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回 一招制敌
食肉恐龙疼得哎呀一声,松开了口,挣脱了的口中之物踉踉跄跄的向前跑去,没几步就摔倒了,睁着眼看着后面发生的事情。
那食肉恐龙完全没有想到谁会给它背后捅刀子,它显然是被激怒了,迅速的把头摆过来,带血的嘴巴张得老大,仿佛要把偷袭者一口吞掉似的。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牡丹抠屁眼的刹那间,我的尾巴已经尽力的伸直,并向左撑到底,就在食肉恐龙摆头的一瞬间。我的尾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夹着呼呼的风,借着奔跑的力量,向着右面甩过去,正好与食肉恐龙转过来的脑袋相撞。
只听得后面咔嚓一声,紧接着又是扑通一声,这两个声音几乎接近同时发生的。
然后又是“哎哟……”一声。
这是牡丹发出的声音,这个我能够听得出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
而我却像一列疾驰的火车似的又跑了很长的一截才好不容易停了下来。
食肉恐龙栽倒在地上,脑袋向右面同脖子呈四十五度歪着,显然它的脖子已经折断了,可怜的食肉恐龙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呜呼哀哉了。
奇怪的是,牡丹正趴在了食肉恐龙的身上,五官已经错位。
“哥哥救我……”看着我已经返回来了,牡丹有气无力的说道。
“快起来吧。”我一边说,一边走过去。
“起不来了,我的左前肢抽不出来了,估计断在里边了。哎哟,哎哟……”牡丹的小脸上现出了可怜兮兮的神情。
牡丹的整个左前肢整个的从食肉恐龙的屁眼处插进了食肉恐龙的身体内,这个结果是我没有预料得到的,我原本是让他把食肉恐龙弄疼即可,没想到他竟然借着巨大的冲击力做出了这么大的举动。
还好,这是牡丹,他毕竟身体轻盈,力量小,要是我的话,左前肢管保和身体分家,那么从那个时候开始,世界上又多了一个三只脚的红毛恐龙怪物。
这一招是我临时想出来的,我的父亲没有传授过我,但是,他告诉我,要想取得胜利,必须具有临机应变的能力,要在几秒钟之内迅速的做出决策,要先与对手想出制敌的妙招,不给对手破招的时间和空间,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己总是立于不败之地。
“干吗呢?掏粪呢?”我开玩笑的说,“左前肢没事吧?”
“我想是断了,我疼得要命,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从里面拔出来了,哎哟……,哎哟……”牡丹疼得直抽冷气。
看来只有我帮忙了,结果您一定想出来了:
我走过去,伸出我的前爪,抓住牡丹的左前肢使劲的一拉,牡丹的左前肢抽出来了,同时,食肉恐龙的便便也喷了我一身。
您想得非常正确,我就是走过去,走到他的侧面,然后伸出前爪,在他的胳肢窝——挠了一下……
牡丹笑着把左前肢抽了出来,上面沾满了便便,臭烘烘的。
他的爪子里还攥着一个白色的东西。
仔细一看,竟然是一颗恐龙蛋。
怨不得左前肢抽不出来,原来是这样。
好顽皮的孩子。
看来他的左前肢并无大碍,不然的话,他不会紧紧地抓住一颗恐龙蛋的。
“把左前肢活动一下,看看有事没有?”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如果他的左前肢受了伤,我们恐怕就得在这里疗伤了,如果严重的话,我们只能放弃这次出行,回到咽咽部落慢慢疗伤了。
牡丹把蛋放下,活动了一下左前肢,还算灵活,起来走动一下,稍微有点不得劲,应该有点轻微的扭伤,不至于出现骨折,养个一两天,恢复正常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哎哟,哎哟……”牡丹的嘴没有动,因为我一直盯着他。
声音是从前面传来的,并不是牡丹口中发出的,我们这才想起了我们是来做什么了。
我们两个的视线同时瞄向了前方,那个被救的红毛恐龙正痛苦的呻吟着,脸抽搐着,脖子上流着血。
是流,而不是冒,看来,食肉恐龙并没有咬到他的动脉,不然的话,虽然他从食肉恐龙的口里逃脱了,也会流尽了鲜血而死。
我也顾不上照顾牡丹了,快速的跑到那个被救的恐龙身边。
这是一个小恐龙,看个头和面部,也不过一岁左右,与胭脂差不多,是一个母恐龙,还没长成玉雏。她怎么会独自到远离红毛恐龙聚居的区域里呢?她来这儿干什么来了?她又是哪个部落的呢?问题很多,但是现在我无暇思考这些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给她止血,因为她的脖子上一直在流血,把整个脖子都染红了。
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她的脖子上的皮被撕破,四个深深的牙印直达肌肉,而且由于挣扎的缘故,伤口有些撕扯,由于伤口很大,出血量也大,用传统的止血方法我怕是没法止住流血的。
我们红毛恐龙的传统止血方法有两个,一是压迫止血法,这一般适用于肢体,我们把出血部位用爪子攥紧,等于把血管的出血口压死了,这样就会止住血了,过一会儿,血管口会自动凝固的。二是药物止血法,一般适用于较小的伤口,我们把云南白药捣碎撒上去,达到止血的目的,效果也不错。
但是,被救恐龙的伤口却不属于上述两类。
也许是红毛恐龙很少会发生这样的伤害,尤其是红毛恐龙主宰了天下以后,很少有谁能威胁到红毛恐龙的生存,这样的伤害自然就少;也许是红毛恐龙原本就没有找到救治这样的伤员的办法,所以并没有总结出救治的的办法;第三种情况是,本来有,但后来失传了。
我倾向最后一种,因为大千世界,从来就没有无答案的问题,如果有,不是因为答案已经遗失,就是答案还没有解答出来,但是今天没有解答,不等于永远没有能解答的时候。没能够解答的问题往往是新问题,而重伤出血并不是新问题,所以,我想答案本来就有,后来失传了。
我必须用一种非常规的方法给她止血,这个方法我早就想过,但是却从来没有付诸过实践。因为我没有付诸实践的机会。
到底我会用一种什么方法给她止血呢?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第九十一回 止血妙方
抓一把土,把窟窿堵上,这是堵水的方法,堵血不行,不是堵不住,是会害破伤风的。
用火烧,这个可以,但是火从哪里来?又没有发生森林大火,哪来的火?
摘几个大树叶或者扯一块树皮,给她包住不就完了吗?能包得住吗?即使能够包住,还得用藤条勒紧,血是止住了,您很聪明,被救者也被勒死了。
这些馊主意都不是我想出来的,我没有功夫想,救命是要争分夺秒的,我是丝毫不敢耽误的。即使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说跟朋友聊天,玩最喜欢的游戏,睡一觉等等,这些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我必须尽快的决断,不能有丝毫的犹豫。
我迅速的跑到食肉恐龙的尸体那儿,抓住它的一条前腿往过拖,牡丹虽然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也过来帮忙,他的两条前腿是用不上,就用嘴叼着帮我。
“别用力了,小心扭伤了腿,你还去找一块石头吧,越快越好。”
等我把食肉恐龙的尸体拖到伤员的跟前的时候,牡丹也瘸着腿,抱着石头过来了。
我接过石头,照着食肉恐龙犬齿砸去,只两次,就敲下了一颗牙齿。
牡丹以为我又要剥皮了,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我,他实在弄不懂我要干什么了。
牡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哥哥,您快救救她吧,再不救她就没命了……”
“不急,等我趁热把这张皮剥下来再说吧……”
牡丹泪如雨下,我却泰然自若。
这是您脑子里想象的吧,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会这样的呢?牡丹对我的了解您是知道的,他知道我不会见死不救的,所以,他也绝对不会出现跪下求我的情形的。
我拾起食肉恐龙的那颗牙齿,照着食肉恐龙的颈部刺了下去,顿时一股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我把这股鲜血对准了受伤的红毛恐龙的伤口,两股鲜血相遇,汇成了更大的一股血从受伤的红毛恐龙的脖子上流下来……
牡丹仍然惊讶的看着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但是流着流着,红毛恐龙脖子上的血就流不动了,那些血越来越粘稠,越来越粘稠,不久,红毛恐龙的伤口竟被粘稠的血液堵塞了,血液被堵在了血管里,再也流不出来了。
我抬头看看牡丹,牡丹的眼睛已经由惊讶变得惊呆了,我知道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
我大胆的拿着生命做了一个实验,我原本只是一个设想,没有任何经验可谈,但是我不得不这样做,除此之外,我没有第二种方法,我不知道这种方法如果失败的话,我将用什么办法救治这位受伤的同胞的。在牡丹的眼里,我这个比上帝还厉害的万能的哥哥就要让他失望了,这个不重要,关键是眼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要在我的面前消失而自己又无能为力,那是一种多大的悲哀。
其实这种孤注一掷的做事方式我很少使用,就连这两次对付食肉恐龙的时候,我也有备用的手段,想着一旦失败如何补救,尽管备用手段没有使用的上,但是防患于未然,一直是我的做事方式,这样的话,即使我们没有赢,也不会输得很惨。
受伤者一直没有昏迷,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做着这一切,她的目光由求救逐渐变成感激,我能够感受到她的目光中所透出的感激和敬佩之情。
“孩子,不要动,现在暂时止住了血,但是伤口还没有好上,所以你暂时不要吃东西,也不要说话,以防拉动了伤口。”
看来今天晚上只能在这里过夜了,那个床我们又白铺了,伤员不能动,我们必须陪在她的身边,以免发生意外。
这个时候,我突然闻到一股臭味。
谁放屁了?怎么没听到响声?
“是我,哥哥,我得去洗洗了。”牡丹可能看出我的神态变化,举着那只满是食肉恐龙便便的前肢,对我说。
“去吧,臭死了,慢点走,别扭伤了……”我说。
牡丹瘸着腿向河边走去了。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叮嘱了一句:
“回来的时候,把那张皮捎回来吧。”
床那儿是回不去了,今天只能在这儿休息了。这只死恐龙需要处理,能给我们提供一张床。而伤员现在就躺在地上,现在没事,但是时间长了一定会着凉的,好在我们已经有了一张床,就是晒在河边的那张,虽然还没有干好,但并不影响使用,我决定把那张快干了的床给伤员使用,而我们两个就挤这张现剥的床。
我必须在牡丹回来之前把这只死恐龙的皮剥下来,然后把那些污秽的东西都埋掉,不然的话会招来很多的苍蝇的,而且时间一长,就会更臭的,然后我还得到河里把身上洗干净,把水果垛从床那儿再移到这儿来,我们今天下午没吃多少东西,而且从现在的时间和工作安排来看,再找吃的的可能性是没有了,所以我们今天晚上还得吃老本,那只受伤的红毛恐龙到晚上等伤口确定不再流血以后,是可以吃些东西的,这也有利于伤口尽快的好上。我还得用葫芦到河里盛一些干净的水,供大家特别是伤员饮用,牡丹是靠不上了,他的左前肢有点扭伤,需要休息,这些活只有我独自来完成了。而现在,太阳逐渐西斜,又一天即将要过去,我知道天黑将意味着什么,到时候什么也做不了了。
好在我对剥皮的工作已经熟悉,我现在是一个熟练工,我就是这样,不论做什么,只要做上一次,下一次,我就非常的熟练了,也不是我有多聪明,是因为我边干边想,总想着如何做就能更快捷、更省劲,做完以后,我一有时间就想,因此,我第二次做什么的时候,会比别人做几十年都熟练。
我把食肉恐龙的尸体拖到一边去,拿起食肉恐龙的牙齿就非常流畅的剥起来,说是剥皮,其实更像是舞蹈,我的全身几乎都有节奏的动起来了,而每个部位的运动都与剥皮紧密相连,或高或低,或上或下,或左或右,或前或后,起承转合,变化多姿,出神入化。偌大的一个恐龙,在我的爪子里竟如剥一根香蕉、削一个苹果一样灵活自如,当最后一处皮与身体脱落,我已经潇洒自如的把那张皮放在了地上,除了爪子上,我的身体的其他部位竟然丝毫没有沾染。
但是当我一切就绪掉头的一瞬间,我竟“啊……”的叫了一声,差点摔倒。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第九十二回 止血奥秘
牡丹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把我吓了一跳。
“干吗呢,吓死我了。”我埋怨道。
“我本来想回来剥皮呢,没想到让您独自干完了,”牡丹说,“没想到您今天竟然剥得这样好,与昨天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您不是在剥皮,而是在跳舞,您怎么做到的呢?”
“动脑子,孩子,我们红毛恐龙有着最发达的大脑,只要动脑筋,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因为我有教育牡丹的责任,所以我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对牡丹进行教育,我接着说,“干活好说,赶快跟我挖一个坑,把下脚料埋到坑里吧。”
埋这些下脚料的过程自然用不着详叙,接下来我洗手和往过搬运水果以及用葫芦盛水的过程尽管也有可圈可点的地方,但是我不想再说了,您可能更感兴趣的是,我怎么会独创一种止血的方法的,我也正想把这个告诉您。
这还得从部落首领说起。
部落首领是部落里唯一的健全公恐龙,他承担了部落里所有母恐龙的那个任务,所有的幼年恐龙都是首领的亲骨肉,这是毋庸质疑的。但是部落太大了,部落首领即使有着天大的本事,未必都能照顾过来,对于母恐龙这群受体来说,她们永远处于一种饥渴的状态,虽然这种饥渴的状态,偶尔会遇到甘霖,但是这偶遇的甘霖势必会更加刺激她们的需求和渴望。
因此母恐龙铤而走险、红杏出墙也就在所难免了,那些在部落周围游荡的石雏,便成了她们猎取的目标,那些正当少年的石雏们自然很难抵挡得住诱惑,干柴与烈火相遇,自然是火光冲天、烈焰腾腾,这种刺激与满足在部落里成为了不愿公开的秘密,首领们自然也会耳闻。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朱门大户但凡拿出一些酒肉撒到大路上,也就不会臭了;即将冻死的骨头,但凡能在大路上捡吃些酒肉,也就不会冻死了。而实际情况是,那些朱门大户就是把酒肉臭在家里,也不会施舍出去的。
部落首领就是这样的,部落里的母恐龙就是他的酒肉,自己用不了,宁可放在家里臭气熏天,别人也别想闻一闻、舔一舔、尝一尝,更别说碰一碰、摸一摸了、用一用了。
但是有的东西丢了是有痕迹的,有的东西丢了却落雪无痕,怎么办?首领们不愿意牙齿掉了往肚里咽,于是就寻求查找的办法。
后来一个色子发明了一种方法叫做滴血认亲法,凡是亲生父母和孩子之间把血液滴在一起就会融合在一起,不是亲生父母和孩子之间,两滴血相遇后就会凝固,据说这个方法经过很多次试验可以说是百试不爽。有了这个方法,部落首领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检验那些自己怀疑的小恐龙是不是自己的后代,进而可以摸清哪些母恐龙对自己不忠,然后进行杀鸡骇猴式的惩罚,以儆效尤。通过这个方法,各个部落的红杏出墙率快速下降,部落首领的尊严得到了极大的维护,同时,部落里的出生率也有显著的下降,新生龙的死亡率出现了大幅度增长,有些恐龙蛋不经孵化就被丢弃了,为此,部落首领采取了很多方式希望能够提高新生龙的成活率,对懒于孵化的母恐龙采取制裁措施,但是种种方法似乎收效甚微,仍然有很多小恐龙出生不久就意外地死亡了,或者未经孵化甚至孵化尚未完成被扔掉的恐龙蛋时有发生,部落首领也弄不清原因,后来索性也就不管了。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神奇的滴血认亲的方式,我就想,血液既然有这样的性质,那么用非血缘关系的血一定可以达到止血的目的。虽然这个设想早就有了,然而,我却一直没有实验去证明它的正确与否。
所以,当我今天遇到了这样的难题以后,首先想到了这个办法。好在食肉恐龙心脏刚刚停止跳动,血液还没有凝固,正好为我所用。假如今天没有这只死恐龙,我可能得用我自己的血液为她止血了。
闲言少叙。
天渐渐的要黑下来了,受伤的红毛恐龙再没有出现伤口流血的情况,说明他的伤口部位的血管正在闭合,或者说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完成了闭合。
受伤的红毛恐龙一直想说话,都被我制止了,我怕她因此而牵动了伤口。
我们今天晚上只能睡软床了,我们两个轻轻地把受伤的恐龙挪到了软床上,这样即使在这儿睡一天也不会因着凉而感冒,我们的软床就铺在她的旁边,以方便晚上对她的照顾。
我们两个吃了些香蕉,喝了些水,也喂了受伤的红毛恐龙少许的水,并且打开了一个椰子,把椰子汁倒到她的口里去,她轻轻地咽到了肚子里。我观察她的伤口,并没有出现大的变化,我想,只要过了今天晚上,明天她就可以说话和吃东西了。
我们两个决定轮流的陪在受伤的红毛恐龙的身边,因为她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身旁必须得有龙在守护,以防止出现突发情况。
我决定让牡丹先值班,因为现在是弦月,森林里还有一丝光亮,他能看得清我们的面目,所以不至于害怕,再则,他的左前肢一定还有些疼痛,现在让他睡觉,未必能马上睡得着,等到后半夜,他真的瞌睡了,却让他值班,我怕他坚持不了。而我,经过连续的工作,确实有些疲惫,需要歇息一会儿,所以,我吩咐牡丹等到月落的时候就把我唤醒,由我来值班。
我倒头便睡,大脑并不敢思考问题,因为一旦动脑筋,就可能引起失眠,因此,我很快的就进入了梦乡。
恍惚之间,我独自行走在森林里,不知道是白天还是夜晚,因为既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是一种灰蒙蒙的略有光亮的世界,我觉得自己身轻如燕,仿佛身上没有了重量,我正感到非常惬意的时候,忽然看到前面有几个幼小的恐龙正盯着我看,我感觉很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等到我走近他们身边的时候,我才看清楚了有一个恐龙竟然是品红,其他的恐龙就是与我同行的雏们,我正要跟他们说话,他们的脸却抽搐起来,须臾之间,浑身鲜血,样子极其恐怖。
“啊……”我吓得惊叫了一声。
第九十三回 静谧的夜
我醒来了。
“哥哥,你怎么了?”蹲坐在身旁的牡丹瞪着眼睛看着我,月亮还没有落下去,所以他的脸庞我还是能够看得很清楚的。
“做了一个梦。”我说。
刚才的梦境清晰的印在了我的脑海里,也许我的那些同伴们死不瞑目,灵魂游走在森林里,不能散去;也许他们怨恨我没有把他们带好,才使他们香消玉殒;也许是我一直想着他们,也许是我一直不肯原谅自己,当今天突然的松懈下来的时候,他们的形象便出现在了我的梦里。
“没有出现什么情况吧?”我说。
“没有,”牡丹说,“她已经睡着了,您就安心的睡觉吧。”
“我不困了,你休息吧,该换岗了。”
“还不到时间呢,月亮还没有落下去呢,”牡丹说,“我还不困,我可以坚持。”
多么好的孩子。
这么小的年纪就这样懂事,学会了照顾别人,长大以后一定错不了。
“你睡吧,我可能是睡不着了。”我说。
牡丹没有再坚持,他是很听我的话的,他知道我说了什么一定是要算话的,不过他还是说:
“哥哥,你要困了,就喊我,我不累。”
牡丹很快就睡着了。
呼吸的声音很均匀,不紧不慢,很有节奏,在这万籁俱寂的森林里,这声音显得那样的柔和,仿佛一泓清澈的湖水,湖面上波光粼粼,而我就像一只天鹅,在静静的湖面上游弋,我不想扯断水面上的每一圈漪轮,似乎每扯断一圈,湖面就会激烈的动荡一番似的。
我知道这呼吸的声音是从心里发出来的,呼吸的均匀柔和,折射着心灵的纯洁无邪,这么可爱而纯真的孩子,却注定要走上一条充斥着暴力和血腥的道路,而没有第二条路可走,除非他选择退缩,而退缩又不是他的性格。
我常常想,文明的红毛恐龙却是野蛮、暴力、不公滋生的沃土。数量占到所有红毛恐龙将近一半的公恐龙从一出生开始,就面临着两条道路,或者胜利或者失败,而没有中间的道路可走。胜利了,就可以做首领,拥有一切;失败了,什么都没有,只能屈辱的做八龙。不管你愿不愿意,命运就是这样安排的。
母恐龙虽然没有生存之忧,但是她们也并不是顺风顺水,她们嫁给的首领也许并非她们所爱,但是她们别无选择,她们所喜欢的或许已经战死,或许做了八龙,当首领战败,换了新首领之后,她们又像财产一样被过户到另一个公恐龙的名下,违心的接受另一个公恐龙的统治和蹂躏。
这样的母恐龙还是母恐龙中的幸运儿,因为她们长着好看的尾毛,能够博得首领的喜欢,更多的母恐龙却因为尾毛长得不怎么好看,被首领弃之如敝屣,也许终生难以享受作为母恐龙应该享受的生命所赋予的非常美妙的权利。她们的遭遇还不如八龙,因为八龙们没有了下边,自然就没有了**;而她们下边完好无损,**就没有消失,**无法满足的煎熬更难受。
首领虽然可以拥有一切,但是他们的结局却是很悲惨的,他会被石雏打成重伤或打死,他们无时无刻不是生活在恐惧之中,因为每年有数万的公恐龙出生,而部落首领却只能有64个,即使只有10%的公恐龙觊觎着首领的位置,那也是一个很庞大的数目,竞争的难度不亚于公务员考试。
从这个角度来看,几乎所有的红毛恐龙都不快乐。
其实不完全是这样,很多的红毛恐龙都是快乐的,他们珍惜生命中的每一天,即使是八龙,他们也一样在快乐的生活,并不去埋怨生命和世道给他们带来的不公。
不光是红毛恐龙,哪种生命又不是这样的呢?且不说那些被我们斩尽杀绝的大型恐龙在失去了家园的情况下仍然在顽强的生活,就是那些小昆虫们不也在快乐的生活吗?一张恐龙皮,就被当做了临时的乐园。
我总是爱思考问题,但是我还是能够及时的收住,不至于让它无边无际的蔓延开去。
那个受伤的红毛恐龙就睡在我的旁边,这个时候,我可以静下心来仔细观察她,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大致看得到她那虽然瘦削却匀称的身材,尾毛虽然经过搏斗有些凌乱,但是还是能够看出它本来的柔顺,颜色没法识别,白天的时候,也无暇细看,现在看起来倒成了一个小小的遗憾了,不过,天亮以后,这个遗憾就不存在了。她的面庞也显得很俊俏,柔眉善目,齿白唇红,口鼻玲珑,耳朵修长。
她的呼吸时而柔和,时而急促,我知道这是受了惊吓所致,那凶恶的食肉恐龙一定是闯入到她的梦里了,妄图吞噬掉她的一切,才使她在睡梦中难以获得安宁的。我想,我和牡丹也一定闯入了她的梦里了,因为我看到了她的脸上时而惊恐,时而柔和,时而开心的表情变化。
受伤恐龙的呼吸声和牡丹的呼吸声互相应和着,在寂静的夜里,像是两件乐器在演奏着,在这演奏当中,牡丹的演奏更像伴奏者,它均匀的节拍、柔美的旋律上承载了演奏者时而急促,时而舒缓的曲调,与森林里轻轻的风声,小动物的打鼾声,动物们放屁屁的声音,偶尔有树叶落下砸向地面的声音应和着,构成了一组美丽的森林小夜曲,它装点着寂静的森林,使得夜幕笼罩下的森林更显得幽静、美丽而迷人。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落下去了,它没有和我打招呼,我也没有跟它说bye-bye,我感谢自己有一双能够感受万物的耳朵,一颗敏感而多彩的心,在黑暗的夜里,劳累了的眼睛尽可以尽情的休息,自然有耳朵和心接过了感受世界的任务,它们所感受的世界比眼睛感受到的范围更大、更阔、更广,它突破了时空的束缚,颠覆了现实的禁锢,在心的世界里,一切的邪恶都失去了踪影,只有插上了翅膀的梦在自由的飞翔,让您弄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梦外。
第九十四回 便宜行事
夜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离我而去。
东边的天空逐渐变得明亮起来了,一轮红日缓慢而有力的爬上了山头,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看着两个小家伙还在熟睡,受伤红毛恐龙的伤口也不再渗血,我轻手轻脚的站起来,决定先到森林里转一转。
早晨的空气格外的清新,吸一口空气,顿时感觉到神清气爽,带着露水的树叶吃到嘴里别有一番滋味,即使是老的树叶,吃起来也不觉得干涩难咽。
一些小型的翼龙在树林里飞来飞去,它们在寻找一些昆虫来填饱肚子,翼龙属于杂食动物,主要吃一些昆虫如蚊子苍蝇之类,也食用一些水果或草籽蘑菇等,有时候,还吃动物的腐肉,我怀疑这些翼龙很有可能是嗅到了那两只食肉恐龙的尸体,在到处寻找呢,因为,前两天我们并没有遇到翼龙,而今天怎么一下子就多了起来呢?
这个我不愿意理会,它们愿意吃腐肉,尽可以挖开埋葬食肉恐龙的地方,去大快朵颐去,那是它们自己的事情,我绝不会拦着它们,常言道,人各有志,我从不喜欢勉强别人去做什么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也不会阻拦他们做他们愿意做的事情,只要不损害别人的利益。
走着走着,我突然的闻到了一股水果的香味,一种甜丝丝的味道,这八成是香蕉或者芭蕉,因为别的水果没有这样的味道,我循着味道疾步走过去,果然是一大片香蕉林,也有一些别的果树,这些果树虽然不是果实累累,压弯了枝头,却也结了不少,正好为我们补充给养,这几天我们消耗的干粮比较多,必须尽快的补充,我心里一喜。
我想把宿营的地方移到这儿来,一是这里有着充足的食物;二是避开血腥的地方,尽管我们把食肉恐龙的尸体已经埋葬掉,但是还是能够闻得到污秽的血腥味,这是我们不愿意闻到的,我们不是蚊子和苍蝇,对血腥味不感兴趣,那些嗜血的蚊子苍蝇不一会儿就会从四面八方汇聚到我们昨晚睡觉的地方,所以那个地方绝非宜居之地。
有了这个想法,我决定赶紧回去,把那两个小家伙叫过来,让他们好好的先吃一顿,我顺便把水果垛搬过来,尽管这里有很多的水果可以补充,但是我们是不能够把它们扔掉的,红毛恐龙是大型动物,食量很大,食物短缺是常有的事,所以,红毛恐龙是严禁浪费食物的,一旦被发现,就要严厉的处罚。处罚的形式叫做自便。根据情节的轻重,决定处罚范围的大小和时间的长短。
处罚的内容我不想说了,尤其是面对着您,陪着领导转了一天,却没有机会陪着领导用餐的您,正准备自掏腰包吃饭的时候,我不想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说,但是您非要让我说,我实在没有办法。我先声明一下:出了状况,后果自负,与我无关,与领导无关。
生活在大森林里的红毛恐龙是最文明的动物,是空前绝后的,没有那一种动物能比得过红毛恐龙。据我们红毛恐龙中最绝顶聪明的一些恐龙研究,其他的绝大部分动物是看不到五颜六色的世界的,很多的动物都是色盲,它们看到的不过是事物的轮廓而已;其它动物的行为都是无意识的,它们没有思维,至少没有连续的思维过程,它们生来就是红毛恐龙的牲畜、玩物和食材。
这种观点我是非常信服的,有时候,我就关闭了自己的大脑,伸出脚丫子来,让它好好想一想,脚丫子想出来的,竟然与那些绝顶聪明的恐龙的研究不谋而合。
尽管如此,我们红毛恐龙还是有令首领和那些绝顶聪明的研究者们十分头疼的事情,食量大得惊人的红毛恐龙,便便量也同样大得惊人,一个恐龙每天要排出几百千克的便便,而红毛恐龙中又偏偏没有把便便磨碎了泡水喝的习惯,因此,森林里的便便堆积如山,有聪明绝顶的红毛恐龙断言,便便散发出的臭味会使空气变暖,最终会使整个红毛恐龙世界毁灭的。
不过,任凭那些聪明绝顶的红毛恐龙吼破了嗓子也是于事无补的,大家你放你的屁,我拉我的屎,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嘴上冠冕堂皇、慷慨激昂,背后我行我素、乱排乱放。
如果有谁问?你算一算,红毛恐龙总共有多少卫生间?这个问题用不着对数字敏感的色子来回答,我就能够回答清楚。
只有一个,森林就是所有红毛恐龙的公母合用的卫生间。
对于便便堆积如山的问题,恐龙首领终于想出了办法,对于犯错的红毛恐龙,比如浪费食物的红毛恐龙,就罚他自便。
所谓的自便者,不是自便自吃也。有些东西,一旦出来,是绝对回不去的。就拿那些比较光滑的恐龙蛋来说,一旦下出来,是绝对难以塞回去的,这不是我在这儿瞎说,有的母恐龙试过,有三个恐龙帮忙,还是没能够把蛋塞回去,至于那三个恐龙怎么帮的忙,您自己想,我就不多说了。
自便就是找到一峰恐龙的便便,在旁边挖一个坑,把便便推到坑里,上面再盖上土,夯实了。
夯实的一步是必须的,因为最初的时候,就因为没有夯实,自便的地方反而变成了陷阱,令很多的红毛恐龙吃到了苦头。
首领会根据犯错的红毛恐龙错误的程度,罚他自便的天数和范围,这劳改的强度是超乎寻常的大,你想,只要让你在十个红毛恐龙生活的区域自便,你每天就得至少挖十个大坑,遇到有恐龙拉肚子,那您就认倒霉吧。
这种自便的处罚方式一度被认为是红毛恐龙历史上史无前例的绝妙的处罚方式,很多聪明绝顶的红毛恐龙纷纷的出来称赞,各部落也纷纷的效仿。
有聪明绝顶的红毛恐龙断言,不出一个月,森林里的便便就会完全绝迹。
但是到目前为止,我却并没有看到像那些聪明绝顶的红毛恐龙所断言的那样,不过,我并没有因此而失望,因为我原本就没有抱任何希望,那些聪明绝顶的红毛恐龙的断言比放屁还轻易,而我,听过的屁,又何止千万个?他们的断言,我不过是把它当做我听过的所有的屁当中的一个罢了。
第九十五回 朱顶靓妹
那点屁事我不想管,至少现在我不想管,就是想管也管不了,我现在最需要做的,是把那两个小家伙叫过来,好好吃一顿。
“啊……”就在回头的一瞬间,我惊得叫了一声。
两个小家伙竟然就站在我的背后,笑眯眯的看着我,两张小脸就像两朵盛开的鲜花一样。
“哥哥,早!”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的说。
我正要责备他们,但是看到他们可爱的样子,又怎么忍心呢?
“你们怎么就跟过来了?”我嗔怒道。
“哥哥走了不久,我们就醒来了,朱顶红妹妹说要带我到一个好的地方,所以就到这儿来了。”
我知道她所说的好地方就是这个地方,小女孩自然熟悉这里的一切。
没想到他们跟了我一路,我竟然没有发现,不是我的耳朵不灵了,而是白天与晚上不同,如果大白天我还在数屁屁,一定会有谁认为我是傻瓜,白天里的很多东西都吸引着我,并且引发我的思考,使得我本来能够辨别出来的脚步声,竟然会充耳不闻。
“你叫朱顶红?”我可能是属于明知故问吧,因为,我明明的听到了牡丹对这个小女孩的称谓。
“是的。”小女孩点点头说。
就在她点头的一瞬间,我看到了她脑门顶上的一片朱红的胎记,我想,这应该就是她得名的原因吧。
这时候,我仔细看看这个女孩子:除了脖子上因为沾染着血迹而显得有点不整洁之外,其他地方都很干净利落,脑门上那一片朱红极为醒目,眉宇间透着一股子灵气,面部俊俏,齿白唇红,身材匀称,个子与牡丹相仿,但略显得单薄,腿修长,尾毛是一水的纯红色,看不到一根杂毛,而且极为柔顺齐整,仿佛梳洗修剪过一番似的,与牡丹在一起,倒是一对可爱的金童玉女。
“我先看看伤口。”我说。
朱顶红妹妹很轻盈的走到我跟前,浑身散发着一种清新的味道,和着血腥味,是一种淡淡的入鼻后感到神清气爽的味道。
伤口位于脖子左面距躯干60多厘米的地方,有四个牙齿印,其中两个穿透了皮,深入肌肉,另两个稍微撕破点皮。伤口处结了薄薄的一层痂,虽然周围有血迹沾染,但是能看得出并没有出现红肿,看来并没有出现伤口感染,这使我放心了,但脖子最好不要活动的幅度太大,以免伤口撕裂。
“没关系了,但不要剧烈活动,要吃低处的水果,不要吃高处的,细嚼慢咽,一次不要吞太多,吃饱以后,你们两个到河里去洗一洗……”我说。
这吩咐似乎有些多余,这小女孩吃东西本身就比较优雅,不像我和牡丹那样狼吞虎咽,看样子,好像要把大树吞到肚里似的,猛吃一顿后,甚至记不清刚吃的东西的味道怎样了。
看到她,我不由得又想起了胭脂,与朱顶红一样的吃东西优雅,只见她轻启朱唇,一根香蕉便深入到口中,那嘴巴微微的一合,香蕉便被从梗部切断,然后她的上下颚轻轻的左右移动着,脸颊部略略的鼓出了一个蛋,那个蛋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了。我很喜欢看她吃东西的样子,有时候看着看着,竟然忘记了自己在干什么,离开以后,那些动作仍然印在脑海里,不时地出现。
我们边吃边聊,牡丹不知为什么,今天的话也特别多,也显得特兴奋。不光是牡丹,我也是这样。其实这些天里,虽然我和牡丹相处的非常的融洽,牡丹又是那么可爱,我们在一起很快乐,但总觉得缺少些什么,今天,我终于明白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阴阳两极的世界,阴与阳,相互吸引,相互补充,相互融合,才能构成这个多彩的世界,阴阳失衡,必然会使这个世界黯然失色。
聊着聊着,朱顶红的身世慢慢的浮出了水面。
朱顶红是一颗弃蛋,也就是说,她的母亲不知是什么原因,在她即将孵化出来之前,把她抛弃了,她一出壳,就没有了母亲,准确一点说,就是不知道母亲是谁,她的母亲也许还活着,但是却从未相认。好在红毛恐龙一出蛋壳就可以自己活动,自己找东西吃了,即使没有母亲照顾,也可以自力更生的做一切事情。
朱顶红虽然没有母亲,但是却并不缺少母爱,大家都十分照顾她,特别是有一个叫桃红的母恐龙对她特别好,可以说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她们两个长得也特别像,但是没有谁瞎开玩笑说她们是母女,因为谁都不愿意给她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一些幼小的恐龙对她也特别好,伙伴们称她为天上掉下的朱妹妹,也有称她为天仙姐姐或天仙妹妹的,一个是因为她出身的原因,一个是因为她长得好看的缘故,当然,第二个原因是我想出来的。
尽管如此,色子对她和桃红之间的关系还是产生了怀疑,向首领汇报以后,首领责令色子对她俩进行亲子鉴定。这个消息传来以后,不知为什么,桃红很害怕,就让朱顶红躲一躲,就这样,朱顶红就独自跑到了这个没有红毛恐龙居住的区域,于是,她在这里遭到了食肉恐龙的攻击。
真是荒唐至极!
竟然对养父母和养子女之间做亲子鉴定!收养孩子也是一种慈善吧,这样做,以后谁还敢作慈善,莫非做慈善的都心怀不轨吗?
更奇怪的是,做慈善者,竟然害怕来查?
莫非做慈善者也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把自己暴露在公众面前?
对于这个,我是绝对不能相信的。做慈善者,都是天使,天使可以笑得很灿烂的,绝不会包藏私心杂念,也决不会做见不得人的事情的。
即使大家对他们产生怀疑,即使您惊奇的发现,这个恐龙通过做慈善,财富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加很多,他身边的母恐龙也变得非常富有,我也坚定的认为,他们绝对是值得信任的。
即使他们有非常肮脏和非常无耻的行为,那也是他们雇佣的临时工所致,绝非他们所做,我坚信。
第九十六回 精致生活
朱顶红来到这儿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她也是好不容易找到了这片果园的,看样子,这里曾经有红毛恐龙居住过,这个果园很可能就是一片坟地,因为这儿,植物明显的要比别的地方长势好,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搬离了这里,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这里是荒僻之地的缘故吧。
她带领我们到她的住地看看。
那是一块绝佳的地方。地势比周围的地方略高一些,她的床就安放在这儿,头顶是一个大树冠,枝叶茂密,在这一片,很难发现这样茁壮的树木的,它像一个大伞一样保护着这个小床,就是下大雨,雨点也不会落到下边的。床的南边,树木稀疏,阳光可以直接照到她的床上,使床可以一直保持干爽。由于床建在了高处,森林里就是发洪水,她的床也是安然无恙的,她完全可以在这里高枕无忧,看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恐龙,唯我犹存。
其他的,一定都被洪水冲跑了。
我怀疑这朱顶红是个一级建造师,一定偷偷的在哪儿挂靠着呢,不然的话,怎么会选出这么好的宝地。或者她懂得风水,是一个风水大师,因为就是让风水大师袁天罡、李淳风出来,也未必能够找到这么好的地方的。
哼,厉害。
刚才所说的内容,作为一个红毛恐龙,我确实不知道什么意思,头脑里自己冒出来的,我就没有加工,直接端了出来,也许您能够理解。不理解也没有关系,还是那句话,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如果您的媳妇或丈夫要跟您闹着离婚,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真的。
我又很好的观察了一下她的床,虽然没有香樟树和香椿树的树枝树叶来铺就,但是那床却也是极为精致。床共铺了四层,最下一层用像小腿粗细的木棍做基础,密密的做成了一排,这些木棍都是一样的粗细长短,凡有木结处,都是结朝下,让结深入土壤,保证上面的平齐。每根木棍上的树皮都剥得干干净净,露出了白白的木质部,远看就像白玉床。就是不再铺上面三层,单单的躺在这一层上,也是一种非常美好的享受,这么好的基础,我不知道朱顶红这个小姑娘如何做成的,换做我也做不了这么好,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做的这么好的基础的,就是九彩仙的床也没有这么精致。
上面的两层用树枝编成,那些树枝都是在干之前被剥掉树皮的,然后精心的编织而成。这两层用的却不是同一种树枝,自然呈现出不同的颜色,现出了极为漂亮的层次感,最上一层,铺上了树叶和绒草,因为选择了不同颜色的树叶和绒草,远看上去,却像花团锦簇,仿佛只有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才能这样。
躺在这样美丽的床上,干嘛还想着出去奋斗做什么首领?就是让我去成仙,过上神仙的日子,又有什么呢?
就这样一边聊天,一边进食,很快的我们都吃饱了,饱到不能再饱了,除非您想听放炮,那不是好玩的。您要想听,自己做,我们就不奉陪了。
看来晚上应该到这儿宿营了。
牡丹陪着朱顶红到河里去洗澡,主要是把伤口附近的血迹洗干净。
昨天为了止血,脖子上沾了太多的血,如果不清洗干净,一个是不美观,更重要的是会把嗜血的蚊子和苍蝇引过来,那也不太好玩。
我负责把水果垛和那两张皮床搬过来。今天的时间还长,现在不过还是早晨,等这些工作都完成了,我想还是在附近好好转一转。这儿有充足的食物供应,可以让朱顶红好好养养伤,如果她要继续留下来在这儿生活,我们也好陪一陪她,直到她的伤口确信无碍,我们再走也不迟。因为我们这次出行,本身就没有目的地,只有目的。那就是通过锻炼,强大自己。
这两天,我们虽然没有前进,但是我们成功的击败了两只凶恶的食肉恐龙。虽然我们并不承认自己弱,但是我们食草恐龙与食肉恐龙相比,无论是力气还是牙齿、爪子,都是逊色的,我们的胜利也是以弱胜强的胜利。在这远离红毛恐龙聚居的区域,我们靠着自己的力量和智慧,战胜了敌人,保全了自己,对我们来说,得到了极好的锻炼。特别是我的战略战术与临场应变能力得到了很好的检验。给我们增加了经验和自信。
我们还学会了团结协作,如果没有牡丹抠屁眼的帮助,我的那一招甩尾功就无法配得上用场,这些东西,对我,对牡丹,都是一种很好的教育,我们还学会了照顾,在此之前,我们何曾照顾过别人,但是现在,由于朱顶红的出现,我们学会了照顾,我们可以一夜不合眼,为了别人的安危。
从朱顶红身上,我们也学到了很多。我不知道牡丹怎么样,也许他还小,经历的事情少,未必能想这么多。但是,我却感触很深。
一个孤单的小女孩,在一个偌大的森林里生活,生活却是如此的精致,从那个美丽的床就可以窥见一斑。
我们可以想象,她瘦小的身体是如何一根一根的把木头从树上弄下来,又一点一点的把皮剥下来,又如何的去扯下树枝,剥掉皮,然后又如何把它们编起来,如何去寻找美丽的树叶和绒草,等等。
这些外在的表现正折射出她美丽的心灵,这个床在她的脑海里早已成型,她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心的展示。很难想象,她是如何克服孤单和恐惧,在这没有恐龙居住的区域,自然不会有谁来欣赏的地方,这样快乐、有序、并且美丽的生活着。
这些优良的品质,我是没有的,至少,到现在为止,我没有。回顾我们从喃喃部落出来的这些日子,我们简直就是稀里糊涂过来的。如果多一点清醒和信心,我们就不会有那么悲惨的遭遇。朱顶红的这些优秀的东西,是我这一生中最受益的财富,它一直鞭策和激励我,特别是我遇到困难的时候,我就告诫自己,一个孤单的小女孩能做到的,我有什么理由退缩呢?
这样想着,我的身上顿时就有了无穷的力量,我的大脑就变得极为清醒,很多难解的疑难问题,往往会迎刃而解。
第九十七回 再次遇险
牡丹和朱顶红一路说说笑笑的向河边走去,他们仿佛是一对老朋友似的,无拘无束,无所不谈,他们俩走了很远了,我还能听到他们谈笑的的声音。
很明显,朱顶红给我们带来了快乐。之前的我们,虽然是兄弟,但更像师徒,抑或父子。我们所谈论的更多的是大事、人生的道理。而这些大事、道理又有多少呢?我们所忽略的,也许正是我们非常需要的;我们所重视的,也许是我们可有可无的。
我在想,我们中的很多恐龙,当然也包括我自己,可能一生都在追求理想。为了理想的追求,我们的每一天都在仇恨、厮杀、嫉恨、忧愁、恐惧、算计、哀伤、疼痛、饥饿、炙热、冷冻、背叛、骗术、狭隘、煎熬中消磨时光,当我们所谓的理想实现了,我们往往会发现,那些原本应该属于我们的快乐时光却变得如此的短暂、干瘪、暗淡,那些已经归属于我们的远远的高于我们消费能力的巨大的物质财富,不仅不能成为我们快乐的源泉,反而会成为我们的包袱,沉重的压着我们,使我们快乐不起来。
尽管如此,我仍然不会放弃我的理想。我一定要成为一个部落首领,而且是一个大有作为的部落首领。与别的龙不同的是,我要快乐地度过每一天,我要把自己的快乐传递给身边的每一条龙,把每一天的快乐和幸福作为我的理想的一部分,而不是为了理想而牺牲了每一天的快乐和幸福。
我把我们随身带的物品——水果垛和那两张皮都搬了过来,我来回走了两趟,因为原本就是两个垛子,我和牡丹各一垛,虽然我们吃了一些,但是仍然是两垛,经过这么几天,有些香蕉已经熟透,如果把它们捆在一起的话,有可能压烂,弄一身的香蕉肉,到时候非招来蜜蜂不可。只有椰子没有关系,这些比石头还硬的东西,放上半个月都没有问题,一样的香甜美味。
看来今天午餐只能吃这些熟透了的水果,不然就要扔掉了,那就太可惜了,等走的时候,我们从这儿采些香蕉做成垛就可以了,这儿的水果多得是。
路途原本并不遥远,所以我很快就完成了任务。我把水果垛放在了朱顶红的床边被树荫遮住的地方,以防止太阳曝晒,把那两张皮放在稍远一点能晒到太阳的地方,希望能够尽快的干透,其实,皮子干燥更适于阴干,但是我们希望它尽快干透了,以防止腐烂变质。
那两个小家伙还没有回来,可能是他们玩的尽兴,不想马上的回来吧。
我想先在朱顶红的床边坐一会,休息一下,顺便等等他们两个,琢磨一下我们今天还做些什么。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太阳已过头顶,阳光直射到身上,感觉有点燥热,身体挺不舒服,我拿起葫芦,喝了点水,顿时感觉身上舒服多了。
这个时候,我突然的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仔细一想,怎么两个小家伙还不回来,想一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我的心里一紧。
我来不及多想,也不敢想,便发了疯似的向河边跑去,身旁的树枝不时地刮擦着我的身体,脚下也深一脚浅一脚,但是这些都顾不了,我只希望他们能够安安全全的站在我的面前。
“哥哥,哥哥……”快到河边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牡丹和朱顶红的喊叫声。
循着声音看去,牡丹和朱顶红他们都在河的中心,水面上只露着身体,腿都在水面之下。
“快上来吧,怎么玩了这么长时间?”我有点生气了,加重了语气。
“上不来了,我们都陷在泥里了。”牡丹哭丧着脸说。
我的心里一怔。
我也不知道如何救他们。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陷在泥里边如何救援,因为我们红毛恐龙是生活在森林里,又不是水里边,并不常在水里玩耍,实施水上救援本身就是个空白,更何况是陷在污泥里面,我知道那污泥里面会越吸越紧的,越用劲陷得越深,在我的脑海里,抢救深陷在污泥里的事例,只有失败而没有成功。
在这远离红毛恐龙聚居的区域,我的营救必须成功,不能失败,因为一旦连我也深陷其中,我们三个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只有在水里等死的份了。
“没关系,我会救你们的。”尽管我并不知道如何救他们,但是,我必须给他们信心。
不论现实有多么糟糕,只要有信心在,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我走到离他们最近的河岸边,仔细地查看了周围的情况。前面我已经介绍过,河滩上全部是沙石,踩上去很坚硬的,我们几次到河里都没有出现问题,今天怎么就陷进去了呢?我必须弄清楚原委,才能更好地想出施救的办法。
从河岸到他们俩陷进去的地方不过十多米远,他们两个位于河中央,腿没有完全陷到污泥里,可见污泥并不是很厚,但是一旦四条腿都陷进去,靠自己的力量,是无法拔出来的。因为当一条腿用力拔的时候,其他的三条腿必然会有一个向下的力量,其结果是,不但拔不出来,反而会越陷越深。
现在要想救他们,必须得有一个向上的力量,把他们的四条腿从污泥里拔出来,而我,虽然有这么大的力量,但是,我却使不上劲。因为这绝不像战胜那两只食肉恐龙那么简单:一撞、一甩,就结束了战斗。我想,当我在托举他们的时候,脚下会承受双倍的重量,我想我也会陷下去的。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只能等后人把我们当做化石挖出来了吧。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怎么都到了污泥里了?”我本来是要训斥她们的,但话到嘴边,看着他们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我的语气就和缓多了。
“都怪我,”朱顶红说,“牡丹哥哥是为了救我,才陷进去的。牡丹哥哥帮我洗完脖子上的血迹以后,看看天气很好,水也越来越热,我们就想多玩一会儿,玩着玩着,我看到了一条红鱼,我就追,没想到就陷进来了。牡丹哥哥来帮我,他也陷进去了,哥哥您千万别过来,您一过来,我们就要同归于尽了。”
朱顶红说完,小鼻子竟然抽搭起来了。
牡丹也颓丧着个脸。
我没法责备他们,他们还是孩子,爱玩是他们的天性,危险因玩而起,但并非玩就一定会带来危险。发生危险的因素很多,但我们不能因为怕发生危险就什么也不去做了吧。
天无绝人之路,任何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的。
聪明的您,想出什么高招了没有?看看和我的想法是否不谋而合呢?
请关注下回:第九十八回《巧妙施救》
第九十八回 巧妙施救
看着小家伙们的两付苦瓜脸,我一时也是手足无措。我想了很多的办法都被自己给否定了。如果现在我跑回去搬救兵,或许能有些办法,毕竟龙多力量大。但是这一来一回至少得一天的时间,而现在已经到了中午,等救兵搬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午夜,我们先不说能不能黑灯瞎火的开展工作,就说这两个小家伙这么长时间的在水里浸泡着,特别是朱顶红身上还有伤,他们能吃得消吗?更何况那些笨头笨脑的家伙们来了,弄不好,他们自己陷在里面,不仅没有把两个孩子救上来,反而还得想办法救他们,再说了,要让雪妃知道了,我们的这次出行可能就要画句号了。
靠人不如靠己。
只有自己想办法,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但我真的没有办法,您不要以为我是万能的。我不是上帝,更何况上帝也不是万能的,上帝造山的传说您又不是没有听过。为了制服一个小小的风魔,就把地球弄成了一个什么样子了?跟一对夫妻打架以后的场面相比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河底有什么东西能够足以支撑我脚底的重量,我想我是有办法救起他们的,我过去用我的两个前肢抱住他们的一条腿用劲往出抽,一定能够抽出来。其他的三条腿也用同样的办法抽出来。我想这个时间是用不了多久的,但是,问题是,前提条件是不存在的,那么后面的一切行为也就成了无稽之谈。
前提条件不存在,但也不是不可以创造的。比如说,砍一棵大树,然后把大树的两面削平,变成一块大木板,垫在脚下就可以了;或者是砍一些竹子或者小一些的树木,把它们做成竹排或者木排,也可以使用。然而,这些东西,我只在故事里听过,从未见谁做过,我们红毛恐龙虽然处于高度文明的阶段,但是我们很少使用工具,这棵大树我不知道如何把它弄倒,然后如何把它削成木板。想让我撞死一个食肉恐龙还可以,如果说让我去撞倒一棵大树的话,那倒下去的一定不是大树,而是我。竹子和小树我可以弄倒,但是竹排和木排做起来却并不容易,它需要卯榫结构相连,我赤手空拳,肯定是做不来。
退一步讲,就是这些东西都能做,但是时间也不允许,如果没有几个月的时间,我想,这些东西是做不出来的。
当这些玩意做出来了,黄花菜也歇菜了。
铺些石头也不是不行,但是石头从哪儿来?石头会不会挤伤了他们的腿?这些都是馊主意,您就别给添乱了。
假如我的脚不踩在河底,然后把他们一个一个救上来,不就行了吗?
哼!我又不是神仙,除非我……
我的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早晨独自散步时候的一幕清晰地出现在了脑海里,我一下子就有了主意。
孩子们,你们用不着在几千万年以后被当做化石挖出来了,我可以救你们了。
“孩子,你们有救了,你们等一等,我一定能够救你们出来。”我声音很高,显得很自信。
两付苦瓜脸立时变成了两个甜瓜,我真想跑过去啃一口。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们两个对我的能力是非常相信的,他们知道,我一定是说到做到的,看我说得这么肯定,他们知道我一定想出了什么妙招。
所以从苦瓜到甜瓜的转变,自然是一瞬间的事情。
但是,我还得向其中的一个甜瓜说一声“sorry”,因为我得向她借点东西,说是借,其实是肉包子打狗,用完以后是还不回来的。
但是没有办法,救他们要紧。
“朱顶妹妹,对不起,我得借你的一点东西用用。”其实,我非常不想用那个东西的,如果能有别的办法,我是绝对不会用那个东西的,我实在不忍心用,但是现在的时刻,我又不得不用,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找替代品,现在救他们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
“借什么,您尽管用。”朱顶红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是你的床,我想借来一用。”
您千万别往歪处想,当然这不是您的错。是造物主的错,他在制造动物的时候,因为自己心不在焉,把心都放歪了,他还不知道,等他发现了以后,地球上的动物已经成千上万了,他又不能一个一个的召回。当然,不是不能,是不愿意,您想,都召回来,再一个一个纠正,那多麻烦,所以造物主自然就装糊涂,不闻不问,任凭下面的动物们心往歪处想,尽出歪点子,偏心眼,心胸狭窄,心怀不轨等等。
“您随便用,反正以后也没用了,我跟牡丹哥哥说好了,我跟你们走。”朱顶红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这就好办了,是否带她走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救他们是最要紧的。
“你们在这儿等一等,我一会儿过来救你们。”
我快步跑回到果园里朱顶红的床前,盯着床看了几秒,我想把它印在自己的脑海里,我知道,破坏它,就是暴殄天物,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请原谅我。
我迅速的把上面用树枝编成的两层床揭起来,彩色的树叶和绒草所编成的图案无奈的向一块挤,然后变成一堆彩色的颜料,纷纷的跳落在地上。
我无暇顾及它们,我把那两层床卷起就走,等到了河边,我又从附近找了些石块,我把这两层床分别放在了两个孩子旁边,因为担心床会漂走,所以我在上面放了些石头。因为这两层床扩大了河底的受力面积,所以我不会踩到污泥里面。
这样,我就可以近距离到他们的身旁,我试了一试,我可以摸到他们的每一条腿,这是我救他们的关键所在。
“哥哥的招数就是奇妙,快救我们出来吧。”牡丹显得很兴奋。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们还得等一等,”我笑笑说,“这层床的支撑作用有限,按你的想法做是行不通的。”
我明白,他不过就是让我抱住他的粗腿往上拔吧,但是脚底这么薄的床怎么能承受得了呢?
抱粗腿有用,但不是每次抱粗腿都有用。
第九十九回 施救成功
我自然有办法,但绝不是笨办法。
我踅回到森林里,采集了一些细长而结实的藤条,森林里的藤条多得是,但是好用的并不多,我好不容易找了六七根,然后我又把我做水果垛的藤条也解下来,我觉得够用了,然后,我把每根藤条的端部做了个活套来备用。
我带着这些藤条来到我昨天埋葬食肉恐龙尸体的地方,我把食肉恐龙的尸体又重新挖出来,由于时间还不长,又是埋在地下,所以食肉恐龙的肉还没有腐坏,但是血腥味却很浓,我很不愿意闻这个味,但是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刻,我什么都能忍受的。
我把食肉恐龙的尸体拖到离一棵大树不远的地方,我拿着那些藤条藏在大树后面,专等着猎物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但是进展却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顺利,也许我更应该把前天的那个食肉恐龙的尸体刨出来,那味道更浓,更容易吸引猎物吧。
再等一会吧,不行的话,我就去刨那个腐臭的尸体,这些家伙,可能就爱吃腐坏的东西吧。
不过,我并非百无聊赖。我的大脑一直兴奋着,捉摸着营救的每一个细节,考虑其中可能出现的问题,然后如何补救等等。
在我的脑海里,营救的过程已经重复了几十遍,最终的结论是:应该没有问题。
突然地,我听到了不远处的空中发出了“唧唧……”的叫声,而这声音由远而近,由少到多逐渐的传到这里。
不多时,有一个跳了下来,东张西望,缓慢的走到尸体旁,用嘴碰碰食肉恐龙的尸体,然后又缩回去,眼睛鬼似的向四下里看,看看没什么动静,叼住肉,撕了一下,又松开,那双鬼眼睛再一次四下里看,然后在刚才撕肉的地方狠狠的来了一下子,一块肉就被它撕了下来,很满足的吃了起来。
不多时,天空中扑棱棱的想起了一阵声音,十几个家伙从天而降,像饿狼似的扑向尸体,天不管地不顾的大吃了起来。
我忘了告诉您了,这是一群翼龙,就是我早晨散步的时候发现的那些家伙。我怀疑它们是九彩仙派来帮助我的,不然的话,为什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今天我需要它们的时候出现了。我甚至怀疑它们是那群玉蜜蜂变出来的,那我得小心它们的屁股,蜜蜂不大,老拿屁股伤人,怎么说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等有机会,我一定跟九彩仙说说,让他管住他的那些玉蜜蜂们,我真的受不了它们的屁股。
时机到了,我把前肢抓着的藤条使劲的向那群争食的翼龙扔过去,就在它们抬头的一瞬间,那藤条套子就套在了它们的脖子上,我一拉,竟然有六个翼龙被我套上,其它的都吓得扑棱棱的飞跑了,当然都没有跑远,只是在附近看这里的动静。也不是我做的巧,也怪它们太不小心了,不管不顾的吃东西,完全忘记了身边的危险。
说危险也不算危险,我抓它们不过是请他们帮一个忙,只要它们听话,我是绝对不会伤害它们的。
我抓住藤条的另一端把它们拽过来。
这些翼龙并没有乖乖地听我的话,他们带着藤条乱飞,有的去用嘴往断咬藤条,有的用恶狠狠的眼睛盯着我,仿佛要把我也吃掉了似的。
看来不给它们一点颜色看看,它们绝不会为我所用。
我对着一个呲着牙想对我发动进攻的翼龙一个巴掌打了过去,那个翼龙顿时口吐鲜血而死,其他的翼龙的嚣张气焰马上被灭了下去,一个个变得低眉顺眼,吓得瑟瑟发抖。
我数了一数,还有五个活的翼龙,基本上够用了。我一边比划,一边向它们说,意思是,我不会害它们的,我只不过是想请它们帮忙,只要它们乖乖地听话,不仅性命无忧,还有腐肉赏赐。
我不知道它们是否听明白,总之,它们不敢再有反抗的举动。我把它们引到那块肉旁边,让它们吃饱,吃饱了好干活。
这些家伙,也没有多少心眼,看到肉,稍微扭捏了几下,便又疯狂的吃了起来,不大一会儿,偌大的一个食肉恐龙的尸体差点让它们给收拾干净。
嗨,不能再吃了,吃得太多了怎么干活呢?
我把藤条在他们身上捆结实了,防止它们溜了,饭也请了,活还是必须干的,常言道,吃人的嘴短,这些家伙显得极为温顺。我知道,它们对我一是怕,怕我给它一巴掌;一是感激,因为除了我,谁能请它们吃得起这么一顿大餐的呢?
就这样,我带着这五个翼龙向河边走去,两个小家伙看到我带着五个会飞的家伙,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都高兴地跳了起来。
实际上,他们是想跳起来,但是没能够跳起来,如果他们能够跳起来,就用不着我挖空心思的做这些工作了。
“牡丹,我应该先救谁呢?”我问了一句,我这么一问,其实大家很明白,我自然是先救朱顶红,一来她是妇女儿童全占了,自然是优先救助的对象;第二,她有伤,早一会儿出来,可以避免伤口发炎;第三,她是后加入我们的队伍的,相当于客人,自然是先救的对象;第四,让牡丹学会照顾和礼让,这也是他成长的必修内容。
“当然是先救朱顶妹妹了。”牡丹不假思索的说。
朱顶红自然是不依,因为哥哥深陷泥潭完全因自己而起,怎么能够先救自己呢,她极力得想说服我,让我先救哥哥。
“好孩子,不要争了,听牡丹哥哥的话,先救你,一会救哥哥,没关系的,只是时间先后问题,都能够救出来的,你先配合一下吧。”我边向牡丹身边走过去,边说。
我在牡丹的每条腿上各栓了一个翼龙,还有一个,我就拴在了她的尾巴的根部,等一切就绪,我就稍稍的离开了一点,我的爪子里还攥着一条连接着为首的翼龙的藤条,我怕它们带着朱顶红飞跑以后当饭吃。
“嗨……”我高声的一喊,五个翼龙同时用力,只听得翅膀扑棱棱的响,转眼间,朱顶红拔地而起,偌大的身体竟然被带离了水面,贴着水面飞了起来,我抓着藤条顺着它们飞行的方向向岸边跑去,到了岸上,五只翼龙才把朱顶红放了下来,它们落到地面上直喘气。
牡丹高兴的欢呼起来,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停留在污泥里。
第一百回 营救牡丹
被救上的朱顶红显得异常兴奋,不停地在岸上走动,眼睛不断的向我射来感激、敬佩的目光,那目光柔和而炽热,使我也感到异常的兴奋。我非常明白她的心情,一个小姑娘,两天之内,两次身陷绝境,又两次绝处逢生,而拯救她的,便是我,因此,她对我的这份感情我是非常理解的,然而,我拯救她是并不需要感激和回报的,不管是救死扶伤还是拔刀相助,都是作为一个正直的红毛恐龙应该做的。
我需要让这些翼龙们休息一会儿,它们应该有些累了,它们平时自由自在的飞行惯了,何曾干过这么重的活?朱顶红虽然是一条小龙,但身体也是蛮重的。常言道,瘦死的恐龙也比骆驼大。说她小,是站在成年恐龙的角度上说的,如果是其它动物,比如像您,能够望其项背就不错了,恐怕还得站到山上望吧。
朱顶红不仅兴奋的走来走去和用那种眼神看我,还跟牡丹聊着天呢,其实,两个家伙一直都在聊着呢。这很好,这可以使牡丹心情能够放松,不至于因为独自在污泥里而焦躁不安。
趁着翼龙们休息,我检查了一下缰绳,您要问缰绳是什么,就是拴着那些翼龙的藤条,因为它们太僵硬了,所以我就给它们起了一个名称叫做缰绳,不管它合适不合适,反正我叫起来顺口,就这样叫了。要是不合您的口味,尽管嚼藤条好了,牙齿掉了,别找我。
呵呵。
有一根缰绳快要断了,还有两根有点松,好在我来的时候把那些藤条都带过来了,我把那根快要断的藤条进行了更换,又把那两根有点松的缰绳进行了紧固,确保没有什么问题了,我拍拍一个翼龙的脑袋,说,
“走吧,伙计,该干活了……”
没想到的是,那只翼龙竟然脸色煞白,晕了过去。我这次可没有用力,只是轻轻的拍了一下,我知道,这次绝不是我打晕的,而是吓晕的,它以为我要惩罚它,像对待之前的那只被我拍死的翼龙那样,所以会吓成那样。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它们现在已经不是我刚抓它们的时候的情况了,它们救了我的伙伴,对我有恩,我还有赏赐给它们,怎么会惩罚呢,刚才让它们休息,一是怕它们刚刚救了一个,怕救另一个的时候力气不够,更重要的是我担心它们连续工作会累坏了,不能因为它们帮助了我们,却把它们自己伤了,我心里是难过这个坎的。
这重担只能落在另外四个翼龙的肩上了。我把那只晕过去的翼龙放开,带着四个翼龙去救牡丹。好在牡丹只有四条腿,如果有五条腿的话,我还得再去抓一只翼龙去,那只晕死过去的翼龙即使醒过来,也浑身瘫软的不能干活了,从目前救牡丹的角度来看,那就是一条废龙了。
救牡丹的过程还是比较顺利的。
我把四根缰绳分别拴在了牡丹的腿上,然后“嗨……”的一声喊,四只翼龙腾空而起,牡丹很快的就被拉出水面,然后也是贴着水面飞行到岸上以后停了下来,我把缰绳从牡丹腿上解了下来,让他走一走,虽然时间长不动弹,腿有点麻木,但是还是比较灵活的。
我吩咐他们两个到河边把腿上的泥洗干净,他们都小心翼翼的过去了,又两个怕井绳的!
我不管他们,由着他们自己好了。
那只晕过去的翼龙也醒过来了。
五只翼龙虽然看上去很疲乏,但是它们也很兴奋,我想它们可能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如此大的力量能把深陷在污泥里的红毛恐龙给救出来。我想这件事情,一定会成为它们今后在伙伴们面前炫耀的资本吧。
两个小家伙很快就洗完了,我想他们再也不敢去追鱼了。对于这一点,我既庆幸,又有些不安。从安全的角度考虑,它们今后做事会变得小心谨慎,减少了犯错的机会;但是我担心他们因此会变得缩手缩脚,失去了探险和冒险的精神,反而对成长不利。
五只翼龙的缰绳我并没有给他们解开。
我不是要继续奴役它们,它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我理应放了它们,然而,如果一旦放开它们,它们就会飞得无影无踪,再难找回了。
我把四只恐龙的缰绳的一头分别交给牡丹和朱顶红,我留了一只,然后向着第一次打死恐龙的地方而去。
我的目的想必您已经很清楚了,我要兑现诺言,请这五只翼龙吃肉。我想,刚刚刨出的那只的残羹冷炙一是不能表达我对这五只翼龙的感谢,二来,那残羹冷炙恐怕早被别的翼龙收拾干净了。
那只死恐龙不过两夜的光景,因为埋藏较深,我想还不至于朽坏,即使朽坏也没有关系,这些翼龙本来就喜欢吃腐肉,绝不会因此而生病或拉肚子的。
五只翼龙可能明白我们不会伤害它们,所以它们也显得极为轻松自如,它们忽而飞起来,忽而又落到地上,做着各种优美的动作,仿佛是有意的给我们表演似的。
我们三个也像是三个放风筝的孩子,快活极了,一路说说笑笑,显得极为轻松。
到了埋藏死恐龙的地点,我把翼龙交给他们两个,自己挖了起来,牡丹要过来帮忙,被我喊止了,他现在应该好好的休息,以恢复体力,并不适宜马上干活的,干活的机会有的是,但不是现在。
这活并不累,由于刚埋了不过两天,既没有下过雨,又没有谁过来踩踏,所以土质还比较松软,不一会儿,我就把它给挖了出来,然后拖到地面上来了。
我们给五只翼龙松开了缰绳,还给他们自由。一个翼龙马上就飞跑了,而其它四只翼龙却没有动,我示意它们,可以尽情的享用这顿大餐了。
一只翼龙先踱过去,绕着食肉恐龙的尸体转了一圈,然后突然的向食肉恐龙的胁部咬了过去。另三只翼龙好像有谁发出信号似的,几乎是同时奔了过去,撕扯起来。
这些翼龙可能更喜欢吃排骨上面的肉,也许它们觉得那儿的肉好吃吧。
这个我不知道,也没法体会,因为我是一个食草恐龙,从来没有吃过肉,不知道吃肉是什么滋味。
第一百零一回 别样翼龙
翼龙们吃得起劲。
它们的吃相并不美观,好像饿了几辈子似的。它们从食肉恐龙身上撕下一块肉,没怎么咀嚼,就囫囵着咽了下去。
不过,同是翼龙,吃相倒也不完全一样。有一个翼龙几乎把身体贴着食肉恐龙的尸体,撕一块,然后囫囵囫囵就咽下去了,脸上身上翅膀上都弄得很脏。
另一只翼龙却和它大相径庭,身体离得食肉恐龙的尸体远远的,远远的把脑袋伸过去,撕一块肉,然后轻轻的走到一边去慢慢地咀嚼起来,生怕走得快了,肉沾到了身体,所以,它的全身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其它两只翼龙倒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埋下头吃肉,既不像前一只翼龙那样放纵,也不像后一只翼龙那样文雅,反正就是撕下来吃掉,撕下来吃掉,开始几块也是囫囵囫囵的往下咽,到后来,大概是肚里垫住了底,也就细嚼慢咽起来了。
我们三个都不说话,看着它们把一块臭臭的肉如何能够吃得津津有味。虽然我们不能理解,但是大自然就是这样,这就是天道。酸甜苦辣咸香臭,各有所爱,我们完全不必用我们自己的意志去改变别人。
滚粪蛋是屎壳郎的最爱,您完全没有必要把它的臭臭的蛋扔掉,然后给它换一个香香的水果,它并不会领您的情,反而恨您把人家的美食抢跑了,以为您要吃它的美食,然后把您讨厌的东西塞给它。
这叫臭味相投,臭味对于屎壳郎来说也许是一种极高的享受,身上沾上便便对它来说,可能就是化妆。
腐肉对于翼龙来说可能是别有风味的。就像有的动物偏偏爱吃猫的便便,爱吃燕子吐出的痰,爱吃盛放便便的的肠肚,爱吃发霉发臭的豆腐等等一样,当您在嘲笑它们的时候,可能正被它们嘲笑呢。
美其名曰:我就好这一口。
闲言少叙。
我们正看得出神,突然有三只翼龙从天而降,两只大的,一只小的,“唧唧”的叫着,毫不客气的就过来吃了。
走到肉旁,那两只大的翼龙却并没有动口,而是给小的翼龙争出了一个口子,看着小翼龙从拥挤的翼龙当中挤进去,撕下肉来吃。
其实,我本来是要赶它们走的。
因为,这块肉我是用来赏赐给我干活的翼龙们的。这块肉原来属于我,现在又交给了它们,所有权应该属于它们,别的翼龙自然无功不受禄,无权享受这大餐的。
但是此情此景,我却深受感动。
这应该是一家三口。据说,翼龙们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一只公翼龙和一只母翼龙会终身厮守不离不弃,一只翼龙死去,另一只翼龙大多会鳏居寡居,绝少去另觅新欢。
这在高度文明的红毛恐龙来说,这是想都不能想的。一方面部落首领穷奢极欲,把整个部落当成了他的私有财产;另一方面绝大多数的公恐龙却被迫的沦为八龙,就连实现**的工具都没有了,难道文明与不公是孪生兄弟,它们一起出生,又一起长大吗?
我想是的。
“看,这是刚才飞走的那只翼龙。”朱顶红指着看着孩子吃肉的一只翼龙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没有看出来,疑惑的问道。
“您看,它的身上还有藤条勒过的痕迹呢。”
我仔细的看看,确实在它的脖子上发现了藤条勒过的印迹,很清晰的。
我终于明白了它为什么要飞走,我原以为它胆小,怕我还要对它做什么,一旦有了机会就溜之大吉。而现在终于明白了,它自己不愿吃独食,看到了美食之后,它首先想到的是它的孩子和它的丈夫,这种同甘共苦的精神怎不令我感动呢?
可能是我们在旁边的缘故吧,再没有看到别的翼龙加入到这吃货的行列里,这七个翼龙不一会儿也就吃得盆满钵满了。
我们的合约满了,自然没有续约的必要了。翼龙自然应该回到天上去,天空是它们活动的舞台;我们也应该到我们宿营的地方看看,森林是我们的宿命。我们没有翅膀,不能够无忧无虑的在天空飞翔;我们没有鳍,不能在河里自由自在的游弋。天空属于翼龙,大河属于鱼儿。对于我们红毛恐龙来说,天空是梦想,大河是旅社,森林才是踏踏实实的家。
那些个吃饱了肚子的翼龙去地上擦擦嘴,然后走几步,抖抖翅膀,一个一个飞走了。留下了一整付食肉恐龙的骨架和没有啃尽的肉,它们没有带走,可能是留给别的翼龙吃吧。
给别人留一点,别让自己撑坏了。
这可能是翼龙们的做龙原则吧。
我不打算把这食肉恐龙的尸体埋到地下了,还是让它到翼龙的肚子里去安息吧。
我们正要走,忽然从天上又飞来一只翼龙。它没有走向那块腐肉,而是径直向我们走来。
我不清楚它要干什么,要吃肉,你尽管吃,我不会赶你走,也不会用藤条套你的。
“哥哥,这是吃肉文雅的那只翼龙。”眼尖的朱顶红又看出来了。
我仔细的瞧了瞧,确实是那只,因为它吃东西特别,又是独自到别的地方吃肉,所以,我看的就比较细致,它的样子也熟悉。说实话,我也挺喜欢这只特立独行的翼龙。它有着一种有别于其它翼龙的气质。
我不知道它回来向我要什么,如果我能够办到的,我一定会尽力的帮助它的。
但是我们没有相同的语言,只能用肢体语言进行简单的沟通。
我指着那堆残羹冷炙对它说:“你是否想带走它?你随便带走就可以了,不必跟我请示的。”
它摇摇头,眼睛并没有盯着那堆残羹冷炙,看来,它对那堆残羹冷炙没有多大兴趣。
“谁欺负你了?需要我替你摆平吗?”我打着手势,又问。
它还是摇摇头,表示并没有这样的事发生。其实,我想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样一只温尔文雅的翼龙,谁会欺负它呢?
我又问了好多,它都摇头表示否定。
我有点急了,急得差点要发火。
它可能也有点着急。不等我再问,主动地用肢体语言表达它的意思:
它点点头,向前面走几步,又点点头,再向前面走几步,翅膀扇动着,但却始终不离开地面。
看到我不理解,又这样重复了几遍。
到底翼龙要我做什么,我们明天再说,再见。
第一百零二回 队伍壮大
翼龙的怪异举动令我很疑惑,聪明的我一时也弄不清楚它想要什么。
“它想要跟我们走。”还是牡丹看出了端倪。
那只翼龙好像听明白了牡丹的话,竟高兴的在地上转起了圈圈。
看来牡丹的话是真的,但是我们并不属于同类,我们的语言不同,饮食习惯差异很大,出行方式也不一样,又怎么可以同行呢?更何况,我们这次出来本身是要吃苦的,又不是游山玩水打发时光,一贯自由自在、任意翱翔的翼龙怎么会受得了这份苦呢?
我连说带比划的把我的意思表达了出来。
翼龙急得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还是牡丹出来替它说清了,“带上它吧,它不会给我们添麻烦的。我妈妈不是还有一条短脚畸龙吗?听话又忠实,很好的。”
说实话,我也挺羡慕雪妃有那么一条忠实的短脚畸龙,我还曾经想过也弄一条养养,起码可以减少洗脚的次数。
这只翼龙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挺喜欢它的,它是一只与众不同的翼龙,干净整洁,又温尔文雅,而且它又这么善于理解我们红毛恐龙的语言,在交流上不存在问题。
既然这样,我们就暂且留下它,不过,它想什么时候离开,就什么时候离开,打个招呼就可以,因为它并没有卖身契约在我这儿。我们是平等的朋友关系。
我又把我的意思说了出来,不同的是,我这次并没有借助肢体语言,而是直接用口语进行表达。
我这样做,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它领会红毛恐龙语言的能力,是揣摩语气还是真正的理解语言的内容。所以,我说话的时候,故意的不使用表情,而且语气平和,让他从语气和表情上无法判断我表达的内容。
没想到它竟然听懂了我的意思,一个劲的点头。当我说到它什么时候想离开可以随便离开的时候,它一个劲的摇头,嘴里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我听不懂,但是我明白它的大致意思,就是它要一直跟着我,绝不会离开我的。
不知道它是在敬畏我的武力,还是崇拜我的才智,也许是它讨厌翼龙们喜欢吃腐肉的**的生活习惯,讨厌翼龙们吃东西不雅的动作,总之,它愿意离开翼龙的群体加入我们的行列。
不管怎样,它愿意加入我们,自然就是我的朋友,因为它自愿加入我们队伍,而不是通过武力征服而来的,况且在一定程度上说,它对我们有恩在先,它毕竟是救助牡丹和朱顶红队伍中的一员,所以我们对它更应该以礼相待,我绝不会像雪妃对待那只短脚畸龙那样让它给自己舔脚。
它应该有一个属于它自己的名字,我总不能用它的类别去称呼它,这对它不公平,它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它有着自己的思想和与众不同的性格。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既然它能够听懂我的话,我就直截了当的问它好了。
“雅咕嘟红哦了给你嘟嘟嘟……”
这是翼龙说的话,我听不懂,照实的记录下来的。我想,这可能就是它的名字吧,但是这名字也有点太长了吧。我怀疑这名字里应该包含着它的父亲母亲或是祖父母的名字在其中吧,不然的话,哪能有这么长?
“我看就叫小雅吧,这样叫起来方便。”其实这也不完全是为了方便,我不知道翼龙们是怎么起名字的,我担心自己一不小心错上一两个音节的话会把别的翼龙给喊过来的。称呼它小雅,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首先,它的名字里的第一个音节就是雅,其次,它的举止温尔文雅,称它为小雅,也符合它的性格特征。
小雅听了很兴奋,看来它喜欢我这样叫它。它主动做出了非常亲昵的举动,它飞起来,跟我挨挨脸,又用它的嘴在我的脑门上轻轻地啄了一下,我也用同样的礼数回应了它。
牡丹和朱顶红也伸长了脑袋瓜等待着,小雅飞过去,在他们的脑袋上用翅膀拍了一下,然后来了个低空后空翻,跳了下来。
牡丹和朱顶红开始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小雅也是一个活泼的爱开玩笑的主。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小雅的笑声竟然与红毛恐龙的笑声完全一样。
整个森林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走,回家开饭去。”我说。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特别是心里一直紧张着,我生怕凭着我的能力不能把两个孩子救出来,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污泥吞噬了生命,幸亏有翼龙的出现帮了我的大忙,不然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救他们,自从自己成为一个石雏以来,我的那么多的兄弟姐妹离我而去,使我的心里一直有一种担心,那就是担心牡丹会突然的离我而去,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信心继续走下去,我的坚强和忍耐可能会突破极限,我表面的强大会被内心的恐惧和不安打得狼狈不堪,落荒而逃。
还有一种更担心的事情是,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做事情有点力不从心,随着阅历的增加,反而不如刚出来的时候那么自信,尤其是最近的两件事情,虽然我干得极为漂亮,堪称绝妙,但是我始终没能够想到第二种好的解决办法,一旦该种办法失败,我不知道下面如何应付。我知道这是非常危险的。
但这些都是我自己心里想的,我并没有把它流露在表情上,我不能因此而影响了大家快乐的情绪。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我们确实饿了。
他们很高兴,显得很兴奋,一路蹦蹦跳跳的。我们都有一种新生的感觉,所以感觉到森林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高大的树木展示着它的俊伟,低矮的树木显示着它的婀娜。树木茂密的地方显得葱葱茏茏,仿佛进入翡翠装点的世界,树木稀疏的地方地势宽阔,自然心旷神怡。
总之,心情好,一切都好。
牡丹和朱顶红说说笑笑,欢声笑语驱散了森林里寂静的空气,翼龙虽然插不上嘴,但它也显得很兴奋,时而飞起来,在低空中飞行,时而在地上跳着走,样子滑稽而可爱。
第一百零三回 文雅用餐
在说笑声中,不知不觉的,我们就来到了我们宿营的地方,也就是朱顶红在森林里的住处。
朱顶红的**被我揭掉了三层,但是并没有破坏了根基,最下面一层剥去树皮的白色的树干裸露着,形成一种特有的色调,树干之间紧密的靠在一起,即使一个树叶也难以从缝隙当中漏下去,所有的结都翻到了与地面接触的部分,突出的部分被埋到了地面以下。这样整个**的上部就由这些带有弧度的树干组成了一个平面,即使上面不铺什么,睡在上面也极为舒服,朱顶红的手艺,真是巧夺天工啊,好一双巧爪子!
“朱顶妹妹,对不起啊,我把你的**给破坏了。”我说,“明天,我们一起动手帮你把**修好吧。”
我想,我们在离开这儿之前,先帮助朱顶红把**修好,等到她的伤口好一些,我们再动身走。
“不必了,”朱顶红说,“我要跟你们一块走。”
“不行,”我说,“我们这次出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返回,而且路上也会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难,越往西走,条件越恶劣,你会吃不消的,你在这儿躲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回去了,如果有谁找你麻烦,你可以去找雪妃帮忙。”
“是的,我妈妈一定会帮助你的。”牡丹赶紧插嘴道。
“我不会回去了,”朱顶红说,“反正我也没有亲人,我回去,还会给桃红阿姨带来麻烦,我不怕吃苦,我一定要和你们一起走。”
“还是不行,”我说,“你离开家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你应该回去了,而不是离家越来越远,桃红阿姨一定想你了,其实……。”
我想说,其实桃红阿姨就是你的妈,但是,我不能说,我毕竟没有证据,更何况红毛恐龙没有瞎猜测的习惯,特别是影响到别人的声誉和前途的时候,更是不能够信口开河的。
我看出朱顶红的眼里有泪,朱顶红是一个多么聪明的孩子,虽然没有谁去告诉她事实的真相,但是她绝对不是什么也不知道,特别是这次的亲子鉴定一事,她一定从中领悟到了什么。
“我不能回去,我会害了桃红阿姨的,”朱顶红红着眼圈说,“跟你们在一起,我不会拖累你们的。”
牡丹也站出来替她求情了,他说了一大通朱顶红和我们在一起的好处,我知道这小子经过一天的相处,两个小家伙有了感情,互相已经离不开对方了。
小雅估计看出了我们在干什么,她也跳出来叽里咕噜的对着我叫,我知道她也在替朱顶红求情。
顺便说一下,小雅是一个母的翼龙,鉴于她的聪明伶俐,又能通晓红毛恐龙的语言,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会把她当成我的同类——地球上最文明的红毛恐龙看待,所以在使用代词的时候,不再使用称呼动物的词汇来表示。
其实,我又何尝不希望她跟我们一起走呢?她的出现,给我们带来了很多的东西,特别是给我们增加了快活的元素,我甚至不敢想象离开了她的日子我们将怎么生活。
但是,我不能因为自己自私的心理毁了她的前途。自从我成了石雏以来,有那么多的兄弟姐妹离我而去,而且是永别,今天是我们见面的第二天,就差点给她带来灭顶之灾,未来的路途是个未知数,我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危险。朱顶红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红毛恐龙,只要她能够安全的长大,前途就是一片大好。哪个首领会不喜欢像朱顶红这样美丽而又能干的玉雏呢?所以她没有必要跟我们去冒险。
这是宿命,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向前走,不能退缩,而她,却没有这个必要跟我们凑热闹。
朱顶红看我没有反应,竟扑通一声给我跪下了。
牡丹和小雅也竭力的替她说话,我拗不过,只好说:
“咱先不谈这个问题,先吃饭,走不走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反正今天我们也不走。”
“不行,”朱顶红坚定的说,“哥哥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看着她这么坚决,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说:
“好吧,妹妹,让你受苦了,你什么时候反悔了,跟哥哥说,我们送你回来。”
朱顶红破涕为笑,牡丹高兴地一蹦三尺高,小雅飞上飞下,嘴里叽里咕噜的叫着。
“开饭吧,我说,我现在可是前胸贴后背了啊。”
“我去摘水果去。”朱顶红高兴地说。
“不必了,”我说,“我们就吃水果垛里的香蕉好了,再不吃的话,就都烂掉了。”
水果垛在今天下午套翼龙的时候就已经解开了,现在都分开散放在地上,我们各自取了一大把香蕉吃了起来。
香蕉都熟透了。有的皮已经发黑,但是果肉没有发坏,我们只好把皮剥掉只吃果肉部分。
今天我第一次发现,去掉皮的香蕉原来这么好吃。
不知怎么的,今天我们虽然肚子很饿,但是吃起这些香蕉来却并不像先前那样低下头狼吞虎咽,而是,把皮轻轻的剥掉以后,又慢慢地送到嘴里,然后细嚼慢咽的送到肚子里去。
我让小雅也跟我们吃点香蕉,但是她却直摇头,她用爪子指着自己的肚子,嘴里又叽里咕噜的说着,我知道她的意思,她不是不愿意吃香蕉,而是肚子里已经吃得饱饱的了,再没有放这些香蕉的空间了。
翼龙是杂食动物,在没有肉的日子里,它们也会用其它的食物来填饱肚子,绝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但是小雅的内存太小,再放不下任何东西了,即使是好吃的香蕉。
其实我一直盯着她吃东西,她吃到肚子里的肉不及那个狼吞虎咽的家伙的一半。
但是细算起来也不算少,您想,七个大大小小的翼龙合起来也没有那只食肉恐龙大,却把一个食肉恐龙的尸体几乎要分食殆尽,她吃得虽然少一点,是和别的翼龙相比,但要和她自己的身体比起来,却并不少。
不过,可贵的是,小雅在吃东西的时候,把握了一个度,因为她明白,即使是再好的东西,也不能不加限制的放到自己的肚子里去,否则,肚子一定会撑坏的。
弄不好,还会撑死。
第一百零四回 光明舞者
这一餐,除了椰子没动以外,其它水果几乎让我们给吃光了。
究其原因,一是因为我们折腾了一天,又累又饿,需要大量的食物来补充能量;二是有些水果已经熟透,再不吃掉就要烂掉;三是我们需要吃掉它们,然后采集新的水果,为出行做准备。
太阳逐渐西斜,一天就要结束了。
我们决定早一点休息。
我和牡丹各自睡一个软chuang,就是那两张食肉恐龙的皮。朱顶红还睡她的硬chuang,我们不准备找树枝铺在上面了,因为很快就要天黑了,铺不好的话,反而会不舒服。但是原来铺在最上面的一层绒草和树叶却还可以使用,直接撒在上面就可以了,不需要费什么事。
小雅可以飞到树上去栖息,随便一个树杈就可以,也不需要铺什么,在树上休息,自然不怕身底着凉。
我和牡丹的软chuang就放在朱顶红的硬chuang旁边,小雅本来是要找一个树杈去休息的,但是我们旁边是一棵大树,小树离我们还有一些距离,朱顶红嫌自己独自睡在大chuang上孤单寂寞,就邀请小雅和她一起睡,这上面和树上相比不但也没有多大的区别,而且比树上还要安稳的多。
他们三个比我更累,牡丹和朱顶红在河里泡了大半天,腿就没在污泥里,一定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挣扎,就是不挣扎,也会很累的。小雅她们,那么小的身体,帮我把牡丹和朱顶红从河里拽了上来,也费了很大的劲。
而我不过是动动脑筋,组织指挥了一下,身体却并没有怎么用力,不过心累而已,身体还不算多么劳累。
所以他们三个,虽然刚开始还在激动的说话,但是说着说着,一个个都睡着了,只有我,还睡不着。
随着天色变暗,那一弯弦月明亮了起来。月光可以不受阻拦的照在南面的的空地上,虽然不是很亮,但是也能够依稀的看见地上的事物。一些夜行的小动物静悄悄的出来活动了,但是却不时地弄出悉悉索索的声音,自己往往又被自己弄出的声音吓得往旁边躲避。
一些喜欢拨弄乐器的昆虫往往也是夜猫子转世,虽然弹奏了一天,却是意犹未尽,趁着这夜深人静,自弹自唱、自我陶醉起来。
除了它们自己,我也陶醉其中。我能够听得出来,它们晚上演奏的声音与白天并不是完全一样。晚上更深人静之后的演奏更优美动听。也许是这些小乐手们在安静的晚上能够不受外面喧嚣的世界的影响,更能够全身心的把自己的感情倾注到乐器上,所以才能演奏出这么美妙的音乐的吧。
我睡不着,睁着眼,我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却是模模糊糊的,并不能看到那些小乐手的样子,其实,不止是晚上,就是白天,你也很难看到它们的踪影,至少不容易看到那些正在全神贯注的演奏的小乐手们。
但是,我目光所扫视的地方也并非一无所有,一些豆粒般大小的小光点就在声音所发出的地方有节奏的舞动着,我怀疑它们是受到了音乐的感染才会这样的。
这是一群萤火虫。
曾几何时,也是这样的夜晚,我们睡不着,胭脂妹妹就来找我了。
“哥哥,我们去捉萤火虫吧。”它的爪子上抓着一个大的葫芦。
葫芦的顶部被胭脂妹妹磨出了一个小口,里面的瓤和籽都被掏了出来,小口处用一朵花当做塞子塞住葫芦的凹槽处,栓一根软藤,可以戴在脖子上。
草丛里有很多的萤火虫
我趴在草丛中,把尾巴竖起来,尾毛朝天,像一丛长长的草,被惊起的成群的萤火虫误把我的尾毛当成了他们的家,纷纷的飞向我的尾毛,它们在我的尾毛中间飞舞,累了就落在了尾毛上喘口气,这些小小的发光体忽明忽暗、闪闪烁烁、辗转腾挪,使得我的尾毛的这个小小的微观世界竟然如仙似幻,金红的尾毛在荧光的照耀下却变换着色彩,非红、非橙、非蓝、非紫又非绿,是我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的奇异的色彩。
萤火虫的发光能力也各有不同,有的仅能够发出极微弱的光线,有的却极强,相差可能达几倍甚至几十倍。强的萤火虫的光线竟然会穿过粗粗的尾毛把我的尾毛的局部照的透亮,像镶嵌了宝石似的。
那些落在尾毛上喘气的小家伙被胭脂妹妹轻而易举的抓获,葫芦里便成了它们的新家。
尽管有同伴被抓,但是却并没有搅动它们在我的尾毛丛中遨游的雅兴,也许它们更喜欢这个新的环境,也许它们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草丛,它们把这里当成了天堂,它们在我的尾毛丛中时而飞舞、时而停歇,沉醉于其中,无序而又有序,无声而似有声,它们似乎是在按照某种节奏在舞动,翩然于其中,忘乎所以。
我仿佛听到了那美妙而又跃动的旋律,时而急促、时而舒缓,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奔放、时而婉转,时而像小溪流水、时而又像惊涛骇浪,时而像高谈阔论、时而又如窃窃私语,时而像飓风袭击海岸、时而又像微风拂过小河,时而像暴雨倾盆、时而又像甘霖点点。
我完全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忘记了森林,甚至连我自己也忘了。我完全被这美妙的音乐所笼罩,而我又好像在这音乐当中逐渐的融化,突然,我变成了无数的音符,也跳动了起来,成了这美妙旋律的一部分。
“哥哥,你睡着了吗?”一张美丽的小脸把我吓了一跳。
“我在听音乐。”我说,
胭脂妹妹的呼唤声把我喊醒,但我还是沉醉于其中,我惊叹大自然竟然有着如此动听的音乐,而这音乐却又是无声无息的,并不需要用耳朵去聆听,而是用心去感受,感受那美妙的境界。
无数的小生灵在葫芦里继续舞动着,和着它们所能感受的音乐,在一个新的空间里,用生命绽放着青春的色彩。
又一个不眠之夜。
那些小小的萤火虫,是我童年最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