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袁绍对策
“杨老弟,你是没看到啊!几千袁军堵在那一小块旮旯里,根本还没近身,就被陨雷车一阵落石砸的哭爹喊娘,狼狈退去……”
文远的中军帐中,众武将聚集在一起讨论白天的战事,他们眉飞sè舞的交谈着,说到袁军的狼狈之处,不时爆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声.只有一两个将领沉默不语。
“主公到!”帐外玄缨卫一声高喝,众人顿时噤声不语,文远一脸严肃大步走入帐内,他刚刚巡视完防御,身边跟着郭嘉、周仓二人。 . .
文远走到主位大马金刀的坐下,沉声道:“各位,今天的交战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见文远面容凝肃,一股难以抗拒的威压遍布身周,在场众人不明所以,顿时严肃起来,帐中的气氛一时显得有些沉闷。
见众将不说话,文远道:“奉孝,你来说说你的看法。”
“遵命!”郭嘉拱手站了出来,对众人道:“主公,今rì之战袁军虽受小挫,却不过折损一千余人,远没伤及根本,袁绍领兵及时撤退,必定回去商议对策,来rì若再战,我军必不能像今rì这般胜得轻易。”
一席话说完,众将脸上轻松之sè尽去,郭嘉顿了一顿,他的话并没说完,还有下文。 . .
“主公与嘉巡营一圈,发现军中一些将士因为两战两胜,开始滋生出一些轻敌傲慢的情绪,这种思想的是绝对要不得的,难道我们这么快就忘记了不久之前,我军围攻魏县一月同样徒劳无功,伤亡上万人?此外……”
郭嘉侃侃而谈着,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听到众将耳中却不啻一颗颗炸雷,众将的表情开始变的凝肃,一些人凝神沉思,一些人则为刚才的轻敌想法愧疚不已。
第一天的防守战,巨鹿军确实很轻易的打退了袁军的攻击,三处寨门前各留下了数百具袁军的尸体,其中有一小半是被陨雷车砸死砸伤,而城寨内被流矢shè伤的巨鹿兵不过数十人。
这样的结果,让很多将士感觉到轻松写意,军营之中隐隐出现一丝轻敌的气息,仿佛数万袁军在巨鹿军jīng心构筑的防御体系面前根本不足为惧。
可是事情真的像众将想象的那么简单吗?战争中防御的一方永远都是处于被动的。进攻方可进攻,也可围困,进攻也有佯攻、实攻,主攻与辅攻之分,攻击方完全可以凭借灵活的战法扰乱防守方的步骤,或者寻找防守上的薄弱环节全力一击!
况且守城一方也并非没有隐忧的,今rì杀伤袁军主要依靠的是陨雷车之威,可是陨雷车的短板也是很明显的,数量不多,发shè频率缓慢,只有在对方阵列密集的区域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而且文远将营寨扎在河边的高坡上,这里石料不多,并不能供陨雷车肆无忌惮的Lang费。
这些都是需要将士们jǐng醒的,可是军中除了少数一两个将领,其余的都不或多或少出现了一些轻敌的情绪。
可是袁绍真的是那么好对付的吗?这个时候,文远觉得有必要及时敲打敲打众将了……
…………
“主公,壕坑不平,此寨必不能破也!”袁军大营中,许攸向袁绍进言道。
袁军之中不乏明眼人,很明显,袁军虽众,是土城内的巨鹿军的两三倍,不过地形的劣势却使得袁军一次只能投入三五千人的攻城部队,这就使得袁军再交战中处于相对劣势,照个这个套路来打,只怕就是六万人死绝,也打不破城寨。
“子远可有妙计?”袁绍也正忧心此事,闻言问道。
许攸献计道:“主公可如此这般……令张辽首尾不能相顾,则壕坑必定能平了!”
袁绍大喜道:“子远之言正合我意,明rì就依子远之计!”
第二rì一早。
袁军继续向阳平城塞发起攻击,数万军马气势汹汹的向巍然的城寨逼近。
“主公,袁军今rì的动向有些似乎有些不对。”城寨中门,守将张颌敏锐的发现袁军阵中的变化。
只见密密层层的袁军分成泾渭分明的几块,头前依旧是推着攻城器械向寨门前逼近的袁军,不过这一次袁军并不是一股脑的全部向寨墙涌去,数以千计的袁军喊着号子,推动的数百架辎车改装的挡箭车排成四五里宽的一条线,如同钱塘江的一线cháo般浩荡的向前涌去,场面壮观无比。
挡箭车之后,随处可见涌动的人头,多得像是数不清的蚂蚁,每个士兵没人肩上都扛着一个口袋,嘿咻嘿咻的在挡箭车的掩护之下向着城墙外的沟堑靠去。
两百步外,陨雷车再次发动了攻击,不过此时阵势并不拥挤,一波巨石砸过,几辆挡箭车被落石砸瘫在战场上,十几个推车的军士遭到巨力的冲撞吐血而飞。
百步之外,推车的袁兵陡然加快了推进的速度,在沟堑的前面停了下来,扛着口袋的袁兵如找到宣泄口的洪水从挡箭车之后涌出,将口袋中的沙土扔进四五丈深的壕坑里!
“他们不是来攻寨门的,这是……”文远突然间明白过来,剑眉微蹙,大声传令道:“袁军要填平壕沟,快!放箭!陨雷车对准保护袁兵填壕的挡箭车斜向攻击!”
cāo控陨雷车的军士麻利的调整了方位,一篮篮的巨石在此被陨雷车抛得高高飞起,呼啸着向砸去!一波攻击,八辆挡箭车被砸的支离破碎,数十名袁兵被斜斜飞来的落石碾翻在地,火箭也成片成片的向袁军阵中shè去,不过相比挡箭车数以百计的数量,这些许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有挡箭车的屏蔽,远程打击给袁兵造成的伤亡有限的很,虽然不时有袁兵被呼啸的流矢shè中,不过位于最外侧的壕沟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包包沙土填埋起来。
不仅如此,位于三座寨门前的袁兵也发动了策应攻击,和前一天相比,三支千人左右的攻城部队准备的更加充沛,挡箭车、冲车、井阑、云梯有次序的进入寨门前狭小的区域,丝毫不见昨rì的拥挤,而且没有落石的压制,这一次云梯很快的靠近了寨墙下的区域……
175 积土成山
寨墙之下,引自漳水的护墙河横亘在袁军面前,对于这个他们早有准备,长逾五丈的云梯架过河面,再铺上厚厚的木板,这样一座简易的木桥转瞬造成了!
眼见己方攻城的先登死士靠近城下,后排的弓弩手拼了命的把箭支向寨墙上倾泄过去。
很快的,在己方弓弩手的掩护之下,几十架云梯被架上三丈高的寨墙,云梯顶端的倒钩狠狠的扎进土里,守兵不费上一番功夫,这些云梯很难推得下去! . .
“准备夜叉擂!”寨墙上的文远高声喝道,这次袁军的攻势比起上次要顺畅的多,仅仅半个时辰就攻到了城墙下,冀州军经过几个月的战争磨砺,战力方面也有了不小的进步啊!
只见一个袁军先登口衔着利刃,顺着云梯攀爬上去,他身手相当敏捷,在云梯上左右闪动,竟然躲过几支近在咫尺的箭矢袭击,只是三两个呼吸的功夫,就已经爬上并不怎么高峻的寨墙上!但是当他刚刚想要抬起头来看看上面情况的时候,一根圆形且布满尖锐铁刺的巨木突然翻滚着出现在他整个视线里,巨木长有一丈,直径越有尺许,上面布满了狰狞尖锐的倒刺,带着巨大的声势向他碾轧过来,身子仍在云梯上的他避无可避!
先登死士发出一声不甘心的凄厉号叫!被那浑身狰狞的铁刺的檑木带着翻下墙去! . .
噗得一声,扎满铁刺的巨木狠狠的和那个先登来了个亲密接触,沉重的木身带着那先登的身体重重的从三丈高的云梯上滚落下去,途中还压到了另外一个准备爬上去的袁军先登,咣的一声摔在地上,鲜血瞬间浸红了他身下的土地,血淋淋的巨木上还沾着触目惊心的鲜血、碎肉被绞盘拉起。
这便是马钧刚刚按照文远要求制作出来的夜叉擂,文远前世曾经看过一段武经总要,上面详细记载了一些攻城和守城的器具,这种夜叉擂就是守城的一大利器,周身插满倒刺,两端钉可以转动的铁环与城墙上的绞盘以绳索相连,落地之后绞盘拉起可以进行二次打击。
主要还是巨鹿军城寨里可用的木料不多,文远自然而然想到了使用这种可回收的守城器具。
夜叉擂翻滚而下,一轮下来拍死了二十几具攀爬云梯的袁军!夜叉擂升上,露出下面被拍成一滩残残缺变形的尸体,那惨厉的死状令身边的袁军看了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文远此刻终于明白聚沙成塔、积土成山的真正意义,那一袋土不过三五十斤,扔进壕沟里也占不了多大的空间,可是十袋、一百袋、一千袋呢?当数以万计的士兵把土袋扔进壕沟。前后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巨鹿军辛苦挖掘了半天的第一排的壕坑已经全部掩埋成平地……。
好在离寨墙越近,所受的弓箭打击就越凌厉,而且此时,袁军准备的土袋终于用尽,眼看着文远军的投石车在此将打击目标转向寨门外攻城的袁兵。袁绍果断的选择了撤军。
此战,袁军伤亡了一千余人,不过外围的壕沟被填平了三分之一……
填壕伤亡甚重,为了降低伤亡,第三rì、袁绍征招了周遭数千手无寸铁的平民,用刀剑胁迫着他们担土填埋沟堑,防守寨墙的巨鹿军虽然毫不吝惜箭支的进行遮断shè击,可是仍眼睁睁看着寨墙下的壕沟被袁军一点一点的填成平地……
如此一连数rì,在前后折损了六千多军士之后,终于将巨鹿军挖掘的陷坑填埋完毕,长达数里的寨墙,此刻终于直接呈现在袁军的兵锋之下,准备经受袁军五万多大军的正面打击。
大帐之中,文远眯着眼睛道:“如何?攻守数rì,各位如今是否还有轻敌之心?”
“主公,末将有错,请主公降罪!末将当初确实有轻敌之心。”徐晃红着脸从人群中走出,双膝一跪地拱手道。几个之前确实抱有这种想法的将校低下头来,脸红不语。
“好!公明真是有担当的汉子!”文远赞叹着将徐晃扶起,语重心长道:
“俗话说,狮子扑兔,尚需全力,何况袁绍可不是兔子,他全据冀州,麾下十万之众可不是软柿子好捏的!”见徐晃等人已诚心悔过,文远口气一转又道:“这件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眼下城外壕沟已经被填平,接下来将是一场艰苦的厮杀,袁绍既想除掉我,又担心我在魏县的援兵,是不会安心在此地逗留太久的,所以袁军下面的攻击必定会倾尽全力,各位回去,尽量做好万全的准备!”
“谨遵主公将令!”众人凛然应命,恭声而退。
回寝帐的路上,周仓问道:“主公,咱们现在被五六万袁军围着,什么时候调郝昭过来增援咱们?”
文远看了周仓一眼,见左右无人,低声一笑道:“才没有什么袁兵了呢,我已让通知过郝昭,令他自称并州张燕近rì频繁调动兵力,似有南下吞并上党之意,算算时rì,郝昭这个时候应该已经领兵北撤,袁绍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吧。”
周仓愕然道:“什么?郝昭的兵马撤退?主公为啥要散布这种对我军不利的消息,袁绍那老小子要是知道了,岂不是更没有顾忌的攻打咱们?”
文远有些无奈的看着周仓,实在不知道如何跟这个秉xìng耿直的粗莽汉子解释清楚,索xìng摆手道:“我要的就是袁绍毫无顾忌!周仓,别问那么多了,上党军北撤的消息不可告诉任何人,刚才你我说的话可是军事机密。”
“主公放心,您交代不让俺说的事情,就是刀架在俺脖子上俺也不会说出去!”周仓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好……第七天了……”文远眼神中的jīng芒闪烁,让上党军散布撤退的假消息,只是文远计划中的一环而已,后面还有连环的计策,如果能顺利执行的话……想着想着,深邃的目光向着西方远处投shè过去。
176 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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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大营中。袁绍正在和文武重臣商议明rì攻打城寨的事宜。
主座中,袁绍神sè激昂道:“经过这几rì的努力,张辽营寨外围的壕沟已经全数被填平,各营将士辛苦多rì,我已命人准备酒食,大军今晚饱食一顿,好生休息。”
不得不说,袁绍身居上位,很会收买人心,众将一听犒劳全军,脸上的疲累一扫而空,振奋道:“末将等代军士谢过主公体恤。”. .
袁绍表情一肃道:“明rì一早,大军全力攻打张辽营寨,定要生擒了张辽小儿!”
“是!攻破营寨,生擒张辽!”众将振奋喝道。
见众将士气高涨,袁绍心里也一阵得意,正要散帐,突然帐外冒冒失失冲入一人,众人吓了一跳,仔细去看时,竟是留守魏县的逢纪。
袁绍平时最重风度礼仪,见逢纪如此冒失,禁不住皱眉道。“逢纪,我命你留守襄阳,你何以到了此处?”
逢纪可能是一路跑过来的,气喘吁吁,不过脸上满是不可抑制的喜sè,道:“主……主公,魏县张辽的三万联军……撤了!”. .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袁绍一时没有明白过来,惊讶问道。
逢纪叽里呱啦说了一阵,袁绍脸上喜sè流转,道:“什么,你说张燕yù吞并上党,魏县的张辽军队已经拔营撤往上党郡?此言当真?”
逢纪言之凿凿的道:“绝无虚言啊主公!属下特意命人细心查探数rì,哨骑亲眼看着郝昭领兵出了魏郡,又一路跟行了百里才回头报我,这消息绝对不虚!”
“哈哈哈!”袁绍长笑数声,兴奋的满脸通红道:“此天助我灭张辽也!我道张辽为何下战书约我出战,原来是后院失火,黑山张燕对上党起了觊觎之心。好啊!我所忧虑的,唯有张辽的巨鹿军和上党军,余众皆不足虑,今上党军退,我高枕无忧矣!传令下去,大军休整三rì,养足jīng神,这一战,我要生擒张辽,报他几番辱我之恨!”
“休整三rì?”主簿陈琳犹疑道,刚才袁绍还说明rì就攻打张辽,怎么上党兵一退,主公又改了命令?
“孔璋兄,按主公说的办吧,原因是这样的……”许攸低声对陈琳一阵言语。
袁绍jīng神无比亢奋,上党军撤退对他来说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本来听说张辽两万孤军深入自己防区,他的内心还是犹豫着要不要出城进击的,实在是因为文远又下战书又送女子衣物才让他一怒之下出城与文远正面对敌。
怒气散去之后,袁绍也有些懊悔自己鲁莽的决定,毕竟张辽并非只有那两万兵马,要知道在魏县城下的三万上党军距离阳平亭也不过区区百里。
若是长党军长途奔袭,一rì一夜就能支援被围困的巨鹿军,所以袁绍这几rì表面上虽一直加紧进攻,争取早rì攻破城寨,击败张辽,私底下却小心戒备,吕布的两万人马就被他安排在寨中一直按兵不动,就是为了防备背后随时可能出现的上党军。
在袁绍看来,无论是刘备、田楷等人青州兵,还是徐和、管亥青州黄巾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在他眼中都不足为虑,如今上党兵退了,袁绍可以说放下了心中最后一块大石,现在他可以腾出手来全身心的对付文远,手头上这六万兵马如果不够,那就调动邺城的五万守军!
没错,之前麾下的将士确实损失不少,不过这些都是值得的,只要张辽一死,冀州还有谁能与他袁绍为敌?只要过了这一道坎,rì后平定冀州,一统河北将指rì可期!
想着想着,袁绍的野心不由膨胀起来,他仿佛已经看到河北一统,数十万燕赵健儿逐鹿中原的美好未来……
“张辽小儿,你给我等着,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让你后悔和我为敌的!”
…………
巨鹿,瘿陶城郡守府的后花园内。
宁儿正望着天上的月亮呆呆出神,她一支手托着香腮,雪白的肌肤在月光的映衬下如水一般莹润,一只手轻轻的搭在已经高高隆起的小腹之上,不经意的轻轻抚摸着……
也许是月sè太苍凉的原因,看得久了,宁儿心中不觉生出一丝苍凉,长长的叹了口气:“又是十五月圆夜呢,只可惜夫君已经走了八个多月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及……”说着话,一双湖水般清澈深邃的美眸泛起淡淡的雾气。
半晌,宁儿醒悟过来,用绢帕拭了拭眼角的痕迹,自嘲道:“呵呵……自打成婚之后,我好似好久都没有这么软弱过呢,难道是因为快要做娘的原因?不行……要保持好心情,否则会动了胎气……”
宁儿喃喃自语道,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脸上泛起慈祥的母xìng光辉……
八个多月前,那一夜文远与宁儿一夜缠绵,不想过了快一个月,宁儿发现自己的月事并没有如期而至,宁儿jīng通医理,一番诊察,竟发现有了身孕!
宁儿心中大喜,身为大妇,能够为夫君诞下一子半女,宁儿感觉到无比的荣誉,不过夫君正在外打仗,宁儿为了防止夫君分心,就令郡府上下严守这个秘密,不准任何人泄露出去。自己则在府中jīng心养胎,同时rì夜期盼着夫君能够得胜归来,到时好给他一个惊喜。
可是如今已经等了八个多月,眼看着还有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就是产期,宁儿心中期盼的同时,又有些焦虑。
这也是人之常情,分娩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一生中最重要也是最凶险的事情之一,有谁不希望夫君这个时候能陪在自己的身边,给自己以关心,抚慰……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细碎脚步声音。
宁儿醒过神来,回头看去,就见一倾国倾城的绝sè宫装女子款款走入亭里,正是三国第一美女貂蝉。
177 大举攻击
“姐姐……”貂蝉优雅向宁儿行了一礼,宁儿玉手轻抬将其虚扶起。
“姐姐好像脸sè不佳,可有什么不适?”貂蝉见宁儿脸sè似有不对,贴心问道。
“夜深露重,姐姐不早早休息,怎地也不让紫鹃给你找件衣服披上,这若是伤了身体……”
“紫鹃,快去取件披风给夫人……”
见貂蝉如此关心自己,宁儿心中暖暖的,貂蝉自从九月进府之后,一直对自己恭谨有礼,晨昏定省,从不间断,自己怀有身孕之后,更是处处嘘寒问暖,貂蝉的人品,宁儿很是满意,她也不是个有架子的人,和貂蝉很快成了要好的姐妹,尤其怀孕静养之后,宁儿就将郡府后宅中的一应事务都交给貂蝉打理。 . .
貂蝉曾是宫中的女官,府中琐事都处理的井井有条,这一点让宁儿很放心。
她笑着摆手道:“没有,只是看到这十五月sè,想到了以前的一些的事情,我少时在江湖飘零多年,身子哪有那么娇贵?”
“姐姐是在想夫君了吧?”貂蝉笑着打趣道,不过看着月sè,眼神中也不觉露出一丝相思之意。
“你不是也和我一样?”宁儿笑着点了点貂蝉的额头,二人一阵笑语。 . .
“夫人,给你披风!”这时,一个年轻侍女急急火火捧着一件披风走进亭子,看着发丝凌乱,眼中带着一丝惺忪睡意。
貂蝉眼中露出一抹不悦,待侍女退下道:“姐姐现在正怀着身孕,怎地用这么粗心的侍婢,万一……”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忙捂住了嘴。
宁儿不以为意笑道:“算了,紫鹃就是反应慢了一点,不过还算勤勉,丫鬟出身,也是个苦命的人,话说回来,能有几人能像巧娥那般贴心?对了,巧娥呢?”
貂蝉掩嘴娇笑道:“她呀,这小妮子我刚才也去看了,呵呵,也在屋里犯着相思病呢。”
宁儿轻抚着小腹,长叹一声道:“哎,说起来夫君都已经去了几个月了,这场战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貂蝉笑着安慰道:“姐姐放心,姐姐分娩之前,夫君一定会赶回来的!”
“哦?你怎么会如此有信心?”宁儿讶然看了貂蝉一眼道。
“呃……我有感觉,夫君一月之内必定会回来的!”貂蝉笑着安慰道。
宁儿深深一叹道:“但愿如此吧……”
…………
文远此时正站在高耸的寨墙上,在夜sè中看着一片绵延的袁军大营默默无语。
三天了,袁绍军自填平了壕沟之后并没有立即发动攻击,不过文远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据哨骑来报,袁绍军似乎是在养jīng蓄锐,打造攻城武器。这就意味着下次攻击一旦发动,必然是一场暴风骤雨。
如今,城寨已经被袁绍数万军马团团包围,文远根本得不到外界的任何消息,不过袁军三天不攻击,文远隐隐觉着情况正向着自己预想的方向行进。
“第十天了……”文远默算了一下时rì,从寨墙上走了下去……
第二rì,文远正在营中议事,突听寨外一阵鼓角声响起。
“来了!”文远嗖的一声站起,大步向帐外奔去。一干武将紧紧跟随。
文远疾步登上寨墙,就见城寨之外,枪戟如林,旌旗如雨,各式攻城车辆数以百计,一眼望去视线之内尽是黑压压的袁军,远远望去,一股肃杀的气势凝聚在袁军战阵之上,令人不敢小觑。
休整三rì,袁军锐气正盛,袁绍,不是易于之辈啊!
文远剑眉微蹙,身边将士也是一脸凝重之意,而且……
袁绍一身披挂,在众将簇拥之下来到寨墙之下,只见他志得意满,扬鞭跃马道:“城上的巨鹿兵听着,你们快束手就擒吧,上党兵已经撤回上党郡,你们已经没什么指望了,识相的就乖乖投降,若待我打破营寨,休怪我手下无情!”
此言一出,城头上守兵不禁相顾疑惑。巨鹿军虽然军心稳固,不过受到一些影响却是在所难免的。
文远脸上古波不惊,看不出一丝悲喜,袁绍果然收到了上党军北撤的消息,看样子他已经彻底放心了呢!情况并没有偏离文远的预期,但是能否一直按照文远的想法走下去,首先还要看看自己是否能顶住眼前六万、甚至更多大军的猛烈攻击,不过不管怎么说,走上这一步,都是他自己选择的……
“啊呸!袁绍匹夫,想扰乱俺们的军心,门都没有!俺们巨鹿兵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没有投降的孬种,有胆子的你就放马过来,老子要是不把你摆出一百零八个花样,老子姓都随你!”
文远没说话,周仓已经扯着嗓子破口大骂起来,他声音响亮如同打雷,比起张飞也不逊sè多少,吼声一出,寨里寨外一大片军士听得清清楚楚,巨鹿军中顿时爆发出一阵轰然大笑声。
“大胆村夫!竟然敢出言顶撞我!显思!命你领兵攻寨,待城寨破时,不留一个活口!”袁绍见自己打击巨鹿军士气的方法并没奏效,顿时一阵懊恼,回身向袁谭喝令道!
袁谭一抖衣甲拱手行了行了一礼,大声喝道:“孩儿遵命!”说罢亲自提枪上前,大枪一指,万余军士推动者上百架攻城器械如汹涌的海Lang一般向四面城墙涌了过去。
“陨雷车准备!”看着袁军松散的冲锋阵型,文远凝声传令道。袁军显然吃够了陨雷车的苦头,才摆开了如此松散的阵型,连攻城用的挡箭车、井阑都排列的毫无规则,对付这样的冲上来的袁军,陨雷车的威力就大打折扣了。
“主公,你看那是……”身边的太史慈突然叫道。文远顺着郭嘉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十几座以前从没见过的木制器械被一群士兵扛着缓缓前进,那是一根横杆,下面以木架支撑,横杆一头用绳索拴住皮兜,另一头则系着许多条绳索,此前众人并没有见过袁军中有这种攻城器具。
178 论战阵,巨鹿军没怕过谁!
“是投石机!”看过之后,文远脸sè一阵凝重,这东西并不新鲜,早在战国时代就有使用过的战例,只不过一直没有大面积推广而已,袁军,也在战场上不断学习,总结经验教训……
不一会的功夫,那十几架投石车就被抬到一百五十步左右区域,一排排的袁军盾兵将这些投石车围得水泄不通,由此可看出这些宝贝的重视!
“瞄准那些投石车攻击!”文远不敢怠慢当即喝道.,这些投石机给防守带来的压力巨大的,己方因为石料不足的关系,守寨的陨雷车只组装了六台,还被分配到三座寨门,中门只有两座陨雷车,对付十几座投石车,也不知道能不能压制住这些远程兵器。 . .
“放!”位于文远左侧的陨雷车率先发动了攻击,十几块几十斤重的巨石呼啸着砸向投石车阵地,啪的一声木头折断声,一块落石砸断了一座投石车的支腿。顿时压倒了一群袁军,其余的落石砸在护车的袁兵阵中,狠狠的将几名袁兵砸翻在地之后,又狠狠的轧断了几条胳膊腿。
右侧的陨雷车则偏的更狠,飞石落在袁军投石车阵后二十几步开外的地方,不过好在掀翻了一架井阑和两座云梯,也不算毫无成绩。
对于陨雷车取得如此的成果,文远实在不敢恭维,不过他也是无可奈何,原始的攻城武器本来就没有jīng准打击的能力,陨雷车一次能发十几块石头还好一些,可以依靠数量弥补过失,像投石车只能单发顶多数发,命中率会更加的低。 . .
这边陨雷车发动完毕正在补充弹药,对面袁绍军的投石车也开始发起了攻击,就见二十几个袁兵青壮奋力拉动投石车一头的绳索,一块几十斤重的大石被横杆高高抛起,带着呜呜的劲风的向寨墙上砸去,嘭的一声砸在寨墙之上,一阵尘土飞溅,寨墙被生生砸出个脸盆大小的凹坑!
第二座,第三座、越来越多的袁兵投石车发起了攻击……
或许是因为初学乍练,袁兵对投石车并不熟悉,一波石弹,歪歪斜斜的根本没有几个能打到寨墙之上,不过瞎猫也有碰上死耗子的时候,就见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块竟然径直向文远飞去!
“主公小心!”就听周仓虎吼一声,抢过旁边一面牛皮重盾挡在文远身前,举盾向上迎去!
石块本就够重,被人力抛出百多步远,其势何止千斤?只听一阵如中败革的低沉声音!那落石生生将盾牌砸出个两尺多宽的凹陷!饶是周仓力大无穷,也被这巨石震的噔噔噔连退数步,黑脸上泛起一阵异样cháo红,噗的一口血喷了出去!
“周仓!”文远低喝一声。
“主公多加小心!”周仓咳嗽几声,鲜血从口鼻中溢出,好在他身体强壮,只是被砸出了内伤,歇息几rì应该就能恢复了。
“好生下去歇息,我没事的!”文远轻声安慰道,忙命几个玄缨卫将周仓抬回营帐歇息。
这边投石车发动的时候,其余人也没有闲着,数以百计的各种攻城器械被袁军cháo水似的推到城寨之下,一时之间寨墙上下,箭shè如蝗,乱石如雨,不是有人被矢石击中,惨叫着倒地……
“中门打的真激烈啊!”
负责左门防守的高览紧张的不时关注着里许外正面战场激烈的拼杀,寨外,上万袁兵在左门外也布下一个个步兵方阵,袁绍戎马多年,不得不说他行军布阵的本事还是不差的。正门方向显然是袁绍重兵进攻的方向,而左门外的袁军围而不打,便是为了重点击破,减少战损。
而且对面寨外的袁兵万余兵马器械可是实打实的,只怕一旦发现左门防守薄弱,会立即扑上来发动攻击。
此时负责右面防守的徐晃,遇到的也是和高览相同的境遇……
战斗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寨墙上,巨鹿枪兵埋头紧贴着垛堞蹲着,箭雨根本shè不透熟铁叶片打造的甲胄,刀盾手则密密实实的保护在弓弩手周围,箭雨给巨鹿军造成的伤害有限的很,真正能给他们带来伤亡和心理压力的还是落石攻击。
城下的十几辆投石车已经找准了攻击的方位,每一波石雨都会带走几个,十几个巨鹿兵的生命。虽然投石车的发shè频率出奇的低,虽然陨雷车也在努力的还击,并且也接连打坏了其中几具,不过一直任由其这样一直倾泄着石雨,造成的伤亡还是很沉重的。
“主公吗,不如令弓手遮断shè击,放前面的袁兵靠近!”
看着战事进行了不过一个时辰,己方军士就被箭矢落石伤亡了三百余人,其中大半的损失是投石车造成的,守卫中门的张颌想了半天,终于出来谏言道。
见文远疑惑,张颌解释道:“主公,袁军投石车猛烈,我军伤亡不小,不如放袁兵靠近,如此袁军矢石必然停息,到时我军再正面破敌!一股剿灭登城的袁军!”
文远眼前一亮,箭雨攻击,全靠数量密集,实在没有多大的技术含量,根本发挥不出来巨鹿军单兵作战能力卓越的能力,而且袁军冲锋的士卒大都有jīng良的甲胄,如此隔靴搔痒,实际造成的伤亡有限的很。
况且弓不似弩,弓箭发shè瞄准时都要消耗一定臂力,普通弓手满弓三发就要活动一番手指手臂,连续发箭十支要歇息一会,战斗进行了一个多时辰,弓手已经多显疲惫,shè出去的箭开始绵软无力。
想到这,文远重重的点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论起战阵,我巨鹿军还从没有怕过谁!”
号令一下,防守的弓弩手顿时将打击目标向袁军后方延伸,前排的袁军先登只觉得压力一松,头顶上的箭雨似乎稀疏了一些,心神振奋三步两步就扛着云梯冲到了寨墙之下。
袁军投石车见己方军士到了寨墙之下,为免误伤,果然停止了抛shè,shè向前方的箭雨也不及之前密集。
179 放上城头
六月初正是夏天最热的天气,士兵们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冲杀对shè了快两个时辰,攻守双方的军士都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兵士们披着沉重的甲胄,里面的单衣早已经可以拧出水来,汗水如断线的珠子一样从下颌溅落到脚下的土地。
“杀!杀上去!”好容易冲道寨墙之下,袁军哪管得了头顶上的箭雨不似之前那般密集?袁军先登利落的将三丈高的云梯扣到寨墙上去,一架、两架、三架……接着一个个矫健的汉子猿猴猿猴向寨墙上爬去,一路向上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到了后来甚至连夜叉擂、巨石、滚水、这些依城而守的防御武器都少了许多,眼看着就要攀上寨墙,令这些先登死士一阵狂喜。. .
车骑将军说了,第一个占住寨墙的赏百金,官升三级,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足够一家几口衣食无忧的过上一辈子了呢!当兵的也是人,脑子里想法都质朴的很,眼见终点在望,袁军先登都很兴奋,丝毫没有到后排被箭雨阻隔的同伴很难冲的靠近,夜叉擂再次狰狞出场,将好几个登城的先登从寨墙上砸落下去……
冲到寨墙下的袁兵是彻底豁出去了,胜利在望,不论城上的滚木擂石、夜叉擂,火把多么密集,依然玩命似的向上爬去,护墙河与寨墙不过三五丈宽的区域早已经挤满了人,云梯不时有被烧坏的,但依旧抑制不住袁军中有人距离寨墙越来越近。终于,一个最幸运最勇敢的袁军士兵登上了云梯的最顶端,寨门外的袁兵阵中顿时响起cháo水般的欢呼声,登上城头,在古时代表一种象征,说明城就要破了!. .
“怎么回事?居然被攻上去了,快派人去问问,要不要我们去支援?”徐晃也看到了中门袁军攻上了寨墙,禁不住一阵焦躁,对身边的巨鹿军官道。他加入文远帐下不久,又一直和赵云统领着骁骑营,所以对巨鹿兵的战力了解的并不深.
“将军不必担心,俺们巨鹿兵可不是软柿子随便可以捏的。”王旁自信的在徐晃身边道,此时他已经是一名正兵曲长了,麾下的五百兵士跟随徐晃负责守卫右门。
巨鹿军人身上都有一种身为军士的集体荣誉感,相信自己的袍泽胜过自己。
徐晃还是不放心,让王旁派人询问,派去的人回来,果然是说,局面还在守军掌控之下,守军要在寨墙上阻击袁军。
“攻上去了?哈哈哈!好啊!,看来是我高估了张辽小儿,想不到巨鹿兵竟如此不济!”袁绍一直紧张的关注这战事,见有自家士兵攻上寨墙,心中禁不住的一阵狂喜!
慑于巨鹿军的战力,袁绍之前曾设想了无数种艰难的版本,可是如今刚刚第一次全力攻城就攻了上去,连袁绍自己都不相信!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袁绍脸sè很快变得难看无比。
修筑的寨墙,经过几天来的不断加固,已经有八丈宽,可容三四十人并排战立,此时,两排枪兵,两排强弩兵整齐的排列在寨墙的后侧,在这个位置看不到寨墙下的士兵,只能看到远处黑压压的大批援军,就要开始近身厮杀了,巨鹿军士屏息凝神,等待着第一个袁兵的出现。
寨墙上,两排屏息凝神的巨鹿兵端着长枪整齐的排列着,从左至右约有千人,还有一排硬弩从枪兵两臂之间伸出,锋利的弩矢泛着寒光对准寨墙外,对于即将爆发的近身肉搏战,这些枪兵和弩兵都等的有些焦急。
“白大头,咱可说好了啊,谁输了可要洗一个月衣服的!”
“**个陈四,洗衣服有什么好比的?你要是有种,咱就打请喝酒的,反正等打赢了这场仗,主公少不了咱的奖励,到时候谁若是输了,就请赢的好好喝一顿烧刀子,定要喝的过瘾,怎么样,敢不敢比?”
“nǎinǎi的来就来谁怕谁啊!这几rì都是使弓箭的兄弟们卖力气,老子手都早都痒了,今天正好痛快的厮杀一回!咱就这么说定了,输了可不许耍赖的!”
“俺白大同想来一口唾沫一个钉,啥时候说算不算的,你小子就等着请俺喝酒吧!”
枪兵阵中,一高一矮两个军士低声说着话,表情虽然严肃,说话的语气却是带着兴奋,对他们来说,并不畏惧与敌搏战,相反的,心中皆充满渴望。文远军一向最重军功,每次出战文远都会将三成的所得赏赐给麾下的军人,即便当初钱粮最缺乏的那一段时间,也从不失信从不私匿。所以巨鹿军普遍都闻战而喜,临敌振奋。
此外军功不光意味着你能获得赏赐,还象征各种权利、荣誉,在巨鹿,军户可以不用缴纳各项税赋,官府还会给军户家庭各种各样照顾和福利,当兵对巨鹿百姓来说时间倍有面子的事情,便是你是当地再富有的民户,地位及不上军户这个金字招牌。闻战而喜,是巨鹿军特有的现象。而且越多军功,军户将来便越富有,越有权力,越有地位。
“准备作战!”为了方便指挥,寨门上的专门堆起一座高台,在这里可以一眼看到战场的所有情况,见袁军先登快要爬上寨墙,张颌立即下令戒备。
端着弩箭的巨鹿兵呼啦啦快步越过走向前排,单膝跪地静静等待着寨墙上袁军的出现,此时双方的弓箭攻击已经稀疏了不少,对于接下来的一场激烈厮杀的降临。
等待的时间其实非常短暂,在众人感觉漫长的却如同一个世纪,终于,寨墙垛堞出冒出了一个个铁盔,接着是挽着皮盾或紧张狰狞、或兴奋难抑的面容,正是袁军先登,攻城的敢死队。
最先冒头的一个袁军先登正要跳上寨墙厮杀,却发现眼前根本没有一个巨鹿军士,仿佛全力的一拳打在空气中,正难受着,突然就看到一排强弩正对准这自己,那袁军先登瞳孔一阵收缩,眼眸中满是死亡的惊恐神sè!
180 绞肉机器
“杀!”几个弩手爆发出一阵大喝声!三根弩矢凌厉无匹的向那个倒霉的袁兵shè去!那袁兵能率先登城,也是身手敏捷之人,一看见弓弩手,就本能的举盾护住全身,竟恰巧将shè来的弩矢尽数挡住。
可是双方不过十余步的距离,二石弩五十步的距离就能力透重甲,在这个距离更是无坚不摧!只听喀拉几声,手上的木盾上木屑翻飞,三支弩箭狠狠的shè破手掌厚的牛皮大盾!其势不竭狠狠的钉入那袁兵的身体!巨大的力道将那援兵撞的倒飞而出,踉踉跄跄的跌下墙去。 . .
“啊啊啊!”半空之中,那袁兵发出惨厉的呼叫,吼声中充满不甘。绝望,令人头皮一阵发紧……
以此为开端,战场一下子又变得火爆起来,寨墙上弩矢呼啸,不时有袁兵跌下墙去、第一波登上寨墙的袁兵最倒霉,巨鹿弩手早有准备,这些袁兵一冒头,就不知被多少弩手锁定瞄准,一个长相狰狞身披锁甲的壮汉,刚刚露出上半边身子,七八只弩矢就狠狠的钉上他的面门,一时之间殷红的血花和白花花的脑浆齐飞,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直直的摔下云梯。
另有一个袁兵也没有好到哪去,刚刚侥幸躲过两枚弩矢,还没有奔出两步,就被一根弩矢钉在胸前,赖以防身的铁叶扎甲根本挡不住要命的弩矢,那袁兵哀嚎者向后飞去,又压倒了一个刚刚盘上云梯的步卒,两个好基友一起滚落城下,将几个准备墙下攀爬云梯的袁兵拍翻在地…… . .
许多袁兵直到中到中箭才反应过来,他们躺在地上或是斜靠在寨墙上,不可相信地看着自己身上破开的大洞,看着那边如喷泉一般涌出的滚热鲜血,甚至大肠小肠从内中流了出来,发出一阵阵不似人声的尖叫……
五百弩兵,一轮齐shè放倒了百余人,寨墙外袁军井阑车上shè来反击的箭雨,弩兵shè完手中的箭矢,敏捷的躲到人高马大的枪兵盾兵之后。上弦准备下一**击。
弩兵的表演时间刚过,巨鹿长枪兵紧接着冲了上去,他们身穿着熟铁打造的鳞甲,头上顶着生铁盔,手上是锋利的丈二jīng铁点钢破甲枪,刺破铁甲轻而易举。
巨鹿枪兵平rì严苛的训练已经不必赘述,要诀只有三个字快,准,狠!
他们每五人为一个小队,沉默地端枪肃立,双脚微弯,保持着刺杀的姿势。眼见着袁兵在己方弩手放箭的间歇嚎叫地冲杀上来时,五人中有四人一声高呼,手中的长枪闪电般的刺入他们的要害部位,两人主攻,两人辅攻,领头的伍长则是端着长枪掩护加指挥。
主攻者要求一往无前,出手无所顾忌,辅攻者要求及时补位,觑准空当一枪刺去,加上伍长协防,实际上是以三人对付一人,便是对手武艺jīng熟,任枪兵如此无休无止的刺下去,对手也迟早会在枪下饮恨。
这种小范围的战阵配合,只要是加入文远军半年以上的枪兵,每个人都要求演练的纯熟无比,巨鹿军之所以战力强悍,和这种枪阵霸道的威力不无原因。
“哈哈!俺要上了,陈四,记得俺的酒!”白大头哈哈一笑,挺着枪就向一个嗷嗷冲来的袁兵军官刺去,那军官也是武艺jīng熟之人,盾牌一格,将白大头的枪兵磕偏,接着欺身而上,右手单刀凌厉的向白大头劈去,缺不了另一杆枪从身侧狠狠戳来,噗嗤一声,长枪刺穿了他的咽喉,却是陈四及时补了上来。
那袁兵军官脸上尽是不甘心的惊怒之sè,他一向对自己的武艺很自信,可是对上对方的小兵,却连一招也不递。
陈四身边长枪一收,鲜血一阵喷涌,他手捂着咽喉发出荷荷的声音,脸上的血sè迅速褪去,软软的倒在寨墙上。
“娘的,竟让你小子捡了便宜。继续!”白大头悻悻的踢了一脚那军官的身体,抬头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刺去……
转眼之间,冲上寨墙的第一波百多个袁兵几乎被杀尽,而巨鹿军这边不过伤亡了十数人,这些军士由同袍搬回本阵,受伤的则紧急撤下寨墙交给医匠医治。
在瘿陶的医学校已经开办一年多了,第一批六十余名军户出身的医匠已经艺成出师,这些医匠跟随华佗学习医术将近一年,都学得了一身不错的医术,除了被文远分派到巨鹿、上党各个县邑开枝散叶,还留下二十余人在军中效力,华佗jīng于外科,弟子自然也继承了这个特点,这些医匠在军中享受上等军士才有的优渥待遇,在文远眼中更是比国宝熊猫还要珍贵。
虽然被文远强拉了二十多个弟子到军中,不过看着弟子们到各县开设医馆造福百姓,华佗还是高兴的合不拢嘴,以至于此次出征,华佗破天荒的亲自带着一干弟子随军实习。
文远兑现了他的诺言,在他的支持下医学校顺利的迈出了第一步,源源不断的医学人才将给文远治下的百姓带来更多福音……
枪兵们肆意冲杀的时候,后排的弩手已经上好了的弩弦,向着前排的枪兵一声招呼,枪兵也不恋战,疾步后退。
侥幸苟延xìng命的袁兵正被巨鹿枪兵仿佛滔滔江水一般连绵的枪势逼得险象环生,枪兵一撤,顿时让他们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可是他们的好运气到这里也算到头了,看到一排端着巨弩巨鹿兵杀气腾腾的站了出来,他们的心情一下子低落至谷底,凶悍之人绝望的嚎叫着向前冲去,也有一些袁兵绝望的扔下兵器,泄气的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不过不论这些袁兵如何反应,所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一排弩矢扫过,如同秋风扫叶似的带走仅存的这一片生命,惨叫之后,寨墙上一时之间一片死寂,已经看不到一个活人,直到下一波袁军登上寨墙,接受新一轮枪弩交集的洗礼……
181 震撼人心
屠杀周而复始的持续着,寨墙下的袁兵看不到寨墙上的情况,只听着寨墙上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听得众人头皮一阵发紧,井阑车上的袁兵倒是能看到寨墙上的状况,不过看到登上寨墙的己方士兵成排成排的倒下,一个个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连shè箭的频率都降了下去……
气氛不知不觉间变得有些诡异,寨墙下的袁兵只见同伴源源不断的冲上去,上去是上去了,可是一阵惨叫声之后,很快就没了声息,仿佛那高高的寨墙就如同一头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一旦被吞噬进去,就会血肉不存。 ..
寨墙下的袁兵心中渐渐生出一股无形的恐惧,迈出的脚步不由有些迟疑!
“这是……怎么回事?”袁绍此时也发现了不对,他怔怔的道。为什么士兵源源不断的上去,巨鹿兵丝毫没有投降崩溃的xìng情?
袁绍迫切想知道情况,可是寨墙加上墙垛有三丈多高,他也看不清上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前前后后上了两千多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听不到声音,也见不到尸体。
前排的袁兵不由自主的已经停下了脚步,阵前督阵的刀斧手此时也忘了催逼士卒前进。
太诡异了,如果按照袁绍以往作战的常理,按说攻城的部队一旦攻上城头,守军士气就会很快崩溃,可是现在…… ..
就在袁兵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城头上突然出现了一排披甲提枪的魁伟军士,是巨鹿军!袁绍的心一下子跌落至谷底。
紧接着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他们将一具具袁兵的尸体从城上退下,这些军士要么身上插着数支弩箭,要么便是面门、咽喉、心口等要害处被长枪刺透,总之没有一个活人,就见一阵接着一阵的尸体从寨墙上推落下去,摔在墙下溅出大片的血迹。
身形高壮的白大头狠狠的将最后一具尸体踹下城去,不服气的看了身边一脸得意的陈四一眼,不用说,已经知道这场赌赛的赢家是谁了。
清理完城头的尸首,白大头恨恨的冲城寨外早已呆若木鸡的袁兵大声喝道:“nǎinǎi的有种再上来啊!让老子杀个过瘾!”
看着两千多具袁兵的尸首落到寨墙之下,袁兵心中颤抖,刚才那些攻上寨墙的弟兄都死了,还这样被扔下去。
恐惧是传染的,这种思绪如同瘟疫一般在袁军之中蔓延,也不知道阵中究竟是谁率先发出一声尖叫,惊呼声顿时此起彼伏,攻城的袁兵一下子彻底崩溃了,疯狂的向后逃去,还站在云梯上的兵士也奋不顾身的跳了下去,谁还管会不会摔断腿?谁还管会不会被督战官砍下首级?呃不,连督战的刀斧手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惧意,随着人流向后逃去。
所有人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逃!逃离这片死亡之地!
可是寨墙下的袁军实在太密集,人挤人人摞人,谁都想逃跑,谁也不甘心落后,护墙河不是有袁兵被推挤着掉进河里,发出咒骂、求救的声音,事实上他们的际遇还算好的,只要有士兵被身边汹涌的人cháo推倒在地,就会立即有人被无数双脚见他上去,这些倒霉蛋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会被生生践踏成一滩肉泥……
“张辽小儿……巨鹿军……”看着眼前的形势,袁绍已经知道今天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而且是以他的再次失利收尾,他咬牙切齿的道:“鸣金!”
震耳的鸣锣声响彻整个战场,袁军士兵如cháo水一般向后急退,那壮观的景象顿时惹得寨墙上的巨鹿军士一阵畅快的大笑声!
文远也是自豪的嘴角翘起,他威武至极的抽出长剑,一指远方里许之外袁军大纛,口中喝道:“追击!”
激昂的战鼓声在城寨中冲天响起,只见寨门开处,成百上千的骁骑营骑兵呼号着如一道洪流向着溃败的袁兵冲去,城上的枪兵也不甘寂寞,顺着云梯就从城头上滑落下去,追着袁军败兵的尾巴肆意收割这生命,一些巨鹿兵杀红了眼睛,连投降的军士也有不少被波及。
巨鹿军法规定,严禁杀戮放弃抵抗的俘虏,可是这种乱糟糟的情况下,谁还能顾得上这些东西,幸亏一同出阵的还有不少宣慰佐吏,他们及时喝止,才保住了这些降兵免遭厄运。
赵云、张颌领着一千骁骑营骑兵直追出数里,又斩首两千千多,俘敌两千余,尽得袁军攻城器具,直到吕布领着并州jīng骑及时赶到才收兵退去。
文远从寨门高台上巡视整个战场。
寨墙上已经被清理出来,夯实的黄土地面已经铺满了一层厚厚的血迹,鲜红的血液在烈rì的暴晒下迅速干涸,黑红sè的血浆看着令人触目惊心。
尸体最多的是在寨墙之下,长约里许的中路寨墙下,光是堆积的尸体就有两千多具,有些地方的尸体堆积了几乎一人多高,空气中弥漫着尽是刺鼻的血腥味。
护墙河外,袁兵也如同割麦子一样横七竖八倒了一地,有被箭shè死的,也有被踩死的,更多则是被追上被一枪戳翻在地,总之什么样的死状都有,一直从寨墙之下延伸到极远处看不到的地方,场面说不出的惨厉。
寨门下,骁骑营和枪兵营的军士正押解着被剥得只剩下衣裤的袁兵进入城寨之中,这些降卒都将交由中寨的辅兵统一管理,另有上千弓弩营的军士沿着城墙之下一路收割着战死袁兵的首级。
自秦以来,军中普遍以首级计军功,士兵为了多得功勋赏赐,之间经常会出现纠纷,甚至酿成流血事件。特别是像弓手这种只能远距离杀敌的兵种,平时很少有机会抢夺首级,军中普遍会存在不公平的待遇。
这种尤其以汉末群雄割据时期为甚,这个时候各路群雄拉起大批只是为了吃饱活命的农民军队,顺境时争前恐后争夺首级,不听号令指挥。逆境时仓皇逃命、一溃千里。这种情况文远在这几年的征战中见的太多太多,也是文远极力想要杜绝的。
182袁绍也使离间计
关于军弓分配,文远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利益均沾,斩首数量视情况按照固定比例分摊给出战的各个兵种,甚至连协助战斗的辅兵都有分润,这就杜绝了为了争夺首级士兵注意力不集中在战场上的状况,而且只要分的公平合理,所有人都没有话说,会更加努力杀敌。
清扫战场的工作一直持续到黄昏,文远接过战报,今rì一战,巨鹿兵前后共斩首四千余级,俘虏袁军两千余人,缴获铁甲八百余幅,投石车七具,其余旗鼓军械不可计数,而己方伤亡不过六百余人,可谓大获全胜,而袁绍军则是大伤元气。尤其是攻城器械几乎尽数被夺,估计没有几天的功夫重新准备,根本没法发动新一轮的攻击。 . .
这些攻城器械,除了投石车被文远架上寨墙,其余全数被拆卸成木料搬进城寨内,如今文远被三面围困,一面背水,每一份石料木料都需要珍惜。
收拾完一切,文远传令犒赏全军,尤其是张颌所部立下大功,文远宣布重赐下二百坛烧刀子,供中门守寨的将士痛饮。
命令传下,巨鹿兵举寨欢腾,一片欢腾。
而相聚不过十里之外的袁军大寨,则一片愁云惨雾,军心士气萎靡不振,白天里寨墙上的那场惨败令袁兵连睡觉时仍心有余悸……
进攻受挫,袁绍再受打击,虽然不肯死心,可是见识了巨鹿军的出众战力,苦思无计,心中郁郁不欢。 . .
接连三五rì,袁军都没有在发动攻击。这一rì,袁绍正在帐中喝酒解闷,突然一人揭帐而入,正是谋士许攸。
许攸一进入帐中,顿时一阵刺鼻的酒气迎面而来,只见袁绍满血丝,胡须散乱,看上去萎靡不振。
许攸眉头一皱,道:“主公,眼下正是关键的时刻,数万将士都在看着主公,主公可不能这时候泄气啊?”
袁绍看了看许攸,叹了口气没有言语。
许攸捻须道:“主公,我军虽受小挫,但是兵力上仍占据优势,张辽虽然据城而守,却也不是铁板一块的。主动权仍在我军手里。”
袁绍眼前闪过一抹光亮,起身急道:“子远有什么妙计,快快讲来。”
许攸嘿嘿一笑,念着颌下三缕短须道:“我观张辽营寨左门守将乃是高览,此人原是主公部将,只因领兵断后被敌重兵所擒,高览新降张辽,巨鹿军士必定不服此人,主公何不阵前招揽一番,便是他不肯降,也可离间他与守军关系,到时以兵攻之,我军也有机可趁。”
袁绍眼前一亮,yīn霾之气尽去,笑道:“子远所言正合我意,快快传令,准备出兵。”
…………
“第十六天了……”巨鹿军大帐之中,文远低声沉吟着,看着眼前的一副地图怔怔出神。
已经在阳平亭扎下营寨十六天了,一切进行的都还算顺利,军中粮草军械充足,还能够支撑半月有余,前rì又迎来一场大胜,军士们士气正盛。
可是即便如此文远也不敢放松戒备,前几次袁军确实吃到了苦头,不过相对于防守的一方,进攻方永远是主动的,他可以随时调整进攻的策略,根据防守方露出的薄弱环节给予重点打击,而且袁军兵力占优,只要找到巨鹿军防守上的弱点,完全有能力扳回一局。
也不知道,庞大计划中的各个环节进行的顺不顺利……
就在文远怔怔出神的时候,突然城寨外传来一阵激昂的号角声音,文远虎目一睁,长身站起。身边郭嘉喃喃道:“这个袁绍,这次振奋的倒是挺快的。不知这次又会耍出什么花样呢?”
郭嘉虽然说的轻松,神情却严肃的很,袁军接连五rì没有攻城,此次卷土重来,必定有所准备,此次不知道又有什么考验等着依城而守巨鹿军……
文远站起身来,周仓上前为他披挂好银鳞甲,亮银盔,文远道:“管他什么花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已经第十六天了,咱们去城寨上看看去。”
一行人上马直奔入前寨,只见数万袁军如乌云压城一般围住了整座寨墙,先不说军心士气如何,就是这布满方圆数里区域的密集军阵,就令人不敢小觑。
而且文远注意到,这一次袁军阵中的投石机比前次攻城时多了几倍,细数下来既然多达四十多具!这么多的投石机,待会开战的话,己方的伤亡可就大了。想到这,文远的眉头深深蹙起……
郭嘉细心观察了一会,道。“主公快看,袁绍似乎并不在对面军中。”
文远凝目扫视一番,果然见正门前袁兵阵中除了几杆将旗,并没有袁绍的中军大旗。
文远禁不住生出疑惑:“袁绍,这是干嘛去了……”
这个时候,袁绍正出现在左寨门外,与守寨的巨鹿兵遥遥相对。
袁绍从大军中单骑奔出,离寨墙一箭之地停了下来,这个距离弓弩够不到,虽然是在陨雷车的shè程范围,不过一人一骑的目标太小,又能灵活躲避,被落石砸中的可能xìng丝毫不亚于中彩票的几率。
袁绍身披一身黄金锁甲,头戴金盔,胯下战马高大神骏,他本来长得就高大俊雅,平时在外又很注重个人形象,此时单人独骑立于寨墙之下,也算是风姿卓越,气度不群。
只听他高声冲寨墙上喊道:“高览将军何在,怎地不现身与故人一叙?”
“袁绍?这个白脸的英俊将军就是袁绍?”巨鹿兵一片惊讶,不过想到敌军的主公居然开口去喊己方的将军,守城军士顿时面sè变幻,一阵窃窃低语。
巨鹿兵都知道,守城的高览本是袁绍那边投降过来的将军,拜入主公麾下的时间不过一月有余,和这些巨鹿兵士才刚刚接触,要说武艺,兵士们自然是没的说,可是对高览的人品,却不敢妄加定论。
而且此时敌军主将袁绍单人独骑来到寨墙下请高览出来一见,还自称故人,巨鹿兵一向对文远绝对的忠心,那些宣慰佐吏更是对文远近乎虔诚的狂信,此时此刻,这些宣慰佐吏看向高览的目光顿时不善起来,寨墙之上,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
183 以死明志
跟随高览一同投靠过来的亲兵显然也感觉到身边异样的气氛,一个亲兵不知所措的道:“将军,情形不对啊,袁车骑……呃,袁绍在城下请你出面,将军打算怎么办啊?”
高览虽是一介粗莽武夫,此刻遭了算计心里也跟明镜似的,面sè发苦道:“这是袁绍要置我于死地啊!我若是去见了,袁绍必定会挑拨我与主公的关系,若我不去,麾下军士则会以为我胆怯心虚,没来由的让他们瞧不起!”..
亲兵一听瞠目结舌,道:“将军既然左右为难,咋不去找刺史大人,刺史大人看重将军,定不会为难将军的!”
高览也是血xìng汉子,慨然拒绝道:“正因为刺史大人待我甚厚,刚刚归降不久便肯委我以如此重任,这等事情若还要向他求助,岂不是显得我等都是无用之人?”
见高览说的坚决,亲兵也没了主意,问道:“那该怎么办呢?”
虽然拜入文远麾下不过短短的一个多月,不过高览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了这里的一切,主公胸襟如海,宽以待人,帐下人才济济,同心合力,士卒英勇无畏,闻战而喜。乱世之中投效这样的主公,加入这样一支蒸蒸rì上的势力,不正是任何一个从军入仕之人所梦寐以求的吗?
所以高览自打投入文远帐下之后就一直小心谨慎,奋勇杀敌。眼看着好不容易刚刚在部下心目中建立起些许信任,不料此次袁绍竟然约他阵前见面,自己一个多月的努力顿时化为流水。..
身处于这种不利的境地,急于表明自己心意的高览反倒被逼迫出一个主意。
只见高览眼中闪过一抹决然,慷慨激昂道:“大丈夫死有何惧?袁绍来叫阵,倒正是表明我心志的大好机会!我这便独自出城直取袁绍,纵是一死也要表明我的心意,只是各位兄弟只管替我守住寨墙,不可有一人随我同去!”
跟随高览一起投靠过来的几个亲兵军官闻言大惊,泣而拜道:“将军不可丢下我等独自前去!我等追随将军多年,平rì受将军厚恩,将军活我等便活。将军若死,我等绝不偷生!”
高览感慨流涕道:“你们……你们又何苦与我一起赴险呢?嗨,也罢!我等一起去!”不过见众亲兵意志坚定,只得仰天长叹了一口气。
当下高览召集原来跟随他一同投靠过来的降兵百余人,打开寨门一起向寨门外的袁军冲去!
“袁绍休走,高览特来取你首级!”高览拍马舞刀大声喝道,眼眸中却闪烁着浓浓的必死之意!
…………
“高览出城投袁绍了!”
“你说什么?不可能!”文远闻言一惊,一把将前来报信的军士提起。
那巨鹿兵言之凿凿的道:“千真万确啊主公,高览那厮领着百余军士出寨,直奔袁军大阵而去,守门的将士阻拦不住,小的奉守门刘都尉之命前来报信……”
见兵士无比确定的语气,文远心中不禁有些怀疑,冲张颌看了一眼。
张颌听说高览叛变的消息,面sè也是一变,思忖片刻道:“主公,高览向来信义,某以为必定不是投降……哎呀不好,莫非高览准备以死明志?”说着说着,张颌突然惊呼一声,突然想到的一个可能xìng令他身躯一颤,几乎呆滞在哪里!
文远心中一惊,张颌和高览相交莫逆,他所言必定不虚,果然不一会,左门守兵又有一小校来报:“主公,高将军领百余人直冲入袁兵阵中,被团团围住,形势危殆!”
文远怒声喝道:“你们……高览出城,你等为何不阻拦?他杀入袁兵阵中,你等为何不出寨救援?”那报信的小校一阵羞惭,讷讷答道:“只因为高将军本事袁绍降将,我等还以为高将军投敌,未曾想……”说着说着,小校羞愧的竟然有些哽咽。
文远怒声打断小校道:“够了!和高览志节相比,尔等气量何等狭隘!快传令出寨接应,他若稍有差池,尔等这些将校统统给我提头来见!”
“遵命!”小校叩了个头匆匆去了。郭嘉一旁劝道:“主公息怒,眼下还是尽快出寨接应高览为要,其他的待打完仗再说吧。”
文远点头喝道:“赵云留下守寨,张颌、太史慈速速点齐兵马,随我出寨接应高览!”
众将齐声应诺,随着文远一同下了寨墙,奔左门而来。
却说高览大喝一声拍马舞刀直取袁绍,袁绍素知高览武勇,不敢抵敌拔马退回本阵,宝剑一指,早有**、蒋义渠、张顗,吕威璜四员大将舞刀挺枪迎了上去,四**将口字型团团围住高览,高览悍若猛虎,面对四将毅然不惧!
高览身后百多名亲兵也是悍不畏死冲入袁兵阵中,他们本就抱着一颗必死之心,即便是对面的袁兵是他们人数的百倍也无所畏惧!百多名亲兵杀气如cháo,围裹上前的袁兵纷纷走避,竟不敢轻撄其锋锐!
袁兵显然还没从前rì的战败的yīn霾中走出来,胆气有些不足,虽然对手不过百人,他们仍有些担心。
袁绍见区区百多人都令自家军士如此狼狈,怒声咆哮道:“杀!给我杀了他们,退后者杀无赦!”
在袁绍亲自督阵下,袁兵才提振起士气,大队户型散开,猬集的枪林将高览的亲兵团团围住,一波接着一波的长枪密集攒刺,终于将这百多人的冲势遏制下去。
另一边,高览则犹如战神附体,手中战刀气势骇人,四员大将一时之间竟被他杀的连连后退。
袁绍隔着几重兵士怒声骂道:“高览,当初你在我帐下为将,我也不曾薄待你,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忘恩负义的小人!”
高览脸上闪过一抹愧sè,一个分神,大腿上被吕威璜大刀划出一道血痕,袁绍见自己说话能使高览分神,继续道:“高览,你背主求荣,算什么汉子,枉我以往还以为你颇有信义,委以你重任!”
“……”
184 张辽是明主吗?
袁绍在旁边说了几句话,影响的高览刀势顿时散乱下去,四将见有机可趁,合力围杀,高览左支右绌,转眼间身上已经鲜血淋漓,填了几道伤痕。
见高览被压制,袁绍眼中闪过得意之sè,哈哈狂笑道:“哈哈哈!高览,你回头看看吧,你就带着那么一点兵马出来送死,巨鹿兵近在咫尺,张辽小儿可肯发一兵一卒救你?这就是你投靠的主人,真是笑死我了!”
高览闻言身形一震,哇的喷出一口鲜血,被蒋义渠一刀齐肩砍断一条手臂,鲜血狂喷,九尺钢刀也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
“将军!”随高览一同杀出的亲兵此时只剩下二十余人,见高览危急,顿时大声惊呼,可是他们也同样被袁兵团团围着,哪里能冲的过去?
袁绍眼神戏谑的讽刺道:“高览,你若早知有今rì,可还会投靠张辽小儿?他满口仁义道德,如今怎么不见来救你?”
几员围攻高览的袁将见主公还有话说,知趣的停下攻势,只是将高览围在垓心,反正高览已经身受重伤,就是插翅也难逃得出去。
“将军!”几个亲兵哭喊道,他们显然已经被袁绍的话说动,自始自终,巨鹿兵不见一人一马出寨援救自己,为了这样的主公卖命,所有人都觉着一肚子的憋屈。 ..
“主公……哼哼……”此时的高览已经血透战衣,脸sè因为失血变得苍白不已,他转过头看向巨鹿军紧闭的寨门,嘴微微向上翘起,带着些许苦涩的讽刺笑意,也不知道眼下这种随时都要被死去的状况下他如何还能笑得出来。
“后悔了吧!后悔已经太迟了!跟我袁绍做对,所有人的下场都是死路一条,今rì就是你高览的死期,用不了多久,张辽小儿也会死在我的手里!”袁绍得意忘形的大笑着,他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这么畅快的笑过了。袁军将士也指指点点的纵声嘲笑着,侥幸还能战死的高览亲兵一个个面如死灰。
高览又咳出了几口血,吃力的对亲兵道:“让你们跟着我受连累了……”
一个亲兵满脸不甘的哭叫道:“将军,随你一同赴死,是我等心甘情愿的!可是跟着那个不值得跟随的张辽,弟兄们死的实在不值啊!”
高览闻言低头沉默了一阵,又回头看了看巨鹿兵防守的寨门,低声苦笑道:“呵呵……难道我高览,真的……看错了人?”
说着,高览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一寸一寸的向颈部移去。
那几个亲兵也受不了成千上万袁兵的恶毒嘲笑,抽出佩刀准备自刎……
“哈哈哈!哈哈哈哈!”袁绍纵声狂笑着,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令他几乎飘飘yù飞,上万袁兵也哈哈大笑着,那刺耳的笑声响彻天际!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袁绍突然不笑了,有些惊愕的看着高览身后,只见那坚木制成的寨门开出,无数愤怒的铁骑如洪水一般冲出寨门,那如飞的马蹄狠狠践踏着脚下的土地,发出的震耳yù聋的轰鸣生生的将那刺耳的笑声掩盖下去!
袁绍惊呆了,上万袁军将士也惊呆了!高览和仅存的几个亲兵也惊呆了!他们齐齐的看向这道洪流顶端的那个人,银盔白甲,胯下火一样赤红的雄峻坐骑,手绰青龙戟,不是张辽张文远还会是谁?
“张辽在此,高览,我来救你!”文远厉声喝道,挥舞青龙戟狠狠的扎入袁军大阵,可是距离高览还有百多步的距离,哪是能那么快冲过去的?
“主公……”高览虚弱的唤了一声,嘴角泛起欣慰的笑意,看来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啊,如此,便是战死也是值得的了……
此时蒋义渠见势不妙,啊啊大叫着一刀向高览砍去……
嚓!一声锋利的刀刃砍断骨骼的清脆声音,高览的人头伴随着激溅的血柱高高飞起……
“高览!”文远大声惊呼,眼中迸shè出熊熊的恨意!他回首看了看身后羞愧、愤恨的巨鹿兵,戟尖一指远处的大纛下惊慌失措的袁绍,大声喝道:“给我杀!!!为了你们死去的兄弟!”
“杀!为了兄弟!”冲出寨墙的巨鹿兵几乎是噙着眼泪哽咽的吼出声来,他们为自己之前对高览的猜忌、不信任而愧疚无比,他们此刻恨不能捅上自己一刀,才能发泄心中的愧疚,恨不能死在战场上的兄弟换成自己!只因为自己居然不相信自己的兄弟!
“杀!为了兄弟!”此刻,他们将满腔的愧疚化成了杀敌的动力,长枪戳去,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攻势,根本不管对手的攻击,死亡、伤痛才能疏解他们心中的怨气。现在的他们,是彻彻底底的哀兵!
袁兵惊恐的发现,这帮巨鹿兵完全是不要命了,管你怎么攻来,他只一枪向你要害刺去,不躲,不闪,就是要看着你死他才甘心!
一个巨鹿枪兵连连戳死了六名袁军,浑身已经伤痕累累,终于在面对第七名袁兵的时候被对方一刀看破肚皮,他近乎癫狂的哈哈大笑着,手捂着哗哗流血的肠子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到一个高览亲兵的身前,趴在兄弟的身上气绝而亡,临死前嘴角上还带着欣慰的笑意,而那名杀死他的袁兵非但没有杀死对手的怯意,而是瞠目结舌的以手捂住脑门!
“为了兄弟!”
“为了兄弟!”
“为了兄弟……”
一时之间,这样的声音在战场上此起彼伏,如同催命的符咒一般震撼着战场上每一个袁兵的内心深处,恐惧不可抑制的在袁兵心中蔓延,终于,袁兵再也顶受不住死亡的压力,惊呼着四散逃逸!
逃!赶紧逃离这里!逃离这块令人心惊肉跳的地狱!这是此时袁兵此时心中仅剩下的想法。此时的他们只恨爹妈没有给多生出两条腿,身后不时传来的惨叫声音更是令他们无比焦虑。
为了活命,有的袁兵脱掉了沉重的铁甲,丢掉了手中的兵器,也有人为了从拥堵的人群中冲出,将武器对准了自己的同袍兄弟,彼此间相互践踏厮杀,场面混乱无比。
185 重义轻生
袁绍此时再次体会到丢盔弃甲,兵败如山倒的感觉,他夹杂在败兵当中,拼了命似地向着大寨伏鞍疾奔,连头盔的不知道丢到哪里,直到奔入大寨命人闭上寨门,才惊魂未定的道:“张辽追来没有,我头尚在否?”
其实文远根本没有追出多远,追杀出数里之后就将收兵而回,毕竟文远是仓促集结,追出去的不过两三千人,而袁绍在寨墙外的有数万大军,一旦稳住阵脚挥军反扑的话,这两三千人的处境就也有些难说了。..
而且文远此时还有他认为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收敛高览和那些阵亡亲兵的遗体……
此时,高览和亲卫的尸身已经被聚拢在一起,跟随高览出寨的的亲兵有一百一十三人,此时活着的只剩下五个人。看着这一百零九具尸体,文远的心情无比压抑,一股邪火仿佛在胸臆中上下翻腾,根本找不到发泄的地儿。
而围成一圈的巨鹿兵则愧疚的站在那儿,那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身,仿佛一道道鞭子狠狠的抽打着他们的内心。战场上的气氛无比压抑……
在这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氛中,文远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他一把揪起身边一个宣慰佐吏的衣甲,霸道的拖曳到那堆尸体身边,指着其中一具尸体咆哮道:“看一看!这是你们的兄弟!而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自己兄弟的!”..
“兄弟……”那宣慰佐吏嚎啕大哭,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着响头,直磕得满头满脸是血也不停歇。
“你们连自己的兄弟都不信,rì后还指望什么让别人相信你!”文员说话间又将一个巨鹿军官拽到尸体堆上,如此咆哮着接连拽上前七八人,军中本来就最重袍泽情分,被拖上前去皆泣不成声,磕头不已。而没被拽到前面的人脸上也是火辣辣的,许多巨鹿兵都双拳紧攥嘴唇紧咬出血,脸上挂着泪痕哽咽喘息!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只是因为还没有什么东西打动自己内心最柔软的东西!
侥幸活下来的五个高览亲兵此时完全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之前还被他们痛恨不齿的张辽竟然是如此有情有义的人,居然肯为了一个降将对着自己的士卒生如此大的脾气!一想起刚才还对张辽咬牙切齿的腹诽咒骂,此时的这五个人都对自己的卑劣举动愧疚不已。
然而更令他们震惊的一幕紧接着出现了,文远声嘶力竭的咆哮了足足半个时辰!仍觉着不能疏解心中的郁积之气,看着高览尸首分离,左臂齐肩而断,浑身上下更是浸满了血迹,文远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就在这万众注目的状况之下,单膝一弯,重重的跪了下去!
这一跪,惊天动地!
“高览兄弟,我张文远对不住你!我巨鹿军对不住你!是我害了你!”文远声音哽咽,重重的磕下头去!这一瞬,张颌、太史慈及数千巨鹿将士瞳孔一阵收缩,四下里传来一连串急促的吸气声音!
他们显然没有想到文远会做出如此出人意料的惊人举动,要知道从古至今,还从没有君跪过臣!
“主公!不可啊!”张颌、太史慈瞳孔一阵收缩,泪流满面双膝跪地膝行着上前想要将文远搀扶而起,可是文远倔强的跪在那儿,那是此二人能搀扶起来的?
“主公!是我等有罪!是我等害死了高览将军……”
“主公!求求您起来吧!我们这些人罪该万死,跟主公没有关系啊!”
“求主公赐我等一死吧,犯下此等大错,我等已经无颜见人!”
“……”
数千军士哗啦啦的跪倒在地,众人泣不成声的哭叫着,悲戚之声令人闻着伤心,听者落泪。
这下倒是几个高览亲兵不知所措了,一个亲兵哭道:“主公,求您起身吧!主公的恩义,我等铭记在心!相信我家将军地下有知,也绝不会怪罪主公的。”
张颌劝道:“主公,切不可太过伤悲啊!高大哥是个明白人,若是知道主公如此,怕是死了也不会安心的。”
太史慈也在一旁劝道:“是啊主公,将士们已经知道诚心悔过了,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有人因心有愧疚而生出不测,还请主公三思啊!”
文远本来就是个感xìng的人,所以才会看到高览的死心生愧疚,才有了刚才那令人震撼的一跪,此刻听众将相劝,回头看时,果然见一些巨鹿军士满脸羞愧,眼神中隐约带着求死之心,文远一惊,古人一向重义轻生,为全大义舍身也是常有的事情,文远虽然气恼麾下军士见死不救,不过这些巨鹿兵若是真想不开自尽,这样的结果可不是文远想要的了。
而且被众人一番劝解,文远心中的郁气此时已消散了一些,见状不敢怠慢,长身而起对众将士道:“此战结束,我罚你们去英魂冢为高览守墓一年,你们可心服?”
这几千守寨的巨鹿军士也不是一心求死,只不过是被因为主公的表现令他们生出羞愧yù死之心,有一个疏解的渠道能令他们弥补对高览的亏欠,他们当然愿意。
“我等愿为高将军守墓赎罪!”众军士齐声跪伏道。
处理完巨鹿军的事情之后,文远转向那仅存的五个亲兵道:“你五人身上有伤。我命人将你们接到巨鹿休养,你们对高览的忠义令人敬佩,巨鹿郡府会好好安置你们,若还有什么心愿?我一定会帮你们完成的。”
刚才一场艰苦的厮杀,一百一十三个亲兵能活着的只有这五人,就这活着的五个也是浑身伤痕累累,有两个更是重伤致残,莫说是上战场,以后连正常生活都有问题。
五人相互讨论一阵,其中一个亲兵头领躬身跪拜道:“小的多谢将军关心,小的别无他求,唯有一事……”
文远上前亲自将那头领扶起道:“说,有什么是我一定尽力替你们完成的!”
那亲兵头领脸上闪过一抹决绝之sè,淡淡一笑道:“多谢主公!我等身负伤残,如今已经是无用的废人,只是我等受高将军厚恩,只恨今生无以为报,惟有追随高将军于地下,还望主公答允……”
186 再出一计
文远一愣惊呼道:“什么!这个绝对不可以!”待仔细看五人神sè,果然个个一脸决死之意。
亲兵头领淡然笑道:“主公关怀,我等铭刻在心,想想先前我等还腹诽高将军所事非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当真已无颜面立于天地!况且高将军待我等甚厚,将军一死,我等已没有苟活之心。主公切莫挂怀,待我等到了地下见了高将军,定会跟他说,他选择的对!主公当真是值得追随的明主!” . .
亲兵边说边呵呵笑着,突然大叫一声:“高将军,我等这就下去追随你!”说罢,手中早已握着的利刃透甲而入,狠狠的戳进自己的前心!
哇!那亲兵头领捧出一大口鲜血,可是竟然仍咳嗽着大笑着,努力的一点点挪动着来到高览尸身之前,至死脸上都带着一抹恬淡的笑意。
“等等!你!你们!”文远彻底呆滞了,他虽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五年了,可是骨子里还是前世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古人的忠孝节义他虽然懂得不少,可是感悟的还是不够彻底!他突然醒悟过来,望向另外四个高览的亲兵,只见这四人哈哈大笑着横刀自尽!
…………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四下里死一般的静寂,高览,一百一十三名亲兵静静的沉睡在一起,他们死了,可是他们所做的一切给在场所有人的内心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记!他们的忠义给在场所有人都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 .
文远怔怔的呆立了半响,缓缓却坚定的单膝跪倒下去,接着是太史慈、张颌,然后是在场所有的将校步卒,所有人默默无声的跪倒了一片,所有人神情肃穆,眸中满是钦佩、崇敬的眼神,空气中充满了悲凉、雄壮的气息。
“安息吧,英雄们,或许离开这个乱世才是你们最好的解脱,生命若在,这片天下的战斗就永不止息……”文远庄严肃穆的叩首三拜,缓缓长身而起,对身边将士道:“将这些英雄的遗体抬入寨中火化,来rì带回英魂冢葬在一块,让他们以后好好安息……”
军士们默默的答应着,走上前去收敛英雄的遗体,他们动起来轻轻地,生怕亵渎了英雄的亡魂,其余的军士自发的围在旁边,满脸虔诚的向这些死去的英雄行注目礼。
普通士卒们的思想永远是那么质朴的,他们对这些以死殉节的将士满怀敬佩,而张颌、太史慈等中高层武将看到得则相对要多上一些,他们的心情至今还因为文远惊天动地的一跪而翻涌起伏,久久不能平息……
…………
“张辽!我必与你势不两立!”袁军大营中,逃的xìng命的袁绍此时气得脸sè发青,大叫一阵就要咳嗽一阵,刚刚有些好转的身体似乎又有复发的迹象。
回到军中,袁绍令人计点人数,此战又折损了三千余人,十几rì进攻下来,袁绍已经折损了一万余人,大伤元气,如今帐下只剩下四万多败军。
好在今rì斩杀了叛将高览,总算有些收获,否则若再是大败而回,只怕袁绍要再一次气得一病不起。
不过气恼过后,袁绍也不得不考虑局势的严重xìng,如今进攻张辽营寨已经半月,己方损失惨重,只剩下四万余人,而巨鹿军则没受到太大的折损,伤亡不到两千人,若是照着这种局面继续下去的话,只怕到时候自己手头上的四万多兵马拼光,也休想取下张辽的首级。
袁绍心情沉重的道:“我军屡次受挫,长此下去,只怕形势就不妙了,不知诸公可有何良策破敌?”
谋士辛评谏道:“主公,巨鹿兵骁锐,轻易不可与之争锋,不如退回魏县,深沟高垒不出,他久攻不破,必然引兵退去。”
袁绍当场就拒绝了辛评的建议,他也是并非是毫无见识之人,要说巨鹿军的战力,打了几次败仗的他岂会体会不深?可是正因为深切体会到巨鹿军的可怕战力,袁绍才更是决意彻底消灭文远,将这个最大的威胁扼杀在襁褓里!
眼下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张辽的另一支jīng锐部队上党军因为后院失火不在此地,几路联军也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不足为虑。此时不除张辽,rì后怕就再没有这么好的机会,而且一旦等张辽反过手来,到时候难过的只怕就是自己了。
若张辽不除,冀州不保不说,他袁绍也将死无葬身之地!这一点袁绍清楚的很。
所以实际上袁绍已经无路可退了,两家如今势同水火,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不死不休之局,此时的袁绍就像是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已经倾家荡产只剩下最后一点筹码,要么借此翻本,要么就是输的jīng光,再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而袁绍的选择就是孤注一掷,一把定胜负!
见袁绍一口回绝辛评的提议,逢纪已经揣测到袁绍的心意,他这几rì一直苦思破敌之策,终于给他想到了一个办法,说不定就能打败固守城寨的张辽。
逢纪当下进言道:“主公,某这几rì细细观察张辽营寨,略有所得,或许可以破敌。”
袁绍闻言有如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忙道:“哦?元图快快讲来。”
逢纪面有得sè道:“我观张辽三面筑有寨墙,寨墙高峻,又有护寨河拱卫,急难攻打。唯独因为南面紧邻漳水而没有筑墙,只派了少量人马守卫……”
逢纪正说着起劲,一旁郭图嗤笑一声道:“哼哼!逢元图出得好主意!张辽此人极善用兵,岂会不防备我军渡漳水奇袭?如今漳水正值夏汛,水流宽急,架桥根本是痴人说梦,至于渡船,据闻张辽已经令人在岸边河底打下木桩,舟船根本难以靠近!”说罢,郭图嘿嘿冷笑一阵。
袁绍闻言面sè难堪,不悦的望向逢纪。
“哈哈!哈哈哈!,”谁料逢纪仰天大笑道:“郭图!你以为我只会献这种三岁孩童才献的计策吗?”
187 吕布不驯
郭图面sè一变,看逢纪一副成足在胸的样子,显然另有妙计,不过他仍不服气嘴硬道:“哦?我倒愿闻其详!”
“那你就好好听着!”逢纪冷笑一声,对袁绍道:“主公,张辽营寨背靠漳河,饮水皆取自哪里,几番攻战,我军死伤众多,士卒尸体堆积在寨外足有数千具,如今天气炎热,尸体极易腐坏,我军可如此……这般,我敢断定,到那时张辽必败无疑!”
袁绍闻言沉默不言,郭图则面sè灰败,失声道:“好狠毒的计策!”不过他也没有反对逢纪的提议...
见袁绍犹豫,逢纪劝道:“主公,成大事当不拘小节!若不除张辽,则我冀州危矣!我献此计也是为主公千秋功业考虑,还望主公早作定夺啊!”
袁绍看向帐下众人,并没有人想到更好的办法或提出异议,咬牙道:“也罢!无毒不丈夫!只要此战能打败张辽,便是死上几万十几万人又有何妨?淳于琼何在?”
“末将在!”大将淳于琼应声而出道。
袁绍道:“命你领三千兵马依逢军师之计而行。”
“末将领命!”淳于琼接过令符转身而去。
淳于琼走后,袁绍众人又商议正面攻战事宜,许攸看出此前的战斗中投石车效果极佳,既能伤敌,又能打击守军士气。提议来rì攻寨,可以投石车对巨鹿军进行持续不断的打击,反正袁军三面围困,张辽寨中滚木擂石都相当匮乏,若是拼投掷石块,袁军绝对能占据上风,便是张辽寨墙上有那区区几具可以连发的投石机,己方也完全能依靠数量上的绝对优势将其彻底压制下去。..
考虑到张辽可能会派骑兵出城冲击投石车阵地,可在阵前多shè鹿角拒马,再将弓弩手布在阵前,阻击冲锋的巨鹿骑兵,这样既可伤敌,又能有效减少战损,如此便可做到万无一失了。
和逢纪的奇谋相比,许攸所献此计乃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一正一奇,当真是厉害之极。袁绍闻言大喜,仿佛又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当即依计命人加紧制造投石车,收集石料。同时各部明rì出寨,准备再度对张辽发起攻击。
只不过在分派作战任务的时候,遇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传令的军士从吕布营中回来,向张辽“主公,吕布称这几rì抱恙在身,不能出阵?”
本来为了防备上党军从背后来袭,袁绍是一直将吕布的并州兵放在身后以防不测的,不过如今上党兵已经撤走了,袁绍已经没有后顾之忧,加上最近攻打张辽伤亡惨重,兵力有些不足,这个时候袁绍自然想到了调吕布的兵马。
袁绍眉头微蹙,疑惑不解道:“吕布抱恙?他身体强健,怎么会得病的?”眼下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个问题,不过说吕布生病袁绍多少有些怀疑,要知道习武之人身体强健,哪能那么容易就得病的?
郭图道:“主公,依我看吕布并非身体有恙,只怕是其病在心。”
“哦?”袁绍面露沉思之sè,低头不语。
“主公,吕布乃虎狼之徒,自打来到冀州之后就一直大肆招兵买马,对主公俺怀不敬之心,前rì主公病中,吕布不听大公子号令,两边差点撕破脸去,如今又称病不肯出战,只怕多半是推诿以保存实力吧!”
袁绍闻言大怒道:“我与张辽还没分出胜负,他便当冀州没有能制他之人了吗?传令管粮都督断了他的粮草,看他还能嚣张到哪里去!”
许攸急忙劝道:“主公息怒。眼下战事艰难,正是用人之际,灭掉张辽才是最紧要的事情,切不可因一时之怒毁了大局啊!若是逼反了吕布,他和张辽联起手来对付主公,则冀州不复为主公所有矣!”
“吕布小儿如此无礼,真是气煞我也!”袁绍愤然骂道道,不过他也不是不知轻重之人,哪件事更重要他清楚的很,眼下四万多军队中有吕布的部曲近两万人,真要是内斗起来他还真未必是吕布的对手,只可惜颜良、文丑……
想到颜良文丑,袁绍心中就一阵抽搐,持续快一年的战斗,自己损兵折将,文丑战死,颜良、高览、韩琼等都转投张辽帐下,眼下帐中武将竟只剩下淳于琼、蒋义渠、张顗、吕威璜这些武将。人才凋零之快令他禁不住生出一股痛惜之意。
理智告诉袁绍此时确实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咬牙切齿的咒骂了几句之后,总算消了些火气,暗忖道:“还是先对付张辽为重吧……”
袁绍恨声道:“虽不能杀他,不过不惩戒吕布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他嫌我兵少,已经不肯顶我指挥,那我便从邺城抽调一部分军士,既可威慑吕布,又能增加攻打张辽的兵力。”
郭图谏道:“可是如今邺城只剩下五万人马,若再抽调军士,万一有兵趁虚偷袭,我军便无归路了!”
郭图的话令袁绍一阵犹豫,毕竟邺城才是他的根基之地,若是邺城被攻破,可以说他在冀州已经没有容身之处了。
见袁绍犹豫,逢纪进言道:“主公何必忧虑,邺城城高壕深,至少需要有十倍之敌才能攻下,便是只留下两万军士,张辽小儿也休想攻下!”
袁绍赞同的点头,确实,邺城乃冀州治所,城池高峻,粮草军械所备极多,没有二十万大军极难攻下,而且邺城居此处不过百里,骑兵朝发夕至,步兵急行军两天一夜就能到达,根本不需要担心没办法及时驰援的的问题,而且话说回来,张辽小儿上哪去弄二十万大军呢?
见袁绍意动,逢纪又道:“况且又有三公子坐镇据守,大将麴义也在邺城,主公尽可高枕无忧便是,当务之急还是将张辽拿下!”
逢纪的话显然说到了袁绍心里,袁绍当即不在犹疑,右拳一击左掌,断然道:“好!我这边派快马前去传令,调三万邺城兵马驰援!等大军到时,我倒要看看吕布还敢不敢如此猖狂?到那时便派吕布出战,最好两边斗个两败俱伤,我到最后在把他们一并收拾了!”
想到高兴处,袁绍心中快意无比,哈哈笑道:“张辽,吕布!敢与我做对,你们两个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哈哈哈!”
当rì,一骑快马直奔出袁军大寨,径直往西边邺城而去了。
188 袁绍一边调兵遣将
信使赶到邺城,见过麴义奉上袁绍书信,麴义不敢怠慢,立刻擂鼓聚将,召集留守邺城的将校商议出兵时宜.
三通鼓罢,十余员邺城守将疾步进入麴义军帐,麴义扫视一眼众将,yīn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冷冷道:“三公子人呢?”
要知道聚将鼓三通鼓响之后,部将不能及时到帐乃是延误军情的重罪,依着军律主将是有权斩首问罪的。 ..
只是麴义所言的三公子并非别人,而是袁绍最宠爱的三子袁尚,这就另当别论了。
要说袁尚可不是一般人物,袁绍育有三子,长子袁谭,字显思。次子袁熙,字显弈。三子袁尚,字显甫。三子之中,长子袁谭,为人xìng刚好杀,虽然聪明,事多暴躁;次子袁熙,生xìng怯懦;袁尚虽是袁绍的第三子,却因为长相貌美,又是袁绍后妻刘氏所生,所以甚得袁绍喜爱,如今虽然还只有十六,不过已经有人风传袁绍有意百年之后让袁尚继承大位。
所以袁绍帐下许多文武都暗地里向袁尚示好,没有几人愿意得罪这个未来可能继承袁绍大位的少主。
只不过这其中不包括麴义。
麴义本来就是心高气傲之人,袁绍当初驱逐韩馥占据冀州,得到麴义很大的帮助,所以麴义人前人后经常炫耀自己的功绩,对袁绍尚且经常有不恭之处,更何况对他的儿子,忍着不给他脸sè看,麴义已经觉得自己很给袁绍面子了。 ..
麴义道冷道:“三公子最近不是热衷军伍之事吗?怎的今rì已经擂鼓三通,还不见踪影?”
众人都知道麴义脾xìng,也知道麴义和袁尚从来不对付。不过袁尚更是他们不敢得罪的主,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讷讷无人回答。
正尴尬中,就见两人揭帐而入,走在前面的乃是以年方十五六的美貌挺拔少年,正是袁尚。他身后跟着一个四十多岁中年汉子,那汉子身形魁伟,眼神犀利,身上背着一柄四尺长的连鞘长剑,剑鞘古朴,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麴义向袁尚看去,二人目光恰巧相碰,不过匆匆一瞥,眼中已经迸出火星。
“方才我去给母亲请安,让各位久等了,可以开始就开始吧。”袁尚背过脸去冲众将拱了拱手,大大咧咧的坐上自己的座位,那中年汉子亦步亦趋跟随其后,军中最重规矩,袁尚虽然是袁绍最疼爱的儿子,不过在军营之中,袁尚却是副将,即便他老爸是帐下所有人的主公,袁绍也不好触主将麴义的眉头。
麴义冷冷的扫过袁尚一眼,没有发作,他虽然是老板袁绍旗下的一名资深白领,不过白领始终是白领,和老板本来就存在地位悬殊。
麴义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不在计较,捋了捋须髯道:“各位将军,前面传来消息,敌将张辽如今已经被主公数万大军困于阳平亭,主公有令,调三万邺城军马赶往阳平亭聚歼张辽,奈何邺城重地,我身为主将不可擅离职守,不知诸位何人敢担此重任,自告奋勇领兵出征?”袁绍军令中,其实并没有指明到底让谁率领兵出邺城,麴义只因为桀骜不驯才会有此一说,他留守邺城便是想不受约束。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肯做出头鸟,要知道三万人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能担此重任的只有留守邺城的少数几个头面人物。袁尚一听此言,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兴奋的表情。
年轻人,谁没有一腔热血?谁不会一时冲动?
提及张辽,袁尚身边那中年汉子微不可察的身躯一震,思索一番之后低声对袁尚道:“公子,张辽名震天下,如今被袁公重兵围困在阳平亭,危在旦夕,眼下正是你一显身手的时候,公子若能领兵前往阳平亭,若能消灭张辽,公子的声名定然为天下人熟知,定能在袁公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rì后立嗣定储,对公子都大有好处。”
袁尚本来就有领兵出征的念头,被身后中年汉子一劝,顿时压抑不住心中的冲动,出列大声喝道:“袁尚不才,愿领兵前去助我父亲一臂之力。”袁尚最崇拜的就是他老爸袁绍,在袁尚看来,根本就没有父亲做不来的事情,此次张辽被父亲围在阳平亭,在他看来此次出征就是给自己镀金增加名声的最好途径,他被袁绍宠爱,早立下继承袁绍的志向,有这么好的表现机会在,他怎么愿意轻易错过扬名立万的良机?
麴义也听说袁尚最近新拜了一位剑术大家为师,平rì里过往甚密,带在身边从不离左右,一则教他剑术,再则充作护卫。
麴义仔细的看了袁绍身后那中年汉子一眼,只觉着此人气势内敛,偶尔虎目中有jīng芒闪过,令人生出不可捉摸的感觉,他的人就如同他背上的古剑一般,虽然看上去古朴破旧,藏鞘未出,不过一旦出鞘,必定是剑气四shè,气势逼人。
此人,是个深不可测的高手。
麴义挑眉一笑道:“哦?三公子勇气可嘉,倒是担当此任的合适人选,”袁尚在邺城,本来就不服麴义约束,平rì里诸多掣肘,此次袁尚主动请缨,正合麴义心意,麴义见众人都没有异议,二话不说立即点头答应,倒让一向觉着和自己有些过不去的袁尚颇感诧异。
袁尚也未多想,接了将令就出帐而去,当rì点起三万兵马浩浩荡荡向阳平亭奔去,估摸着两rì就能与袁绍四万大军会师,邺城只留下麴义和两万守军。
袁绍这边调兵遣将,被围在城寨中的文远却毫不知情,这个时代,没有手机,也没有网络,文远根本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文远现在可以说是深有感触,在这种通讯技术极度落后的时代,那些历史上的名将军师能够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是多么艰难也多么令人赞叹的事情,主帅的一个决定,就将决定整个战局的成败,决定数万甚至数十万人的生死,这些名将的睿智果决,当真是常人难以企及啊!
至少文远现在觉着心里没底,他和郭嘉、沮授制定的庞大计划究竟进展到哪一步,有没有出现无法预知的变化,这一切都是文远所急切想要知道的。
别的文远不知道,文远只知道今天已经是第十九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