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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面壁的和尚     野医txt下载     野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四零 傲慢的渡边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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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倭人女优叫得好,欧美女优操得好”,渡边樱年华开口,赵阳就闻到一股倭人女优特有的气息!

    那么刚才感觉到的不适也就找到了原因:因为女优特殊的行业,“操”已经是她们的工作,而“操”多了,必然会或多或少地引起中医所说的“房痨”。

    “痨”在中医中的解释是积劳损削,“损的”、“削的”则是人体的精元。

    精元是人体的根本,损削了精元,五脏就会不足,五脏不足,就会如干枯的树木,发出腐朽衰败之气!

    渡边樱年华身上的这种气息虽然不是很强,但对已经达到体逍遥境界的赵阳来说,还是能感受得到,自然也不会给他留下美好的感觉。

    于是,等她刚用明显刚学的生硬的华夏语说完,赵阳就用手一指她,道:“你,站到那边去!”

    渡边樱年华愣了一下,她也只会这么一句华夏语,但看赵阳的手势,好像是让她往旁边站去,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女性和赵阳比较好打交道的吗?况且她自认还是那么漂亮——如果不漂亮,也当不成女优的!

    不过,对赵阳不说,不仅一见面就认出了她的“本来面目”,而且,她那种所谓的漂亮,只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已!

    晨梅看到赵阳的没被“美色”迷惑住,顿时轻轻地在他后背上揉了揉,以示奖励。

    小田正二听得懂华夏语,一看赵阳的表现,不仅没有因为渡边樱年华的美貌而心动,好像还有点嫌恶的感觉,这与调查不合啊!再看到渡边樱年华看过来,他忙走上前,鞠躬,恭敬地道:“赵阳先生,这是我们董事长的女儿渡边樱年华小姐·冒昧来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多包含!”

    渡边樱年华站的地方正对着大门,也就是说他和晨梅在下风向·她身上那种让他不适的气息也就一个劲地往他这边冒,更是不耐,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道:“你,站那边去!”

    虽然不知道赵阳因为什么原因“嫌弃”渡边樱年华,但他们是来请赵阳给老渡边治病的,于是·小田正二先把她拉到一边·用倭语向她解释了几句·然后对赵阳笑道:“赵阳先生,又一次打扰,真是抱歉!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董事长的儿子渡边栽。”

    听到小田正二介绍完,渡边栽就微点了下头,向身后招手,顿时四个随从就捧着礼盒走了过来,打看一看·珠光宝气,两盒饰品,一盒成型的人参·看重量应该在十五克以上,最后一盒则是一本书籍,上写着《肘后备急方》,一看就是有年头的东西了。

    这些礼物,饰品自然是给晨梅准备的,人参和《肘后备急方》则是为赵阳准备的。

    渡边栽微一鞠躬,用倭语道:“这些礼物,是给他们的,你让他收下吧!”

    小田正二忙翻译道:“渡边先生说,些许礼物,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赵阳摆了摆手,淡淡地道:“有事说事,就不要拿些自以为是的东西在我面前显摆了!”

    小鬼子当年策反**将领就是这一招,七八十年过去了,还是这一套!

    小田正二看了渡边栽一眼:“这······”

    渡边栽刻板着脸向后一挥手,四个随从合上礼盒退到了后面,他又用倭语道:“你跟他说,就说他的医术让我的父亲很震惊。

    现在,我代表我的父亲,请你来东京为我的祖父治病。为此,我们将付给他一百万米刀的酬劳……”

    小田正二忙用华夏语翻译道:“赵阳先生,渡边先生说你的医术让他和董事长很震惊。现在,渡边先生代表董事长诚挚地邀请你到东京为他的祖父治病,为此,渡边先生将付给赵阳先生一百万米刀的酬劳……”

    听到两人一个里哇啦地说个没完,一个像是鸭子一样叫唤,赵阳就挥手打断他俩的话,面无表情地看向小田正二,道:“我是不是已经跟你说过,我不同意给你们那什么渡边董事长治病,难道我没说清楚?”

    小田正二像是被卡住脖子的鸭子,声音嘎然而止,然后一脸尴尬地道:“赵阳先生,刚才渡边先生已经说了,这次请你去东京为渡边先生治病,会支付您一百万米刀的报酬!是一百万米刀的报酬······等等,我话还说完,如果还有什么要求,渡边栽先生在这里,他可以代替我们董事长与您协商!”

    赵阳转头问晨梅站这一会儿累不累,晨梅摇了摇头,他才对小田正二道:“说完了吗?说完就请回吧,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请你们的人不要再来打扰我,明白了吗?不送!”

    小田正二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看了一眼冷着脸站在旁边的渡边栽,又强笑道:“赵阳先生,有话好商量!我们董事长让他的儿子和女儿代他前来邀请你,这种规格,可是上亿的项目才可能的!从这件事也能看出我们集团对这件事的重视……”

    这种重视有什么意义吗?别说小鬼子来了,就是大鬼子来了又怎么样?对他说有什么区别吗?

    赵阳看到晨梅动了动腿,看来站得时间有些长了,就不再和他们扯皮,直接道:“不管是你们董事长的儿子还是他本人来,对我都没有任何意义!另外······”他向墙角的小黑一招手,道:“小黑,送——让他们走吧!”

    渡边栽再也忍不住,一握拳头,往前一步,眼睛像是喷火似地盯着赵阳,道:“在倭国,即使是最著名的早稻医师,也不敢说这样的话!你知道……”

    这句话却是用比较流利的华夏语说出的。

    赵阳转头不屑地看了渡边栽一眼,道:“你懂华夏语啊?既然听得懂,那么,我想说,滚!”

    从刚才渡边栽的表现,赵阳就能感觉到他是能听懂他说的话的。现在看,不仅能听得懂,还说得比小田正二都流利。这种明明能说华夏语,却用倭语在他面前**的表现,承受他一句“滚”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赵阳那声“滚”·虽然声音不是太大,但却像是一阵雷声将他心中像是小灯泡一样的怒火震灭了,后半句话也就噎了回去。

    同时,面对赵阳严厉嫌恶的眼神·也让他悲愤欲绝,却又有像是小时候面对严厉的父亲一样的胆怯!甚至他都没有精力去看像头威猛的雄狮一般走过来的小黑一眼。

    然后,直到赵阳收回目光,扶着晨梅转身向屋里走去,渡边栽才回过一口气,但接着就看到张着血盆大口的小黑对着他们“汪”的一声,也是震得人心惊胆战的!

    渡边樱年华赶紧拉了他一把,有些颤抖地道:“我们走吧!”

    渡边栽也正好借这个台阶·冷着脸点了点头·道:“好!”

    然后两人和小田正二及随从向门口退去·而小黑则一步不落地跟着。

    到了门口,渡边栽终于松了一口气,想到刚才的表现都让下属看到了,更是感到丢人,只想着赶快离开这里,却又听走到水泥台阶前的赵阳道:“我就知道这孙子懂华夏语,**,挨骂不活该吗!”

    他迈了一半的脚·差点忘了落下而摔倒!

    黑着脸上了车,渡边栽将气全撒到了小田正二的身上:“八嘎!你怎么与赵阳做的沟通?为什么我们来,连房间都没有让我们进?另外·这种事,找当地的政府不是更容易解决吗?”

    小田正二低下头:“嗨!”

    渡边樱年华也觉得十分没有面子,面若寒霜地道:“小田君,你不是说女性与赵阳打交道比较容易吗?为什么会出现今天这种状况?”

    苦逼的小田正二擦着脸上像是瀑布一样的汗水,又低头:“嗨!”

    渡边栽继续道:“你联系下县里的张德洋,就说我要见他!”

    小田正二欲言又止,但也只好打电话联系张德洋。

    听到渡边前八的儿子渡边栽来了,而他又是亚洲区的副总裁,规格明显要比小田正二高,张德洋自然会抽出时间见他。地点就放在了他们入住的齐水大酒店里。

    这次是他一个人来的。

    见了面,互相介绍完,渡边栽原本想着用倭语的,但想了想,还是用华夏语道:“张书记,我这次来,一个是想请赵阳回倭国给我祖父治病,另外一个就是电子厂项目签约的问题。如果能让赵阳顺利回国给我祖父治病,那么,电子厂项目也就可以顺利展开!”

    张德洋先笑着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话风一转,笑道:“请赵阳为渡边一郎先生治病的事,经过我们的沟通,赵阳要求与病人家属直接对话,我们也不好过多参与啊!”

    说到这里,张德洋也很头痛。他没想到赵阳答应见倭方人员,却不答应给他们治病啊!

    这时,渡边樱年华微笑道:“张书记,我们下午刚见过赵阳,他……很不友好呢!”

    渡边栽一摆手,道:“张书记,只要贵方能说服赵阳去给我祖父治病,那么,在电子厂投资规模上,我们苍井集团可以提高一到两个百分点!”

    张德洋自然知道这只是空头支票,请不动赵阳,电子厂就落不下来,说多少也白搭!但是,这样大的一个项目,别说县里,市里也不可能放得开啊!

    晚上,张德洋用家里的电话打了赵阳家的座机,找到了赵阳,笑道:“我听说渡边一郎的孙子和孙女下午到你那去了?”

    赵阳道:“没有。”

第二四一,现在死了,不是太便宜他了吗?

    既然是听说,赵阳自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而且,上次与他孙县长和曹华祥三人见面时已经说好了,关于这件事,他们将不再过问,而直接让他和倭方的人接触—这才是正常的情况,治病本来不就是和病人及其家属接触的吗?

    现在,由他和倭人接触,再发生什么,那就是他和他们之间的事了——这是他当时愿意接待倭人的原因,没想到现在又拿这件事找他……这世上的事,看来真是好人难做啊!

    于是,赵阳接着又说道:“张书记,我们一家都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咱们双方之间地位不同,请你,及你的家人不要再给我们打电话了!另外,凡是有关于我的事,我都不会做出任何回应!”

    赵阳的黑名单?!

    张德洋脸色一变,听筒里却只剩下一阵忙音,想到因为小鬼子的事而入了赵阳的“黑名单”,到底值还是不值呢?

    放下电话后,赵阳脑海中顿时一片清明。

    说起来,自从结婚后,他的处事风格改变了很多,例如给小鬼治病这件有违他本意的事,放在以前根本就是连商量都没得商量,现在他也尽量换另一种方式处理。

    但是呢,正如他以前就认识到的一样,恩不如威,却给自己带来很多的麻烦,说到底还是“好人难做”四个字!

    而这世上的事,只要不涉及到自己的利益,自然是可以风光霁月,高尚姿态,但真的要涉及到自身,还能一样的淡定吗?

    他追求的是逍遥,而不是好人!即使是好人,也是针对自己在乎的

    晨梅当然是他在这个世上最在乎的人之一。

    此时见到他打完电话,她就端着一杯解腻的清茶从电脑前转过身拉了拉赵阳的衣服,小声地道:“赵阳,你说那个渡边樱年华是那什么·你找来她的视频让我看看呗?”

    赵阳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道:“她有什么好看的?长得没你漂亮,皮肤没你白——尤其那里,黑乎乎的······”

    晨梅拧了他一把·嗔道:“那有你这样的,拿自己的媳妇和那种人比较?”

    赵阳揉了揉鼻子,干笑道:“我就是这样一说——她长得又不漂亮,有什么可看的?还有,你现在怀着咱们的宝宝呢,要看美好的东西,保持心情平静、心理干净是很重要的!”

    晨梅在他腹部拍了一下,白了他一眼·道:“我就是好奇·你让我看看吧!”

    赵阳坚决地道:“不行·我得对咱们的宝宝负责,要是看什么东西,也得看美好的······再说了,自从回到咱们村,就从来没看过这东西,网址早就忘了!我说的可是真的,你想想,咱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我什么时候看过那东西?”

    晨梅捂嘴一笑,道:“谁信!”

    赵阳忙要分开她的手,却不想她手一滑·直接抓住了他的毛毛,还威胁他道:“你给不给看?”

    赵阳抓着自己的腰带,一阵无语,想了想,又正色道:“这些片子都要找种子下下来看,这台电脑你也知道,里面全是小曦的照片和视频,你愿意把那东西和咱闺女的放在一起吗?听话,松手,真没有什么好看的!”

    晨梅眨了眨眼,道:“不是有直接在线看的吗?”

    赵阳立马道:“不行,有毒!你也不想有人把咱闺女的照片和视频偷走干别的事吧?万一引起歹人的注意……后果你想想吧!”

    晨梅道:“哪里就那么巧?”

    不过,她还是松开了手,赵阳上下都松了一口气。

    却见晨梅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道:“不过没关系,我不是还有一个本吗?”

    赵阳扯了扯嘴角,直接向往走去,准备不再和她讨论这个话题。

    晨梅却抢在他面前抵在门上,道:“你干什么去?你还没给我找呢!”

    赵阳义正词严地道:“不行!”

    晨梅满眼笑意地道:“你给我找一找吧!”

    “不行!”

    “找一找嘛——”

    “不行!”

    孙振香正在外面给洗完澡的晨曦梳头,闻言向屋里喊道:“赵阳,梅梅要找什么,你‘不行,、‘不行,的?我告诉你,你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事让着你媳妇点啊!”

    晨梅看着赵阳得意地一笑,道:“你看,咱妈都同意了!”

    赵阳没好气地道:“咱妈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跟着添乱!”

    最终赵阳还是没给晨梅找渡边樱年华的视频。

    晨梅最后气哼哼地道:“你不给找拉倒,我自己找!”

    赵阳一笑,在她的作品里并不是叫渡边樱年华这个名字,能找到才见鬼了呢!

    他往床上舒服地一躺,嘱咐道:“这都上了快一个小时了,别玩太晚了!”

    晨梅没理他,过了一会儿,忽然道:“哎,赵阳你过来看看,这个渡边一郎今年都九十二了,活得够长的啊……哦,是军队出身,是当时野田联队的一个大队长·…”

    赵阳侧头看了看,然后放下书下床走过来和晨梅一起看渡边一郎的简介,过了一会儿,晨梅咬牙道:“这种人渣,早就应该死了!”

    赵阳轻轻为晨梅揉了揉肩,若有所思地道:“早点死?那不是太便宜他了吗?”

    晨梅后仰头看了他一眼,奇怪地道:“什么意思?”

    赵阳轻轻一笑,弯腰将她抱起来,道:“没什么意思,娘子,咱们应该歇着了!”

    齐水大酒店,早上,渡边栽、渡边樱年华兄妹和小田正二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

    渡边栽一如昨日入住时的刻板着脸,不过情绪比昨天要好很多,渡边樱年华却是容光焕发的样子,只有小田正二的表情像是第一次吃辣椒的人,既恨又爱,走路也和吃完辣椒上过厕所一样,有些怪异。

    打扫卫生的酒店服务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纳闷,他们不是开了三个房间的吗?

    渡边栽三人却没在意这些,在楼下吃完不算正宗的倭国料理后,又让小田正二带他兄妹两人出去转转。

    以他们的经验·既然已经和当地政府打完招呼,他们只需要等待消息就成了!

    其实,玉龙山是个游玩的好去处,小田正二却没有提议去·而是带他们去了临县的一处北方园林,这个地方孔庆国曾经带他来过,里面有几棵两千多年的树,很值得一看。

    不过,毕竟请赵阳回国为老渡边治病是一件很紧急的事,所以,尽管渡边栽表面很从容的模样,其实心里也着急·尤其是过了十点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让他也坐不住了。

    在看完一株在十年前枯死·现在又重新复活的一棵梅花树后,渡边栽用沉重的语气道:“千年的古树在死亡后能够枯木重生,而爷爷还在病危之中,我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了!”

    渡边樱年华也附和道:“是的,希望爷爷的病能早日康复!”

    小田正二有过一次经验,虽然这次有级别更高的渡边栽出面,但他也不抱多大的希望,于是忙道:“那么·渡边先生,樱子小姐,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回到齐水县·三人去见张德洋。

    张德洋虽然仍旧很热情,但与昨天相比,却有种冷淡的感觉。

    当然,他的态度对渡边栽本人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结果。

    张德洋道:“昨天我亲自与赵阳进行了电话沟通······”

    说到这里,他的眉头皱了一下,在渡边栽三人的注视下,他又缓缓说道:“可惜进展不大。据我们上次沟通的结果,和赵阳一直以来为病人看病的习惯,他好像一直遵守着与病人及其家属直接接触的原则。所以,我建议,这件事最好还是由你们去沟通,当然,需要我们提供帮助的,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渡边栽死死地看着张德洋,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变化,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听完后却不由也皱了下眉头,昨天与赵阳的见面,可是连屋都没进,只是在院子里见了他们,而听小田正二后来所说,他们还算是好的,他直接就没见到赵阳,在门口就被狗赶了出来!

    渡边樱年华一脸庄重矜持地道:“张书记,我知道,华夏官员是这个世界最有权威的人,难道还不能命令您治下的一个平民做事吗?”

    这话说的,真是太没水平了!而且,赵阳是普通的“平民”吗?

    张德洋同样正式地道:“华夏的官员是人民的公仆,我们尊重每一个人的权力!”

    渡边栽道:“张书记,您知道这件事关系到我们苍井集团是否在齐水县建厂,所以,还请我们双方能真诚地交流!请问,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打动赵阳先生去为我爷爷治病呢?”

    张德洋看了一眼从窗户里照进来的阳光,道:“正如渡边先生所说的,能打动赵阳的是真诚!”

    渡边栽有些不解地道:“真诚?”

    张德洋点了点头,道:“确切地说是真情,只有真情能打动他!”

    昨天晚上挂了电话后,他又想起赵阳的一些做法,发现赵阳为人治病不收钱,那就不是为了利,又从不宣传自己,那就不是为了名,再联系给他儿子张广朋戒毒,还有婚礼上听到孟学辉说起赵阳将他送出去的别墅都给退了回来,于是恍然大悟,悟出了上面的道理。

    渡边栽却是不信,不过,看到张德洋说得慎重,他也只好表示了感谢。然后请张德洋派人带他们去见赵阳—他怕没有华夏人在场,赵阳见他们也还会是在院子里,而且,那条叫小黑的狗实在凶猛!

    有华夏人,尤其是华夏官员在场,他总会注意点影响吧?

第二四二 渡边兄妹的“真诚”

    听说要一位齐水具的官员陪着去见赵阳,招商办的孔主任主动出马,他也有些话想和赵阳说说……

    可惜的是,这次他们的待遇和小田正二上次的一样,连赵阳的家门也没进得去。

    因为时间紧迫,回去后,他们又把孙县长请了来,虽然因为赵丙星在家,进了大门,却被赵阳拒之门外。

    渡边栽通过小田正二了解到,在齐水县,和赵阳熟悉的官员中不包括孙县长,于是,他们又去请和赵阳比较熟的宋彬。

    宋彬比较有意思,和渡边樱年华聊了好久,最后却以公务繁忙为由,说改天再去。

    渡边栽在偻国也没这样窝火过,但也只能忍下,最后又去见张德洋。

    张德洋犹豫了一下,想着就算不去,也未必能让赵阳将他从“黑名单”里划掉,还不如想办法促成和苍井集团的合作。等项目开展后,他再想办法改善与赵阳的关系。

    那时候至少项目已经有了,政绩也到手了,就算不能改善与赵阳的关系,其实想想,对一位县委书记,也没有什么影响。

    这次赵阳在卧室里陪着晨曦看剪纸教学视频,他们进了屋里,却没有见到赵阳的面。

    这下,一天来来回回跑好几趟,渡边栽快疯了!

    但是,渡边前八催得还挺急,没办法,他们又去请曹华祥一一据小田正二了解到,在齐水县,曹华祥其实和赵阳的关系最近。

    曹华祥却没有答应他们的请求。上次和张德洋三人去“劝服”赵阳,是因为他不是主力,另外,他已经因为一件“私事”被赵阳厌烦了一阵子,这次“公事”就算再遭到厌烦,他也不好不去。现在,该出的力已经出了,赵阳的态度也很明显,而且又不是和他有关系的华夏人,他自然不会再去触这个霉头!

    这次,渡边栽真的疯了,一从曹华祥家里出来,他就在车里抓着头发“八嘎”个没完,小田正二试图上车劝服,被甩了一个耳光踹了出来,让他感到很没面子。

    不过,渡边樱年华扶起他后,他不仅感到脸上大为有光心里还有丝丝甜意!

    渡边栽发泄完,又向小田正二一鞠躬,正色道:“小田君,刚才我失礼了,向你郑重道歉,请原谅!”

    小田正二自然赶紧“鞠”回去,道:“渡边君,这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好,应该道歉的是我,请您原谅!”

    渡边栽从小田正二看起来很直的后背看过去,眼皮一阵跳动,满意地道:“小田君,现在我们应该想办法怎样把赵阳弄到我们偻国去,你有什么建议?”

    小田正二想子想,道:“张书记说只有真情能打动赵阳,我想,以您和樱子小姐对渡边先生的感情来威动他,或许是一个办法!”

    渡边栽与妹妹对视了一眼,想到除了“抢人”,现在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就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现在已是吃晚饭的时间,为了表达他们对老渡边深厚的感情已经让他们因为担心他的身体吃不下饭了,他们直接没有去吃饭,只是在车里吃了六包从偻国带来的生鱼片和两盒寿司,然后就来到了赵阳的家门外。

    渡边栽和渡边樱年华两人一字站到赵阳家的大门外,低着头沉声述说着老渡边对他们的爱和他们以及渡边前八对老渡边病情的担心。

    这时,赵阳家的大门是开着的,房门也是开着的,而且人还来来回回地进出,说这些话也不怕赵阳听不到一一就算听不到所有的话,但一句两句还是能听到的。

    屋子里,孙振香给晨曦夹了块鱼肉,把鱼头连带着一大块肉给晨梅一一听儿子说鱼头既补钙,又有营养,但没肉有什么影响?然后又对赵阳道:“赵阳你不会把那两个人撵走啊?那男的说咱们的话也就算了,女的叨里哇啦的,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晨梅俏脸一红,渡边樱年华的声音忽高忽低,还有很多娇慵的鼻腔发音,不知道是不是职业习惯的缘说……她只能低头吃鱼头。

    赵阳面不改色地道:“管他呢,我们吃我们的!”

    又过了一会儿,孙振香又道:“哎哎,你们听听,那男的声音怎么像是哭丧一样,多不吉利!赵阳,你赶走他们吧!”

    赵阳伸嘴接过晨曦给他夹的一块肥多瘦少的红烧肉,笑眯眯地夸了一句“小曦真疼爸爸,把这么块肥肉夹给我!”然后才对孙振香道:“他哭丧也是哭他爹他娘,管我们什么事?”

    渡边栽和渡边樱年华兄妹两人不停地述说,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说得口干舌燥,两人对视一眼,渡边樱年华用偻语问道:“哥哥,这样是不是没有用啊?我们都说了半个小时了!”

    她用偻语说可以随便说,反正屋里的人也听不明白,但渡边栽要开口的话,只能凑“述说”的间隙了。

    等说完老渡边在他摔伤腿后,曾经连续照顾了他一天一夜,他用偻语回答道:“再等等!”

    渡边樱年华听小田正二将渡边栽的话翻译过来后,眼带笑意地道:“哥哥,我怎么记得你的腿因为你枷……嘻嘻,是被爷爷打断的,也不记得他照顾你一天一夜啊!”

    渡边栽不以他揭他的过错而尴尬,却怕赵阳他们听出渡边樱年华的轻佻而功亏一篑,于是瞪了她一眼,低声喝斥道:“庄重点!”

    渡边樱年华扶了扶腰,皱眉道:“我们这样做有用吗?我怀疑这样做没什么效果啊!”

    小田正二忙轻声道:“樱子小姐,你没注意到赵阳先生没让那条叫小黑的狗来赶人吗?”

    渡边栽和渡边樱年华眼睛一亮,“述说,的劲头又起,声音也大了起来。

    这时,门帘一响,下午见过的那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娃,晨曦,走了过来,站到了他们的面前,当然,小黑跟在了她后面。

    小黑的凶猛在晨曦面前变成了无比的亲近,更衬托出她仙子精灵一般的气质,渡边樱年华忍不住惊呼道:“卡哇伊!”

    渡边栽瞪了她一眼,然后面对晨曦沉痛地道:“请问赵阳先生答应去为我们敬爱的爷爷治病了吗?”

    晨曦面对陌生人有些害羞,但想到赵阳告诉她的“大声说,爸爸在后面看着你呢!”于是就昂起小脑袋叫道:“爸爸说了,你们不真诚,回去吧!”

    虽然被拒绝了,但渡边栽听到这句话后却是心中一喜,原来张德洋说得果真没错,能打动赵阳的是“真诚”和“真情”!

    他郑重地向晨曦一鞠躬,道:“请转告赵阳先生,我们的心是真诚的,请相信我们的真诚!”

    晨曦眨了眨眼睛想了想,赵阳可没教过他怎么回答这句话啊!于是,她就把赵阳教的第二句话说了出来:“你们回去吧,今天不想见你们!”

    渡边栽忙又一鞠躬,道:“是,明天我们再来见赵阳先生!”

    渡边樱年华看到晨曦粉嫩嫩的小脸,忍不住想上前摸一把,但站在晨曦身边的小黑“呜一一”的一声,差点把她的半个魂都吓掉了!

    上了车,渡边栽严肃地瞪着她,道:“今天如果不是你,说不定我饵就能见到赵阳的面了,明天请注意点!”

    渡边樱年华忙点头答应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渡边栽三人从同一房间里走出来,又仔细商议了一遍,决定吃完早饭再去一一昨天在饭点去的,可能影响他们“述说,的效果了!

    到了八点四丰,渡边栽三人来到了赵阳家的大门外,让他们高兴的是,大门还是开着的!而看情况,差不多已经快吃完了。

    于是,渡边栽和渡边樱年华对视一眼,一弯腿就跪到了大门外面一一这是他们晚上回去商量好的:在华夏,跪拜之礼最为隆重,但对他们来说,这样做也只是一个形式,自然不会有跪拜礼中的敬重。

    当然,“述说”的时候,他们的语气比昨天可是入戏的多了,尤其渡边樱年华的声音时而缅怀,时而沉痛,比正常人的感情还要激烈深刻两分!

    但不知道为什么,小田正二看着她跪坐的背影,听着她的声音,突然不可抑止地硬了起来……

    又是半个小时后,赵阳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外面,渡边栽和渡边樱年华兄妹被已经很热的太阳晒得快没有的精神顿时一振,“述说,的声音不自觉大了一分,而感情也更加饱满!

    而小田正二看到赵阳向这边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看的就是他!这让面红耳赤、某个部位还撅着的他大吃一惊,想着赶紧“消肿”,那个部位却是不肯听从他的指挥,无论如何不肯退去!

    看到赵阳一步步走过来,他一咬牙,对着裆部的球体就是一拳!他的脸色顿时一白,而某个部位也如愿以偿地缩了回去……

    赵阳走到渡边栽两人面前,淡淡地道:“你们起来吧!”

    渡边栽沉痛地道:“赵阳先生,我在贵县看到过已经干枯了的树木重新发芽,也希望您能怀着医者的仁心,给我爷爷驱除病魔,不要让我们所深爱着的人离我们而去,拜托了!”

    然后两人同时对着赵阳一叩首。

    赵阳点了点头。

    渡边栽和渡边樱年华眼睛里顿时充满了狂喜!

第二四三 敲渡边一竹杠

    渡边栽与渡边樱年华站起身,同时鞠躬道:……万分感谢您的仁慈,我祖父的病就拜托赵阳先生了!”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小鬼子说话虽然礼数看起来很周到,但是赵阳自然知道他们的人性,也就懒得敷衍,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渡边栽见赵阳的反应很平淡,害怕就多了再出什么意外,就不再说废话,直接说道:“赵阳先生,那我榈赶紧去为我祖父治病吧!”接着又用沉痛的语气道:“爷爷的病已经非常严重,我怕时间来不及,还请赵阳先生体谅我榈的一片孝心!拜托了!”

    不过这次他的“真情”却没有得到赵阳的回应,和渡边樱年华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就什么。

    小田正二在华夏的时间要长一点,看到赵阳的表现,马上就想到了与某些华夏官员做“交易”时的表情也是这个样子,就咳嗽了一声,却带动了腹部肌肉,让他脸上肌肉又是一阵抖动,他吸着气,艰难地道:“赵阳先生,我榈所说的条件一定会兑现的!”

    渡边栽也恍然太悟,忙道“赵阳先生,请您放心,上次我所就的条件都会兑说……如果您还有其他要求,我榈也可以协商!”

    早这样不说完了,和你们极其不熟,答应一声就会给那什么老渡边出手治病吗?赵阳自然是有条件的!而渡边栽上次所提供的条件,自然也是绝对不够的,至少,他为看病,基本不会上门,尤其还要出国,尤其是他最不喜欢的岛国!

    这也是为什么,昨天晚上他看了渡边一郎的介绍后,已经初步打算给这老鬼子“治治病”,却在渡边栽等人找来县里的领导陪同时,他一概不见,而现在答应给老渡边治病,自然也不是因为渡边栽两兄妹所谓的“真情”!

    赵阳之所以在有县领导出面时直接拒绝,一个原因是不愿意开这个口子,治病他只面对病人及其家属;第二个原因则是他们和县领导谈的所谓的条件,对他来说绝对坑爹!

    如果答应了那个条件,有一个下场是可以预见的:小鬼子自以为是大爷,对他颐指气使,呼来唤去,这不是那些资本家榈平时的作派吗?尤其从渡边栽当天的表现就能更明显地看出来!

    而赵阳为别人治病,从来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条件,受这样的束缚,尤其对小鬼子来就,请他治病,那他才是大爷!否者,让老鬼子死就死算了,和他有毕毛钱的关系?

    所以,赵阳听到这句话后才开口道:“那我榈谈谈吧!”

    说完,他就带头往院里走去,在厦檐底下摆了一张桌子和四张凳子一一他没想请他们进屋。

    坐到主位上,赵阳往另外三张凳子上一指,道:“坐下说吧!”

    渡边栽兄妹和小田正二感谢完才娄了下来。

    等都坐下后,赵阳又不说话了。

    渡边栽看到连杯茶都没有,却只当没看到,过了一会儿,开口道:“赵阳先生,既然您愿意为我的祖父治病,想必以您高超的医术,定能挽救爷爷的性命,那么,我榈将同意在齐水县建立电子厂,并将出资规模提高两个百分点!当然,您的一百万米刀的报酬也是一分钱不会少的!”

    这小鬼子,狗改不了吃屎,到现在还想下套!

    赵阳淡淡地道:“我不知道你爷爷的病情,并不知道能不能治,并风……”说到这里,他看向渡边栽,道:“即使再小的病,也因人的个体差异而导致不能医好,何况是人的性命?我从来没有说过能一定治好你爷爷的病,更何况是挽救他的性命!”

    渡边栽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忙道:“我的意思是妩您的医术十分高明,我希望您能治好爷爷的病,这只是希望,只要您答应给爷爷治病,我榈的承诺就会实现!”

    赵阳其实有很多事要做,即使没有,陪娇滴滴的娘子、可爱懂事的孩子也胜过陪三个畜牲!尤其一个身上还带着他所讨厌的气味!

    所以,他也不和他们绕圈子,先限定下前提,道:“我答应给你爷爷治病,但是,我并不保证能治好他的病,同时也自然不能保证挽救他的性命!治疗过程中会有各种风险,作为大夫,我会尽一个大夫的职责和操守,尽力做到最好,却不能保证治疗过程中不出意外!这两点是要提前跟你榈就清楚的,并且,这也是我榈能谈下去的两个前提!”

    渡边栽眼睛眯了眯,又很快恢复正常。现在渡边一郎在东京最大、最先进的医院,由最著名的早稻医师负责治疗,却每况愈下,而又毫无办法,如果不是这样,他们也不会出现在赵阳面前。

    赵阳提的两个条件,其实也很正常,是家医院在处理重病号时,都会有这样的要求,并且,现在的医学如此发达,也做不到万无一失不是?而再想到赵阳的治病经历,不如有个相对应病情的马杏花,就说几乎百分之百的治愈率,却是比那些大匡院还要厉害一点!

    于是,他点头道:“请赵阳先生放心正应如此……”

    赵阳嗯了一声,如果这两点不答应,后面的自然就不用谈了。

    渡边栽说完后,又抬头看着赵阳,道:“先生还有什么要求吗?”

    在他眼里,赵阳又“可恶”地不说话了!

    赵阳自然是有要求的,不说别的,单就那所谓的诊费,虽然按他的规矩,他自己是不会收的,但是,小鬼子的钱不收白不收!他不收,可以把这钱用在其他的地方一一

    刘娟现在身体渐渐好转,全身气血已经基本达到了五成,但是她和朱守缘好像在这里住惯了,暂时不想走,前几天还找到他,商量着办个幼儿园什么的。

    她之所以这样想,一个是在这里住了那么长时间,乡亲绸对她家都很好,想为大家做点什么,另外她自己也不愿意老是闲着;另一个呢,她家的小板粟长大了,平时也喜欢和村里的孩子榈玩,正好办个幼儿园什么的,一边陪他们玩,一边教他们点东西。

    现在她的身体好转了,但仍然没有忘记在病情最重时自己的心愿:能够看着小板栗长大。如果办个幼儿园,或者幼儿班也行,那她也就有更多的时间陪伴着他了!

    刘娟这样一提,赵阳也想到了晨曦的教育问题。不管怎么说,晨曦终究要去上学,也要学着与别人相处,能在就近的地方上学当然好了一一就实话,看到了很多人面兽心的所谓的幼儿老师,他也真不放心把晨曦放到外面!

    现在好了,有了渡边家的“赞助”,在村里办个小学都已经足够了!而且,龙窝村的孩子上学一般也都得去外村或者镇上,离家都不近,也真的需要一个小学了!

    于是,关于渡边家族的“赞助”,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渡边栽见赵阳不就话,说明对后面的条件不满意,他在心里骂了一声“贪得无厌的支齤那人……”,但脸上还得带上微笑地道:“赵阳先生,我爷爷的病实在刻不容缓,我现在将我榈最大承受的底限告知先生:电子厂的出资规模,我榈最大可以提高四个百分点,先生的诊费最多可以达到一百五十万米刀!”

    赵阳摆了摆手,道:“骋门前行右转就是马路!”

    其实一百五十万米刀对赵阳来就已经比较满意了,毕竟换成华夏币都一壬万了,在农村建个小学并维持日常教学已经差不多了,但他就话的那种语气却让赵阳很不爽!

    如果就电子厂的出资问题还有可能有底线,尼玛的,给老渡边治病是你榈家的事,还能有底线?

    龙窝村小学能现在建就现在建,那当然是好的,不能现在建,他后面也能想到办法,反正晨曦还小,办个幼儿班可花不了几个钱!所以拒绝起来没什么压力。

    渡边栽没想到赵阳直接拒绝,脸上的汗就又冒了出来,为了求赵阳出手,他们可是没少受折磨啊!

    好在渡边樱年华也并不是只会“劈腿作业”,一看赵阳的表现,再听到小田正二翻译完后,她忙一弯腰,道:“赵阳先生,请不要生气,电子厂的出资规模,要改的话必须要经过董事会的同意,但是,您的诊费我榈可以再加一点!”

    赵阳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等着对方的下文。

    渡边樱年华看了渡边栽一眼,他沉默了一下,道:“先生的诊费可以提高到一百六十万米刀!”

    赵阳一皱再头。

    渡边栽又道:“一百七十万……”

    “一百八十万,不能再多了……”

    赵阳往外一指,斥道:“出去!”

    渡边栽眼神忍不住阴沉下来,渡边樱年华忙道:“赵阳先生,您说多少吧!”

    如果渡边栽直接提到两百万,赵阳也就答应下来了。但十万十万的加,他以为这是什么?施舍吗?

    但说到多少合适,他本来想说一千万的,但想来老渡边在他删家里未必值那么多钱,就开口道:“五百万米刀!”

    渡边栽牙疼似地吸了一口气,他真怀疑赵阳知不知道五百万米刀的概念是什么!但看到赵阳一副不可商量的模样,只好咬牙道:“如果赵阳先生能挽救我爷爷的性命,那么,五百万就五百万!如果不能的话,那么,还是一百五十万!”

    赵阳对五百万米刀还真没什么概念,但却对渡边栽现在还讲价钱不爽,于是淡淡地道:“这样就的话,挽救回你爷爷的性命八百万,不能五百万!不同意的话,就另请高明吧!”

    渡边栽无语了。

    渡边樱年华道:“还是按照赵阳先生说的五百万米刀吧,希望先生能将爷爷救回来!拜托了!”

    赵阳这才点了点头。

    还没给老鬼子“治病”,这敲小鬼子的竹杠也挺有意思的!

第二四四 使尽浑知力气,也得让他多“活”两年!

    五百万米刀让渡边栽很是肉痛了几下,但事已至此,还是给老渡边治病要紧。况且,相对于东京医院的花费,这个钱也不算多。再说了,如果赵阳的治疗没有效果,这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想到这里,渡边栽直视着赵阳的眼睛,道:“赵阳先生,伱的要求我们已经满足,那么,现在请跟我回倭国为我爷爷治病吧!”

    所以说赵阳防备这小鬼子也是有道理的!现在钱还没给他,态度上就发生了变化。如果,他真是贪图那点钱的话,此时定然也就只能以雇员为老板服务的态度来面对渡边栽了。他现在收小鬼子的钱,完全是当作老鬼子为他做恶收的利息,再说这些钱他又没打算入自己的腰包,所以,他仍能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只是,他说话的语气和内容在渡边栽看来依然是那么可恶:“我什么时候答应伱们去倭国治病了?”

    渡边栽“威严”地注视了赵阳一眼,不苟言笑也就是刻板着脸道:“赵阳先生,难道伱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伱已经答应给我爷爷治病了,而且,条件都已经谈好了的……”

    赵阳淡淡地道:“我答应给伱爷爷治病,但我说去倭国了吗?无论是谁来找我看病,都要遵守我的规矩!这一点,想必伱的工作人员也知道。”

    渡边栽肚子里气急败坏地骂着“狡猾的华夏人”,向旁边夹着腿坐在凳子边上的小田正二看了一眼,后者拳头握在腹下,点了点头。

    渡边栽一肚子火气。但对赵阳实在没有任何办法,只好又变换语气,道:“赵阳先生,我爷爷的病已经到了十分危急的程度,一旦离开医院。恐怕会有意外发生!还请赵阳先生慈悲为怀……”

    赵阳摇了摇头,不为所动地道:“我答应给伱们治病,已经是慈悲为怀了。我从不上门为别人治病,如果伱们不能把病人接到我这里,我也没办法。伱们就另请高明吧!”

    渡边栽咬着牙看着赵阳的眼睛,这时他才发现,赵阳说话时的神情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改变,也没有一丝犹豫,这说明他真的没有多么看重那个五百万。

    人的心理总是这样奇怪,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一两万米刀在华夏人看来就是不小的数目。所以,他给赵阳提条件时才会十万十万的加,也就对赵阳一开口要五百万感到肉痛,但看到赵阳根本不怎么在乎这些钱的时候,他又觉得心理舒坦不少。并且。因为赵阳的这个表现,对他的医术又多了一丝期待。

    这样一想,他对赵阳的“老板”心态也就不复存在,又放低了姿态,用商量的口吻道:“这件事要和我的父亲商量一下。”

    赵阳点了点头,道:“随便。”

    赵阳让他们“随便”。但渡边栽却不敢真的随便,万一赵阳再有什么变动,或者有什么事去处理。他们这边又耽搁不起,所以,他马上又补充道:“我想,我会很快就能收到回复。请问赵阳先生,伱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赵阳想了一下,道:“给我准备一套针灸的器具。另外准备一棵百年以上的人参,年份越久越好!”

    给老鬼子治病。他才不想用那两套宝贵的针。至于人参,却是为了给老鬼子吊命用的。到了老鬼子那个年纪,肯定气血都已经衰退,没有百年以上的人参,赵阳也没有多大把握将他救过来。

    渡边栽马上答应下来,然后急急忙忙带着渡边樱年华和小田正二出了门。

    等他们走后,晨梅端着一杯子茶走了出来,将茶递给赵阳,她道:“伱也真敢要!五百刀米刀,伱当是华夏币啊!”

    赵阳喝了一口茶,道:“小鬼子的钱,不要白不要……对了,这钱我们自己也不要,拿出来给咱村盖个学校,伱看怎么样?”

    晨梅松了一口气,轻轻地坐在赵阳身边,道:“我正想和伱说呢,这钱不是自己挣的,花的也不踏实……”

    赵阳看到屋里孙振香正教晨曦剪纸,没有向这边看,就在晨梅白嫩光滑的大腿上一拍一揉,瞪眼道:“瞎说,这钱不是我给老鬼子治病挣来的吗?”

    晨梅捂嘴一笑,道:“好,伱本事大还不行吗?”

    赵阳“志得意满”地点了点头,道:“这还差不多!”

    晨梅理了理腮边的秀发,又道:“给咱们村里盖个小学很好,到时候小曦还有肚子里的宝宝上学也方便,只是盖个小学,再加上请老师,能用多少钱?在咱们这里,要是用平房的话,一两百万元就撑死了!”

    赵阳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然后道:“怎么能用平房?要盖就要盖一个现代化的小学,至少是四层楼的,再加上一栋老师宿舍楼和学生宿舍楼,还有后面老师的工资什么的,大部分也要从这笔钱里出,这些钱虽然多,也未必能撑多长时间……对了,伱觉得咱们把这个钱弄成一个专门的教育资金怎么样?”

    晨梅轻轻靠在赵阳肩膀上,道:“行,都依伱!”

    赵阳一笑,过了一会儿,道:“那走吧娘子,咱们也出去走走!”

    晨梅看了一眼已经有些热的太阳,撅着嘴道:“去哪儿呀?”

    这两天,赵阳养成了一个习惯,没事就拉着晨梅到处转转,说是“溜媳妇”。今天还没动静,她以为赵阳又想到了这茬。

    赵阳扶着晨梅站起来,道:“咱们去见刘娟儿,问问她愿不愿意把这件事做起来!”

    晨梅嗔道:“人家还是病人呢,伱就算计人家,忒不厚道了!”

    赵阳见晨梅要回屋里拿伞,就拉住了她,道:“晒晒太阳也好!”

    晨梅皱眉道:“这么大的太阳。把人都晒黑了!”

    赵阳先跟屋里的孙振香说了一声,问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往家带的,然后牵着手走了了台阶,又轻轻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道:“晒黑点好。要不然这又白双嫩得像仙桃一样,我都快忍不住想要吃一口了!”

    晨梅白了他一眼,嗔道:“德性!”

    赵阳笑了笑,又想起什么来,问道:“我老丈人他们是不是还要在咱这里住一段时间?”

    晨梅稍一停。笑着问道:“问这干什么?”

    结婚前,说好县里的房子是给她俩买的,现在却一直是晨渡江和晨君两家人住着,她以为赵阳有意见了。

    为了防止晨梅又摘黄瓜吃,赵阳拉住她的另一只手从黄瓜架走过,笑着道:“老丈人的小写意画画得很有味道,要不到时候也把他老人家请来教孩子们画画。再兼个校长什么的!”

    晨梅心中一松,斜了赵阳一眼,嗔道:“连我爸的主意伱也敢打?是不是我们一家人伱都要弄来给伱干活啊伱?是不是啊!”

    赵阳呵呵一笑,道:“给钱的!”

    晨梅自然知道赵阳这样做,是想让他们也留下来。大家能够在一起,于是心里就想吃了蜜一样的甜。

    到了刘娟的家,这样一说,她的眼睛顿时亮了!

    现在她已经很习惯并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前几天她还想着办个幼儿园什么的,转眼就变成了一所现代化的小学。在这个环境工作和生活,想想心里就高兴!于是,她马上拉着朱守缘也一起讨论起了这个话题。

    ……

    渡边栽很快就给了答复。说渡边前八同意将老渡边到赵阳这里医治,并且他也会亲自来。

    金钱的力量在这个时候就显现出来了,按照渡边栽的说法,渡边前八一行最早能在今天晚上八点左右赶到龙窝村,这还是为了确保安全,从省城下包机。然后租了一辆顶配的高级救护车送老渡边来这里。

    然后渡边栽问赵阳道:“赵阳先生,请问今天晚上就能开始治疗吗?”

    赵阳无所谓地道:“晚上的话。人的精力和体力都会下降,伱们要是不怕增大出现意外的机率,我是没意见的!”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赵阳和刘娟商量了一番,决定成立一个地区性的专项教育基金:龙窝教育基金。到时候,就可以让小鬼子将钱直接打到这个基金里了。只是,虽然请孟学辉帮忙,但还有些事没有做完。

    当然,这样一来,可能老渡边会因此而嗝屁——那也没什么,死就死吧,大不了他们先办个幼儿园。

    渡边栽扯了扯嘴角,道:“……我们明天上午再来吧!”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左右,渡边栽一行来到了赵阳家的果园。

    为了表示关注,张德洋、孙县长和孔庆国等人也随同而来,一边与渡边前八,一个脸像桃子一样的老者谈着话,一边等着赵阳吃完饭后准备给老渡边医治。

    但是,时间到了九点,往常这个时候赵阳早就吃完饭了,但现在大门还是关着,派去敲门人去敲门,也没有动静。

    张德洋沉默了一下,然后向渡边前八笑道:“渡边董事长,赵阳为别人治病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我们就先回县里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立即打我的电话!”

    等张德洋等人一走,大门打开,赵阳来到救护车前,第一次见到了渡边一郎,一个一身肥肉的胖老头。而刚一见面,血气之镜就转到了背面!

    看着游荡在渡边一郎周围的大大小小的魂魄,赵阳呼出一口气,现在让他死,真是太便宜他了,就算使尽浑身力气,也得让他多“活”两年啊!

第二四五 你说开始就开始,说好的条件呢?

    见到赵阳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渡边前八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的色彩,用偻语问道:“他就是赵阳?这么年轻?”

    渡边栽点了点头,道:“是的,父亲,他就是赵阳。”

    渡边前八又在赵阳身上注视了一会儿,然后道:“那就让他开始治疗吧!”说完,又对旁边一个穿着白大褂、年龄大概有五十多岁、头发染得黑亮的男子道:“稻田医师,请您在旁边多多关照着!”

    稻田医师矜持地点了点头,但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渡边董事长,我觉得华夏的中医并没有传说中的神奇,尤其是对于老董事长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我们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有着世界上最先进的医疗设备,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渡边前八只是点了点头,如果让老渡边这样不死不活地吊着,那是屁用也没有的!还不如让赵阳治一下试试,他可是有过治疗垂危病人的经验的!

    渡边栽看到渡边前八点头,他就转向赵阳道:“赵阳先生,那就开始吧!”

    开始你妹!

    赵阳面无表情地看了渡边栽等人一眼,淡淡地道:“你说开始就开始,说好的条件呢?”

    渡边栽正色道:“赵阳先生,还是请先给我爷爷治病要紧!请放心,我们说到做到,承诺的条件定会严格遵命……

    赵阳从救护车上跳了下来,直接就回了果园,大门就又关上了。

    渡边前八皱眉道:“渡边栽,怎么回事?小田正二,刚才赵阳说的什么?”

    小田正二看了渡边栽一眼,将赵阳的话原话说了一遍。

    啪!

    渡边前八一巴掌打在渡边栽脸上,怒声道:“八嘎!你去请赵阳先生出来,如果耽误了你爷爷的病……

    渡边栽身体一紧,马上低头:“嗨!”然后快步向赵阳家果园跑去,拍了拍门,大声喊了几句,见没有动静,扑通一声又跪到了地上。

    同时,救护车那边小田正二带着渡边前八的助手向齐水县方向赶去,不过中途又转向了曹华祥的家里,因为张德洋等人正在那里。

    当张德洋听说马上就可以签约,张德洋一愣,接着又惊喜道:“我们准备了一个签约仪式的,这个,现在准备的珑……要不等到下午再签吧!”

    小田正二道:“我们董事长说马上就可以签!”

    曹华祥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知道能签约就是好事,就说道:“先把合约签了,等后面再补上签约仪式也行!”

    张德洋也回过神来,原来为了签约急得不行,现在能签约了,反而想那些次要的事情,真儿……

    对方想得很“周到”,把合同也带来了。

    当然,签约毕竟是需要慎重的事,他让孔庆国马上看了一下。

    孔庆国一直负责此事,自然对合同细节很熟悉,当他看到其他重要条件都没有改变,但偻方把出资规模提高了四个百分点,同时双方各占的股份也由原来的他们5”齐水县锋,变成了坠:凹,顿时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张德洋。

    张德洋听孔庆国轻声解释完,看了小田正二一眼,想问他点什么,却觉得已经没有问的必要了,肯定不可能是偻方大发慈善心,原因也只能有一个,那就是赵阳。

    等将公章拿来后,签字盖章后,小田正二马上又拿着合同离开了。

    张德洋四个人坐在那里,长时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张德洋叹了一口气,道:“庆国,这个项目你前期出力很多,但是,最后你没坚持住啊!你找个时间去和赵阳沟通一下,还有,安书垩记说接到举报……

    后面的话,张德洋没说,也不能说。

    孔庆国一身冷汗立马就出来了!

    渡边栽的嗓子都快喊哑了,但是大门里面仍然没有任何动静,让他又恨又悔,却不敢有任何的表现。

    等到九点四十多,大门还没有开的迹象,不过,却有一个很有书卷气的男人走了过来。

    男人也不看渡边栽,拿出手机拨通了赵阳的电话,道:“赵阳,我朱守缘,我到你家门口了!”

    朱守缘的电话却是好使,赵阳很快就过来打开了大门。

    渡边栽忙道:“赵阳先生,刚才的事是个误会请原谅删……”

    这时听到后面汽车的驶来的声音,知道是去签约的人回来了,他忙又说道:“赵阳先生,刚才真的是个误会!与贵县的签约已经完成,而您的诊费,我们也先付给您!”

    赵阳一笑,道:“你先回去,我准备点药材!”

    渡边栽没想到赵阳这么容易就“原谅”了他,没有一点。难的意思,顿时心中充满了感激,刚才的愤恨跟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阳的笑自然不是针对渡边栽的,而是因为朱守缘来了一—他懂日语,是来帮忙的。

    当赵阳再次出现在渡边前八等人面前的时候,朱守缘也陪同着一起过来,他的一只手拿着一份从医院里找来的免责协议,另一只手拿着赵阳当时买的数码相机。

    见到赵阳过来,渡边栽马上将和齐水县签的合同递过来,朱守缘接过来看了看,然后向赵阳点了点头。

    赵阳也就不看,直接递了回韦

    渡边栽马上又说道:“赵阳先生,关于您的诊费,是打到您的卡里,还是付给您支票?”

    赵阳道:“不是给我。我们成龘立了一个龙窝教育基金,你以捐赠的名言打进基金帐户吧!”

    捐赠?那就不管赵阳的治疗有没有效,这钱就都不可能要回来了啊!

    现在他终于体会到华夏一些地方政龘府面对他们时的两难感受:同意就要让出利益,不同意又没有办法。

    现在当然是给老渡边治病重要,不过,他又试着问道:“赵阳先生,我们可以用我们公司的名义为这个基金冠名吗?”

    赵阳毫不客气地道:“我的钱,凭什么让你们冠名?”

    渡边栽一愣,不敢再多说什么,又陪笑道:“那就请赵阳先生巧施妙手,为我爷爷治病吧!”

    赵阳一举手道“慢着,把这个免责协议签了。你们家在场的人都要签,还要盖上公章!”

    朱守缘递过那份免责协议,并打开了数码相机进行摄像。

    很明显如果不签,赵阳就不会同意为老渡边治病。

    签字盖章后,渡边前八双手将免责协议交到赵阳手里,道:“赵阳先生,拜托了!”

    赵阳点点头,那位稻田医生问道:“你好,赵阳先生,受渡边先生的委托治疗过程中将由我和我的助手协助您请问现在可以开始治疗了吗?”

    赵阳没有看他而是对渡边前八道:“渡边董事长,有件事我要先说明。在我的治疗过程中,除了病人的家属和我的助手外,将不允许任何人旁观,这也是我的规矩!”

    渡边前八沉吟了一下,渡边栽看了他一眼,对赵阳道:“稻田医师是偻国最著名的大夫,他……

    赵阳摇了摇头道:“你要是相信我,就由我来为病人治病,如果不相信可以马上走人!”

    渡边前八和稻田叨哩哇啦地说了一阵,意思是出现意外,是否来得及抢救的问题,稻田说了尽力而为后,他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赵阳又道:“另外,我为病人治病的事,你们要承诺为我保密!”

    说着话,朱守缘又将保密协议递给了渡边前八。

    渡边前八听到这一句话,再看赵阳淡定的表现,不由心头一喜,这有很大可能说明赵阳是能治老渡边的病的!

    他郑重地接过保密协议,点头道:“我们定会为赵阳先生保密的!”

    赵阳想到渡边栽的一系列表现,真的不相信一份异国的协议有多大的功效,道:“这份保密协议对你们的约束力太小。这样,你们当面承诺吧!”

    朱守缘马上把数码相机对准了他们。

    今天就渡边前八和渡边栽到了这里,爷俩一个说偻语,一个说华夏语,当面承诺了一定会对这次治疗保密。

    然后赵阳又指了指稻田以及他的助手们,道:“他们呢?你能保证他们也能保密吗?”

    渡边前八看向稻田,道:“请稻田先生也为这件保密!”

    看到渡边前八冷竣的眼神,稻田等人赶紧答应下来。偻国,可是有合法的B社会的!

    有了这个视频,想必对他们的约束要更大一点。

    渡边前八问道:“赵阳先生,可以为我父亲治疗了吗?”

    赵阳点了点头,渡边前八一挥手,稻田等人就依次下了车。

    赵阳先为渡边一郎把脉一—其实并不需要这样做。老渡边之所以成了现在的模样,完全是因为年纪太大,气血衰竭,各脏器功能都已经十分微弱造成的。

    按道理说,到了老渡边现在的境况,应该早就完蛋了才对。但不得不说,现代的医学的功用十分“霸道”:用各种器械代替了人的脏器的功能,又用各种营养药物直接注入。这样一来,人的机体生命就靠着这些器械和药物延续了下来。

    不过,这样做也只能使老渡边的生命苟延残喘——他现在之所以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就是因为这些药物也罢、器械也罢,并不能带给他身体器官足够的气血,自然也就不能苏醒过来

    赵阳把完脉,伸手道:“人参!”

    渡边栽赶紧将一查快成形而且根须繁多的人参递到赵阳手里。

    这棵人参一递到赵阳手里,他不用看,就感到了其中充沛的药力,身体各个器官一阵发热,精神也是一振。这么好的东西,用在老鬼子身上真是可惜了!

    他想了想,折下最长的一根须子,然后打开药箱,取出一瓶用《三元转离丹》泡好的药酒,将人参须子放了进去,然后一下一下地摇晃,而那根须子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淡,最后只剩下一根细细的筋—、

    这是赵阳发现的《三元转离丹》泡的药酒的一个用法。

    因为《三元转离丹》药效太过霸道,泡出的药酒就又更上一层,一般是不能给普通人饮用的。但是,这种药酒却可以用来快速撷取药材中的药力,然后融入到自身当中,并且对一些药材的药效有增幅作用一—当然,效果依然很霸道。

    不过,此时用来,却可以省下剩下的人参了。而这剩下的人参,赵阳决定还是用在好人身上吧!

第二四六 稻田的冷笑、激动和遗憾

    临下车前,稻田回头看到赵阳为渡边一郎把脉,就撇了撇嘴角,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稻田这次带了三个助手,全都是年轻的女性,其中一个三十来岁嘴有些大的助手见他冷笑,就眼睛一转,笑着问道:“稻田医师,这个叫赵阳的医生是用华夏的中医方法治病吧?您觉得他能治好渡边先生吗?”

    稻田不以为然地道:“渡边董事长不知道受到了谁的蛊惑,非要来华夏找中医治疗,中医所谓的望闻问切能比得上高科技的仪器精准吗?另外,咱们医院的野田纯佑也曾经研究过华夏的中医,他曾经跟我说过,渡边一郎先生手上是没脉的!现在这个叫赵阳的却给他把脉,真是……”

    那位女助手一副吃惊的模样,道:“天呐,这个人难道是骗子?不行,我得仔细看着,出了意外情况,我们也能及时制止他!”

    稻田在女助手张着的嘴上一停,点了点头,然后她就跑到车头的位置,站在边上的石头上向里看去。

    赵阳为老渡边把脉只是做个样子,真正依靠的是“镜湖术”。

    所以,他的手根本不用靠近老渡边的皮肤,也能确定他手上是摸不着脉的。

    但是,没有脉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很多种情况都会造成摸不到脉,而对于合格的中医师来说,没脉也可以从其他地方着手,比如看肤色、眼白、舌胎,问身体感受、症状时间等等,都可以帮助确诊病人病情。说到底,诊脉只是中医诊断病情的一个比较有效的方式而已。

    放在老渡边身上,这些方法其实都可以不用的,只要是一个稍有点经验的中医,就能确定他这种情况已经是生命垂危的表现。赵阳做这些,也只是在“程序”上有个交待而已。

    这时,赵阳将药酒摇匀,放在鼻下轻轻闻了闻,顿时觉得一股火热的药气冲进了鼻腔,心脏和肾脏也在瞬间感到一暖,这是《三元转离丹》所泡的药酒的药力,同时人参的药气也随着药酒之力漫延开去,让他的身体的每个角落都感到了一阵舒坦。

    赵阳点了点头,看来这种组合,药酒可以激活人的各器官的功能,人参的药气可以补充人的精元,倒是不比他开始准备的主用人参的“参精续命汤”差多少——关键是“便宜”啊!

    当然,药酒和人参都属于大热大补之药,对普通人来救命可以,但对要给九十多岁的渡边一郎服用,和毒药也差不多少,基本上喝完就可以准备给他收尸了!这样的话,无论是对渡边家族,还是对赵阳自己,也都交待不过去,他当然不会做出这种不靠谱的事!

    这个时候,要使用“梅花针法”来护住老渡边的心肾等重要的经脉才是!

    赵阳放下药酒,一伸手,道:“针!”

    渡边栽忙将准备好的针具交到赵阳手上,然后忍不住又问道:“赵阳先生,是不是再诊断一下?”

    赵阳没接那只纯玉打造的针盒,看了渡边栽和渡边前八一眼,问道:“你觉得现在这种情况还需要诊断吗?这是明显的衰竭之症,还费那个功夫干什么?”

    渡边栽忙道:“是!”然后又手将针盒递给了赵阳。

    赵阳接过针盒,打开一看,里面的针也是用纯银制造,虽还没使用,但那种工业标准化生产出来的东西,冷冰冰的,总不如家里那套手工制作的银针看起来更人性化,而且家里那套好像还含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在里面……他取出了其中一支长有九公分的银针。

    正在车前面向里张望的女助手忽然焦急地道:“稻田医师,那个人要给渡边先生扎针了!”

    稻田有些激动道:“大家注意点,一旦出现意外情况,我们马上要冲进去救人——可恶的华夏人!”

    他对华夏中医里面的针灸之术也有所了解,按华夏人的说法,针灸有调气血、通经络的作用,当然,用的不好的话,对病人也有很大的副作用,他就见过一个扎针扎“软”了的人。

    现在,听说赵阳要为渡边一郎扎针,他忽然就有一种莫名的激动之情!

    和身边两个助手说完,他又对那位女姐手道:“美奈子,注意观察!”

    美奈子也一脸激动地道:“嗨!”

    车里面,赵阳捏着银针走到渡边一郎的身旁,手指捻动银针,注视着他的经脉气血运行情况,却迟迟不能下针!

    现在渡边一郎每一个脏器的气血都不足一成,每一条经脉都脆弱不堪,不说和一般的病人比,就算是当时的刘娟,气血运行情况也只是紊乱,经脉有的地方出现变异和淤堵,也不是他这种像是年久失修的河堤一样,到处是“险情”——经脉脆弱、枯萎。

    “梅花针法”虽然擅长“守护”,但也只相当于在一些重要脏器前边加了一道“拦洪大堤”,两边的“河堤”质量出现了问题,这道防护又有什么意义呢?

    赵阳想了一下,将银针又放回了针盒内。

    美奈子看到后忙又轻声叫道:“稻田医师,他将针放下了,又拿出了一只小瓶子!”

    稻田冷笑一声,道:“他是害怕了!不过算他聪明,如果因为他的失误造成了严重后果,以为凭借一张什么免责协议就能逃过去吗?哼,做梦!”

    美奈子又向车里面看去,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稻田的话中有一种遗憾的感觉,这或许是错觉吧!

    赵阳拿出的小瓶子里面是用澄了一晚上的井水烧开后和《一气固元丹》泡的《一气固元水》。将药水放在干净的坛子里,经过三天三夜的静放后,再用他手中这种三寸来高的取出的最上面二分之一的部分收集而成。经过这样的处理,虽然不能得到全部的药力,但其中的药渣却已经过渡掉,当然,丹药中未完全炼化的丹毒还在。

    《一气固元丹》,看字面意思就知道,它的主要功效是“固元”,用在老渡边身上,一是可以给身体补充一些元气,另外则是可以对他的经脉进行部分的修护。

    将这一小瓶《一气固元水》通过鼻饲管倒进渡边一郎的肚子里,赵阳就发现药气异常缓慢地在他身边里发散开来。

    按照这样的速度,要等药气发挥作用,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当然,要想让药气快点发挥作用,也不是没有办法,比如按摩。

    赵阳决定将这个机会给渡边前八父子,好让他们能稍稍表下孝心。于是,他转向两人,道:“华夏中医讲究‘以人补人’。二位既然是病人的亲属,现在,请你们两位为病人进点孝心,帮他按摩一下吧!这样做,一方面能使药物尽快起效,同时,让病人感受到家人的关爱,也有助于病人病情的恢复!”

    其实,不分中医西医,赵阳的话现在已经成为一种常识,比如,经常能看到变成植物人的病人,在家人不停地呼唤下,又重新恢复了意识。

    所以,渡边前八爷俩也没有什么异议,只是他们不知道要如何按摩。

    赵阳让渡边父子一人握住老渡边的一只脚,道:“从他的脚往上按,不用在意什么手法,只需要揉搓、拍打就可以!”

    在这种情况下,按摩脚也容易对腹部的药力形成一种牵引的作用,虽然以老渡边的身体情况,未必会有多大作用,但先开“河道”,总比先放水再开“河道”的效果也好,这关系到药力的利用问题。

    车外,稻田等了一会儿,见美奈子一直不说话,忍不住问道:“美奈子,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美奈子有些难以置信地道:“那个赵阳,给渡边先生喂下去小瓶里的药水后,渡边先生又给渡边先生按摩脚……”

    稻田沉声道:“你说清楚点,到点给哪个渡边先生喂的药,又是哪个渡边先生给哪个渡边先生按摩脚!”

    他说完,就发现自己SB了!生病的是渡边一郎,吃药的肯定是他,而他也在昏迷状态中,按摩脚的肯定不是他!

    稻田马上又接着说道:“是渡边栽在为渡边一郎先生按摩脚吗?”

    美奈子道:“渡边前八先生也和渡边栽先生一起。”

    稻田点了点头,又沉声吩咐道:“你继续观察里面的情况,有什么变化及时向我汇报!”

    美奈子马上点了点头,“嗨!”

    车里面,赵阳不时指点渡边前八父子按摩的力度和部位。

    按摩这个活,一般都要弯下腰,又要把力量集中手臂和手上,不是专业的话也并不轻松。渡边栽还好说,只是头上汗多了点,渡边前八则开始呼呼地喘气了!

    等到两人按摩到老渡边的腹部,赵阳又让两人去按摩他的两条手臂,同时又道:“你们看,病人的神色是不是好一点了呢?”

    刚开始时,老渡边的脸色苍白中泛着死灰,如果不是带着氧气还在喘气的话,跟个死人差不多。现在虽然依旧苍白,但那种死灰色却减轻了!

    一看到这种情况,渡边父子对视一眼,情绪明显激动了起来,刚才那种死板着的脸上也终于有了表情。

    等到两人从渡边一郎的手指按摩到他的胸口,赵阳见药气已经开始散满了全身,就一挥手,示意两人停下来,他则打开了玉盒,从中取出了银针。

    车外,美奈子忙道:“稻田医师,赵阳又拿出银针来了!”

    稻田眼睛一亮,也想急着去看一眼却最终又忍住了,同时郑重地对其他的两个助手道:“注意了,要时刻准备着进去拯救渡边一郎先生!”

    车里,赵阳捏着针站到渡边一郎身边,忽然感到了他的身体传出了两种波动!

第二四七 定魂针法(上)

    随着治病经验的加深,赵阳渐渐达到了所谓的“庖丁解牛”的境界,其精髓就是四个字:自然而然,顺势而为。

    针灸自然也是一样。

    因为所掌握的三种针灸手法都很奇妙,赵阳最开始使用时,没有想过其中的道理,只是机械盲目地使用,虽然也能治病,但他自己却能觉察到,实际上治病的效果是有差别的。

    当时他只以为是病人体质差异造成的,现在却是知道,其中大部分的原因是他施针的时机没有掌握好。

    人的气血运行是连续的,但是,即使是当令的经脉,其中的气血运行也不是一直保持在一个速度上,而是有快月慢、有强有弱。施针时,就是要掌握到其中的差异,顺势而为,借病人自身之势,而使扎的针发挥四两拨千斤的作用。否者的话,单是他在针尖上捻出的极小的“微太极气旋”,面对绵绵不绝地气血流动,不说被淹没,至少发挥的作用要大打折扣!

    现在渡边一郎身上传出了两种波动,一种像是海上的浪,有种看得见的感觉,一种像是天地间的风,看不到,却又实际存在。

    这两种波动,时而如风鼓浪,相生相和,时而如风入柳,相缠相合,这种情况,自然对赵阳施针时想要与病人气机相合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这两种波动,其中一种是人体的气血运行、身体的温度、生机等等所产生,另一种,赵阳也不陌生,正是最近一直研究的魂魄所产生的。

    人的魂魄虽然存在,但与人的**一阴一阳,紧密结合,即使发出自身的气息波动,也融合在身体气血所发出的波动中,或者直接被身体气血发出的波动覆盖隐藏起来。

    虽然知道是这种情况,但赵阳却一直没有办法从中“抓住”它。

    好在有很多人找赵阳治病,就为他提供了研究的“标本”,为他积累了大量的素材。

    通过这些“素材”,赵阳发现也并不是所有的时候都不能发现魂魄的存在,白天和黑夜是有差别的。

    这是因为,在白天,有各种强光强声,会让人的身体和气血运行做出各种反应,抵抗这种干扰,自身的气息波动自然会变得更强,进一步掩盖了魂魄的波动,尤其白天是天地间阳气旺舟的时间,自然也让魂魄的波动难以被察觉。

    到了晚上,天地间阴气上升,气血运行慢慢平复下来,周围的环境也变得静谧,在这种时候,赵阳偶而还是能捕捉到魂魄的波动,只是如白驹过隙,时间太过短暂,有时都让他怀疑是不是真的。

    当然,像张广朋那样的病人,也能察觉到魂魄的波动,只是,这种情况,就像观狂风中的飞扬的塑料袋,谁能知道它的具体形状?

    不过,好在有了枕边人,晨梅。尤其是结婚后,他与晨梅两人的力场如水乳般契合,在带她练习“增元法”时,赵阳终于发现了魂魄发出的波动的性质,也知道了魂魄的一些规律,比如,通过晚上的休息,在白天中受到各种事情影响的魂魄会慢慢舒展平复,好在第二天醒来后恢复到最自然的状态,就像电脑重启一遍一样——当然,这是在最佳睡眠状态下才有的结果。

    同时,赵阳也就知道了以前他所谓的看到了模糊的魂魄,其实并不是真的看到,而是根据他以前的知识脑补出来的,至少有一点,他发现魂魄的波动是在经脉气血和身体各器官内发出来的,和以前所“看到”的在经脉下面的结果不同。

    现在渡边一郎之所以在白天出现两种波动共存的现象,是因为在服用了《一气固元水》后,为他的身体补充了少许的精气,身体就开始慢慢“启动”,而魂魄也被带动着开始“苏醒”。刚出现这种状况,自然会出现不同步的现象——从现在渡边一郎的情形也能看出来,赵阳炼制的丹药和给渡边一郎注射的西药的区别,一个深层次培补人体的“根”,一个只是洒水浇人体的“叶”。

    只是现在这种状态,却让赵阳很难把握下针的时机。如果是普通的病人还好说,等一段时间,这种状况自然会被人体慢慢调整过来。

    但是,渡边一郎已经是垂危的病人,等一会的结果肯定不是慢慢调整,而是耗尽补充的这部分精气,重新退到服药前的状态。

    赵阳自然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而是调整了最初设计的治疗方案:在没见到渡边一郎前,他就已经预料到渡边一郎会是什么状态,于是设计了先用“梅花针法”护心脉,次用“参精续命汤”吊命,后抽取脊柱内的先天精元让他恢复知觉一—这是马杏花的治疗方案,渡边一郎的在大方向也是如此,只是其中的一些细节会有所差异。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一是他临时起意使用参须加《三元转离酒》的组合代替了“参精续命汤”,二是渡边一郎的实际情况比马杏花要糟。

    所以,他决定将第三个步骤提到前面来,先抽取脊柱内的先天精元使渡边一郎的身体和魂魄调整过来,后用《参须三元转离酒》为他续命。

    这样做的话,有可能会出现比原方案好的结果:参须加《三元转离酒》的药力的吸收会顺利一些;也有可能是差的结果:《参须,三元转离酒》没能续命,反而消耗掉了抽取到的精元。

    赵阳的预测是前者,即使出现后一种情况,他觉得也有可能补救,毕竟那一棵至少一百五十年以上的野山参还在。

    当然,治病是有风险的,真要出了意外,那也没办法!

    赵阳看了看围在渡边一郎周围的密密麻麻的冤魂—一即使在夏日临近正午的时间里,仍然能感到车里有种阴森之气!虽然出现了第二种情况,渡边一郎的魂魄一旦离体,必然会被这些冤魂撕裂,但是,这样的结果还是太便宜他了!

    他调整了一下有些激愤的心情,将银针放回到玉盒内,对渡边前八和渡边栽道:“你们将让病人侧躺过来!”

    他给两人让开位置,又从玉盒里拿出一根比刚才那根稍粗一点、长有十二公分的银针,一甩手,银针发出一阵细微的“啾啾”声,然后慢慢扎进了渡边一郎的至阳穴!

    站在车前面的美奈子看到赵阳又把银针放回玉盒时,就想马上向稻田汇报,只是看到赵阳让渡边前八和渡边栽去翻动渡边一郎的身体才又按捺住继续看下去。

    稻田看到美奈子欲言又止的情形,停了停,还是忍不住沉声问道:“美奈子,里面的情况你要及时通知我,否者出现了意外,因为不明情况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刚才猾

    这时,美奈子却惊呼一声,嘴眼张得溜圆,叫道:“稻田医羿,他,他……

    稻田感到自己的心脏前所未有的激动起来,握着拳头道:“怎么了?发什么什么事了?”

    美奈子指着车里面道:“那个华夏医生,把这么长一根银针插到渡边先生的脊柱里去了!”

    稻田的其他两个女助手也齐齐吸了一口凉气!

    稻田则感到激动得快说不出话来了,他用手指甲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掌心,声音有些控制不住地道:“太过分了!这是谋……杀!这是谋,杀啊!”

    说完他向车门看了看,见没有动静,忙又问道:“美奈子,渡边先生有没有叫我们?”

    美奈子摇了摇头。

    稻田用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胸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渡边先生难道连这么点常识都没有吗?脊柱是能随意动的,还往里面扎针……里面有动静吗?”

    美奈子还是摇了摇头。

    脊柱总管人体一身阳气,又直接连着人体的脑髓,自然是不可以轻动的!平时的话,有点微小的变动,也往往会造成巨大的痛苦。这一点,赵阳自然知道的,但他并不是第一次使用这个方法,和普通的针灸不同,作用也是抽取里面的精元,所以,这件看起来很危险的事,在他手里却是救命的手段!

    渡边栽开始也吓了一跳,但看到渡边一郎的呼吸很平稳,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才稍微放下心来。而且,随后他还发现渡边一郎苍白的脸色上终于有了一丝“人气”,终于完全放了心。

    在赵阳眼里,渡边一郎全身宛如深冬的河道的经脉,此时受到了这股精元的补益,也慢慢有了“解冻”的迹象,气血也跟着活泼了一些,从肾开始,各器官的气血缓缓向一成靠近。

    只是,储存在脊柱内以备临终反应的精元虽然很强大,但是,渡边一郎的身体太过“陈旧”、“破烂不堪”,前一段时间又消耗了一部分,此时所剩无几,最终全部抽取完,也只是让心肾的气血恢复到一成。

    不过,好在他的魂魄和身体已经暂时结合起来,赵阳也就可以采取下一步的治疗了。

第二四八 定魂针法(下)

    看到赵阳将银针从渡边一郎身上取下,美奈子汇报道:“那个华夏医生将针取下了。”

    稻田忙问道:“渡边一郎先生怎么样?渡边董事长有什么反应?有没有准备叫我们?”

    美奈子揉了揉眼睛,道:“渡边一郎先生好像没事……那个,渡边董事长好像很激动……

    稻田出了一口气,很“威严”地看了身边的助手一眼,声音有些跳跃地道:“我就知道,这个华夏医生不行,可是渡边董事长却不听我的劝告,真是,唉!”

    看着稻田摇头叹息的模样,美奈子有些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稻田整了一下衣服,看到美奈子的模样,皱眉道:“怎么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

    美奈子声若蚊呐地道:“渡边董事长在感谢那个华夏医生……

    稻田像是被迎面打了一拳,嘴唇一抖,和农村一种马科驴属的动物在叫的时候、经常做的动作很像。他将手放下来,面无表情地道:“知道了。”但又忍不住心中怒火地道:“下次有事情要讲重点,难道忘了我怎么教你们的了吗?”

    美奈子不敢看稻田的眼睛,低头“嗨”了一声,又急忙向车里面看去。

    车里,赵阳取下银针后,又让渡边栽两人将渡边一郎重新翻过来,正面朝上躺着。他则是又取出刚才拿过的那根九公分长的银针。

    这时再一次站到渡边一郎身边,赵阳一边用心感受着他身上,尤其是第一针要扎的三焦经上面的气血运行发出来的波动,等到恰当的时机,正准备落针的时候,他忽然想到刚才感受到的魂魄的波动,此时用心感受,竟然能感受得到!因为,魂魄的波动要比气血运行的波动慢上那么一点点!当然,也可以说是快上那么一点点!

    两者的波动,分别由强而弱,由弱而强,相和相生,完全符合太极的原理!当然,总体上,魂魄的波动是完全被气血波动所掩盖的。

    而在两种波动处于一种平衡状态时,赵阳捏针的手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自然而然地落了下去。

    这一针扎下去,就像是白鹤在春风吹来时展羽,舒展而自然,又像是鹰隼从空中滑过,蕴含着一种非常奇妙的神韵。

    而扎下去之后,赵阳就感觉到扎针部位的发出的两种波动慢慢同步在了一起,一起强,一起弱!

    这是……

    赵阳的大脑在思考着这里面的变化,而身体却遵循着刚才的感觉,从玉盒中取出下一根针,扎向了中腕,同样的效果出现!然后是第三针,扎向了阳关。

    这一针,在赵阳眼里变得非常地慢,然后就感觉到,在银针刺破皮肤的时候,皮肤表面有一层“气”阻挡着。不过,尖针旋转的气旋迅速和这层“气”融为一体,针尖也就顺利地刺进皮肤。

    随着针尖深入穴位,就又发现有两种“气”一上一下出现,而针尖的气旋在剌破上面那层“气”的时候,下面的那层“气”马上被吸引,与上面的那层“气”结合得紧密了一些。

    赵阳脑海里灵光闪过,忽然就明白,银针如果扎到这个程度,除了调节流经这个空位的气血运行外,还有“安魂小“定魂”的作用。

    银针继续刺下,两种“气”被针尖的“微太极气旋”吸引,就待合在了一起。

    赵阳也马上豁然开朗,这时候,就不只是“定魂,了,而是相当于将魂魄与身体和气血“钉”在了一起!

    如果要描述人的**、气血和魂魄的关系,可以勉强用马车、驭者、马来作类比一—事实上是没有这么简单的。

    其中,马车是人的**,气血是马,魂魄是驭者。那么,在马车毁坏、马老朽之后,驭者是自由的,可以脱离马车而去。

    而赵阳现在作法,则相当于将驭者、马车、马捆绑在了一块儿,马车坏了,马老了,而驭者依旧不能得到自由,只能一起跟着腐朽!

    赵阳一边想着,身体已经按刚才的感觉将剩下两针如法扎下。

    车外,美奈子盯着赵阳从容不迫地从针盒里一根接一根地拈出银针,接着轻轻一转手腕,又行云流水般地扎下去,整个动作看起来像是一种艺术似的,有种让人回味的美妙感觉在里面。

    当她因为向前倾身,如果不是用手撑住车身,差点从石头上掉下来后,才回过神来,然后掩饰似地马上向稻田汇报道:“那个华夏的赵阳,一共在渡边先生肩下到小腹扎下了五针!”

    稻田握了握拳头,问道:“渡边先生有什么反应?”

    这次,美奈子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道:“渡边先生好像很兴奋的样子!”

    稻田磨了磨牙,闷声道:“继续观察!”

    渡边前八之所以兴奋,是因为看到渡边一郎脸上的表情不仅又生动了些,眼皮也动了一下。

    于是,他忙用偻语问道:“哟西!赵阳先生,我看到他的眼皮动了,是要醒过来了吗?”

    渡边栽忙用华夏语翻译道:“赵阳先生,我父亲看到爷爷的眼皮动了,请问爷爷要醒过来了吗?”

    赵阳摇了摇头。渡边一郎现在当血运行变得平缓下来,但现在的常血依旧保持在一成以下,“能量”还不足以将他唤醒。

    从药箱里将那瓶《参须三元转离酒》拿出来,往刚才装《一气固元水》的瓶子里倒了小瓶的五分之一的量,然后感受了一会儿其中的药量,感觉渡边一郎能够承受得住,就转身通过鼻饲管倒进了他的肚子里。

    《参须三元转离酒》一进入渡边一郎的身体里,原本平缓下来的气血运行,瞬间像是被狼冲进了的羊群,迅速“奔腾”起来—一所谓的奔腾,也只是相对于刚才,大体相当于成年人平静时的速度。

    但这个速度已经让渡边一郎的身体的一些部位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赵阳又给了渡边前八和渡边栽尽孝心的机会:让他们帮着拍打渡边一郎的腿部和手臂。这时用的力度比刚才要大,目的一个是疏通经络,另一个则是将身体深处的精元激发出来。

    等到渡边一郎将这次的药力吸收完毕,他的气血饱满度只是稍微增加了六些,但是气血的运行速度却提高了不少,这说明气血的活性增加了。

    然后,赵阳又倒了小瓶五分之一的量,再让渡边前八父子“尽孝心”。

    如是者五相当于让渡边一郎服用了一小瓶的量,赵阳就停了下来。

    车外,美奈子看到渡边前八和渡边栽拍打的力度,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然后向稻田汇报道:“华夏的赵阳医生,让渡边先生喝下一点,好像是药酒吧?然后让渡边董事长和渡边栽先生拍打渡边一郎的腿和手臂!”

    稻田嘴角一撇,眯着眼道:“他们当拍打拍打就能将渡边先生救醒过来吗?愚蠢啊!”

    美奈子看了稻田一眼没有说话因为她发现渡边前八和渡边栽比刚才还要兴奋甚至两人的身体都激动地颤抖起来!

    如果美奈子在车里面,就能看到渡边一郎的脸色终于有了一点血色,眼皮也开始频繁抖动起来!

    此时,赵阳轻轻拨动了一下几根银针,眼睛的余光中看到渡边前八此时虽然激动,但眼睛看得不是渡边一郎,而是看向了那瓶《参须,三元转离酒》,马上就明白他是在打药酒的主意。

    说起来这种药酒能在短时间恢复男性的功能,又加入了百年以乒的人参的参须,就又加上了大补的功效只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得了的!

    不过,他要是想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拿钱来买就行!

    将五根争针挨个拨动了一遍,感受着经脉中气血运行速度的变化,估计再过上个几分钟,就可以取下银针,那时候就可以唤醒渡边一郎了!

    渡边栽见赵阳停下手,忙问道:“赵阳先生,请问接下来要做什么?”

    赵阳将药酒放进药箱里盖上,然后道:“等。等药力起作用。”

    朱守缘放下数码相机,揉了揉手,用眼睛问询赵阳治疗得怎么样。

    赵阳向他一笑,点了点头,又道:“还要再麻烦你录一下。”说完又对渡边前八和渡边栽道:“有一件事我要事先声明一下。”

    渡边前八的眼神从赵阳的医箱上艰难地移开,问了渡边栽赵阳的话,然后道:“请说!”

    赵阳道:“首兔,病人年老体衰,又昏迷了这么长时间,即使救回来,估计精神头会不足,或者会出现一些精神病症状。”

    渡边前八忙问道:“有几成把握救回来?都会出现什么症状?”

    赵阳又看了一下渡边一郎的气血状况,发现心肺的气血已经快回到了一成,根据他的经验,只要心肺的气血在一成以上,基本上就能唤醒过来。

    于是,他平静地道:“救醒的机率在八成以上。至于会出现什么症状,可能是失忆,也可能是疯症,这个却不好说!”

    听到救醒的把握在八成以上,渡边前八与渡边栽面露喜色,只要救醒过来,他就能发挥作用,其他的倒好办!

    赵阳又道:“我只能救他这一次。以后出现的任何情况,包括你们,我都不会再管。另外,再强调一下,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

    说完,看到时机差不多,他就开始将银针一狠狠拔了下来

    车外,美奈子此时也激动地道:“赵阳先生开始取针了,一根,两根……全取下来了,啊!”

    看到她捂着嘴惊讶的叫了一声,稻田差点忍不住冲了过去,急忙问道:“怎么了,美奈子,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什么意外?渡边先生他叫我们了吗?”

    美奈子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用手指着里面道:“渡边先生醒过来了!”

    “八……—……”

    稻田一听,猛地一跺脚,却是震得像断了一样的疼!

    他捂着腿道:“哈,哈,我是太激动了!太激动了!”

    车里,渡边一郎睁开眼,然后一抹恐惧至极的神色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第二四九 买酒

    渡边一郎虽然能清醒过来,但身体气血饱满度总的来说还不到一层,属于气血极度亏虚的状态,自然很容易为阴邪所乘。而他前半生作孽太多,此时亲眼见到密密麻麻的他所残害过的冤魂围在他的身边,自然也就会感到恐惧、惊慌。

    见没有出现预料之外的情况,赵阳也就把手从针盒上移开。

    欠的债,终究是要还的。现在,就是当年被他残害的人们向他讨债的时间!

    如果是普通人,见到惊恐的情形,身体或许会出于自保而晕过去,但渡边一郎的魂魄与气血“钉”在了一起,气血不停,魂魄也就会清醒着,想晕过去也不可能。

    虽然现在将渡边一郎救了过来,但他的气血十分亏虚,为了让他好好地面对所犯下的罪孽,好好地忏悔,赵阳还要给他开一些补元气的药,以便他能多活几天!

    单纯补元气的药其实也不能让渡边一郎多活多少时间,因为毕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就像是破烂的马车,给内部锈蚀的部件上油、上漆,也只能让马车暂时多移动几步,该散架的时候还是会散架——

    当然,如果赵阳此时能炼制出那几种续命的完整形态的丹药,又当别论,那已经是相当于让“锈蚀”的部件重新注入活力,自然也就能大大延长寿命!

    只不过,就算他现在能炼制出来,也不可能用在渡边一郎身上:给他时间忏悔可以,但给他延长寿命,却是不可能的。

    况且,那几种续命的丹药,每一个都有一种极难寻找的药材,比如说,《坤龙补天丹》,其中“君药”是“龙”,一条至少百年以上的毒蛇的胆“坤”则是它成长一百年以后所蜕的皮与几种药材配制的佐药的总称,那几种配制的药材也都有年岁要求,基本上都要在二十年以上……—……总之,极其难得就是了。

    这么贵重的药要是用在了老鬼子身上,不说他不同意,就是那些冤魂,如有知觉,也定会找他“谈谈”了!

    当然,单纯补元气的药不够,渡边一郎因为家财万贯,能使用一些高科技的设备和一些洒到“叶”上也能让生命延续的药物却可以尽可能地延长寿命。

    其实有一得必有一失这样对病人来说难说是好事,毕竟,当身体已经没有足够的能量,魂魄早点回到最终的归宿也是好事,因为拖的时间越长,魂魄的能量消耗的也越多。

    这些,赵阳自然不会为鬼子们考虑的。

    现在,他要做的是回去给渡边一郎配制对症的药物一—这样做一个是不会让药方让偻方得到,另外,那棵百年以上的人参可以“光明正支,地留在这里。

    渡边前八和渡边栽围着渡边一郎鬼叫一番没有得到正面的回应,却发现渡边一郎眼睛乱转,全身想要缩起来似的,嘴里也像受惊的老鼠,吱吱哦哦地叫着。

    渡边前八忙看向赵阳,道:“赵阳先生,呃……我父亲现在是怎么了?”

    赵阳看了看渡边一郎,道:“我说过,将病人救醒后,他可能出现一些精神问题。”

    渡边前八忙又问道:“赵阳先生,这种情况,您有什么好的方法解决吗?拜托了!”

    赵阳将药箱背在身上,先跟朱守缘说了声麻烦的话,朱守缘却笑道今天来又开了眼界,两人又约好过几天一起喝酒。

    说完这些,赵阳才对渡边前八道:“我给病人配几副药,你派个人来拿吧!”

    听说要跟赵阳回去拿药,渡边栽忙道:“我去吧!”

    渡边前八却瞪了一眼渡边栽,严厉地道:“你在这里看护着你爷爷,我去跟赵阳先生拿药!”

    出了车门,稻田赶紧迎了上来,躬着身、一副激动的模样道:“太不可思议了!这简直是个奇迹!赵阳先生,我能邀请您去偻国进行医术交流吗?我想,以您的医术,定然能震惊整个世界的……—……”

    赵阳听不懂稻田叨里哇啦地说什么,当然,就算听得懂,他也不会对稻田说的话感兴趣,也就很自然地和朱守缘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而渡边前八的眼睛一直盯在赵阳的药箱上,估计对稻田的话都没听进去,也跟着走了过去。

    稻田看到三个人的脚没有丝毫停留,依次从眼前消失,要说的话也就嘎然而止。

    现在,或许知道赵阳不懂偻语,他对赵阳没有一点埋怨,看向渡边前八的眼神却有股愤懑之情,尤其身边还有三个女助手看着的情况下。

    但他毕竟也活了这么一把岁数了,脸上表情很快就变得自然起来,对三个助手道:“不要在外面站着了,进去照顾渡边先生吧!”

    等三个助手上了车,他摇了摇头,道:“真是……难以置信啊!”

    进了果园,朱守缘去打水洗手洗脸,赵阳则带着渡边前八往屋里走去,到了门前,他向渡边前八点了点头,示意他在外面等着。

    渡边前八明白赵阳的意思,以为赵阳也和其他华夏中医一样,有着对配方的保密心理,于是点头道:“好的,您请!”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发现坏了,他不懂华夏语,而赵阳不懂偻语,一会儿要怎么交流呢?

    这时,看到朱守缘向屋里走来,他就用偻语试探地问了一句:“先生贵姓?”

    朱守缘同样用偻语答道:“我姓朱。”

    渡边前八心中大赞了一声“哟西!”然后对朱守缘道:“朱先生,我有件事要跟赵阳先生交流,请问您能帮忙翻译一下吗?”

    朱守缘道“我去问问吧。”

    过了一会儿,赵阳手里拿着一个报纸打成的大纸包和朱守缘一起走了出来。

    将大纸包递给渡边前八,赵阳道:“这里面一共有二十副药,每次一包,每三天一次。”

    渡边前八听朱守缘说完,他粗略一记,忙对赵阳道:“赵阳先生,首先感谢您救了我父亲!”

    这种套话,赵阳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他等着渡边前八下面的话如果没猜错的话,他是打那瓶《参须,三元转离酒》的主意。

    果然,渡边前八见赵阳没有回应,稍一停就说道:“赵阳先生,我对您的医术十分敬佩,另外,请问您刚才使用的那瓶红色的药酒还有吗?我想买一瓶,您出个价吧!”

    赵阳对朱守缘道:“告诉他,就说那种药酒,现在全世界只剩下那多半瓶了,再多就没了!”

    没说谎《参须三元转离酒》确实只有那半瓶了并且因为《三元转离丹》已经用光,如果不再炼制的话,也就没办法配制《三元转离酒》了。而且,他说的是现在。

    听完朱守缘地翻译,渡边前八稍一沉默,问道:“虽然很冒昧,但因为担心冬亲的身体,请问能将那半瓶药酒卖给我吗?放心价钱好说!”

    赵阳故意道:“这瓶药酒虽然能大补人体精元,有恢复人体各项功能的作用,但药效太过猛烈我不放心交给别人,所以,我不能卖给你!”

    渡边前八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忙道:“赵阳先生请放心,我见过您使用药酒的方法,一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而且……—……”说到这里,他用沉重的语气说道:“您不能跟我回偻国,父亲一旦病重,没有这种神奇的药酒,恐怕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赵阳摸了摸下巴,没有说话。

    渡边前八见“动之以情”有效,心中一喜,忙又“晓之以利”,道:“赵阳先生,我愿意花二十万米刀买下您那瓶药酒,您看怎么样?”

    赵阳表情一动,心想,这小鬼子真有钱!

    渡边前八见“晓之以利”也好像有了效果,忙趁热打铁,掏出支票本,现场写下支票,双手递向赵阳,道:“赵阳先生,拜托了!”

    赵阳“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渡边前八也如愿以偿地拿到了“神奇的药酒”,揣到怀里,激动不已而已欢天喜地地出了赵阳家的大门,上了车后,怕赵阳反悔似的,马上吩咐发动了车,一溜烟似地离开了龙窝村。

    赵阳弹了弹支票,对朱守缘道:“今天收获不小,把你家刘娟儿叫来吧,咱们一边喝酒,一边谈谈建学校的事!”

    朱守缘高兴地答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去,走到压水井旁,他停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好奇,转过脸来问道:“这酒,真那么值钱?”

    赵阳笑而不答,转而说道:“看给谁用了。用在咱们华夏人身上,我是不收钱的,但是用在小鬼子身上,我总得收点制作费用和本钱吧?况且,他们不是一直提倡这个技术专利吗?这种酒,只有我会做!”

    朱守缘哈哈一笑,向赵阳一挑大拇指,转身向大门外走去。

    朱守缘一走,晨梅还是穿着一套纯棉的夏装从屋里走出来,只是衣服的颜色变成了湖水绿,显得整个人像是绿叶包裹的白玉瓜一般。她轻轻在赵阳后背上拍了一巴掌,抿嘴笑道:“你那叫什么专利?人家卖爆米花的都会!”

    赵阳往晨梅肚子上看了一眼,严肃地道:“你这话怎么听着一股公知味啊?我记得他们的论调就是,外国人吃专利饭,那叫自己制定规则,好!华夏人一旦发明了什么东西,在他们嘴里可就这里不行,那里不行,简直一文不值了……我跟你说啊,你给我记着,为了咱们将来的孩子有个正常的智商,以后严禁看那些公知的文章!听到没?不行,我现在就给你列一份遇到就点叉的公知名单去!”

    晨梅笑着跟着赵阳进了屋,又道:“你这是不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啊?”

    赵阳不屑地道:“这叫什么话?我要是想开张,哪天不能?就怕你吃不下!”

    晨梅哼哼了一声,转到赵阳面前,道:“谁说我吃不下?”

    见晨梅挡在身前,赵阳眨了眨眼睛,道:“你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晨梅把白嫩的手往赵阳面前一伸,嗔道:“少废话,还用我说吗?忘了咱妈定婚那天说过咱家的规矩了吗?”

    赵阳手上刚拿到还没捂热手的支票就像只蝴蝶一样飞走了。

第二五零 报应(上)

    渡边一家怀着不同的心情飞回了偻国。

    东京,是世界上最大、最繁华的城市之一,人来人往,车流如注,自然免不了嘈杂和喧嚣。但是,渡边一郎所在的医院,却通过巧妙的建筑设计和高科技的建材,将绝大多数的噪声挡在了外面,尤其他所住的病房,更是静得像是宁静的山谷一样。

    但这种宁静,对渡边一郎来说,却绝对不是他想要的!他宁愿处在最嘈杂的地铁站,也不愿意住在这处配备着各种最先进的医疗设备,花费自然也昂贵的病房里!

    因为,如果是在地铁站,那里川流不息的人流或许会冲散他身边那些让他窒息的冤魂!

    而偏偏是这种宁静的环境,反而让他如处地狱之中!

    他当然知道这些冤魂是怎么来的。

    他们是他的功勋,是他这辈子一直引以为豪的经历!

    但是,现在他却不会这么想了!

    现在,他们是他的噩梦,偏偏却醒不过来!

    他想大叫,他想求救,他想求饶—、这是渡边一郎这辈子都没想过的字眼,但是现在,如果他能发声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将求饶的话语无伦次地说出来!

    在他眼睛的正上方,是一个“脸色”苍白、眼睛如血一般红的男子,他正张着嘴,发出无声地吼叫,伸着色如黑泥的枯瘦的手抓向他的脸,那足有一尺长的指甲就像要马上插入他的眼睛一样!

    渡边一郎知道他叫祈韦,是他杀的第一个华夏人,所以他还记着。

    但是,在他右手边的那个比祈韦单薄的人,他本应该不记得才对。因为,那时候,这些被他杀害的华夏人,在他的心中只是一个数字,一个让他感到自豪的数字!

    只是现在,渡边一郎却偏偏知道他叫隋青山——这个名字随着当时刺刀刺入隋青山的身体的情形一起出现在他的记忆或者说是灵魂之中!

    “冯左周……”

    “陈贵”

    “孙长庆。

    渡边一郎的眼睛所至,就有一个个名字出现,这些人中,大多是在华夏那个古都的山下杀害的,其中有老人,有女人,还有小孩!

    这些人当时都吓傻了,不管是打是杀还是……他们都不敢反抗,但是现在,他们都扑上来撕咬着他,还发出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索命的声音!

    现在,不能动不能反抗的是他!

    渡边一郎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呼吸越来越急促,忽然眼皮一翻,叫声停了下来,呼吸变弱,眼皮也无力地合上了——这不是昏迷,只是因为气血消耗得差不多了,无力让他再做出什么动作了。

    这时,美奈子端着药盘推开门走了进来。

    一进门,她就闻到一股恶臭,虽然带着口罩,但还是被熏得几欲呕吐!

    她拿手在鼻下扇了扇,嘴里嘟囔道:“老东西,又拉床上了!”

    渡边一郎回到东京后,吃了几副赵阳开的药,又用上医院各种昂贵的药,已经恢复了排泄功能。但是,每次排泄都不按正常的来,不管用什么办法,必定要拉到床上!

    美奈子往后退了一步,喊道:“宇多佳鹰,过来!”

    话音刚落,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医生就快步走了过来。

    宇多佳鹰是她的追求者,所以,她指使起来很好用。

    这次华夏之行,因为见到了稻田丢脸的事情,美奈子原本以为会被稻田给丢到一些不好的部门,那时她原本打算答应宇多了。

    但是,估计是稻田想收买她们三个人,她不把他丢脸的事情宣传出去,回来谁都没动,反而加薪的加薪,请客的请客。

    现在吗……其实有个听话的人型工具是不错的选择。

    宇多佳鹰这几天已经做熟了这个活,看到美奈子捂着鼻子,他马上进屋熟练地收拾起来。

    他在屋里刚收拾完,就听到美奈子很恭敬地叫道:“稻田医师,渡边董事长!”

    稻田看到美奈子站在外面,眉头一皱,最终却只是严肃地问道:“现在是给渡边董事长检查和喂药的时间,你在外面站着干什么?”

    美奈子躬身答道:“嗨!我现在就去为渡边先生检查!”

    这时,渡边前八一摆手,道:“稻田医师,不用这么严厉!”然后又目光又转向美奈子,在她的唇上一转,声音有些异样热情地道:“美奈子小姐细心地代我照顾家父,我应该感谢她才对!”

    美奈子作为一个成熟的女人,自然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其中的意味,于是微微动了动唇,无限风情瞟了他一眼,一低头,道:“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想着,看来这个老家伙要是对我有意思,那就答应他好了……—……只是,他这么大年纪了,还能行吗?

    渡边前八看到美奈子的表现,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向屋里走去。刚走到门口,他就一停,然后转过身来,向他的助手一招手,将一只精致的杯子交给美奈子,道:“明天,有一些重要的客人要来,请务必在今天晚上让我父亲将这杯药服下!”美奈子躬身道:“嗨!”

    渡边前八没有多做停留,迅速带领着助手离开了医院。

    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渡边前八和七八个同样年纪的老家伙来到了渡边一郎的病房外面。

    这几个人同样都是苍井集团的大股东。

    渡边前八向屋里看了一眼,发现渡边一郎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呜呜怪叫,不由对赵阳开的药愈发敬佩起来。

    可是赵阳只给了他二十包药,这个量让他很不满意,于是请了一批中医的专家,准备将里面的成分弄出来,如果可以的话,完全能凭此再造一家注定营业很高的分公司,或者他自己投资的话,那就是自已家族的产业了!

    另外,他还忍痛分了几毫升的《参须三元转离酒》出来,同样是想破解里面的配方。

    但是,直到今天为止,给渡边一郎服用的药虽然知道里面的成分和大体药量了,但每一种药的炮制方法都很独特,除非有足够的试验品,否者他们恐怕很难知道做法。

    至于药酒,这个更是匪夷所思,里面的成分,既像是天然的中药精华,又像是化学合成物品,组成更是达到一种很独特的比倒,那一点点量,却真的研究不出太多东西了!

    对渡边前八来说,给渡边一郎服用的药,他还可能拿出一部分供他们研究,但药酒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舍得往外拿了!

    他们几个人进了病房,发现渡边一郎虽然躺在床上不能动,但确实好好的,能呼吸,眼睛还会动。

    不过,如果他们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身体不是不能动,而是像处在荆棘丛中,竭力控制着自己不动,生怕被刮伤了。

    几个股东就轮流上前打招呼。

    他们的动静终于让渡边一郎感受到了,他又啊啊地叫了起来,手还缩着哆嗦着向身前乱指着。

    其中一个股东看向渡边前八,奇怪地道:“老董事长这是?”

    渡边前八当然也不知道渡边一郎是什么意思,但他却知道一定要趁热打铁,于是喟然一叹,沉声道:“我父亲他认出你们来了,却不能说话……唉!”

    然后他又走到渡边一郎的病床前—一好在没有昨天那股熏人的恶臭了!他扶着床蹲了下去,握着他颤抖的手,满怀感情地道:“父亲,我们来看你了!”

    其他几个人稍一沉默,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其中一个眉毛都白了的股东道:“董事长,请你告诉老董事长,就说请他放心,我们都支持你的工作,眼前的难关,相信你一定会带领大家渡过去的!”

    这下连渡边前八的手也哆嗦起来了!

    从这件事中,渡边前八就发现了渡边一郎的影响还一直在,于是对他也就更上心了。

    而随着治疗的继续,尤其是在连续服用了赵阳开出的药的后,渡边一郎的情况看起来好像越来越好了——除了每天还是以床当厕所外。

    尤其是在服用赵阳的药的一段时间后,渡边一郎的状况要稳定得多。

    其实,这也容易理解,赵阳的药直接补充他的元气,也就能让气血更加充足,而气血足,则阳气足,阳气足,则对那些冤魂的“抵抗力”就强上那么一些。对他自己来说,差别就是原来离荆棘只有一毫米的距离,现在有五毫米了!

    最近渡边一郎在服药的一段时间内,已经可以说上那么几句话了。

    这天,在渡边前八亲自将药喂他服下后,他用冰凉的手抓着渡边前八的胳膊,道:“我,我要,要去,参,拜,自,卫……神,社!”

    渡边前八一听这话,原本柔和的表情顿时变了,他腾地一下从床边站了起来,道:“你老糊涂了吗?你知道这样做会带来什么后果吗?我们公司现在50%—60%的业务都是和华夏做的。你做这样的事,有没有为公司想过?一旦公司被华夏制裁,这个损失,公司哪里能承受得起?”

    渡边一郎全身都在颤抖地道:“公司,我,我创的,我……—……你,你带我去,不然,我……”

    渡边前八冷着脸打断了他的话,道:“你好好休息吧!”

    公司是你创的,但你都是快死的人了,难道为了你一个将死之人而搭上一个公司吗?他们这些活的人估计没有一个人会答应的!

    看到渡边前八走了出去,渡边一郎伸手要去抓他,但身体起到一半就没了力气,又听到渡边前八嘱咐外面的医护人员道:“没有我的许可,除了你们外,谁都不能见我的父亲,听到了吗?”

    一听这话,渡边一郎气得差点要喘不过气来!

    但是,这一会儿情绪过于激烈,消耗的气血速度加快,原本离他有七八毫米的冤魂,现在又齐齐冲了过来,眼看那些长长的指甲往身上抓来,他大叫一声,又捶到床上了!

第二五一 报应(下)

    渡边一郎之所以想要去参,拜自,卫……神舍,是因为,他每天面对索命的冤魂,想躲还躲不了,连晕过去都不能,感觉生不如死而在长时间的恐惧后……”他也想出了应对方法:既然冤魂来索命,他何不求那些“将军”的魂魄来镇压呢?

    但是很明显,渡边前八不同意。

    渡边前八肯定不同意。

    最近这一段时间,公司的情况虽然没好转,但也没变坏,又没有人试图“推翻”他,他的地位就稳固了下来,这是事业上的。可谓一帆风顺,让他舒心得很!

    而在生活上,在他回到东京后的第三天,他就将董事长办公室的三个年经的女助手带到了一处隐密的别墅里。然后按照当天的作法,先是让三个助手帮他按摩手腿,接着服用下去三分之一小瓶的《参须,三元转离酒》、—那个小瓶他也要来了。

    药酒一下肚,他就感觉像是一蓬火在腹部燃烧起来!

    而这个火,除了给他带来了一部分不适外,还让他感受到了一种蓬勃的力量!

    于是,他又赶紧让三个助手用力拍打他的身体。

    接下来发生的事,则让极度震惊的他差点泪流满面:仅仅只有那三分之一小瓶量的药酒,除了让他感受到身体充满了活力外,还让已经休眠了十多年、即使用最好的西药也没办法将它唤醒的某个部位,开始“活”了过来!

    而还未用到十秒的时间,那个部位的硬度已经和他四十岁的时候相当了!

    但是,这还没有结束!硬度还在增加,到最后,那个部位已经硬得让他感受到了胀痛一—或许,他在二十岁的时候才有这个状态!

    那种充满力量和爆发力的感觉让他扬眉吐气,也让他疯狂!

    于是,他兴奋地撕开了女助手的衣服,像小年青似的迫不及待地挺枪直刺,直捣黄龙!

    那种温暖包裹的威觉,真是让他回味、激动!

    但是,正如一句话说得好“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他像小年青一样快的硬了起来,也像小年青一样快的发SH上了出来……

    当然,这里面其实是有很大分别的:一个是货太多,一个是开太少。

    只是,这已经让渡边前八兴奋异常了!

    在随后的日子里,他也慢慢总结出了规律,比如,不能连续这样做,否者就会在后面几天精力大减,严重的时候会像是生病一样。

    其次,不用叫太多的人,一般一个最好,这样做的话,开始还能消耗对方的一部分体力,有利于他的“征服”!

    如果是两个的珑……其实,两个就浪费了……

    就算是一个人,渡边前八也发现,越年轻越好。这是在约美奈子“共进晚餐”后发现的。

    这种成熟而又练就了一身好“技术”的“榨汁机”,虽然很会侍候男人,但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得了的,弄到最后往往精疲力竭,其实也不容易把握。

    但十七八的少女就没这种顾虑了!她们在偻国很容易找到,其优点简直说不完,最重要的是不会把他“榨干”!

    最近他发现,其实十五六、十三四的少女也很好……

    渡边前八春风得意,渡边一郎却身处地狱!

    但是,他只是一个躺在床上的废人,如果渡边前八不同意,他是没办法去自,卫……神舍参拜的。

    尽管恨得要死,但知道无法说服渡边前八,等再次见到他后,渡边一郎就又说道:“有,有冤,冤魂,请,请法师!”

    “春风满面”的渡边前八听他这样说,摸了摸焗得乌黑的头发,无所谓地道:“好吧!”

    请法师,又不会影响到他的事业,也不会影响到他的生活,那就请吧!

    东京最有名的法师,也就是阴阳师,叫安倍精晋,听说是从古代的安倍晴明传下来。偻国古代的阴阳师主业是占卜,到了近代,捉鬼、看风水等等,就什么都会了。

    于是,渡边前八就以“扫邪祟”的名义把安倍精晋请到了医院。

    安倍精晋在渡边一郎的房间内又蹦又跳,最后不知怎么的了,一米多长的剑,却刺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他大叫一声,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想掩饰什么,再抬起头的时候,就一脸惊恐地道:“邪物太厉害,请另请高明吧!”

    然后,也不和渡边前八等人打招呼,就捂着腿跑出了房间,等下了楼,他才懊悔地自言自语道:“怎么就刺到自己了呢?难道好长时间没练了的缘故?”

    但不管怎样,伤是真的,还在流着血。好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医院,只是为了显得庄重,那一身正统的阴阳师服装有些碍眼!

    渡边前八对这件事并没有太过看重,但渡边一郎的神色黯淡了几分。

    他旧话又重提,道:“法师,都,都说了,邪祟太厉害,我,我要,要去参,拜,自,自,卫,神舍!”

    渡边前八一皱眉,但或许是最近心情太好的缘故,他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道:“换一件吧……参,拜自,卫神,舍确实不太好办!

    渡边一郎还要费力地解释,这时,渡边前八的助手走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就看到渡边前八眼睛一亮,拔腿要走。

    渡边一郎忙叫道:“请,请高僧也行!”

    或许是着急的缘故,这一句话说得相对顺溜很多。

    渡边前八不耐烦地答应下来,走出去的时候还说了一句“真麻烦呢!”

    在偻国,出家人还是挺有地位的,所以,一些高僧大德并不好请,但有钱好办事,渡边前八很快就把东京比较有名的遍照大师请到了医院。

    遍照大师嘴里念着《往生经》,手底下敲着木鱼,从上午十点一直敲到下午一点,结果,一木捶把自己给敲晕了!

    这次,渡边一郎的失落又加重了几分,他费尽力气地道:“邪祟太、太厉害,要,要去自,卫,卫神,舍!”

    渡边前八虽然还是不相信有冤魂,只以为是渡边一郎年纪太大,胡思乱想所致,但两次的事实在太过蹊跷,而且,去参……拜自,卫……神,舍也不是没有变通的方法,也就点头应了下来。

    进入了夏天,天气变化就无常起来。再加上偻国的气候和地理位置,很容易受到台风影响,于是,在当天午后,就下起了大雨。

    渡边前八一看,真是天助我也,下雨正好人少!于是,他马上安排人,将渡边一郎裹在一块雨衣里,送进了自,卫神……舍,他自己怕出了什么问题,没有跟去。

    渡边一郎被送到了自尸卫神尸舍后,看到眼前熟悉的场景,他的心里就感觉到一松。

    慢慢地被推了进去,那些冤魂瞬间又出现在他的周围。不过,此时他的心里像是找到了依靠一样,却并不感到太过害怕,反而呵斥了一声。

    这份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他来到了那一片牌位前。

    冤魂每天都缠绕着渡边一郎,他自然也就能看到,整个自……卫神,舍空空如也,那一块块的牌位除了写上了名字,只是一块块的木头,没有任何东西留下来,全是死物!

    渡边一郎啊啊叫了起来,挣扎着向前扑去,一下摔倒在地。这让他感到了巨大的疼痛,不是因为身体上的,而是因为终于有冤魂的指甲划进了他的身体,划在了他的魂魄上面!

    这种痛,更胜于用刀在身体上的切割!

    于是,他叫的更加惨烈起来!

    他记得,在将那几个“将军”请进自,卫神,舍的时候,明明做了盛大的招魂仪式,现在却空无一物,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

    那他自己的下场是什么?

    一想到那可怕的结局,他就像只臃肿的乌龟一样划动起来!

    随从的人一看渡边一郎摔倒,忙将他扶了起来,又冒着雨赶紧将他送回了医院。

    只是,人们发现他好像“疯”了,每天清醒过来就会又哭又叫!

    渡边前八自然大为恼火,但事已至此,除了狠狠处理那几个随从人员,他也只能让医生抓紧治疗。

    所谓“人在情在人走茶凉……”,现在的美好生活还需要他活着镇场面啊!

    好在渡边一郎只是有些疯癫,生命却没有什么大碍。

    这让渡边前八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更加紧了对渡边一郎的看护。

    或许是他上心的缘故,渡边一郎的身体后面却是越来越好了,而疯癫的症状也并不是一直持续着,而是分阶段了。

    如果渡边前八真的上心的话,应该就能看到,渡边一郎像是缺了魂儿一样,一天之中,很少有清醒的时刻。而一旦清醒,必然会发疯!

    因为渡边一郎恢复较好,在一年后,他就被允许回家休养。

    又过了半年,在渡边栽去看他的时候,被他用要来“除邪”的武士刀,一刀刺进了胸口,当场死亡!

    听到这个消息后,渡边前八差点在一个十二岁的小学生身上萎了!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渡边家族,第四代还没有一个生出!

    原因,大家懂的……

    但渡边前八没有灰心,想到现在他还能“大展雄风”,没有第四代,那就生个第三代出来吧!

    但愿望是美好的,事实却很残忍。

    经过检查,他自己的精,子活力为零!

    然后他又想去找赵阳,可惜,一直等到他死在一个生过四胞胎的妇人身上的时候,依然没能见到。

    渡边一郎却是比他多活了半个月。

    因为苍井集团并不是一个小公司,这件事闹沸沸扬扬的,许多报纸都做了报道,也有很多人进行了大委的猜测。

    但是,这个话题之所以持续了那么长时间,原因当然不只是事件本身,而是因为,在**去给渡边一郎做尸检的时候,一碰他的身体,他身上的肉就像被敲碎的砖块,一块块的碎了一地!

第二五二 阴阳之间

    渡边家的事情,赵阳也是在一年后才从网上偶而看到的,那时,他几乎已经快把他们忘得差不多了。

    事实上,在渡边等人离开后,赵阳就已经将他们放到了脑后一—实在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的必要。

    他们一走,朱守缘就带着刘娟和他们的儿子板栗,大名叫朱瑞的来到了果园喝酒。

    赵阳家的午饭一贯的丰富,也就不用特别准备,只是多弄了一盘老醋花生给他们下酒。

    本来也想把赵阳的老泰山也请来的,但觉得还是亲自登门去谈的好,也就没有叫他。

    或许对赵阳治病的本事已经没有了任何怀疑,所以,对于今天他给渡边一郎治病的事,就都没有谈起,主要还是谈建学校的事。

    赵阳和朱守缘碰了个杯,道:“朱哥,要不你也把主业放到学校上面来?”

    刘娟给小板栗夹了一小块用红烧肉煮的紫红色的芋头,笑道:“他跑不了,到时候肯定要让他干活!要敢不去,我们娘俩就不要他了!”

    一桌人哈哈一笑,孙振香分别给晨曦和小板栗夹了一块去刺的鱼肉,擦了擦手,道:“守缘是多好的男人啊,你不要可就亏了!”

    刘娟哈哈一笑,道:“比他好的男人多的是!”

    朱守缘正色道:“比我好,你们也不能不要我!”

    随着刘娟的身体一天好似一天,朱守缘的心情也就越来越好,然后大家就发现,老朱还挺擅长冷幽默的。

    赵阳笑着夹了一颗花生,看晨曦看向他,就又给她夹了一颗,然后继续说道:“建学校,就要请老师,这个,你俩有什么意见吗?主要是要找一些信得过的人要有爱心!”

    刘娟拍掉小板栗掉到她腿上的黄瓜片,接过晨梅递过来的纸擦了擦,然后才道:“昨天,我在群里问有没有当老师的还真有!其中五个是已经退休了的,一个是在职的,还有七八个上过师范学校的,家属中当老师的还没有算……—……这些人也算知根知底,赵阳,你要是没意见的话,只要一提你的名字,保准二话没说全都能来!”

    没想到老师的事这么容易就有眉目了赵阳惬意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要是没问题就都请来吧,告诉她们,在工资福利上绝不会亏待她们的!”

    刘娟先点了点头,又摇头道:“只要你说来,估计她们都会抢着来。只是,工资什么的,我们就不要了。赵阳,你对我们的恩德不是用钱能衡量的……—……”

    赵阳摆了摆手,道:“以后学校就由你们和老丈人来管理,其中的道理自然不用我多说要想维持学校的健康发展,不可能是让人白干活不拿钱的。再说,咱们又不缺钱!”

    五百万米刀,换算成华夏的钱,接近三千五百万,在农村建个现代化的小学也就是几百万的事,剩下的钱只要妥善打理,完全能维持学校日常事务的有效运转。

    赵丙星也舒服地夹了一块儿用红油饨的熏豆腐放进嘴里,然后抿了一口酒,道:“有钱不给老师发工资,放在卡里有什么用?赵阳说了,只要老师教得好,钱就是他们应该得的!还说了什么来……—……哦,对了,还说别看是小山村里,这里,也可以是你们:辈子的事业!咱这里也能建出一所至少全国闻名的学校!”

    刘娟和朱守缘听得怦然心动!

    晨梅拿纸给晨曦擦了擦嘴角的油迹,也笑道:“咱们村的环境很好,当老师的话,每年都有两个大假期,每周还有周末,就可以回城里过城市生活。这样一来,上班上得舒心,也不会离城市太远,岂不是很好的事?”

    朱守缘看了看刘娟跟孩子,有些向往地道:“真是这样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刘娟皱了下鼻子,推了他一把,嗔道:“你干什么呀,那是人家赵阳的钱!”

    赵阳笑了笑,道:“那是小鬼子付的微不足道的一点赎罪银,而且,我爸刚才也说了,钱躺在卡里是没用的,花出去才有用……好了,你们同意就好!另外,一些手续上的事,也得麻烦朱哥多跑跑!”

    朱守缘与赵阳和赵丙星碰了个杯,道:“没问题!”

    刘娟、晨梅还有孙振香,也以果汁当酒碰了一下。

    放下杯子,刘娟看着赵阳笑道:“赵阳啊,我怎么发现,什么事都让我们做了,你好像什么都没做呢?”

    赵阳面不改色地道:“专业的事,当然要有专业的人来做!”

    晨梅白了他一眼,道:“拉倒吧你,你就是懒!人家娟儿把老师给你找好了,跑个手续什么的,又用什么专业不专业的?”

    赵阳清了清嗓子,继续面不改色地道:“以后少不了与那些部门打交道,朱哥先去熟熟门路。放心好了,有什么难办的事,我肯定不会置身事外的!”

    听赵阳这样一说,朱守缘放下酒杯,正色道:“赵阳,你这样一说,我觉得说不定真的会有麻烦的。毕竟,这么多的钱,肯定有人会眼红的!”

    赵阳看晨曦“费力”地夹了一块肥肉片递了过来,赶紧拿碗接住,然后淡淡地道:“该给的就给,不该给的就不给。谁的手伸长了,那就剁掉!再不服,想死的话,就找我!”

    等喝完酒,又在一起喝茶聊天,晨梅看着牵着赵阳的衣服,坐在他身边的晨曦,随口和刘娟说道:“最近小曦特别枯赵阳,晚上都不愿意和她爷爷奶奶一起睡了……原来她自己可都是一个屋睡的!”

    刘娟一笑,道:“小女孩都有这么一个阶段,你小时候也这样!不信问你妈就知道了。”

    晨梅抿嘴笑道:“是吗?”

    刘娟轻声笑道:“反正你们现在啥事也做不了,一起睡就一起睡呗!”

    晨梅看了赵阳一眼,也不知道他这几天是什么感受,想想就忍不住想笑。

    晚上,都洗完澡,晨曦穿着赵阳治好的一个病人送的、亲手缝制的小红肚兜躺在了床中间,又把晨梅往里推了推,才舒服地转了个身,听赵阳继续讲“精灵公主”的故事。

    只是很简单的故事,晨梅却也在赵阳柔和的讲述中睡了过去。

    看了看窗外明亮的月亮,从结婚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

    赵阳转头看着身边躺着的像是莲花一样的晨曦,以及像是美人鱼一样的晨梅,也慢慢闭上了眼晴,并运行起“增元法”。

    现在,他和晨梅的力场几乎已经到了天然融合的状态,而一旦他运行起“增元法”,晨梅就会做出反应。

    他还发现,这几天晨曦睡过来后,也没有因为加入一个人而出现不和谐的情况,三人的力场很自然地就融合在一起,而且,她比刚开始的晨梅还容易受到他的影响。

    所以,在赵阳的感知里,三个人的力场像波浪般一**地起伏,有时想着,要是用数学的方法描述的话,应该就是高中时所学到的正余弦曲线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三个人慢慢进入了深沉的睡眠,赵阳也进入了一种仿佛无知无觉的状态。

    这种感觉就像他成为了天空中的白云,或者是那一轮明月,三个人气血流动则像是潮涨潮落的海水,每一丝每一毫的变化全部都出现在他的感知里。只是,正如圆月无声,这些潮起潮落,也不能引起他心弦的变动。

    不过,在白天为渡边一郎治病的过程中,赵阳就又进一步发现了魂魄的秘密,而这个发现,就像在他面前打开了一扇门,终于让他能够窥到一丝魂魄的真面目!

    随着三个人进入了深度的睡眠,而夜也已深,一天之中的阴气渐盛,赵阳终于感受到晨梅两人身上传出的魂魄的波动。

    一般说来,气血饱满度越高,魂魄的波动也就会更容易被气血的波动所掩盖,也就越难以感知得到。

    但是,气血饱满度越高,也意味着身体越健康,魂魄也相应地越“强壮”,发出的波动也相对较大,所以,只要在合适的时机,也能发觉,并且还会更清晰。

    尤其是现在,三人可以说是朕为一体,赵阳就更加容易发觉这种魂魄所发出的波动。

    于是,他几乎本能地使用出了“镜湖术”。

    血气之镜一经出现,晨梅和晨曦两人的气血状况就出现在了上面,而在经脉气血所呈现的五颜六色的人形的“气”中间,赵阳明显感觉还有什么东西隐藏在里面。

    他将心神沉浸在上面,试图看清这些“气”后面隐藏的东西。

    但是,他的心神就像是一阵风,一旦靠近,那些经脉所呈现的五颜六色的“气”也随着向后移动。

    赵阳却一点也不急躁,继续靠近,而那些各种颜色的“气”也在后退。

    就像是飞越了千山万水,到了天地的尽头,原本明亮的天地渐渐变暗,而一种白莹莹的光开始在气血所呈现的“气”的后面透了出来!

    当经脉呈现的“气”退到了明与暗的交界处的时候,赵阳发现了一个奇妙的景象:在明处还是五颜六色的“气”,而在暗的一面,却是一个白莹莹的人形,正是晨梅的模样!

    赵阳心中一动,想靠近观察一番。

    但是,晨梅的身体一动,突然间醒了过来,还转头四下看了看,然后轻轻推了推赵阳,道:“赵阳,几点了?你叫我干什么?”

    赵阳:“……”

第二五三 肥水不流外人田

    终于能够通过血气之镜直观地看到生人魂魄的面貌,不过,也只是初步观察到。

    除了晨梅和晨曦外,其他的人的魂魄,赵阳仍然没办法看到,另外,白天也不行。

    但是,赵阳仍然很高兴,所有的事,向来都是从无到有、走出正确的一步最难,而有了正确方向,剩下的就是不断发现的过程,努力向前走就是了。

    而在随后的两天里,赵阳又发现,每个人的魂魄是不同的,比如,晨梅的魂魄白莹莹的,看起来像是一块发光的无瑕美玉,但事实上,上面并不是毫无瑕疵的,而是有一些或灰或红等等的“杂色”。

    与之相比,晨曦的魂魄则要“纯净”得多,而且,她的魂魄所发出的光是白中带着金色的。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现象,赵阳猜测应该是大人经历了太多的事情,难免会在心里留下印迹,而孩童则还是一颗赤子之心,像是刚开出的花朵,没有受过任何的污染,魂魄自然就会纯净无瑕。

    不过,在刚入睡的时候,即使是晨曦,她的魂魄上也会有轻微的“杂色”,只是与晨梅相比要淡一点。

    这些魂魄上的“杂色”应该就是白天经历的事所留下的“痕迹”,一般情况下,这些“痕迹”都会随着美好的睡眠越来越淡,有的会逐渐消失,有的可能还会留下。

    其实,与晨梅本人相比,她的魂魄也在另外一个层面上吸引着赵阳。这种吸引,发自赵阳的内心,直接而单纯,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心灵相吸吧!

    于是,赵阳也总忍不住想靠近观察她的魂魄,但每次一靠近,晨梅必定会醒来。

    赵阳很奇怪,就问她醒来的原因。

    晨梅就告诉他,她感觉到赵阳抱她,或者压到了她的身上,于是就醒了。

    赵阳若有所思,想着其中的原因。

    其实,那种感觉并不让她感到不舒服,相反,还让她有种种淡淡的喜悦。只是这几天晨曦跟着她们睡,晨梅怕赵阳把她弄醒了,也就醒了过来。

    临睡前,她轻轻摸了摸赵阳的脸,道:“你啊,这几天老实一点,听到没?”

    赵阳应了一声,马上反应过来,笑道:“我真没有过去抱你!”

    晨梅轻轻动了动身子,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点,然后闭上了眼睛道:“别管真的假的,反正不准再把我弄醒了!”

    赵阳无语。

    夏天天亮得早,对晨梅来说,好像刚一眨眼,天就明了。

    转眼看去,赵阳也已经醒了过来。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很自然地来了一个“早安吻”。

    算起来,两人结婚还不满两个月,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原本因为怀孕不能太过亲热就已经无法释放满满的情意了,现在晨曦又跟着她们睡在一起,连每晚相拥而睡的权力都给分割了,也就只好用一个早安吻来表达爱意了。

    两人正吻得忘情,就听得晨曦脆生生地问道:“你们在吃什么好吃的呢?”

    两人赶紧分开,赵阳清了清嗓子,很不“仗义”地道:“你妈给的,你问你妈吧!”

    说完,他就翻身下床,踩上拖鞋就去上厕所洗刷了。

    晨梅脸上飞红地笑尊道:“赵阳,我微

    低头看到晨曦纯净如水的眸子,一时有些为难怎么解释。作为家长,既想告诉孩子大人世界的一些事情,又怕说的不合适,让一些美好的东西失去了神秘的面纱,而让她们失去了那份心灵的悸动。

    晨曦翻身抱着晨梅,抬头看着她道:“妈妈,好吃吗?我也要吃!”

    晨梅放下因怕压着晨曦而托着胸前那团软肉的手,也躺好,轻轻揉着晨曦柔嫩的背,笑道:“昨天剩下一点果脯渣渣,现在没了,一会儿妈妈再给你拿,好吗?”

    晨曦点了点头,小手又伸进了晨梅的衣服里。没有赵阳在的话,她还是很喜欢黏着妈妈的。

    晨梅松了l口气,从窗帘缝里看到赵阳光着膀子扭腰扭屁股,忍不住含着笑在心里骂了一句:“这混蛋!”

    朱守缘这两天都起得很早,今天也是在天刚明就起来了。

    洗刷完,太阳升起,他又在心里默默算计着要跑哪几个部门,又检查了一遍要上报的材料,有些不合适的地方,立即修改好。

    然后,他将材料放进包里,走到床边在小板栗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又对坐起来、手脚麻利地穿衣服的刘娟道:“我今天还得去县里开个证明,你们娘俩做点儿吃吧!”

    刘娟嗯了一声,又嘱咐道:“去年俊家开的饭店里吃饭,别家的不一定卫生!”

    商年俊在县里租了一间门面,开了一家饭店,请赵阳配了个方子,专门做鳝鱼和泥鳅,店不大,名字却很响亮,叫鱼龙馆。

    自从开业以来,因为口味独特,这才一个多月,名气就打响了。

    眼看生意越来越火,商年俊却不忘本,为了报答龙窝村的人,凡是到了县里的,都能在店里吃到很实惠的饭菜,有的就不要钱。

    店里也供早餐,是专门从村里收的菜做的咸汤,主食则是炸米糕什么的,也是从村民手里收的。

    朱守缘答应了一声,看到刘娟脸上因为枕在竹蔑枕头上而压出的一片红痕,越发感受到她身上的生气,不由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又揉了揉她的胸,笑道:“越来越有肉了!”

    刘娟啐了一口,又含羞笑道:“赵阳说再调养两个月,就能适当地—……嗯——”

    朱守缘故意发出吸口水的声音,挑动眉毛笑道“谢天谢地啊!‘终于等到那一天’我们再回到从前’呵呵’这都两年了,不知道还有那功能吗?”

    刘娟推了他一把,笑道:“快去吧,客车快来了!”

    原本赵阳答应让他们用那辆高尔夫的,不过,他们怕耽误了赵阳的事,从来都没用过。

    当然,这也耽误了了什么事,村里时不时有人骑着摩托、开着三轮车去县里、镇上,知道他是为了村里办学校的事忙,看到后定会会捎上他。

    朱守缘点头答应了一声,脚步轻快地出了门。

    刘娟一笑,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朱守缘这几天的变化,就像回到了她们刚毕业时的情形,自信而又充满朝气!

    她也是。

    想着一个学校在她们手里建立起来,那种感觉真的像是孕育一个孩子一样!

    她也轻快地下床,打水洗脸。早晨红通通的太阳照进院子里,一如她的心。

    朱守缘从县里办完手续,马上又返回玉龙镇,继续去镇政府上报材料。

    将材料交上去,朱守缘松了一口气,剩下的时间就是等着批复,然后再上报其他的材料,在华夏,与政府打交道是最繁琐的事,但好在一直到现在,还没有人难为过他!

    出了办公室,朱守缘刚走到楼梯口,恰巧碰到镇党委书记韩长叶走了下来。

    韩长叶看到朱守缘后,马上停下了脚步,笑道:“你就是要在龙窝村建小学的那个刷

    朱守缘忙道:“朱守缘。韩书记好,一直想向您汇报,怕影响到您的工作,就没敢打扰您!”

    韩长叶咂了一下嘴,不满地道:“唉——教育事业关系到全镇老百姓的将来,我就是再忙,也得抽出时间关注教育啊!”

    这种腔调,嘿,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朱守缘无奈,但也只好笑道:“韩书记今天有时间吗?我想向您汇报一下我们的准备工作!”

    韩长叶看了一下表,道:“离开会还有半个小时,我就简单听一听吧!”

    进了办公室,韩长叶坐到办公桌后面,听朱守缘讲了讲准备工作和进展情况后,他点了点头,问道:“学校的建校地址选好了吗?”

    朱守缘道:“选好了,在龙窝村的东北面的半月岭。”

    自从听说要在村里建学校,全村人都很激动,这几天,有不少人去问赵阳要不要捐款什么的,而商百军这次也非常地积极,说村中靠西南边那有块空地,可以划出来建学校。

    那块地面积不小,正靠在公路边上,但更适合做点生意,或者给村里人建住宅用,建学校的话就有点浪费了。而且,建在公路边上,车来车往的,对小学生也有点不安全。

    于是,赵阳就四处走了走,发现半月岭很合适建学校:面积足够大,地又很贫瘠,不能种庄稼,既不占耕地,又不占宅基地,安静,离村子也不远,而且,在风水上,正处在玉龙山的“龙脉”之上,又与村里的水库和龙窝形成“二泉映月”的格局,而破土之后,又可以形成一山灵气的出口之一……总之,正适合建个学校!

    韩长叶听完后,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又问道:“学校是要建楼?”

    这件事明摆着,没什么好隐瞒的,朱守缘就点了点头,道:“建一座四层的和两层的教学楼,一座五层的教师宿舍楼,还有一座四层的学生宿舍楼……

    韩长叶听得眼睛一亮,将茶杯往桌上一放,笑道“好!咱这学校一建成,可是赶上县里的高中了!”

    朱守缘笑道:“其实用不了这么多,赵阳说先建完再说,暂时空着就空着,也没什么关系!”

    听到“赵阳”的名字,韩长叶眉头微不可觉地一皱,但又哈哈一笑,掩饰过去,然后往椅子上一靠,道:“浪费不好!你们放心,只要学校建成了,镇上会适当地把生源向你们那倾斜,啊,但是一定要保证教学质量啊!”

    朱守缘一笑,他们要办的这个小学,又不是从学生身上赚钱,还有可能会贴补,生源的数量并不是越多越好。而且,也不是什么样的学生都能进这个学校的,品尝兼优者才可以进!

    韩长叶看了看表,道:“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啊,有一条我得提一提,就是学校既然是咱们镇的,这些工程啊采购啊什么的,要尽量给咱们镇上的企业,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说是不是?”

    朱守缘不卑不亢地道:“韩书记,工程什么的,都是赵阳在联系,好像已经联系好了。”

    韩长叶眉头一皱,又笑道:“这个只是我个人的建议,你们自己回去再商量商量,咱们镇上的企业实力也不弱,总不能好处全给外人,是不是?”

    朱守缘垂了垂眼帘,又笑道:“好的,我会把韩书记的话带给赵阳的。”

    韩长叶嘴角一扯,没有话说,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

    朱守缘见状,起身告辞。

    刚回到家不久,就有一个四十来岁、面色发黑的男人将一辆长安停在大队门前,提着包走了进来。

    刘娟刚盛好菜端到桌子上,见状疑惑地道:“请问你要找谁?”

    最近她的身体转好,朱守缘又忙着到处跑,她就把做饭活接了过来。

    那个男人咳嗽一声,道:“请问这是朱守缘朱校长的家吧?我是飞龙建筑公司的韩东,来找朱校长商量点事!”

    朱守缘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直截了当地道“你是问学校工程的问题吧?这件事是赵阳负责,你去找他吧!”

    在上次喝酒的时候,赵阳就曾说过,遇到一些难解决的事,直管往他身上推!

    韩东咧开大嘴一笑,道:“朱校长,这事你就不对了!兄弟是老实人,你蒙我干什么?你看你上报的资料上,全都是你的名字,你让我找赵阳干什么?”

    朱守缘摇了摇头,道:“我没骗你,这个学校就是赵阳的,我们只是代为管理。”

    韩东拿包在头上一挡,笑道:“朱校长,这大热的天,咱们进去说呗?”

    朱守缘笑了笑,道:“韩老板,这件事真的是赵阳负责,你就不用在我这里费心思了!”

    韩东走到朱守缘跟前,抽出一颗烟递给朱守缘,朱守缘说自己不会,没有接。

    韩东自己点上烟,大大咧咧地吸了一口,道:“朱校长,赵阳既然把学校交给你打理,那是对你的信任,学校工程也不小,哪能事事麻烦他呢?你给我们一点小活干,还用和赵阳说吗?你说是不是?”

    朱守缘正色道:“我们事前明确分好工的,包括工程,所有要花钱的事,必须要赵阳同意!韩老板也说了,赵阳既然这么信任我,我肯定要做好本职工作啊!”

    韩东撇了撇嘴,拍着手道:“朱校长啊,你看你,这样就不好了!”

    朱守缘笑了笑,道:“韩老板,工程的事,我真做不了主,还有其他的事吗?”

    韩东皱眉道:“朱校长,我明人不说暗话,学校不是要建三栋楼吗?我就接其中的一栋,四层的就可以,怎么样?有钱大家赚,我们也不会亏了你朱校长的!”PS:本来要码个两章的,可是和尚的小腰不知什么缘抽了,写一会儿就要动一下,疼……

第二五四 甜瓜(上)

    想要让龙窝村的学校健康发展,一开始的管理就要严格起来,其中自然也要包括硬件设施建设。如果从一开始就让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掺进来,后面开展的工作自然就不会太容易。

    于是,本来还算和气的朱守缘,听到韩东的话后,顿时收起了笑容,道:“韩老板,我已经说过了,工程的事是由赵阳负责的,而且,据我所知,已经找好了承建单位,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在我这浪费时间了!”

    韩东用夹烟的手指了指朱守缘,咂了一下嘴,道:“朱校长,你这样太不够意思了吧?我也想为咱们村的学校建设出一把力,你咋就一个劲地往外推呢?”

    朱守缘回头看了一眼摆好碗筷等他吃饭的刘娟母子一眼,又转过头道:“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尽了。如果没有别的事,韩老板还是请回吧!”

    韩东看到朱守缘转头要走,将烟往地上一扔,沉声道:“等等!”

    朱守缘停了下来,问道:“韩老板还有什么事吗?”

    韩东将烟头碾死,然后盯着朱守缘的眼睛道:“朱校长,八万!如果你能让我接下那栋四层的教学楼,我给你八万!朱校长,我老韩是个直肠子的人,也不玩那些弯弯绕,这个价钱对得起你吧?”

    朱守缘摇头道:“这不是钱的问题,我已经说过了……”

    韩东在社会上打拼这些年,虽然没上过几天学,但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他自然也就能看出朱守缘对他提到的价钱没有动心,又见他还是油盐不进的模样,又站在大太阳底下晒了这一会儿,早就失去了耐心,于是打断了他的话,呲着牙花子道:“朱校长,听兄弟一句话,这个建学校的事,不是你说过什么就算的!我这些年在社会上混,也总结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吃独食是行不通的,你说呢,朱校长?”

    朱守缘已经懒得说什么了,而且和韩东说话简直就是鸡同鸭讲。他深吸一口气,道:“韩老板,我再说最后一次,包括工程在内的所有和钱有关的事情,必须赵阳同意,你找我没用的!”

    韩东低了低身子,陪笑道:“只要你朱校长帮着说句好话,赵阳总得给你点面子,是吧?我们要求也不高,就那栋四层的楼,你看怎么样?”说完,他又压低声音道:“十万,只要工程包给我们,兄弟给你的数绝对不少于十万!”

    朱守缘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直接转身往屋里走去。

    韩东脸上的表情停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上前一步按住了朱守缘的肩膀,道“哎呀,朱校长,有话好好说嘛!你看啊,你和你媳妇在咱村里已经住了大半年了,镇上和村里没有亏待你吧?现在有挣钱的活了,总不能一点都不给镇上留点吧?”

    朱守缘拿开韩东的手,一阵无语。同样的话,还可以说“县里没有亏待他”、“市里没有亏待他”,最后可以上升到国家,也能找到道理,也不能说有错。不过,这种话,往往谁说谁就最不要脸!

    刘娟看到韩东去拉扯朱守缘,有些担心两人打起来,赶紧走到了门口,先对朱守缘道:“老朱,还没聊完?聊完就赶紧吃饭吧?”然后又对韩东笑了笑,道:“韩老板是吧?我们要吃饭了,就不留你了!”

    韩东松开手,点上烟,道:“朱校长,你就给句话吧,这忙,你帮还是不帮?”

    朱守缘见到韩东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说到了现在,也已经心烦气躁,他强忍着怒气道:“我都说过了,这件事我帮不上忙!请回吧!”

    韩东一手掐着腰,有些阴阳怪气地道:“朱校长,你都没试,怎么就知道帮不上?”

    朱守缘气得笑了起来,道:“你的记忆力如果没有出问题的话,应该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工程方面,赵阳已经联系好了,再说一遍有意思吗?”

    韩东拿烟的手一摆,抬了抬下巴,道:“哎——,联系好了,不是还没开工吗?就算开工了,也不是不能换人的吧?这种事,主要看你想不想办,想不想帮兄弟这个忙!”

    朱守缘喘了一会儿气,道:“不可理喻!”

    刘娟看朱守缘气得脸通红,忙道:“韩老板,有关钱的事,真的都是赵阳负责,我们老朱说不上话的!”

    韩东眼一瞪,道:“男人说话,你个老娘们插什么嘴!”

    刘娟气得眼一瞪:“你!”

    现在刘娟还在休养,最怕生气,朱守缘看到她气得脸都白了,顿时又惊又怒,指着韩东吼道:“你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韩东撇了撇嘴,把朱守缘的手打开,好整以暇地笑道:“这里又不是你家,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这里是龙窝村的大队院,龙窝村是玉龙镇下面的一个村,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还能管得着我?”

    朱过缘气得直哆嗦,握着拳头道:“无赖!无赖!”

    韩东又笑道:“朱校长,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这个道理,我一个大老粗都懂,你不会不明白吧?”

    朱守缘气得说不出话来,但还惦记着刘娟,转身强笑道:“你先回屋去,这里我来处理!”

    刘娟扶着门框,喘着粗气,但还是挤出一个笑容道:“我没事儿……这件事我们处理不了,还是给赵阳打电话吧!”

    韩东眼睛一眯,将烟扔掉,冷着脸道:“你们打吧,我这就走!不过,提醒你们一句,往后最好别出龙窝村,晚上睡觉也锁好门,免得遭个灾遭个难的,那多不好!”

    刘娟拿手机的手一停,俗话说得好,强龙还不压地头蛇,何况他们一家只是普通人,真要是得罪了韩东,朱守缘要办事还得经常出去,出了意外可就麻烦了!

    朱守缘死死地攥着拳头,低着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都说了,这件事我说了也没用!”

    韩东却又在朱守缘肩膀上一拍,亲热地笑道“哎呀,朱校长,这件事你只要诚心想帮,肯定没跑!”

    说完把手往朱守缘眼下一放,掰着手指头道:“你看这事儿要成了,学校的楼建好了,你的辛苦费也到手,我们呢,也赚到钱了,你看,这可是一方三好的事啊,对不对?”

    朱守缘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声音低沉地道:“我一会儿就去找赵阳……—……”

    韩东脸上一喜,哈哈一笑,拍着朱守缘的肩膀道:“这就对了嘛!朱校长,我跟你说啊,这人啊,办事儿就得这么办!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人多堵墙,谁不想多个朋友呢?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还有,你放心,我保证这楼啊盖得好好的,你的好处也会一分不少……”

    朱守缘抬起头,脸上平静得怕人,韩东正正说着的话也停了一停。却见他转头看了一眼刘娟,脸上有种无奈的哀伤,然后轻声说道:“娟儿,你们娘俩儿先吃饭,我去见赵阳,就跟他说,学校的事,我不做了,让他找别人吧!”

    韩东脸上显出震惊的神色,但很快又恼羞成怒地道:“朱校长,你什么意思?”

    朱守缘平静地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我能力不够,干不了学校的校长,不干了!”

    韩东又掏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冷笑道:“你的意思是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喽?”

    这几天,朱守缘拼足了干劲,就是想让一所好的小学在他手里建起来,现在却被逼无奈,放弃前面做的工作,也就放弃了他和刘娟最近天天都在谈的,两人共同的事业,心里不舍和失落还有悲愤就可想而知了!

    对于韩东的话,他却不怎么在意,说起来,之所以被韩东纠缠上,还不是为了利益?没了利益,他们可以说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过,如果换一个人,或者赵阳亲自处理此事,韩东肯定是得不到工程的,那他会不会因此而记恨他们呢?

    韩东看到朱守缘有些犹豫,就又放缓语气道:“朱校长,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不是坏人,说起来,还不是因为手底下有一帮子乡亲们跟着干活,就想接下这个工程?只要把活干好,谁干不是干,你说呢,朱校长?”

    朱守缘沉默了一下,然后平静地道:“我不是什么朱校长,你要想接工程,就去找赵阳……—……—……”

    韩东将姐头往地上一扔,怒道:“TMD,好赖话都说尽了,你真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

    朱守缘气得两眼冒火,手攥得紧紧的。

    韩东一握拳头,嘎巴嘎巴真响,冷笑道:“还想动手是不是?啊!”

    刘娟忽然接口道“你是想让我们家老朱帮你在赵阳面前说说话,把教学楼的工程给你是吧?”

    韩东看了一眼刘娟,想着闹大了,他也没好处,就点了点头,竖起一根手指头,道:“我也不贪心,就要那栋教学楼的工程,你能说服你老公帮忙?”

    刘娟轻轻一笑,道:“我们家老朱都说了不行,你一直逼他干什么?”

    韩东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双手抱着胸,道:“逼他?我是来和他好好商谈的,谁叫你男人这么不识好歹的?双方都能落好处的事不做,那不是傻子吗?再说,你们一个外乡人,总得为自己考虑考虑吧?”

    刘娟又笑道:“你就不怕我们告诉赵阳?”

    韩东哈哈一笑,道:“我觉得你们没这么傻!想要收拾个把人,方法多的是,就算赵阳能保你们一时,还能保你们一世?”

    刘娟一笑,没有再说话。

    院子里一时没有说话,就听到大门口传来一阵清脆的吃甜瓜的声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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