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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面壁的和尚     野医txt下载     野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七零 谁支持谁?

    韩长叶挂了电话,又懊丧地一拍自己的脑门,想着自己真是糊涂了,他一个镇党委书记都不管用,商百军一个村主任又能有什么办法?

    他是能将运到的机械设备“劝”回去,还是阻止得了赵阳他们施工?想来唯一的作用就是发现情况,上报到镇上一—但是,用得着他上报吗?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挖掘机什么的都运过去了,不是等着开工还能干什么?

    但上报到韩长叶这里,赵阳不还是不听他的,他还是不敢“处罚”浩然集团?

    而从商年军的表现来看,如实上报都未必能做到!

    想到这里,韩长叶那个心焦躁得就像是在油锅里烹炸一般!

    多少年了,即使和王富贵经过了无数次的斗争,可从没有一次像这样无计可施!

    他端起茶杯,秘书给他倒上的水此时凉得正好,但是,一上午了,饭一口没吃,水却喝了一肚子了,实在喝不下去了……—……

    到这时他才发现,小腹胀得厉害,刚才被接二连三的事情打断,竟然忘记放水了了……

    他急忙放下茶杯,向配套的洗手间走去。

    虽然憋得厉害,却过了好长时间“闸门”才开,但是在放水的过程中,头竟然一晕,胸中也跟着像是断了气一般地难受,如果不是扶着墙,差点就倒在地上了!

    等重新回过神来,韩长叶艰难地喘了一口气,低头发现裤子又湿了……

    韩长叶面无表情地生回到老板椅上,一动不动。

    过了几分钟后,坐在外面的秘书就听到一声像喷发不出的火山在地底咆哮般地低吼:“操!”

    秘书吓了一跳,在心里也骂了一声“操!”这都快一点了,还不吃饭,想饿死爹啊!

    他也不管了,打电话让玉龙酒家的送来两份饭——领导不吃饭怎么行呢?

    韩长叶骂完一声后,心里的气就消了一部分,又晕又痛的脑子也稍微轻松了点,于是,他就想到,找赵阳“化缘”,并不是只有镇上着急,县里肯定也有这个意思,他真是气糊涂了,这事儿不正好找“组织”汇报吗?顺便,将他带病上班的事也表现一下不是?

    拨通张德洋的电话,他连着咳嗽了几声,然后道:“张书记,我是韩长叶。”

    张德洋听到他的声音,心中一动,难道他“做通”赵阳的工作了?但是,作为领导,他肯定不会一点上位者的风度都不讲,而是和煦地道:“怎么了?你的感冒好了?”

    韩长叶清了清嗓子,道:“谢谢张书记关心,已经好多了!”

    张德洋嗯了一声,微笑道:“工作可以放放,一定要注意养好病。

    嗯,今天给我打电话是什么事?你们做通赵阳的工作了?”

    韩长叶嘴里一阵发苦,要是“做通”赵阳的工作,他会打电话?早就当面去邀功了!

    他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张书记,赵阳的抵抗情绪很大,我们之间的沟通一直不顺畅……—……而且,我刚接到群众的举报,我们审查的工作还在进行着,他今天就把开工的机械拉回去了,看样子马上就要开工了!”

    张德洋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然后说道:“那就让他们建吧!”

    韩长叶习惯性地又喝了一口茶,嘴里愈发苦了起来,不出他的所料,张德洋一点也没有责怪赵阳和浩然集团的意思,但他还是不死心地问道:“张书记,那我们的审批工作还在进行中,这……—……不好办哪!”

    张德洋自然听出了他的意思,于是说道:“只要条件合适,你们的审批工作就加快一点……老韩,赵阳这个人不喜欢别人要挟他什么,和他打交道,又是向他求援,你们得讲究方式方法,态度一定要友好,不能蛮干,明白了吗?”

    韩长叶深深皱起了眉头,微微吸了一口气,道:“张书记,赵阳这个人……太难打交道了啊!”

    张德洋正色道:“难也要做!咱们县里的财政一直很紧张,尤其是今明两年,咱们招商引资来的好几个工程要上马,急需资金,所以,要是能从赵阳那里得到援助,不管是对你们镇上,还是对县里,都很重要,你们镇上的同志还是要继续做工作啊!”

    韩长叶清晰地感到头疼得让脑袋里面的血管一跳跳的,这告状没告成,上援没找来,任务可压下来了,但是他有什么办法可想?难道是上门求赵阳,不说他会不会吐出一个子儿来,这和他的初衷差别也太大了!

    他在椅子上挪动了一下身子,眉头都快皱成一块地咳嗽着道:“张书记,我们镇上肯定全力以赴,积极与赵阳进行沟通……这个,县里能不能也帮我们做下工作?”

    张德洋想了一下,道:“虽然同处一地,但县里要隔得远一些,关键还是靠镇上的同志啊!”

    韩长叶哎哎答应着,又听张德洋说了几句话才把电话挂掉

    放下电话,韩长叶忽然发现,赵阳的那块“大蛋糕”虽然大,却无处下嘴!而他冲在前面当了恶人,又换来什么呢?齐水县自建国以来算得上是最大也是唯一一次的“群众**”,这件事暂时算是揭过去了,但有没有后患,那谁也说不准!

    现在最直接的则是丢了四家的盖楼的活计,做下来的话,也有十几万的收益,没了。

    会不会影响到后面接镇上的活?好像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

    另外,他的身体还跟着遭了罪,感冒到现在都没好,喝了那么多水,嗓子也还是疼着~

    这是不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到这里,韩长叶吸着凉气,感到牙也疼了起刺

    这时,秘书轻轻敲了一下门,端着几只快餐盒站在门口,道:“韩书记,一点多了,我让玉龙酒店给您送来点吃的,您现在吃吗?”

    韩长叶脸皮一阵抖动咬着牙吐出一个字,道:“吃!”

    秘书忍受着屋里的闷热,将快餐盒放到会客桌上,一一打开介绍道:“这是鸡蛋海蛤汤很养胃,这是凉拌西红柿,这是蒜泥猪耳,这是干蝙大头菜,没有放辣椒,这是松籽玉米。韩书记,还要加菜吗?”

    听到秘书报的这几个菜,以清淡为主韩长叶的脸色好了一点难得的没有生气平和地道:“就这样吧!”

    这几个菜看起来很适合感冒的人吃,但事实上还是要分感冒的性质,像韩长叶这种情况,蛤蜊这种大寒性的食物,肯定不能吃,两个凉菜,也偏凉性,大头菜性平但是又使用干蝙的手法,虽未放辣椒,却也带上了火性一—他的嗓子受不了。

    至于最后一道菜松籽营养丰富,数量不多,就不说了,但玉米仁性凉利水,是有助于减轻体内寒湿的,但是,现在的感冒还没好,仍然是弊大于利。

    于是,他的秘书在无形之中也报了陪着挨饿的仇了!

    韩长叶正吃着饭,又接到了韩东的电话。

    韩东在电话里压着声音道:“二叔,这个乔瑞国说话顶不顶事儿?”

    韩长叶用汤将只嚼了两下的玉米冲进肚里,皱着眉道:“又怎么了?”

    韩东那边传来冲水的声音,然后听他咬着牙道:“二叔,你这同学倒是好说话,只是也不说个准成的,看样子是要好处啊……我们给还是不给?”

    韩长叶拿纸擦了擦头上的汗,发现额头格外的凉,但他并不在意,皱眉将纸扔到桌上,道:“那就给吧,总不能让下面的工人闲着!”

    韩东答应下来,又问道:“二叔,那我们给他多少合适?”

    韩长叶刚扒了一口饭,不耐烦地道:“你看着给就行……说到这里,忽然又改口道:“等等,多给他点!你要知道,付出多了,回报才能丰厚!”

    韩东心里嘟囔了一句:“那也得看他能当多大的家啊!”但嘴上却没说出来,而是问道:“五个数怎么样?”

    放在以前,韩长叶眼都不带眨的,反正给的越多赚得越多。但刚丢了十几万的利润,又没咬到赵阳的“蛋糕”,现在听到这个数,又对能不能接到和这个钱数相当的活有些怀疑,他就一阵心疼,但最后还是咬牙答应了下来。

    答应是答应了,但后面的饭吃起来就味同嚼蜡了!

    说话张德洋挂了电话后,想着是不是请曹华祥去和赵阳谈谈,但曹华祥可不是说请就能请的,说不得,只好亲自出马去和赵阳谈了。

    两个号,一个是赵阳的,一个是他家的,张德洋先拨通的是赵阳自己的,这样做也可以看看赵阳的反应。

    结果赵阳很快接通了!

    张德洋心中一松,却不想赵阳接通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果是从我这里要钱的话就不要说了!”

    张德洋脸上闪过一阵怒气,缓缓地道:“赵阳,既然那笔钱是你专门用来为家乡教育上的,为什么就只盯着自己那个小村儿呢?用到镇上、县里,不是更能发挥作用吗?”

    赵阳直截了当地道:“这笔钱从一开始就是打算用在我们村小学上的。另外,交给你们,能有多少是用在学校和学生身上的呢?有”5吗?”

    张德洋面色一松,耐心地道:“咱们县的教育经费,控制得向来很严格,绝不会多花一分钱的。到时候,你也可以监督。另外,不是你那样算的,学校的各项设施维护、绿化,这也是用在了教育事业上啊!”

    赵阳上了这么多年学,哪里还不知道学校里的那些蛀虫?但说起来就要争论,而争论这个话题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于是,他平静地道:“张书记,基金里的钱只会用在龙窝村小学,这个就不用多说了!”

    张德洋还想继续“说服”他听,听到这句话顿时沉声道:“你们村的小学也在玉龙镇和齐水县的领导下,也得有镇上和县里的珑……

    如果镇上的教育资源不是这样短缺,赵阳完全可以利用这笔钱做其他的事。于是,他淡淡地问道:“谁支持谁?”

    张德洋那边沉默了一下,挂断了电话。

第二七一 塞人(上)

    赵阳刚放下电话,商百军就凑了过来。

    与韩长叶结束了电话后,商百军尽管心里不服气,但作为一名村主任,肯定不能、也不敢忽视镇党委书记的话。

    所以,他又跑出来看着司机慢慢地将挖掘机坐车上开下来的时候,难免就有些心不在焉了,就算是村里自发地从商店里买来一万响的鞭炮放了起来,喜庆热门的鞭炮声也不能驱散他心中的阴影。

    可是这会儿赵阳已经带着一抬挖掘机向果园里走去,准备开挖他早就设计好的池塘去了——却是在建小学之前,就已经打算好的了。当然,这个活就不用另外给钱了,按孟浩然的说法,算是“买一增一”了。

    见商百军过来,赵阳就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自从上次人贩子的事后,商百军变得格外的低调,也没有了想要“修理”赵阳的心思,而赵阳本来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格,所以,两家的关系反而缓和下来。

    而对商百军来说,在村里建小学,不管是谁建的,都是让他感到有面子的事,也就在一些事上,比如划学校、开证明等等,都是格外地配合,也就让建小学的事少了很多麻烦。

    商百军听到赵阳问,就咂巴了两下嘴,道:“刚才韩书记给我打电话了,让我看着,不让咱的小学开建,这可咋办啊?”

    赵阳笑了笑,道:“咱们没建啊,现在就是先把机械运到工地上,顺便先修一条进出的路。”

    商百军眼睛一亮,道:“好!”不过马上又有些愁眉苦脸地道:“可是路很快就修完了,以后咋整?”

    镇上要卡龙窝村小学的建设,现在差不多都快传遍整个玉龙镇了,他是觉得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儿。

    赵阳向村北边要建小校的地方看了一眼·淡淡地道:“放心好了,审批应该很快就结束了。”

    今天他让这些机械运来,就是想告诉某些人,他的容忍快到底了!

    建龙窝村小学·他不仅没想从里面弄钱,花的还是他筹来的钱,虽然有一部分“私心”,也是对当地村民有利的事。

    这样一件好事,他肯定不能容忍她带着“违建”的名声开始,如果那些人再想着卡审批,要好处,那么·他就会亲自出马!他倒要看看·到底哪个还敢在这上面啰嗦!

    他也不用找什么人·到时候直接把那个视频摔到他们脸上就行!如果还嫌不够,那他也不介意多带几个人去“围观”一下那些人的办公!

    商百军一听,顿时放下心来。他对赵阳的话没有丝毫怀疑,毕竟,在赵阳婚礼上出现的“大人物”,他也见到了!

    商百军放心了,刘强接到孙从喜的电话后却不能淡定了!

    朱守缘带着全部的证件已经找到他两次,他都不在·而明天还要来。所谓事不过三,虽然在公家的事上这个说法不成立,但那也要看面对的是谁!

    所以·他结束了学习,当面找韩长叶问个清楚,这事儿到底要怎么做。他真怕闹大了,到时侯能有他的好吗?

    想到闹大了的后果,他就觉得自己头上冒出了两只角,耳朵变长,脸变尖,下巴上还长出了一绺胡须——TMD,孙正义那边要等他审批完才会签字,那到时侯,他不是替罪羊谁是?

    此时,韩长叶吃完饭后,感觉肚子里硬硬的,摸起来还发凉,又有些犯恶心,吐却又吐不出来,只好让秘书又去拿了点健胃消食的药吃了。

    看到刘强风风火火地赶来,他就揉着肚子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刘强心说,我不回来行吗?到时被卖了怎么办!当然,他面上却带着关心的表情,问道:“韩书记,你的身体还没好利索?”

    韩长叶难受地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道:“你是问龙窝村小学审批的事吧?”

    刘强陪笑道:“我不放心这件事,想听听韩书记有什么新的指

    韩长叶一摇手,道:“行了,不用不放心了,给他们放行!”

    听到这句话,刘强先是一惊,道:“放行?”

    但随后却是一喜,他终于不用夹在中间当夹心饼干了!而且,既然是不卡审批了,他完全可以用这个事做个顺水人情,要是能再捞点好处就更好了!

    韩长叶现在肚子难受,也就没去注意刘强的表情变化,只是点了点头,道:“放行。不过,赵阳的工作,你们还要继续做,一定要争取到他的帮助!这,是张书记的要求!”

    刘强的小算盘打到一半,就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还张书记的要求……肯定是张书记要求的你,你又往我们身上压!但是,官场上历来如此,领导张张嘴,下面的人跑断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只是,这不是跑断腿就能解决的啊!

    刘强一脸便秘表情地道:“韩书记,这个,有些不好做啊!”

    韩长叶先没理他,而是又拿出药吃了一粒,然后才道:“告诉你们了,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只看到困难!你有什么想法,现在可以说说!”

    有屁的想法!

    刘强腹诽不已,但长期养成的讲套话的本来发挥了作用:“韩书记,我是这样想的:您不是说给他们过审批吗?我们再给他们点政策,两个加起来,做他们的工作估计能容易一些!”

    韩长叶吃完这片药后,感觉肚子里咕噜噜一阵响,像是有气体顶着要打嗝,却死活打不出来,这下更是难受,也无心和刘强多说什么,就摆了摆手,道:“行了,你们回去研究,早点整理出有效的方法来!”

    刘强答应一声,转头就往外走去。刚才的话只是随便一说,但他却觉得还是具有可行性的。如果这个方法能成的话,那么,到时候再顺便提两个个人的微不足道的小要求,是不是也能顺理成章地达成呢?

    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韩长叶在后面道:“等一下,食品卫生办的那是谁管来?那个……”

    刘强赶紧回答道:“李光耀。”

    韩长叶咬着牙道:“你让他去查一下玉龙药店,我觉得他们的药肯定有问题!”

    刘强稍一迟疑。

    玉龙药店的老板郑恒泰和镇上的领导多数有些关系,他虽然只是负责教育口这样的清水部门,也得到郑的不少好处,听说要查玉龙药店,还想为他们说说情。

    但是人在情在,现在郑恒泰和个死人差不多,何必为他逆了镇老一的心情呢?

    于是,他答应一声,回头就打电话传达了韩长叶的意思。

    在华夏,一些企业被查,并且是彻查,一般就有两条路,一是出了大事,被媒体曝光;二是得罪了某位领导。

    玉龙药店属于后者。

    如果他们自身条件硬的话,被查也不怕,但他们却是属于不仅不硬,而且是完全经不起查的那种:仅仅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发现他们药店后面有成套的涂改、喷码设备,有不明来历的药,有假冒商标,还有一袋地瓜面,旁边还有空的胶囊……

    至于账目上的问题,这个得让工商的来办了!

    不过,玉龙药店的老板娘听说是韩长叶的意思要查他们的,顿时觉得六月飞雪一般地冤:知道是镇领导拿药,她可是专门拿的真药啊!

    韩长叶听说查出了问题,就捂着肚子现场督办,就凭他现在的难受劲,对她说的话,相信了才有鬼了呢!

    对于查玉龙药店的事,刘强就没去参与,而是找到了朱守缘的电话,给他打了过去,笑道:“朱校长,这两天我在县里参加学习,让你白来了两趟,真是对不住了!”

    朱守缘此时还在和马秀秀等人研究校徽的事,电话也就开了免提。

    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客气地回答道:“刘主任也是工作需要。”

    刘强哈哈一笑,道:“那都是务虚的工作,你们建龙窝村小学才是实实在在的事啊!我听说你们已经把各种证件都准备好了,是吧?那好,你看你下午能过来吗?我已经回到镇上了。”

    朱守缘心中一喜,这是审批要过的兆头啊!不过,他还是带着歉意地道:“对不住了刘主任,我这边现在有赵阳安排的一个工作要做,明天上午或者下午可以吗?你说个时间,我一定按时到!”

    刘强却一点也不以为忤地道:“没事儿,我刚才都说了,做实事更重要!现在县里的学习结束了,我明天一天都在,你随时来就行!”

    等电话挂了,叶乾道:“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朱守缘笑了笑,道:“不管他,赵阳早就说过,该给的给,不该给的就不给。”

    马秀秀掀起头发,让后背凉快一下,然后笑道:“咱们学校刚开始,一定要杜绝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刘娟则笑道:“放心好了,有赵阳在,那些妖魔鬼怪进不来!”

    到了第二天,朱守缘也就知道刘强的目的了:其一是说现在镇上教育经费不足,希望龙窝基金伸出援手,他代替全镇的学生和家长表示感谢云云。

    其二则是说他有一个学行政管理的亲戚,问学校里是不是缺“管理人才”。

第二七二 塞人(下)

    朱守缘这次来,能明显感觉到刘强的态度变化,比如,少了很多空话套话,他提出第一个条件的时候,也是一边看各种证件、签字盖章,一边说起镇上的难处,话里还有种讨好的意味,让朱守缘很有些不适应。

    讲完这些,刘强笑着将材料交还给朱守缘,才又说道:“朱校长,你看咱们镇乒是这种情况,窘迫得,你要不是咱们镇教育圈子里的人,我都不好意思说!再说你们龙窝基金,手里又攥着大把多余的钱,怎么着也帮一把,都是为了咱们镇上的教育事业的,总不能富的富死,穷的穷死吧?”

    就算他说得再好听,这件事也不可能答应。再说,镇上可是吃财政饭的,不够向上级去要啊!况且,也没有人会嫌钱多吧?

    朱守缘接过材料后,就还是一如继往地笑道:“刘主任,这件事我说了不算,真的!”

    刘强哈哈一笑,道:“朱校长,以后咱们也都是教育系统的,都不是外人,这样,你有什么要求,镇上尽量满足,这个教育经费的问题,你看是不是也通融一下呢?”

    朱守缘将材料码齐,面带苦笑道:“刘主任,这件事我说了真的不算,要不你和赵阳直接联系?”

    刘强咳嗽一声,将笔盖上帽放到一边,然后笑道:“朱校长,赵阳也挺忙的,这件事啊,还是你帮我们和他沟通沟通吧!”

    朱守缘端坐好,点了点头,道:“好的,我一定将刘主任的意思带到!”

    刘强面上表情停了一下,又清了清嗓子,笑道:“这也不是我个人的意思,你也明白是吧?嗯,公事我们先说到这里,你一会儿就可以拿着材料去找孙镇长签字了,还有一件我自己的事想请麻烦朱校长一下!”

    朱守缘眼神一动仍然面带微笑地道:“刘主任你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会尽力去办!”

    刘强哈哈一笑,道:“好!朱校长是痛快人……—……是这样的,我有一个侄子,今年大学毕业,学的行政管理,你看你们学校马上就要开建了应该还有管理岗位有空缺吧?”

    朱守缘很快就明白过来估计刘强态度的转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件事。

    “塞人”这种事,在华夏不管是乡镇还是城市,都是很普遍的现象。但这种事,对任何一家民营的单位或者企业的管理者来说,都是一件十分讨厌的事—一想想看,有的只是一家很小的假发厂,有的地方都会往里塞人,搁谁谁会有好感?

    而且往里的塞的这些人,往往因为关系还有本身的素质,很少有听话认真干活的对整个的工作氛围也有不好的影响。

    当然,也有一种是连班都不上,直接挂名领工资的。这种事,在上个世纪很多,现在仍然也有。

    不管是哪一种,对这种“塞人”行为,赵阳直接把它和伸手要钱的并列放在一起,都在绝不容许的行列!

    所以,别说刘强是想让他所谓的“侄子”在龙窝村小学里做“管理”就是做任何一个工作,也是不可能的!

    赵阳对学校上要用的钱很宽容,但对招进学校的人却是非常严格。

    到目前为止,他许出去的只有杜自强的两个保安,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必须是认真负责、人品还要好的才行。

    至于招的老师,算上他和刘娟、晨渡江,其他的就只有那十一位刘娟两个群里的群友了。

    他们三个不用说,和赵阳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都是知根知底的。

    那十一个人,除了刘娟挨个的详谈了解情况外,赵阳同意他们来,最大的原因是他们基本上都是癌症患者。

    他们中的每一个,几乎都经历过病痛的折磨,都有过对死亡的恐惧,于是,他们也就更能珍惜生命,对事情也会更加宽容,那么,对将来的学生,他们也就会更加宽容和耐心。

    除此之外,他们算是全都受过赵阳的恩德,自然不会做出伤害他、伤害学校及学生的事情。

    当然,现在这些人又有了共同建设他们事业的心情,所以,凝聚力是很强的。

    于是,朱守缘稍一沉默,就摇头叹气道:“刘主任,你还是别叫我朱校长了,其实我就是一跑腿的。在人事和钱物上,都是赵阳直接负责,我根本说不上话啊……”

    刘强面上的笑容冷了下来,将笔扔到桌上,轻声道:“朱校长,我以真诚相待,为了你们小学的事情,大中午的就往镇上赶,你却连这么点小忙都不肯帮吗?”

    朱守缘心中自是不屑,但嘴上却忙说道:“刘主任,这件事真的得是赵阳自己才能决家……—……”

    刘强往椅背上一靠,一摆手,道:“这样,我那侄子刚从学校毕业,本来想让他跟着朱校长学习,但想来做管理还是欠缺经验,让他当个老师总行吧?”

    你以为老师说当就能当的?

    朱守缘摇了摇头,无奈地道:“这个,赵阳定的,当老师至少得有三年以上经验!”

    刘强马上不耐烦地道:“小学的老师,还要什么J8经验啊!”

    朱守缘眉头一皱,但还是笑道:“这个,我是真的没有办法!要不这样,等小学要是招人的时候,我马上通知你,你让你侄子来试试!”

    刘强抽出一支烟点上,吐着烟气道:“我干教育工作二十多年了,还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朱校长,你就给个准话吧,这忙,你是能帮还是不能帮?”

    说完,他冷着脸,透过烟气看向朱守缘的眼睛。

    朱守缘收起笑容,将材料往桌上一放,掏出手机,道:“我现在给赵阳打电话帮刘主任问问吧!”

    刘强脸上表情一僵,眼神一阵闪烁,想要给朱守缘再施点压,却是连句狠话都不敢讲,最后只是阴阳怪气地道:“朱校长的原则性很强很好!”

    朱守缘也不说话,只是找到一个号拨了出去,葫芦丝演奏的《月光下的凤尾竹》的铃声就在办公室里响了起来。

    刘强脸上的表情终于变成了慌乱,身体下意识地坐起却是忘了拿着的烟,正杵在另一只胳膊上,火星子又掉到腿上,直接把裤子烧了一个洞!他手忙脚乱地将烟头直接扔在了地上,却顾不得胳膊上火辣辣的疼,而是又急又怒地道:“停下,快停下!”

    朱守缘挂掉电话,有些“疑惑”地看向刘强。

    刘强见朱守缘把电话挂了才松了一口气借着用脚踩死烟头的功夫调整了情绪,又热情地笑道:“你啊你,我说你什么好?咱们谈教育的事,你还麻烦赵阳干什么?”

    朱守缘淡淡地笑道:“我只是想帮刘主任一把!”

    刘强脸上肌肉一抖,心道,你是帮我还是害我?

    现在他也不想从朱守缘这里要什么好处了,只想把他打发走,于是就笑道:“算了臭小子刚毕业,让他们在外闯闯,长点见识再说吧……孙镇长一会儿可能要去县里开会朱校长……”

    朱守缘“闻弦歌知雅意”地道:“哦,那我不打扰刘主任办公了!”

    刘强笑着站了起来,道:“有空咱们好好聊聊,以后都是一个系统里,也有共同语言!”

    说着话,他把朱守缘就送出了办公室,听到朱守缘的电话响,他又在门口站住。

    朱守缘拿出手机,接通后笑道“哦,没事儿,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教育办这边已经通过了,我这就去找孙镇长签字去……”

    听到这里,刘强才放下心来,目送着朱守缘上了楼,他才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朱守缘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叶乾”的名字,又说了一句话就挂掉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在机关里,有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龙窝村小学马上就要开建,而镇上也已经放行,于是,从孙正义屋皇出来后,朱守缘一共“偶遇”了五个人,出了政府大院,还很巧合被两个人给“碰到了”。

    他们的话题十分“雷同”,基本上是家里都有亲戚或者朋友,本事呢很大,但还没有合适的地方,要不介绍给你朱校长?

    当然,孙正义同样也想在这方面“帮”他。

    只是,都被朱守缘“不知好歹”地给捂了回去。

    等朱守缘回到了村里,一下午他的电话都没怎么消停过,都怕错过了这个“机会”。直到有一个什么的秘书的电话被赵阳接了后,才算歇了一会儿,不过,他的手机的电却已经快用光了。

    给朱守缘打电话的大多都是“小鱼小虾”,也有和赵阳稍熟或者见过面的,被朱守缘拒绝后,给他打了过来。

    赵阳拒绝起来更没有压力,一般都是直接说“不可以”,对方就不会纠缠了。

    吃晚饭的时候还有人打,却是县公安局的副局长宋彬。

    晨曦从孙振香手里接过手机,按下接听键后,直接放到了赵阳的耳畔,被晨梅笑话“就知道讨好你爸爸!”,赵阳却高兴地将放到了腿上,接通了电话,结果还是这事:

    “赵阳,你嫂子现在还没工作,听说你那学校马上就可以建了,能不能帮她安排个活?”

    今天已经跑完乡里的审批了,这种事,一般直管部门过了,上级多是走走过场,尤其昨天刚和张德洋打过那个电话,县里要是卡审批的话,那就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了。所以,审批的事基本上是没问题了,而且,现在正在修运料车进出的路,其实已经算是开建了。

    但是,一般在县里上班的人很少愿意到下面的乡镇,于是赵阳就先问了一句:“嫂子愿意到小山村里上班?”

    宋彬哈哈笑道:“有什么不愿意的?反正公路这么方便,你们那环境还那么好!”

    赵阳想了想,道:“我记得你媳妇不是在管户口吗?”

    宋彬的笑声一下子卡住了,不由大是尴尬。又见赵阳说完后就不再谗话,忙又哈哈一笑,道:“嗨,是这么回事,是我媳妇她娘家的一个妹妹……—……赵阳,你可别怪我啊,我就是觉得咱们不是熟吗,你要是觉得不方便,那就算了!”

    赵阳道:“不方便!”

第二七三 臀部走罐(上)

    等赵阳挂了电话,赵丙星喝了一口酒,端着杯子道:“你这样把所有的人都得罪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晨梅也道:“谁没有个亲戚,你说话也得注意点啊!”

    孙振香将赵阳的手机放到沙发上,叹气道:“你说办这个学校,你又落不了什么好处,得罪这么多人,值不值啊?”

    赵阳也不想这样,只是,财帛动人心,如果不把这些乱伸的“爪子”剁掉,龙窝村小学的将来就别想肃静了!

    况且,在对方眼里,或许认为是得罪他了呢——惹不起的才叫得罪,在对方看来,赵阳更是“惹不起”的一方。

    果真,没多久,就有包括宋彬在内的打来电话或者发来了短信……

    吃过晚饭到睡觉之前,是一天之内最为悠闲的时光,朱守缘一帮子又来到果园乘凉聊天了。

    而忙活了一天,吃过晚饭后,在凉习习的晚风中,稍事休息的大脑又都恢复了灵活,关于这两天最关注的校徽、校服,又都有了灵感。

    赵阳跷着腿躺在凉席上听他们谈论着,左胳肢窝里是小板栗,右胳肢窝里是晨曦。

    看着当空的下弦月和与之交相辉映的繁星,赵阳忽然想到明天是夏至,就看了马秀秀一眼,问道:“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打小针?”

    小针是当地的叫法,就是针管注射,为的是和挂吊瓶区分开来。

    马秀秀点头道:“是啊,小时候经常生病,可没少打针。”

    关于小时候打针的事情,每个人竟然都还记得很清楚。

    而说起打针,小孩子没有一个不害怕的。

    赵阳就记得,一听说打针,他就怕得不行。因为家里是只有他一个孩子,赵丙星两口子也宠,就先哄。一般光说话是没用的,那时他们就会给他一块面包抱着·或者煮个鸡蛋拿着,一般祭出这两样“法宝”,他对打针的恐惧就会小一点。

    但是呢,打针一般不是一次就能好的·第二次的话,“法宝”的作用就会大减,那时,村民们就会看到,一个小孩子抱着鸡蛋哭得稀里哗啦的,有时还会挣扎,抱都不好抱,放到地上就会坐在地上耍赖……

    想到这些·赵阳就会愈发感到赵丙星和孙振香对他的爱·是没办法还清的!

    当然·他刚才问马秀秀这个问题,是因为他刚才无意中发现,马秀秀臀部的经脉淤滞得厉害。

    因为部位比较敏感,马秀秀问他怎么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赵阳就没直接回答,而是说道:“你明天上午过来一趟,我给你疏通一下经脉吧!”

    马秀秀啊了一声,伊江月三个人都有些羡慕地看了她一眼:除了每个人都发的甘草片·她可是赵阳第一个亲手治疗的人啊!

    马秀秀自然是激动不已,回到大队院专门问刘娟赵阳治病的时候,要注意什么问题。

    到了第二天·吃过早饭,一起练习完抗癌操后,马秀秀就拉着刘娟向果园赶去。

    其他的人也想去,但又都不好意思:赵阳为马秀秀疏通经脉所采用的方法是臀部走罐。

    不说两个大老爷们,伊江月也不好意思跟去。

    刘娟是要跟去的,一个是有个熟悉的人陪着,会让马秀秀不会太紧张,另外,也算是少些避讳。

    因为今天是周天,朱守缘也没办法去县里走审批程序,又看到伊江月三人心不在焉的模样,想来研究校徽什么的也没办法尽心,就笑道:“今天正好是周末,咱们去爬山吧,就当放假了。嗯,也不用去太远的地方,就去赵阳家后面看瀑布去吧!”

    这样一说,伊江月三人就都同意下来。

    所以,马秀秀和刘娟看到他们四人也随后跟过来,还感到有些奇怪。

    刘娟看到朱守缘打的手势,就拉了一把有些难为情地马秀秀,道:“不用管他们,他们是去看瀑布。”

    马秀秀这才感到自在一些。

    病人都有这种心态,当面对异性的医生时,也就是一开始感到有些害羞什么的,很快就会坦然起来,但这时,要是有个同性在旁边,却会感到不自在。

    所以,在刘娟和晨梅帮着马秀秀将裙摆掀上去,脱掉了内裤,在她的臀部抹上了用薄荷脑、红花、连翘等药材配制的刮痧油后,她却看着两人,哀求地道:“娟姐,梅梅,你们出去好不好?”

    晨梅看了正背对着她们为玻璃罐消毒的赵阳一眼,无所谓地道:“行,有什么需要,你就叫我们!”

    刘娟则道:“你倒是放心赵阳啊!”

    马秀秀趴在床上,拉着两人的手,有些撒娇地道:“娟姐,梅梅,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

    刘娟微笑道:“多大的事儿啊,看你难为成那样,不就是害臊吗?”

    马秀秀红着脸点了点头

    晨梅抿嘴一笑,道:“理解!”

    刘娟和晨梅往卧室外走去,临走还恶作剧地在马秀秀丰满的臀部拍了一巴掌,引得她惊叫了一声:“娟姐,你…···太坏了!”

    看到两人走出卧室,赵阳也感到自己松了一口气。

    见他用镊子夹着燃着的酒精棉球在玻璃罐里仔细地烧了一圈,马秀秀马上屏息等待着“臀部走罐”——听说很疼的!

    趴在一张特制的单人床上,看到赵阳向她身后走去,马秀秀就忍不住并紧了双腿,咬着唇,感到心脏噗通噗通跳了起来。

    然后,她听到赵阳声音像是昨天洗澡声包围着她的温暖的水一样地说了一声:“放松!”

    她莫名地感到心中一松,身体放松一些,但还是有些紧张,并且想要放松,身体却不能及时地做出反应。

    就在她有些着急的时候,就感到赵阳的手在她腰上轻轻揉了两下,马秀秀就感到自己的双腿像是从空中“落”了下去一般,瞬间达到了最放松的姿态。

    但是,她还是能闻到了酒精燃烧的气味,也清晰地感受到赵阳的手在她臀部轻轻按了一下,然后,一个带着热气的罐子扣到了她的臀部——她感到那里的皮肤猛然间一紧,还未散去的热气尚有些烫人!

    赵阳看到玻璃罐里吸起的“小馒头”不再变大,就晃了晃罐子,试了试吸得牢不牢,然后握着罐体顺着胆经的方向顺势一推——

    晨梅和刘娟出了卧室后,就站在门口处聊着天,刚没说几句话,就听到卧室里马秀秀啊的叫了一声!

    晨梅歪头向里看了看,关着的门,自然看不到什么。

    刘娟稍一愣,扑哧笑了一声,道:“秀秀这一嗓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赵阳把她怎么着了呢……你是不是想歪了?”

    晨梅理了理被风吹得散出来的几根秀发,笑道:“哪有!”

    刘娟凑到晨梅身边,用胳膊碰了碰她的腰,笑道:“哎,你想想,屋里秀秀的模样······是不是,女人第一次被那啥的时候,也是这样叫的!”

    晨梅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正色道:“走罐不是拔罐,拔罐一般不疼,但走罐却是非常疼!”

    今天要为马秀秀走罐,昨天晚上,赵阳就给晨梅讲了讲拔罐的作用及副作用:好处自不用说,强力地活血化淤,促进循环,不好的地方同样是会散气,另外,走罐的时候还会非常地疼,尤其是臀部走罐,是最疼的部位!

    其实想想也知道,所有的家长进行体罚的时候,“行刑”的工具五花八门,但选择的部位一般都是屁股。原因是这个部位肉厚却并不皮薄,既打不坏,又打得疼。

    晨梅说完后,心里反而没有什么了,就笑道:“这个花的时间不短,咱们还是坐着等吧!”

    刘娟看到晨梅想开了,就笑着跟着走了过去,但是,想到刚才的话,她自己的心里却像是被羽毛划过一般—

    其实,这是她的身体进一步恢复的一个表现。

    人的气血只有充足了,才会支持所有的生命活动,而不足的时候,就会有一些次要的生命活动被人体智能地停止。

    比如,当气血不足的时候,人们的精力就会不足,想睡觉,这是身体发出的让思维活动停止的信号,以降低身体气血的消耗。

    还有一些常见的,就是女人的“好朋友”来得少,或者不来,如果没有其他的病症,也都是气血不足造成的。

    同理,医书上讲的女人四十九后,“任脉虚,太冲脉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坏而无子也”也就是更年期,同样可以也能看出来是气血供应不足造成的。

    卧室里,马秀秀叫了一声后,马上又捂住了嘴,她昨天已经知道了走罐会很痛,但没想到会痛成这个样子,简单像是扒皮一样啊!

    赵阳一边推着拔罐,一边注视着她的经脉气血运行的变化,也就注意到,随着他将拔罐推动,唯一一条从臀部穿过的经脉,足少阳胆经像是一条被唤醒的红蛇,突然间跳动了一下,又像是流速极慢、几乎要停止的河水,突然间被大地地震颤而晃动了一下!

    然后听到她的叫声,就停了一下,道:“很疼是吧?”

    马秀秀几乎是含着眼泪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后面是不是就好一点?”

    赵阳不想骗她,就一扶她的背,道:“转过脸去,身体放松!”说完,用手握着拔罐,像是挥毫泼墨的大师一样顺势又并列着拉回了一竖!

    “啊——”

第二七四 臀部走罐(下)

    见马秀秀又痛得叫了出象,赵阳就停下了手,将盛放着的一个三寸小白瓷瓶的纸盒放到了她手能够到的地方,道:“要是疼的话,就拿一瓶这个水喝。”

    赵阳这样说,马秀秀想当然地认为这个药水有镇痛的作用,二话不说,拿过一瓶,取下木塞,就倒进了嘴里、

    因为放在了窗台边上,被太阳晒了这么长时间,药水已经变得像是温水一样,却带着一和说不上来的香味,也不难喝。

    不过,这小瓷瓶里的水是《一气固元水》,因为走罐会消耗大量气血而用来增补元气的,哪里有镇痛的作用?赵阳这样说,是想给她点心理暗示,能够起到点心理作用罢了。

    当然,这次的泡水的《一气固元丹》,因为使用了那棵百年老参的十多根须子,炼成了两炉《一气固元丹》,每炉都是二十七颗丹药,药效的提升基本上都接近四成左右,药渣残留并没有减少多少,还在五成以上:

    另外,这一炉有丹药并没有产生一颗药效更高的,基本上很平均。

    这就让赵阳认识到,首光是高质量的药材对丹药的药效的提升很重要;其次,所炼成的丹药越“标准”,越不容易产生出明显高出一筹的“另类“往常每炉丹药往往会有一颗的药效明显要高出很多,好像是它吸取了炼废了的丹药的药气似的。

    这和程度的心理作用其实是很脆弱的,赵阳如果不继续走罐,马秀秀感到确实不是那么疼了,但赵阳一动,她就疼得又吸了一口凉气一

    于是,她伸手取来一瓶《一气固元水》,抬头又喝了进去!

    赵阳也没办法,他走罐的手法已经尽可能的轻柔了,但是也知道走罐确实也很痛。

    不过,这也和马秀秀的个人情况有关:独生女,父母从小宠到大,家庭条件还很好,除了得癌症这次,基本上没受过什么挫折。

    毕竟是成人了,马秀秀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就尽量忍着不发出声来一—只是太痛了,慢慢地还是呻吟出采。

    在外面,听到马秀秀又叫了一声,刘娟就好笑地道:“真是的,到底能有多痛?怎么和杀猪的一样!”

    晨梅喝了一口茶,微笑道:“听说秀秀的家庭条件不错。”

    刘娟点了点头,道:“是啊,你看她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细皮嫩肉的,说话办事也像小孩子似的,一看就知道是娇生惯养大的!”

    晨梅听到这叮,话题,有些触动地道:“赵阳现在也是,宠小曦都宠得没边了,也不知道将来会养成什么样!”

    刘娟抿嘴笑道:“他疼孩子还不好啊?”

    晨梅欲言又止地道:“也不是,就怕他宠得太厉害了,到大了管不了……你知道,女孩子嘛,总得管得严一点才好……

    两人刚说了两句话,就又听到卧室里传出马秀秀的呻吟声一

    对于女人的呻吟声,像是那和长长的吸气再吐出半口气的声音和急促的喘息声,很难分辨是痛苦还是愉悦的:

    虽然知道卧室里是赵阳在给马秀秀走罐,但眼睛看不到,听到这和声音,又都是过来人,还是有些异样的感觉……

    有那么一廖的沉默,晨梅反应过来,刚想说让刘娟喝水,发现她面前的茶水动也没动,马上想到她现在对饮食上要求是很严的,一般凉性和热性的食物都不怎么吃,就一笑,道:“我忘了,你不能喝茶的。”

    刘娟眉头蹙了一下,叹气道:“是啊,现在好吃的东西都不怎么让吃,我家那口子说我以前胡吃海塞的,现在就要还债了!”

    晨梅一笑,想到赵阳说起过的一件事,道:“是啊,什么事都要讲究个度。听赵阳说,临村有个青年,年青的时候,你也知道,年青人都这样,对那竹,事要求有些多:不过,他的欲,望也太旺盛了,说是一个月平均每天都要八次以上……“

    刘娟皱眉道:“他媳妇也能受得了……“他也太频繁了吧?现在呢?”

    晨梅拿抹布将桌上的水迹擦掉,道:“他那时十八,今年二十五,好像还不到,一年好像一次都难……关键是,他现在的身体有很多毛病,腰酸背痛,天气稍一变化,就会感冒什么的。托人让我家赵阳给他治,据赵阳说好像在之方面是没治了……“

    刘娟啧啧叹了两声,忽然又噗嗤一笑,道:“哎,这是不是就是……少年不知精,子贵,到老望B空叹息,呢?”

    晨梅抿嘴笑着没说话,但一停下来,就听到那和呻吟声,两人坐在这里,也有些不自在,她就忙问道:“大热天的,你要喝点什么?”

    刘娟道:“水。我现在只能喝水,唉!”

    晨梅想了一下,站起身道:“等着,给你点好喝的!”

    说着,她就向冰箱走去,打开,取出一瓶用普通的罐头瓶装的琥珀色的膏状物,一边用小勺子盛了一勺放进杯子里,一边道:“这个是金髓煎,用料很简单,就是用枸杞子和粮食酒、最好是高粱酒,很好的,滋阳补肾什么的,对大人小孩都有好处,我们现在一家都吃这个。你回去自己也能做。不过,就是做法有些费功夫,要先用酒泡半个月以上,然后捣碎,再用布绞出汁液,再放到锅上熬,先大火再小火,熬成膏状就算成了。吃的时候,像你家老朱,可以用温酒服用,你和小板栗用温水就行。”

    说着话,一杯槐花蜜颜色的金髓煎就放到了刘娟的面兹。她端起来喝了一口,有些淡淡的甜味,喝下后,口齿间津液涌出,却没有那和吃甜东西后的酸粘的感觉。

    晨梅道:“这个每天早晚喝一次,要长时间喝才有效果,你家现在没有冰箱,做完后可以拿到这里给你放着。”

    刘娟点了点头,道:“感觉是挺好的“现在眼睛就有些舒服的感觉,你嫁给赵阳,真是嫁着了!”

    晨梅笑而不语,想到赵阳当时说的“命中注定”的话,就有积浑身都像是泡在甜蜜之中的感觉。

    两人说说停停的,卧室里的传出的呻,吟声却是没有间断过……

    刘娟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笑道:“我有一次和老朱聊天,他说上高中的时候,好多男生其实想的是考医学院,以后想当医生。

    晨梅哦了一声,问道:“为什么?”

    刘娟没好气地道:“据他说,当了医生就能方便的看女人了!”

    晨梅含着着水皱眉嗯了一声,然后道:“真是精虫上脑的想法!”

    很多东西,对于外行人来说,都会有各和各样的猜想式幻想,但其中的难处,却是只有身在其中才会知道。

    医生,按某些人的想法,还是当妇产科的医生,其实是很苦逼的,尤其是妇科男医。

    两性之间的吸引力,很大程度上是由于神秘,而揭开了那层布,见多了,也就不会再有神秘可言而没有了好奇,自己的夫妻生活也会受到影响。

    尤其是,好好的很少有人愿意去医院做检查的,平时所见到,又怎么会是温脂软玉,粉红木耳?其中绝大多数俄是变色、变形、异味、异物、流血流脓……

    实际上,妇科男医上。的比倒是最高的!

    对中医来说,通过望闻问切诊病—、中医的“望”,望的是面部五官、舌质舌胎,“闻……”是听的意思,听声音的高、低、轻、重、缓、急等等,大家不要想歪了—一却是很少出现西医的这和情形。

    对赵阳采说,能够直欢地看到婷方的气血运行状况,看病则不更需要:像今天的情形,却是治病的需要,也是非常少见的了

    而且,赵阳在使用令灸、拔罐的时候,注意力大多都是放在树方的经脉和气血运行上,对外在的注意力反而是很少的。

    生活中的很多事,其实越是简单,要做好却是越不容易,比如京韵大鼓,只有一只大鼓伴奏,唱好很难,再比如玉子,就是两片玉,打好也不容易,三弦也是。

    同样,中医里面的针灸和拔罐,一针,一只罐子,要达到治病的目的,在不同人的手里,也有高下之分。

    就说走罐,并不是知道部位,抹上油推动罐子移动就行,这只是最简单粗笨的方法。

    事实上,它讲究力度和方向,力度大了,不仅会伤外皮,同样会加大散气的力度,而小了,却又不出效果,或没能达到目的,而方向不对,也是会让病人的身体“损失”加大;

    再进一步则还要注意走罐时,与经脉的运行速度相和,这样做才能更有效地带动经脉气血的运行:

    当然,如果能做到如臂使指那样,通过走罐让气血运行活跃起采,加强走罐的效果,自然是更好的。

    而从这些方面,也就能看出受华夏文化滋养的中医和脱胎于西方机械文明的西医的差别:靠者注重以人为本,后者则讲究精确简单,比如西医常用的方法,找到静脉就下针,遇到多余的或者不和谐的部位就切掉!

    现在,赵阳呼吸变得格外悠长平稳,心神也处于一和古井不波的状态,于是也就能更全面地观察着马秀秀腰以下的经脉运行情况,及时调整调整着力度,尽量让走罐的速度和力度与经脉运行的频率相和,就像草原上的牧马人甩动鞭子一样,让拔罐带动腿上六条经脉活跃起采一—虽然只有胆经经过臀部,但是,人体的经脉其实是相互影响、相互联系的,带一发而动全身,实际上是可以的。

    当然,病人反应自然也在赵阳注意范围之内。

    当采回走了三四十趟后,赵阳就发现,马秀秀的臀部只是皮肤变得通红,却是没有刮出疵来,这也就进一步确认了他要选择这个方法的正确性一—走罐其实是刮瘪和拔罐的结合体,也是刮瘪的加强版。

    现在还没有出疵的表现,说明妈臀部及腿上经脉的淤堵很深很重!

    于是,赵阳没有丝毫地停顿,继续“走”了下去!

    如果在外人,甚至是马秀秀自己来看的话,都会发现,赵阳走罐的时候,拔罐在他手里,像是在冰面上滑行一般,顺手而为,轻飘飘的,没有任何阻力一般。

    但是,反应在她自己身上,却是痛得极其厉害,就像在皮肤上划了无数口子,又在上面撒上辣椒水一般!

    所以,当赵阳停下手后,马秀秀浑身像是水洗过一样,床头下面也被汗水湿了一大块!

    同时,那十瓶的《一气固元水》也已经全部喝完。

    也因此,当赵阳停下手后,马秀秀除了感觉腰部右下半边疼得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外,身体并没有大量类似于“受刑”后出汗后的虚脱委顿,反而头脑清醒,呼吸有力。

    她转过头来,看着赵阳,抽着鼻子道:“赵阳,走过这一遭,以后生孩子我也不怕了生孩子也不过这么疼吧?”

    有专家专门进行过研究,将人类的痛感分成了十四级,最轻的是被蚊子咬一口,最高等级的就是女人的生孩子一顺产,这也说明了母亲的伟大。

    当然,并不是只有女人生产时的痛感达到最高级,男人也可以—当他的大腿之间的那两颗球被用力地撞击到的时候!

    赵阳笑了笑,拿了一块毛巾递给她,让她擦擦脸上的汗。

    马秀秀摆了摆手,道:“不用擦了,全都湿透了!”然后又看着正在用酒精棉球给拔罐消毒的赵阳,用可怜巴巴的语气道:“赵阳,这就算完事了吧?”

    赵阳仔组消完毒,又夹起一个棉球点燃伸进了拔罐里,然后安慰地道:“还有一半。”

    马秀秀双手抱头,叫道:“天呐,还是双胞胎!”

    从没有这一孰,她希望自己的屁股只长一半的!

    当然,很快她就将这个想法抛在了脑后,因为她想着,要是长成那样,该多难看啊,以后还怎么见赵阳啊……—

    女人的思维,有的时候是很奇怪的。

    这个想法也很快就被她抛在了脑后,因为她发现赵阳的手又试了试她臀部肌肉是不是紧张,接着,喷着热气的拔罐又扣在了臀部的左半边那一块儿!

    臀部走罐结束后,马秀秀无比幸福地道:“真好,原采幸福这么简单啊!”

    而此时,她的两瓣屁股上,已经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痧!

    不知道那些以为当医生就能看女人的人,见到这样“狰狞”的情形,还会不会有那和想法?

    赵阳知道女人都是爱美的,就亲自帮她穿上了内裤。

    马秀秀很自然地接受了,没有任何的难为情,只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忙低声道:“赵阳,我那里,嗯,颜色比较深,不过,我还是处女!”

    赵阳为她拉下裙摆,随意地道:“我知道……”

    说完他就后悔了!

    马秀秀果真脸上红了一下,看也不敢看他,心里想着,他怎么知道的?走罐的时候还是穿的时候?可是,那东西是在里面的啊!

    他……

    赵阳能告诉她,即使穿上棉衣,他也能分辨出对方是不是处女吗?

    他不想让她乱想,就打开门,让晨梅和刘娟进来。

第二七五 医闹(上)

    送走刘娟和马秀秀,晨梅白了赵阳‘眼’有些酸酸地道:“你都没为我穿过内裤呢!”

    赵阳大手在她的臀部摸了一下,挑了挑眉毛,笑道:“我习惯于给你脱……—……”

    其实,马秀秀那一身衣服几乎湿透了,也没法穿着走,就在晨梅和刘娟的帮助下,换了另外一条裙子才走的,所以,赵阳知道晨梅肯定明白他帮马秀秀穿上内裤的原因。

    果然,晨梅只是啐了他一口,警告他孙振香马上就会带着晨曦回来了,让他不要胡来,却又被赵阳抱进屋里,好好亲热了一会儿——现在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晨曦又很粘人,也就是凑空子亲热一下了。

    其实,对于情人或者夫妻来说,一些小小不然的问题,完全可以通过一次“打一炮”来解决的。不过,晨梅现在怀孕才两个多月,当然不行,亲亲小嘴却还是可以的……

    说起来也怪,刚才走罐的时候,火辣辣的疼,但在赵阳家里休息了一会儿,这时在刘娟的搀扶下走路,虽然疼,但疼的程度直接下降七八个等级,除了那两瓣屁股木木的,感觉像是没有穿衣服外,倒也不是多疼,也就是和皮肤擦伤的样子相差仿佛。

    而且,如果忽视掉这种疼痛—一有前面地狱般的痛相对照,现在还真没多大的感觉一—反而觉得两条腿说不出的轻松,就像是春天到来,脱掉穿了一冬的棉裤外加洗了一个透彻的热水澡似的!

    她欣喜地跟刘娟描述现在的感受,又问道:“娟姐,赵阳有没有给你走过罐儿?”

    刘娟看着马秀秀走路“一瘸一拐”的模样,提醒她小心看路,然后笑道:“咱俩情况不一样。

    当时赵阳要给我走罐的话,估计你就见不到我了!”

    马秀秀体会着脚踩在沙土地上的传来的细微络脚的感觉一—这是从前没有过的体验,然后笑道:“嗯,赵阳刚才也说了,走罐散气太厉害了。不过娟姐,等你身体再好好,也让赵阳给你走一次罐吧,哎现在的感觉,别提有多轻快了!”

    刘娟用手擦了把脸上的汗,道:“这个呀,得听赵阳的,合适的话,不用我们说,他自然就会告诉我们了!”

    说完,她用胳膊碰了碰马秀秀的腰戏谑着问道:“你看你现在的模样怎么和少女那啥过一样?你跟姐说说赵阳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马秀秀抱着刘娟的胳膊停下,跺着脚不依地道:“娟姐,你说什么呢!”

    刘娟呵呵一笑,道:“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走吧,这大热的天,我们也别站在这里晒了!”

    马秀秀低头看到粉白的裙子上沾染了腿上流出的汗水,心中又是一阵高兴,忙点头答应下来。走了几步她拉了拉刘娟的胳膊,小声地问道:“娟姐,这哪里有厕所?”

    刘娟笑道:“在村外,哪里会有厕所,要不,我们再回赵阳家里去?”

    马秀秀回头看了看好几百米外的那处院子,忽然有种怕见回去的感觉,就摇了摇头,道:“算了吧,我们回家吧!”

    虽然只在龙窝林住了两晚上,但却是她独自第一次住在外面,感到格外的自由,身边又都是有共同经历的人,所以,她很快就融入到了这里。

    刘娟却摇了摇头,道:“憋尿不好,你就在路下面解决吧!”

    马秀秀蹙起眉头,为难地道:“那怎么行?我也不是太急,咱们还是回去吧!”

    刘娟却推着她往路下面走去,道:“嘿,在农村你讲究那么多干什么?自己的身体重要……—……你看,就在那里,右边是石头挡着,左边是稻草棵,我再给你看着,再说旁边也没人,你怕什么?”

    马秀秀确实感到小腹发胀,就半推半就地走到那块半人高的大石头后面,又不放心对刘娟道:“娟姐,你帮我看着点人啊!”想了一下,又道:“不许使坏!”

    两人以前在网上聊过、视频过,现在又见到了真人,自然知道她喜欢捉弄人,所以先打好:“预防针”。

    刘娟扶着马秀秀蹲下,道:“好了,放心吧,你娟姐也不是没轻没重的人,平时开玩笑就是图一乐,那也得分场合不是?”

    马秀秀当然也知道刘娟的热心肠,就放下心来,然后对站在身后的她道:“娟姐,你转过脸去!”

    即使是同性,尤其是女人,这种事也要回避,刘娟就转过身去,过了一会儿,就听到一阵水流之声,接着闻到很重的味道……—……

    和赵阳接触久了,刘娟自然知道,这是经脉畅通、肾脏功能发挥正常作用的结果。虽然说起来有些不好听,但人的二便,大便讲究成形、无臭味,小便却不能无味,还应该带有正常的尿黄色,清而无味反而是肾虚的表现——

    但她却故意用手在鼻下扇了扇了,道:“哎呀,怎么这么大的味啊!”

    马秀秀自然也发现了异常——石头根底的那些水的颜色都变了,虽然人们对自己的味道会少点感觉,却也闻到了。此时一听刘娟说,顿时羞得不行,叫道:“娟姐,你……”

    刘娟呵呵一笑,赶紧扶起她来,道:好了,秀妹子,姐给你开琉笑的—你这个呀,是好事。”

    说着,她就给马秀秀解释了一遍其中的道理。

    马秀秀这才转嗔为喜,扶着刘娟的手高兴地往大队院走去。

    正在龙窝潭旁边观赏瀑布后,在旁边山坡上采摘托盘、野枣吃的几个人,也发现了刘娟两人走出了果园,叶乾就摘下眼镜,擦了擦头上的汗,道:“我们也回去吧,快中午了,太热了!

    本来就不是为了爬山来的,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也就跟着下了山。

    果园里,和晨梅好好亲热了一番后,赵阳就心情愉悦地出来捣鼓起药材来了。

    听天气预报,加上他自己身上感到的潮气,想来最近又会开始下大雨了到时候湿气、暑气一起来,他要做上此防备:做一批生脉饮。

    生脉饮由人参、麦冬和五味子三味主药组成,看似简单,但人参性甘平益气复脉,生津振元,主补;麦冬甘寒,益胃生津,清心除烦,为辅;五味子酸温,敛肺益气,生津止渴固表止汗宁心安神为收敛药,却是一补一清一敛,配制合理,是夏季养阴生津,防暑祛湿的佳品。

    赵阳正在按照药力抓药,就听到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是《世上只有妈妈好》一现在家里能发声的设备,这首歌是“主旋律。

    屋里晨梅正在收拾豆角听到铃声,拿起来看是商年礼打来的,就给赵阳说了一声又问道:“接不接?

    赵阳吹了吹参片上的尘土,然后咂了一下嘴,道:“不接!

    晨梅拿着手机走出来,道:“要不接吧,应该又是他媳妇有什么事了!

    赵阳没好气地道:“是他媳妇,又不是我媳妇,不接!不怪赵阳这样的态度,实在是商年礼作法太让他上火了:每次的嘱咐,过几天就忘到了脑后,几乎天天出问题,打个电话就让他跑一趟,实在是太不拿自己当外人!

    而这也不符合赵阳治病的原则:治病的过程,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实际上都是纠偏,重要的还是要靠自己的生潜习惯要“正!

    所以,前天商年礼的老婆因为上平房,从二层梯子也就是半米高的地方跌了下来后,赵阳去给她安胎气后,就很严正地告诫他,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结果可好,现在又打来电话了!

    晨梅叹了口气,有此不忍地道:“就是可怜他媳妇和肚子里的孩子了!

    赵阳将三种药材放进一个纸包里,感受到里面的药力和谐地融合在了一起,就包上纸包,然后声音平稳地道:“这是命!

    “命这个字眼,听起来很神秘,捉摸不定,但是,当结果出来后,尽管想到某个点、某件事的时候,会后悔不已地说要是当时如何如何,现在又怎么样,但每一个偶然背后,都有必然的因素,而结果却不可改变,这就是“命!

    晨梅咬牙道:“玉苹跟了他,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赵阳,要不你再去一次吧!

    赵阳叹了一口气,将包好的药包放进旁边的筐子里,然后走到晨梅身边,握着她的手道:“没用的,如果自己都不爱惜,靠别人帮是不行的,毕竟这才两个月,就出了这么多的状况,按照她的身体情况和以前怀孕的经历,到了三、四个月就很麻烦,到了五六个月的时候呢口

    两人正说着话,家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一想怀胎最少也得七八个月,晨梅也有此犯愁,就又问道:“那对玉苹的身体有什么影响口

    赵阳扶着晨梅往屋里走去,缓缓地道:“影响肯定是有的,但以后调养要相对简单一此,只是,估计就不能再怀上孕了!

    晨梅身体一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最后咬牙道:“自己都不爱惜自已的老婆,真是……气死了!

    过了一会儿,孙振香提着一袋子菜,领着晨曦进了家,然后对赵阳道:“丙礼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急着找你,你怎么不接他的电话口

    赵阳没说话,晨梅却接道:“妈,不管他了,哪次都是一个电话,不管什么时候,就把赵阳叫去,我们欠着他们家的了口

    孙振香将菜放到香台子上,将晨曦的小花帽取下,用手帕沾了沾水给她擦了擦脸和脖子,笑道:“先回屋吧,奶奶这就给你做好吃的去!

    晨曦马上像只轻盈了蝴蝶跑到了赵阳的身边,从兜里拿出孙振香给她买的花扣子给他看。

    孙振香一边洗手一边看着她们爷俩粘在一起,忍不住嘴角含笑,嘴上则说道:“年礼这个人确实不怎么样,一喝酒就打玉苹!

    这下晨梅对他自然更元好感,就一边和孙振香做着饭,一边骂起商年礼来。

    而此时,商年礼也急火为地向果园走来。

第七二六 医闹(中)

    一进院子,商年礼就吼道!……赵阳,起阳!你在家吗?……

    等透过帘子看到赵阳正将晨曦抱在膝上说话,顿时眼睛一瞪,咂着嘴,叫道:“哎哎,赵阳,你在家怎么不接我电话?”

    说着话,他走到了院子中间,向屋里招手道:“赵阳,哎,赵阳,我叫你呢?快点,你嫂子肚子又疼了起来,你快跟我去看看!”

    赵阳没理他,晨梅和孙振香也自顾自地说话择菜。

    商年礼跺脚道:“赵阳,怎么回事啊你?没听到我说话吗?快点啊,你嫂子肚子疼,你快点去看看啊!”

    见赵阳还是没有说话,他忍着没带出骂街的话,就大步往屋里跑去。

    拨开门帘子进了屋,他不满地吸着气刚要说话,就见赵阳很平淡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忍不住就压了压,但还是难掩焦急与不满地道:“赵阳,你嫂子肚子疼,你快去看看啊!”

    赵阳将晨曦放下来,道:“乖,你去找你妈妈和奶奶玩去吧!”

    晨曦就一伸小脑袋在赵阳脸上亲了一下,整了整自己的嫩黄色的小裙子,轻快地出了门,又蹦蹦跳跳地跑进厨房,拉着晨梅的裙子叫道:“妈妈,妈妈,我刚才学了一首新歌,我唱给你听一一‘那是我小时候’常坐在父亲肩头,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

    晨梅皱了皱鼻子,但看到晨曦期待的眼光,还是夸奖道:“曦曦唱得真好听!”说着探头往屋里看了一眼,向孙振香道:“妈,看商年礼那个样,他俩可别打起来啊!”

    孙振香捏了一个桂圆肉塞进晨曦的小嘴里,然后没好气地道:“打起来?他又打不过赵阳,怕什么?真是,赵阳白给他看病,还看出毛病来了一一你让他去医院里试试,交钱的也没这样的吧!”

    晨梅一想也觉得气人,道:“玉苹也挺栗亮的,怎么嫁这样一个不靠谱的男人啊!”

    孙振香翻了翻塑料筐的菜,也把里面的水往外甩甩,然后见怪不怪地道:“你以为都像你跟赵阳这么好啊?这就是命,自己的日子自己过,饵人也管不了!”

    两人在厨房里说着家长里短,堂屋里却很安静。

    赵阳看了商年礼一眼,感觉没有什么好说的,就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商年礼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一般,忙脸上堆笑地道:“赵阳,你嫂子肚子又痛了,你快去看看吧,这个晚了怕出事啊!”

    赵阳端着茶杯,看着里面像是仕女般一根根竖立的茶叶,问道:“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又肚子疼起来了?”

    自从他媳妇怀孕,赵阳几乎天天去他的家里,商年礼对赵阳治病的“流程”已经非常熟悉了,闻言忙道:“昨天下午跟我下了一会儿地,也没多长时间,晚上回来就有些不舒服,吃完早饭后,就说肚子痛了起来!”

    赵阳一阵无语,晨梅的身体几乎好过其他任何一个孕妇,但孙振香等人都让她在家里养胎,他倒好,媳妇身体差成这个样子,却被拉着去下地干活了!

    这稻田里,底下是水,头上是太阳晒着,湿气暑气都占全了!对于正常人来说,能抵抗这种外界的环境,但商年礼媳妇这种情况,能受得了才怪呢!

    而且,这还是赵阳一再嘱托,不要让他媳妇累着,现在这个阶段,必须要好好养胎,却总是出各种问题,让他真的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商年礼见赵阳静静坐在那里看着茶杯里的茶,就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着急地道:“赵阳,还坐着干什么?快走啊!”

    赵阳叹了一口气,道:“现在知道急了,早干什么去了?我不是说过,要让你媳妇少动,多休息,好好养胎吗?”

    商年礼在头上抓挠了几下,陪笑道:“那什么,地里的活有些涌手,我自己有些忙不过和……再说,活也不重,往常都是我们一起干的!”

    所谓“明医好病人”,不是说医术高就能把病人的病治好的,像商年礼这样的,赵阳真的懒得多说了,摆了摆手,淡淡地道:“你回去吧。上次我已经说过,好好养着,就不会出任何问题,你不听,我也没有办法。

    另外,上次我同样说过,那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媳妇看病!”

    商年礼心中一凛,忙道:“别啊,赵阳,我下次绝对不再让她干活,你再给她看看呗!”

    赵阳摇了摇头,道:“我没记错的话,这种话你已经说过不下二十次了,现在你说什么我也不会信了!”

    商年礼忙拍着胸膛道:“这次我说到做到,绝对不含糊!你就再帮你嫂子她看看吧!”

    赵阳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你走吧!”

    商年礼弯下身来,摆着两只手,陪笑道:“嘿,赵阳,咱哥俩,谁跟谁啊!这次怨我,你要是不满地话,你打我,我绝对没有二话!只要你保着你嫂子顺利生下这个娃一一你说是男的,是吧?别说打我了,就是让我当牛作马,当别,子,我都没意见!”

    赵阳不为所动地道:“这种话,我也听过不下五遍了!好了,别在这里纠缠了,有这功夫,你带你媳妇去医院里看看吧!”

    商年礼忙又陪笑道:“咱这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你赵阳的医术最高,至少好过医院的那些大夫十条街去,你说是吧?”

    其实这种熟人的纠缠怪烦人的,赵阳皱眉道:“你走不走?”

    商年礼嘿嘿一笑,赖皮地道:“你答应给玉苹看病我才走,咱们一起走!”

    在农村,很多时候讲道理是没有任何用处的,赵阳就站起身来,板住商年礼的右肩,轻轻一转,就将他转了个个,然后再在他后背上一推,像是推弹簧一样,商年礼就被推出了屋门。

    商年礼感到一股大力袭来,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得踉跄着冲到门外,他一急,回身抓住门框,急眼地叫道:“赵阳,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

    赵阳瞪眼道:“是你自己出去,还是让我把你扔出去?”

    商年礼喘了一口气,急忙叫道:“赵阳,你别啊,凭咱哥俩的关系,都是一个村的,你就能眼睁睁地看着不给治,是吧?”

    赵阳冷着脸道:“你自己说说,这才两个月不到,我去给你媳妇治病几次?你这样的,神医也没辙!赶紧走,快点,别等我翻脸啊!”

    商年礼死死板着门框,急得脸上都是汗水,哀求道:“赵阳,赵阳,你听我说,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你说去医院,要能有用,我还赖在这儿吗?前几年,一连丢了四个,最长的也都撑不过五个月……我连什么时候打什么针都知道,但是没用啊!你这次再救你嫂子一次,我绝不会再犯错了!”

    他说的话倒是有道理,西医治病确实很程荆乇,一般得过几次病,自己差不多也能当大夫了。

    厨房里,晨梅听得就想帮着说说话,孙振香拉住她,摇头道:“梅梅,你不知道,你别管他!他从结婚后就嗜酒,玉苹的二胎就是因为这混账玩意儿喝完酒打她,才流的产,后面怀不上,还不是那次作下的根儿?你知道他光说戒酒说了多少次了吗?有六次玉苹都要跟他离婚,他也是赌咒发誓说要戒,现在不也没戒吗?”

    晨梅叹了一口气,觉得赵阳说得对,这种人就属于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那神货色!

    赵阳被商年礼缠得更加不耐烦,在他肩窝上一推,他就感觉手上没有了力气,就又把他推出了厦檐。

    不等他站稳脚跟,赵阳接着上去又推了一把,这次直接把他推到了院中间。

    商年礼大急,又跑过去抱住西屋的大门,怒吼道:“赵阳,你还有没有人心眼啊?你就这样见死不救?”

    说完,看到赵阳嘴角动了动,又向他走过来,忙叫道:“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我就撞死在你家里!”

    赵阳差点气笑了,道:“你撞吧!”

    商年有烟了一口吐沫,眼睛一转,又冷笑道:“赵阳,你说你是什么人?那些外边的人,你都给治病,咱们一村的,你却这个样子,我要说出去,你就不怕村里人笑话?”

    有些人,胡搅蛮缠的还会整出歪理来!赵阳淡淡地道:“好啊你去说啊……”

    说着话,上前揪住了他的衣服,一甩又把他甩出去五六步。

    商年礼一看,离大门也就四五米的距离了,干脆往地上一躺,叫道:“你打死我吧!你要不给我媳妇看病我,我就不走了!”

    晨梅和孙振香这下听不下去了,道:“年礼(黑礼),你别胡说,你赖在我们家里,赵阳才把你往外推的,什么时候打你了?”

    商年礼扯着嗓子叫道:“我不管,赵阳要不给我媳妇看病,我就躺在这里,不行你们就打死我!”

    孙振香气得把菜刀往案板上一剁,凤目含威地道:“讹上我们家了?赵阳为好给你们免费看病,怎么着,还看出仇人来了?”

    商年礼闭上眼睛,干脆来个不说话。

    晨梅也气得不行,赵阳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一字一顿地道:“好啊,你就躺在这里!不要再去烦我,否者我弄死你!”

    商年礼似乎在赵阳的话里听出一丝冷意,竟然感到心里一冷,也就没有说话。再睁开眼,就见赵阳已经回到了屋里,而晨梅开始往屋里端菜,接着听到孙振香在厨房里喊道:“赵阳,给你爹打电话,下棋下得都不知道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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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尚那多灾多难的小腰啊,悲剧已经不能形容了,惨剧才可以一一疼死了啊!

第二七七 医闹(下)

    过了十多分钟,就见赵丙星大步走了讲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商年礼,奇怪地道:“你不是黑礼吗?怎么躺在这里?”

    商年礼张了张嘴,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听得厨房里别……振香怒道:“你别管他,赖上咱们家赵阳了!”

    赵丙星答应了一声,洗手洗脸,然后帮着把最后一道桂圆炖蛋端进了屋里。

    桂圆补脑,有益智的作用,同时还能补心安神、养血壮阳,益脾开胃,润肤美容,只是属性偏热,不能多吃。

    赵阳一家在屋里吃饭,前门和大大的后窗形成过堂风,不用开风扇都很凉快,但在外面,中午的大太阳正是最毒的时候,晒得地面也一阵阵发烫。

    商年礼躺在地上,热得受不了,嘴晨叽哩咕噜地骂了一阵子,斜眼看到没人注意到这里,就向旁边有些湿的地方动了动,那里比较凉快。

    但是,天上的太阳可是躲不了,除非挪到墙根里,可是那样,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于是,他就嚷了起来,不外乎都是一个村里,怎么能这么狠心之类,其他的狠话,却是不敢说。

    晨梅听到他叫嚷起来,就跟赵阳说:“你看这怎么办?要不你答应他这次吧!”

    赵丙星抿了一口酒,没有说话。

    孙振香给晨梅和晨曦呼分了一只鸡蛋,又舀上了汤,然后看了一眼外面,道:“就怕都这样,那可就麻烦了!”

    赵阳笑眯眯地接过晨曦舀给他的一颗桂圆肉,晨梅自己碗里也有,但吃起来好像不如赵阳吃得香甜似的!

    她就用手推了赵阳一把,道:“问你话呢,你说怎么办?”

    赵阳先喂了晨曦一块膛的核桃仁,然后才说道:“不用管他,我们先吃饭,晒他一会儿再说,要不他不长记性!”

    晨梅放下心来,道:“好。那玉苹怎么办?”

    赵阳一边接过孙振香递过来的杂面馒头,一边道:“她现在肚子疼,不外乎中了暑气、受了湿气,又加上累着了,也不用吃药,一会儿你过去让他回家给媳妇用鳝鱼和五花肉熬点汤去去湿气,补补元气,要是不爱喝,就做一份冬瓜老鸭汤也啊……这混蛋玩意儿,真不想管他!”

    赵丙星这时才开口道:“都是老邻居,不管也不好!”

    孙振香眼一瞪,道:“你有本事你管?让阳阳受什么气啊!”

    赵阳咳嗽一声,现在他有点不想孙振香在晨曦面前叫他的小名……

    孙振香同样一眼瞪过来,道:“怎么了,我叫你阳阳还叫不着了?”

    晨梅看赵阳低头扒饭,就笑了笑,然后舀出一颗桂圆肉喂给晨曦,见她大眼睛眯成了月牙,自己再吃,感觉突然好吃起来

    快吃完饭的时候,孙振香要给晨曦掰一小块香米面的馒头,她却摇着扎着两个小辫的头,脆生生地道:“奶奶,我吃饱了!”

    孙振香劝子一会儿,晨曦还是不吃,她就叹气道:“天一热,小曦的饭量小了不少啊,往常都能吃一个半馒头的!”

    给晨曦吃的馒头是专门捏得小的,和饭店里上的馒头差不多大。

    一听这话,赵丙星将刚端起的酒杯放下,道:“整天大鱼大肉的,饭量哪能大了!”

    对他来说,如果不干活的话,天天吃这么好,是有点不习惯。

    孙振香马上就说了他几句,也就是什么没享福的命之类的。

    赵阳想了想,发现古人每隔几天就会抽出一天或者一顿不吃饭,好清清肠胃,以这个作为养生的一个方法。

    其实这种方法是有道理的,而喂养小孩也有着“若要小儿安三分饥与寒……”的说法。

    当然,一天或者一顿饭不吃也不至于,但每隔几天做得清淡点却是不错的办法。于是,他就对孙振香道:“妈,往后每隔五天,咱们的晚饭就只喝粥,吃小菜,清清肠胃。”

    孙振香对赵阳的话却是不会反对,只是嘟囔道:“那东西能吃饱吗?”

    吃完饭,晨梅过去将赵阳的话说了一遍,又再一次嘱咐道:“你也该长长记性了!自己累点苦点也别让你媳妇跟着受罪,她身体好好的,才能给你生儿育女,知道了吗?”

    商年礼晒了四十多分钟,也快晒出油来了,有了台阶自然赶紧下来了。

    或许因为晨梅的气质,面对她的时候,商年礼感到一阵羞惭,都不敢抬眼看他。对她的话,也就记到了心里,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决定戒酒。

    出乎孙振香的意料,晚饭做出了一锅稀薄的粥加上两盆凉拌小菜,一家人却吃得格外畅快,吃完后也感到肚子非常舒服。

    晨梅因为有身孕,却是又加了一碗鲜鱼汤。

    一家人正在屋里吃晚饭的时候,就听得大门外传来一个年青男人的述说声:“赵神医在家吗?求赵神医救救我父亲见……我父亲从我四岁的时候就为了我们家打拼,这二十多年来,吃了无数苦,受了无数的罪,还没有亨过一天福呢……我五岁那年,父亲为了我们家能过上一个好年,大年三十那天还踩着雪出门做生意……我十四岁那年,父亲为了给我凑够高昂的择校费,硬是背了一暑假的麻欺……”

    赵阳向门外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穿着格子衫的男子。

    他的“述说”,以时间为轴,条理清晰,除了前面有些做作表演外,到了后面,感情也浓烈真挚起来,看起来不像是假的。

    只是这个套路……

    晨梅夹了一棵用花生仁拌的马齿苋,问道:“怎么回事?这谁啊?”

    赵阳笑了笑,道:“不用管他!”

    想来知道通过这种“真情述说”能让他出手的人,应该是另一家“大客户”了!

    再看挑的这个时间点吧,除了和上次渡边栽兄妹的时间一致外,这个时间自然也就没有了白天时的炽热高温,“真情述说”的时候也就不用受多大的罪了……

    外面那个格子衫见说到了“二十二岁”里面还是没有动静,不由有些着急,后面还有三年能说的,说完可就没词了啊!

    好在说到“二十二岁”的时候,听到里面刷盆子刷碗的声音,不由松了一口气。他谨记着“不能乱看的”要点,只是拿出一物在眼前抹了抹,又深情地述说起来。

    吃完饭,陪着晨曦看完国家一套播出的动画片的后半段,就到了他们出去乘凉的时间了,而朱守缘等人也到了果园下面。

    一行耸上小板栗七个人走到门口,都奇怪地看着格子衫,又都从他身边绕过去,陆续进了院子,这让格子衫有种站在动物园被当猴看的感觉!

    看到朱守缘他们来了,赵阳就卷起一张凉席,朱守缘拿起另一张一起说着话向大门外走去。

    小板栗这个时候最是活跃,抓着赵阳的衣服伸手去够席子。

    而晨曦则像个小公主一样,等着赵阳伸出手,她才伸手过去,扶着他的手向门外走去。

    赵阳家的大门比较宽,门口也是最平,当然,因为通风的缘故,也是鼻凉快。

    所以,他们出来后,刘娟就拿着扫帚先扫了一块地,扫到格子衫面前的时候,又温和地道:“请让让。”

    他们进去后,都问起赵阳门外站的是谁,赵阳就说是“渡边栽”的“师弟”,朱守缘就明白过来了,所以,出来后,还是没有人和他说话。

    也就是说,刘娟是第一个跟他说话的人,这不仅没让他好受一点,反而感到怒气蓬勃起来!

    但他还记着“态度绝对要端正”的要点,就在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向边上让去,也没办法继续“真情述说,下去,想着等机会和赵阳说上话。

    铺上席子后,几个人坐下。有外人在,自然不会说起关于建校、校徽之类的话题,开始时甚至都不说话,都有意无意地看格子衫。

    这种“围观”,让格子衫感觉糟透了,脸上的笑容也就愈发勉强起来。他在几人的脸上看过去,然后宁格在赵阳的身上,在心里酝酿了一番情绪,刚开口叫道:“赵阳,我匙……”

    赵阳淡淡一笑,道:“你的姜掉了!”

    格子衫下意识地往臀部的口袋里一抹,马上反应过来一一姜片自然是在,他却没脸留在这里了!

    听着背后的弱而可闻的笑声,格子衫只觉得脸上像是抹了老姜一样火辣辣的!

    等格子衫狼狈逃出果园后,马秀秀一手支席,侧身坐着,问道:“赵阳,我感觉不是多疼了,晚上能洗澡了吗?”

    现在这个天气,如果不洗澡,真是没法过!

    赵阳将小板栗放在胸口,逗着他玩着,随口回答道:“不要全身冲水,出痴的部位单独用清水洗。”

    马秀秀收了收腿,急忙移开眼睛,低声答应了一句。

    见没有人再问问题朱守缘就拿出……”口5,找出他们群计群策,到现在为止修改好的十一个校徽的样本,让赵阳也提一些意见。

    晨梅洗完头过来,赵阳就将头枕到了她的腿上,也不看,道:“这个专业人士来,不用管我!”

    朱守缘笑道“我们哪个也不是太专业,就是要靠大家的直觉,你是股东,当然要看喽!”

    晨梅就扶起赵阳的头,让他开始“工作”。

    其实又算什么工作呢?

    在这里,能听到学校工地传来机械轰鸣的声音,隔了一个山坡的缘故,声音已经不再是噪声,反而听起来让人感到很愉悦。

    第二天,朱守缘很顺利地走完了县里的审批流程,比平时还要快上很多。

    而到了晚上,商年俊也来到了果园,说了一个县医院的闹剧:因为治死了一个富商,县院被他的家人逼着开灵堂,院子和医生都要在灵前上香、叩拜。

第二七八 同学的电话(上)

    商年俊一边说着下午的闹剧,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只天鹅绒袋子,从里面拿出两只水晶手链给晨曦戴上,然后喜爱异常地道:“真漂亮,曦曦喜欢吗?”

    商年俊对赵阳几乎比亲哥还亲,两家的关系在村里也一直是最好的,所以,他也就时不时地给晨曦买东西,晨曦也已经习惯了,伸出手让他给戴上手链后,看着好看的手链说了一声:“谢谢叔叔!”

    商年俊把脸往她跟前一伸,露齿一笑,道:“那亲亲叔叔吧?叔叔洗完脸来的,还刮了胡子,不信你摸!”

    晨曦果真伸手摸了摸,才凑过去在他脸上像是花儿落在水面般地一碰。

    商年俊却是乐开了花,喜不第二七八 同学的电话(上)自胜地道:“有女儿真好!将来我和敏敏一定也要生一个这么可爱的闺女!”

    晨梅一边看着晨曦伸着手在赵阳面前显摆,一边问道:“光说要要的,咱们两家一起盖的房子,还说着一起结婚的,怎么现在还没动静?”

    商年俊一听这话,脸上就浮现出了苦sè,叹气道:“还不是她妈,嫌我学历低……”

    对商年俊和柳敏这一对,作为过来人,赵阳和晨梅都很看好的:两人,商年俊人品好,脑子活,肯吃苦,做事也有章法,柳敏则是学历高点,眼界开阔点,能出出主意,像县里的鱼龙馆,就是听她的话开起来的。

    这样的话,一个肯干,一个会想,而且,两人又相爱,实在是很合适的一对。

    而商年俊虽然初中都没上完,说实话,主要是家庭的原因,毕竟商百安的身体不好。家里总得有个劳力,却是不能怪他。

    赵阳这时开口道:“怎么,现在还没搞定你丈母娘?”

    商年俊一脸纠结地道:“难啊……”

    晨梅将晨曦抱在腿上,也看着她的手链。又jǐng告道:“这个一第二七八 同学的电话(上)定要尽快解决,时间长了,敏敏那边就有可能改主意!”

    商年俊忙道:“不能,敏敏的心坚着呢!”

    说完,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阳哥,要不到时候你帮我去说说吧?”

    孙振香笑骂道:“你赵阳哥去有什么用?”

    商年俊忙正sè道:“绝对有用!以我哥的名声,只要跟我去一趟。我估计她就不会有什么说道了!是吧,哥?”

    赵阳把手放在小板栗头的上方,逗着他转头玩着,道:“去倒行,不管用你别赖我!”

    商年俊马上欢喜地道:“好,阳哥你只要去,这事就成了九成了!”

    刘娟就打趣道:“你啊,连找个老婆都要赵阳帮忙。他可真是万金油了!”

    商年俊羞赧地一笑,低声道:“这不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吗?”

    叶乾则比较关心“医院设灵堂”的事,见说完了个人问题。就问道:“你说的是县医院?因为什么原因把病人治死的?”

    现在的华夏,医患事故层出不穷,各种医闹也经常见诸报端,但还没听说患者逼着在医院里设灵堂的——还是公立医院,尤其还让院长和医生都去祭奠。虽然对方是富商,但也得多大的医疗事故才会有这样大的反应啊!

    商年俊伸手捏了捏小板栗的小屁股,道:“我也是给齐水酒店送鱼的时候听的,说是医生给病人扎针,结果一针下去,就把人家给扎死了!”

    叶亁等人都吸了一口凉气。又都看向了赵阳,意思很明确,问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扎针不是治病吗?一针就扎死,就算杀人也没有这么利索吧!

    赵阳却想到了昨天傍晚见到的那个格子衫,如果他真是某些人招商引资的对象,那么,在他这里吃了瘪。或许会认为中医的扎针都是一个样的,然后再跟小鬼子打听一下,再让县医院的中医“照着葫芦画瓢”,也照至阳穴来上一针,出现这样的后果也并不是多么不可思议!

    只是,作为一名中医,应该很清楚,针灸作为治疗的手段,虽然有效,但却有很多禁忌:一般来说,四肢上的穴位都可灸可针,但有的穴位却只能针而不能灸,比如眼上的穴位,有的穴位则只能灸而不能针,比如心腹处的一些穴位,像神阙穴。通常来说,头脑和脊椎上的穴位,使用针灸,尤其是针的时候,则更需要特别的慎重!

    如果不是经验特别丰富的中医,或者掌握了某种特殊的针法,对至阳穴这种在脊椎上的穴位使用针的时候,是有可能一针就扎死的!

    说起来,中医虽然也讲究jīng确,比如,药方的每一种药都有明确的重量,使用艾灸时也会要求时间和数量,至于扎针,对扎入的深度、提拔的次数以及捻转的方向和转数也都会有个比较明确的要求。

    只是,作为华夏文明的组成部分,中医更讲究“因人而异”,比如,人的胖瘦不同、体质不同,中医在治疗时都会将这些考虑进去,有的需要调整,有的则不需要改变,这个,却是很考验大夫的经验和医术的。

    当然,有的机械地运用也并不会造成多大的后果,大不了就是治疗效果要慢一点,或者出现一些小的副作用。但有的却不可以。

    至阳穴作为脊椎上的穴位,赵阳在扎针时,实际上是在血气之镜的配合下再加上敏锐的感知,利用针尖的微太极气旋接触到里面的jīng元之气,进而抽取调动起来,以弥补病人身体jīng元的不足。

    如果不明白里面的道理,而只是往里扎的话——自古就有“庸医草菅人命”一说!

    赵阳当然不会全都讲,只是拣其中的道理大体上说了一番。他讲的时候,不仅大人都认真地听着,就连小板栗和晨曦都不再玩闹,虽然听不懂,也都眨着眼睛倾听着。

    听完后,刘娟感叹道:“怪不得好的华夏中医少呢,这么多讲究!”然后看到两小的表现,又笑道:“赵阳,你还真是天生当老师的材料呢!”

    赵阳就拨弄着小板栗的耳朵。笑道:“是吗?说不定你家小板栗以后也能成为一名有名的大夫呢!”

    刘娟顿时笑得合不拢嘴,道:“那敢情好!说好了啊,就让我家小板栗跟着你学中医了!”

    朱守缘伸脚踢了踢她的屁股,道:“哎哎。不是让他学艺术的吗?”

    刘娟啪的照他的腿打了一巴掌,瞪眼道:“滚一边儿去,你老朱家就没那个细胞!你脑子一看就是当时学艺术学坏了的,你说,学什么能跟赵阳学中医比?”

    大家就都笑了起来。

    朱守缘表情很受伤。

    大家笑得更欢乐了起来。

    ……

    大家一起聊着天,笑闹着,时间很快就过去。而一天的纷繁嘈杂也都在这一段时间内消除掉了,在山坡那边机械的响声和果园后面瀑布落下的冲击声中,看着远处公路上时不时地亮着灯驶过的汽车,闻着果木的清香,一行人又慢悠悠地往村里走去。

    赵阳一家也就收起席子,洗刷准备休息了。

    今天晨曦被孙振香好言好语地哄着跟她们去睡了,赵阳和晨梅也就终于拥有了一个“两人的世界”——有种平时上班碰到周末的感觉。

    肌肤相亲,四面相对。不说话,都感到特别的甜蜜和幸福。

    其实,越是这样的时刻。越是什么都不想做——尤其是在想做而不能做的时候。

    好像一眨眼间,天就明了,因为两人力场相和的缘故,睁眼的动作几乎是同时进行的。

    眨开眼后,两人习惯xìng地想转头,却发现今天是面对面相拥着睡着。

    而这样的时刻,一个甜蜜的早安吻也就自然是不可缺少的。

    只是,吻了一半,赵阳就又下意识地分开往两人中间看了一眼,回头就看到晨梅嘴角翘了起来。

    不过。没有关系,这种晨梅静谧的时刻,没有打扰,中断了的早安吻仍然可以继续,也仍然不会让甜蜜的享受稍减一分。

    电话了想了起来。

    赵阳反手从桌上拿过来就想关掉,但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是马海军后。顿时一激灵就坐了起来!

    马海军是他的大学同学,这个时候给他打来电话,想来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

    ……

    时代在发展,现如今,手机已经成了很普通的工具,只要不是在太过偏远的地区,几乎到了人手一部的程度。

    以华夏的庞大的人口基数,及使是这个点,同样是同学之间的电话,都难以数清。

    而在这数不清的同学之间的电话中,有的是带来喜讯,有的则带来不好的消息。

    安欣的母亲张晓菊也是被电话惊醒的,打开一看是安欣的同学王静打来的。

    迷迷糊糊接了起来,因为昨夜安欣疼得很晚才睡着,张晓菊睡得只能更晚,所以,说话的声音还带着疲惫:“静静啊,怎么这么早打电话过来?”

    “阿姨!”

    王静的声音带着说不出来的激动以至于声音都带着颤抖:“欣欣在爱心中转站的申请通过了!”

    说完,她就再也忍不住高兴地哭了出来。

    安欣现阶段的病情还需要昂贵的药物维持,所以,从陈家得来的赔偿早就花光了。家里把房子卖了,找人把养老保险、公基金什么的全提出来了,亲戚朋友同事都借遍了,还有安欣的同学捐的款,却也不够做手术的,况且,还要预备着药钱。

    于是,她的同学也就试着向爱心中转站发出了申请。

    听到这个消息,张晓菊感到头一阵阵炫晕,看了一眼病床上戴着面罩的女儿,那些悲愤哀伤的过往,那些绝望无助的夜晚,还有那发自内心深处的最深切的母爱,在这一刻,全都涌上心头,让她无法言语,眼泪却哗哗地落了下来。

    这是喜悦的泪水。

    PS:感谢书友酱油专/卖、王憬贤的打赏。

    唉,今天一张月票也没啊,求——月票啊,和尚把光头都抓出戒疤来了。。。!!!

第二七九 同学的电话(下)

    同在一个城市里,和张晓菊母女只能局促在一间简单的病房里不同,刘元琴住的是在有着宁沅之肺称呼的观音山上的别墅里。

    晨风阵阵,鸟儿的叫声带着花香扑进了宽敞的卧室里,在这样的怡人的时刻,刘元琴也被一个电话吵醒。

    她不耐烦地拿过电话,看也不看就挂掉,转过身去就准备继续睡一个回笼觉。

    电话又一次响起。

    刘元琴索xìng不管,但电话却是坚决地连着响了三遍。

    这次她有些恼怒地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名字,然后恨恨地按下接听键,不悦地道:“杨珺,大早上不睡觉,你打什么电话啊!”

    杨珺压低声音,有些急切地道:“老同学,我今天第二七九 同学的电话(下)在中北省出差,住在这里的山佛大酒店里……”

    杨珺和刘元琴同在英国留过学,当时两家家境差不多,但自从刘嫁给陈庆泽后,两家的财富和地位就发生了变化。不过,杨珺和其他的同学,也都依靠着刘的关系而走上了富裕或者更加富裕的道路。

    刘元琴听她说起没用的话,就有些不耐烦地道:“说重点,你不知道睡眠不足,是女人容貌的杀手吗?”

    杨珺急道:“我的好姐姐哎,你还有心情睡美容觉?你知道我在这里看到谁了吗?”

    刘元琴一愣,问道:“看到谁了?”

    杨珺叹了一口气,道:“是陈省长!”

    刘元琴一皱眉,想着他上周去京城参加一个会议,怎么会在中北省呢?

    中北?赵国市!

    刘元琴心脏一揪,又故作不在意地道:“老陈说今天回来,可能有事去那里转了一转吧。”

    杨珺苦笑道:“老同学,我……唉,我还是实话告诉你吧,我看到他见陈青山了!”

    陈庆泽再娶刘元琴之前。曾经和一个农村女子有过短暂、隐密的婚姻,还生下了一个儿第二七九 同学的电话(下)子。当然,只是花了一点点钱,这段记录就被抹消了。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已经很少了。

    而陈青山正是陈庆泽和前妻的儿子。

    刘元琴再也不复镇定,浑身哆嗦着道:“杨珺,你仔细跟我说说。”

    ……

    周尚炎严守着古人“rì出而起”的习惯,早早起了床。他刚要去外面练习火医派秘传的养身桩法,就被刘元琴叫到二楼的书房里。

    刘元琴点起一枝烟,然后开口道:“老周,你给我说句实话。青龙的病,你到底能不能治好?”

    周尚炎微皱了一下眉头,道:“现在青龙一直气虚的症状得到了缓解,只要解决了他不能情绪激动的毛病,后面的就好说了。”

    说起来,中医虽然有各种门派,但毕竟是相通的。经过一个多月地观察,周尚炎利用火神针法进行调治。终于将陈青龙身上的“抽气式外太极气旋”给破坏掉了。

    只不过,他身上的那种“感应式的外太极气旋”,周尚炎却是没有什么办法。

    而且。为了治好陈青龙一直“气虚”的毛病,周尚炎是利用四级火神针法配上火山酒,强迫式地调动、增加陈青龙的气血运行,才将“抽气式外太极气旋”破坏掉的,也因此而伤了他的本源。

    这件事,陈青龙一家都不知道。但他却也不担心,有“缺”,自然就可以补;就算补不了,短时间也是看不出来的,甚至一辈子也看不出来。

    刘元琴对周尚炎的话还是很相信的。最近一段时间,陈青龙的气sè是好看了许多。但是,最重要的问题还是没解决啊!

    她将烟在烟灰缸里掐死,盯着周尙炎的眼睛道:“老周,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现在的事情很棘手!”

    她叹了一口气。沉吟了一会儿,道:“具体原因我就不说了,我只是告诉你,如果陈青龙的病一直拖着,问题会非常严重!”

    周尚炎心中一凛,但心中却是不以为然,就宽慰她道:“刘夫人,有句话你也明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实在急不来的!”

    刘元琴不耐烦地一摆手,道:“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如果你能尽快地治好青龙的病,我们刘氏集团可以向你们火医派注资,并为你们在东岳以及华北地区地发展提供便利条件……总之,这些都可以谈,只要你能尽可能快地治好青龙的病!”

    说完,她伸手抓住周尚炎的手,沉声道:“老周,现在我只能信任你、依靠你了!”

    周尚炎心中一阵激动,他闭上眼睛,让自己尽可能地平静下来,但想到刘元琴说到的前景,他的心里又哪里平静得下来?

    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治好陈青龙病的前提下!

    但要治好陈青龙的病,就必须先解决他一激动就晕倒的毛病,这个问题他一直想不通,最后还是归究于赵阳使了什么手段——他所不知道的手段。

    他睁开眼,沉声道:“刘夫人,恕我直言,如果想要在最短的时间治好陈青龙的病的话,还是要知道赵阳究竟在他身上使了什么手段!”

    刘元琴一皱眉,对赵阳,她可不敢再玩什么花样了!

    眯着眼看了看外面升起的太阳,她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忙又对周尚炎道:“老周,你是名医,要是你亲自去看的话,应该更容易看出问题来吧?”

    事关他周家和火医派的前途,周尚炎也不推脱,道:“好,我一会儿再给青龙诊断一次,开好以后几天的药,再扎一次针,然后就去会会这个赵阳!”

    刘元琴松了一口气,道:“好,老周,你亲自出马,谅那个毛头小子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周尚炎自信地微微一笑,又有条不紊地嘱咐道:“这几天,你在家里陪好青龙,让他保持情绪的平和,有什么事,我们及时电话联系。”

    刘元琴看了周尚炎一眼,笑道:“老周,我最欣赏你这种自信而含蓄的模样!”

    周尚炎捋了捋胡子,微笑道:“刘夫人过奖了!”

    ……

    赵阳接到的马海军的电话,也并不是什么好消息,他的父亲病重,急等着用钱救命!

    马海军,这个在赵阳上大学第一个晚上,互相介绍的时候,瘦得像是一支笔杆似的他有些腼腆地说道:“我叫马海军,我爸在我出生的时候,看到海军官兵英姿飒爽,就给我取了‘海军’这个名字。”

    赵阳清楚地记得,在大二那年大雪封门的晚上,他得了重感冒后,谁都不愿意从温暖的被窝里出来,只有不足一百斤的马海军将他从四楼上背下来,又和楼管员两人轮流着踩着没脚脖子的厚雪,将他送到了接近两里地外的校医院。

    那天晚上,马海军只穿了一条秋裤!

    所以,当听到马海军的话后,赵阳二话不说,直接问道:“要用多少钱?卡号?”

    马海军好像在一边跑着一边喘气回答道:“估计得用二十多万……你那里能凑出多少钱来?”

    对大学毕业的同学来说,挣大钱的毕竟少数,所以马海军才这样问。

    赵阳毫不犹豫地道:“卡号给我,我马上就能给你打过去!”

    马海军一愣,反而犹豫下来,认真地道:“赵阳,你先顾好自己,二十万,毕竟不是少数,我要还你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你……”

    赵阳皱眉道:“滚蛋,我还用你说?叔他急等着用钱,你还跟我啰嗦个什么劲?”

    马海军出了一口气,道:“好啊,赵阳,看样子你挣大钱了!我还想着怎么着也得把同学借遍呢,我……”

    赵阳看着外升起的朝阳,平静地道:“只要我有!”

    简单的四个字,两人却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马海军忽然呛出一个鼻音,然后骂道:“靠,煽什么情啊!等一下,我这就把卡号念给你,你记一下!”

    两人来回对了两遍银行账号,赵阳又道:“你现在是在天星,还是回花城了?”

    马海军一边噔噔地上楼一边道:“当然是在花城!我爹又不愿意去我那里,唉!”

    赵阳马上道:“好,我今天就去找你,说不定还能帮叔看看病呢!”

    虽然还为他父亲的病担心,但解决了钱上面的问题,马海军还是松了一口气,他笑了笑,道:“你要不耽误什么事,能来当然好了,呼呼,也别勉强,反正我走的时候,一定会去你那里看看的!”

    赵阳也不再多说,道:“那好,到了我给你打电话!”

    放下电话,赵阳马上坐回到床上,抓起晨梅的手道:“快点,媳妇,给我同学打点钱,急等着救命!”

    晨梅正sè道:“赵阳,救命的钱,借是肯定的,只是,我听你刚才的意思,好像要全部承担了……你别急,所谓‘升米恩,斗米仇’,听你刚才的话,你俩的关系自然很好,但是,有多少好哥们都因钱生仇呢?再说,二十万也不是小数!”

    赵阳先去把电脑打开,然后坐下来握着晨梅的手讲起了大学的那一段经历,然后又道:“这下你明白了吧?要是没我这哥们,现在都没有我了,对不?这钱,他就是不还,我都没有二话,哪里有仇呢?”

    晨梅原本还想问,既然是这么好的哥们,为什么平时就不联系呢?但她马上又想到,赵阳曾经说过,有种朋友,平时连话都不说,但有事的时候,却会第一个想到对方。

    他说的,应该就是马海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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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零 男人难啊!(上)

    插上U盾,赵阳麻利地将钱转到了马海军的帐户上,然后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收到回复短信后,他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到窗玻璃上映照的朝阳的红光,伸了个懒腰,开心地笑了笑。

    将手机放下,回头看到晨梅正坐在床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赵阳稍一愣,心中忽然就有些发虚。他赶紧将这个心思收起来,马上作势一个虎扑过去,一边叫着“老婆,你真漂亮!”一边要伸手抱住她的脸,来上一个热烈的吻。

    不想晨梅眼神淡淡地转过脸去,右乎往前一挡,赵阳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地停在了半空。

    在武侠小说中,对现在的情形,一般会用如下语言进行描述:

    她伸出柔若无力的手掌,轻轻往前一推,那孔武有力的汉子只感到胸口仿佛被巨物压住,几乎喘不上气来,却是再难以前进半寸,仿佛定格了一样……

    这里不是武侠小说的世界,赵阳当然不会感到喘不上气来,他脸上带上笑意道:“咋了老婆?”说完也不等她回答,而是马上抓起挡在两人之间的小手,啵啵,亲了两口,然后又要将她拉进怀里。

    晨梅却抽出手来,指了指床边,道:“坐,我们好好谈谈。

    赵阳清了清嗓子,一边在床上坐下,一边问道:“谈什么?”

    晨梅又不说话,而是用手从两鬓理了理因睡觉而凌乱的秀发,攥住,在脑后束成一支短短的马尾一一因为怀孕的缘故,却是已经披肩的秀发剪短到类似学生头的样式。

    赵阳就用欣赏的目光一眨不眨地在她光洁的脸颊地看了一会儿,又很快像是受了“重力牵引”一般,荐到了她因抬起手臂而显得格外突出的胸部,就又自然而然地伸过手去一一那种肉肉的翘翘的感觉总是让他迷恋!

    当然,他现在做这件事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改变眼下有些尴尬的气氛。从晨梅现在的表现来看,她大概是对他借钱的行为有些不满了。

    但他的手伸到一半晨梅就轻轻地看了他一眼,他的手就伸不过去了一一他还很少见到晨梅眼前这副表情,那么正式,也就不敢有开玩笑的心思了。

    晨梅自顾自地将秀发梳好一只手抓住,另一只手拿出一只黑色的橡皮筋系好,然后问道:“赵阳,你让我管钱,是不是只当一个放卡的地,用钱的时候,直接拿去就用?”

    赵阳从刚才就想到她可能是对借钱的事有些不满,听到后赶紧表态道:“哪能啊……””说完这句话看着晨梅清澈的眸子他又陪笑道:“今天这事吧主要是太急了!”

    晨梅将梳子放下,不管他后面的话,只是问道:“那让我管钱是什么意思?”

    赵阳伸手摸了摸她的脚,笑眯眯地道:“就是你是咱家的钱掌柜的意思!”

    晨梅也不像从前一样对他的抚摸作出反应,而是说道:“你的意思是不是,咱家的钱怎么花,你至少要跟我商量商量?”

    赵阳陪笑道:“当然,要不怎么说你是咱家的钱掌柜呢!”

    晨梅看着赵阳的眼睛道:“那刚才借钱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句?”

    赵阳继续陪笑道:“老婆,刚才我都说了,这件事太急了,等着钱救命呢!”

    晨梅眯了眯眼,道:“再急,连跟我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吗?”

    赵阳苦笑不已,满肚子话又都不知道如何说起。借钱给自己最好的朋友,自然是没问题的,而晨梅的话也是没错,都怪他没经验啊!

    晨梅见赵阳不说话,就又平静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小题大做?”

    就是这样想也不能回答“是”啊!

    赵阳忙晃了晃她的脚,正色道:“当然不是!”然后又陪笑道:“梅梅,这次是我不对,你就大媳妇有大量,原谅我这次吧,下次肯定是先跟你商量的,啊!”

    晨梅却不理他的话头,而是继续说了下去:“既然咱家是让我管钱,钱都在我手里,你话都不跟我说一声,就答应把钱借出去!我问你,要是我认为这钱不该往外借怎么办?让你借,我会心里不舒服,不让你借,你男人的面子往哪里搁?”

    赵阳忙笑道:“今天这事是急等着钱救命啊,我要是有点犹豫,那还对得起我哥们吗?我刚才也跟你说了,小马对我算是有救命之恩啊!”

    晨梅似笑非笑地看着赵阳,道:“那你还是认为我的话多余罗?”

    赵阳真想打自己一个嘴巳子,多说那么多干什么?他忙道:“没有,我觉得你说的话完全正确,咱俩毕竟是两口子,借钱的事,当然要一起商量才好!”

    晨梅拿起赵阳的大手,柔声道咱俩既然是两口子,两人一体,做什么事,跟对方说说不难吧?就是刚才,你说一句‘我问问媳妇家里还有多少钱……”难吗?况且,你这次一借就借出去二十万!二十万是小数目吗?”

    赵阳嘿嘿一笑。二十万华夏币确实不是小数目,但前一段时间小鬼子从他这里买酒,可是付了二十万米刀啊!

    当然,这话只能意会,不可言传,言多必失啊!

    晨梅看了他六眼,点头道“你是不是想说前一段时间你卖酒收入二十万米刀的事?觉得就算往外借钱,也是花的自己的钱?”

    这话就太诛心了,赵阳自然马上矢口否认,然后又道:“那才多少钱,真要算的话,咱俩结婚前,你有一家店铺、两处房产(一处黄海,一处县里),外加一辆车,仅就固定资产而言,就超过七位数,再加上七位数的存款,你可是小富婆!我娶你,是妥妥地吃软饭啊!”

    晨梅笑着推了他一把,又正色道:“你娶我又不是为了我那点钱,我现在嫁给你了,同样也不会图你那二十万米刀!赵阳,你妻知道,你现在是结婚的男人了,做什么事得考虑到咱们的家庭!”

    赵阳笑道:“我当然会为你、晨曦还有咱们双方的父母着想了!”

    晨梅按住赵阳乱动的大手,又道:“说得再好听有什么用?赵阳,咱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这情情爱爱的,婚姻生活中,能占多少比重?最多的不还是在日常的生活中吗?今天我把话给你说明白,我也管不了你,但为了咱的家庭,有两个选择一一你管钱,从今天这件事上看,我是不放心的,这个就不说了,剩下两个,一个还是我管钱,但以后花钱的事,你要和我商量,这是必须的!第二个,你要是嫌拘束得慌,那我们的钱就分开,各管各的,那样,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爱花哪里,就花哪里,我也不会在你面前愣嗦!”

    赵阳抽回手来,含着怒气道:“你胡说什么!咱们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晨梅笑了笑,问道:“那么,还是我管钱愣?”

    赵阳斩杀截铁地道:“当然是了!”

    晨梅继续问道:“以后花钱的事,都和尊量?”

    赵阳叹了一口气,道:“必须和你商量!”

    晨梅嘴角一翘,将赵阳的手抱在胸前,摸了摸他的脸,嗔道:“你也别愁眉苦脸的作样子,该花的钱,我会不让你花吗?今天你说要借钱,我拦着了吗?”

    这打一棒槌给一甜枣的,赵阳真是一点脾气也没了,就有气无力地道:“感谢娘子给为夫留了体面,全了我的兄弟之情!”

    晨梅轻轻捶了他一下,嗔道:“德性!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兄弟之间要想处得长久,并不是一股脑地好就行的,你也不想想,一个人借小马二十万,和十个人凑给他二十万,哪个给他的压力小?”

    赵阳也不说话,靠在床头上,一边听着她絮叨着,一边揉着那一团软肉,只是总有种淡淡的忧伤,结婚的男人,难啊!

    他内心正感慨着,就听到晨梅道:“咱家还没分家,借钱的事,得跟咱爹妈说一声!”

    赵阳顿时吸了一口凉气,道:“别猾

    这话自然是没什么用的。

    晨梅不仅在吃早饭的时候说了,还撒娇地对孙振香道:“你看赵阳这个人,对钱上也没个数,说都不跟我说一声,就把钱借出去了。”

    赵阳埋头吃饭,抬头看了孙振香,就见她的眼里似乎闪过一道冷光!

    吃完饭,孙振香让赵丙星领着晨曦出去玩,赵丙星自然没意见。

    等他爷孙俩走了,孙振香坐在桌边,碗也不刷,立马就开训起来:“你现在也大了,自己也能挣大钱了,妈也管不了你!有一点我得说一说,这结婚过日子,哪还能跟你自己在外面混一样?有什么事不得和家里人商量商量?你看咱们村那小狗娃家,他还是偷偷地跟他亲娘送了一千块钱,不都闹得快离婚了?你呢,二十万眼睛不眨就送出去了MT妈知道,你和小马是好兄弟,但是,你怎么也得和梅梅商量商量吧?又不是离得多远,就在你身边,你就一句话不说,啊!你怎么就不知道尊重人呢心

    当老公,被媳妇说,当儿子,被亲妈训,真是一点齤招都没有啊!

    当男人,尤其是结婚的男人,难啊!

第二八一 男人难啊!(中)

    估计孙振香好不容易逮到数落赵阳的机会,一口气说了将近有二十多分钟。

    不过,还算是给他留了脸面,先让赵丙星把晨曦带了出去。

    最后还是在一旁花了二十多分钟还没收拾完碗筷的晨梅“不忍心”,“好心”地说了一句:“妈,赵阳一会儿还要去看小马,别说他了,让他准备一下吧!”

    孙振香这才住了嘴,但又指使赵阳道:“今天这碗筷你刷!”

    赵阳忙道:“妈,我给小马他爹配点药,这个……”

    晨梅麻利地将桌上的饭渣扫进盆子,道:“我来就行,你去忙吧!”

    孙振香对晨梅又是一阵夸贤惠,对赵阳自然就是不满地呵斥了!

    赵阳也不敢多说,赶紧去他的“药材库”里选药材。

    吃饭前,他又给马海军打了个电话,得知他的父亲是因为肾衰竭而出的事,于是他就想到了一味算是对症的丹药《五气补元丹》。

    《五气补元丹》所需药材足足有二十七种,而所谓“五气”,则是以五种颜sè的药材对应内脏的金木水火土五气。比如,以何首乌对应肾气,以肉桂对应肝气,以枳实对应肺气,以人参对应胃气,等等。

    当然,这味丹药中,有一味十分重要的主药名为黄金莲——不是植物,而是一种受地气熏陶而成的金黄sè的土,一般在风水佳穴中——是缺少的,虽然可以用人参等药材补足,却终归不完整,想来对药效提升会有影响。

    这些药材都已经炮制好了,现在只等着“开炉”炼制即可,因为要赶着去花城,赵阳也就赶紧取好药后,将二代“丹炉”弄到的房后,准备开炼。

    他刚把丹炉弄到房后。还没生火,就见商年礼扶着他媳妇玉苹进了家门。

    晨梅正帮着赵阳往屋后拿专门烧制的竹炭,见状问道:“玉苹,你咋来了?”

    商年礼忙点头哈腰地道:“那什么。前天回去我不是听赵阳的话,给玉苹熬了一锅冬瓜老鸭汤吗?前天她就不怎么愿意喝,昨天喝得也不多,今天早上喝完直接吐了,我寻思着带她来让赵阳给看看!”

    晨梅放下木炭,喊赵阳过来,又把两人让进了屋里。

    赵阳洗了手。进屋为玉苹把了把脉,然后笑道:“没事,现在肚子是不是已经不怎么痛了?”

    玉苹干呕了两声,难受地道:“肚子痛得不厉害了,不过,又犯起恶心来了,赵阳……”

    赵阳将她的手放下,笑道:“没关系。我给你弄点药,喝喝就好了!”

    说完,他把商年礼叫了出来。道:“你回去把熬的老鸭汤端来!”

    商年礼迟疑地道:“她不能喝,端来有什么用?”

    赵阳有事要忙,也不跟他废话,照他屁股上踢了一脚,斥道:“让你去,你就去,我还贪图你家一锅汤?”

    商年礼赶紧陪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阳眼一瞪,道:“那还不赶紧去?来的时候,别让你媳妇看见!”

    商年礼答应一声,赶紧就往家里跑去。

    赵阳想了想。让晨梅她俩坐到里面看电视,也就不太容易看到外面。

    等商年礼端来那锅老鸭汤,一看到上面那层厚厚的油脂,赵阳用勺子一指,道:“你就让你媳妇喝这个?”

    商年礼忙道:“怎么了?”

    赵阳摇了摇头,将鸭汽放在火上热着。叹气道:“鸭油怎么不撇出去呢?以后要记着,烧的汤,尤其给你媳妇喝的,要把这层油撇掉——她的胃本来就不好,你真是,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了!”

    商年礼摸着头道:“我还觉得这是好东西,没舍得扔掉!”

    赵阳道:“你可以喝。”

    说着,他撇开那层油,舀出一碗汤来,又在上面洒了点香菜叶,然后端进了屋里,对玉苹道:“把这个喝了就好了。”

    这次她却很顺利地喝下去了,并且干呕也随之停止,晨梅就从屋里拿出一张烧饼,让她压一压。

    赵阳不再管他们,洗了把手去就后面开始炼这炉《五气补元丹》。

    他这里刚生上火,就听到屋里面晨梅数落商年礼道:“你说说,自己媳妇的身体什么样,你能不知道?有赵阳看着,还隔三差五地吃药!她这是用药吊着给你生儿育女啊,你就不体谅着点,还让她跟着下地干活,你的脑子里都装着什么?你问问,咱们全村全县,有你这样没心没肺的吗?”

    商年礼只知道点头“是,是是是”,却是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而他媳妇玉苹听晨梅数落着商年礼,刚开始吃烧饼的时候还有些难咽,听着听着,却是吃得香甜起来,很快一张烧饼就下了肚。

    晨梅直接将放放烧饼的小筐端了出来,指着里面的烤馒头片,道:“这个吃了也不容易吐,就是别吃多了,很撑肚子。”

    然后转过脸来,对商年礼又是一顿“讨伐”,这次却是全方位立体式的讨伐,当然又有侧重点:嗜酒、打老婆。

    赵阳一边根据炉内丹药发出的声音慢慢转动着把手,一边听着晨梅一句接一句地数落商年礼,想着,这媳妇可真厉害!

    而和商年礼被训得跟孙子一样,赵阳感觉自己的心里好受多了。

    这真是奇怪的心理!

    但他很快就将这些不相干的想法放到了脑后,全神贯注地炼起丹药来。

    当将全部jīng力放到了炼丹上以后,赵阳就慢慢沉浸在了一种奇特的状态中,就像画师沉浸在他的作品上一样,炉内的丹药也是他的“作品”:每次恰到好处地转动丹炉,让温度均匀的升高,都像是画师妙到毫巅地落笔,而笔画组成了一副意境上佳的画作,每次转炉,让炉内丹药均匀的受热,也会产生出一炉合格的丹药。

    当赵阳停止转动丹炉的时候,一个念头浮现在了他的心头:如果按照一定的先后秩序。先对要炼制的药材分别进行一番炼制,再合起来炼制,会不会减少所成丹药的药渣残留,提高药效呢?

    就像烟花一般。这个念头刚升到半空,又一个念头又浮现:封闭的丹炉会产生高压,炼制过程中药效固然不会流失,但产生的毒气也不会跑掉!能不能适当地开个气孔呢?

    而想到这里,他忽然又想到,为什么一定要让丹炉保持“爆米花锅”的样式,让它立起来怎么样?然后在它周围再围成一个炉子。就能保证不受外界风力的影响;又可以开上几扇门,在想要风的时候,又能有风……

    这些念头如烟花般明灭,但很快,他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实当中,到出炉的关键时刻了!

    还不错,一共成丹二十三颗,药效提升在三成半左右。想来没有黄金莲还是不行啊!

    而看到赵阳忙活完,晨曦趴在窗户上叫道:“爸爸,吃饭饭了!”

    赵阳的思维马上从丹药上抽了出来。抬头笑道:“好!”

    看了看天,大太阳正挂在当空,还好,只是到吃午饭的时间。

    吃饭的时候,赵阳又试着提议道:“这次去小马那里,他的钱可能不一定够,我再带上两万过去吧!”

    这次可是跟你们商量了吧?

    晨梅看了孙振香一眼,然后柔声道:“要是不够的话,估计两万也不顶事。真要是有事的话,你打电话来。我和咱妈商量好了,再给你转钱,你身上就不用带那么多钱了,一千差不多就够了!”

    赵阳一口咬下一大块饼子吃着,不满地道:“到花城,来回两千多里。光油费都不只七八百吧!”

    晨梅碰了碰晨曦的小碗,让她把里面的菜吃干净,然后说道:“那就两千。”

    赵阳咂巴了一下嘴,人家都说了,钱不够,打“申请”,然后转钱,他还能说什么?

    晨曦抬眼看了看赵阳,nǎi声nǎi气地道:“爸爸,曦曦有好多钱,都给你!”

    这一刻,赵阳竟然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他趴过去在她小脸上亲了亲,道:“还是我闺女疼我!”

    晨曦咯咯笑着,就要下桌去给赵阳拿钱——她有好多压岁钱的。

    孙振香忙拉住她,笑道:“哎哟我的乖孙女,你还是吃饭吧!”然后又喝斥赵阳道:“有你这样当爹的,骗闺女的钱花!”

    晨梅看向孙振香,道:“妈,钱还是你帮我们管着吧,你看赵阳那样,要个没完,我怕管不住啊!”

    赵阳呵呵一笑,让晨曦坐下继续吃饭,又看了一眼晨梅,收到一个jǐng告的眼神,就不再多说,低头大口吃起饭来。

    孙振香一边给赵阳盛了一碗熬得清香粘滑的绿豆大米粥,一边说道:“阳阳啊,两千就不少,你别再要了!”

    老佛爷发话了,赵阳也就没办法了,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吃过饭,他拿上药箱,里面放上了刚炼制的《五气补元丹》和一瓶《玉液洗髓丹》,就准备开车上路。

    晨梅却叫住他,从里屋拿出一枚戒指给他戴在了无名指上,又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柔声道:“忙完了早点回家。”

    赵阳看到不是他们的结婚钻戒,而是一枚硕大的金戒指,也就是晨梅当时买的时候称为“收心防小三”之戒,苦笑道:“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

    不过,毕竟才算刚过蜜月,从后视镜里看到晨梅娘俩相拥着看着他的车驶出大门,赵阳的心里还是阵阵不舍。

    汽车驶到公路上的时候,等在那里的孙振香招手叫住了他,然后从包里拿出五千块钱,道:“省着点花,你也别怪梅梅,她是为你们好,也怕你学坏了——你也敢在外面胡来,妈也不放过你!”

    赵阳大喜,接过钱顺嘴在孙振香手上亲了两下,高兴地道:“妈,还是你疼我!”

    孙振香嘴角含笑,给他整理了一下衣领,道:“快去吧,要不到那里太晚了……在外面要学会吃气,别跟人争吵打架……早点回来!”

    赵阳鼻子一酸,伸手抱了抱孙振香,摆手道:“妈,我走了啊!”

    孙振香像是喝醉了一般,身体一晃,抬起手,道:“路上慢点啊!”

    但再看时,发现赵阳的车已经驶到了公路上。

    ……

    晚上快七点的时候,赵阳到了花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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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二 男人难啊(下)

    赵阳站在停车场等着马海军,不一会儿就见到一个大腹便便宛如怀孕妇人般的一个男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这哪里还是那个瘦得像根柴一样的老同学?不过的的确确是五年没见面的马海军。

    两人间自然不用客套,赵阳就直接说道:“怎么变成这个熊样了?”

    对马海军的这种变化,行医一年多的赵阳自是不陌生,正是许多已婚男士的通病:婚后变胖。

    对于这种现象,尤其是马海军这样的不仅胖,还出现了所谓的将军肚,也叫啤酒肚,原因一方面是生活和饮食变得规律,活动冬少造成的,但更多的是由于脾肾阳虚造成的。而造成脾肾阳虚的原因又多是婚后房事上没有克制引起的。

    这也是人之常情,结婚了,天天搂着香香软软的媳妇睡,新鲜劲还没过,对这种事上,男人本身的克制力又不足,无形中就做多了,也就造成了肾虚。

    肾属水,与之密切相关的则是属土的脾,两者相克。所谓的相克,对正常人来说,就是两方相互约束,相互砥砺,一方弱了,另一方并不全变强,而是也会随之变弱。于是,肾虚了,脾气也就随之虚弱下来。

    医书上讲“两虚相得乃克其形……”,于是,原本“苗条”、“骨感”的马海军也就变成现在像球一样了!

    当然,对于他们这些上班族来说,将军肚的形成也有生活压力大而造成的情志不谐的原因。

    马海军跑到赵阳面前,眼里带着欣慰,而听到赵阳的话后,他摸了摸肚子,还要往里收一下,问道:“你也看出来我胖了?”

    赵阳没说话,反手在马海军肚子上拍了拍,心中却是一松。看他的表现就知道,他父亲应该已经脱离危险了。

    马海军挠了挠头,在赵阳身上打量了一番,叹气道:“你倒是变化不大,我就不行了,这肚子也起来了!”

    赵阳看到马海军头上夹杂的几根白发,却是微微叹了一。气。

    大学毕业那年,他和绝大多数的同学都选择留在了黄海,或者回到自己的家乡,马海军却是很豪迈的南下,跟一家服装公司签了约,到天星作商务代表。

    当时毕业的时候什么都不懂,现在却知道,所谓的商务代表,其实就是跑销售。

    毕业后,赵阳在黄海“苟延残喘”,很少主动和同学联系,和马海军有数的几次交流,还是混不下去了,找他借钱。

    而每次借钱,马海军都是很爽快地就给他打过来。那时候,他又没在天星,而是在天南城郊的一个乡镇里,给他打钱,还要倒一次车。

    那几次交流中,听起来他混得还不错,当上了一个地区的副总。但人在异乡,哪里有那么容易的呢?

    前年!赵阳收到了马海军结婚的消息。他对象是天星本地人,房车都有,结婚也就没花他多少钱。

    当时,赵阳还为他高兴,觉得小马命真好,都不用像他们那样再苦逼兮兮的挣钱当房奴、车奴了。

    只是现在想来,这种情况,和入赘有什么区别呢?

    华夏人讲究“高嫁低娶”,女方条件那么好,作为凤凰男,在家中有没有地位呢?如果女方不能体贴,再面对工作上的压力,想来也未必有多如意!

    稍一沉默,马海军又感喟地道:“到底是哥们,你能来,我很高兴!”

    赵阳收拾了心中思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马叔现在好了吧?我们去看看吧!”

    马海军点了点对,道:“已经脱离危险了MT不急,现在还睡着,有李大爷帮忙照看着,我们一会儿再去看吧。你大老远的赶来,还没吃饭吧?走吧,先去吃点东西。”

    赵阳弄着马海军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疲惫,问道:“你也没吃吧?”

    马海军扶住车换了换脚,眼中带着水光地道“哪有心情吃饭啊!”

    赵阳开了车门,道:“走吧,我们去外面吃点东西吧。”

    等上了车,马海军又说了经过:“昨天七点多给我打去的电话,飞机只有凌晨一点多有个班次,又T”D的下雨,淋了我一身不说,又推迟到三点多才起飞MT下了飞机,我就来了医院,然后就给你打电话借钱,再然后就是楼上楼下的跑,各处交钱,等着抢救猾

    马海军一天一夜没吃饭了,又是晚上,尽量吃点好消化的食物,于是,在路过一个粥店的时候,赵阳就停下了车。

    马海军拉住要下车的赵阳,笑道:“你来一次,怎么也要请你吃顿好的!走吧,我们花城的花馔很有名,你还没吃过吧?走,再往前就有一家万花楼的分店,我们去那里吃!”

    赵阳拍掉他的手,笑骂道“你懂个屁,那些花菜最多就卖相好,有什乓好吃的?再说,我开了这么长时间的车,哪还能吃得下别的东西?”

    马海军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赵阳已经摘下安全带下了车,他仰起脸笑了笑,胸中思绪翻涌,又吐出一口气,也跟着下了车。

    一些所谓的粥店,都是挂羊头卖狗肉,这家却很好,主打的正是各种各样的粥,当然,也有各种炒菜。

    两人坐下,马海军看看墙上的广告牌,问赵阳道:“想吃点什么?”

    赵阳笑道:“马叔还在医院里躺着,你听我的,我们一人一个咸骨粥,再要上一盘黄瓜拌猪脸和爆炒绿豆芽,简单实惠!”

    马海军确实也不放心他父亲,就点头道:“好!现在晚了,等明天,我再请你吃顿好的!”

    赵阳笑了笑,道“你这家伙,我来就是想吃你一顿啊!”

    粥店里的骨头是早乒就煮好的,也不是真的熬粥,而是用蒸好的米和骨头加点水煮开就算完事,所以,上来的很快。

    不过,虽然做得很快,但肉骨头确实煮得很入味,再洒上香菜,闻起来香味扑鼻,看起来白米绿叶,也很勾引人的食欲。

    赵阳两人确实也都饿了,也就先舀了一勺子喝了起来,然后不约而同地赞了一声。

    大夏天的,喝热粥确实很带劲,喝了没几口,两人的脸上就冒出了汗。这时,炒好的豆芽和拌好的猪脸也端了上来。

    两人也不需客套,就埋头喝粥、啃骨头上的肉,再不时地夹上一筷子菜,就像当年上学时,上完网一起在小店里吃炒面的情形一样。

    两人要的是中炎的粥,量却是不少,喝了两碗后,里面还剩下差不多一半。垫了一下肚子,两人也就放慢了吃饭节奏,一边吃着一边说起话来。

    看着桌上两盘菜,豆芽已经见底,拌猪脸却没动几筷,马海军就笑道:“D,真不行了,上学那会儿,这盘猪脸早就也汁都不剩了!”

    赵阳笑道:“当时数你瘦,还就数你能吃肉,现在怎么不吃了?”

    马海军又揉了揉肚子,苦笑道:“吃不动了啊!”

    说着话,就看到他把筷子向拌猪脸伸去,不过中途却又转向一段黄瓜。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是不想吃,应该是身体不允许他吃。

    给他减肥不是多难的事,赵阳来的主要目的还是给他父亲看病,于是问道:“马叔他怎么突然就病成这样子了?”

    马海军整个人的气好像海水退潮般地一降,将黄瓜夹进嘴里嚼了两下,像是不小心将辣椒末吸进了喉咙里,剧烈地咳嗽起来。

    赵阳一愣,忙拿起壶给他倒了一杯水,道:“喝点水冲冲。”

    马海军低着头,摇了摇手,摸索着餐巾纸擦了擦鼻子,再抬起头来,就看到他的眼睛通红,而眼泪却还是忍不住地溢了出来。

    赵阳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忽然一阵难受。

    马海军又咳嗽了几下,拿起那杯水灌了下去,然后用力握着拳头,闭紧眼睛,颤抖着道“都怪我!我不孝,不孝啊!”

    赵阳转脸呼出一口浊气,拍了拍他手手,微笑道:“谁都有个病啊灾啊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一听到消息,不也很快就赶回来了吗?”

    马海军只是摇头,也不说话。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或许是每一个成人都难以避免的感怀,也是最深的遗憾!

    赵阳叹了一口气,虽然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多大用,但还是安慰道:“你别难过,马叔现在不是脱离危险了吗?放心,会好的!”

    马海军抹去脸上的泪水,心有余悸地道:“如果我爹出了什么意外,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这是在长辈出事后,每一个作子女的都会有的心情,对马海军来说,因为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子,他父亲也没续娶,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到,这种感情就格外的强烈。

    赵阳给他倒了一杯水,这种时侯,作为好朋友,最好的作法就是做一个听众。

    马海军抬起发红的眼睛,看着赵阳道:“赵阳,你知道吗?其实,我爹这次生病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赵阳没有说话,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喝了一口。

    马海军喘了几口气,难掩哀伤地道:“云云上个周过一岁的生日,你知道的,在这们这里,周岁的生日很看重,我爹就去了我那里,谁知道心

    说到这里,他的眼泪又哗哗地流了下来!

    他仰起脸,闭上眼睛,捂着胸口道:“赵阳,你记住,你的亲戚朋友还有以后的孩子,一定要以我为戒,千万别像我这样!”

    他低下头,甩了甩头,想将脸上的小水甩去,然后咬着牙道:“赵阳,你见过我这样当儿子的吗?结婚的时候,我爹去我那里,只住了五天!云云出生,我爹当爷爷了,当然高兴,买了一大堆东西去看我,结果,只住了一周不到!到上个月云云生日,我爹又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去我那里,结果只住了三天!赵阳,我,我……”

    赵阳握了握拳头,看到小店里食客都看了过来,他就赶紧递给服务员一百块钱,扶着马海军上了车。

    上车后,马海军双手捂着脸埋在胸前,过了好一会儿,情绪仍然不能平静下来

    赵阳叹了一口气,轻轻在他肩上捏了几下,他紧绷的身体才稍微放松一下,然后又掩饰不住痛苦地道:“我们爷俩相依为命,我当儿子的结婚,这是一辈子的大喜事啊,我爹能不高兴吗?他去看我,是怀着多么喜悦的心情啊……可是,华倩一家是怎么对我爹的?结婚典礼上,嫌我爹不会说粤语,只让他说了没有五句话就不让说了,那么多的人,他们想没想过我爹和我的面子?”

    “我爹去参加我的婚礼,我们有新房,套二的,她父母也有一套房子,却让我爹在外面住旅饿……我爹怕我难受,一直没说什么,但我能不知道他心里更不好受?我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去年小云云出生,我爹听到信后,马上又去了,跟我说,住旅馆也没事,就是想见见别女,他的心情,赵阳,你现在也当爹了,应该能理解吧?可是啊,去了以后,只准他看,连抱一下都不让,说刚刚出生,不宜接触不常见的人,我川

    “上个周,小云云生日,我怕我爹去了受委屈,原想着不告诉他,没想到我爹一直记着这事呢,提前半个月就给我打电话MT你知道吗,为了不让我爹难看,我差不多都跪下来求她们一家了,只想让我爹能开开心心地来看看自己的别女儿!可是,她一家当时是怎么说话的?那是人说的话吗?”

    “自从和她好上了,毕业四年,我就回了两趟家。连年都是在她家过悔……现在小云云还不会认她亲爷爷!”

    “我爹去年年末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说他想我了,也想小云云,问我能回家过年吗?今天李大爷告诉我,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查出来他的肾出了问题了,他,他是怕见不到我了啊!”

    赵阳仰起脸来,泪水却还是顺着两鬓流了平来。

    他能理解马海军心中的忏悔和深爱,因为,他为人子,也为人父。

第二八三 陪床

    看着曾经被一根铁条将腿肚子扎了个半诱而没流一滴泪水的马海军哭得快不成人形,赵阳只是给他递了一块毛巾,默默地陪着他。作为男人,他的委屈都深藏在心底,能够哭出来也好。

    等到他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下,赵阳开口道:“小马,哭够了,就听我说一句。”

    马海军想要止住哭泣,却还是停不下来。

    赵阳叹了一口气,道:“以前的事,想来你是为家庭考虑,亏欠咱爹,但是,你毕竟是男人,以后就要加倍补偿他老人家了!”

    马海军痛苦地道“医生告诉我,现在我爹差不多到了尿毒症期,除了透析,就是换肾……“……”我怕,我爹没有多少时间了!”

    赵阳想了想,道:“我们先去看看马叔吧,说不定我能有办法呢!”

    马海军也怕出来太久了,他父亲醒来后看不到他,就用力擦了一把脸,道:“好,我们快回去吧。”但对赵阳后面说他有办法的话却不相信,强笑道:“你能有什么办法?”

    赵阳也不再多说,而是打听着他父亲得病的经过,好从中找出导致他父亲肾衰竭的病因。

    从粥店到医院其实很近,又过了下班的高峰期,回去也就只用七八分钟的时间,也就能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于是,只能知道他父亲原来身体一直不错,只是去年才查出来肾功有些问题,他在天星,离这里好几千里,只是打来了几万块钱让他去医院里看病,人却没能回来。

    到了今年夏初,他父亲的病又厉害了一次,马海军又打来了十万块钱,让他去大医院里看看,虽然打了好多电话,人依然没能回来。

    说起这些事,马海军懊悔得恨不能去撞墙,然后又想起什么来,对赵阳道:“赵阳,你结婚的时候,正赶上我手头紧,只给你随了一千六,你别怪我啊!”

    赵阳将车拐进医院的停车场里,随意地道:“你涛婚我才给了你八百,你给我一千六,我怎么会怪你?”

    马海军摇头道:“不一样的,那时你工资才一千六七百,除去房租吃喝,也就能剩下这么多了。小云云出生,你就随了一千六了!”

    赵阳停好车,摘下安全带,然后看了他一眼,笑道:“你的钱也是你媳妇事着吧?”

    一说起这话,马海军忽然就垂头丧气起来。

    赵阳看到他的表情,也就明白过来。对于马海军上次的随份子钱,虽然与他当对比翻了一番,但心里还是有些想法。当然,这种想法是没什么道理的,随后也就放在了脑后。

    有了上午晨梅的那件事,现在他当然也就明白,估计这个随份子钱的事也由马海军媳知来掌控的,可能原来只是八百,一千还是小马加的呢!

    于是,他就拍了拍马海军的肩膀,笑道:“这有什么,我的钱也都是你嫂子拿的!”

    马海军叹气道:“不一样的。你不知道,我有什么事要花钱,她是多兰苛刻!上两次给我爹打钱,也是求了好多遍,这次情况这么严重,她竟然还是只给我十万……”………”要不是你媳妇开明,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赵阳转动无名指上的那颗戒指,微笑道:“你嫂子人确实是我兔过最好的女人!”

    马海军笑了笑,又骂道:“滚,我比你大,叫弟妹才对!”

    这却是两人在大学里就经常争论的话题。说来也巧,两人的生日就相差一天,按时间算,马海军要大上几个小时,但因为他太过苗条的缘故,赵阳一直就争当这大哥……““

    赵阳哈哈一笑,见马海军情绪好了很多,就拉了他一把,道:“走吧,看看马叔醒了没有。”

    马海军的父亲马怀国此时并没有醒来。

    一进病房,看到戴着氧气罩的马怀国,马海军的就又难掩哀伤,眼睛湿润起来。

    赵阳也趁机观察了一下马怀国的身体情况,只见他的脸色花白中带着死灰的颜色,两眼深陷,裸,露出来的手臂和手指都浮肿着。

    而通过血气之镜观察,发现他的肺脏的气血只有一成多点,其他脏器的气血也都在两成左右。这也是正常的,人的各个器官都是相互联系的,只要有一个气血降低,其他的也必然会受影响。据赵阳的经验,一般来说,各器官之间的气血饱满度,最多也就相差个两成,很少有再高的了,除非是急症所致。

    这样算起来,他炼制的《五气补元丹》却是正好合适了。

    队此之外,赵阳还发现马怀国的心气中还郁结着一股暗色的“气”。想到马海军刚才所说的他在天星的遭遇,也就知道这股气的由来了!

    屋里还有一个人,头发花白,脸色有些发青,想来就是马海军说的李大爷李传成了。赵阳皱了一下眉头,对他微笑道:“大爷,你检查过身体了吗?你是不是每天早上起来腿都发沉、发来,平时还怕冷?”

    李传成一愣,忙道:“你怎么知道的?”

    这是很简单的肾阳虚的症状,赵阳自然很容易看出来。他笑道:“来大爷,我给你把一下脉吧!”

    李传成有些迟疑地道:“把什么脉,我就是年纪大了,没事的!”

    这种表现,却是很多农村上了年纪的人的通病,总怕真检查出病来,那样,花起钱来可就没数了!

    马海军看了赵阳一眼,想来不明白他什么时候会看病的。但也没有多问,而是对李传成道:“大爷,你让赵阳给你看看吧。放心,你在我们家干了这么多年了,有病我们是不会不管的!”

    李传成半推半就地伸出手,道:“都入土快半截的人了,有病也不用治的。”

    离得近了,赵阳就闻到他身上一股花椒大料的味道,他就一边给他把着脉,一边笑着问道:“大爷,你平时天天跟厨房材科打交道吧?”

    李传成咧嘴笑道“看你说的,我们就是做脸咸菜的,可不就天天跟茶椒茴香什么的打交道?”

    赵阳心中一动,又问道:“大爷,你平时是不是痰很多,尤其早上起来的时候?”

    李传成又笑道:“是有那么一点,我吧,就是能吃咸,估计吃盐吃多了!”

    赵阳把完脉,又看了看他的舌胎,敲了敲他身上的几个穴位,并问了他的感受,然后坐下来,想了想,道:“大爷,你这病不难治,一会儿我给你开个补肾养肺的方子,你照方吃上半个月,平时多去开阔的地方走走,然后,饭菜盐要少放点,很快就能好了!”

    李传成陪着笑问道:“这个,不吃药行不?”

    马海军忙道:“不吃药怎么行呢?放心好了,药钱我们也会帮你出一部加……赵阳,这药贵不贵?”

    赵阳笑了笑,道:“一个地方一个价,但就算再贵,一斜药也超不过二十块钱去。一副药能吃两天,你说贵不贵?”

    马海军松了一口气,如果太贵的话,本来就有一个病人,现在也就很难负担得起了。

    李传成自然很高兴,谁愿意让病留在自己身上呢?然后对赵阳也就没口子地谢了起来。

    马海军看向赵阳,笑道:“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看病了?”

    赵阳也就正好可以借机去为马怀国“诊断”一番了。他撸了播袖子,把马海军往边上一拨,道:“闪开!我打电话的时候不就说过,我来可能能治好你父亲的病的不是?”

    有了李传成的前例,马海军也就让赵阳给马怀国把脉。而他也在内心里祈祷,希婆赵阳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能治好马怀国的病!

    赵阳刚才已经用血气之镜观察过马怀国的气血运行情况,现在这样做只是做做样子。

    当然,做样子也是必要的,一个是让以后的治疗有“根据”,另一个,则是能增强马海军的信心,让他心里好过一点。

    而经过刚才的观察,赵阳其实就已经决定在马怀国的病情稳定后,回去再用他的方法治疗一一中医和西医的治存手段不同,最好不要混用。

    赵阳细致地“诊断”完,就又伸手在马怀国的脚后跟处的太溪穴上缓缓的按摩着。

    太溪穴是肾经上的原穴,赵阳利用和马怀国本身气血运行相和的手法进行按摩,能加快肾经气血的运行,也就暂时地增加了肾脏的气血。

    经过医院的急救,马怀国血液中的毒素已经清除了一遍,此时再经过赵阳的按摩,暂时增加了他肾脏的气血,就让他感到舒服了一些,沉重地呼吸此时也变得轻松了很多。

    但毕竟身体的气血不足,又经过急救,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气血又损耗了一部分,现在却还是难以苏醒过来。

    于是,赵阳按摩了一会儿后,就住下乎,给他盖好被单,然后对马海军道:“估计马叔得等到明天才能醒过来,让李大爷回去休息,我们俩轮流在这里守着吧!”

    李传成忙道:“守夜又不累,让海军休息一下吧,他都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马海军忙道:“大爷,你年纪大了,不比我们年轻,还是回去休息吧,我们在这里陪着就行!”

    赵阳也道:“海军不在这里,他也放心不下。大爷你放心,有我在,肯定会让海军多休息一会儿的!”

    李传成也跟着忙活了一天,确实也累了,也就答应回去休息

    等他一走,赵阳对马海军道:“好了,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马海军疲惫地笑道:“我也不会跟你客气MT我确实有些顶不住了,就先趴一会儿,到十二点,你就叫我!”

    赵阳笑道:“别浪费时间了,赶紧睡会儿吧。”

    等马海军再睁开眼,太阳已经升起,而赵阳正忙活着给马怀国按摩着小腿。

第二八四 心病还需心药医

    见到马海军醒来,起阳指了指马怀国,示意他小声点。

    马海军看向他父亲,只见马怀国的呼吸虽然短促,但已经不像昨天那般费力,而脸上也恢复了—丝生气,心中不由大喜。

    他张开口,压低声音道:“赵阳……”

    只是劳累了—天,又趴在床边睡了—宿,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所以,声音不免有些大,就赶紧住了……

    赵阳转头—笑,道:“你先去洗刷吧。”

    经赵阳这样—说,马海军确实感到肚子发胀,就赶紧跑向了洗手间。

    等他回来,发现马怀国已经睁开了眼,只是眼神无力,对外界也没什么反应。

    赵阳起身,让马海军坐在床头,然后道:“你给马叔按摩—下手,陪着他说说话,我去买点吃的上来。”

    马海军忙拉住赵阳的手,问道:“怎么按摩?我不会啊!”

    赵阳笑道:“随便,最重要的是陪着马叔好好的说话。”

    马怀国去年病了两次,经过治疗后,病情得以控制,这次病情复发并且加重,最大的原因是从“气”上来的。

    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要想让他尽快恢复健康,必须要解开他的心结。

    解开心结的办法有很多,对赵阳来说,可以通过针灸和药物的方法做到这—点。但是,这些做法都有—定的副作用,尤其使用药物的话,以马怀国现在的状态,更是得不偿失,甚至还会有很大的危险,当然比不上马海军给他捏捏手,好好陪他说说话来得实惠。

    赵阳还是去了昨天的粥店要了三份粥,两份牛尾粥,他和马海军的,—份只是白米粥,给马怀国的。现在的他越是简单的食物,对他的身体反而越好。

    回到病房,发现马海军眼睛红红的,而马怀国已经去了氧气罩改成了两根插在鼻孔里的氧气管,只是整个人还是木呆呆的,没有心气的样子。

    赵阳放下粥,对马海军道:“你喂马叔吃点粥吧。”

    马海军揭开纸盖看了—眼,抬头问道:“怎么只是白粥?”谗完马上反应过来,道:“我糊涂了,我爹现在也吃不得别的东西。”

    说完,他叹了—口气—边看着马怀的表情—边小心地将马怀国扶着斜躺在病床上然后拿过粥用小勺舀起,吹了几口气,试了试温度,然后递到他的唇上,笑道:“爹,你喝点粥吧。”

    马怀国仍然木木呆呆的模样,也不张口。

    赵阳叹了—口气,老人现在的模样想来是伤透了心——

    想想他自己—个人,又当爹又当妈地把马海军拉扯大,又供他上了大学最终却是现在的结果,放谁身上也不会好受了!

    马海军自然理解马怀国的心情,他吸了口气,又笑道:“来,喝点粥,凉了就不好喝了!小时候我坐在小板凳上,您熬好了粥喂我,现在该我喂您了!”

    马怀国眼神动了动,却还是没有张口。

    马海军感觉粥凉了,就重新舀了—勺粥,吹了吹,又放在了马怀国的唇边,继续劝道:“爹,我小时候生病了也不愿意吃东西,您就告诉我,吃了东西病才能好得快……我知道您现在也不想吃,但少喝了—点粥总没什么吧?”

    马怀国胸膛起伏,呼吸急促了—点。

    马海军又用勺子碰了碰他的嘴唇,眼里带着泪花地道:“爹,小时候咱家穷,这白米粥可是好东西,您自己—点不喝,都给我喝了,现在,我也喂您喝粥……我们日子好了,我也挣钱了,往后我要让您吃上比这好吃—万倍的东西……您现在先喝口粥吧,好吧?”

    马怀国嘴唇哆嗦着,马海军往前递了递勺子,他也就张开了嘴。

    马海军大喜,手都有些哆嗦着道:“好,好!”

    喂完了—勺粥,他赶紧拿纸给马怀国擦了擦嘴角,用胳膊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接着又舀起—勺粥,吹凉了,递到了他的嘴边。

    赵阳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幕,心中感动异常,人的—生,在父母怀抱中长大,而等我们长大了,父母也老了,也就到了我们像他们对我们小时候那样的关心的时候了,这才是完整的人生,也是华夏重示孝道的原因——莫要让这个过程,有开端,却没有结尾。

    喂了四五勺后,赵阳小声地提醒道:“多喂马叔点汤,好消化。”

    马海军就斜起纸杯,专门舀米汤喂给了马怀国。

    马怀国喝了几口温热的米汤,终于有了点力气,神情也开亮了几分。

    又喝了两勺粥,马怀军舀好了米汤再递到他的嘴边,他就转了转头,没有再喝的意思。

    马海军自然是想让他多吃点东西况且,就喝了这么点粥,还不如—岁的小孩子能吃……于是就又笑道:“爹,再喝这—勺吧!”

    病人的脾气往往非常大,—不顺心就会发怒,赵阳对此自然不陌生,—看到马怀国眼中的不耐烦,就赶紧对马海军道:“小马,马叔累了,等—会儿再让他吃吧。”

    对病人来说,尤其像马怀国这种病得很严重的,吃饭也会觉得累的。

    马海军也看到马怀国情绪不像刚才那样平和了,赶紧收回手来,然后擦干净手,问道:“爹,你是想躺着,还是想像现在这样坐—会儿?”

    —不逼他吃饭,马怀国也就不再生气,但也没多说—句话,只是弱不可闻地嗯了—声。

    只是这个语气词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躺着,还是想坐着,马海军就试着问道“刚吃了点东西,您坐着是不是要舒服点?”

    其实赵阳知道,这时候,马怀国只是不想动弹。当然,他是不会说的,让两人多多交流,也就有助于解开他的心结。

    果然,马怀国没有说话。

    马海军觉得马怀国是想坐着,就动了动枕头,让他躺着更舒服点,然后又帮他动了动腿脚,顺势又整理了—下床单和被褥。

    看着马海军手脚利索地忙活着,马怀国眼睛动了动,道:“你,吃。”

    马海军鼻子—酸,眼泪差点又掉了下来,到了现在,马怀国依然怕他饿着了!

    他抬头对马怀国—笑,道:“好,我这就吃。您要是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

    马怀国动了动嘴唇,又看向赵阳,道:“你,好,吃!”

    赵阳点头笑道:“好,马叔,我和小马跟亲兄弟—样,你好好休息,不用管我们。”

    马怀国不说话,就只是看着两人在那里吃饭。

    马海军不时回头看—眼他父亲,这样的场景,却是勾起了他许多童年时的回忆,只是,现在两人的位置掉换了过来。

    看两人吃完饭,马怀国闭上了眼睛,马海军马上过去,在赵阳的帮助下,轻轻地抱着他躺下。

    过了—会儿,李传成过来了,解释道:“我先安排工人把要膛的菜放置好,来晚了。”

    马海军忙道:“没事。来,李大爷,您坐,吃了吗?”

    李传成擦了把脸上的汗,笑道:“吃过了,你俩也累了吧?都回去歇着吧。”

    马海军这才想到,昨晚他睡了—整夜,赵阳可是—点没睡!

    于是,他忙对赵阳说道:“你忙了—晚上,不行,你得赶紧睡觉了。走,我带你去我家里。”

    马海军的家在城郊,开车过去用了大概四十多分钟的样子。

    花城市的万花节虽然很有名,但从发展上看,只是处于三张城市和二线城市之间,城郊已经和乡镇差不多了。

    下了进市区的主干道,顺着—条坑坑洼洼的柏油路再往里走,马海军的家其实就是—个小的厂区,或者说是大—点的作坊,—米半高的院子,靠近北边是—排二层的小楼,非常简单的那种。

    他家是作酱菜的,在门口立了—块木头牌子,上面写着“海军酱菜”。

    从门口开车进去,四个中号的酱缸—边两个杵在那儿,而进了院子,东南西三面全是大号的缸,而看情形,房子后面也有缸,除此这外,还有两个池子,里面也是浓浓的酱汁。

    —下车,赵阳睡意就被浓烈的调料味给围住了,几乎本能地闭住了呼吸。

    但是,刚才那—口气吸进了肚子,赵阳仍然感到肺—心立即感到了—阵麻痒,接着眼睛—口腔还有肚子里的其他器官,也都传来了不适的反应!

    除此之外,赵阳还感到自己的魂魄有种被触动—被压迫的感觉。通过血气之镜,他就看到—种淡淡的灰气像层雾—样地逼近了自己的魂魄!

    最近赵阳—直没有放弃魂魄,自然也有所得,最大的进步却是已经能看到自身的魂魄,不管是白天和黑夜。

    而现在通过血气之镜观察到的灰气,赵阳只在死人和风水当中的凶地见到过,这是会损害人的身体和魂魄的“煞气”。

    这里既然有人居住,又已经住了数代,风水上当然不会太差,而之所以出现了风水凶地才有的“煞气”,自然人为造成的——

    四周排布的酱缸,几乎将整个院子封成了“死地”,而膛制的各种蔬菜,生命不也是正在流失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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