了一惊,张燕初回军时,八万败兵加上围困长子的两万军,回到晋阳时共有十万余人,然而经过文远一个多月围困,现在晋阳城中有黑山兵马八万余,至少有接近两万的黑山军士死于饥饿和寒冷的侵袭!

    军士尚且如此,毫无反抗能力的晋阳百姓境遇就更可想而知了,五万多人口的一座城池,等文远接手时,活着的还不到三万人。

    即便是活着的人,看着也令人心中酸涩不已,一个个瘦得形销骨立,穿着单薄褴褛的衣衫瑟瑟发抖。说是百姓,倒不如说是乞丐更合宜。

    这就是战争,战争的残酷给无数百姓带去了难以磨灭的伤痛,只怕在这些受苦的百姓心中一辈子也涂抹不去。

    见此惨状,文远二话不说,立即派人调集粮草柴薪送入城内,以解城中军民燃眉之急。

    一袋袋粮草,一捆捆的柴薪被大车运着送入晋阳城内,很快的一道道炊烟便在晋阳城中生气,火红的篝火映在晋阳军民的脸上,心里,让人感觉暖和和的。

    晋阳城中,数千只锅灶架起,一锅一锅烧得滚烫的肉汤香气四溢,一屉一屉的杂粮饼子白气氤氲,张燕黑山军被围困了一个多月,军粮都是限制配给,每rì分到的吃食还不够塞牙缝的,一个个饿得前胸贴后背,乍一闻到这浓郁的饭香,一个个哈喇子流了一地。

    “慢慢来,别抢别抢,排好队排好队!”

    “好好吃着,可别忘了我家主公的恩义。”郭敬再一次承担起安抚降卒的重任,这件差事他这几年可干的不少,已经轻车熟路摸出了门道,只见他一脸和蔼的微笑,浑身散发着无尽的亲和力,把碗碗热腾腾的饭食递到晋阳军民手里。那些平rì里饿的只剩下一口气的军民、这一个月来哪曾吃过如此丰盛的一顿饭,饭碗端在手里,激动的热泪盈眶!连连向郭敬他们磕头作揖。郭敬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将一个个拜倒在自己面前的降卒扶起,一边好言安抚,一边谦虚的连连摆手道:“各位不必谢我,要谢就谢我家主公张辽张将军。”

    “张辽,就是那个百姓争相前去投奔的冀州牧张辽张将军?”

    “可不是咋地,听说现在南面张将军治下的上党军,老百姓都开始不用为吃喝发愁……”

    “这下好了,张将军一定是天上派下来搭救咱们的仙人,有张将军在,咱们的rì子有指望了……”

    百姓们边吃着饭便感慨着,负责打饭的冀州军一脸骄傲的神sè,腰杆挺得笔直。毕竟有人夸咱主公,那咱这当小兵的也光荣不是?反观黑山军则一个个面sè羞惭,愧疚的无地自容。

    不过他们也隐隐有些期待,以后跟着张将军,岂不是说rì后就有好rì子过了?一家人若能过上平静安逸的生活,又有几人愿意做这朝不保夕的强盗贼寇?

    一顿饭,就拉近了冀州军和黑山军和晋阳百姓的距离,郭敬安抚降兵工作,不知不觉中之中已经进展了一大步。

058 收并州快若雷霆

    安抚百姓的事情有郭敬为他cāo心,不过如何安置张燕八万多降兵的事情就由不得文远不慎重。要知道足足有八万人呢!加上拜他们的家小数十万人,又是一笔巨额的粮食开销不说,光是如何安置这么一大帮人就已经令文远头疼。

    不得不说张燕麾下的黑山军战力还是挺不错的,至少要远远胜过一般贼寇。

    这八万多降兵文远一番挑拣下来,竟留下了三万多适合加入军户的步卒,尤其是其中万余轻骑,几乎一个没拉被文远照单全收,这些骑兵都有着常年丰富的骑兵作战经验,有不少一部分比文远的骁骑营的实力还要强横。收下他们,加上一万多匹战马,文远手头上的机动兵力顿时猛增! ..

    对张燕,文远也兑现了给他的承诺,张燕一归降,文远就上表奏请朝廷封张燕为并州刺史,并令他统领jīng简生下来的三万兵众。不过为了制衡张燕,文远还任命麴义为并州都督,驻兵晋阳监视张燕,使张燕不敢擅动。

    对文远的安排,张燕倒是没有什么异议,降了文远之后,张燕一下子看开了,有他和麴义加在一起的六万军士,虽然并州的的情势有些复杂。守住掌握在手中的张燕控制的三郡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此时的并州,各路势力错综复杂,除了张燕控制的太原、定襄、雁门三郡以外,西河大部分掌握在白波贼的手中,此战白波贼虽然遭受重创,不过杨奉、韩暹回到西河离石要塞,收聚败兵仍聚拢的数万众。此外北面还有匈奴等异族不时入寇,此时的并州可以用一个烂摊子来形容。 ..

    而且并州土地贫瘠,搞商业不行…搞粮食基地不行…搞兵工厂貌似也没资源…当初文远只取上党而不占并州,除了当时实力有限,在并州搞建设投入大于收获也是一个重要缘故,可是文远如今治下疆域广阔,背后有个张燕虎视眈眈始终是个隐忧,现在文远已经手上已经有了足够的资源,经营并州也算是为文远接下来要施行的计划铺路。

    其实别看并州要啥没啥,其实用的好了,说不定便能收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呢……

    收降张燕,招降各郡、安抚并州百姓,平定并州后的工作很忙很繁重,不过现在许多事情已经不需要文远亲自动手,处理完晋阳军民休养和军队改编的事务,文远终于找到一点空闲,开始计划下一步的行动。

    这一计划是文远jīng心谋划亲自排出来的,见识之远,涉及面之广,计划之巧妙连鬼才郭嘉都暗中佩服。虽然现在还只是一个大致的方向,如果能顺利实施的话,就能扫除潜藏在yīn暗处的隐忧。还能让华夏文明在文远的推动下前进一大步。

    见刘豹,就是现在要走的一步。

    …………

    兴平元年一月,领并州刺史张燕率八万军投文远,文远感其大义,表张燕为并州刺史。

    同一月,赵云、颜良出兵招抚雁门、定襄二郡黑山守卒,不一月,二郡大半降服。

    二月,太史慈兵入西河,攻打离石。在此兵败歇马的白波杨奉、韩暹闻张辽兵至,不敢抵抗,领数万贼众退入河东。西河郡之南随之平定。

    至此,并州九郡除了上郡、云中、五原、朔方因为汉人与匈奴等异族杂处而暂为收复,其余五郡大部分都已经落入文远手中。

    从去年十月出兵到今年二月,由于张燕的归顺,文远只用了短短四个月时间就平定了并州,消息一传出,天下一片惊呼,诸侯人人自危,生恐文远对自己动手。已经有人开始暗地里为了限制文远的发展暗中奔走。

    兴平二年二月的一天,徐庶匆匆忙忙的来到文远府中。

    二人在内堂分别坐下,徐庶道:“主公,庶终不负主公之托,两月奔波,匈奴的情报已经搜集完全了。”

    文远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元直。天寒地冻的,还让你在外受风霜之苦。”

    徐庶拱手谢道:“多谢主公关怀,此都是庶份内的事情。庶以前行走江湖,身体还算健壮,这点风霜,算不得什么的。”

    文远细心的看完了手头上的情报,满意点头道:“很好!有了这份情报,接下来找刘豹就多了几分把握了。”

    上党,长子城中的馆驿内一座位置偏僻幽静的小宅院。

    “刘……呃我是叫左贤王刘豹?还是要叫你于夫罗单于之子刘豹呢?”

    “随便,我如今已经是败军之将,用你们中原人的话说成者王侯败者贼,张将军想真么叫都行。”

    或许是经历的多了,刘豹虽然如今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心智却已经比成年人更深沉,虽然心里一阵难受的抽搐,脸上还尽量表现的古波不惊。而且他一口流利的汉语,还熟悉汉人的成语典故,更是令文远有些吃惊。

    文远不以为意,饶有深意的一笑道:“想不到流淌着匈奴单于高贵血统的你竟然能说出这么流利的汉语,若不是你这副打扮,我还以为你和我同是一族呢。”

    被文远接连两句提到父亲、单于这些敏感的词汇,即便刘豹再能忍耐,心里也不禁一阵恼怒,没好气道:“将军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有点累,将军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刘豹就先行告退了。”

    刘豹当即起身要走,可是刚到门口,就被两个夜影卫拦住,冷哼一声,最终无可奈何的返回房中。

    忍耐!忍耐,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一定不能冲动,匈奴一族的荣光还要在我手上复兴!我决不能死!就是苟且偷生我也不能放弃!

    “还是太嫩了呢。”文远看了一眼强自按捺住怒气的刘豹心中暗忖,接着笑了笑道:“刘豹兄弟干嘛那么急着走啊,难道在我这里住的不习惯吗?”

    刘豹冷哼一声:“哪里,将军对我招呼入微,还派jīng英卫士寸步不离,贴身保护,我感激还来不及,哪里会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可是我怎么从将军眼中看到了怨怒?”

    “张辽!你是装糊涂还是故意羞辱本王?你若是打主意羞辱本王,还是免了吧!正如你所说的,本王身上流淌着匈奴一族最高贵的血统!我可以去死,却绝不容你侮辱!”

059 尔虞我诈

    “啪啪啪……”文远仿佛并不惊讶,而是笑着拍起了手,半晌之后,仿佛有些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喃喃道:“真是让人失望呢,虽然确实有点匈奴贵族的血xìng,但是就这么点羞辱就受不了,又怎么有资格做匈奴的单于呢?”

    “你说什么?”文远的话让刘豹一愣,惊问道。

    文远意兴萧索的摆了摆手道:“一个小屁孩罢了,连最起码的耐xìng和承受挫折的心胸都没有,枉我还有心想要扶持你做匈奴单于呢!”虽然表面上看去是一脸失望,但是在不经意的瞬间,文远嘴角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 .

    刘豹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又惊又喜,语无伦次道:“你……呃不,将军yù立我为匈奴单于?此……此言当真?”

    文远鄙夷嗤笑道:“罢了罢了,就凭你这点城府心胸,就是立你为单于也一定斗不过你那叔叔呼厨泉,到时候白白枉费我一番心思罢了!”

    刘豹脸sè一阵变化,此时他突然想起父亲于夫罗临终前的那一幕。

    “豹儿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匈奴人以后的希望你一定要记得,即便受尽屈辱,也一定要忍辱负重为我匈奴留下火种!若是匈奴被灭你我都是匈奴的罪人,都无颜去见历代祖宗!还有张辽若是不死不可与之为敌,你我,我们匈奴,rì后都不是他的对手!”. .

    当初就是因为没有听父亲的话,一心想着报仇,一听说黑山、白波两支大军前后夹击张辽,就主动要求加入。结果最终大败被俘,落到如此悲惨之境。

    究其原因,还是自己太年轻,没有听进去父亲临终前的忠告。

    张辽,不可与之为敌!匈奴,决不能在我刘豹手中复兴!

    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刘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走到文远身前,单臂抚胸,单膝跪地道:“张将军,刘豹方才冒失得罪,还请张将军不要放在心上!我以匈奴单于之子的身份对长生天立誓,将军若能助我登上单于之位,从今往后我匈奴愿为将军北方屏障,永世为大汉藩属!”

    “哼哼!”文远暗地里鄙夷一笑,刘豹话里有话,文远细心之下如何听不出刘豹的语病,做我北方的屏障,难道我是长生不死的神仙吗?人生在世,不过几十年功夫,而你匈奴一族却能长久传承。而且你刘豹看出天下大乱,汉室有倾覆之忧,一旦汉室灭亡,你就可以脱出誓言的束缚!

    刘豹,你倒是打得好算计呢!

    不过文远并不以此为忤。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呢,只要刘豹肯答应效忠就足够了,有他这个前南匈奴单于之子的配合,后面的计划就能更容易的进行,况且若是连区区一个刘豹都不能压服,也怪不得别人言而无信,只能怪自己的能力不够!

    一念及此,文远嘴角泛起充满魔力的微笑,道:“好吧,难得你小小年纪,志向就如此高远,一番磨砺,rì后必成大器!成为匈奴一代雄主!我答应帮你便是!”

    刘豹满心的激动,半真半假的感激涕零道:“刘豹多谢将军相助!定不会忘记将军对我匈奴一族的恩情!”

    文远眼神中散发出睥睨天下的磅礴气势,哈哈大笑道:“谈什么恩情不恩情的,我也是有条件的,我帮你,也是为了帮我自己。匈奴人善于骑shè,rì后若能为我所用,我冀州军从此便如虎添翼了!”

    刘豹眼中异芒一闪,道:“将军放心,将军如能助我登上单于之位,将军但有所命,我刘豹无有不从!”

    “匈奴汉子果然爽快,我正有一事想请刘豹单于答应……”

    被文远一声单于叫的心里无比激动,刘豹想也不向答道:“将军但说无妨。”

    “乌兰古将军勇烈过人,我甚是喜爱,不知单于能否忍痛割爱,令其暂在我帐中效命?”

    “这……”刘豹不禁一阵懊恼,要知道乌兰古可是他麾下第一员大将!送给张辽,这岂不是割他的肉?

    不过自己刚才大话已经说出去了,而且想要登上单于之位,刘豹眼下只能寄望张辽的支持,看着文远有些不悦的表情,刘豹咬了咬牙,最终艰难的点了点头。

    见刘豹答应,文远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灿烂笑容,这场尔虞我诈的对话到此结束,文远和刘豹都从对方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尤其是刘豹,从阶下囚到看到重登大位的希望,刘豹激动的内心几乎发抖!

    可是文远真的会他如愿吗?

    匈奴,是生活在蒙古大漠草原上的古老游牧民族,犹豫北方荒漠生存环境的恶劣,匈奴人天生悍勇尚武,jīng于骑shè,骑兵来去如风,秦汉时便在大漠建立了一个疆域辽阔,军力强盛的政权…………

    战国时,赵国名将与匈奴会战,大破匈奴十余万骑,打的匈奴十余年不敢南犯。

    秦始皇统一中国后,派大将蒙恬统兵三十万北击匈奴,将匈奴驱逐出河套地区。

    虽然遭受如此多的重创,匈奴依然凭借着狼一样顽强的意志一步步走向强盛……

    一代天骄冒顿单于继位后,开始对外扩张。先是大败东胡,随即并吞了楼烦、白羊。向南收复河套膏腴之地,向东并对汉之燕、代等地进行侵掠。向西进击月氏,迫使月氏向西域迁徒。向北丁零、浑庾、屈shè、鬲昆、薪犁等部族先后臣服。

    此后,汉朝与匈奴进行大规模战斗。汉初前201年,韩王信投降匈奴。次年,汉高祖刘邦被匈奴40余万骑兵兵围白登七昼夜。

    匈奴骑兵纵横天下,在这一时期达到全盛!

    强大的匈奴令周边各族战粟、甚至强如大汉,也曾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依靠软弱的和亲政策与之相处。

    不过匈奴的强盛直到一代贤主汉武帝的出现才宣告结束。

    汉武帝时,汉军对匈奴先后发动漠南、河西、漠北三次大战,重创匈奴,匈奴自此由盛转衰。

    到了东汉时,因为内部争权夺利,匈奴分成南北两部,北匈奴手东汉及西域北方各族围攻,不得已西迁,呼韩邪单于之孙rì逐王领四万余人南下向汉称臣,史称南匈奴。刘豹就是rì逐王这一支的子孙。

060 叔侄相争

    依附汉朝的南匈奴人,被汉朝安置在河套地区。借着汉朝的军力多次大败北匈奴,接纳大量降众,势力大增,经过一番休养生息,人口达到数十万众,以西河郡北美稷县为中心,幽、并、雍凉、和汉人杂处,但是由于部族成分复杂,难以驾驭控制,造成内部不隐,时有叛乱,时有单于被杀,百余年来一直处于动荡之中。和曾经纵横南北的祖辈们相比,早就没有了往rì的威风!

    就例如现在,于夫罗死后,其弟呼厨泉刘豹不在之时趁势夺位,虽然事后封给刘豹一个左贤王的官位,暗地里却打着暗害刘豹的主意,令刘豹至今不敢回王庭。..

    现在,呼厨泉获得大多数匈奴贵族的拥护,拥兵两万余众,与文远一战后只剩下两千多骑兵的刘豹自然远不能与之抗衡,所以刘豹才会毫不犹豫的决定依附文远,借文远的力量重回匈奴,与叔叔呼厨泉竞争。

    即便刘豹隐隐觉着文远不会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大度,不过为了单于之位,他就像一只飞蛾,虽然明知前面是一团熊熊火焰,却依然义无反顾纵身扑向这充满诱惑的权利陷阱。

    交易达成,文远当即吩咐解除校园周围夜影卫对刘豹的禁锢,还归还了长平一战生俘的千余匈奴部众。

    重获zì yóu,少年老成的刘豹也难免欣喜。对文远是感恩戴德,拜谢后屁颠屁颠的领着部众前往原本西河的驻地,不过他这么点剩余兵力自然是没办法和呼厨泉对抗的,文远便令眭固、领兵一万战辅兵驻守西河离石要塞,与刘豹遥相呼应,保护刘豹。..

    见张辽考虑的如此周全,刘豹更是打心里感激。只不过刘豹并不知道,他前脚刚出门,自己和张辽的这次秘密谈话,就被文远吩咐手下人向外散布出去。

    …………

    并州之战,吸引了天下群雄的眼球,南匈奴单于呼厨泉离就住在并州境内,对此表现出格外的关注也是很自然的。所以他很快就收到了风声。

    西河,美稷。南匈奴王庭。

    呼厨泉听完探马带回来的报告,禁不住大惊失sè道:“你说什么?张辽放了刘豹,还归还了他的部众?并且派了一万大军护送他前往离石要塞?”

    探马回报道:“正是,张辽令眭固为西河太守,大军已经到了离石要塞了。”

    呼厨泉追问道:“那刘豹呢?”

    “回禀单于,左贤王刘豹现在离石要塞北五十里外扎下营地。”

    呼厨泉张了张口,没有发出声音,摆了摆手,面sèyīn郁道:“呃……你退下吧。”

    探马退下,呼厨泉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委顿的跌坐在虎皮凳子上,喃喃道:“若是张辽有心偏袒刘豹,我这单于之位哪还能坐得稳?”

    勇士头曼道:“单于大人不必忧虑?咱匈奴的汉子个个都是勇士,那帮软弱汉人哪里是咱们大匈奴勇士的对手?他张辽要敢来管咱们匈奴的家事,就凭他那万把兵士,我定叫他有来无回!”

    “你懂个屁!”呼厨泉怒声打断了头曼不知深浅的话,喝骂道:“这个张辽岂是你我所能对付的?你道他麾下只有离石要塞的那万余人吗?你太孤陋寡闻了,这个张辽如今已经是冀州、青州、并州三州之主!麾下少说也有三四十万大军!”

    “三……三四十万大军?”头曼惊讶的差点咬了舌头,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他一个粗蛮汉子或许根本不知道三四十万是一个多大的数字,不过也只是经常听单于说整个南匈奴的老弱妇孺家在一起也不过几十万人。

    头曼不禁掰着手指头算起来,在他看来,每个匈奴青壮都是勇士,一个人能打得过五个汉人,可是现在听从单于号令的军队加在一起也不过两万多人,一番比较之下,头曼脑门上的汗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去。

    这个叫张辽的汉人,怎么能有这么多军队?

    呼厨泉满脸沮丧的道:“你没看到那帮中原人的霸主袁绍都被他灭了吗!还有当年上党一战,我那哥哥于夫罗就是死在文远手里!”

    此言一出,帐篷中顿时传出一连串急促的吸气声音。

    呼厨泉也是满心憋屈,本来登上这个单于之位,呼厨泉可谓是煞费苦心,父亲羌渠因政变被杀,他曾追随哥哥于夫罗多年漂泊不能回归,于夫罗死后,刘豹南投袁术,而他则派人结好冀州袁绍,好容易依靠袁绍的支持回到南匈奴压服一切反对的声音做上单于,却不想竟遇到如此接二连三的打击!

    先是自己辛苦投靠的大靠山袁绍被张辽所灭,现在最有资格和自己竞争单于之位的刘豹又得到张辽的支持,难道说自己是上辈子就欠这个张辽的?

    身为单于,呼厨泉很清楚现在匈奴已经不是从前的匈奴了,四分五裂,内斗频频,全族上下还不到四十万人,当初依靠外力好容易压服的其他贵族,很可能因为张辽的强势介入倒向刘豹。到那时,自己的单于之位岂不是岌岌可危?

    右贤王耶摩出言劝道:“草原上的老人说过,胆怯离你越近,胜利离你越远,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单于大人再烦恼也没有用,还不如想想办法如何应对。”耶摩今年已经六十多岁,满脸的褶皱镂刻着岁月的痕迹。他是南匈奴有名的充满智慧的长者,羌渠单于在位时,就一直辅佐羌渠治理匈奴,此外他还是呼厨泉的老师。可以说他是看着呼厨泉长大的,如今呼厨泉接任单于之位,耶摩率领自己的部落前来响应,对呼厨泉可说是尽心尽力。

    呼厨泉闻言忙问道:“难道耶摩老师难道有什么好主意?”

    耶摩沉吟一番,面有难sè道:“我也不知道想的这个办法管不管用,一切都要看那张辽支持刘豹是不是真心。”

    “老师的意思是……我实在是愚笨,听不明白老师话里的意思。”

    耶摩道:“我的意思是说,单于大人你现在是我匈奴一族地位最高,权力最大的人,你的牛羊,你的人马都不是刘豹能比的上的,张辽既然能选择支持刘豹,一定是许给了张辽什么好处,既然这样,那张辽为什么就不能选择你?”

    呼厨泉眼前一亮,终于向明白什么,道:“老师的意思是……哦,我明白了!对啊,我才是匈奴最有权势的人,张辽能选择刘豹,为什么就不能选择我呢?”

061 文远得利

    上党,郡守府文远临时居住地。

    “启禀主公,南匈奴单于呼厨泉派使臣前来,恭贺主公平定并州之喜。”

    “哦,这个呼厨泉,他来的倒是挺快的。”文远闻言仿佛并不意外,只是哦了一声,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徐庶在一旁笑道:“是啊主公!这次呼厨泉为了结好主公可谓是花了血本,送来牛羊一万头,良马一千匹,这么大一份厚礼,呼厨泉还是挺大方的。”. .

    “不错不错,第一次打招呼就这么客气,看来以后呼厨泉此人应该还是不难打交道的。”

    徐庶道:“怎么,主公打算转而支持呼厨泉吗?”

    文远摆了摆手:“哪能干那么蠢的事情?两个都有资格当上单于的异族互掐,咱们在一旁看热闹岂不更好吗?这场热闹越晚落幕越好,两边都有压力,他们才会肯乖乖听咱们的。”

    徐庶拱手道:“主公高明,徐庶佩服!”

    文远淡淡一笑道:“好了,既然呼厨泉这么上道,倒也省去了我一番心力,摆下酒宴好好招待使者,告诉他,我不会出兵助刘豹夺他的单于之位,不过我终归是答应保护刘豹安全的,让他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要动刘豹的主意了,刘豹就暂时还让他做他的左贤王。毕竟嘛,做人不能不讲信义。”. .

    徐庶恭声领命,文远眼中jīng芒闪烁,喃喃自语道:“呼厨泉和刘豹都向我示好,连最后的障碍也扫清了,是时候开始准备下一步的动作了,这一次我要把匈奴人彻底掏空!让他们以后再无法与我汉人敌对!”

    “主公的意思是?”

    文远嘴角泛起一抹坏笑,道:“用最烈的烧刀子款待他们!”

    …………

    离石北刘豹的营地。

    听了暗探的汇报,刘豹惊呼道:“什么?呼厨泉派人给张辽送去厚礼,张辽收下了?还设酒宴款待了呼厨泉的使臣?”

    暗探道:“是啊大人。小的可是亲眼看着呼厨泉的使者醉醺醺的从上党郡府里出来,张辽还赏赐了十大车美酒让使者给呼厨泉带去。”

    刘豹一拍桌案怒道:“这个张辽!之前还答应我助我登上单于之位,不想竟然出尔反尔!还把大将乌兰古骗了去,真是气死我了!”张辽失信,刘豹气得大发雷霆,不过他也只能在自己的地盘上发泄发泄而已,想想眼下自己就这么点单薄的兵力,和张辽强大的军事实力一比,刘豹虽然生气,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心腹阿司卡劝道:“大人冷静啊!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呼厨泉现在的势力远远强过咱们,他向张辽示好,即便换做是我我也会接受的,毕竟争夺单于是咱们匈奴人自己的家事,他干嘛要为了大人和呼厨泉撕破脸皮,白白耗费兵马钱粮给咱们替咱们夺位?”

    阿司卡的一席话无疑在理,可刘豹仍心有不甘道:“可是张辽既然收了呼厨泉的礼物,摆明了是不帮咱们,若是他不肯帮忙,就凭现在这千余兵马,咱们那什么去对抗呼厨泉的两万大军?”

    阿司卡道:“所以啊,咱们这时候是万万不能得罪张辽的,大人可亲骑到求张辽庇护,在派人四下传播张辽承诺保护大人的消息,中原人最讲脸面,张辽若是爱惜他的名声,想来定然不会对大人的安危置之不理的。”

    刘豹想了想,良久才咬牙切齿道:“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我这就亲自往上党跑一趟,张辽……好狡猾的人!你们汉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你给我记住,这个仇我迟早有一天会报的!”

    …………

    整个三月,文远都在忙活着处理并州境内匈奴的事情。

    先是匈奴单于命人携重礼前来拜会文远,暗陈结好之意,接着,刘豹亲自来到上党,向文远哭诉呼厨泉有除掉他的野心,求文远保护他的周全。

    此外,外面也到处传扬这文远曾许诺保护刘豹的流言蜚语。

    或许是迫于外面的传闻压力,文远答应若呼厨泉对刘豹发动攻势,他就会发兵支援刘豹。并且当着刘豹的面给呼厨泉写了一封书信,令呼厨泉不可轻启战端,好好安抚刘豹这个亲侄儿,否则将出动大军不惜代价剿灭呼厨泉,扶刘豹上位。

    得到了文远的承诺,刘豹这才放心离去,而呼厨泉见文远并无意助刘豹夺他的单于之位,也是心中窃喜。叔侄二人一个为了身家xìng命,一个为了地位稳固,争相去抱文远的大腿。对二人的殷勤馈赠,文远也毫不吝啬的将巨鹿出名的烧刀子回赠给他们。虽说这两家都只是表面上向文远大献殷勤,不过可是他们谁又曾想到呢?文远只不过是向利用二人的yù望,达成自己计划已久的目的。或者说呼厨泉、刘豹明明知道文远并非是存着好心,可是为了争权夺势,二人宁愿被利用着,并且乐此不疲。

    身为政客,本来就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有绝对的利益……

    由于和匈奴频繁的交流,似有心似无意,冀州巨鹿的烧刀子以令人难以想象的飞快速度在匈奴拥有大量财富的匈奴贵族中流传开来,成为匈奴贵族吃饭时必不可少的一份子,以及无数匈奴平民无比向往的东西。

    草原上的人一般都xìng格豪爽,酷爱喝酒,尤其是爱喝烈酒,有些人甚至一点不夸张的说嗜酒如命。匈奴人当然也不例外。酒jīng度达到六十多度纯粮酿造的烧刀子,在他们眼中无疑是酒中极品。

    只可惜犹豫生存条件恶劣,食物稀缺,酒这东西对匈奴人来说只能是少数贵族才能享用的奢侈品,自打文远把整整十大车军中特供的烈酒烧刀子送给呼厨泉之后,烧刀子转眼之间便在匈奴贵族之中风靡。许多贵族为了向呼厨泉讨得一坛酒喝差点把呼厨泉的大帐都挤塌,更有jīng明之人直接绕过呼厨泉直接找上文远,请文远让他们尝尝这传说中的烧刀子究竟是如何够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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