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回 首领重托
首领和雪妃来了。
陪同他们的,是八龙首领和十几个八龙。
还有牡丹。
不过牡丹比他们早一步到了我这儿,他想把他认为的喜讯告诉我。
但我不能这么留下,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陪小孩儿玩,这是谁都能完成的事情,说一句自负的话,让我专门陪着小孩儿玩,这有点大材小用吧。
首领和雪妃自然先关心我的身体情况,首领又谈了咽咽部落和喃喃部落之间世代友好的事情,最后表示,让我一定要留下好好的休养一段时间再走。
我当然是执意要走。
因为我觉得,他们热情的留我,不过是出于礼貌,至于同小孩儿玩耍,那不过是借口罢了,完全不可当真。
雪妃示意八龙首领先带着牡丹出去玩一会儿。
大家都会意,首领带来的八龙和我身边陪伴我的恐龙都在八龙首领的带领下离开了这里。
我明白他们有话对我说,他们一定有足以让我留下来的理由。
如果他们真的需要我,我留下一段时间也是应该的,等到八龙首领和其他恐龙一离开,我就开门见山的说:
“尊敬的首领和雪妃,如果需要我做什么,请尽管说,就是肝脑涂地,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的。”
首领笑了,他摇摇头说:
“孩子,不会让您赴汤蹈火的,我们留下您,不过就是让您跟牡丹一块儿玩几天……”
看见我不明白,雪里红接上了话,
“牡丹是一个不错的孩子,各方面的素质都不错,我们对他寄予了厚望,但是他的父亲这么大岁数了,教育起来有点力不从心,让他整天和一群八龙在一起恐怕会变得没出息,跟母恐龙在一起又怕他缺乏阳刚之气……”
“我恐怕会令您失望,我也是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我不是谦虚,也不是推脱,是我担心自己真的担负不了如此的重任。
“不,不,不……”首领有些急了,说话都有点结巴,“孩子,我了解你,不瞒你说,我和你的父亲是很好的朋友,你的情况我早就知道一些,知道你的父亲曾经悉心培养过你,你的父亲还捎话过来,让我好好照顾你的。”
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了,婆婆妈妈不是我的性格,推三阻四不是我的做派。
“那就好吧,只要你们不怕耽误了牡丹,我愿意尽我所能帮助牡丹的。”我信誓旦旦的说。
首领和雪妃听了都非常高兴,表示要给我搭一个二等床,安排八个八龙负责我的饮食起居,给我最好的食物供给。
但是我都谢绝了。
首先,我对咽咽部落没有尺寸之功,不配这么高的待遇;其次,这样做有违祖制,让咽咽部落的恐龙会认为管理的随意性大,他们今后可能就会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或者不相信首领的承诺。第三,这样的事情一旦传出去,牡丹这么小就众人皆知了,对他的成长和安全都是不利的。而我小时候就一直是对外保密的。
还有更重要的一条是,我希望能带领牡丹做些艰苦的训练,因为出去竞争首领将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首领和雪妃见我说的诚恳,也就不再勉强,不过,他们最后还是决定派四个八龙来保证我们的饮食起居和安全,给我搭一个四等床,并且和牡丹暂时住在一块。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瞬间我在咽咽部落已经住了一个多月,因为照顾周到,没过几天我的身体就完全恢复了。一个月里,我教给了牡丹很多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父亲亲自教给我的,很多都是自己的切身经验,非常实用。
我教给了他野外生存的经验,这些是作为一个石雏必须具备的,否则,还没有同大自然斗争,就让大自然给消灭了。
我现身说法的给他讲了我们一行的惨痛经历,牡丹听了伤心不已,好些天了,他一直闷闷不乐,他幼小的心灵弄不明白,大家为什么会这样的骨肉相残呢?
为了使他快乐起来,我想了很多的法子,都没有能够从我们的故事的阴影中走出来,不得已,我把这件事如实的向雪妃作了汇报。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雪妃心情很沉重地说,“这孩子什么都好,不仅长得英俊潇洒,而且天资聪颖,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心太软,我怕他因此而误了大事。”
“他一定会好起来的,他现在毕竟还小……”我不仅没有求得解决的办法,反而还得安慰雪妃了,“等他经历的事情多了,他自然就会变得坚强起来。”
“都靠你了。”
雪妃把这个担子交给了我,我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恳求的目光,我知道他的无助,她是一个女汉子,她妩媚、俊俏却又不失聪明、勇敢和坚强,而他最聪明的儿子,恰恰是缺乏勇敢和坚强,他不忍心这么好的孩子去做八龙,但是他的柔弱和善良又使他无法成为首领。
因为柔弱和善良是不属于首领的。
“如果您能相信我,让我带他到各地走走,当然是在咽咽部落的领地之内,我想让他在艰苦的环境中锻炼一下,艰苦的环境会磨练一个红毛恐龙的意志的……”
“好的,我给您安排一下……”雪妃稍稍迟疑了一下,马上表示了对我的支持。
“不用安排,”我说,“只要您和首领说一声,在咽咽部落的领地内我们可以随意走动就可以了,您一定相信,我们两个绝不会与咽咽部落为敌的。”
经过这么些日子的相处,对于我的为人,雪妃是比较了解的,我绝不会干出那种忘恩负义、卖友求荣、出尔反尔的龌龊事情的。
但是这毕竟不是小事情,在红毛恐龙的部落里,小恐龙是不可以乱跑的,主要是担心他们把部落里的一些机密带出去,这样给部落和部落首领都会带来安全的隐患的。所以,雪妃还必须回去请示一下首领,等首领同意了,还得通过色子和八龙首领知会各地,让他们不要为难我们,只有这样,我们才会畅通无阻而不会带来麻烦。
雪妃表示马上回去跟首领说,等一切都办妥了就通知我。
第七十六回 初出茅庐
大约过了五六天时间,八龙首领来通知我,说部落首领已经同意了我的请求,并且已经把精神传达给了条和蛋,相信很快就能到达万,请我们放心走好了,问我还需要什么没有,说需要什么尽管说。
“什么都不需要了,”我说,“我只需要了解一下咽咽部落的地形概况、地理位置就可以了。”
“这个我就可以解决,”八龙首领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我说,“今天就出发。”
八龙首领可能没有想到我会这么急就出发,他稍微愣了一下,说:
“这样也好,首领和雪妃本来是想送送你们,但是后来还是决定不送为好,这个你应该能够理解。”
这个我完全能够理解,他们担心在送别的时候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不想弄得像生离死别似的罢了,所以就派八龙首领过来跟我传达这件事。
八龙首领管理着整个部落的警戒和防卫工作,他对咽咽部落的地理地形是最熟悉的了。他给我讲了咽咽部落的大致地形和各条各蛋的情形和容易出现的危险等等。
八龙首领给我讲得很细,一是因为首领和雪妃有交代,尽力满足我的要求,二是因为他并没有把我当做潜在的敌人,而是当做朋友看待,其实从进入咽咽部落的第一天起,他就一直把我当做朋友,给我讲了他的很多的经历,这应该是一种惺惺相惜吧。
“相信我,我永远不会成为咽咽部落的敌人的。”我说。
八龙首领点点头,他说:“我就不送你们了,我今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路上要注意安全。”
这件事情我并没有同牡丹商量过,我担心他会不同意,因为他毕竟是娇生惯养惯了,未必想出去吃苦,如果他不同意,那么这件事情就不好办了,因为他还是个小孩子,如果他内心不同意,而我强迫他去,不但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反而会给他带来危险的。因为我们此行虽然不是九死一生,却也是危险重重,如果没有一个积极的心态,就无法面对遇到的重重困难,半途而废是小事,在远离部落居民的区域,一旦遇到危险,就必须自己应对,稍有不慎,我们可能永远不能回来了。
没有想到的是,牡丹听了竟然非常高兴,他说,早就想出去走走,可惜一直被管着不让四处走动,这下好了,终于可以四处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
也许是因为一个月以来我给他讲了很多英雄的故事,那些英雄的事迹深深地影响了他,特别是对红毛恐龙的祖先血红的崇拜使得他心潮澎湃,恨不得马上就干一番英雄的事业。
但是现实毕竟不同与想象,我们往往想象很容易做的事情,到真正做起来的时候却并不是那么容易,所以,我还是提醒他,前面的困难可能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而我们的能力和忍耐力可能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小。
“没关系,只要哥哥能承受得了的,我也一定能够承受得了。”小牡丹语气很坚定,目光中透着自信和坚强。
我们最后一次在我们的驻地饱餐了一顿,然后我们用藤条绑了一些水果驮在身上,由于我们没有什么好的盛放水果的器具,顺便说一下我们红毛恐龙处于非常原始的阶段,我们还不习惯去制造工具和使用器皿,我们不可能带很多,因为我们只能用细的藤条绑住水果的柄,没有其他的办法,说实话,这样的带法,连一顿饭的干粮都带不够,因此,我们路上饿肚子就成了必然。
好在我们并不挑食,路边的树枝树叶、青草蘑菇等等都可以作为我们充饥的食物,所以我们又不必过多的担心饿肚子的事情。
我决定沿着大峡谷走一段,我希望能够走到峡谷的尽头,看看这个大峡谷到底有多长,它的尽头又是怎样的,当然我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希望能够看到活着的品红,不知怎么的,我总感觉到,他还没有死,也许他在大峡谷里也遇到了像九彩仙那样的神仙把他拯救了,或者他凭借着自己的毅力,勇敢地走出大峡谷。
像我们这些石雏们,不是那么容易死去的,从母亲下了我们这颗蛋以后,我们就注定了与众不同,我们将身经百战、九死一生,然后,才决定我们最终的生与死。而品红所受的苦难不过是所有苦难的万分之一,他怎么可能离我而去呢?
我们一大一小上路了,我三米高的身材,四米的长度,而牡丹的个头不过是我的一半,身材瘦小,体重不够我的四分之一,不过却极为灵活,一路上蹦蹦跳跳的,更像一只袋鼠,我们休息的时候,他竟然爬上了一棵小树,从树上摘下了很多的梅子扔给我,这梅子是好东西,又解饥又解渴,有时候,比妹子还好,开个玩笑。
说起妹子来,在喃喃部落里真有几个好妹妹,她们比我小一岁,还没有长成玉雏,我们同属于喃喃部落二大队三条五蛋,但不属于一个万,关于大队、条、蛋和万,我在四十六回《色子麻将》中有详细的介绍,在红毛恐龙的部落里,最大的行政单位是大队,喃喃部落一共有七大队,大队下面依次是条、蛋和万,最小的是万,除了七大队以外,其他的编制都是九九制,即一大队九条,一条九蛋,一蛋九万,新来的玉雏安排等到各大队,尽量补充到缺编的条蛋万里。遇到龙口激增,比如说接纳了很多的玉雏,可以适当扩编,不受编制的限制,就像八路军那样,三个师九个团的编制却扩充到了数百个团,膨胀了数十倍,让入侵的小鬼子一个个变成了小鬼。
最后一句的比喻我不知道什么意思,脑子里蹦出来的,我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曾经穿越到了未来的某个时候,所以总是说一些我现在无法弄懂的话。
这又怎么可能呢?
闲言少叙。
在喃喃部落里,我小时候的玩伴除了品红之外,还有几个公恐龙,有的比我大,有的比我小,和我同岁的那个准备做八龙的兄弟已经永远离我而去了,品红也不见了踪影,比我大的那几个,去年就各奔东西了,到现在为止杳无音讯,有时候独自静下来的时候还挺想念他们的。
除了他们之外,和我们一起玩的还有几个即将成为玉雏的母恐龙,其中一个叫做胭脂的妹妹和我特别要好,他总是把找到的最好的水果或其他的他认为的好东西送给我,我也总是保护着她,不让谁来欺负她。
第七十七回 胭脂妹妹
总感觉那是遥远的回忆,其实不过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
可能因为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吧,虽然仅仅是离开喃喃部落一个多月,但是喃喃部落的一切,竟变成了一种模糊的怅惘,喃喃部落成为我熟悉而又陌生的回忆。
如果不是牡丹给我吃梅子,我早就把喃喃部落忘得一干二净了,那是一个让我既留恋又伤心的所在,爱与恨、幸福与痛苦、思念与遗憾,多重情感交织在一起,是一个我不愿想,但又不得不想的所在。
梅子与妹子,相似的不仅仅是名称,更有那酸酸甜甜的味道以及全身所感受得到的难用语言形容的妙不可言的情致。
最想念的是胭脂妹妹,她比我小一岁,还没有长成玉雏。她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幼年红毛恐龙,我们先不说她的眉清目秀的脸庞、天生高贵秀雅的身姿、胖瘦恰到好处的躯体,清脆悦耳银铃般的嗓音,就看那一尾胭脂般红彤彤的的不含一根杂毛而且顺溜齐整的尾毛,就足以让天下的母恐龙嫉妒的牙齿咬得铮铮响。
我们两个在喃喃部落被称为金童玉女,是喃喃部落的骄傲,不论我们的身姿还是尾毛都是部落里最好的。虽然我已经给您介绍了很多尾毛好看的恐龙,比如血红、品红、雪里红、牡丹、胭脂和我,但是大多数红毛恐龙的尾毛都是不怎么好看的,不是颜色不纯正,就是杂毛太多或者长得不齐整,有的甚至长了一尾的灰毛,略微带点红色,这样的红毛恐龙注定地位低下,公的只能做八龙,母的不会受首领的待见,可能会终身独守空房的。
这尾毛就像山里的玉,山里并不缺少玉,玉是很多的,缺少的是品位好、无瑕疵的美玉。
母亲有一尾好的尾毛不一定能够孵出好的尾毛的孩子,尾毛的遗传很特别的,我曾经做了很深入的研究,最后还是没有完整的结论,也就没有公布。
喃喃部落有一个非常漂亮的母恐龙,因为漂亮,父亲给了她三等床的高位,就这么一个妃子,竟然下一个蛋就是杂毛,下一个蛋就是杂毛,而且灰不溜秋像兔子的尾巴,好像和兔子杂交出来的,后来这个妃子甚至连蛋也不敢下了,下蛋的时候像母鸡那样憋红了脸,其实是羞的。后来,有恐龙偷偷的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做袁隆平。
我不知道这个外号是什么意思,就觉得挺好玩的,我们只是私下里叫,我不敢当面叫的,因为袁隆平论辈分的话我应该叫大娘的。
闲言少叙。
我和胭脂虽然被称为金童玉女,但是我们毕竟是亲兄妹,注定我们不能有其他的想法。不过,什么都阻挡不了我们的兄妹情深。
每天早晨我还在睡梦中遨游的时候,往往就会有一股水果的香味钻入我的鼻孔,然后在我的脑袋里横冲直撞,直到把我撞醒。当我睁开眼睛,总能看到嘴旁边放着几个沾着露水的水果,还有胭脂的那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有时候我虽然已经醒了,但是假装的睡着,偷偷的眯着眼看着她轻手轻脚的把水果放到我的跟前,然后又轻手轻脚的退几步,蹲下身体看我,每到这个时候,我就感到非常的幸福。
有时候我甚至想,如果我做了某个部落的首领,一定会把胭脂妹妹接到我的部落,和我一同享受荣华富贵,但是我马上又否定了自己,胭脂妹妹必须有自己的生活,我并不能满足她的所有的需求。我又不是希特勒。
您要问希特勒是谁
我不知道。
难道您知道?
这不是笑话吗?
希特勒曾经是是我们红毛恐龙咦咦部落的首领,他原本是一个很优秀的石雏,不仅长得好看,而且很有韬略,但是他离开咦咦部落以后,却极不顺利,在争夺首领位置的斗争中多次身陷绝境,有几次差点丧命,使他失去了继续向前的斗志,后来他竟折返回咦咦部落,打败了自己的父亲,当上了咦咦部落的首领。常言道,兔子不吃窝边草,可是这位新首领把窝里窝外的草却啃了个干干净净,她的那些婶婶和姐妹都没能逃过他的魔爪,甚至那些即将要离开咦咦部落的玉雏都直接留下来供他啃了。
红毛恐龙是非常优秀的恐龙一族,什么纲常伦理、礼义廉耻都是深入龙心的,有些恐龙不堪其辱,甚至撞树自杀。希特勒成为了咦咦部落的耻辱,玉雏们都不愿意嫁到咦咦部落,就连石雏们都不愿意到咦咦部落来争夺首领。
据说,后来咦咦部落发生内讧,母恐龙联合八龙一起打败了希特勒,迎接一个远道而来的石雏当上了咦咦部落的新首领。
这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但是红毛恐龙没有不知道这个故事的,它是作为反面教材教育每一个恐龙的,特别是幼年的恐龙。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更不会在我的身上发生。
“哥哥,跟我到山上去采胭脂去……”
我刚一睁开眼睛,胭脂妹妹就咕嘟着小嘴央求我了。
有一件事我还是得给您说一说,红毛恐龙的事情太多了,真是几天几夜都讲不完,我只能想起什么就说什么了。
在红毛恐龙的部落里,大家都不能用颜料涂染自己的尾毛,尾毛必须是原装的,开个玩笑,我们红毛恐龙是用尾毛来区分彼此的,尾毛也可以体现恐龙的地位和身份,色子和麻将就是靠尾毛来识别部落里的每一个红毛恐龙的,如果大家都把尾毛染成同一种颜色,那就成了清一色的一条龙了,谁能分得清楚谁是谁呢?
但是身体的其他部位是不限制的,一些母恐龙喜欢把自己爪子上的爪涂成红色,或者把嘴唇涂成红色,也有涂成绿色、粉色或者其他的颜色的。
喃喃部落有胭脂山,胭脂山上就有胭脂,采下来就可以直接使用了,有的部落没有,就拿一些水果之类的和我们交换。因此,我们经常可以吃到我们部落里没有种植的水果。
每当胭脂妹妹让我跟他一起到山上采胭脂的时候,我总是假装有事不跟他去,她就百般的央求我,她央求我的样子很好看,等我一旦同意,她马上就像一只小鹿那样蹦蹦跳跳的了。
第七十八回 一双巧爪
胭脂山很远,山上没有树木,也没有泉水,光秃秃的,像是几个大大的ru房挺立在那里。它的乳汁便是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胭脂。
喃喃部落因此也是富甲一方,不用东奔西跑,自然有其他部落的恐龙给送来珍稀的水果和其他好吃的东东。咽咽部落也因此成为玉雏们争相光临的宝地,当然,最乐的还是历代的部落首领,他们可以年年当新郎、月月入洞房,好不快活。
然而,有得必有失。
喃喃部落成为石雏们争夺的理想之地,同时也成为各个部落,尤其是南部各部落垂涎的一块肥肉。喃喃部落的首领必须面对来自方方面面的敌对势力的挑战,稍不留神,可能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因此,喃喃部落的警戒是非常严的,这样才有了我们这些返回的雏遇到的灭顶之灾。
虽然作为喃喃部落的首领是最容易荒淫无度的,因为喃喃部落有着几乎最多的年轻美貌的母恐龙。但是实际上,他们是最检点的。他们必须保持足够的体力来应付来自各地的反动势力的入侵,他们必须保持时刻的警惕,紧张的神经使他们不可能像咽咽部落的首领那样天天变化着花样来享受属于部落首领专享的福利。
闲言少叙。
到胭脂山还得通过一大片草地,那些草绝大部分是不能吃的,周围没有树木,没有水果可以吃,也没有河流,没有可以饮用的水。
所以要到胭脂山去采胭脂,需要带足足够的水和食物。您知道,我们红毛恐龙还不会制造和使用工具,并不会带一大包的食物或者带一大桶的水。
然而,这个是不用愁的。
胭脂妹妹早就准备好了。
成串的椰子、整捆的香蕉、捆水果的藤条头一天就准备好了,我们把这些水果用藤条绑起来,然后驮到背上,悠然自得的出发了。
胭脂妹妹有一双巧爪子,她能把水果捆扎的很结实,而且总是两面重量相当。这样放到背上以后,不用担心掉下来,而且捆扎得极为美观,接头处打个花蝴蝶,非常漂亮。
我们驮着这些水果虽然很沉,但是我们却感到是一种美好的享受,我们所过之处,无不投来惊羡的目光,他们惊羡的不仅仅是我们美丽的身材、高贵的尾毛,更有我们恰到好处的负重,那仿佛不是在干活,而是在倾情的展示,在展示一对流动的艺术品。
还有更绝的是,当我们想吃一根香蕉的时候,只要稍稍的一掉头,就可以吃到,完全不需要全部放下来。只要左面吃一根,然后右面再吃一根,就不会偏斜,两面的重量还是相当的,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因一面失重而掉下来的。
我要说的更绝的绝不是这么简单,有一次我吃着吃着就忘了,老从一面吃,虽然路上也觉得一面的背上挺舒服的,好像有谁帮着似的,也没多想,到了目的地,我把水果垛子往下放的时候,竟然发现一面的水果几乎吃光了,而另一面几乎没动,但是,这水果垛子为什么就没有掉下来呢?
这个问题我问过胭脂妹妹,但是她却笑而不答。后来我一直想问她,却始终没有机会。我要走的那天,她几乎哭成个泪龙了,我哪还能问这样的事情呢?
您知道,我是一个喜欢探索的红毛恐龙,这个问题一直憋在我的心里,我担心哪一天它会把我的心给撑坏了,所以如果您知道答案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好吗?我绝对会打赏的,我一定送您一大捆子香蕉,一大捆椰子,再送您一大块胭脂,当然,您想要驮走的话,藤条自带,包装不送,自己往背上放。
过草地之前,我们是要准备防护服的。因为我们红毛恐龙是生活在森林里的,常言道,大树底下好乘凉,说的就是我们这些高大的恐龙,您说,那些小树还没有我们高,怎么能为我们遮挡毒辣的阳光呢。我们一旦离开森林,炽热的阳光就会直接照到我们的身上,时间一长,轻则皮肤鳞片晒伤,重则中暑昏迷,那可不是好玩的。
好在我们有办法。
森林里有大量的芭蕉树。
我们采下大量的芭蕉叶,当然这项工作一般是我来完成的。我身材高大,身手敏捷,不一会儿,厚厚的一沓芭蕉叶就出现在了面前,当然我不会像宋丹丹那样只从一棵芭蕉树上采叶子,那样的话,诸如郭冬临、乐嘉、孟非之类的名人一定就不干了,不过,请他们放心,我不会拿他们打比方的,我会找一个不喜欢看书的,反正他也不会知道。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胭脂妹妹的拿手好戏了,胭脂妹妹长了一双巧爪子,取一根细细的藤条,把这些芭蕉叶都穿起来。只见胭脂妹妹的那一双巧爪子如一只鱼儿在水里嬉戏,而且时快时慢,刚才还是一只慢慢游动的鱼儿,突然间,不知从哪里游来一只大鲨鱼,把鱼儿惊得快速逃避,等惊魂稍定,发现那不过是一棵大树在水中的倒影,鱼儿又缓慢的摆动着尾巴,享受着大自然赐予它的那一份悠闲和自在……
工作在如诗般的穿绕中完成了,一沓芭蕉叶须臾之间变成了两件漂亮的芭蕉叶防晒衣。我先不说这芭蕉叶防晒衣的防晒效果怎样,单是看她做工的过程,就足以使我抵挡几个小时的太阳曝晒了,更甭说穿上那漂亮的芭蕉叶防晒衣了,我但愿它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永远和我不分离。
“傻帽,想穿,我随时做给你。”每到这时候,胭脂妹妹总会笑着说。
除了防止曝晒,我们身体里还需补足足够的水分,以免脱水。就在离草地不远的森林里有一条小河,我们会在小河里喝足了水,然后再走。即使小河没有水,我们也不怕,因为我们带了大量的椰子,椰子就是很好的饮料,既可以当水喝,也可以当饭吃的。
一切准备妥当,我们就开始穿越草地了。
尽管我们准备得很充分,但是这草地远没有森林里舒服,我们暂且不说头顶着烈日,身上虽然穿着防护服但是仍然能感觉到晒得难受,就说那脚底,在森林里,脚底总是那么凉快,而且因为有一层厚厚的树叶,所以踏上去软绵绵的,但是在草地上就不一样了,不仅脚底烫的难受,而且踏下去地面是坚硬无比,习惯了走软路的脚丫子硌得极为难受。
不过,您是知道的,红毛恐龙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动物。为了避免过草地和上山采胭脂时受到阳光的曝晒,我们想出了各种各样应付的办法。
具体什么办法,我们明天再说吧。
第七十九回 夜路诗情
上回讲到,为了避免过草地和上山采胭脂时受到阳光的曝晒,我们想出了各种各样应对的办法。
有的恐龙会选择阴天的时候去采胭脂,这样就可以避免太阳的曝晒,温度又不高,正适合过草地和上山采胭脂。但是,谁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一旦下雨,不仅路不好走,而且没法采胭脂,更担心的是,山上会突然爆发洪水,有时会出现泥石流,结果胭脂没采到,小命也没了,这就得不偿失了。
阴天有时候也会突然转晴,如果你正在草地上,或者已经上了山,而且没有准备任何防护设备的话,那就难受了。
更多的红毛恐龙会选择凌晨,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行动了,抹黑穿过草地,到了采胭脂的地点天刚蒙蒙亮,采上以后即刻返回,在太阳升高之前,返回森林。
第二种办法看起来是完美无缺的,但是也不尽然,在远离红毛恐龙聚居的区域里,生活着很多野生动物,其中有些食肉恐龙很凶猛,如果单枪匹马的去采集,又是黑夜,很容易受到食肉恐龙的攻击,白天就好一点,许多野生动物特别是食肉动物一般喜欢昼伏夜出,白天不出来,安全系数自然就高了。
但我们不怕。
我可以独自应付五个凶猛的食肉恐龙,不但它们上不了我的身,而且它们中的一部分或全部很可能在我的防御中残废或死亡。
五个以上的食肉恐龙同时出现几乎是不可能的。红毛恐龙为了自身的安全,经常会组织起来猎杀对我们造成威胁的食肉恐龙,特别是呗呗部落有一个叫俞吕的老恐龙,她是猎杀食肉恐龙的英雄。她身材魁梧、力大无穷、头脑灵活、身手敏捷,十个八个食肉恐龙也别想上他的身。更重要的是她苦大仇深,您想一想,我说的这些特点,更像一个部落首领应该具备的素质,而不是一个母恐龙。作为部落首领,更喜欢那些娇小玲珑的母恐龙,所以力大无穷的俞吕不但食肉恐龙上不了她的身,而且部落首领也不会上她的身。
不过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龙多了,也变成了路。
后来,部落首领在与一个石雏的战斗中明显处于下风,就在首领眼看要落败的时候,老俞吕挺身而出,击退了石雏,帮助首领保住了位置。
首领很感激,专门召集全部落的恐龙进行集会,一是庆祝,一是感谢。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老俞吕终于实现了自己的第一次,身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那一时刻,老俞吕喊声震天,差一点没把树叶都震落了,森林里不断的响起了喝彩声,据说,首领那一次也特别卖力,不知是因为内疚,还是感激,抑或是补偿?也许是真情的流露?
可能是憋了太久的缘故吧,就是这个唯一的第一次,老俞吕竟然一下子生出了两个受精卵,59天以后,两个可爱的恐龙宝宝出世了,是一对龙凤胎,毛色不错,至少可以达到中等以上。把个老俞吕乐得整天合不拢嘴,她视这两个小家伙为掌上明珠,喜欢得不得了。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龙有旦夕祸福。两个小家伙在森林里玩的时候遇到了食肉恐龙,竟然双双被咬死。老俞吕悲痛万分,发誓杀掉所有的食肉恐龙。她说到做到,先把本部落的食肉恐龙消灭的不见了踪影,然后通过首领向其它63个部落发出了照会,说明了俞吕杀灭食肉恐龙的意愿和决心,各部落很快就回应了,绝大部分部落表示同意俞吕来到本部落杀灭食肉恐龙,给她提供一切需要的帮助。俞吕用了几年的时间,转战了50多个部落,杀灭了数万头食肉恐龙。使得红毛恐龙生活的区域再难觅食肉恐龙的踪影,保证了红毛恐龙日常生活的安全。
(注:俞昌,是我们家乡出来的打狼英雄,解放初期,村子里经常有狼出没,不光他的村子,整个北方都是这样的。狼患严重威胁着人和牲畜的安全,他的孩子被狼给吃掉以后,身体强壮的俞昌被激怒了,他用狼夹子和徒手搏斗等多种形式,把北方的包括草原上肆虐的狼几乎都消灭干净了,他因此受到**的亲切接见,1950年,俞昌随慰问团到朝鲜战场,彭老总和他亲切的握手,并且说,他们两个进行的是同样的事业,就是打狼。著名作家浩然本来想给他做传,未果,寻病终,后遂无问津者。这里把红毛恐龙的英雄叫成俞吕一是为了纪念这位打狼英雄,又不愿直呼其名;二是当地一次知识竞赛中俞昌竟然被误打成俞吕,孩子们还以为打狼英雄叫做俞吕呢,这里也有调侃一下他们的意思。)
闲言少叙。
过了若干年以后,森林里又开始有了一些食肉恐龙,它们主要以小动物为食,一般不敢招惹红毛恐龙,但是当他们特别饥饿的情况下,或者幼小的红毛恐龙落单的情况下,攻击就在所难免了。
所以幼年的红毛恐龙到远离红毛恐龙聚居的区域的时候,一般都会有成年的恐龙陪伴,不然的话,谁也不放心。我虽然没有成年,但是我的强悍在部落里是有目共睹的,因此,胭脂妹妹找我陪同,大家都放心。
虽然我们选择晚上出发,但是一切准备工作我们都不会省略的,到了森林的边缘,我们放下身上驮着的椰子和香蕉,稍微吃一点,然后做防晒衣,这个工作并不会用去我们太多的时间的,前面说过,胭脂妹妹有一双非常巧的爪子,动作极为娴熟,所以当我把叶子采下来不久,两件防晒衣就做好了。需要说一点,我们红毛恐龙的视力是很好的,虽然天黑,但并不影响我们的工作的,当然,做这样的事情,我们还是大多选择有月亮的晚上。
也有的恐龙会选择白天做防晒衣,然后在这儿临时宿营,到第二天凌晨的时候再从这儿出发,这个办法也不错,也就不需要抹黑走很多的路,也不必起得太早。
但我们没关系。
夜路安静,没有谁打扰,我们并肩走在林间的小路上,月光如水,仿佛为森林洗去了白日的喧嚣,不用看谁投来那复杂的眼神,也不用忙不迭的跟谁打招呼,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仿佛整个世界都属于我们的了。
清风为拂我而来,明月为我驱走黑暗,寂静的夜里,各种动物的鼾声为我奏响美妙的音乐,就连动物们释放的屁屁,也似乎在为我燃放着无色的礼花。
我们可以大声的说话,不必担心哪句话抑或哪个词会突然的刺伤了谁的耳朵;我们可以亲密的接触,不必担心哪个动作甚至哪个眼神须臾间灼痛了谁的眼睛。
第八十回 草地夜行
话说上回提到我和胭脂妹妹为了避免太阳曝晒,我们选择了晚上出发,森林的夜晚格外的寂静,我们感到凉风习习,完全没有了白天的燥热,胭脂妹妹那银铃般的笑声更是在夜里能穿得很远,仿佛整个森林都被她的笑声占据,而这种占据,又不是那种霸王式的全部拥有,是一种蜻蜓点水式的似有而无、似真而幻、似分而合、似断而续、似多而少、似众而一,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绝妙的境界。
夜晚的草地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从森林里出来,突然感觉到世界变大了,一下子变得非常非常大,大得使你觉得无法适应,是那种住惯了小屋子一下子搬进大厦的那种感觉,浑身的气息射出去永远都收不回来的那种感觉。
但我们喜欢这种环境。
我们即使闭上眼睛也不必担心撞到了什么,我们只要抬起头就会看到无限的天空、无数的星星,看月亮一点一点的西游,看东方的天空一点一点变白,看西边的天空云一片一片被染成了红色。
风可以直接吹到你的身上,月光可以完整的照在你的身上,没有谁能从中克扣那么一小点,如果说在森林里行走的时候,你感觉到拥有整个森林的话,那么走在草地上,会让你感觉,仿佛自己已经拥有了整个世界。
胭脂妹妹不停地讲述森林里最近发生的奇闻异事,我知道她是想通过说话来驱散心中的恐惧,因为偌大的草地只有我们两个在行走,我们竟显得是那样的渺小和孤单。
我也把自己知道的故事讲给她听,她听得很认真,还不时的的打断我的话问这问那,假如是平时,我会给他讲一些恐惧的故事的,我喜欢看她的那种恐惧的样子,有时候她竟然害怕的靠在我的身上,我很享受这种感觉,她应该也是很享受的,因为她常常缠着我讲那些恐惧的故事,甚至让我重新讲我曾经讲给她的故事,她恐惧的样子也很夸张,这时候她会完全放下她的高贵和矜持,好像比天塌下来还要紧张,蜷缩着靠在我的身上,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抖。
我怀疑她是属猪的,因为她恐惧的感觉刚刚结束,就又缠着我讲了。不过我从来不会讲重复的故事,我的肚子里并没有多少现成的故事,但是从嘴里出来,就变成了故事。我曾经把诗人比作蜘蛛,诗人的肚子里其实并没有诗,就像蜘蛛一样不过就是一些可以成丝的液体,出来以后,就变成了丝。有的恐龙说我的嘴就是一个3d打印机,想要什么就能出什么,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我的嘴里只能出一些无形的东西,有形的东西,除了吐痰,别的我不会。
因为嘴里说着,心里想着,全身享受着,所以我们并不感到路途有多长,脚也没有了硌疼的感觉,转瞬间,胭脂山就在眼前了。
这里的山并不是很高,不是那种崇山峻岭、削壁千仞,也不是那种连绵起伏、一望无际,是两座孤零零的山,像两个ru房似的立在那里。需要说明的是,我们恐龙没有ru房的,我们从蛋壳里爬出来的那天起,我们就可以直接吃水果或者吃草和树叶了。但是,有些动物有,我亲眼看到,那些小家伙含着**忘情的吸吮着,那种感觉一定是非常妙的。
关于胭脂山有很多神奇的传说,但是我现在没有时间给您讲,我们得抓紧时间找到可采的胭脂,保证在太阳刚刚出来的时候就能够满载而归。
其实采胭脂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因为胭脂山并非全部由胭脂构成,更多的是一些普通的岩石,从裸露的岩石来看,胭脂像几条窄窄的带子分布在山的不同高度。
我们并没有开山的工具,更没有炸药。
但我们有办法。
一是捡,由于大自然的风雨的侵蚀,一些岩石会从山体上剥落下来,胭脂也一样,也会剥落下一些的,特别是大雨过后,可能会有大的胭脂冲刷下来。
但是,您最好不要有更多的幻想,就像到大海边妄图捡一颗大珍珠一样不切实际,好的东西不会那么容易就得到的,捡到大珍珠的一定有,但绝不是一门心思非要从海边捡一颗珍珠的你。
那靠的是运气,但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运气。
二是敲,先找到矿脉,这个不难找,这个是能够看见的,因为它是裸露在外面的,我们会找一块坚硬的石头,寻找矿脉部分突出的地方,狠狠地敲,用不了几下,一块胭脂就会掉下来的,您知道,我们红毛恐龙很有劲的。但是寻找矿脉突出的地方却并不容易,因为我们在敲打这些矿石的时候,有些矿石竟然紧贴着山体掉下来,光秃秃的没有了凹凸不平的层次。
这个我们也不怕。
因为我们有的是力气。
我们会找一块大一点的一头带尖的石头,用力砸向矿脉,不一会儿,大大小小的矿石从山体上剥落下来,然后我们把胭脂捡起来放到预先准备好的容器当中,看着太阳已经出来,赶紧收拾行囊,走上归途。
您可能又问了,我们不是不会制造工具吗?哪来的容器?这个不用愁,我们把吃剩的椰子果壳磨一个洞,就是一个很好的容器,不过椰子壳虽然结实,但是太难磨,又不好往出取,所以我们一般会选择葫芦,葫芦又轻又薄,做起来容易,使用起来也方便,这些东西我们平时都收藏着,以备采集胭脂时候做容器用。
我们在矿山和草地上一般不会停下来吃喝的,因为太阳很快就升高了,炽热的阳光是我们所不能承受的,好在胭脂妹妹做的防晒衣能够遮挡住一部分阳光的曝晒,但热量还是穿过芭蕉叶炙烤着身体,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回到森林里去,只有森林才是我们的庇护所,我想,如果我们不能很快的离开这儿,很可能会被太阳光烤成叫花龙的。
回到森林,我们会把身上的所有负重都卸下来,把椰子撬开,美美的尽情享受着美味的椰汁,身上突然的感到说不出的凉爽和痛快。
我们会吃掉身上带的所有的水果,一个也不剩,除了那些沉甸甸的葫芦。
每个葫芦都能换回比我们吃的这些多几十倍或几百倍的水果。
第八十一回 妹妹送哥
我们把采集到的胭脂送一些给我们亲近的恐龙,胭脂妹妹自己留一些,剩下的绝大部分我们会拿来换取一些好吃的水果或者其他好吃的东西。
胭脂并不能当饭吃,有指甲盖大的一块就足可以使用一年,留上一葫芦等出嫁的时候带走,一辈子也用不完。因此,我们不必留很多,我们可以尽情的享用用自己的劳动成果换回的美食。
更何况,我们可以多次到山上采集胭脂,反正山上的胭脂也是采不完的。
但是时间却是可以用完的。
我们心里都明白,我们分别的日子不远了。
我长大了,我必须离开喃喃部落,这是红毛恐龙的宿命,就像蒲公英一样必须撑着小伞到别处去落地生根,喃喃部落并不会为我们颐养天年,每一个长大的孩子,必须离开这里。
必须离开,没有任何商量和妥协的余地。
胭脂妹妹瘦了,身上瘦了一圈,他不肯吃东西,当然不是一点不吃,而是只吃很少的一点,我知道他吃不进去,我也一样,不吃,也不感觉到肚子里有多饿。
我们并没有学会坚强。
因为我们还小,我们并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我们把分别时的难受心情毫无保留的写在了脸上。
胭脂妹妹哭红了眼睛,她要和我一起走,但是,我们都知道这是不行的,她还没有长成玉雏,她必须继续留在喃喃部落里,在喃喃部落里再生活一年,等长大以后方能离开,而那个时候的我,不知到了天涯还是海角。
临走的这几天,她一直呆在我的驻地,从未离开半步,她希望能够天天看到我,直到我离开。我本想硬下心来把她赶走,但是我没有,在这千金难买的有限的时间里,我不想训斥她,实际上,有生以来,我从未训斥过她,过去没有,现在也不可能,将来更不会,她是我最好的妹妹。
我给她讲故事,我想把自己脑子里储存的故事都讲给她听,但这是不可能的,我的大脑就像那两座胭脂山,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不同的是一个是物质的,一个是精神的,要把我脑子里的故事全部讲给她,可能得几年、十几年、或者几十年,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又会有新的故事不断的产生和积淀下来,所以,即使有足够多的时间,也不可能都讲完。
但是我有办法。
我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递给她,我说:“当你想我的时候,你就看这个苹果,这里有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收藏,这里有我们的故事。”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苹果。
我说的不是它金黄的颜色、光滑的外表,而是它的本质和内涵。它不是一般的水果,或者说那根本就不是水果,是一件宝贝,一件就是谁拿出自己的肾,我们也不会跟他交换的宝贝。因为那是我们一起用血汗换来的成果,您是知道的,喃喃部落并不出产苹果,这是我们用自己采来的胭脂和北方的部落换回来的,它的每一部分都倾注了我们的血汗和情意。
我还有别的事情,不能时时刻刻的陪在她的身旁,而且越是临近离开,留给她的时间就越少。我必须向两年来一直关心和关注我的长辈们道别,他们给了我很多的知识,使我明白了很多的道理,我就像一个成长中的小树苗,我的每一步成长都离不开他们辛勤浇灌和施肥修剪,现在我要走了,我们可能将永远不能再见面了,所以我必须跟他们一一道别,这道别又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结束了的,她们会反复的叮咛,仿佛要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把无限的关怀打成包送给我。
我的耳朵并没有因此而生出茧子,尽管他们的叮咛有很多是重复的话,但是我一直耐心的听着,这并不是因为我有多高的涵养,而是他们所说的对我来说,都是非常有价值的信息。
他们来自不同的部落,有着不同的成长环境和生存经历,各部落的山川地理、风土人情通过和他们的对话,使我有了初步的了解,为我今后的长期颠沛流离的旅行生活和战斗生活获取重要的信息,我必须清楚我要做什么,怎么做,我不能完全沉浸在儿女情长的海洋里而游不上岸来。
就要离开了,胭脂妹妹给我做了一件防晒衣,并且亲自给我披上,我不忍看她,她的眼睛哭得红肿,但是现在不哭了,她在自己的眼圈附近和嘴唇上都用胭脂涂了,还有所有的脚趾都涂成了鲜红色,这是我们刚刚采集来的胭脂,因为新鲜,所以更加鲜艳。
我没有别的东西送给她,除了那个咬了一口的苹果。但我们都明白,我们已经把自己送给了对方,走掉的我,不过是一个躯壳,留下的她,也是一个躯壳。
但是我送给她的我,只是一个属于她的我,而不是我的全部,我仍然是一个充满活力的、有着天大志向的红毛恐龙首领的后继者。
他送给我的她,也不过是一个属于我的她,而不是她的全部,她仍然是一个充满幻想的、天真而高贵的而且必将成为未来的某部落首领喜欢的妃子。
她让我先站住,她要最后为我梳理一次尾毛。
尽管她曾经无数次给我梳过尾毛,尽管每一次梳尾毛都会给我不同的美好的感受,但是这一次梳理还是与以往有着显著的不同。
我要说的不是时间地点的不同,也不是时代背景的差异,而是手法的迥异。往次梳理,她的一个爪子抓住我尾毛的根部,另一只爪子在我的尾毛间穿梭,像一只鱼儿在小溪里游动,忽快忽慢、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动忽静,轻松自如,尾部有着说不出的畅快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会以尾巴为端点向全身发射,梳一次尾毛比洗个凉水澡更舒服更畅快。
而这次,她梳理尾毛的爪子完全没有了章法,更像一只生病的鱼儿,在满是死猪和死鸭的河里游动,一会儿撞到了死猪,一会儿又碰一下死鸭,少精无力却又惊慌失措,别的感觉没有,只感觉到尾巴被拽得生疼。
梳理完毕,我被八龙带走了,我们所有的雏将被集中到一起,再也不能与亲人相聚,一天以后,我们将被赶出喃喃部落,从此以后,浪迹天涯,各自寻找自己的安身之所。
我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我发现胭脂妹妹正在地下摸索什么,我知道那是我的尾毛,我知道她之所以最后一次给我梳尾毛与往次不同,一是给我留下深刻影响,更重要的是,她想把我的尾毛留下来,作为永久的收藏。
第八十二回 驴友体验
都是梅子惹的祸,害得我勾起了旧时的记忆,一万多字的回忆书写了我和胭脂妹妹的点点滴滴,使我永远难以忘怀。
“哥哥,好吃吗?”牡丹又给我扔下几个梅子,朝我喊道。
“好吃,不过就是太小了。”我回答道。
我从沉重的记忆中被拉回来,对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梅子这东西确实好吃,但是并不能填饱肚子,您想我们红毛恐龙重达两吨的庞大身体,需要多少食物才能填饱肚子,这种嗑瓜子式的吃东西的方法,我们一般懒得去做。
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到了大峡谷了。这条东西走向的大峡谷是喃喃部落和咽咽部落的分界线,我想沿着大峡谷的边缘由东往西走,希望能够走到峡谷的尽头。对于峡谷是否有尽头,我曾经请教过咽咽部落的色子和八龙首领,他们说,越往西走,地势越高,天气状况越差,很少有红毛恐龙过去,虽然仍然属于咽咽部落的统治区域,但是从来没有真正的管辖过,也不需要管辖,因为根本就没有咽咽部落的红毛恐龙在那里居住,所以色子和八龙首领也没有去过。
我喊牡丹下来,给他讲了我们即将行走的路线,讲述了我们行进中可能遇到的重重困难,他很认真地听着,并且跟我一起出谋划策。
虽然牡丹一切听我的,但是对我的行进路线还是提出了质疑,他觉得我们应该沿着一条河走,这样我们至少不会担心因找不到水源而发生危险。
我对他小小的年纪就有这样的思维感到吃惊。确实,水是生命之源,任何动物都离不开水,只有有了水,我们才能走得踏实,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对于庞大的恐龙来说,饿三天五天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但前提条件是必须有水,没有水,我们连一天也难捱的。
我确实是选了一条险路,但是作为石雏,今后的路远比这个更难走,我们只有在这条路上吃尽了苦头,才能在今后的道路上不怕吃苦,能勇敢的面对困难,并去努力的解决困难。
不过,牡丹的话也确实提醒了我,没有水,我们将寸步难行,没有了生命,一切都变成了空的。我们出来锻炼,绝不是作践自己,而是要学会生存,学会与恶劣的环境抗争。
和胭脂妹妹过草地的一幕又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们身上穿着防晒衣,带着成捆的香蕉、成串的椰子、准备盛放胭脂的葫芦,自信的走在草地上,我们背上所放的,就是武器,同恶劣环境斗争的武器,我们之所以信心满满,不就是因为有这些足以保护我们的武器吗?
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表示这些东西我驮就好了,我有足够的力气背负我们需要的几天的食物和水,牡丹听了,表示非常赞同,但是对那些东西全部由我来驮表示反对。
“我最喜欢驮东西了,尤其是吃的东西,”他伸出舌头,在上嘴唇上顺时针转了180度,然后做了个鬼脸,说,“我要和哥哥驮的一样多。”
我们现在背负的这些,显然太少了。咽咽部落的红毛恐龙因为没有到胭脂山采胭脂的经历,他们不必长途跋涉,也不会经历恶劣环境,所以对于背负东西并不在行,我们刚出来的时候带的那点食物,杯水车薪,管不了什么用的。
我们需要整把整把的香蕉、成串的椰子、硕大的柚子这些大而且连在一起的水果,方能在缺少食物和缺少水的地方得以度过难关。
好在咽咽部落并不缺少这些,我们把背上的所有水果放下来,吃了个精光,然后我们寻找到到一个果园,采下了整把的香蕉、成串的椰子、以及连树枝一起采下的大柚子,又找了一些葫芦,准备装水用,用藤条把它们捆成了两垛,一垛大的,一垛小的,像两座小山似的堆在我们面前。
其实我们虽然身体很庞大,但是我们并不善于驮东西的,我们的背部很软,而且还有一个鳍扇来扇去的,能够放东西的部位并不是很大的,我们的身体前高后低,驮的东西很容易从后面滑下去的。
不过我们有办法。
我们把几根藤条的中间部分编成一个片状的东西,用来与背部接触,可以增加负重与背部的接触面,减轻了背部的不适感,避免了单股藤条把背部勒的难受。
为了避免水果垛从后面滑下去,我们在脖子下、肚子底下,用三根藤与水果垛相连,这样水果垛与身体连成了一个整体,即使跑起来也不会掉下去的。
闲言少叙。
武装起来的我们样子很可笑,从远处看一定像贩私盐的,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两个世界上最为聪明的动物——红毛恐龙。
今天是第一天出行,由于接到通知已经是上午,再加上我们两次准备,所以现在已经到了下午,我想我们应该在天黑之前结束今天的行程,最好在天黑之前能找到一条河流,把空葫芦灌满了水,以供明天路途上饮用。
很快的我们就来到了大峡谷的边缘,从上往下看,大峡谷深不见底,峡谷里雾气腾腾,树木葱茏,如仙似幻,更有一股寒气翻出,吹得人脑后发凉。
我们沿着峡谷的边缘行走,由于是下午,太阳光从对面射过来,照的眼睛极不舒服,脑门也晒得难受,好在距峡谷两三米远就是森林,我们决定从森林里走。
身上一下子就感到凉快了,高大的树木、茂密的树叶几乎把所有的阳光都拦截了,只有几个小白点从密密层层的树枝树叶当中挤进来,那热量早被层层盘剥,照到身上以后,不是拔凉拔凉的,就不错了。
背上的重物虽然经过我们合理的设计,极大地减轻了不适感,但是我们柔嫩的从来不像驴子那样负重的背部还是觉得挺难受的,尤其这一热一冷,感觉藤条与皮肤接触的部分勒得生疼,那感觉就像蘸水的皮鞭打在身上似的,是一种湿疼湿疼的感觉。
您可能并不相信,但是您可以试一试,我这里有的是香蕉、椰子和藤条,一切都不用您动爪子,我给您把水果垛编好,然后放到您的背上,在一个有太阳照射的下午,向西走走试试。
您这个时候,一定能体味到那些天天驮东西、拉磨的驴友们是什么滋味了吧。
呵呵。
第八十三回 河边休息
在太阳落山之前,我们找到了一条小河。我们准备在这儿宿营。
水很清凉。
我们先喝了几口水,润润嗓子,然后把身上的负重卸下来,一下子感觉到身上非常的轻松。但是现在的我们还不能大量的饮水,一下子喝大量的凉水身体是受不了的。
河边潮湿,不能躺下,否则,非感冒不可。这些经验都是我在喃喃部落的时候,做首领的父亲告诉我的,他给我传授了很多关于野外生存的知识,有了这些知识,就可以使我少走弯路,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伤害,以应付千变万化的周围环境。
我们在河边漫步,主要是放松一下身体,落落汗,小河水哗啦啦的流着,映照着红色的夕阳、深红、浅红的云彩,还有树的倒影,不时地有鱼儿露出小嘴上来吹个泡泡,仿佛在逗我们玩儿,然后又摆动着尾巴不知到哪儿去溜达去了。
不多会儿,身上的汗落了,浑身也觉得舒服了,就是有点口渴,我们便下到河里喝了个痛快,只喝到肚子里直往上打嗝。
也可能是有点累,也可能是离上一次开饭的时间过近,抑或是刚才水已经把肚子填满,我们都不想吃东西。
但是,不吃东西是不行的,长途行走,我们必须得及时的补充营养,不然身体会受不了的。
于是,我们从牡丹的水果垛子上取下了两把香蕉,是那种没有掰开围成圆形的整把香蕉。我们各自拿了一把,慢慢的吃了起来。
要是放在平时,我自己就能消灭十把这样的香蕉,外加其它水果若干,嫩树叶若干,草若干,今天我们都没吃完,只吃了一半多点,我们准备把他留作宵夜,或者明天的早餐。
这里没有现成的床,您知道的,我们红毛恐龙是文明的动物,我们都是睡床的,但是,现在却无床可睡了。睡惯了床的我们如果直接睡在地上,我们的身体是吃不消的,更何况我们现在是在河边,地面潮湿、空气湿度大,睡上一觉,第二天,弄不好站也站不起来了。
“我们可以做一个床,”牡丹见我有些发愁,马上建议道,“我见过做床,知道怎么做。”
他的话提醒了我,是的,我们平时都习惯了使用现成的东西,总认为这些东西是我理所应当拥有和使用的,当一下子没有了这些东西的时候,我们就会变得手足无措,其实,很多事情我们自己是能够独立完成的,做起来也许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难。
做个高标准的床是不可能的了,因为我们不可能一下子找到那么多的香木,就是有,也不会有那么多现成的干的香木,不过,我们也没有必要做一个高标准的床,我们不过是在这儿住一晚上而已,也不准备常住,又不能够带走。
我原本想找一些枯死的树木,弄倒它,用粗的树干做床的基础,用一样粗的树干横的铺一层,然后再在上面铺一层干树枝,干树枝上再铺一层厚厚的树叶,这样睡起来,虽然比不过正式的床,但是也应该是非常舒服的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
不是我怀疑自己的能力完成不了这么艰巨的工作,是时间不允许,太阳很快就要落下去了,不久夜幕就会降临,如果我这宏大的工程不能完工,今天晚上,我们还是得睡地铺了,跟没做有什么两样呢?
所以我改变了主意,我们两个都分头去捡树枝,我们准备在地上铺一层树枝,然后在树枝上再铺些树叶就好了。
森林里找些干树枝是没有什么难度的,可以说俯拾皆是,我们决定在天黑之前把树枝和树叶堆到我们铺床的地方——据河流几十米远的一块较为干燥的地方,然后抹黑把床铺好。
但是我们身材魁梧,做床需要的树枝就多,按我们身高三米,身长四米来算,做一个单龙床至少得十二平方米,我们两人一起睡,至少得大于二十四平方米,还不能翻身,宽敞的话,怎么也得加倍,做个四十多平方米的大床才舒坦,由于没有基础,树枝应该铺的厚一些,地上的潮气才不至于侵蚀到我们的身体。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快收集干树枝,不然的话,有再好的想法也是白搭。
但是着急也是没有用的,捡树枝的活我们并不擅长,我们得低下高昂的头,从三米多高的高度下降到紧贴着地面寻找,然后叼在嘴里,甭看我们身材高大,脑袋却并不大,一次叼不了几根,而且磨得嘴叉湿疼湿疼的,牙齿也掰的不舒服。
“真是废物……”
我没有骂别人,也没有骂自己,我在骂自己的前肢,我在骂它们笨得像牛,除了走路,还能干什么?
其实也不能完全怪它们,我们的身体太重了,靠两条后肢难以承受身体的重量,所以,本来可以做很多事情的前肢只好委曲求全的做着最简单的工作,它们一辈子被锁定在了一个平凡的岗位上,得不到出去锻炼的机会,跟粗笨的后肢做着同样的工作,到头来一事无成,即使一直努力地走在后肢的前面,总想比后肢超前那么一小步,但是谁又看得见呢?谁会为你的那一小步而对你另眼相看呢?就算是卖到肉房,也没有后肢值钱。
尽管心里这么想,我们还是非常紧张的干活,牢骚可以发,但是工作决不能含糊。我的两个前肢还是在尽可能的做着它们份外的工作,它们早就养成了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好脾气,把近处的树枝、树叶尽可能地归拢在一起,或者捡起来,扔到做床的地方,所以,不大一会儿,近处的树枝都被我们归拢到了做床的地方了,有了一小堆了。
树叶子旁边就有,用不到到远处找。
我觉得树枝已经差不多了,所以决定铺床了。牡丹说,他再到稍远的地方寻些树枝来,以免不够用,过一会儿可什么也看不见了,再想找树枝就没处可找了。我觉得这也挺好的,反正铺床这件事情又不是什么复杂的活,我独自也能干得了。
毕竟大功就要干成,我加快了铺床的速度,我想干完以后,美美的睡上一觉,
“不,先到河里泡泡脚……”
“不泡脚,怎么睡得着……”
“让小鱼给我啃啃脚上的茧子……”
心里美滋滋的想着,也不觉得干活累了,床很快就要铺好了。
突然,一声凄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救命……”
“救命……”又是一声。
这是牡丹,我听出了,这是牡丹的声音。
第八十四回 牡丹遇险
牡丹的喊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不好,牡丹遇到了危险。
我扔下了正在铺床的树枝,循着声音向牡丹喊叫的地方跑去,一边不停地呼喊着牡丹的名字:
“牡丹,你在哪儿呢?”
“哥哥救我……”不远处传来牡丹急促的呼救声,声音中夹带着惊慌、无助和痛苦的复杂感情。
我也看到了,正有两个高大的黑影围着正在左躲右闪的牡丹准备发出进攻。
“呔,哪来恶兽……”我扯开嗓门喊一声,声音过后,路旁的树叶哗哗的往下掉,差点没把我给绊倒。
那两个黑影,暂时停止了进攻,向喊声的方向看过来。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管是谁,只要他们停止了对牡丹的侵害,牡丹就可以得救了,如果他们吓得逃跑了,就让他们跑了好了,我还不想置他们于死地,虽然我并不惧怕任何敌人,但我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来没有杀死过动物。
牡丹本来就没有走远,所以我很快就跑了过去,牡丹急忙的跑到我的身边,我看到他的身体有些哆嗦,臀部有血。
那两个黑影我也看清楚了,是两个食肉恐龙,但不是短脚畸龙,身材与短脚畸龙比较相近,只是前肢没有像短脚畸龙那样退化,样子很凶恶,牙齿很锋利,其中一个嘴上有血。
“呔……”
我又大喊了一声,我希望能把这两个家伙给吓跑,我不想跟它们开战,它们不过是一些野生动物,在当年俞吕的捕杀下,已经濒临灭绝,它们对红毛恐龙已经构不成潜在的威胁了,所以,我不想杀死它们,尽管牡丹被他们咬伤。
牡丹的伤势看起来并不严重,稍稍养几天就能痊愈。
“孩子,伤势怎么样?”我问。
“没事,就是伤口有点疼。”牡丹嘴里吸溜了一下,说,声音不再颤抖,好苗子,突然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惊魂甫定,声音就变得很是镇定自若了。
那两个食肉恐龙听见我的怒喊,向后退了两步,但是他们却并没有离开,我看见他们互相对视了一下,脸上掠过了阴险的一笑。
这两个该死的东西。
它们竟然欺负我们势单力薄。
在这个远离红毛恐龙聚居的区域,我们就是喊破嗓子,也不会搬来救兵的,所以它们才敢这样的肆无忌惮,欺负我们一大一小不是它们的对手,想把我们变为它们的盘中餐。这个时候,我突然的敬重起了俞吕,对待这些坏东西,就应该斩尽杀绝,毫不留情。
“孩子,不要怕,看我的。”我大声的说。
我这样说,一是告诉牡丹不要害怕,我能对付了这两个家伙;二是告诉他我要发动进攻了,让他学习一下怎么进攻。
我可以大声的说,也可以小声的说,总之,红毛恐龙的语言只有红毛恐龙可以听得懂,别的恐龙是听不懂的。
就在我说话的同时,我像闪电一般向一只食肉恐龙快速地撞去,它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便像一堵墙一样轰然倒地,须臾之间我的四只脚已经在它的肚子上踩了n遍了,它的嘴里、肛门处,血、没消化的食物和粪便像喷泉般的不断的冒出来。
我的这次冲击的力量可以达到几万斤,不光是一只恐龙,就是真正的一堵墙,也难以抵挡住我这一撞的,那只肉食恐龙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就直接的魂飞魄散了。
另一只食肉恐龙见势不妙,一溜烟的跑了。
我没有追。
因为我原本没想置它们于死地,是它们非要置我们于死地不可,才有了这次战斗。
牡丹看得惊呆了。
好一会儿他才醒悟过来。
“哥哥,你真是大英雄。”他的眼睛里满是敬佩和惊讶。
“你也会这样的,孩子。”
我说的绝不是虚的。
牡丹聪明伶俐、悟性好,现在虽然长得有些单薄,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会逐渐的魁梧和强壮起来的,特别是经过这次长时间的野外锻炼,他一定会成长的非常好的。
我也一样。
虽然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好像长大了,但是我毕竟只是一个刚刚走出来的石雏,在我取得部落首领的位置之前,我什么都不是。与其说我在帮助牡丹,不如说,我也正在锻炼自己。
今天我是第一次亲手杀死一个动物,而且是一个大型动物,虽然这样的场景在我的脑海里曾经出现过无数次,但是那毕竟是想象,而今天,我真正的杀死了一个动物,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我的手里永远的结束了它的使命。
我明白,这虽然是我生命中的第一次,但绝不是最后一次,更不是唯一的一次,而我杀死的,将来不仅仅有异类,更多的将是同类,我将会踏着他们的尸体,成就我的梦想。
我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理想,也许,我更应该去做一个八龙,这样就会避免不必要的杀戮,至少杀戮不会在我的手里发生。
我担心自己会变成一个嗜血的魔王,杀龙不眨眼,会为了自己的私欲而乱杀无辜。不是我胡思乱想,哪一个部落首领不是经过了杀戮而成为了新首领的?
我担心自己一旦做了首领,我原本具有的善良之心、友爱之心、悲悯之心、公正会逐渐消失,代替它们的是残暴、冷漠、虚伪、偏私、贪婪之心。
然而我绝不会这样的。
我会尽量的去避免不必要的杀戮,利用自己的智慧去战胜敌人,我会用公正、诚信和善良去统治我的部落,让美德在红毛恐龙中生根、发芽、成长,并且开花和结果。
思想就像天气,刚才还笼罩在我心里的阴霾一直挥之不去,甚至使我有些窒息,一阵风过后,抑或一场雨过后,整个空间却像被水洗过一样,空明澄澈,吸一口气,感觉到神清气爽,别是一番景致。
“孩子,走,没事了,我给你疗伤去。”
我微笑的对牡丹说。
“好的。”牡丹也露出了微笑。
牡丹的伤并无大碍,那只肉食恐龙的牙齿并没有深入到牡丹的肌肉深处,只不过把皮肤撕破了一些,弄点草药敷上去就行了,好在我们这儿有现成的止血的草——一种被称为云南白药的草,这个我们红毛恐龙都认得的,也会使用,不是秘密,也不会有谁去申请专利,是红毛恐龙共有的财富。
这次多亏了牡丹身手敏捷,躲过了一劫,不然的话,我将如何去向首领和雪妃交代呢?
第八十五回 做个好梦
给牡丹疗了伤,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弯弦月挂在西边的天空,给大地只带来了微弱的光亮,星星也都一个个出来了,可能是刚刚从银河里泡完澡出来,显得晶莹明亮。但是森林里却是一片黑暗,微弱的月光和星星点点的星光是很难从茂密的枝叶当中挤进来的。
我们只好抹黑走到刚才我们做床的地方,好在我们红毛恐龙的视力非常好,只要有一丁点光亮,我们就能看得清道路。说是看得清,并非您想象得像白天看东西一样,我们只不过是能够辨别清楚哪儿有树,哪儿没有罢了。
床还没有铺好,但我们不想再花很多力气去精心的做了,我们决定大致的铺开,然后在上面铺上树叶,只要身体不与地面直接接触,树枝不扎着皮肤就好了。
床很快就铺好了,躺上去很松软,感觉舒服极了。走动了半天了,又打了一仗,身体确实很累了,所以一躺下,感觉到说不出的舒服。
由于床不是很大,我们只好挨近了睡觉。
小牡丹可能早就忘记了刚才的危险,一躺下,他就变得更加活跃了,我本来是想马上睡一觉,经他一闹,也变得清醒了,想起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既担心害怕,又很自豪得意,首领父亲教给我的这一招制敌的猛招,果然在关键时刻起了作用。
但是这一招也不是万能的,必须想方设法分散对方的注意力,在冷不防的情况下,利用红毛恐龙庞大的身体所产生的巨大的冲击力给敌人致命的一击。
但是这一招也是有缺陷的,它是一把双刃剑,如果不能把敌人砍伤,那自己就会被自己砍伤。如果敌人有所防备,在您冲向他的一瞬间闪电般地躲开,那您就会被自己强大的惯性推到树上或者摔倒在地上,那时,粉身碎骨的将不是敌人,而是发招者自己。
如果在您发招的时候,敌人也硬是顶上来,那就会两败俱伤。
因此,使用这招必须恰到好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牡丹缠着我,让我给他讲故事。
故事没讲,但是我很好的给他传授了这一招制敌的绝招,给他详尽的分析了这招的动作要领和注意事项,他认真地听着,经过了今天的事情,牡丹变得更懂事了,至少他明白了这个世界不单单是爱和幸福,更有无法预料的危险,要想远离危险,必须使自己强大起来。
从这个角度说,我要感谢那两只食肉恐龙,它们的出现,给牡丹上了非常深刻的一课,这要比我独自磨破嘴皮子说一万次都管用。
想到这些,我觉得我们这次的出行非常有价值,我们两个一定会获得很好地锻炼的。
说着说着,我们两个突然都感到有点不对劲。
至于什么不对劲,一下子又说不出来。
好一会儿我们才醒悟过来,我们都饿了。
呵呵。
但是对不起,亲爱的肚子。
我们的干粮放在了河边,离睡觉的地方有几十米远的地方,本来是想着铺好了床,就过去拿,没想到发生了牡丹遇袭的事情,我们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不过就是没忘,当时天已经黑了,我们也没法过去了。
哎,就饿上一夜吧,睡着就没事了。
但是越想睡着就越是睡不着,从喃喃部落里走出来的这一个多月的事情反反复复的在脑海里翻腾着,成功与失败、幸运与遗憾、自信与大意一直伴随着我,还有那亲人的期盼、兄弟姐妹们的遇难、品红的失踪、牡丹的脱险等等一幕一幕的上映着。
那些难忘的情节总是在不断的重复着,我甚至无法阻止它们,搅得我越来越清醒。
不时地有肚子叽里咕噜的响着。
我们两个肚子都在响,在寂静的夜里这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时而像啼哭,时而像打嗝,时而又像谁偷偷的放了个屁屁,是那种极力的想掩饰却又失手的那种屁屁,时而又像谁在打呼噜,时而又像鸟儿在啁啾。
到了后来,我的思绪全部被吸引过来了,肚子里的声音仿佛变成了美妙的音乐,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急促、时而舒缓,时而如万马奔腾、时而又像小溪流水,蓝蓝的天空、绿绿的森林、广袤的大地全都被这美妙的音乐所浸染,大自然的一切都突然的变成了一个一个音符,整个宇宙也仿佛变成了音乐的世界,所有所有的都不存在了,幻化成了音乐,蒸腾、扩散、消失了……
我也在这蒸腾、扩散、消失的行列之中。
我感到自己不存在了,在这个地球上永远的消失了。
是我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我是被水果的香味给熏醒了,一睁开眼,便发现旁边放着一大把香蕉,一张笑眯眯的脸正对着我,这种场景我太熟悉了,我情不自禁的叫了出来:
“胭脂妹妹……”
那张小脸竟然格格的笑了起来。
“哥哥,看清楚了,我不是您的胭脂妹妹,我是牡丹。”
我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这完全不怪我,就怪这场景太相似了,我赶忙把话岔开:
“小子,你多会儿醒来,也不叫我一声。”
“醒来一阵了,我看您睡得很香,脸上还带着笑,可能是在做什么美梦吧,我就没有打搅您,我去看了看咱们的水果垛,一点没少,我就拿过来一些,咱们该吃早餐了。”
梦应该没做,因为我确实不记得了。但我是在欣赏着我们肚子发出的叽里咕噜的声音之中慢慢地进入梦乡的,仔细一想,又不完全正确,也说不定昨晚我所欣赏的美妙的音乐早就变成了梦,成为了梦的一部分,或者说,我的梦变成了音乐,融入到我昨晚欣赏的美妙音乐,成为了那音乐的一部分。
其实,世间的一切无不可以转化为美妙的音乐,美妙的音乐无不可以转化为美丽的梦,那美丽的梦也时时刻刻的可以变成音乐,陶冶您快乐的人生。
第八十六回 享用早餐
我的肚子也确实饿了,我想,它昨晚演奏了一夜,应该是又饿又累吧。
我爬起身,直接把嘴放到香蕉上,贪婪的吃起来,完全不需要其他器官的帮忙,虽然这种姿势有失文雅,但是没有办法,肠胃的抗议书不知道已经递上了多少回,都被我压了下去,这时我突然觉得昨晚上的奏乐,也是肠胃们在击鼓伸冤。
哼,这不关我的事,今天我休息。
再闹?我关你们禁闭。
不过仔细想想,闹是小事,要是它们一狠心罢了工,我就完蛋了。
牡丹也是这个姿势,也一样贪婪的吃着,我们都是几乎一口气吃完一把香蕉的,都没顾得上说上一句话。
吃完了香蕉,感觉肚子里舒服多了,抗议声也渐渐消失了,我突然觉得我的肠胃很可爱,它们是很容易得到满足的,不管曾经受了多少委屈,只要给它们一点点好处,它们马上就乐的屁颠屁颠的。
我们决定到森林里走走,顺便吃点树枝树叶,如果能找到一些水果更好,因为香蕉虽然好吃有营养,但是我们不能一口气都吃完,后面的日子还长着呢,如果路上找不到水果,我们就不能得到有效的补给,就只能吃树枝树叶和野草充饥了。
早晨的森林空气格外的清新,吸一口气,如醍醐灌顶,身体极为舒爽。森林里最多的是杨柳,树枝树叶虽然略微有些苦,但是也不算难吃,只是有点老,嚼不出汁液来。我们只是拣着端部新长的嫩枝嫩芽吃点,口感比老的树枝树叶好一些,但是与水果比起来还是差得很远。
树林里蘑菇虽然很多,口感也好,但是我们还是尽量不去碰,一是因为蘑菇紧贴地面生长,我们吃起来还需要低下头吃,很费事的;二是因为绝大多数蘑菇有毒,中了毒不是好玩的,轻则腹泻,重则有生命危险。说绝大多数有毒是相对而言,其实,所有的蘑菇都有毒,只不过毒性大小不同而已,我们的食量大,即使是微毒的蘑菇,到了我们的肚子里,也会聚集很多的毒性物质,对于别的动物而言,可能仅仅是短时间的不舒服,但是对于我们也许就是致命的。
我们红毛恐龙也不是一概不吃蘑菇的,有些红毛恐龙会把蘑菇采集上然后晒干,毒性就会大大的降低,等到食物匮乏的时候当做美食吃。特别是北部的一些部落,树木并不是一年长青,冬天特别的寒冷,是难以吃到水果的,那些晒干的蘑菇就成为他们非常珍贵的美食了。
闲言少叙。
我们边走边吃,但我们并不急于马上就吃饱,我们还是希望能够找到一些水果来吃,从昨天到今天,我们已经吃掉了四大把香蕉了,所以,如果能够往水果垛上再补充一些,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但是结果往往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美好,虽然我们也找到了一些果树,但是都是些长得并不大的橘子,而且稀稀拉拉的也没结多少,我怀疑,它们曾经被谁摘过,所以才这样。
不过,我们还是较为满意的,虽然拿走是不可能的了,因为太小,又稀稀疏疏的没几个果子,我们即使把整棵树背走也没有多大的意义,更何况是带着水果的几根树枝,所以带走是不可能的了,但是我们却吃了个饱饱的,直到吃到嗓子眼才停下。
也许是这块土地比较贫瘠,所以树木长势并不是很好,也许是因为河流的原因,使得周围土地的碱性太大,抑制了树木的生长,不管是果树,还是其它树木都不是很旺盛的,就连草也长得不太好。
在红毛恐龙聚居的地方,改造这些贫瘠的土地的最有效的方法是把它们变成恐龙的坟地,让尸体去营养土地,在埋葬尸体的地方种上果树,一个大的果园,往往正是一个巨大的陵园。
谈到这些,我突然想起了昨晚上打死的食肉恐龙还暴尸在森林里,我们应该把它埋掉,用来营养土壤。我们是食草恐龙,不会去吃它的肉的,留下它没有任何用处,如果不处理,很快就会腐臭,污染周围的空气,甚至给咽咽部落带来瘟疫。
说它毫无用处也不是很确切,据说当年俞吕在打死那些肉食恐龙以后,剥去他们的皮,把其中的一部分献给首领,首领们把肉食恐龙的皮铺在床上,远比躺在树叶上面舒服。
一时间用肉食恐龙的皮做床成为红毛恐龙的一种时尚,更成为了一种荣耀和财富的象征,拥有食肉恐龙的皮,就像拥有一座胭脂山那样的富有,因此,俞吕后来成为富甲一方的红毛恐龙新贵。部落首领特别赐予他二等床位的最高荣誉,因为他的那些皮给首领换来了各部落送来的奇珍异果,把个首领乐的比刘禅还要乐上几千倍。
一想到这些,又想一想我们昨晚做床的辛苦,如果能有一张肉食恐龙的皮做床,我们就完全用不着走到那儿才现做床了,弄点树叶,把皮往上一铺,一个高级的床不就成了吗?
我把这个想法一说,牡丹马上赞成,催促我赶快去剥皮去。
方位我们都记得很清楚,出门在外,辨别方向,记住方位,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不然的话,迷了路可不是好玩的,后果谁都清楚,不需我赘述。
我们刚才之所以没有遇到那个尸体,是因为我们故意躲开而已,我们担心那个尸体会影响了我们的食欲,所以我们选择了和尸体相反的方向去散步,虽然我们谁也没有说,但是我们心里都清楚,这叫心有灵犀不点也通。
路并不是很远,我们的腿又长,一步能走好几米远,所以不大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那个肉食恐龙的尸体旁边,尸体并没有移动,看来昨天我们打死这只恐龙以后,没有谁来过这儿,它的身旁是一滩血,周围也有喷溅的血、胃里没有完全消化的食物和肛门里挤出的粪便,喷的很远很远,可能是因为我昨晚用力过猛的缘故吧。
好在它的皮没有被我踩破,不然的话,我们的新床就变成了破床了。
“哥哥,怎么剥皮呀?”
牡丹过去撕扯了半天,一点也没有扯下来。
“你以为剥香蕉皮呢?”我笑呵呵地说。
我的心里早有了主意,这是我们刚才决定剥皮的时候我一直捉摸的问题,但是当我看到尸体的一瞬间,办法就来了。
第八十七回 巧剥龙皮
牡丹也笑了,他摆摆爪子,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你去找一块石头来。”我说。
“大的?小的?什么形状的?”牡丹一脸的诧异,他不知道我用石头做什么,他不明白石头和剥皮之间有什么联系,但是他知道我一旦说了,就一定有办法的。
“大一点,形状随意。”我说,我并没有告诉他要石头做什么,聪明的龙靠的是脑子,而不是嘴巴和耳朵,他肯定也明白了这一点,所以他并没有问我要石头做什么,只是问我石头的大小和形状。
我也不知道当年俞吕用什么来剥皮的,也没有谁给我讲过,当时也十分好奇,我问过一些恐龙,他们要么不知道,要么不愿说,他们总觉得剥皮和自己没有关系,知道与否都不是很重要的。
当我们真正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往往就会束手无策,因为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就连这么聪明伶俐的牡丹都不知道怎么做,更何况是普通的红毛恐龙呢?
现成的经验可以使我们少走弯路,但是世事变化无常,即使是最渊博的红毛恐龙,脑袋里也未必装得下解决所有问题的神机妙策。
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动脑子。
您一定猜出了我怎么剥皮了吧?
对的,您猜的完全正确。
就是用石头——敲掉食肉恐龙的牙齿的。
牡丹找来一块石头,是一块跟食肉恐龙的脑袋大小差不多的石头,一头略尖,他笑着走过来。
这小子机灵,我猜他在找石头的过程中已经完全明白了我的用意,他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标准答案。
这学生好,将来一定能上清华的。
我不知道最后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脑子里自己冒出来的,我把它记录下来,说不定聪明的您能够理解,不过理解不了也没有关系,我绝不会说出去的,这个我可以发誓,所以如果您找不到媳妇或者嫁不出去的话,千万别找我,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真的。
“来吧,瞅准了。”我把食肉恐龙的脑袋抱起来,对牡丹说。
三下五除二,只几下,四把锋利的刀——食肉恐龙的长而尖的犬齿应声而落,我们各自捡起一把,从食肉恐龙的后肢开始,很快的各自划开了一道口子,然后就像剥香蕉似的剥起来了。
然而剥香蕉皮容易,剥恐龙皮难。食肉恐龙的皮肉连接的紧密程度远远的超过了香蕉,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张皮完完整整的剥了下来。
我们挖了一个坑,把食肉恐龙的尸体埋了进去,然后我们又找了些刚才吃橘子时候吐出的籽,埋在浅处,希望这里能够长出一棵健壮的橘子树来,也不枉费我们一番苦心。
等所有的活干完,时间已到正午时分,我们互相看着对方,不免哈哈大笑起来,我们的身上沾满了食肉恐龙的血和油,爪子上身上又有许多的泥土,就连脸上也是脏的不成样子了。
“走,洗澡去。”我说。
我们带着战利品,一起走向河边,虽然干活有点累,但是成果显著,再也用不着每到一处忙着做床了,所以我们的心里都甭提有多高兴了。
我们是哼着歌走到河边的。
我们把恐龙皮里子朝上晒到河滩上,这种东西总得干了才好使用,不然的话一是容易招惹苍蝇,二是容易变质。所以我决定,我们暂且在这儿住几天,等皮子干好以后我们再动身也不晚。反正我们这次出行,并没有目的地,只有目的。而且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锻炼自己,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既然不走了,那我们就安心地玩会儿吧。
河里的水经过一上午阳光的曝晒,不怎么凉了,进去正舒服,沙石的河床很坚实,我们进去的时候一点也没有出现陷进去的感觉,水不太深,我们躺下来以后,水正好可以从身上漫过去而脑袋却可以露出水面,这仿佛是大自然专门给我们红毛恐龙做的浴池一样。
太让人满意了。
满意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水从身边流过的感觉非常好,简直胜过胭脂妹妹用爪子在我身上抚摸的感觉,疲劳也随着身上的灰尘和浊物一起冲走了,那流水掀起的小小的波浪温柔的流过肌肤,仿佛在给你按摩,又怕把你按疼了,只是悠悠的给你摩挲着,那绵软舒爽的感觉给你一种如入仙境的感觉。
成群的小鱼儿仿佛闻到了我们身上的血腥味,争先恐后的过来抢食吃,那些冲不下去的油脂和龙血,被它们一口一口的叼走了,往往是那个小嘴一碰,食物便被她们叼走了,有时候叼不下来,小嘴就反复的往上撞,有的竟然用嘴叼住使劲的往下拽,那感觉痒酥酥的,十分的舒服。
为了不把小鱼惊跑,我们尽量保持身体的静止,到后来,小鱼们可能以为我们是一块岩石吧,吃饱了,玩累了,都到我们的肚子底下休息了。
洗了很长的时间,我们觉得身体已经被冲洗得干干净净的了,我们担心如果继续在这里泡着,身体会吃不消的。您知道,我们红毛恐龙属于变温动物,随着体温的降低,一切生命活动都变得迟缓了,我们身上的热量是不能够长时间的散发的,而流动的水,是最容易散热的。
我们只得同小鱼们暂时告别了。
我慢慢地站起来,生怕因为自己的不慎伤害了这些可爱而又机灵的小生命。小河是鱼儿的王国,我们是外来的访客,它们给了我们最热情的接待,帮我们洗去了身上的污浊和疲劳,给我们带来了舒心和欢愉,我们无以为报,我觉得只要我们不伤害它们,就是对它们最好的回报。
我们轻抬腿,轻落地,保证自己不伤害它们。我们希望每一条小鱼都能够自由自在的生活,无忧无虑,享受大自然赋予它们的清澈的河流、清新的空气,让它们远离污染、远离杀戮,没有谁去破坏它们生存的环境,没有谁去夺去它们依赖的家园。
我们的未来肯定免不了杀戮,这是大自然的生存法则,也许我们不得不那样做,我们的很多同类可能像昨晚的食肉恐龙那样死得很惨,但是我们要尽量的减少不必要的伤亡,特别是那些无辜的生命,希望他们能够活得长长久久,共享月光给他们带来的温馨和安宁。
第八十八回 昆虫世界
洗浴完毕,我们没有马上回到森林,因为身上有很多的水珠,需要把它们蒸发掉,同时我们的身上也需要补充足够的能量,在水里泡的时间长了,身上的很多热量都被水带走了,所以补充热量是当务之急。
我所说的补充能量不是想要吃东西,而是直接在太阳底下晒,虽然红毛恐龙对太阳并没有好感,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从阳光中吸取热量。就像您不喜欢语文老师,总不能连语文都不学了吧。我们是变温动物,体温太高和太低了都受不了,身体的调节能力又不强,所以当我们觉得体温较低的时候,我们就晒太阳来提高体温;当我们体温较高的时候,我们就到树荫下散热,并且一动不动,避免因运动而产生热量使得体温升高,当然,如果有河流,到河里洗一澡,那效果就不必说了吧。
闲言少叙。
那张皮还没有干,我想至少得两天才能干了吧。不过这张皮现在却成了昆虫们争夺的战场了。那些绿头苍蝇捷足先登,不仅吃得肚圆肠肥,而且并没有抹抹嘴就走,却把这里当成了产房了,那些小蛆虫从肚子里一爬出来,就四下里游逛,仿佛这里有着看不尽的美景似的。
蜜蜂们也不甘落后,数十只蜜蜂在皮上乱咬乱啃,您可能不明白了,这些蜜蜂不去采蜜,来这儿凑什么热闹呢,您错了,它们可不是凑热闹,当然它们来的目的并不是采蜜,龙皮虽然好,但是却并不产蜜,它们是来采胶了,建设蜂巢需要大量的胶,食肉恐龙的皮就是现成的胶,蜜蜂们自然不会放过的,它们知道这些胶是没毒的,可以放心大胆的使用。
那些蚊子、臭虫急得四处找血,我亲眼看到一个蚊子在一点已经干了的血迹面前团团转,后来,就停在了那儿,使劲的在那片干燥的血迹上舔,我也不知道它舔上了没有,我没有施以援手,也没有把它撵走,出来混,总得自己想办法吧。
一个屎壳郎滚着一个蛋路过这儿,想看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跳了几下,看不清楚,后来索性就站在蛋上朝这里张望,正看得入神,没想到那个蛋竟然从后面滚了一下,屎壳郎摔了下来,摔得灰头土脸的,摇摇头,推着它的蛋走了。
一只蟋蟀过来了,看看这些昆虫忙忙碌碌的,它没有到皮子上去,可能嫌脏,我怀疑蟋蟀有洁癖,它们的身上总是那么很干净的,而且一停下,总是用它们的足蘸着唾液把全身洗一个遍。苍蝇也有这样的习惯,但是苍蝇是假洁癖,因为它们刚刚洗过,就飞到便便上寻找东西吃了。
我记得有这样的一个小幽默,苍蝇一家正在吃着饭,小苍蝇问妈妈:“妈妈,我们为什么要吃便便呀?”苍蝇妈妈虎着脸说:“孩子,吃饭时间不准说脏话的。”
那只蟋蟀看了看,潇洒的打了个口哨,悠然自得的走了,然后一边走,一边哼着歌,好像有什么喜事似的。
有几个蝗虫、蚱蜢了扎了个猛子,目不转睛的过来看看,看看没有什么稀奇的,就又蹦蹦跳跳的走开了。
螳螂也慢悠悠的过来了,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在寻找猎物,那个三角形的脑袋向四下里张望。
最多的是一群蚂蚁,它们显得极为忙碌,在皮上窜来窜去,两个蚂蚁相遇以后,摇摇头,碰碰触角,鬼眉鬼眼的像特务,有的蚂蚁直接把黑手伸向了刚刚出生的小蛆虫,那些苍蝇妈妈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儿去快活去了,哪还管这些小家伙,它们生下这些小蛆虫,不过就像排一次便便而已,至于这些小蛆虫今后怎么样,谁还管它们?
我亲眼看见一个黑蚂蚁抱住一个小蛆虫就跑,小蛆虫不停地挣扎,然后又来了一个黑蚂蚁,好像商量好了似的,就过来帮忙,我怀疑它们是两个人贩子转世的,不然的话,哪有这么默契的呢?
偶尔有蜻蜓飞过,不过是来催促蚊子的:“嗨,哥们,快点吧,人家等你很久了,肚子里想死你了。”
蝴蝶绝不过来落脚,它是唯美主义者,只有鲜艳的花朵才能吸引它驻足,那些未放的花苞或者蔫了花瓣的落花,它都懒得理会,更何况一个臭皮囊?
一个小空间,一个大世界。
小与大,从来就是两个相对的概念。既没有绝对的小,也没有绝对的大。即使是方寸之间,尚有芸芸众生忙忙碌碌、你争我霸、勾心斗角,有埋头做事的、有包藏祸心的、有痴迷其中的、有置身事外的,或善或恶、或诚实或狡诈、或舍生取义或卖主求荣、或流芳百世或遗臭万年,大千世界,正是由两个轮子在推动着——一正一邪。
正与邪,此消彼长,此长彼消。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是为了正几;然而真正做到自律的普天之之下能有几个?勿以恶小而不抑,勿以善小而不扬,才能使天下正气发扬、邪气消弭、国泰民安、天下大治。
一番感慨之后,我们身上的水珠已蒸发殆尽,体温也升到正常,然而这张龙皮却要继续摆在这里,任凭昆虫们你争我夺、各取所需,我们不用去理会。
这并不表明我们有多么慈善,是何等的大公无私,其实,昆虫所需要的,正是我们想要舍弃的;昆虫舍弃的,也正是我们所需要的。换句话说,对于我们来说,昆虫们是给我们无偿的打工;对于昆虫来说,我们给它们提供了免费的午餐。我们与昆虫之间达成了一种非常完美的互惠互利的和谐。
“走,我们把水果垛移到床边,到附近转转,说不定会有什么惊喜的。”我说。
牡丹非常赞同,抢先把大的水果垛驮在了身上,他毕竟太小了,我看他腰都压弯了,小脸也憋得通红。
“快放下,你拿不了的,你拿这个小的。”我赶忙催促道。
“没关系的,我能行,我已经长大了。”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跟我说话,一边拾起腿就走,也不等我。
“床上见……”走了几步以后,他回头做了个鬼脸,拉长了声音说。
什么床上见?床边见还差不多。
让人听了误会。
第八十九回 再救一龙
我们驮着水果垛再次回到昨晚上睡觉的床边,看着那个简易的床,我们都笑了。
那简直就不**,不过就是胡七乱八扔的一些树枝树叶而已,有的地方厚,有的地方薄,厚的地方有十几层树枝,薄的地方不过一两层,特别薄的地方甚至露出地面。
怨不得昨晚睡不着觉,这简陋的床也是重要的原因吧。
但我不准备大修,我们简单的整理一下就好了,因为这里毕竟不是长居之地,能有个安身之所就行了。
整理完之后,我们决定到附近走走,顺便找点东西吃。
下午已过去了一半,我们今天才吃了一顿饭,虽然吃了不少,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腾,现在肚子里也是空空如也了,好在森林里并不缺少吃的,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虽然贫瘠,但是填饱肚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们决定换个方向走走。
一路上所多的还是杨柳树,那些新长的嫩枝嫩芽绝大多数都跑到我们的肚子里去发展了,不过,这离填饱肚子还差得很远,不过我们并不着急,我们希望能遇到一些果树,就像上午那样,就是每棵树结的不多也没有关系,多来几棵树就什么都解决了。
牡丹很兴奋。
看得出他对这次出行很满意。
一路上他问这问那,好像有着提不完的问题。
有的问题我直接给了他答案,有的问题我让他思考一会儿,或者稍加点拨,他马上就恍然大悟。
他对敲牙剥皮这件事情显示了极大的兴趣。
“哥哥,您怎么就想到了敲牙剥皮?”
“你呢?”我反问道,这件事情上,我们两个是很默契的,只不过我比他早想出了办法而已。
“哥哥让我找石头,我原本以为是用石头做刀,所以问您什么形状的,您说什么形状的都行,我脑子里就否定了石刀剥皮的想法。”
“那石头还能做什么呢?只有砸了,”他接着说,“用石头砸,怎么就能把皮砸下来呢?正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到屁屁上的伤口有些疼痛,一下子就想出来了,锋利的牙齿是可以割开皮肤的,所以我就找了那样的一块石头。”
“孩子,你真聪明!”我赞美道。
我没有赞美,原本是准备赞美的,但是话到嘴边,我又收了回去。
不是我吝惜赞美之词,而实际上,这不值得赞美。聪明分三个等次:心有灵犀一点通——心有灵犀不点而通——心有灵犀天下通,三个等次由低到高。这件事情,牡丹不过是达到了第二个等次,不点而通而已,如果我不让他去拿石头,他就不会想到我的妙招,虽然没有经过点拨,但毕竟缩小了选择的范围,才使他找到了答案。
真正的聪明不是学习别人的方法,也不必去揣摩别人的意图,而是独自去应对千变万化的环境,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你千变万化,也逃不出我的手心。能背唐诗的,未必能一挥而就,文采粲然;熟读兵书的,未必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被坑杀的、被困死的、被烧灭的,哪一个又不是熟读兵书,骄傲自满,以为背住了别人的东西,自己就天下第一了?
历史是不可以复制的,未来绝不是昨天和今天的翻版,要想单枪匹马的去战胜防卫森严、有着众多八龙保护的首领,如果没有临机应变的能力,靠着熟记历史上那几个成功的案例,考大学差不多,但是要想打天下,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是,牡丹的聪明是有目共睹的,他毕竟是个孩子,缺乏生活经验,我想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他一定会成长为一个优秀的石雏。
有了好钢,还怕锻造不出宝刀吗?
“救命……”
“救命……”
忽然从森林的深处传来了喊救命的声音,声音很绝望,很像那天晚上牡丹发出的声音,但是却明显不一样,牡丹的喊声里,是有着方向和目的的,是专门喊给我的,而这个声音,是一种无目的的喊叫,因为在这没有红毛恐龙聚居的地区,自然是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这叫声不过就是喊喊而已,并没有抱任何希望,就像做了股民一样,一旦掉进去,深不可测,能够留下一副整的骨架出来就不错了,谁还敢奢望能活着出去的,即使偶尔发些牢骚,仅仅是牢骚而已,没有任何附加意义。
听到了叫声以后,我们迅速的向出事地点跑去,看来,这里又有红毛恐龙出事了,在这远离红毛恐龙聚居的区域,怎么会有喊救命的呢?
但这些都来不及想,救命要紧,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会付出百倍的努力。
那绝望的喊声还在持续着,那是一种求生的本能吧,但凡还有一口气,这种叫声就不会停止,哪怕大脑已经没有了意识,心脏的跳动即将终止。
我们加快了脚步。
我们都明白每一秒钟意味着什么。
身旁的树木飞一般从身旁穿过,时不时有横斜的树枝擦过身体,我们不断的调节着自己的身体和脑袋,我们高大的身体是很容易碰到树头和树枝的,尽管如此,头上身上还是被树枝划伤了很多处。
我们所过之处,森林里竟掀起了一股风,树叶被风吹起,在森林里打旋。
一个食肉恐龙正咬住一个红毛恐龙的脖子,那个红毛恐龙正在痛苦的挣扎,这种挣扎是一种非常徒劳的挣扎,他的脖子已被食肉恐龙紧紧地咬住,他越挣扎就越痛苦,所以,他只是轻微的挣扎,同时发出绝望的哀叫。
“扣屁股……”我转过头向跟我并排跑着的牡丹喊道,牡丹点头表示会意。几天来,我们之间已经非常的默契了,牡丹尽管不明白我的意图,但是,他明白我一定有办法,他绝不会问这问那,等做完再说也不迟。
我们几乎是同时跑到了食肉恐龙的身边,就在跑到食肉恐龙的身边的一瞬间,牡丹抬起左前肢,把爪子伸直,像五把尖刀直插向食肉恐龙的肛门……
要知后事如何,我们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