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回 午夜萤火
葫芦里装了足够多的萤火虫,那葫芦就变得明亮起来了。
胭脂妹妹在葫芦口塞一朵花,那花也变得亮起来了,那花瓣在黑夜里显得愈发鲜艳,颜色也不同于白天,而且极富层次感,仿佛是用爪子精心雕琢而成的艺术品。
胭脂妹妹把葫芦挂在脖子上蹲在我的chuang边,听我讲故事,那些古老的传说从我的嘴里娓娓道来,她聚精会神的听着,不时地向我问一些奇怪的问题,我更会把奇怪的答案告诉她。
“真的吗?”她瞪大了眼睛问我。
“当然是真的了,不信的话,你穿越过去看看。”我说。
穿越过去是不可能的,她只好将信将疑的点点头,但很快她就觉得不对劲,于是第二个奇怪的问题又脱口而出了,我便会用更奇怪的答案告诉她,她不再问了,而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传说毕竟是传说,谁会当真呢,即使有这么回事,但是经过世世代代口口相传,早就面目全非了。红毛恐龙是一种想象力非常丰富的动物,我们在讲故事的时候往往把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倾注到故事中,到最后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原装的故事还是改装的故事,或者故事本身就是自己创造的,而且同一个故事让同一个红毛恐龙讲述,每次都不一样。不是简单的不一样,是大相径庭。
对于这一点,我请教过色子。色子说,这很好理解,每时每刻,你都在增长见识;每时每刻,你的心情都不一样;每时每刻,你对这个世界的看法都不一样。因此,你讲述的故事自然也不一样。
我很佩服色子的见解,那些传说的故事或者就是创作者自己心里的想法,把自己的理想寄托在故事当中,然后讲给其他的恐龙,仿佛自己的理想实现了一般。
这些童年时代的美好生活都压缩后放在了我的记忆深处,只有在更深人静之后,或者在全身放松以后,或者在触及到某些敏感的事物的时候,它们才会被释放出来,让我忘情的回忆。
萤火虫还在草丛中飞舞,那草丛是真的草,并非我的尾毛,陪伴在我身边的,也不再是胭脂妹妹,而是牡丹、朱顶红和小雅,他们的呼吸声把我从记忆中拉回来。
月亮从西边的天空悄悄地溜走了,剩下一片黑色的天幕,只有闪闪烁烁的星星点缀着,才使得天空没有变成一个全黑的世界,然而这微弱的星光却无法把森林点亮,整个森林全黑了,黑到看不到树的轮廓,只有那些不知疲倦的萤火虫还在舞动着,这时,你会惊喜的发现,这世界原来并非是一块大的黒炭。
这些极其渺小的生灵,却拥有着太阳和月亮的胸怀,它们虽不曾把整个森林照亮,但是那星星点点的光芒,还是把黑暗灼出了一些小窟窿。那微弱的光芒自然无法与太阳和月亮相比,但是在太阳和月亮统治的世界里,它们总能够找到合适的时间,合适的空间,尽情的展现着自己独特的的风采,给漆黑寂静的森林带来了光明和活力。
没有风的森林里静极了,只有我们四个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的响着,显得是那样的细小和微弱,它不足以撼动整个森林,与大自然相比,我们却是这样的渺小。
我突然觉得,我们这些寻梦的恐龙,虽然体型庞大,但是和整个大森林相比,又是那么的渺小,小到不足它的几百万分之一,从这个角度说,我们比萤火虫也大不了多少。我们也不是像它们那样,在辛辛苦苦的追逐梦想吗?
对于大自然来说,我们就像这些小小的萤火虫那样渺小,渺小到无法辨别谁是谁,但是,我们的心却足够大,大到能够装得下整个森林甚至整个世界。那些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世界;那些已知的、未知的、想象的世界;那些征服了的、尚未征服了的和准备征服的世界统统都装在了我们的心里。
心有多大,天便有多大;天有多大,心就有多大。
想到这些,我突然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我仿佛成了无所不能的救世主,仿佛天一亮,我就能够飞到某个部落去,神奇的打败部落首领,然后成为红毛恐龙拥戴的首领。
我很快的就打败了自己,我非常明白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的这一古训,那些部落首领远不像几个食肉恐龙和翼龙那么好对付,它们不仅身怀绝技,而且见多识广,又是各种资源的拥有者,他可以调动部落里所有的恐龙来对付你,而你,不过就是一个孤龙,没有前赴后继者,也没有前仆后继者,爪子里没有任何的资源可以调用,一旦倒下,很可能就会像第一个食肉恐龙那样被踩死,被挑战的部落首领是绝对不会给你留情的。
所以我们必须得很好的磨练自己,使自己不断的强大起来,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在未来的斗争中,给对方致命的一击,如愿的实现我们的理想。
回想这几天来,我们虽然没有制定详细明确的计划,但是我们的收获却非常的大。我们遇到的问题都是我们未曾想过的,每个问题都在考验着我们的智慧和能力,稍不注意,就会面临着生命危险。
就拿那些食肉恐龙来说,千万年来代代相传,它们的搏击能力远远胜过我们这些食草恐龙的,如果没有果断和出奇制胜的方法,单纯的对抗我们是很难取胜的,我们并没有它们所具有的尖牙利爪,一旦被它们攻击到,轻则伤,重则不可想象。
河里的遇险更是令我后怕。如果没有翼龙的帮忙,我不知道结果会怎样,即使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有想到其它替代的方法。
翼龙不是到处都有,诱捕翼龙的诱饵也不是时刻都有,只有两者全部具备,方能完成河上救龙的任务,否则,就会束手无策。
如今,我们的队伍扩大了一倍,我更加感到了责任的重大,我必须做好周密的计划,谨慎和有序的度过每一天。
第一百零六回 危险再至
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我是被三个小家伙的说话声音吵醒来的。
他们已经从树上采来了许多新鲜的水果,摆在了我的旁边,种类很多,非常丰盛,各种香味沁人心脾。
或者说我是被这香味给催醒来的。
小孩,总是睡得早,醒得也早。
而我,却因为晚上想事情,常常弄得很晚才能入睡,所以一觉醒来,往往天已大亮。
还好,因为我的精力还算旺盛,所以白天也不觉得怎么困,可以该做什么做什么了。
“哥哥,开饭了。”三张小脸像三朵花似的开在我的面前,他们异口同声的说。不过,小雅还是那种叽里咕噜的声音,我不怎么能够区分,但是此情此景,内容却不难猜出。
我一咕噜爬起来,说,“你们先吃吧,我先去办点事。”
他们呵呵的笑起来。
“哥哥,你去吧,我们等你。”牡丹笑着说。
我说的办事他们都明白,这种事情是不登大雅之堂的,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都没有跟您交代。但是我必须跟您说,我们是红毛恐龙,而不是貔貅,我们遵循动物所具有的一切生理特点,新陈代谢过程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什么时候新陈代谢完结了,我们也就完结了。
森林里没有卫生间,整个森林就成了卫生间。
红毛恐龙把森林作为随意排放的场所,不加处理,自然在红毛恐龙聚居的区域,便便就成了灾难。这个我在前面介绍过。一些绝顶聪明的恐龙曾发出警告,红毛恐龙的便便发出的臭味可能要使全球气候变暖,因此可能会造成整个恐龙世界的灭绝。但是每一个红毛恐龙都是上面大声疾呼、痛陈利害,下面随意排放、我行我素。部落首领于是也采取了一些对策,但是最终无济于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个不再赘述。
我有早晨解决下面问题的习惯,解决完下面的问题然后才解决上面的问题。往往下面的问题解决好了,才能更好地解决上面的问题。下面的问题理不顺,就着手解决上面的问题,往往上下问题都处理不好。
我想往远走一走,一个是不愿意让他们看见,这毕竟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事情,另外就是离得近了,影响大家的食欲。因为这儿远离红毛恐龙聚居的区域,所以并没有出现环境污染。即使偶尔有点排放,森林里的屎壳郎都争先恐后的来处理了,来得早的,滚蛋走了;来得晚了,只有过来闻一闻的份了。连味都让屎壳郎给吸走了,因此在远离红毛恐龙聚居的区域,既不会出现雾霾,也不会引起空气变暖,更不会造成恐龙灭绝。
我正在处理下面的问题,身体随着问题的逐步解决变得越来越轻松,浑身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舒畅,连空气也显得极为新鲜。我深深地吸一口气,然后把身体内的浊气排出去。
然而当我在吸第二口气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气味有些特别,最初以为是和自己排出的味有关,但很快就排除了,而且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有些凝重,这种感觉是我从来没有过的,我不知道将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我用眼睛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左边有个黑影闪了一下,右边好像也有动静,我低下头从两腿之间向后窥看,好像后面也有东西。
不是好像,是真的有东西。
我看出那是一只食肉恐龙,与我前两天杀死的食肉恐龙是同一种类。我怀疑左右两面也是同样的食肉恐龙。它们一定是来报仇的,是前天那只漏网之龙搬来了救兵。
我要独自空着肚子对付三只食肉恐龙。
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对付它们,但是我却不能退缩,我应不应战,并不是我说了算,它们是蓄谋好了要攻击我的,或者说是攻击我们当中离群的一位,然后把我们逐个消灭。很有可能,它们早就集结到这儿了,埋伏在这儿,专等我们送上门来。
它们的进攻马上就要发动了,我必须制定出切实的应付方案来对付它们,不然的话,我很快就会变成它们的早餐,牡丹和朱顶红也会面临着危险。
这些该死的食肉恐龙,是它们攻击我们在前,我还击在后,报什么仇呢?我看它们来伏击我的更重要的原因是欺负我们落单。因为我们远离红毛恐龙聚居的区域,它们能够更好的对我们下手,即使把我们都吃掉,未必能够传回到咽咽部落去,到时候我们杳无音讯,谁又能查到食肉恐龙的头上呢?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非常轻松坦然的做着我应该做的事情。我看着这三只食肉恐龙几乎是在同时向我靠近,这说明,它们要同时从三个方向向我进攻。
左右,直取我的咽喉部位,后面,直取我的臀部,或者跃到我的背上把我摁倒,何其阴险歹毒的家伙。
我把身体稍稍下蹲,但是腿上却悄悄的用力,外表看似轻松的我,内里却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全身涌动着,从脚下传到腿上,再传到全身,像一条游龙在身体内部不停的游动,我的大脑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身体的所有器官都处于临战状态。
那三只食肉恐龙正在向我靠近,现在估计还有十米的距离,它们走一段,然后藏在树的后面,它们那么大的身体其实是藏不住的,但它们还是那么鬼鬼祟祟的藏着。它们相信我是看不见它们的,其实,是它们躲在树后面因为拦住了自己的眼睛而看不到我而已。
我估计它们会在离我3到5米的距离的时候对我发起突然进攻,因为它们担心进攻的早了,会打草惊蛇,被我逃脱;进攻的晚了,我有了防备,贻误了战机,所以它们一定会卡在这个距离点上同时对我发起进攻。
而我,面对着凶狠又狡猾的敌人,况且是一对三的情况,我必须万无一失,因为我的动作稍稍慢了一点,我很快就会变成它们的早餐,再也没有机会更他们战斗了。
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危险的时刻。
至于我怎样面对危机,能否度过危机,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第一百零七回 独挑三雄
上回提到,我独自到森林深处解决下面的问题,竟受到三只食肉恐龙的伏击,我在处于一比三不利的情况下,不动神色,琢磨破敌之法和寻找制敌战机。
对付强敌的独门诀窍就是必须一招制胜,避免拉锯战消耗体力,同时,第一招一旦失误,不仅给了敌人喘息的机会,而且加大了防守的难度和进攻的难度,自己的缺点和弱点就会暴露在对手面前。
特别是我面对的是数量上三倍与我的食肉恐龙,它们有着尖牙利爪,而我没有,它们的作战经验比我要丰富的多,我不过是打过两仗,而它们为了生存,经常要进行捕猎活动所以,我绝不能给它们喘息的机会。
九米、八米、七米……,空气越来越凝重,我仍然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紧不慢的做着下面的工作,我甚至还放了一个不紧不慢的屁屁,我之所以这么做,是让它们以为我是毫无防备的,以便让我顺利的实施我的应敌方案。
六米、五米……,随着距离的接近,我看它们越来越有些沉不住气,我一直用眼角的余光扫射着它们,包括准备从后面进攻的那只食肉恐龙,我假装低头的时候,从左右腿之间的缝隙中可以清楚地看见它的活动,而它未必能够发现我正在观察着它的一举一动。因为我的眼睛离左右腿缝隙之间的距离远远小于它的眼睛离我两腿缝隙之间的距离。
四米、三米……,我已经闻到了它们身上散发出的难闻的膻味,我看出它们正在互相的暗示,它们的进攻马上就要开始,它们会从三个方向同时对我发起突然进攻,绝不给我逃走的机会,而这,也正是我要寻找的战机,不然的话,如果它们分别对我实施进攻,我倒是难于阻挡。
我稍稍蹲下一点身子,既是为了给它们提供进攻的靶子,同时也是便于发力,这是我整个计划中非常重要的环节。我暗暗地在腿上用力,我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到了脚尖上。
这是在蓄势,是大河发水前的蓄势,是火山喷发前的蓄势,是海啸来临前的蓄势,是核弹爆炸前的蓄势。树欲静而风不止,双方都在凝聚力量,要把所有的力量凝聚起来,然后在一瞬间爆发。
这个时候,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静止了,连树叶几乎都停止了颤动,我们双方都屏住了呼吸,我分明听到了我心脏的跳动声,我的所有的感觉器官都处于一级战备状态,随时监测周围的变化。
它们的脚步仍然在步步前移,它们在寻找一个起跳点,一跃就能给我致命一击的出发点。
我知道,它们也并不想打持久战,那两只死了的食肉恐龙给它们提供了我不是好惹的证据,所以它们怕我远胜过我怕它们。
它们三个一起来伏击我,这本身就是弱者对付强者的手段,选择作战方法的时候,强者总喜欢在明处,弱者总喜欢在暗处。
尽管如此,我却丝毫不敢懈怠,我必须一招制胜才能胜利,否则,我必败无疑,这个我在前面已经分析过了,现在就不再赘述了。
近了,它们离我更近了,它们完全的离开了掩体,就像火箭发射之前,松开抱火箭的铁臂一样,进攻一触即发。
它们终于发力了,三只食肉恐龙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从地上跳起来,一左一右直奔向我的咽喉部位,后面的向我的背部袭来,我的身旁似乎有一股巨大的风暴袭来,不是一股,是三股从不同的方向袭来的巨大气流向我挤压过来。
我身旁的树木刷刷的响。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它们接近我身体的一刹那,我脚底一使劲,身体非常轻盈地向上一跃,用一只后脚尽力的向后面踢去,这只脚正中后面攻击我的食肉恐龙的面门,同时这一踢,给了我身体一个巨大的支撑力,我借势在空中二次跃起,那左右攻击我的两只食肉恐龙扑了个空,但是它们想收回是不可能的了,两个脑袋无法躲避,以巨大的力量撞到了一起。
那只被我踢了面们的食肉恐龙顿时脑浆迸裂,而且它的脚丫子正好踩在了我的便便上,以巨大的惯性力冲向前面的两只碰头的食肉恐龙,这种力量足可以把前面两只食肉恐龙的腿撞断,就在它们撞的瞬间我的身体已经跃起,它们并不会伤到我,就在它们撞完的一瞬间,我的重重的身体正好落下,三只肉食恐龙都踩在了我的脚底,即使刚才它们没有死掉,这一踩,也足可以让它们魂飞魄散,不从它们身上踩几个大窟窿算是给留它们个全尸的照顾。
“好,精彩,绝妙,简直是神仙……”
不知什么时候,牡丹、朱顶红和小雅来到了我跟前,这是从牡丹嘴里发出的声音。
“你们怎么不过来帮我?见死不救吗?”我嗔怪道。
我是这样说,其实我并不希望他们过来帮忙,如果让他们给一搅,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三个强悍的食肉恐龙,而且我因为要保护他们,反而会投鼠忌器,削弱了自己的战斗力,如果一对一的战斗,我们反而不是食肉恐龙的对手,牡丹和朱顶红都小,不论是力量还是心智都差一些,他们不是已经败在了那两只食肉恐龙的手下了吗?
“哥哥是大英雄,我们那能帮得上手呢?”牡丹说,“就算想帮也晚了,我们跑过来,战斗已经结束了。”
我笑了笑。又在三个食肉恐龙的身上踩了几脚,确信它们不动了,才从它们身上下来。
“哥哥,我们等了很久也等不到,以为哥哥要下蛋了,所以就赶紧跑过来看看。”
这小子,学会开玩笑了。我突然感觉到集体的好处。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从来不开玩笑,顶多讲几个好玩的故事,自从有了朱顶红,这小子说话也多了,还学会了开玩笑。
我觉得,这样挺好,笑一笑,身体也舒畅,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才是作为文明程度最高的红毛恐龙应该享受的。
“蛋是没下出来,倒是下出了三块肉,小雅的早餐不用吃素了。”我笑了笑说,“肚子空了,该往里面放点东西了。”
“我的肚子也饿瘪了。”朱顶红说。
小雅兴奋地在三只食肉恐龙的尸体旁转来转去,可能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好吃的吧,而且这么多的好吃的第一次由着她来独自享受。
我们三个都笑了,我说:“让小雅留下,咱们吃饭去。”
第一百零八回 神剥龙皮
这里留给小雅享用,即使不剥皮,那脑子、眼睛、爪子之类的东西也足够她享用一阵子了。
我们三个自然是回去吃水果了。
因为是早晨,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我们不能像晚上那样慢条斯理的吃东西,我们必须腾出时间来做我们应该做的事情。于是我们风卷残云般的把采来的水果吃得一个不剩,觉得不过瘾,又直接从树上叼了一些水果吃到肚子里去,还吃了一些树叶、野草之类的东西,直到肚子里感觉到有一种沉甸甸的的感觉,胃里的蠕动把果香泛上来,早餐才彻底结束。
其实过饱对身体没有好处,但是我肚子里实在饿了,再加上刚才空着肚子力战三雄,劳心又劳力,我需要很好的补充一下下,再说了,这儿的水果也确实好吃,因为这儿远离红毛恐龙聚居的区域,没有谁先把能照上阳光的和大的水果摘掉,我们可以选择果树上最好吃的水果来吃,这个好吃,那个也好吃,这样吃着吃着就吃多了。
但是,我们红毛恐龙有规定,吃多少可以不限制,但绝不能浪费,你可以剥皮吃,也可以不剥皮吃,这不会有谁管你的,但是如果你把果肉扔掉,那是要受到自便的处罚的。这个在前几天我介绍过,这里就不赘述了。
吃完饭,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把三张chuang从食肉恐龙的身上分解出来,然后把下脚料怎么处理一下,虽然小雅喜欢吃,但是太多了,小雅怎么吃得完,即使是撑破肚皮也吃不完,这个倒也不急,一会儿看看情况再说。
“找一块石头。”我对牡丹说。
牡丹会意,他很快的就找回了一块一头尖尖的石头,仿佛是大自然给我们定做似的,用起来应该是非常顺手的。
我们走到食肉恐龙的尸体旁边,小雅放下嘴里的吃的,高兴的迎接我们,她还是那么优雅,嘴上干干净净,我们过来的时候,小雅正在啃一个食肉恐龙的爪子,那小骨头向我们吃荔枝吐核似的,不断地从嘴里飞出来,肉却留在嘴里了。那只被我踢了面们的的食肉恐龙的脑壳干干净净,想必它的脑浆已经被小雅给舔舐过了。
三个尸体就在我刚才大小解的地方倒着,也活该,谁让它们在这个时候袭击我,那是很不吉利的。它们的灵魂也一定沾着便便的,到了下边那些鬼们也会对它们避而远之的,这就是它们暗算我的下场。
我了避开我的便便,我们把三只食肉恐龙的尸体往远挪动了十几米。
牡丹拿起石头很熟练的敲下了几颗食肉恐龙的犬齿,我俩各拿起一颗,熟练地剥起龙皮来,朱顶红在旁边打下手。朱顶红是女孩子,剥皮这种事情用不着她来干,它也没有必要学习。
忽然,牡丹像想起了什么,停下了正在工作的爪子。
“怎么停下了?”我奇怪的问。
“我很想跟您学习剥皮……”牡丹说。
“这不是学着吗?”我说,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是上次您独自剥皮的样子,像跳舞一样的,可惜我只看了一个尾声。”牡丹说。
那还是九十二回里的事情呢,不知不觉十六回、三万多字过去了,真是太快了。
朱顶红也一个劲的赞叹不已,她说,她活这么大,从未见过有这样干活的,她说,那不是在干活,那是艺术,而且是艺术的最高境界,是不含半点俗调的高雅音乐,是没有任何瑕疵的舞蹈艺术,更是动态的绘画艺术。干净利落、**潇洒、爪起刀落、迎刃而解,那不是在干活,那是在表演。
“小丫头,什么时候学会戴高帽了?”我笑笑说,“哪有那么好?”
“您实际做的,要比我说的好几千倍,要不是您不让我说话,当时我就喝彩了。”朱顶红给我带的高帽子更高了。
说实际的,我当时也非常兴奋。首先心情好,我和牡丹成功的配合,杀死了食肉恐龙,救出了朱顶红,然后我又用以血止血的独创方法成功的为朱顶红止住了流血。极短的时间里完成了两件前无古人的工作,心情的激动可想而知。其次,因为时间紧张,马上就要天黑,又没有牡丹帮忙,所以,我就想能否尽快的完成任务,我根据上次剥龙皮的记忆,尽量简化操作程序,这样,就有了那次如跳舞般的剥皮工艺。
“好吧,既然这样,我教你好了,我们各剥一个,按照我的口诀进行。第三条龙你自己剥,算作实习。”我一下子兴奋起来,对牡丹说。
“好的。”牡丹说,他松开了我剥的这条龙的腿,然后抓起了另一条龙的腿,用龙牙把它划开。
我先从总体上给他讲了一下操作步骤,然后又分步讲解,使他从理论上掌握了操作要领。牡丹悟性好,记性也好,所以他很快就弄明白了,并且熟记了动作要领。
但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没有实践,理论只是空头理论,没有多少价值可言,只有实践了,它才有价值。所以,尽管牡丹熟记要领,但是刚开始却并不熟练,只是做着做着,就逐渐进入状态,到后来,他竟然完全进入境界,外面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他全神贯注于他所做的工作,动作轻松流畅,如行云流水,一刀下去,皮肉瞬间分开,绝不会用第二刀,起承转合之处,并不需要停顿,一个偌大的食肉恐龙在他的爪子下,倒像一个陀螺似的,任由他摆布,到后来,牙刀与皮肉相碰之处竟变成动听的音乐,忽高忽低,忽急忽缓,忽快忽慢,抑扬顿挫,铿锵悦耳。
**处,那动作的连贯已到了极限,使你看不到他的爪子在动,还是在飞,还是静止,你的呼吸也完全被他指挥了,随着他的动作忽快忽慢,忽急忽缓,须臾间,你的全身也跟着舞动起来,你能感受到一种来自天籁的音乐节奏,和着这节奏,跟着舞动起来,手里的工作也变成了陀螺,随心所欲的转到起来……
忽然,音乐戛然而止,两张龙皮分别从食肉恐龙的身上轻轻的分开,宛如脱掉一件纱衣一般,轻松自如。
“哇……”一声尖叫从朱顶红的嘴里脱口而出,给这段音乐画出了一个巨大的休止符号。
第一百零九回 美好回忆
看着爪子里的龙皮,我感到万分的惊讶。我原本是看着牡丹干活的,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舞起了刀,那已经完全没有了记忆,只觉得自己完全的沐浴在牡丹的气场中,自己的动作似乎并不需要大脑的指挥,更像风魔踩着轮子在地球这个大平板上随意的滑行,无拘无束。那所过之处,如疾风闪电,似有而无,又似无而有。有时有影无踪,有时有踪无影,有时踪影全有,有时又踪影全无。
好一会儿,我们才从刚才的情景当中醒悟过来。我们放下了手中的龙皮。朱顶红兴奋地跑过来,在我们身上蹭,她的小脸激动地泛红,加上她脑门顶上的那一片红,仿佛三朵花在脑袋上开放,那花的香味一阵阵的穿过我的鼻腔,直达脑门,如丁香开遍的春天,不觉得令人心旷神怡。
“休息一会儿吧。”我说。
“我想把下一张龙皮剥完再说。”他的话轻轻地、低低的,看来他并没有完全从刚才的情境中脱离出来,还完全沉浸在其中。
“好吧,你干吧,我和朱顶红到远处走走。”我说。
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我很担心自己受到他的感染,这种担心绝不是无中生有,刚才就是很好的例证,他会把我引入到物我两忘的境界,而这里,又没有第四只死的食肉恐龙,我担心自己会把朱顶红摁倒活剥了龙皮,所以我还是决定躲一躲的好。
森林里的空气格外的好,一阵风吹来,树叶刷刷的响着,那水果的香味随着风在森林里穿梭,由于是早晨,天还不是很热,吸一口气,感觉到清爽极了,浑身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愉快的感觉。
朱顶红在我旁边蹦蹦跳跳的,显得活泼极了。她缠着我,让我给她讲故事,让我讲我的传奇经历。
说实话,讲故事,可以,我的脑袋里的故事太多了,永远也不会讲完的,但是要我讲自己的传奇经历,确实没有,要说我从出生到现在,做的最为出色的,就是这几天的时间里,打死了五只食肉恐龙,如果有谁愿意就此编些故事的话,确实也能够说得惊天动地的,但是,这些事情,朱顶红都是非常熟悉的,是没有必要讲的。
“我没有什么传奇的经历,”我说,“最传奇的经历,就是这两天你的所见所闻了,这也没什么,那都是被逼无奈的事情。”
“那就从你的出生讲起吧,”朱顶红看看我的金红的尾毛,说,“我听说,像您这样的尾毛好像只有我们的祖先金丹有,您的出生一定是有传奇故事的。”
朱顶红的话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关于我的出生在前面的章节里都有交代。我与别的红毛恐龙没有什么大的区别,要说不一样,我是在月圆之夜下出来的一颗蛋,而且是一颗滚圆滚圆的圆蛋,这和其他的红毛恐龙椭球形的蛋有所不同,我在孵化期间虽然像其他的红毛恐龙一样经历了两个月亮周期,但是却三次见到了满月,所以受到月光的沐浴自然就多,但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因为,在月圆之夜生的蛋应该有很多,绝不会单单是我一颗。
我没有跟她说,关于元旦是为了纪念我这颗“圆蛋”,也没有说我可能是月亮的一颗“弃蛋”,我的真正的父亲或许是九彩仙,也就是成仙以后的金丹,为什么我的尾毛会跟他的一样的颜色?为什么月亮为了我的孵化,月圆之夜会停留在空中不动?
我不跟她说的原因,一是因为这些毕竟是我的猜测,虽然有证据,但是并没有得到九彩仙和月亮的认可;二是因为我还不想马上把自己神化了,那样反而会竖起很多的敌人来,部落首领们可能会联合起来对付我,把我当做心腹之患;三是,我想让他们,当然也包括我能够踏踏实实的生活,踏踏实实的做事情,而不是靠着神仙的帮助才成就事业。所以,我在峡谷里与九彩仙见面的事情我一直也没有对牡丹说,朱顶红就更不用说了,那些从仙界带回来的水果和蜂毒一直挂在我的脖子上,我不过只吃了一颗水果,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我绝不会使用的。我想这样做,对我,对他们,都有好处,我们都是要靠自己的努力去实现自己的理想,一定要抛弃掉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过,她听了这些,还是很吃惊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我本来想给她讲一讲我们从喃喃部落出来的那些事情,但是那样很容易引起伤感,我怕会破坏了气氛,反正我们相处的时间会很长,不急,以后找机会再给她讲吧。
我给她讲我和胭脂妹妹的故事,讲我们一起到胭脂山采胭脂,讲捉萤火虫的故事,她听得很入迷,仿佛自己也跟着我的故事徜徉其中,或者把自己想象成了胭脂妹妹,跟我一起做着这些神奇而又浪漫的事情。
这是我有生以来最难忘的美好记忆,每到更深人静的夜晚,这些画面总会轻轻地掠过脑际,或清晰、或模糊,或嘈杂、或安静,或斑斓、或素净,或丰富、或单纯,或漫长、或短暂,它们会在我的脑海里重复很多遍,往往会延续到梦里,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甚至弄不清楚,哪是梦,哪是回忆,或者它们已经糅合在了一起,梦里有回忆,回忆里也有梦。
我完全沉浸在了我的讲述当中。
我弄不清楚我现在是在说,还是正走在去往胭脂山的路上,我也弄不清楚我的身边是胭脂妹妹还是朱顶红妹妹,总之,眼前的一切,完全被大脑里的想象所代替。
开始只是我说,我感觉到是我在说话,讲述我们的那些经历,讲到后来,那声音渐渐的复杂了,胭脂妹妹的欢笑声、说话声,风吹树木的声音,我们并肩走在森林里的脚步声,周围恐龙的唏嘘声,胭脂妹妹用一双巧爪子缝制防晒衣的声音,我用石块敲击矿石的声音,等等。我弄不清楚是我说的,还是这些声音耐不住寂寞自己跑来了。总之,到最后,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能感觉到我正走在去胭脂山的路上,跟在我旁边的,是胭脂妹妹。
“阿……”朱顶红妹妹的一声惊呼,把我从我的世界当中拽了出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朱顶红为什么会惊呼,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第一百一十回 桃红阿姨
上回提到,我在给朱顶红妹妹讲述我的故事,正讲得出神入化、物我两忘的境界的时候,朱顶红妹妹的一声惊呼把我从沉浸的情景当中拽了出来。
其实,朱顶红妹妹的惊呼声中,除了“阿”之外,还有个“姨”字,只不过两个音节之间间隔长了点。
一个很年轻的母恐龙向我们这边跑过来,朱顶红妹妹也跑着迎了过去,她们互相蹭着脖子和脸,我看到她们都流着泪,显得极为亲热。
不用猜,这一定就是桃红阿姨了,朱顶红走了之后,她一定是朝思暮想,魂牵梦绕,肝肠寸断,茶不思,饭不想。风声一过,自然耐不住了,不顾一切的就寻了来。
桃红阿姨长得并不魁梧,身材中等,高大约两米五左右,体长三米五六,但体型很匀称,不胖不瘦,有一种亭亭玉立的感觉,面部长得也很俊俏迷人,是一种看了让人很想亲近的面容,但是尾毛却不怎么好,只是端部特别的红,其它地方颜色暗淡,我想她的名字的得来就是因为她的尾毛很像个桃子,只是尖端部分红而已。
在红毛恐龙的部落里,尾毛的颜色是极为重要的,其它地方长得再好看,尾毛不好看,你的等级也不会高;如果你的其它地方长得不太好看,尾毛长得好看,等级却会很高。高的等级自然就会更多地受到首领的青睐,更多地受到部落其他成员的尊敬。
我对红毛恐龙的这种不看前面看后面、不看大处看小处、不看本质看表面的这种评价形式很是不理解,我就去问色子,色子说,总得有个标准吧,用尾毛来评价更直观、更具有可比性、主观因素少、可操作性强。
听了色子大人的话,我真是茅塞顿开,过去我觉得很多难解的问题似乎都迎刃而解了,用这种一票否决的制度实在是可以雷厉风行的处理很多事情,它简便易行,又不掺杂主观因素,实在高明之至,我想,只有具有高度文明的红毛恐龙才能有这样高明的做法的吧。
“桃红阿姨……”待她们那些亲昵的仪式结束,我很礼貌的喊了一声,她是朱顶红妹妹的亲人,自然也就是我的亲人,我对她只有敬重,况且,在这远离红毛恐龙聚居的区域,能遇到红毛恐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惊喜的事情,即使是别的陌生的红毛恐龙,我也会感到很亲切的。
“你是……”桃红阿姨用一双惊奇的眼睛看着我,又看了看朱顶红。
“我叫金红……”我说。
“金红哥哥救了我的命,”朱顶红深情的看了我一眼,对桃红阿姨说,“看我的伤口。”
她伸过脖子给桃红阿姨看,我也把目光移了过去,牙印处虽然已经结痂,看不出伤口有多深,但是皮肤撕扯的痕迹,还是历历在目,让人看了不免抽冷气,把个桃红阿姨看了身上直打哆嗦。
“怎么回事,孩子?”桃红阿姨声音颤抖着问。
朱顶红就把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讲到我杀灭食肉恐龙的时候,更是绘声绘色,比我自己描述的要形象一百倍,我怀疑朱顶红是否说过评书,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口才?她把我描述成了一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盖世英雄。
妹纸,哥哥哪有那么好?
把个桃红阿姨听得当下就给我跪下谢恩,我好说歹说,才把她扶了起来。
“您是不是没有吃饭呢?”我问,“您怎么就找过来了?”
“吃饭不当紧,”桃红阿姨说,“我在路上边走边吃,反正路上能吃的东西多得是,饿不着的。我沿着朱顶红所走的方向一直找,饥餐渴饮,晓行夜宿,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我相信一定能够找到的。”
“当然也不是瞎走,”朱顶红阿姨顿了顿说,“在有红毛恐龙居住的地方,我就到处打听,没有红毛恐龙居住的地方,我就寻找便便,找到便便,我就非常兴奋,我可以通过便便的干燥程度判断出朱顶红离开这儿有多少天,通过周围的脚印判定她向哪个方向走了。”
“您真聪明……”我听了她的话,由衷的赞叹道。
“被逼无奈,”桃红阿姨苦笑了一下,但又非常自信地说,“走在茫茫的大森林里,没有谁给你指明方向,没有谁跟你聊天,无助而孤独,如果没有信念的支撑,如果不能够准确的判定方向和位置,在远离红毛恐龙聚居的区域独自走,很可能永远都走不出来,变成了孤魂野鬼。”
我很佩服这母女俩,一个孤身闯入这片区域,过着精致而有序的生活,孤独而快乐的生活着;一个千里迢迢寻女儿,历尽艰辛,却又轻描淡写,凭着聪明才智和执着的信念追求,准确的找到了女儿居住的地点。
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要说盖世英雄,只有她们娘俩才配得上这样的名号。
但是仔细一想,她们的所作所为,也不能算做英雄行为,说成是盖世英雄,确实有点太牵强了。
管他呢,反正这世上牵强的事情多了,也不在乎这么一件。比如说,你有很多的钱财,没有谁说你是英雄;你把你的很多的钱财借给别的恐龙,也没有谁说你是英雄;这个借你钱财的恐龙按时的把钱财还给你了,他也不是英雄;但是如果这个恐龙把借你的钱财都败光了,过了很多年以后,决定蜻蜓点水式的还你钱了,而且按照他的还款进度恐怕千秋万代也还不完的时候,这个恐龙就成了大家心目中的英雄了。
这样的事情在红毛恐龙的社会里可以说比比皆是,不胜枚举,一个恐龙能把别的名恐龙说过的话背得滚瓜烂熟可以称为英雄;把别的恐龙唱过的歌模仿的惟妙惟肖也可以成为英雄;更有甚者,一些血债累累、恶贯满盈、罪孽深重、千夫所指的刽子手的鬼魂却被召进祠堂,也会被当做英雄受到像包括首领、色子、麻将之类的高层恐龙的顶礼膜拜。
违逆天理,必遭天谴。
第一百一十一回 神奇讲述
上回提到,我和朱顶红在散步的路上竟然遇到了千里迢迢寻找她的桃红阿姨,她们俩亲热了一番之外,我也大发了一通议论,其实议论归议论,我们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当我们不能扭转乾坤的时候,不妨先让它按照原先的轨迹转着,等什么时候有能力或者有机会扭转的时候,再扭转也不迟。
我们决定往回走,边走边聊,我想这个时候,牡丹的龙皮剥得应该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这聊天的内容本该是朱顶红询问家里的事情,这是常理,但是,我们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确实也是够刺激、够惊险、够传奇的了,别的恐龙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经见的事情,却都让我们在这么短的时间遇到了,每一次都是身陷绝境,每一次却又是绝处逢生、化险为夷。因此,朱顶红并没有顾得上询问家里的事情,而是迫不及待的要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桃红阿姨。
朱顶红滔滔不绝、声情并茂的讲着这些真实发生的故事,使你感觉到故事就发生在眼前,我的智慧的光芒把周围的空间照耀得光彩夺目。
刚开始的时候,我看到桃红阿姨直皱眉头,要么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唏嘘着,显现出极为惊讶的神色,到后来,这样的神色不见了,代替它的是一种幸福满足的神情,她眯着眼睛,轻迈着步子,仿佛担心踩死脚底正在忙碌走路的蚂蚁似的,连呼吸也变得极为轻微,仿佛一用劲就会把空气都吓跑了似的。
我知道她已经完全进入到朱顶红所描写的情景当中,桃红阿姨所听到的,已经不是那滔滔不绝、绘声绘色的语言,而是画面,整幅整幅的画面,这些画面又连缀起来,变成了动态的场景,自己也置身其中,成了整个场景的一部分。
她们继续在森林里走着,但是她们却完全步入了另一个空间,一个完全靠想象和描述而创造的神奇的空间,外面的日月星辰、风云雷电、阳光雨露、冷暖干湿都无缝可入,我是一条红毛恐龙,我不是神仙,因此,我徜徉在其中,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然而,我却没有,不是因为我的定力有多厉害,而是我硬生生的从里面逃了出来,尽管我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地拽着,但是,我还是倾尽全力去挣脱,挣脱,终于我穿过那层厚厚的墙,逃了出来。
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我感觉到里外的景物大不一样,我庆幸自己能够逃出来,能够很好的感受一下外面的世界,仿佛很多年一直宅在一个小的空间里,突然被释放出来一般,显得外面竟是如此的宽广。
我极力地去想别的事情,不让朱顶红的讲述进入我的耳朵深处,我怕自己会一不小心闪进去,要再想出来,我觉得就很困难了,我怕自己永远也走不出来了,除非她停止了讲述。
那个空间里并没有洪水猛兽,更何况我并不怕洪水猛兽,而我担心的是空间外的洪水猛兽,短短的几天时间里,我们已经遇到了五个食肉恐龙,何时会出现第六个、第七个食肉恐龙,那并不以我们的意志转移,如果我们都沉醉在其中的话,很可能我们其中的一个甚至自己被食肉恐龙抓走或吃掉,我们还不知晓,那将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作为带头大哥,我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不得有丝毫的松懈,一次小小的疏忽,有可能会带来难以挽回的损失。
“金红哥哥、牡丹妹妹,你们到哪儿去了?怎么这么长时间?”牡丹发现了我们。牡丹的话也把我从思考中惊醒过来。而朱顶红和桃红阿姨继续沉浸在她门的世界当中,显然没有听到牡丹的话。
小雅也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她的嘴上、身上仍然是那么干净,我瞅了一眼,那三个剥了皮的食肉恐龙的尸体排骨上的肉少了很多,可见今天的小雅吃了不少,我想,这新鲜的肉一定比腐肉好吃多了,不然的话,小雅也不会吃那么多。
其实,说翼龙喜欢吃腐肉不过是相对于其它食品而言,如果和鲜肉相比,一定更喜欢吃鲜肉吧。我想,这是长期以来形成的生活习性罢了,你想,这些翼龙身材这么小,捕猎能力自然就差,很难吃到新鲜的肉,那么那些死掉的或者被别的捕猎者弃掉的猎物,自然就成了她们难得的美食了,经过代代相传,它们逐渐的可以抵抗因为病死或腐坏而产生的毒物的危害,面对腐肉,就可以大快朵颐,不必担心中毒了。
牡丹已经把这里处理得干干净净了,那三张皮到河边洗干净后放在空地上晾着了(主要是上面有我的便便,这不能怪我,那三个坏家伙偏偏要在这个时候下手,我也没办法),那三块肉也被放到了一块,整整齐齐的平放着。
短短的几天时间,牡丹成熟了很多,在没有我的指导下,他能够把这些事情做的这样有条不紊,使我非常满意,牡丹是个好孩子,他的未来一定是不可限量的。
朱顶红的故事讲完了,母女俩也一同回到了现实当中,朱顶红向桃红阿姨一一介绍了我们这几位同伴,其实不用介绍,桃红阿姨也能够区分的出来,因为她从刚才的故事当中了解了我们,绝不会把牡丹和小雅弄混了的。
桃红阿姨很感激我们拯救并照顾了朱顶红妹妹,她跟我们三个一一的蹭了脖子,还爱抚的摸摸牡丹和小雅的脑袋,如果不是听朱顶红讲述,她怎么会相信这两个小家伙是她姑娘的救命恩龙呢?
牡丹向我询问这些肉怎么处理,我原本想着留上一点供小雅吃,其它的悉数埋掉,作为小雅的储备食物,到路上无肉可吃的时候,她可以飞回来独自享用,后来想想不妥。天气炎热,这些肉埋藏不了多久就会腐坏的,与其让小雅千里迢迢的飞回来吃腐肉,不如让她卖个人情,请她的同伴们一起来分享美食,一来可以提高她在同伴当中以及翼龙界的威信,二来,那些翼龙对我们有恩,请她们吃一顿大餐,也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我们并不需要下本钱。
第一百一十二回 飞来吃客
上回提到,牡丹向我询问食肉恐龙的肉如何处理,我经过考虑后决定请翼龙们来吃掉算了,原因我在上回也说了,这肉不同于水果,水果我们可以带在身上,十天半月都不会腐坏,而肉很快就会腐坏的,腐肉的味道势必会引来苍蝇或者一些爱吃腐肉的动物,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埋掉的话,虽然可以为小雅储藏一些食物,以备缺少肉的时候,小雅回来解解馋,但是这种方法也储藏不了多久,很快就会腐坏到实在不能吃的地步,还有一点我不愿意说,那就是我想改变小雅那种爱吃腐肉的习惯,既然她选择了跟我们在一起,就要学会接受我们的文明,不吃那些腐烂变质的东西。
小雅脱离了翼龙的群体,加入到我们的行列来,在翼龙的社会中一定会掀起不小的波澜,我无法到翼龙中去调查,一是语言不通,二是我没有翅膀,三是即使前两项都具备了,它们也未必会愿意接受我的调查,小雅的毁誉如何,我不得而知。
小雅只要一直跟我们在一起,完全不必去理会翼龙世界的事情,可以随心所欲的做她愿意做的而在翼龙世界里不允许做的事情,但是世事难料,如果她哪一天厌倦了跟我们在一起的生活,她要回去了,那些翼龙们会不会接受她呢?
既然这样,不如卖给小雅一个人情,让她去请来翼龙们吃这一顿大餐,翼龙们必然会感恩戴德与她,同时也会对我们产生好感,如果哪一天小雅要回去了,它们绝对不会为难她的;如果哪一天我们再遇到类似在河里困住的困难的话,小雅的一声招呼可能就都来了,再也用不着我设计诱捕它们了。
我把我的想法对小雅说了,小雅竟然十分高兴,兴奋的在地上跳来跳去,对我笑了笑,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什么,向我点点头,就径直飞走了。
我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干脆,我原本以为,她会舍不得把这些东西送给其它翼龙的,在我的心目中,但凡爱整洁、重视细节的恐龙,往往比较吝啬,同时也不恋群,自然也就不愿意同别的恐龙分享自己的好东西。我想她之所以离开翼龙与我们为伍,一定是不合群,然而,事实表明,我的想法是错误的,小雅之所以选择我们,或许是崇拜我,崇拜我能够在危急的时刻,凭着智慧和勇气,解决别的恐龙认为解决不了的问题。
不一会儿,有十几只翼龙从天而降,它们是从天上一个一个滑行下来的,显得极为整齐而有序,显然与那天我套翼龙的情形并不一样,那天的秩序是很乱很随意的,我不知道它们今天为什么会这样,我感到很奇怪。
这些翼龙都停在了这三块肉旁,但是它们却并没有动嘴,而是整齐地排成了一排。小雅也在其中,她从里面走了出来,向我叽里咕噜的说话,一面用翅膀指着一只食肉恐龙的尸体。虽然我听不懂她的话,但是我还是理解了大致意思,她想让我把一只食肉恐龙的尸体移到一边去。
尽管我不理解她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是我明白她这样做一定有这样做的理由,我和牡丹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这样,我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一般不会马上告诉他原因,而牡丹也不会多问,我们形成了一种默契,如今,我们的队伍扩大了,这种默契的覆盖面也就扩大了。
我抓起一只食肉恐龙的尸体扔到了一边,牡丹和桃红娘俩过来帮忙的时候,我的活已经干完了。
牡丹正想说什么,突然地,又从空中飞来了十几只翼龙,它们也都一个个滑行下来,站了过来,它们像第一批一样的站了过来,但是谁都没有动嘴。
紧接着,又有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飞下来,站到了旁边,都没有动嘴。
我问小雅,大家为什么不吃,是不是怕我下毒或者是怕我套它们,我又没有吃饱撑的,我套它们干什么呢?
小雅摇摇头,叽里咕噜的说了些话,我这次却没有听懂,不知您听懂了没有,如果听懂的话,您告诉我一声,省得我在这儿瞎捉摸。
过了好一会儿,又是一阵拍打翅膀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好一个小雅,她要请来多少朋友来吃这顿大餐的?用得着吗?又不是嫁闺女,它们也不随礼,请来这么多干啥呀,早知如此,我应该从数量上限制一下,并且告诉她,绝不能收礼,否则,要给她处分,免去她妹妹的职务。
刚才的好多东西都是我脑子里自己出现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照实记录了下来,也许您能够理解,理解不了也没有关系,我的品行是没的说的,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如果您找不到对象或者丈夫或妻子跟您闹离婚,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真的。
这次飞下来的恐龙也有十五六个,不过感觉动作好像缓慢了很多,并不像之前的那些翼龙那么敏捷,它们缓慢的飞下来,先前飞下来的翼龙们都迎了上去。
这次还是小雅主动的走过去,把这些刚刚落下的翼龙引到我移走的那只食肉恐龙的尸体旁边,然后叽里咕噜的向它们说了些话,有一个翼龙到尸体的腰部叼了一口,向其他的翼龙看看,嘴里含着肉,带着浓重的鼻音嘟哝了几句,然后大家都一拥而上,分吃起食肉恐龙的肉来了。
其它的翼龙奔向另外两只食肉恐龙的尸体旁边撕扯了起来。
对于它们的吃相,我在前面的章节里描写过,这儿就不再赘述了,总之,一类动物它们的习性大致相同,但是它们个体的差异也是很大的。有性情火爆的,也有性格温和的;有慷慨大方的,也有吝啬小气的;有举止文雅的,也有动作粗俗的;有光明磊落的,也有阴险狡诈的;又健康长寿的,也有体弱多病的;有尊老爱幼的,也有六亲不认的。
说到这儿,我突然的明白了小雅为什么让我把一只食肉恐龙的尸体留给了最后来的一批翼龙吃,而且先来的翼龙等到最后的一批翼龙动嘴后才吃的原委,为了验证我的这一发现,我走到近处仔细的观察着它们,看着它们的动作和神态,使我开始对它们肃然起敬起来了。
第一百一十三回 原形毕露
上回提到,小雅请来的翼龙们对最后来的一批翼龙毕恭毕敬,并且一直等到这批翼龙动嘴以后,大家才纷纷的吃了起来,这种怪异的举动一度令我费解,然而通过观察,我终于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我原来以为这是一群首领、色子、麻将之流的官员,像我们红毛恐龙那样把龙分成了三六九等,翼龙们自然对它们心生敬畏,让着它们,让它们多吃多占,大家都忍气吞声,不敢反抗。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会驱赶它们,肉是我的,我请它们来,大家就都是我的客人,平等待客,是我的待客之道,不管你有多么高贵,它有多么卑贱,一样是我的客,受到同样的对待。
然而,通过我的观察,情况却并非如此。那最后来的十几个翼龙个个都是老态龙钟,怨不得它们会比别的翼龙来得晚,下落的时候也显得很是缓慢,敢情是它们已经年老了,腿脚不利索了,所以显得动作迟缓,而翼龙们却并不因为它们来得晚,动作迟缓而置它们与不顾,而是等它们来齐了之后,才开的饭,并且给予它们更多的肉。
一个低等的物种,竟然有着如此高尚的情怀,它们把爱老敬老作为一种习惯,一种自觉的行为,不必谁去推崇,也不必谁去命令,大家都这样做,没有楷模,也没有学习者。
反观红毛恐龙,虽然自恃为最文明的动物,在爱老敬老方面,我却羞于启齿,年老的部落首领必然会在新老交替中悲惨的死去,年老的母恐龙不再受到首领的喜欢,年老的八龙在新八龙的更替中失去了利用的价值,最终必然会孤独而遗憾的死去。
当然,在红毛恐龙的部落里,也不乏在爱老敬老方面成绩卓越者,很多部落里把爱老敬老编成了口号进行宣传,还树立了很多的楷模进行学习。然而,凡是编成口号的,必然是最难推行的;凡是树立楷模需要学习的,能够做得好的,必然是凤毛麟角。贪污**不需要喊口号,****不需要树典型。大行其道者,才是社会的本真。
闲言少叙。
我们还是回到这些吃客们的世界中来吧。
我从未见过这么多的翼龙在一起,尤其在这么一个相对狭小的空间内聚集了这么多的翼龙,虽然三只食肉恐龙的尸体足有数吨的肉,但是在庞大的食客群体面前还是显得有点少,当然也不是吃不饱,主要是体积太小,一些翼龙在食肉恐龙的尸体上撕扯,一些翼龙想办法往里挤,还有一些实在挤不进去的,只好在外面眼巴巴的看着别的翼龙往肚子里吞肉,而自己往肚里吞口水,我亲眼看见一只翼龙正在盯着一只叼到肉的翼龙,它们俩的嘴几乎按着同样的节奏在动,当吃到肉的翼龙在吞咽肉的时候,我分明的看到一个圆鼓鼓的东西从咽喉部位然后沿着脖子慢慢下行,落到胃里以后,“咕咚。”一声,显得很厚重;那只看的翼龙几乎在同时也有一个圆鼓鼓的东西落下去了,不同的是,落到胃里以后,却是“咕儿”一声,很显然,重量不一样,落下去的感觉就不一样。
这两个东西是否同时落下去,我不敢肯定。哲学家肯定是认为前一个先落下去,因为重;科学家会认为,它们会一齐落下去,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那些撕下肉的翼龙往往会从食肉恐龙的尸体旁挤出来,到外面去细嚼慢咽了,然后别的翼龙再挤进去,这样轮替着进行,大部分的翼龙都能吃到肉了。但也并非全是如此,也有一些翼龙叼到了肉,并不出来,而是就地解决,吞咽完以后,继续在大肉旁边撕扯,稳住了不愿意离开,或者有几个亲近的翼龙守在它的旁边,它弄到一块肉,然后传递出来,再弄一块肉,再传递出来,不断地这样做着。
外面吃不到肉的翼龙自然是叽里咕噜的叫着,有的吃不到的甚至到传递大军那儿去抢,抢上以后乐得跑到一边吃去了,那没抢到的和被抢的都叽里咕噜叫着,一时间,这里叽里咕噜的声音不断,显得极为嘈杂,热闹极了。
我没有去干涉它们。反正,那么多的肉,足够它们吃的,吃不饱的,到时候,费点事,敲点骨髓,或者把脑壳砸开,把脑子吃掉,再不行,吃点骨头或杂碎什么的总能让它们吃饱的。
小雅没有过去抢着吃,这不仅是因为她之前已经吃饱,没有必要跟它们抢着吃,更重要的是,她作为主人,也要做做样子,让客人们先吃,这也是待客之道,再则,有我这位猎手在,还愁吃不到鲜肉吗?当然,这都是我的揣测,未必是小雅的真心,不过我想,大致应该如此吧。
小雅只是跑上跑下的维持秩序,那些翼龙们还是很听她的话,特别是那些占着位置不愿挪动的翼龙,只要小雅过去叽里咕噜几句,它们就会自动的离开,那些没有吃到肉的翼龙便会乘机进去。
到后来,基本上不存在吃不到肉的情况了,那三块肉已经被分解成很多块,能吃到肉的点已经变成了好多个,加之一些踊跃者大多吃得饱饱的了,它们早踱到一边去遛食去了,留下一些动作缓慢的,慢慢品味了。
森林里再一次变得安静了。
一些翼龙过来和小雅打打招呼,叽里咕噜几句,然后互相碰碰翅膀,算作鼓励和告别,至于还有其它什么含义,我也不明白,也有的翼龙到我这边来,用翅膀碰碰我,我知道这是一种很亲昵的举动,我也会轻轻的触碰它一下,算是回敬吧。
宴会进入尾声,翼龙们一个个都吃饱了,它们纷纷过来告别,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我虽然不知道它们说什么,但是那一定是感激的话。
到最后,还剩下了六个恐龙,我认出了那是上次帮助我们的那四个翼龙,还有另一个翼龙的妻儿,也就是上次吃那顿大餐的几个翼龙。牡丹和朱顶红自然也认出了它们,我们都走过去,跟它们轻轻的碰一下,我们都感觉到互相都成了老朋友似的,我甚至都不愿意它们离开我们,我看着它们好亲切呀。
然而最终是要分别的,小雅给它们每个翼龙从剩下的肉中撕下一大块来,送给它们,让它们带走,最后,它们每个翼龙叼着一块肉,恋恋不舍的飞走了。
第一百一十四回 储备粮食
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翼龙们吃饱喝足抹抹嘴都飞走了,它们也把热闹和喧嚣带走了,把空旷和寂静留给了我们。
偌大的森林里只留下我们五个,尽管除了小雅外,我们个个都身体庞大,但是和空旷的森林相比,还是极其渺小的,平时都没有这样的感觉,而今天,当这些喧闹的飞来的客人飞走之后,面对空旷的森林,这种感觉就显得特别的强烈。
地上很是狼藉,食肉恐龙被肢解,散落的骨头遍地都是。有的上面还有大块的肉,就被扔掉了,或许是那只翼龙已经吃饱,所以丢弃了,或许是看到有更好的肉,然后就把它扔了,跟同伴去抢更好的肉了;有的上面啃得干干净净,一点肉丝不剩,就是苍蝇飞上去,也未必能够捞到半点油水;而更多的是基本上啃尽了,但是也留给蚂蚁苍蝇这些小东西们一点口粮。我亲眼看过一只苍蝇在一块干骨头上舔,舔了很久,然后突然飞起来,向一棵树上撞去,当场就撞晕了,我不知道它是糊涂了还是生气了,反正,它是一点油水都没有捞到是真的。世界很大,我们不过是万事万物之中的一个个体,凡事都不必做绝,留点余地给别人,才能更和谐。
“哥哥,这里怎么处理?”牡丹看着满地的狼藉,对我说。
我看出他显得很为难。这活并不像剥龙皮那样虽然也不是很容易,但是毕竟面积小,做起来容易,也容易进入角色。而这样的工作,面积大,又比较分散,我们又没有什么工具可用,所以干起来是狗吃刺猬,没法下口。好在这是公共区域,又不在自家门口,没有必要认真的。
我是开玩笑的,大家不要当真。
我是很讲公德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至少在口头上可以保证。其实在红毛恐龙的世界中,虽然在便便的处理问题上一直困扰着大家,但是在其它方面大家的公德意识还是很强的,红毛恐龙基本上是一个和谐的社会。比如说,红毛恐龙从来不吃没有成熟的水果,尤其是在成长中的幼果,不是大家不喜欢吃,而是自觉的不去动它,大家宁可吃草,吃树枝树叶,也不会动这些幼果的,您想,要是大家没有公德心,谁管这些,吃到肚子里去为原则,不过,那样做的话,谁都不会有好果子吃了。因为没等到果子成熟,早就都吃完了。所以,在公德方面,红毛恐龙还是不错的。
牡丹之所以为难,也正源于此,谁糟蹋下谁处理,这是红毛恐龙社会公德的最基本的原则,虽然糟蹋者是翼龙,但是翼龙是我们请来的,是客。客糟蹋下了,理应由主人来处理,这也没得说。更何况,翼龙与我们并非同类,我们的社会公德也约束不了它们。
但是,不管什么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的,只要我们肯动脑筋,也许解决起来会轻而易举的。
“把有肉的骨头放到一块儿,”我说,“其它的先不要管它。”
我们一起动手,桃红阿姨也过来帮忙,小雅飞上飞下的,干活很利索,起码比我们利索,小雅可以用嘴叼,也可以用爪子抓,一次可以拿三块,嘴里一块,两个爪子各一块,然后飞过来,放下,再飞起来寻找,快极了,而我们平时习惯了吃素,这些肉有一股很腥的味,让我们用嘴叼,是不大可能的,只能用一个爪子抓,另一个爪子还得支撑身体和走路用,我们身材又很高大,从三米高处往下看,很难受的。
不过,很快的就整理完毕了。
肉骨头堆成了一个小山头。
肉还不少,比散开的时候看起来要多很多,小雅吃个三天五天应该没有问题。
“我们就在这儿挖个坑吧,”牡丹说,“朱顶妹妹去找点树枝树叶来。”
“干的,湿的?”朱顶红问。
“湿的吧。”我说。
牡丹对我心照不宣的笑了笑,桃红阿姨和朱顶红不明就里,但是她们也没有多问,就像我和牡丹一样,先把事情做起来,我这样做自然有这样做的道理。
坑很快就挖好了,桃红阿姨和朱顶红妹妹的树枝树叶也采来了,森林里树多得是,弄点树枝不是难事,所以很快的就堆过来一大堆。
我们在坑底密密的铺了一层树枝,然后把这一堆肉骨头扔了进去,再在上面密密的盖了一层树枝树叶,再把它埋起来。
刚开始埋的时候,小雅在坑子周围急得一蹦一蹦的,叽里咕噜的叫着,我们都笑着,不管她,到后来,桃红阿姨和朱顶红妹妹应该也知道怎么回事了,也都笑起来了。
小雅可能是注意到了我们的表情,在我们埋的过程中,她好像突然地明白了我们的良苦用心了,竟高兴得格格的笑了起来。
我从来没有听过翼龙这样笑过,只有红毛恐龙才这样笑,她这一笑,把我们都逗乐了,牡丹乐得放下了爪子里的活,朱顶红笑得前仰后合,桃红阿姨也笑了,笑得很妩媚。桃红阿姨本来长得就很美,只是尾毛差一些,这一笑,就更美了。
只有我不笑,因为我笑得岔出了气。
森林里一下子变得快活了起来,笑声很快的从一个点发散开来,向四面八方扩展,从树与树之间穿过去,从茂密的枝叶中穿过去,这笑声落到树叶上,在树叶上唱歌;落到树枝上,在树枝上跳舞;落到树干上,在树干上开枝散叶。
一阵风吹来,笑声被分解成无数个小颗粒,被风吹到了四面八方。
这些肉骨头是为小雅储备的粮食,因为她吃东西很文雅,又爱干净,所以我们用一些树枝树叶铺在坑底,上面又覆盖了一些树枝树叶,避免土或者其它的脏东西落到肉上,这些肉放一两天应该没事,毕竟在森林里,由于阳光很难直接照到地面上来,所以森林里的温度不是很高的,况且又是埋在地下,与空气接触较少,温度也比地面上略低,所以这些肉不会马上腐坏的,但是放的时间再长一点肯定是要坏的,小雅可能又要吃腐肉了,这又是我不满意的。
世事难料,最重要的是把现在的事情做好,车到山前必有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第一百一十五回 恐龙起源
我们的欢笑驱走了寂寞和孤独,点燃了激情和希望。我再次观察我的这个团队,个个精英,或英俊潇洒、或娇美可爱、或憨态可掬,无不身手敏捷、聪明伶俐。
我们的工作在欢笑声中结束了。在埋藏肉骨头的地方,我们插了几根树枝作为记号,同时也在旁边的树上做些记号:在树皮上用牙齿啃几个印作为标记。
牡丹还要收拾散落在森林里的骨头和内脏之类的东西,被我拦住了。
“不要着急的处理,一会儿会有人来替我们收拾的。”我对他狡黠的一笑,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到河里洗洗去,洗洗更健康。”
除了小雅之外,我们的身上、爪子上都弄得很脏,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洗澡。
“洗澡去了……”听到洗澡,牡丹和朱顶红都高兴得跳起来。
其实她们没有这么高兴,跳起来的动作不过是我想出来的,我希望他们能够这样,然而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深陷污泥里的事情令他们两个一直心有余悸,所以对于河流他们俩是心生畏惧的。每次到河边,他们都小心翼翼,一步一挪的试探,确保安全才敢迈出下一步,这种情况几乎陪伴了他们一生。
小雅飞在前面,不时地回过头来,叽里咕噜几句,很兴奋的,或者是嫌我们走得慢,或者是告诉我们前面有什么新鲜的事情,总之,我听不懂她的话,我点点头,她又高兴的掉过头向前面飞去。
牡丹和朱顶红并肩走在小雅的后面,他们边走边谈,虽然我没大听清楚他们说什么,但是大多情况是在谈他们各自的经历,他们生活在不同的环境,经历的事情自然不一样,对事物的看法也不一样,我看着他们时而心平气和、时而慷慨激昂、时而唇枪舌剑,声音忽高忽低、忽快忽慢,有时高谈阔论、有时小声呢喃。兴奋时,是两串笑声,一串爽朗,如大河奔流;一串清脆,如风吹银铃。二者相和相合,穿过森林,漂过小河,穿越时空,在整个多维的世界里快乐的传递着。
我和桃红阿姨走在后面,为了不打搅他们的雅兴,我们很少说话。桃红阿姨也一直盯着朱顶红,舐犊之情溢于言表。
我们很快就到了河边。
牡丹在前面探路,确保底部坚硬,才肯把脚踩到底,朱顶红紧跟其后,踩着哥哥的脚印往前走。走进河里一两米远的距离,不过刚刚没过小腿,牡丹就不肯往河中心走了,改变了方向向上游走,把自己踩踏过的地方留给了我们。
也难怪牡丹这样的小心翼翼,我们的身体实在是太笨重了,两吨重的身体对我们来说是个极大的负担,我们必须选择路面坚实的地方行走,比较松软的地方,很容易陷进去。我们常走的地方,路面比石头还要坚硬,很少有草长出来。我们简直就是天生的轧道机。
我们尤其害怕下雨,雨一下,路面就变得湿滑了,我们很容易摔倒,一旦摔倒,很容易引起骨折和内伤。而且下雨以后,有些地方会变得极为松软,我们很容易陷进去,那是非常危险的。
我住的南方一般不下雪,在北方,红毛恐龙也害怕下雪,下了雪以后,路面就变得特别的光滑,也是很容易摔倒的。
说实在话,我们红毛恐龙虽然是地球的主宰,但是实际上我们很不适宜在地球上的生活,我们明显要比地球上其他的生物要大得多,是一种不成比例的大,我们一顿饭有时会吃掉半棵树上的果实,很多的树木都没有我们高。一些聪明的恐龙扬言,假如恐龙的繁衍不加以干预,总有一天,会把地球啃得干干净的,到时候,也许只能啃石头了。
红毛恐龙有很多传说,我给大家也讲过一些。但是对于红毛恐龙的起源,我一直都没有说。一是我一直没有机会跟您说,二是,我对这些说法并不承认,总觉得这些说法太不靠谱了,是先辈们异想天开的想法罢了。
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很久很久是多长时间,我也说不好。从遥远的星空飞来一个很大的飞行器落在了地球上,从飞行器上下来一些天外来客,他们是来地球上观光旅游的。这就是红毛恐龙的始祖,据说,他们生活在很遥远的一个星球上,那个星球有十多个地球这么大,他们在那里创造了灿烂的文明,可以自由的上天入地,但是它们体型很小,不过像我们的十分之一大小,它们不知道怎么就发现了地球是个好地方,一些好奇者就带领着自己的**物之类的就来到了地球,有的还带着蝴蝶之类的小动物。
他们来到地球上之后,发现地球上真的太好了,他们走路几乎不费劲,可以说身轻如燕,稍稍用点力就可以跳很高,他们就有点乐不思蜀了,后来,他们在地球上下了蛋,孵化出来的恐龙却长得很快,而且不停地长,刚开始,他们的父母很高兴,特别是那些身材矮小的父母,看见孩子蹭蹭的往上长,就甭提有多高兴了,心想着把孩子带回去好好炫耀一番。
但是后来,他们就傻眼了,这些孩子的长势超过了他们的想象,也超过了他们所能承受的范围,这些孩子的身高是父母的两倍多,体重是父母的十倍多,飞行器根本就放不下这些孩子,即使能够放得下,也没有那么大的门路。
后来,他们还是伤心的丢下他们的孩子离开了地球,那些**物也没有带,留下来陪伴他们的孩子,**物们也在不断的繁殖,这些**物就是其它各种类型的恐龙的祖先,翼龙就是他们带来的外星蝴蝶。
红毛恐龙的传说就是这么神奇,之所以神奇,是因为每个红毛恐龙都有着丰富的想象力,不管是山川大地,还是日月星辰;不管是风云雷电,还是草木生灵;能看到的,看不到的;能听到的,听不到的;能闻到的,闻不到的;能摸着的,摸不着的;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它们在红毛恐龙的心目中都有着无限的生命力,它们随时会在红毛恐龙肥沃的心壤中发芽、生根、长枝、抽条、开花、结果。
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心有多香,世界就有多香;心有多美,世界就有多美;心有多幸福,世界就有多幸福。
第一百一十六回 牡丹戏水
红毛恐龙的传说有很多,容我以后慢慢的给您讲来。
闲言少叙。
我和桃红阿姨也先后跟着牡丹和朱顶红下了水。
时间正值中午,太阳很好,天上没有云,由于河流周围没有树林,太阳可以直接照射到河里和岸边,所以走在河边,你会感觉到很闷热,只有泡在水里才有一种凉爽的感觉。这时的河水,既不是透骨似的冰凉,又不是沸水般的灼烫,水温比身体略微低一点,正是非常舒适的温度。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没有到河的中心去,以免再次陷进去,我们就在刚才牡丹探过的地方俯下身子趴在水里,只露出了一个脑袋在外面,水流可以漫过背部。
我们互相看着我们的脑袋,那个只有身体几十分之一的家伙露在外面,好像河里长着的四个莲蓬,而河水因为暴涨把莲梗都隐没在了水里。
小雅停留在岸边看着我们,嘴里在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我们听不懂,就喊她,让她也过来跟我们一块洗澡,她嘴里只是叽里咕噜的说着,在岸上走来走去。
我们不管她,我们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水流轻轻的从身体的周围流过,带走了热量,也带走了疲劳,不时地有小鱼儿经过,它们误以为我们是一块大的岩石,会在我们身底停留片刻,或许想把这里当成他的新家,那小脑袋左碰碰、右碰碰,有时候会憋足了劲的往里钻,有的甚至就钻到我们的肚子底下不再出来,有时候,用小嘴在我们的身上啃,啃得身上痒痒的舒服。
这个时候,我就完全保持不动,也不说话,不想把它们惊动,也许,它们游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落脚的地方,在这儿做个梦,也许它们一直想找一个梦想的居所,现在终于如愿以偿,所以赖在这儿不走了,或许它有着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博大胸怀,终于为同伴找到了安身之所而乐不可支。
总之,它们做它们的梦,我们做我们的梦。离开喃喃部落一个多月了,虽然距做部落首领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在一定程度上说是遥不可及,但是自从遇到了牡丹以后,我的生活变得丰富而多彩,我学会了担当,学会了育人,学到了很多以前没有学到的东西,特别是我们这次远行,说是远行,其实并没有走远,我们不过是离开出发地半天的路程,由于发生的事情接二连三,拖住了我们前进的脚步,二十多回,四万多字过去了,我们几乎还是在原地踏步走,但是三次成功的击败食肉恐龙,一次巧妙的止血,一次成功的水上营救,极大的考验了我们野外生存的能力,增长了阅历,也提高了能力,为我们今后成功的夺取首领的位置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牡丹哥哥,牡丹哥哥,你怎么了?”朱顶红妹妹惊慌的喊声打乱了我的思绪。
水面上,我只看到了两个脑袋——朱顶红惊慌的脑袋和桃红阿姨惊诧的脑袋,另两颗脑袋却不见了踪影。
我的这颗脑袋没有关系,虽然自己看不到,但是,我相信它还在水面上,这一点,我能够感受得到,而牡丹的那颗脑袋却不见了,这却令我十分的害怕。
牡丹对我来说,不仅是雪妃的重托在身,而且相处这么多天以来,我们已经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我们的关系是一种多层次的包括师徒、朋友,以及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患难与共的莫逆之交等等,我们都已经离不开对方了,然而,我们终有一别的,我很难想象我们分别之后自己将怎样度过。
我手足无措,这些天来,我第一次感到自己手足无措。不管是凶恶的食肉恐龙,还是粘稠的河底污泥;不管是命悬一线的求救,还是千古未解的难题,对我来说,都是举重若轻,宛如探囊取物,轻而易举。
然而这一次,牡丹的脑袋突然的消失,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我之前所处理的事情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能够看得到,我不知道看不到的东西如何处理。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从水里冒出了一个椰子一样的东西,几乎同时,那东西竟然喷出了一股水雾,这水雾直接的喷向了朱顶红俊俏的小脸上。
朱顶红顿时一头雾水。
我没有一头雾水。
因为我已经看清,那个椰子一样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牡丹的那颗小脑瓜。
好顽皮的家伙,来了个出其不意。
朱顶红很快的弄清楚了怎么回事。她一面嗔怒的喊着哥哥真坏,一面用爪子掬水洒向牡丹,平静的河面上顿时水花飞溅,河流也被搅动的活泼了起来。
牡丹一边喊着好妹妹不敢了,一边欢声的笑着,那笑声在河面上掀起了层层涟漪,仿佛一个小石头快速的从水面上飞过,无数的小圈一个连着一个,连到了看不到的远方。
桃红阿姨乐呵呵的看着他们,她的脸仿佛是一朵盛开的莲花,洁白中透着红润的光泽,从清水中洗涤过却并不显得妖媚,婷婷的样子,着实可爱。
但是我不能有别的想法,因为她是朱顶红的妈妈,自然是长辈,然而欣赏美丽,是每一个生命的权利,与其它的没有关系,不管是文明的红毛恐龙,还是野蛮的其他动物,就是那些小昆虫,不也在花前月下,流连忘返吗?
不知是一种什么动力,我竟然也把自己的脑袋钻到了水里,我含了满满的一口水,然后冷不防的从水里伸出头来,给没有任何防备的莲花上猛地一喷。
桃红阿姨顿时也是一头雾水。
不过她很快的明白了怎么回事,自然也不顾一切的向我喷水还击。牡丹和朱顶红竟然停下了,看着我们打水仗,高兴地哈哈大笑。
小雅终于按捺不住了,她叽里咕噜的叫声也把我们暂时吸引到了她那儿,只见她展开双翼,脚下一蹬,飞了起来,她轻轻地飞过水面,飞到我们面前的时候,那翅膀的一面向下轻轻的一卷,一股水流被她带起,直喷向牡丹的小脸上。
牡丹也是一头雾水。
大家都乐得哈哈大笑。
(不好意思,刚写完,今天晚发了几分钟,祝大家读书快乐。为了便于阅读,建议您收藏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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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回 空中绝技
小雅的兴致越来越高。
刚开始的时候,不过是卷起水花逗我们玩,到后来竟变成了绝技的展示。
她轻贴着水面直线飞行,翅膀几乎要触及到水面,飞了数十米远后,她猛的抬起头,身体也跟着跃起,几乎呈九十度角升起来,飞到数十米高空后,又突然低下头急转直下,在二十多米高的地方连续的翻了几个跟斗,再次腾空而起……
我没有想到一向温尔文雅的小雅竟然有如此的飞行绝技,我真是应该对她刮目相看了。
我们正看得入神,突然地,小雅在空中竟然失去了平衡,一头栽了下来,她几次想抬起头来,再次升到高处去,但是都没有成功。
牡丹和朱顶红都惊讶的叫了起来。
河水并不深,我怕她一头栽到河里直达河底,虽然河水的浮力具有一定的缓冲作用,但是河水太浅了,我怕她脑袋直接触及到河底,那脖子一定会撞断的。
我无法施救,我不能跑过去把她接住,一是她摔下来的距离离我较远,而下落的速度远胜于我奔跑的速度,尤其让我在水里奔跑,水的阻力让我无法跑起来,不像我在森林里救朱顶红的时候,我可以风驰电掣般的飞奔;二是即使我把她接住,我们之间身体的撞击力也会非常大,我应该没有太大的伤害,而她的弱小身体却未必能够经受得起,稍稍的磕碰,对她来说,可能就是致命的伤害。
现如今唯一的办法是,让她往河的中心掉落,也就是往水深的地方掉,这样尽量避免身体直接触及到河底,这样虽然不能完全保证安全,但获救的希望还是会大一些的。
“把头抬起来,把头抬起来……”我高声的连续向她喊话,我知道她能够听懂我的话,但是,她没有更多的反应,只是继续的向下坠落。
我看情况不妙,只得改变策略,“往河中心掉,往河中心掉……”
我一边不停地喊着,一边给牡丹打手势,示意他做好施救的准备。
这一次,她似乎听懂了我的指挥,她不断的微调着下落的位置,但让我担心的是,她仍然是头朝下栽下来……
我们亲眼看着她的脑袋没入了水中,朱顶红惊慌的叫了起来。
我们都做出了往河中心跑的姿势,我的一条腿已经迈了出去……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小雅不知从哪里来了力量,竟然在入水的瞬间却腾空而起,她的尖尖的嘴里竟然抓了一条鱼。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
我们一时反应不过来,但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是小雅在我们面前表演俯冲抓鱼的绝技,我们还以为她发生了什么状况了呢。
牡丹和朱顶红都欢呼起来,桃红阿姨也跟着喝起彩来。而我却欢呼不起来,只感觉到身上软软的。这短短的一会儿时间,两个小东西的恶作剧使我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我感觉到自己仿佛干了很多活似的,极度的疲劳。
但我不想扫了他们的雅兴,他们玩兴正浓,而且我们这个集体的成员第一次集体联欢,一时间没有了尊卑长幼和辈分之分,大家尽情的欢乐,而我不也起了助推的作用了吗?
牡丹和小雅虽然有惊无险,不过是他们两个做的恶作剧而已,但是对于这两件事的处理我却显得不是那么得心应手。我突然觉得自己在很多的方面其实是非常欠缺的,我并不是万能的,我的大脑还得再活跃一万倍,我的能力还得再提高一万倍,非此,并不能适应千变万化的环境。
“哥哥,起风了……”我正在沉思中,突然听到了牡丹的提醒。
我也感到一丝的凉风轻轻地从水面上掠过,经过漫在水里的皮肤的时候,有一种痒痒的感觉。抬头看天,天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片云朵,极快的向我们这里移动。
“恐怕要下雨了。”在我旁边的桃红阿姨说。
雨露风雪、电闪雷鸣、草木荣枯,这都是自然现象,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即使是聪明的红毛恐龙,也无法改变其运行的节奏。在我讲述红毛恐龙的这将近20多万字的故事中虽然并没有提及下雨,但是并不是说,这里就没有下雨,只不过,它与故事的情节没有太多的关联,所以,我就没有介绍,其实,我在咽咽部落中毒昏迷的日子里,就下过几场雨,一是我在昏迷中自然没有感觉,二来是感人的事情太多,我就没有来得及介绍下雨的事情。
风有加大的感觉,掠过水面的风吹起了水花,那水花直接打在了脸上,我也是一头雾水,我摸一把脸,抬头看天,天上的云不再是一朵一朵,而成了一片一片的。看来真的要下雨了。
“快撤……”我的第一反应是,必须在下雨之前尽快的离开这里,回到宿营的地方,不然的话,一旦下雨,河边泥泞不堪、湿滑难行,并且本来坚硬的路面,因为雨的浸泡也会变得湿滑松软,很快的,森林里所有的鱼谁都会汇集起来,流向河里,到时候,河水暴涨,我们想逃也来不及了。
大家都停止了水中的嬉戏。
虽然年岁都不大,但是都明白下雨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所以,听到了我的喊话,大家都从水里站起来,纷纷的离开河流,向岸上走去。
由于身上全是水,走到外面,身上直打哆嗦,特别是风一吹,更增加了几分凉意。
由于脚底湿湿的,我们不敢快跑,怕滑倒了受伤,只得慢跑。
到了森林,路面变得坚硬而且粗糙了,再加上地面上长着小草和散落着树叶,路面显得更加粗糙了。而且跑到森林里的时候,脚丫子也干了,我们可以大胆的放开丫丫跑了。
风一阵猛似一阵,树头猛烈的摇动,那些低矮的树头不时的扫过我们躲闪不及的身体,就像鞭子打在身上一般,尖疼尖疼的,我怀疑我在树枝的来回抽动中划破了皮肤,因为这种尖疼的感觉好像很明显,再加上皮肤还没有完全干掉,就像伤口上直接沾了水一样,一阵钻心的疼痛。
第一百一十八回 雷雨传说
天越来越暗,不时地有稀疏的大雨点在风的裹挟下射过来。
风显得越来越厚重,仿佛正在搬运千万斤重物,是那种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风。风速忽快忽慢、忽动忽静,风向忽而由东向西,忽而由南至北,忽而又有一股西风吹过来,把东风压了回去。
在大雨到来之前,我们跑到了我们宿营的地方,就是朱顶红的住处。说是住处,其实与其它地方没有多大的区别,既没有山洞,又没有其它建筑物可供避雨,只有一张供睡觉用的chuang,这张chuang除了可以表明身份和在上面睡觉之外,别无它用。
说一点区别没有,也不是的,这块地方是个好地方,我在前面的章节里给大家介绍过,它的地势比别的地方略高,下雨的时候,不至于被水淹了,上面有高大的树冠可以遮挡阳光,雨天的时候,可以遮挡一部分雨,它的南面树木稀少,阳光又可以照过来,从这个角度来说,这又是一块不同于其它地方的宝地了。
雨很快就要来了,但是我们并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不是我们不做,实在是雨来得太过突然,不给我们准备的机会。朱顶红的床可以挡住一部分雨,但是那儿绝不是避雨的好地方,连绵的小雨在这儿确实没有关系,但是这种暴风骤雨势必会有电闪雷鸣相伴。常言道,大树底下好乘凉,从未有谁说过,大树底下好避雨的,因为,弄不好,会遭雷击的。这样的事情,在红毛恐龙的部落里发生的并不少,红毛恐龙生活在森林里,下雨的时候,大家自然会躲到树底下,而大树底下是最容易雷击的。
至于大树底下为什么会遭雷击,想必您一定清楚的,不过,在红毛恐龙的部落里,却有着各种不同的解释,这些解释好像都有道理,又好像都没有道理。反正,你如果来到红毛恐龙的世界,一千个红毛恐龙会有一千个解释,一万个红毛恐龙会有一万个解释,他们都煞有介事的给你解释,活灵活现的,仿佛是真的一般。
有一个解释我觉得比较靠谱,这个解释是我综合研究了很多的版本以后,然后经过潜心的研究,终于得出的结论。我是这个结论的创立者,但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向谁透露过,您是第一个,但是,您一定要保证不剽窃我的研究成果,如果您想用我的成果成为院士什么的,您就标明一下是引用我的成果就行了,我理解您的难处,我知道要把一个庸才贴上人才的标签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做点假在所难免,所以我是不会介意的。
这个我们还得把我们的记忆拉回到上帝造山的时代,我在第四十九回和五十回里有详细的描述。我大致的说一下,很久很久以前,地球非常平坦,是没有山的,恐龙的生活本来是很美的,但是风魔的出现却改变了这一切。风魔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些小轮子绑在脚底,然后在地球上肆意的滑动着玩,携着大风的风魔把地球上的花草树木破坏得不成样子,上帝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子民们遭受这样的灾难,恼羞成怒的上帝便从地球的背面抠上泥土和沙石向风魔砸去。风魔在前面跑,上帝在后面砸。上帝扔出的这些泥土沙石就变成了山,这便是上帝造山的传说。
可惜的是上帝并没有把风魔砸死,或者说,从来就没有砸住过,很有可能风魔是毫发无损,因为直到现在,虽然不经常刮大风,但是刮风还是经常有的,这就是很好的证明。
上帝造山虽然没有将风魔置于死地,但是在一定程度上阻断了风魔畅通无阻、恣意横行的道路,同时,对风魔也起到了震慑作用,使他不敢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
然而,风魔因此也和上帝结下了梁子,他寻找机会搞破坏,其中一个阴谋就是烧毁恐龙们赖以生存的森林,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一种叫做擦炮的玩意,他在天空中摩擦一下下,就会冒出火焰,这就是我们看到的闪电,然后,他会把点着的擦炮扔到大树底下,他希望大树燃烧起来,然后把整个森林引燃,这时,如果谁正好在树下避雨,那擦炮掉在身上就会造成雷击。
其实上帝早看穿了风魔的阴谋,他命令雷神和雨神进行严密的监视,并做好救火的准备。因此,每当风魔把擦炮擦着,都会受到雷神高声的呵斥,这就是我们听到的雷,也就是大家总在闪电之后听到雷声的原因。
雷声过后,往往大雨会倾盆而至,这实际是雨神在防火救火。
你可能会想为什么雷神和雨神那么尽职尽责的防火救火呢,其实那也是被逼无奈,据说,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俩由于疏于防范,曾经引起过森林大火,结果在天庭被通报批评,还差点撤职,所以以后便特别上心:凡是打闪,必会响雷;凡是响雷,必会下雨。
为什么说有风必有雨,为什么说风雨同行,听了我的讲述,您想必会很清楚了吧,如果您不清楚,那也没关系,我还是那句话,我绝不会告诉别人的,您的对象要和您吹灯,您的老婆要和您拔蜡,跟我绝对没有任何关系的,我保证。
对于这份研究成果,我是非常得意的,这是我很长时间以来呕心沥血的结果。我相信它是正确的,就同相信天圆地方的说法是正确的一样,因为那都是无可辩驳的真理。
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红毛恐龙的手里,而我就是那个少数。
这没有办法,谁让我比别的红毛恐龙稍微聪明那么一点点呢?
您千万不要相信我的这么谦虚的说法,其实,我是一条很自负的红毛恐龙的。
闲言少叙。
红毛恐龙的传说太多了,我以后还会慢慢的给您讲述。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在大雨来临之前,进行周密的安排,确保大家不至于淋到雨,同时躲开风魔的攻击,当然,还得准备点吃的东西,我的肚子有点饿了,我想大家的肚子也一定饿了。特别是桃红阿姨,自从来我们这儿,还没有吃饭呢。
这些,我都成竹在胸。我已经做好了周密的部署,至于怎么部署的,我们明天再谈吧。
今天就到这儿了,祝大家读书愉快,但愿本书每天都能带给您好的心情,为了便于阅读,建议您收藏作品,如果您手头有推荐票什么的,您就投过来吧,水火有情5在此表示由衷的感谢,水火有情5不敢奢求您的打赏,但是如果您很慷慨的打赏的话,水火有情5会感激不尽,更会激发起写作的**,把每一回写得更加精彩。再见。
(上上回把“第一百一十六回”误写成“第一百零六回”,已更正,望谅解)
第一百一十九回 避雨工具
“牡丹、朱顶红,你们两个迅速到果树上采集一些果子,雨来之前赶回来,桃红阿姨,您先把这些水果放到牡丹床上,然后用龙皮盖上,我去取那三张龙皮,如果雨来之前我没有赶回来,你们就披上这两张龙皮,带上小雅,离开大树……”
“是!”他们三个异口同声的回答。
说完之后,我们分头行动。
此时,不时地有大雨点砸过来,天越来越暗,那厚重的风似乎不愿意再前进了,开始缓慢的移动,看来风魔要在这里下手了,果不其然,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道很亮的闪电,紧接着是一声闷雷,我知道这是雷神警告风魔的,我一边跑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周围的大树,想看看这风魔想对哪棵大树下手,好在雨神降雨之前,我去把大火扑灭,说不定雨神还会感激我呢。
这些心理活动并没有影响我的工作,我仍然在飞奔,我知道,我现在的重要任务是尽快的找到那三张龙皮并把它们拿回来,我要用这三张龙皮为我们遮风挡雨,只有这样,我们五个才不会被大雨淋成了落汤鸡。
好在距离并不遥远,我很快的就找到了三张龙皮,不过,它们并不在原地好好的放着,而是被风吹得挪动了位置,要不是森林里有很多树挡住了它们,不然的话,早就跑路到美利坚了。
怪我粗心大意,这些脱掉了肉的裸皮,无肉一身轻,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它们是很容易远走高飞的,多亏了这些树木的帮忙,才使它们不至于跑路,不然的话,我到哪里去找它们呢?
我把它们抓获归案,来不及多想,把它们卷起来,放在腋窝底下,带着它们又是一路狂奔。
又一道闪电,在黑暗的空中,点起一道巨大的火光,紧接着又是一声闷雷,森林里开始有了刷刷的声音,我知道,雷神和雨神正在全神贯注的盯着风魔,他们的战斗已经开始,我身上虽然并没有淋了多少雨,但是,我能听到远处的声音远远的超过了近处的声音,而我所说的远处离我并不遥远。
等我跑回去,我看到他们四个正在大树旁边焦急得等着我,两张龙皮还盖在朱顶红的床上,下面鼓鼓囊囊的,我知道这两个小家伙身手敏捷,采了不少水果,全扣在了里面。
我把找回来的三张龙皮分发给他们,让他们披在身上,到大树的北面五六米远地势高一点的地方,挤在一块儿蹲下来避雨。
然后我赤身**的跑到朱顶红妹妹的chuang上,把最大的一捆香蕉拿下来,从上面取下了一张龙皮披在身上,把另一张龙皮留在朱顶红妹妹的chuang上,继续覆盖住chuang和chuang上的水果,四角处,我抽出了几个椰子压在龙皮上,以防止龙皮从chuang上被风吹起或由于其他原因而滑落下去。这一切处置停当,大雨也如约而至了。
我抱着那捆香蕉三两步赶到他们那儿,大雨似瓢泼般的倾泻下来,他们给我挪了挪,腾出一块干地方给我,当然,他们也没有蹲在湿的地方,刚才在我到chuang上取龙皮的时候,他们三个把龙皮撑开,撑起了一片天,因此这儿便有了一块属于我的干燥地面。
我和桃红阿姨在两边,牡丹和朱顶红妹妹在中间,我们面朝着南面蹲了下来,用尾巴的跟部和后肢着地支撑整个身体,把龙皮披在身上,基本上能够遮住整个身体,特别是牡丹和朱顶红由于年纪小个头也小,所以龙皮裹在身上是富富有余的。
我杀死的这五条恐龙都是食肉恐龙中的大型恐龙,它们的体型与红毛恐龙的体型相仿,比短脚畸龙要大,正是它们仗着自己体型庞大,胆敢冒险与落单的我们为敌,没想到却命丧黄泉,落得个被食肉寝皮的悲惨处境,活该。
这样蹲下来以后,有很多的好处,其中最大的好处就是把前肢可以解放出来,做一些更重要的事情,而不是跟着粗笨的后肢做着支撑身体和走路的粗活。胭脂妹妹用她的那一双巧爪子做防晒衣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姿势。
想到防晒衣,我还必须得给您讲一下红毛恐龙是怎么防雨避雨的。红毛恐龙是高度文明的,史无前例的,空前绝后的,我想不出来,我实在想不出来,哪种动物,哪个时代会有现在的红毛恐龙这样的高度发达的文明,对于这一点,每一个红毛恐龙都是深信不疑的,就像相信天圆地方的学说是一样的,那是真理,真理是不容怀疑的。
最理想的避雨地点是山洞,红毛恐龙居住的地方有很多天然形成的山洞,进到里面是一点也不用担心被淋着的,但是也不能说是万无一失的。首先,里面的能见度差,越到里面,越是黑咕隆咚,所以除了洞口的少数几个恐龙能见到阳光之外,其他的都完全处在黑暗之中;其次,天然形成的山洞里面高低不平、洞壁参差不齐、截面忽大忽小,高大的恐龙进去是很容易受伤的;第三,那么多的恐龙挤在黑暗的山洞里,吃上草没有不放屁屁的,整个洞里的空气就会非常的污浊,大家的情绪很容易激动,一激动很容易出事情的。
如果这些都好说的话,还有很重要的一条是,不是每个恐龙居住的区域都有山,也不是每个山上都有洞,即使有洞,也不是每一次下雨都能恰到好处的赶到山洞里去。
除非具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否则,红毛恐龙是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山洞上的。红毛恐龙是浪漫的动物,但是对待具体事情上却是非常现实的。每一个红毛恐龙都有一个美丽的梦,他们可以为他们的梦去不断的努力,可以在休息的时候去精心的编织,就像朱顶红妹妹编织她的chuang一样,但是在平时,他们会把身边的每一件小事情去做的好好的,他们相信: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最好的避雨工具是食肉恐龙的皮,然而,食肉恐龙的皮太珍贵了,除了极少数的恐龙之外,大部分的红毛恐龙是弄不来龙皮的,但是,他们一样也需要避雨,至于他们会选择什么避雨工具,怎么避雨,咱们明天接着说吧,今天就到这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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