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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面壁的和尚     野医txt下载     野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八二 抓住了

    赵阳停下来的时间可以说是掌握得妙到毫巅!

    劫匪原本已经逼着警察给他准备车了,他现在想着的是等到车来到之后,如何“安全”地上车,又是如何向他的大哥求助,以便摆脱警察的追踪,没想到这时候赵阳却向他走了过来。

    看到赵阳一步步走过来,劫匪又惊又怒,脸上带上凶狠的表情,同时一些诸如“站住!别过来!”等威胁的话也准备破口而出,但是,这时候赵阳却停了下来!

    赵阳一停下来,劫匪准备的话自然就没有说出口的必要了。

    有些话不说没有关系,但处在现在的气氛下,这些话能不能说出来可还关系着劫匪的气势!这些话如果说出来,又让赵阳停下来的话,劫匪自然会在心理上占一些优势。

    但是现在,赵阳让他的话说不出来,不仅让他有一种用力一拳打在空处的难受感,而且,他酝酿起来的气势受此一阻,也被打落了几分!

    气势一落,自然会影响到后面的对话,或者说是谈判,赵阳要的就是掌握这份主动!

    劫匪躲在陈雪身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赵阳的一举一动,时刻准备着在赵阳有动作时利用手里的人质将他逼退。但是,停下后,赵阳却没有说话,甚至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

    离得近了,赵阳也就能更清晰地观察到劫匪的气血运行状况,然后就发现,劫匪现在气血虽然达到了十成,却和他的十成有着非常大的区别:一个像是洪水抬起的水位,一个则是本身的水位就是如此。

    洪水虽然能带来了大量的水,同时也意味着狂暴和冲撞,自然是不会稳定的。

    在赵阳的血气之镜上面,劫匪气血状况就像是血压计里面的水银注一样,一上一下,虽然都接近十成,但这种小幅度的变化还是让血气像是烧热了的水,散发出五彩的水雾。

    透过这些气血的“雾影”,赵阳隐约感到这些经脉网似乎能投影出一个虚像,这个虚像是不是就是人的魂魄呢?

    这个过程说来很短,也不过是一两分钟,但一直处在紧张状态下的劫匪却忍受不了了,他用刀向赵阳一比划,恶声道:“朋友是哪条道上的?我看你也不是条子,最好不要趟这条浑水!”

    赵阳回过神来,静静地看了他一眼。

    看到赵阳的眼神,劫匪没来由地焦躁得不行,不等他开口,又瞪大眼恶狠狠地叫道:“不管你是谁,从我眼前消失,否者我就……杀了她!”

    赵阳也不劝他将那把锋利的尖刀已从陈雪的脖子上拿开,而是平静地道:“她死了,你也会死的!”

    和刚才的警察相比,赵阳的话无疑要简单直接得多,也没有那么多花哨,但是却是大实话。

    劫匪咽了一口吐沫,握刀的手尽管十分用力,但还是小心地移开了一丝。

    这个细微的动作自然逃脱不了赵阳的眼睛,他又淡淡地加了一句:“你小心一点,要是握刀的手不稳,很容易就会划伤她的皮肤,这里,看到了没,这个地方就是大动脉,只要割开一个小口子,她就会被你杀死——不要怀疑你手里刀的锋利程度和人的皮肤的柔嫩程度!”

    听赵阳一说,劫匪感觉手臂不自觉地僵硬了几分。他用眼睛的余光向那把尖刀看了一眼,肉摊上抢来的尖刀,割肉就和切豆腐一样,自然是锋利的!再看陈雪脖子上透明似的皮肤,下面的血管清晰可见,可不是只有一张纸那么薄吗?要切开真的是太容易了啊!

    这样想着,他不禁伸出拇指在刀柄处一挡,免得一不小心真的划到了陈雪的脖子上去!

    赵阳说完话就将双手往胸前一抱,劫匪一看到他的动作,马上受惊了似的用刀往赵阳一指,瞪大眼叫道:“干什么!不许动!”

    说完看到赵阳只是着手什么也没做,他又把刀抽了回来,这次刀刃离陈雪差不多有两指的距离了!

    赵阳没有说话,只是左手五个手指在右臂上有规律地弹动着。

    手指的弹动快慢和幅度大小正是安魂曲的旋律。

    面对着劫匪,要想使用安魂曲,自然不可能原汁原味的使用,于是赵阳就使用了这个折衷的方式。记得观摩安老太演示安魂曲的时候,仅观赏她用手指做的那套凤头舞都会让人心理平静几分,现在用手指演示安魂曲的旋律,想必也应该有点作用。

    见赵阳只是在自己手臂上动动手指,劫匪的反应也就小了下去,但看到赵阳的手指动起来很有规律,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

    要想给予,自己必须先有。和着手指的动作,赵阳将安魂曲在自己心里哼唱了两遍。

    而随着他在心里哼唱着安魂曲,在劫匪的感觉里,忽然发现赵阳整个人变得像是一汪平静的水一样,安静,平和,没有任何的危险,让他紧张的心莫名的轻松了一下。

    但是,也只是一下而已!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现在的处境,再看到外面围着七八辆警车和数十名警察,现在这个环境和以后的生活,他吧里又能真的轻松呢?但是,刚才的轻松虽然只是一瞬间的感觉,却无疑是美好的,也正因为如此,那种美梦被破碎了的感觉让他的心变得比刚才还要恶劣、焦躁!

    他红着眼对外面的警察狂吼道:“车呢!车呢!快点把车送来,不然我就杀掉她!快!”

    外面的警察看到赵阳过来说了没几句话,劫匪的情绪又变得激动起来,只好喊道:“已经去提了,马上就到!你不是要路虎吗,我们队里可没有,要去现提!”

    那个副局长看了一眼赵阳,刚才见赵阳能够走得离劫匪的距离这么近了——虽然还是有十米多,但比他们的人还是要近个五六米。还以为有什么好办法呢,看来也还是没用!

    处在场中的赵阳却不这么想!

    自从他进来,劫匪的情绪由警惕到放松又到现在的暴躁,这种由紧而松、又由松而猛然拉伸的过程,让他的气血变得极度不稳!

    这种不稳虽然依然难以施加影响并控制,但和刚才达到十成的状态相比,却又简单了几分!

    看到劫匪像是困在陷阱中的野兽一样的焦躁,赵阳又平静地道:“就算给你车,你就能跑得了吗?”

    劫匪脸上肌肉一阵跳动,然后又用刀指着赵阳骂道:“你给老子闭嘴!不然我弄死你!”

    赵阳依然平静地道:“或许你有办法逃得过这次的追捕,但是,既然给警察照上面,你觉得能跑多远又能躲多久呢?现在的社会,城市和乡镇不说了,甚至一些村里都有了摄像头,你觉得能藏得住吗?还是说你要躲进深山老林里,过与世隔绝的生活?那种吃不好喝不好,更不可能有漂亮女人的日子,你能过几天呢?”

    “你……我……”

    劫匪用刀指着赵阳,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牙齿咬得嘎吱响。他在黄海作案八起,好几个月都没被抓住,智商上肯定是没问题的,自然明白赵阳的话很有可能就是他以后生活的写照,想到这样的结果,还没有办法解脱,他自然是怒火攻心,恨不能在赵阳身上捅上几个窟窿才解恨!

    看到劫匪的刀离开了自己的脖子,陈雪咬了咬嘴唇,看了赵阳一眼,又用余光看了那把刀一眼。

    赵阳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右手,又平静地对劫匪道:“你会死的!”

    因为赵阳所说的每一句话不像刚才的警察那样转来转去,尽拣好听的说,所以,听他这样一说,劫匪不是暴躁如雷,而是如被一盆凉水迎头浇下,心里顿时万念俱灰!

    但是,谁又愿意去死呢?劫匪又咬牙切齿地道:“我死,我死也会拉个垫背的!”

    他的这句话说得就色厉内荏了!

    而经过刚才由紧而松,又由松而紧,到现在的万念俱灰,劫匪的气血已经开始消退,即使现在还有九成,但已经是无本之木,退到本来的程度,甚至因为刚才的消耗而有所降低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了!

    只是,劫匪现在刀又比划到了陈雪的脖子上,而且,他还是全身缩在后面,虽然因为体形的原因,头的上左右三个方向都有一点露出来,但枪手肯定不能利用这点面积开枪的。

    劫匪说着话,还用手臂将陈雪的脖子勒紧了一点。但是,看到站在向前岿然不动的赵阳,陈雪却感觉像是被温暖的风包围着,心里莫名地平静,即使听到劫匪的那句话,也只是稍有些慌乱,然后又恢复过来。

    但在劫匪眼里,看着赵阳却觉得又是绝望又是恼恨,他挑衅地看着赵阳,道:“知道吗?就算死,我也会拉一个垫背的!这个小妞就不错,这么鲜嫩,啧啧,肯定还是处女,哈哈,一定比上次上过的那个还要爽!正好带到下面伺候我!”

    赵阳淡淡地看了劫匪一眼,道:“你觉得你配吗?”

    劫匪虽然说得狠,但在血气之镜上却可以明显看到,他的气血运行十分低迷,即使说到他曾经强女干的经历,他的气血运行速度也只是像蚯蚓一样蠕动了一下。而在那一条条的经脉网后面,赵阳却看到了一个非常淡的虚影!

    赵阳的话又让劫匪噎了一下,他气急败坏地道:“我不配!我不配?你等着看吧,看到时候我会怎么做!”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劫匪已经完全被带得严重“跑题”了,如果谈下去,说服或者制服应该不是什么难题了!

    但是赵阳忽然有了个想法。

    他用心感受着那个虚影,沉声道:“即使到了下面,你也会被下到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油锅,处以极刑,你说你配吗?”

    感受着那个虚影说话,赵阳发现自己处于一种十分玄妙的状态,似乎在他周围有一种无形的力场,随着他说话,这种力场就像被带起一阵风吹向了那个虚影!而他发现,那个虚影似乎被吹动了一点!与这点相比,说的这些话让劫匪的心血一散倒是小事了!

    劫匪怒极,怒哼了一声,又向警察方向看去,又大叫道:“车呢!快送车来!快点!”

    赵阳看了劫匪一眼,忽然向左伸手,劫匪一惊,被引得侧身一看,停了足足有两秒,忽然反应过来,慌忙又躲到了后面,想到有可能被警察的狙击枪瞄着,他吓得脸色都白了!

    但是赵阳只是摇了摇手上的手表,又抱到了胸前,淡淡地说道:“你很害怕吗?”

    劫匪还在后怕当中,没有说话。

    赵阳又向血气之镜内看去,发现劫匪的气血时快是慢,又神经质地跳动一下,后面的虚影却像是被风吹动的烛影,也不断地晃动着。

    他弹动着手指,又用心感受着那个虚影,感觉随着动作,两人之间的“力场”就像一种介质,将虚影和手指联系到了一起。

    他试着抬起手,但就像粘得不太紧的胶水一样,刚抬起五六寸,那种联系就断了。

    劫匪看到赵阳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眼光忍不住就被吸引了过去,他嘶哑着问道:“你在干什么?”

    赵阳皱了一下眉头,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劫匪一愣,道:“冯天龙!”

    赵阳低声复述了一遍:“冯天龙。”

    这时,他再抬手,手和那个虚影之间就不再是介质的感觉,而是像是一道蛛丝般细的线一样!

    他慢慢抬起手,就像小时候去树林里用草茎向外拉蝉龟一样。

    赵阳对这件事的记忆很深,到现在都记得,如果拉太快了,就会将草茎拉断——场景和现在多么的类似啊!

    冯天龙的眼神又被赵阳的手吸引过去,并且不自觉跟着抬起了头!

    当赵阳的手抬到了肩膀的位置,冯天龙忽然清晰地看到了赵阳身后的人群,恐惧就抓住了他的心,他啊的叫了一声,握刀的手下意识地在身前乱划起来,只是奇怪的是,却好像忘了退回去!

    赵阳晃了晃手表,耳中听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第一八三 这S……是谁

    冯天龙狂乱比划的尖刀一停,一个花生米大小的的血洞出现在他的眉心处。他脸上疯狂、恐惧的表情变成了难以置信,似乎不相信会是这样的结果,但随后,他的意识开始消散,眼神里也失去了色彩。

    赵阳的血气之镜同时反转过来,清晰地看到冯天龙的魂魄仿佛失去了绳线的气球,从他的头顶上飘了出来。

    冯天龙的魂魄开始拼命地想向他的**冲去,却根本融合不到**中去。然后,他看到了赵阳,生前存留的意识让他满怀恨意地扑了过去!

    但是,冯天龙的魂魄在靠近赵阳的时候,却像是行走在泥泞的路上,又像是游在年粘稠的水中,速度变得很慢。并且是越往赵阳身边靠近,这种受到阻力的感觉越明显。

    赵阳马上想到,应该是刚才感觉到的“力场”的作用。想到“力场”的作用,他又用心感受着冯天龙的魂魄,晃了晃左手,果然又是一阵“风”将他的魂魄吹得晃动起来。

    这时,正是下午一点左右,当冯天龙的魂魄被吹到了太阳底下,他的脸上忽然涌现出极度惊恐的表情,但很快就化成了一阵看不见的轻烟消失在了天地间。

    从冯天龙中弹到他的魂魄扑向赵阳,接着被太阳光“净化”,这个过程说起来慢,但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接着他的尸体慢慢倒在了地上。

    陈雪猛然反应过来,抓着一直没有松手的一袋矿泉水瓶就冲了过来,然后扑在赵阳的怀里,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兽一样浑身颤抖起来——刚才被冯天龙劫持的时候,除了最开始吓傻以外,自从封校长过来,她就不怎么害怕了,尤其赵阳与他交涉的时候,她的心更是安定下来,甚至还想过是不是找个机会逃脱!但是,一旦逃离,回想刚才尖刀架在脖子上的恐怖感觉,她就感到心吓得几乎要跳出来一般!

    赵阳轻轻地在陈雪后背的几个大穴附近拍了几下,温声道:“好了,不要怕,都过去了!”

    听到赵阳温和的声音,再回想刚才他和冯天龙说话时,也是这样不急不徐、游刃有余却又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又感受到他的手拍在自己的背上,陈雪感到心里突然就不慌了,而一种淡淡安详的幸福的感觉浮上了心头。

    这时,后面的警察和封校长他们也赶了过来。

    警察的速度比较快,其中一个留在陈雪身边,问她身体的情况,其实刚才的情况大家都能看到,自然知道她没有受伤。另外几个则跑到冯天龙的尸体旁检查。

    封校长和一群老师刚到,郭准和孟学辉他们也赶了过来。

    赵阳看向郭准,问道:“刚才是你开的枪?”

    他能听到枪栓的撞击声,肯定就不能是数百米外开的枪了。

    郭准点了点头。

    赵阳向他竖了竖大拇指,赞道:“很准!”

    郭准不以不为意地道:“这算什么!二十七米之内,还打不中,我干脆别活了!”

    这时曹佳挤了进来,拉着陈雪的手带着哭音道:“小雪,刚才差点吓死我了!”

    曹佳一拉她的手,陈雪就不好意思赖在让她感到温暖安心的怀里了,她抬起头,看到一圈人围着自己,顿时害羞地低下了头,嗫嚅道:“封校长,我……”

    封校长看到陈雪并没有受到伤害,就点了点头,抬头看向赵阳,握住他的手,充满感激地道:“你好,我是陈雪的校长,感谢你挺身而出,救了我的学生!”

    赵阳微笑道:“我只是分散了劫匪的注意力,救人的主要还是警察同志!”

    封校长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和警察相比,一个是分内之事,一个是拔刀相助,并且赵阳的“分散注意力”直接为警察开枪创造了机会,所以他才先向赵阳表示了感谢。

    感谢完赵阳,他又向那位副局长和郭准表示了感谢。看到外面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于是转向赵阳,道:“走吧,我请大家去我办公室里坐一会!”

    警察这边,开枪将持刀劫匪击毙,算是一个有意义的重大新闻,那位副局长和郭准还要留下处理后续工作、向上级汇报、接受采访等等,就没有去。

    封校长一边和赵阳说着话,一边领着大家向学校走去。

    后面的曹佳咬着陈雪的耳朵道:“老婆,看到了没,他就是我赵阳哥哥,怎么样,帅吧?”

    “老婆?”

    曹佳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赵阳的听力实在过于敏锐,将她的话听了个一字不落,他一笑,想着小女孩间表达友谊的方法真是好玩。

    看到赵阳的微笑,曹佳的那位体育老师忽然轻声问道:“赵阳,你还记得我吗?”

    看到晨梅似笑非笑的表情,赵阳心里那叫一个无奈,这话说的怎么让人听得怪怪的?不过看了一眼,发现还真的见过她——正是去年在黄海公交上打完几个小偷后遇到的那个女孩!只是由清凉的夏装换成了现在有些正式的春装,一眼没有认出来。

    她看到赵阳的表情,就知道他认出自己了,就笑着伸出手,大方地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刘海燕!”

    赵阳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指尖,回以微笑道:“你好,我叫赵阳!”

    刘海燕轻轻一笑,道:“我知道啊……对了,刚才真的感谢你救了小雪!”

    赵阳微笑道:“你们封校长已经感谢过了。”

    其他的老师看到他们认识,就让开了一个位置,让刘海燕与他走在一起,曹佳一看,也八卦地拉着陈雪走到了刘海燕的身边。

    刘海燕轻轻地为陈雪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转过头,有些不敢看赵阳的眼睛,道:“封校长代表的是我们学校,我代表我个人。小雪和小佳她们是带的第一批学生,我们感情很好!”

    曹佳则忍不住试探地问道:“刘老师,你认识我哥哥?”

    刘海燕点了点头,微笑道:“去年见过一面。”

    曹佳挎住刘海燕的手,两眼放光地道:“是吗?就见过一面吗?你们怎么认识的?”

    刘海燕任她挎着手,笑道:“逛街坐公交时遇到的啊,刚才看着眼熟,就多问了一句,没想到真的是他呢!”

    赵阳不再参与她们的谈话,落后两步,走到晨梅身边伸手要将晨曦抱过来。

    晨梅白了他一眼,微微侧了侧身子,没有松手。

    赵阳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晨梅轻声哼了一声,松了手让他将晨曦抱了过去。

    这时,正听到曹佳在那里笑嘻嘻地说道:“这不就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吗?”

    晨梅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如果不是因为人多,赵阳真想大声地向她解释一遍,现在只能小声地道:“这是小佳乱说的,可不干我事啊……等回去再向你解释!”

    晨梅淡淡地道:“好啊,回去要好好听听你有多少缘分!”

    赵阳牙疼似的吸着凉气,苦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想歪了好不好?”

    这时曹佳又道:“前几天我还跟赵阳哥哥提起过你,没想到你们还认识,这真是天意啊!”

    晨梅秀眉一挑,咬着牙道:“没听到吗?这是天意!”

    赵阳皱眉道:“回头我跟小佳好好谈谈,往后说话注意点!”

    晨梅冷笑道:“说什么?说了我怎么知道你还有没有‘缘分’,还有没有‘天意’?”

    赵阳一把揽上她的腰,恬着脸道:“咱三个站一起,任谁看都是一家人,这才是‘缘分’,这才是‘天意’,其它的根本就是假的……不对,是根本就没有!”

    晨梅脸色好看一点,手指甲也从赵阳手上拿了下来,看到掐出三四个红印子,又心疼起来,不过还是不悦地道:“别以为这样就放过你了!回去你给我老实交待清楚……对了,去年你三天两头的就来黄海,到底办什么事?现在想想很可疑啊!”

    赵阳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么好的联想力,不写小说真是亏了!”

    晨梅不屑地道:“那些写小说的有什么联想力?不过是整天对着墙瞎想出来的……你别打叉,这件事回头要仔仔细细地说清楚,否者——你就睡地板吧!”

    ……

    他俩在这里切切私语,在另一边,几个学校的老师则说着说着都快要吵起来了!

    其中一个穿着很正式的、三十出头样子的男老师推了推眼镜,道:“我的观点是,今天这件事,警察处理得很不合理!”

    他一说话,除了封校长,其他所有人都向他看去。

    看到刘海燕向他看去,这位老师的眼光在她脸上飘过,然后表情沉稳地道:“我之所以说警察处理得不好,他们抓捕前有没有仔细部署,这一点就先不讨论了。我就说说警察的开枪,刚才我们都已经看到了,劫匪已经十分慌乱了,这时为什么还要将他击杀,而不是打掉他的武器,或者打其他的部位呢?”

    听到这位老师的话,赵阳顿时发现,他的想象力比晨梅还要强、还要不靠谱啊!

    他说警察没有仔细部署,这种大而化之的话虽然不是事实,但是也说不出错来,毕竟劫匪确实是逃出来了,还把无辜的陈雪给牵扯进去,让不知情的人说说,表达一下不满,也是没办法的事。

    但他说的打掉劫匪的武器,这真的是小说或者电视剧看多了!打不中呢?万一激怒了劫匪,伤害了人质怎么办?至于打其它的部位,谁知道打中后是让劫匪失去了行动动力,还是让他在极度恐惧和疼痛中做出不可预测的行动呢?

    在这样的情况下,保证人质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所以,采取的行动,也只能选择最为安全有效的,而一枪爆头无疑是最符合这个标准的!

    他刚说完,马上就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老师反驳道:“小汪,你的看起来很有道理,但是,做什么事,专业的总比外行懂吧?什么情况下采取什么措施,警察肯定比我们这些普通人要清楚吧?”

    小汪慢条斯理地道:“马老师,你没听懂我的意思。你说的专业的比外行懂,这一点,我信!但是,现在我们讨论的是在有更好的选择下,为什么不选择更好更合理的方法,反而选择一个无法挽回的方法呢?难道仅仅是为了省事?”

    这时,另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年轻老师反唇相讥道:“就你懂,人家警察是吃干饭的啊?”

    小汪眼中闪过不屑地神色,双手一摊,道:“我只是就事论事。术业有专攻,在他们的行业里,我也并没说我懂得比警察多!”

    刘海燕拉着陈雪的手,道:“汪老师,我觉得在刚才的情况下,首先应该是保护好小雪的安全!而在劫匪手里拿着凶器的情况下,必须要一击让他失去反抗能力,不然小雪的安全就得不到保障了!”

    听到刘海燕接话,小汪马上微笑道:“对,我十分同意海燕老师的意见!在刚才的情况下,首先要保证的是陈雪同学的安全!”

    马老师刚要说话,小汪马上一摆手,接着说道:“但是,我想说的是,劫匪的生命也是命!我们不能因为要保护一条生命而去伤害另一条生命,劫匪也是有人权的!就算他触犯了我们华夏的法律,会判死刑,那也应该由法院来判,而且,死刑是非常不人道的,现在世界上已经有好多国家都废除了死刑,我们国家在将来也应该会走上废除死刑的道路,因为这是民主发展的趋势……”

    这一股浓浓的让人恶心的公知味啊!

    赵阳嫌恶地向边上靠了一步,而曹佳则毫不客气地对他道:“汪老师,你别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要是刚才被劫匪用刀指着的是你,你还会这么说吗?哼!”

    小汪脸上闪过一丝怒容和尴尬,却又很快掩饰掉,然后轻轻一笑,道:“当然。我刚才已经说过,前提是要保证人质的安全!而我们有很多办法既可以保证人质的安全,又可以留下劫匪一条性命!”

    孟学辉嘴角一撇,道:“哦,真的有这么两全其美的方法?我怎么没听说过?”

    小汪看了他一眼。此时孟学辉跟在赵阳身后,一副跟班的模样,于是他就很不客气地说道:“这是因为你孤陋寡闻!据我所知,至少有三种方法可以达到既能让劫匪失去反抗能力,又能不伤他的性命!”

    孟学辉看了他一眼,问道:“说来听听!”

    小汪伸出食指,道:“第一,麻醉针。一只麻醉针都能把大象放倒,放倒一个劫匪肯定没问题吧?”

    说完他又伸出两根手指,道:“第二,高压水枪。这个可以将人击退,也不会伤到人的性命。”

    然后他伸出三根手指,道:“第三,橡皮弹……”

    孟学辉打断他的话,问道:“你说的这些,有哪个国家在用、并且是有效的?”

    小汪眼神一转,道:“米国就在用!”

    孟学辉不屑地道:“你去过米国吗?什么不懂就在这里瞎说!在米国,遇到这种情况,开枪是最主要的手段,至于你说的麻醉针、高压水枪、橡皮弹……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小汪被说得脸色通红,正看到赵阳微笑地看着他们,顿时怒道:“好吧,我回去会查查相关资料……但是,今天这件事,我觉得这位赵先生的做法是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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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阳指着他问道:“这S……是谁?”

    刘海燕下意识地答道:“这S……是……”

    话一出口,她马上反应过来,顿时红了脸。

第一八四 开除

    人们没想到刚才表现得沉静内敛的赵阳会直接骂小汪“S……”,但听到年轻的刘海燕一时口误跟着说出“S……”又都善意地微笑起来。

    曹佳翘起脚用手挡着在赵阳耳边小声说道:“赵阳哥哥,骂得好!这是教我们政治的老师汪于式,一上课就说华夏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可讨厌了……”

    汪于式却仿佛对身边的同事的嘲笑充耳不闻,而是昂首斜眼看着赵阳,不屑地道:“你就这点素质?”

    赵阳早就对他的“公知腔”恶心得不行,所以才在他提到自己时一开口就骂他“S……”,现在看到他一副高贵的模样鄙视起自己来,就面色冷竣地道:“怎么,你不服气?作为一名老师,自己的学生被劫匪用刀架在脖子上,你不为学生能够安全逃离而感到高兴,却TMD的一个劲地为劫匪辩护,我骂你S……都是轻的!你这种人不仅S……,而且脑残!”

    汪于式被骂得“高贵”的模样装不下去了,怒视着赵阳道:“你这个人讲道理就讲道理,不要骂人!我什么时候不为陈雪同学担心了?你没看见我一听说陈雪出事,马上就赶过来了吗?现在我只是就事论事,指出警察和你做的不当的地方,难道我还没有说话的权力了吗?”

    赵阳不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纠缠,而是站住直接问道:“警察不对的地方是不该开枪,是吧?但是,你又没有什么好的建议,这种话说了也等于白说,没有任何意义!至于说到我的问题,请问我哪里做得不对了?”

    这时他们已经穿过马路,走到了学校门口,看到赵阳站住,其他人也就跟着停了下来。

    汪于式看到众人包括封校长和刘海燕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就又推了推他的眼镜,道:“我觉得有两个地方值得商榷——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欢迎大家指证,理越辨越清嘛!”

    孟学辉不耐烦地道:“别废话,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汪于式一滞,又装着大度地一笑,道:“首先一点,我觉得赵阳中途加入是不对的!”

    曹佳和陈雪是好朋友,一听这话顿时眉毛一挑,怒道:“你放……什么厥词!”

    那位马老师也皱眉道:“小汪,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如果不是赵阳,陈雪也不能这么轻易就逃脱出来啊!”

    汪于式看到人们脸上都有了怒色,却是一点也不着急害怕,反而有种莫名的激动。他微笑道:“马老师,不要着急,请听我把话说完!现在陈雪同学被救了出来,确实是一件好事。但是,与警察相比,赵阳并不是专业人士,他的贸然加入,实际上是有很大风险的……”

    刚才别人说他不懂专业,他就讲人权、讲权利,现在反而说起别人不“专业”了!这种人真是太可恶了——只能他说别人,别人不能说他!

    “这种置别人安危于不顾的行为,说好听了是冒失,说不好听了就是谋杀!”

    这一顶大帽子扣得……赵阳没有说话,其他老师却看不下去了。还是那位马老师开口道:“这样说,过了吧?事实上是因为赵阳的帮助,陈雪同学顺利地脱离了危险!而且,人家赵阳担着很大的风险去和歹徒谈判,还不是为了救陈雪?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汪于式一副认真的模样听他说完,然后正色道:“结果正确并不代表过程正确!这次的事有很大的偶然性,我觉得不能因为陈雪同学安全脱险而忽视了这一行为本身的危险性!另外,请不要打断我的话,听我说完再说话,好吗?”

    那位马老师平时就是一个宽厚的人,被他一说闹了一个大红脸。

    赵阳向那位马老师一笑,又对汪于式道:“继续!”

    汪于式自信地一笑,继续说道:“我想,就算没有赵阳的帮助,后面警察还会有机会将劫匪抓住的!比如在交车过程中,就有了近身的机会,对于训练有素的警察来说,这就是一个绝佳的抓捕机会!并且警察可以在汽车上动手脚,比如放上追踪设备、使汽车出点小故障,等等,就算他逃掉了,后面抓捕起来也应该容易得多了!”

    刘海燕忍不住开口道:“你说的这些都存在着变数!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要保证陈雪的安全啊!”

    汪于式被刘海燕打断却没有任何的不快,他一脸微笑地道:“第一点,怎样抓捕罪犯,警察是专业人士,他们一定能将变数控制在最低范围。至于陈雪的人身安全,那个劫匪是拿她当人质的,哪里敢伤害她?”

    刚才对警察提出各种质疑,现在又最大程度地信任也就算了,但是,对于汪于式强大的假设能力,赵阳实在不忍心让自己的智商跟着受罪,就直接问道:“我就问一个问题,如果在抓捕过程中,伤了陈雪怎么办?劫匪情绪激动之下,谁敢保证他还会保持应有的理智呢?”

    “这……”

    汪于式推了推眼镜,眼睛急转,马上又道:“警察有枪,如果情况不对,他们是可以开枪的……但是,那是在陈雪要受到伤害的情况下,开枪是逼不得以的选择……”

    赵阳马上追问道:“刚才陈雪就没有危险了吗?非得等到她受到伤害的时候开枪,这是什么N……逻辑?我再问你,刚才开枪合法吗?合情吗?合理吗?合法合情合理,为什么不抓住机会开枪,将陈雪救出来呢?”

    刘海燕握了握陈雪的手,道:“是啊,陈雪是无辜的,让她早点脱离危险才是我们期望看到的!”

    汪于式咽了一口吐沫,摘下眼镜掏出一块眼镜布擦了擦又戴上,然后笑道:“开不开枪是警察的问题,这个问题已经说过了,再说就重复了,我呢,还是觉得他们处理的有问题的……这个先不说了,现在我说的是你的问题,关于这一点,我还是觉得你中途加入是有问题的,原因我已经说过了!当然,既然你已经加入,就说说后面的事情吧,我觉得后面还有一点是有问题的!”

    赵阳点了点头,道:“你说吧!”

    汪于式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从整个过程来看,你已经掌握了劫匪的心理,为什么不进一步劝说他放下武器自首呢?我觉得这是很有可能的!”

    赵阳微微一笑,眼神却很冷地道:“我本来的目的就是要创造机会让警察将他击毙,将陈雪解救出来,为什么要劝他自首呢?”

    在冯天龙魂魄不稳,气血降回到本来的程度的情况下,只要给赵阳点时间,劝说他自首不一定能成功,但是,控制住他的行动却还是有可能的!

    但是,赵阳这次出手有两个目的,一个自然是将陈雪安全解救出来,另一个则是给警察创造开枪的机会,这两个目的可以合二为一,只要将冯天龙击毙,陈雪自然就能安全脱险!至于劝冯天龙自首,他从来就没有过这方面的打算!

    劫匪本来就已经够可恨的了,他还伤了数人,尤其还强女干了三位女性,对于这种人,不趁着这个机会为民除害,还留着他干什么?

    汪于式听完赵阳的话,顿时叫道:“你这是谋杀!你……”

    赵阳看到他的脸激动得像只猴子的屁股,随口吐出两个字:“脑残!”

    吐出这两个字,赵阳发现S……并不足以形容汪于式,还是用这个词形容才更为恰当!同时,他又想到前几天在看古代一位大医的医学著作的时候,看到了一句话:“是故脑残无可医也”也可以表达他现在的感受。

    却说汪于式听到赵阳又说他“脑残”,拳头握得青筋直露,最终却只是冷哼一声,道:“请注意素质!我和你说了这么多话,有一个脏字吗?”

    赵阳淡淡地道:“大便抹上蜂蜜也改变不了是屎的本质!”

    曹佳一听噗哧笑出声来,不过马上又皱起了鼻子,还用手扇了扇,不满地道:“赵阳哥哥,你说得太恶心了!”

    孟学辉却是忍不住微笑道:“话糙理不糙,是这个道理!”

    晨梅也是忍不住想笑,却又没好气地看了赵阳一眼,嫌脏似的将晨曦从他怀里抱了过来。

    汪以升又气又恨,却又故作轻松地问道:“有句话你听说过吗?心中有佛看见什么都是佛,心中有屎自然看见的就是屎。”

    赵阳懒得继续和他说话,而是转向封校长,问道:“封校长,这种人也能当老师?”

    封校长只是停了半个呼吸的时间,就对汪于式说道:“你一会儿去财务把工资结了,明天就不用来了!”

    汪于式顿时大惊失色,道:“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

    现在老师的工资和各项福利待遇直逼公务员,工作又很清贵,自然有很多人愿意从事这一行业。尤其像是四十一中这样的好学校,能在里面当老师,说出去是很有面子的,汪于式当然不想失去这个工作了!

    封校长沉声道:“我们学校校训的第一条就是明德,你连是非都不明,怎么能当一名合格的老师?”

    汪于式:“我……”

第一八五 封校长的肺病

    封校长说完看了汪于式一眼,然后带头往学校里走去。

    赵阳和其他的老师也跟着进了学校,孟学辉却留到了最后。他走到汪于式的面前,扯了扯嘴角,道:“你叫汪于式是吧,认识一下,我叫孟学辉。”

    汪于式脸色苍白,没想到让一群同学羡慕的工作就这样丢了!不过看到孟学辉后却又冷笑道:“你是想看我的笑话吗?哈哈,不过要让你失望了,凭借本人的学历和教学手段,在黄海别说进高中了,就是进那几所大学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孟学辉笑了笑,也不在意他的吹牛,有些好奇地道:“我叫孟学辉,你不认识我吗?”

    汪于式看着马上就要进入行政楼的那位老人,心中难掩哀怨和祈求,嘴上则不屑地道:“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要认识你?”

    孟学辉认真地道:“我是浩然集团的孟学辉,你真的没印象吗?”

    汪于式茫然地重复了一句:“浩然集团?”然后转过头看了一眼孟学辉,顿时眼睛睁大,嘴上有些不利索地道:“你,你,就是那个孟学辉?”

    孟学辉点了点头,微笑道:“对,我就是你说的那个孟学辉。”

    在黄海,除了几家全国知名的国有企业,浩然集团的排名很靠前,基本上紧随其后。不过,就算那几家国有企业的老总,也有很多的人不认识的,而浩然集团有些例外。

    去年下半年,黄海接连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个是盘踞多年的耿家被连根拔起,另一件则是市委书记冷功平下马。在各种传言中,两件事的背后都站着浩然集团,而他们年轻的董事长孟学辉也就被大多数人所知道。再加上浩然房地产这几年来攒下的良好口碑,所以,只要不是太宅的人,知道孟学辉也并不出奇。

    汪于式再看孟学辉,果然和他看过的报道一样,只是他说要和自己认识一下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看中了自己的才华?虽然被四十一中辞退,但要是进了浩然集团,尤其是得到董事长的赏识的话,那可比当老师还要有面子啊!当然,估计收入怎么着也得翻上两番啊!这是不是就叫作“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孟学辉看到汪于式认出了自己,就不再兜圈子,他一边向学院里看着,一边心不在焉地道:“我留下来只是想给你个忠告:兄弟,去别的地方发展吧,黄海并不适合你!”

    汪于式脸上的激动顿时僵硬下来,强笑道:“孟董,你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孟学辉嫌恶看了他一眼,道:“我说得不明白,还是你智商有问题?MLGBD,不为好人想想,竟TMD想着为坏蛋辩护,敢情抢的奸的不是你爹娘是吧?下次别让我看到你,否者……”

    说着他向汪于式看了一眼,转身进了学校。

    汪于式如被雷劈中,等孟学辉走了好远,才哆嗦着指着他的背影说了一个“你”字,后面的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校长办公室里,封校长请赵阳和晨梅坐下,曹佳和陈雪也跟着进来,一起坐在了晨梅的旁边。

    办公室里的布置很简单,除了电脑沙发文件橱饮水机和几盆花以外,只在正对办公桌的墙面上挂了一幅世界地图,在西边墙上挂了一幅《孔子传道图》,在办公桌后面的墙上则挂着四十一中的校训“明德友爱,自强不息”。

    校训八个字的落款是封飞扬,想必这就是封校长的名字了。

    这八个字厚重凝练,但是结尾处总给人一种后继无力的感觉。赵阳看了封校长一眼,这或许是和他的肺部受过伤有关吧!

    封校长肺部的气血只有四成多点,而气血总量才只有七成。一般说来,总量不足十成,大多是受伤所致,或者得过非常严重的内症,但气血竟然少了三成,赵阳还是第一次遇到,可见当时受的伤病十分严重。

    等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助理送上茶水,封校长开口问陈雪道:“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雪摇了摇头,声如秋蚊似地道:“我很好,没有哪里不舒服!”

    封校长点了点头,又道:“今天的事只是一个偶然,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后只管安心学习就行!”

    陈雪点了点头,偷偷看了赵阳一眼。尽管开始吓得要死,但现在想起来,记忆最多的却是赵阳带给她的安心。

    封校长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郑重地道:“你能毫发无损地从劫匪手中逃出来,多亏了赵先生,你要记得感谢人家!”

    陈雪红着脸看向赵阳,道:“谢谢你,赵先生!”

    她也想跟着曹佳喊赵阳哥哥,觉得那样亲切,但小女孩脸皮薄,实在说不出口。

    赵阳向她点了点头。他见封校长虽然一直没有笑脸,但话里对陈雪的关心却是发自内心,而且,还教育她懂得感恩,一看原来就是一个好老师。

    陈雪看到赵阳温暖的眼神,有些激动地握着曹佳的手,开心得不得了。

    赵阳一笑,看到放在她脚边的那一袋的塑料瓶子,又有些不忍心,忍不住对封校长道:“封校长,今天的事您也看到了,陈雪同学以后的生活问题……”

    他的话还没说完,孟学辉走了进来,笑着接道:“封校长,我有个建议,以后陈雪的学费和生活费由我们公司来负担,您看怎么样?”

    赵阳知道孟学辉的心是好的,但是,却不怎么认同他的作法。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陈雪的生活是有些艰苦,但正因如此,才养成了她的懂事和自立,这份品德十分难得,是一生的财富。如果有一份不劳而获地收入放在面前,她还会坚持这份品德吗?

    于是,他想了想,问道:“封校长,学校里面有勤工助学的机会吗?”

    封校长点头道:“有。不过有一份稳定的生活来源,也有利于不受干扰的学习,陈雪,这个还是你来选吧!”

    陈雪从孟学辉、赵阳、封校长看了过去,然后看着自己的鼻尖道:“我捡瓶子都是顺路捡的,不耽误学习的!”

    晨梅一笑,柔声道:“封校长的意思是,用勤工助学来代替捡瓶子。这位孟董则是直接资助你,现在让你在这两者中选一个。”

    陈雪握着曹佳的手道:“那我还是选择勤工助学吧!”

    赵阳欣慰的一笑,发现封校长也是微微点了点头,知道这位老者是通过一点小事都在教育学生啊!他就想,以后晨曦大了,也送她来这里上学!只要治好了他的肺病,看他的年纪,再干一二十年是绝对没问题的!

    孟学辉也笑了笑,又道:“封校长,您看这样好了,由我们浩然集团与你们学校合作,建立一个贫困助学奖金如何?”

    封校长是认识孟学辉的。但是,就算不认识也没关系,以浩然集团的名声,只要他们答应下来,这个贫困助学奖金基本上就能建成了!他哈哈一笑,马上道:“那当然好了,我代表我们全校师生向你表示感谢!”

    情绪一激动,封校长说话就压不住气息,说到后来就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赵阳忙站起来身,走到他身边,一手按揉他手上的太渊穴,一手在他后背肺俞穴轻轻拍打了两下。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封校长肺经的气血就平稳下来,咳嗽也就随之停了下来。

    咳嗽停下来,封校长也就不再去拿放在抽屉里的药。他喝了一口茶,感到这次咳嗽并不像以前那样引起肺部剧烈的疼痛,也没有咳出血丝,忍不住看了赵阳一眼,有些惊奇地道:“赵阳你还懂岐黄之术?”

    孟学辉一笑,心想,岂止是懂啊,估计全华夏也未必找出能比赵阳医术好的人!又想,现在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找赵阳看病,有的是见不到他,有的则是他不愿意出手,像封校长这样的,既能遇到他,看起来他又愿意出手的,真是非常难得啊!这就是所谓的“医缘”吧!

    赵阳又扶着封校长坐下,在他肩膀上拿了几下,才道:“懂一点。”

    以前每次不小心引起了咳嗽,就算吃完药,但还会感到胸闷、头晕,但经过赵阳在肩膀上拿了几下,封校长却感到胸口和后背不自觉地就松了下来,头部也很清爽,并没有头晕的感觉。到这时,他哪里还会不明白赵阳所说的“懂一点”是他的谦虚呢?轻描淡写的几下就将他的咳嗽停了下来,比药还管用,并且还没有后发症,这还不能说明他医术的高明吗!

    “赵阳,我的肺部有些毛病,你能帮我调理一下吗?”

    赵阳微笑道:“我先给你把把脉吧!”

    封校长忙道:“好!”又向外面喊道:“玉蓉,搬一把椅子来!”

    曹佳一看赵阳又要出手为别人看病,也不怕是在校长办公室,直接凑到了前面。

    其实把脉外人根本看不出什么来,但她就是感到很激动,眼睛不时问询地看向赵阳。

    把脉对赵阳来说也只是表面功夫,过了七八分钟,他将手指从封校长手臂上拿了下来,然后闭着眼敲着办公桌,又过了两分钟,他开口问道:“封校长,你的肺部是不是受过伤?”

    这两分钟的思考就不是表面功夫了,而是利用这个机会观察他的气血状况。虽然一些重病和受伤都能让某些部位的血气总量下降,但还是有细微差别的。这种差别主要体现在相关的经脉上。

    一般说来,因受伤造成的气血总量下降,该部位相关的经脉是不会受到影响的,而重病则不同,往往相临的经脉也会一起受损。当然,这只是一段时间内的表现,时间长了,由于人体作为一个相互联系的整体,相临的经脉还是会受到损伤。

    所以,他还是要问一问——这关系到后面的治疗。

    封校长一听,叹了一口气,又用手拍了拍左胸口,道:“那是十五年前吧……”

第一八六 渐进式疗法

    十五年前,四十一中还只是一所普通的高中,在黄海市六十多所高中里,也仅仅只能不垫底而已。

    那一年的年初,封飞扬转来任职副校长。

    封飞扬来到之后,马上以雷厉风行地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对老师进行培训,对学生进行教育,严肃学校和学习纪律,并将“明德友爱,自强不信”定为学校的校训。这些措施的施行,只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学校的面貌就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积极向上,健康有序,原先散漫混乱的学习风气被一扫而空。

    但一所高中的好坏,最终还是要看高考的成绩,封风扬对高三的学习自然是加倍关注。而作为一名教学经验丰富的老师,自然也知道高三的下半学年往往也是最能发挥学生潜力的一个时间,于是,在整顿学校风气的同时,他也把大部分精力花在与高三年级老师的沟通和对学生的关心上。

    在这一年的五一,封飞扬和其他的高三老师一起为高三年级的学生补课,中午放学,学生回家的时候,异变突然发生!

    有一个男子拿着一把尖刀突然冲进了学生之中,乱砍乱刺!

    结伴而行的学生根本没想到会有这种恶事发生,几个反应慢的当场就被他给砍伤、刺伤!

    正站在门口送学生的封飞扬一看,马上冲了过去试图制服他。结果被陷入疯狂的男子给划了两刀,捅了一刀,捅的那一刀正中他的肺部!

    听封飞扬了了几句就将事情讲完,赵阳却不由感叹他们能够相遇,或许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上大二那一年,报纸上接连报道了好几起因为各种原因的成年人在学校门口伤人的事件,住在他下铺的侯垒就向他们说起过封飞扬的事迹。那一年侯垒刚上初三,正是因为这一件事,他才求着家长进入了四十一中。

    当时,赵阳就曾想过,有机会一定要拜访封校长,只是因为各种原因并没有实现。没想到时隔六年,却在这样一个场合下见了面,而他也正准备为封校长治疗当年因为护学生受伤而遗留下的病,这一切岂不是“天意”?

    但是,有一点赵阳还是不明白。内脏受到器物的伤害,一般情况下都会让气血总量下降,但只要治疗及时——这种事情肯定会及时,不然就不是气血总量下降,而是生死的问题了——最多也就是损个一两成,像封飞扬这样一下掉落三成,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像封飞扬这种情况,不要说在黄海这样的大都市,就算在赵阳他们那个小县城的县医院治疗,医疗技术和设备都不能相比,也不会造成气血总量下降三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封校长,当时你的治疗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封飞扬摇了摇头,道:“没有,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离市立医院很近,当时急救车来得很快,抢救很及时,治疗也很顺利……不过,后面我的伤口感染过一次,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留下了病根呢?”

    伤了内脏,本来就已经伤损了元气,后面又造成伤口感染,外邪入侵,自然损上加损,如果没有好好调理的话,是有可能造成气血总量下降三成的。

    但是,在医院这种环境下,又不是得的那些“脏病”,怎么会造成伤口感染的呢?

    于是赵阳又多问了一句:“封校长,你当时还有其它的病吗?”

    封校长又摇了摇头,道:“没有,当时我的身体非常好,一年下来,感冒基本上都不得!”看到赵阳有些疑惑,就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也怪我,当时高三正是高考冲刺阶段,住了二十多天的院,我看身体恢复得很好,就一边治疗,一边继续工作,没想到就引起了伤口感染!不过也值了,那一年,我们学校有三十一位升上了国家重点大学,八十七位进入了省重点,还有三百零九人过了本科线……也就是从那一年,我们学校开始走上了正轨!”

    说到后面,他的脸上就带上了得意和欣慰的神色。

    赵阳笑了笑,收起心里的敬重,问道:“封校长,你是从哪年开始感觉肺不舒服的?”

    封校长想了想,道:“好像从出院的时候就感觉不如原来了。随后陆陆续续添了一些咳嗽、胸闷的症状,都是治好了又犯,这两年才开始严重起来,只能靠这种药缓解症状了!”

    赵阳接过那个药瓶看了一眼就还了回去——一个原因是他根本就不懂西医的各种化学成分有什么作用,另一个重要原因则是他也看不懂那上面专业的英文单词。

    现在病根找到了,先是受了刀伤,后面又引起了感染。但是,就算知道了病根,要想治疗也是很困难!

    “封校长,你平时是不是只爱吃清淡的饭菜?是不是一吃偏热性的食物就会上火?”

    封校长微笑道:“年纪大了,就不怎么喜欢吃荤腥了……对,偏热性的食物是不能多吃,就连调味的花椒、葱、姜、蒜都很少吃!”

    这就是了!

    中医治病历来讲究“三分治,七分养”。像封校长的病,拖了十几年,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损了元气,尤其五六十岁的年纪,要想治好,“养”其实比“治”还要重要!

    但是,人的肺为娇脏,最容易受到影响,尤其在伤了元气的情况下,抵抗力弱,一不小心就会受热或者受寒,而要是补的话,就很容易引起上火发炎等症,要去火消炎说不得又得用清热败火的凉性药,这样不但补的目的没达到,反而又有可能引起寒邪入侵,哪里还敢补啊!

    并且,药只是治病的一个方面,平时还要靠饮食调养,但又形成一个悖论:肺气弱,一些营养更为丰富的肉类食品又不敢吃,并且怕上火,还会刻意地规避,只吃清淡的饭菜,这样的话,每日所获得的气血,都不一定够消耗的,又拿什么东西来补元气呢?

    当然,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治疗的根本思路还是要培补元气,而为了不出现虚不受补的情况,就要解决易上火的问题。

    封校长的易上火和李慧的易上火是不同的。她是因为虚火过盛,只要打掉虚火,自然就可以进行进补和治疗了。

    但是封校长的易上火却是因为肺受过伤的缘故,并不是因为虚火引起的。所以,赵阳也就没办法用泄掉虚火的办法进行治疗。

    如果赵阳可以留下来专门为封校长治病的话,其实以上这些都不是问题:他完全可以给封校长开出专门培补肺脏气血的药方,在他服药后直接将产生的虚火打掉!

    不过说起来,这种方法也是一种笨法子,除了刘娟这种危重病人,赵阳一般不会采用这种办法,一个是太浪费时间,另一个是能找到替代的方法。

    赵阳思考了一下,就为封校长设计了一个“渐进式疗法”。

    所谓“渐进式疗法”,就是从使用最安全的治疗手段开始,让他的身体慢慢恢复起来,等到身体合适用针的时候就用针,合适用药的时候就用药,总之就是“与身俱进”,只要一直恢复着,身体就会一直变好,早晚有一天会恢复到最佳的状态!

    当然,除非赵阳能炼制出几种修身养命的丹药,不然的话,所谓的“恢复到最佳的状态”,对封校长来说也只能是让气血恢复到七成。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气血达到七成就是“平”的境界。“平”意味着身体平安、阴阳平衡,现在社会上很多年轻人好的也就是七成多点,作为一名五六十岁的老人达到这个水平,已经实属不易了!

    赵阳并没有跟封校长提太多,只是告诉他,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要分阶段进行治疗。

    封校长听完后点了点头,道:“赵阳,麻烦你了!你告诉我怎么做吧!”

    赵阳想了想,道:“我会教给你一套温和的锻炼肺脏、疏通经脉的功法,你先照着练习,等到身体恢复到合适用药的时候,我再给你开上几副调养的方子!”

    封校长刚才亲身体验了赵阳只是按摩了几下,就将他的咳嗽压了下去,现在听他说先练一套功法,顿时大感兴趣,道:“功法?什么样的功法?”

    赵阳笑了笑,道:“这套功法包括呼吸方法、几个简单的动作和最后的吐气开声,嗯,发出‘呵’的声音。”

    对能直观看到气血运行、创出抗癌操的赵阳来说,找出几个能锻炼到肺脏、疏通相关经脉的动作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至于呼吸方法,他则是参考了“回春吐纳术”和“还精补脑小周天补元法”,最后发出“呵”的音也是为了锻炼肺脏。

    赵阳先向封校长演示了一遍,先是平心静气,完整运行一遍“还精补脑小周天补元法”,然后按照一定的呼吸频率缓慢地做出下蹲、拉弓、推掌等动作,最后则是将刚才“存储”到丹田的元气借助那一声“呵”带到肺部,并将肺中的浊气排出。

    “小周天补元法”对初练者仍然是个难关,但赵阳能够直观地看到气血的运行,有他在一边协助,封校长只花了几分钟就做了一个完整的过程。当然,事后他自己做或许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接着则是在赵阳指导下,保持轻微平稳的呼吸做出那几个几乎没有难度的动作。

    不管是刚才的“小周天的补无法”,还是现在做的动作,都让封校长感到身体很舒适,但随着丹田处一股暖流冲到了肺部,他吐气开声,从肺部发出一声“呵!”他的脸色突然一僵,豆大的汗珠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第一八七 冷家的消息

    这种痛就像在一堆死火上浇了一桶油,火势忽的一下就飞起来了,猛烈、灼热!

    有一瞬间,封校长感觉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等那阵疼劲像是涨潮的海水一样落了下去,他捂着右胸坐了下去,呼出一口气,忽然就记起年轻时和同学一起喝的东北烧刀子酒,一样的猛烈、够劲!

    喘了几口气,尽管此时肺部还在隐隐作痛,但他却感觉到身体轻松了许多,肺部也有种暖暖的生机萌发的感觉。而随着身体的轻松,他的精神也好了许多:“我原先以为这病就要跟我一辈子了······真怕突然有一天就在这里倒下啊!”

    封校长的话里感慨,有感伤,也有欣慰,他真诚地对赵阳道:“赵阳,谢谢你!”

    赵阳微笑道:“没什么,希墼您能在四十一中多干几年,我还想等曦曦长大了来您这里受教育呢!”

    晨曦现在才三岁多点,等她上高中怎么着也得十二三年后了,对封校长来说,这是最美好的祝福了!

    他高兴地道:“好!你们两口子尽管放心把她交给我,保证让她比我们还要出息!”

    晨梅微微欠了欠身,对晨曦笑道:“曦曦,还不快快谢谢封爷爷?”

    晨曦大眼睛看着封校长,脆声道:“谢谢封爷爷!”

    看到晨曦可爱懂事的小模样,封校长喜欢得不得了,点头赞道:“好!”

    现在对赵阳恭维的人多了,虽然多是真心,但听多了也早已经变得古井不波,但夸奖晨曦的,却还是让他感到开心和骄傲。他笑着摸了摸晨曦的小脸,又对封校长道:“这套养生功法有几个地方需要注意一下,一是不要做得太频繁,每天以不超过三次为宜。如果有条件的话,可以放在早上起床后、中午饭前和下午三到五点之间。”

    “二是要注意练习时用意不用力·动作不宜过大,以身顺为宜,最后的吐气发声,并不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外吼·而是体会着那股元气升发的感觉……”

    又和封校长谈了谈其它几个需要注意的小细节,他们就起身告辞了。

    临行之际,封校长送了一管毛笔和一副颜真卿的《多宝塔碑》(临贴)给晨曦作为见面礼。

    赵阳一行人出得楼门,正在楼前徘徊的汪于式马上迎了过来,有些不自然地陪笑道:“赵先生,我刚才认真想了想,我的想法确实有些偏颇·我向您真诚地道歉!”

    他道歉的目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是想改变封飞扬的决定。但是,这种没有多少诚意的道歉,怎么听怎么违和!再说了,一个站在罪犯一方、凭着猜测就诬蔑警察和别人努力营救人质行动的人,仅凭几句轻飘飘的话就能得到原谅,那诬蔑人的成本也就太低了!至少·赵阳是做不到。

    于是,赵阳看了他一眼,道:“你找错对象了。你应该去找封校长说这些话!”

    说完就带着大家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汪于式一听·顿时红了脸。不过,尽管心中在咬牙切齿,但面上却不敢显,只是在后面有些僵硬地说道:“好的,谢谢指点。”然后又大声地道:“我会找封校长好好谈谈。现在的华夏已经不是旧社会了,因言获罪的事情是与民主和普世价值相背的!”

    想到为了学生以身挡刀的封校长,而汪于式却一直为劫匪辩护,还讲什么“民主和普世价值”、“因言获罪”,封校长能听他的话才见鬼了,这次谈话的结果也就不难猜测了!

    曹佳嘴角一撇·轻声吐出两个字:“S······”说完偷偷看了赵阳一眼,见没有什么反应就和陈雪道别,然后笑着追上前挽起了他的胳膊。

    来到临海家园小区,时间已经到了下午的三点,苏裙亲自开的门。

    经过这几个月的调养,苏裙的身体状态明显有了很大的改观·说话的时候中气十足,脸色红润了不少,有了一丝年轻的风采。

    除了苏裙外,曹佳的母亲韩凤也在。

    出了上次的事,赵阳对曹佳一家除了她本人外,并没有多少好感,于是在后面聊天和吃饭的时候,他的话就不太多,态度甚至说得上冷淡。

    这顿饭自然就吃得有些清冷,于是,吃过饭后,孟学辉赶紧把赵阳拉进了书房,苏裙则拉着晨梅母女和韩凤母女在外面随便说说话。

    进了书房,孟学辉眨了眨眼,“坦白”道:“大哥,韩阿姨是来找我妈聊天的,我并不知道她也来了。”

    不管孟学辉有没有撒谎,但想来都是为了两家好,赵阳自然不会生气。

    孟学辉微叹了口气,赵阳与曹家的隔阂,最终还是要两家自己来解决,他能做的也只是提供一个机会。

    见赵阳没有接话,孟学辉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笑道:“大哥,我这里有个消息,你一定感兴趣!”

    赵阳笑了笑,道:“什么消息?”

    孟学辉压低声音,有些神秘地道:“冷老太爷好像病了!”

    赵阳心头一震,眯着眼道:“病了?”

    孟学辉点了点头,道:“好像从去年年底就不太好,今年刚一过年就病倒了,费了好大力气调养,才刚有起色,听说前两天突然又昏迷了过去!”

    京城,冷家大院。

    一位身着道袍、身材高大的老者一出现在大门口,冷勋就快步迎了上去道:“虚海道长,请跟我来!”

    虎海道长面容清瘦,发须皆黑,走起路来步伐轻飘飘的,好像足不沾地似的。

    到了门口,两个警卫对虚海进行了全身搜查,才放他进去。又进了一个门,是这间房子的客厅,已经坐满了人。

    向坐在中间的冷勋的父亲冷功业点了点头,虚海就进了东边的卧室。

    从外面的窗户可以看到,虚海进了卧室后,先围着卧室由慢而快地走了九圈,然后微闭着双眼盘膝霏在床上两只手在身前划着太极,再睁开眼时,手心已经变得通红

    他用掌心顺着冷老的腿推了上去,不时在某些重要的穴位上进行拍打。

    从腿到臀到后背再到头顶虚海如行云流水般按下去,但是,只按了一遍,他的额头上就冒出了汗珠。

    一遍下来后,冷老太爷的原本发青的脸色有了一点红润,但还是没有醒过来。

    虚海稍微一停,吐纳了一次抓起冷老太爷的手把了把脉,然后又重复上边的步骤。

    这次按完,虚海没有停下,又开始按第三遍。此时,他的身上的道袍已经完全被汗水湿透,而动作也越来越缓慢,像是提了一座山一般的沉重。

    按到心俞穴的时候,虚海的手往下一压冷老太爷的身体好像压成了扁的似的,又一提,扁的身体又像是给吸了起来再一压,冷老太爷忽然眼珠突出,一口浓痰咳了出来,然后就悠悠地醒了过来。

    外面客厅的人顿时激动地站了起来。

    过了几分钟,虚海在里面收拾完,开了门,客厅的人才在冷功业的带领下走了进去。

    等虚海拿出一颗丸药化成水喂冷老服下,冷功业走上前握着他的手,等着他说话。

    又过了五六分钟,冷老恢复了点力气皱眉道:“我又死不了,都留在这里干什么?不工作了?”

    冷功业点头称是。

    冷老太爷又放缓了点语气,道:“现在是特殊时期,一定不能出乱子!”

    冷勋凑上前,微笑道:“有您老在,出不了乱子!”

    冷老太爷看到冷勋眼中露出喜爱的神色,力气好像又恢复了几分,道:“那我就努力多活几年,为咱冷家保驾护航!”

    冷勋上前为冷老太爷掖了掖被子,笑道:“不仅是咱冷家,您老人家还要为咱们华夏保驾护航!”

    屋里的人全都轻笑了出来。

    冷老太爷也笑了笑,只是眼睛里还是难掩疲惫。

    看到冷老太爷好像累了,虚海开口道:“冷老刚醒,还是让他多休息一下吧。”

    冷功业将他的手放进被子里,带头往屋外走去。

    将虚海道长专门请进了西边的茶室,屋里只有冷功业父子和冷功平。

    倒上茶水,冷功业喝了一口茶,才感到提着的心松了下来。但是,刚才他离得最近,自然能看到冷老太爷的如风中摇烛般的虚弱!

    微一示意,冷勋就将一个素雅的信封递向了虚海的,冷功业沉声道:“道长,老爷子的身体还要你多费心!”

    虚海摆了摆手,将那个信封推到冷功业面前,道:“不用来这套,我和冷老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冷功业不容拒绝地将信封推了回去,道:“道长不要推辞。正是因为道长和我们冷家这么多年的交情,多年来的看顾,这点心意才请你务必收下!”

    虚海拂了拂长须,叹道:“冷老对我们九转门有大恩,那些事都是我们该做的!只是……”

    冷功业心一提,端着茶杯的手一停,沉声道:“道长,有话但说无妨!是不是老爷子这次……”

    说到这里他就停了下来。如果真有不测发生,对他们冷家绝对是个灾难!不说别的,光金鑫集团强大的吸金能力,就会成为他人觊觎的目标!

    虚海没有说话。

    冷功业收拾心情,吸了一口气,问道:“还能撑多久?今年?”

    虚海苦笑着摇了摇头。

    冷勋忍不住插话道:“阳历年呢?”

    虚海叹了一口气,垂眸看向面前的茶杯。

    冷功业在桌下的手紧紧握住,问道:“能撑过十月吗?九月呢?”

    虚海皱眉搓着胡须,过了一会儿才摇头道:“很难!很难!”

    冷氏父子和冷功平顿时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虚海微叹了一口气,他又何尝愿意冷老爷子死呢?九转门能够在华夏发展起来,得到了冷家的大力支持。冷家要是不行了,虽然不至于让转门过不下去,但过得不如现在好是一定的!

    苦思良久,虚海又道:“也不是没办法······”

    冷功业一听,顿时精神一振,忙道:“有什么办法?只要你说出来,我们照办!”

    知道冷功业有所误会,虚海也不多解释,直接说道:“我从本门的典籍中查到,有一门针法最擅长起死回生,延续生命,又有一种丹药,也有保命的功效······只是,这两样东西只存在于典籍之中,不知道有没有传承下来······”

第一八八 剃刀

    回到晨风小区的家里,将睡着的晨曦放在床上,赵阳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月亮正挂在头顶。

    远处就是海,从这里看去,只是一片银光,但还是能听到涨潮时的浪声。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晨梅洗完澡披着浴巾来到了他的身后,裸露出的脖子和手腕如牛奶般白,为他脱下外套,然后轻声问道:“想什么呢?”

    赵阳轻轻地道:“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

    ……第二天,赵阳和晨梅带着晨曦玩了一天,去看了看海,逛了逛市中心的两个公园,然后带着她爬上了有海上名山之称的道山的山顶。

    到了第三天,也就是来到黄海的第四天,他们才去进了货,晚上七点多回到了龙窝村。

    回到家,孙振香抱着晨曦好一顿亲,又赶紧让他们洗手准备开饭。

    因为打过电话,知道他们晚上回来,她和赵丙星也没有吃,就做好了饭等着他们。

    晨梅让赵阳先去帮着端菜,她则拿出一件红底金花的衣服给孙振香披上,道:“婶子,你试试这衣服合身不?”

    不是第一次为孙振香买衣服了,合身当然是合身的。但是,孙振香刚穿上就脱了下来,道:“这颜色这么艳,我穿不合适吧!”

    晨梅笑道:“这衣服的颜色才衬婶子的气色!再说,是深红,又不是大红,怎么就不合适了?我妈也有一件这样的衣服。”

    孙振香将衣服叠好放进兜里,笑道:“不行的,这是在农村,和大城市里不能相比。不过,到你和赵阳结婚的时候穿穿还行!”

    晨梅脸红了红。尽管这件事两家已经定下来了,但当面听孙振香说还是让她感到有些羞涩。

    孙振香对她们的婚事却很上心,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晨梅道:“我就盼着你们早点结婚,到时候你俩再努努力,生个胖小子,那我这辈子就没什么遗憾了!”

    晨梅难为情地道:“婶子——”

    孙振香看到赵丙星爷俩端了四大碗菜进来,就笑道:“好,好,这事先不急,走,我们吃饭,吃饭!”

    赵阳家吃饭一直很准时,到了这个点,也都饿了,再加上饭菜很丰盛,孙振香做了几十年的饭菜,火候也很到位,一动筷子,就都停不下来了。

    吃到半饱,孙振香凑空问赵阳道:“今天晚上太晚了,还让你王阿姨带朋子过来吗?”

    赵阳摇了摇头,继续对付碗里的那只鸡爪。

    对张广朋来说,毒瘾不是什么急症,多撑一天不算什么坏事。当然,时间确实也不早了。

    晚上晨曦自然被孙振香留在老宅,果园又成了赵阳和晨梅的两人世界。

    龙窝村的春天本就不冷,白天孙振香又给开了暖气,屋里就很温暖,大床上纠缠的两个人的动作也就很放得开。

    在大床晃动得越来越激烈的时候,一条洁白的腿笔直地从光滑的被中伸了出来,无意识地在被上滑动着。而在最激烈的顶端,伴随着一阵凤尾管似呻吟,那条腿用力蹬直,然后又随着一声满足地叹息轻轻地落在床上。

    从一阵绵长的湿吻中抬起头,赵阳回头看了一眼,忙抬了抬被子将那条腿盖上,又用自己的腿贴紧摩挲着,给它以温暖。

    晨梅动了动肩膀,让自己枕得更舒服一些,感到两人的下面还紧紧贴在一起,忽然想起孙振香吃饭时说过的话“再努努力,生个胖小子”,忍不住开口问道:“让你戴套你不戴,万一怀上怎么办?”

    她原以为赵阳会说“不能这么巧”或者“怀上就生呗”之类的话,没想到他直接说道:“不会的!”又凑到她的耳畔笑道:“这杆枪已经被囚禁了二十六年,现在,要是怀上了,又要被关一年,那不是自找死路吗?”

    晨梅推开赵阳的脑袋,有些生气地道:“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

    赵阳用可怜兮兮的语气道:“杀头前还会给一顿饱饭呢,你总不能一点‘好日子’都不让过吧?”

    晨梅忽然发现自己想叉了,就笑着啐道:“去,你的‘好日子’爱跟谁过跟谁过去,别缠着我就行!”

    赵阳伸手抚上那座玉峰,笑着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竟然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看来不教训你一次不行了!”说着用力一顶。

    晨梅惊叫一声,笑着拍打着他的肩膀,不过很快就又像只八爪鱼一样缠在了赵阳身上。

    ……春光明媚,走出楼门的时候,张广朋眯着眼看了一眼初升的太阳,忽然就记起许多美好的记忆。

    那时的她青春活泼,笑声像银铃一样,两只大眼睛水灵灵的,像是两汪泉水,有着让他着迷的清澈和甜蜜。

    而当时的他是什么样的呢?好像也是青春洋溢吧?

    是时间太长,已经记不起来了?还是这段颓废痛苦的岁月冲淡了那些日子的美好?

    他忽然大声地咳嗽起来。

    咳嗽得撕心裂肺!咳嗽得眼泪不能控制得从眼角涌出!

    滚烫的眼泪滑过干瘦的脸颊,从撕裂的嘴角渗进他的嘴里,苦涩得如同被她罚吃过的苦瓜!然后又凉凉地滑进脖子里,流过被绳子勒出的青痕,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痛,却难抵当日当着那人面打出的那一巴掌的万一!

    他弯下腰,不让人看到他的眼泪。

    正要去开车门的王芳听到他咳嗽,马上走了过来,轻轻为他拍着背,咬得嘴唇发白,却没有如住日那样说着关爱款款的话。

    张广朋却感动得想哭,他用袖子抹了一把脸,站直身体,喘着气道:“妈,我好了,我们走吧!”

    王芳抿着嘴点了点头,为他抚平衣服,然后转头向车上走去。

    张广月回头又看了一眼那轮红通通的太阳。

    汽车行驶在柏油路上,两边的景物急速向后飞去,但直到汽车停到了赵阳家的大门前,王芳才松了一口气。

    再次见到王芳母子,王芳身上已经没有了那种柔弱的气质,取而代之的是坚强。张广朋与上次相比,也多了一份“人气”——上次的他,眼神茫然,精神颓废,说是行尸走肉也不为过。而且,他的肾气也强了少许,应该是没有停下服用他开的药的结果。

    逍遥子曾有过“医能改命”的说法,此话看来还是很有道理的。

    请两人进屋坐下,赵阳要为张广朋把脉。他的袖子一扒开,手腕处那一圈露着血迹的青痕就暴露在人们的面前。

    赵阳稍一停,轻轻按了上去,张广朋一哆嗦,却咬牙挺着没有把手抽回去。

    过了五六分钟,赵阳起身走到外面洗手,王芳为张广朋把袖子拉下来,忍住没有去问赵阳结果怎么样,但眼睛总是忍不住去看赵阳。

    孙振香一见,就走出去问道:“朋子的病好治吗?”

    赵阳接过孙振香递过来的毛巾,一边擦手一边道:“等等,他的毒瘾马上就要发作了。”

    孙振香向屋里看了一眼,道:“要发了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赵阳将毛巾搭在绳上,道:“快了。”又问道:“妈,你给我爸刮头的刀子放在哪?找出来我要用!”

    孙振香奇怪地道:“给人治病怎么还要用刀子呢?我还是头一次听人说过呢!”

    赵阳推着孙振香往屋里走去,道:“还有用羽毛的呢!还都能让您听过不成?”

    孙振香拍掉赵阳的手,道:“别推!”又嘱咐道:“你可要当心点!治不好不要紧,要是给人治坏了,就麻烦了!”

    孙振香进屋往张广朋那里一看,果然发现张广朋手开始哆嗦起来。

    王芳看到张广朋的情形,知道他的毒瘾又发作了,就从包里掏出一块黑色的石头放在他的手心里,握着他的手道:“朋子,坚持住!”

    那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除了颜色纯黑,外形光滑点外,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但张广朋握住那块石头后,手竟然又稳了下来。

    赵阳却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刚才在把脉的时候,他除了一开始用血气之镜观察了张广朋的气血运行状况,后面就在思考他选择的方法是不是会有效的问题。而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就开始感觉到张广朋身上散发出一种紊乱的“力场”!

    现在,赵阳已经有些明白当初面对劫匪时,出现的那个力场,很可能就是由自己气血运行或者再加上魂魄所散发出来的。

    既然感到了这种紊乱的“力场”,自然就说明张广朋的气血运行已经开始紊乱,也就标志着他的毒瘾要发作了。

    此时张广朋的手停止了颤抖,是因为紊乱的气血运行被轻微地抑止住了。但是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力场”就可以感受得出,在那股轻微抑止力量之下,紊乱的力量正在不断累加,并且越来越大!

    这种现象就像烧开的锅,水汽不断顶着锅盖,如果底下火不去,锅盖早晚会被顶开的!

    这时,孙振香拿着剃刀走了出来,看到张广朋像是要把石头握碎了样子,忙把剃刀往赵阳身前一递,道:“给!快治吧!”

    王芳一边鼓励着张广朋,一边注视着赵阳这边的动静。看到孙振香将一个物什放到赵阳手里,又说让他快治的话,先是期待地看了一眼。但当她看到赵阳打开的是剃刀,并用拇指试锋利程度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奇怪地问道:“赵阳,这个是剃刀?”

    赵阳点了点头,道:“是。”

    王芳看了一眼赵阳,又看了看孙振香,听到张广朋使劲咬牙的声音,忙先掏出一只大暖水瓶的瓶塞放进他的嘴里,又焦急地问道:“赵阳,你看他快要忍不住了,你……剃刀是干什么用的?”

    赵阳却道:“不要着急。朋子是不是开始一会儿也撑不住,现在我看已经撑了快有三分钟了!”

    正如人的力气越练越大,张广朋身上出现抑止毒瘾发作的力量在与毒瘾斗争中也会逐渐变大,理论上来说,只要坚持下去,毒瘾就会被完全控制住。

    王芳眼里也闪过欣慰的色彩。但是,看到张广朋越抖越厉害,只好咬牙又将一条两指宽的布做成的绳子拿了出来。

    赵阳道:“不用。”

    王芳回头看了一眼,又看向那把剃刀,疑惑地道:“那把剃刀?”

    赵阳轻轻地在掌心感受着剃刀的使用方法,道:“给朋子治毒瘾用的。”

第一八九 脱掉

    刚开完周倒会,接到刘无琴的电话,陈庆泽就赶回了位于观音山的住宅。

    顺着一条两边都是花丛的青石路上了门前的台阶,陈庆泽没有去看跟在刘无参后面的周天一,只是沉声对刘无琴道:“什么事非得这么急着叫我回来?”

    刘无琴尖着嗓子道:“什么事?你还是自己进屋看吧!”

    陈庆泽眉头一皱,斥道:“大白天的,你喊什么喊!”

    刘无琴咬着牙道:“你找来的‘好’医生’差点把我儿子治死了,我还不能说话了?”

    陈庆泽这才抬头看向周天一。

    周天一强忍心头怒火,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解释道:“陈叔叔,刚才青龙想检验这一段时间的治疗效果,但他的身体现在虚得厉害,应该以补元气为主,不适合再进行针灸,可是他执意要看看效果,所以……”

    陈庆泽打断他的话,问道:“最近不是一直在服用你开的补药吗?怎么还是虚得厉害?”

    这一点,周天一也是难以理解,但他却不想说自己不知道,微一思考,然后道:“应该是前期吃药留下的药毒还未清干净,阻挡了药力的吸收。”

    周天一对刘无琴坚持检验治疗效果满肚子怨气,刘无琴对他又何曾满意?她两眼喷火地看着周天一道:“大龙都让你的药吃得尿出血来了,那还叫阻挡了药力的吸收?”

    “尿血?”

    陈庆泽的脸沉了下来。

    周天一一凛,忙道:“不是尿血,刘阿姨,我已经给您解释过了,是因为火神汤里有一味代赭石的缘故……”

    陈庆泽打断他的话,道:“进屋说吧。”

    有些惴惴不安地跟在陈庆泽身后进了屋。从外面阳光明媚的一间下,一进到有些发暗的屋里,周天一忽然有种发冷的感觉。

    陈庆泽先去进陈青龙的房间,看到陈青龙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他的眼神就冷了下来。

    坐了两分钟,陈庆泽站起身回到了客厅,掏出一支烟点上,然后道:“最近因为工作上的原因,对青龙的治疗关心就少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说说吧!”

    周天一刚要开口说话,刘无琴就像只发怒的公鸡一样叫道:“说什么说?你不会看吗?我好好的一个儿子,都快给治死了!”

    陈庆泽眉头一皱,瞪了刘无琴一眼,刘无琴却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他收回目光,问周天一道:“小周,你是医生,你说说现在的情况吧!”

    周天一被刘无琴说得脸上火辣辣的,但想到如果不是她坚持,他也不会强行使用二级火神针法,即使用十二根火神针,陈青龙又何至于在下体刚翘起就晕了过去?

    他的眼光在刘无琴身上一瞥,道:“这一段时间,小侄根据青龙的身体状况,开出了以火神汤为主的增补火无的药方,效果还是不错的,这一点青龙自己也能感觉得到!”

    陈庆泽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今天他怎么会昏过去了呢?”

    事关陈青龙的未来,他嘴上说不关心,又哪里会放得下呢?

    这一段时冉来,陈青龙确实说过他感觉身体里有一种火力,却憋着发不出来。这律事,陈庆泽是知道的。

    而正因为感觉到自己身体内有“火”,陈青龙才急着想重新体验一把雄风大振的感觉,结果他的“雄风”振了一小把,人昏过去了……

    周天一掏出洁白的手中擦了擦手,又点了点额头,然后道:“方补即泄,是养生大忌,青龙又有些体虚,所以……也怪我,不应该顺着青龙的!”

    刘无琴冷笑道:“你还是没说明白,为什么按你的方法补了,大龙的身体却越补越虚,这是为什么?”

    周天一心念一转,又淡定地道:“开始使用火神汤,是为了培补青龙体内的火无,现在看来,青龙体内火无过盛,可以使用三花火神汤,这样,就可以调剂青龙体内的水火平衡。一旦他体内的水火达到平衡状态,身体自然就会痊愈如枷……”

    陈庆泽忽然冷声道:“你是把青龙当成试验品吗?”

    封疆大吏的气势一旦释放出来,不怒自成,自然不是普通人能抵挡的!

    周天一期期艾艾地道:“陈叔……省长,我是真心为青龙考虑的……”

    陈庆泽一摆手,缓声道:“小周,陈叔就青龙一个孩子,容不得他出任何闪失!我的心情希望你能理解!”

    刘无琴也不再冷着脸了,而是握着周天一的手柔声道:“小周,阿姨知道你尽力了,也相信你的医术很高明,但是,你毕竟年轻,经验上可能有所欠缺。这没什么,谁没年轻过呢?年轻就是本钱,也是学习的时候,只是阿姨实在盼着大龙能早点恢复健康啊!”

    周天一尽管心中十分失落,但还是微笑道:“陈省长,刘阿姨,我明白您们的意思了,一会儿我就联系我的长辈,让他们出手,尽快治好青龙的病!”

    陈庆泽点了点头,道:“小周,你来安排。等你的长辈来的时候,提前给陈叔说一声,我亲自去迎接!还有,贵派不是要在宁沅发展吗?我会关照相关工作员的。

    周天一笑了笑,这是他们之所以答应给陈青龙治病的目的,但现在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龙窝村,赵阳家的老宅巴

    搬了一张椅子放在天井里,王芳和孙振香扶着痉挛地弯着腰的张广朋坐了上去,赵阳拿起一块用几只面袋子缝在一起的布围在他的身前,然后走到了后面。

    看这架式是要为张广朋理发?王芳与孙振香对视一眼,一个感觉匪夷所思,一个感觉哭笑不得。

    用手按了按张广朋的肩,赵阳随意地道:“放松一点。”

    张广朋一直紧绷着身体,感觉稍微一放松,说不定就会马上崩溃,但赵阳在他肩膀上按了几下,他的肩膀就松了下来,却没有崩溃。只是,他的身体依然颤抖得厉害,估计理发有点难度,尤其是用剃刀刮。

    看到赵阳往下按了按张广朋的脑袋,同时拿着那把剃刀比划了一下,王芳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赵阳,朋子这个样子,也理不了发啊!”

    孙振香则直接得多:“你都没有给动过刀,就是坐着不动,你能给人家剃好就谢天谢地了!朋子现在这个样子,你还不给人家划满了?不行,现在你不能剃!”

    赵阳却一边用两只手扶着张广朋的脑袋摆正,一边回答道:“你们不懂。正是要趁这个机会把头发剃掉,好把毒瘾放出来!”

    看赵阳说得这么玄手,孙振香就没再说什么,王芳又问了一句:“要不我去帮你按着他吧!”

    赵阳还没说话,张广朋却咬着牙道:“不用,我,能,能行!”

    王芳欲言又止,总感觉赵阳现在的做法不太靠谱。

    赵阳当然不是靠剃头来给张广朋怯除毒瘾,他靠的是近距离的影响到张广朋的气血运行和安魂曲,而剃头只是一个形式,和手指舞的作用一样。

    不过,剃头在佛家有着特殊的意义,意味着和过去告别。赵阳选择使用剃头的方法,正是想让张广朋竖立起一种与昨日告别,重新开始生活的信念。

    站在张广朋身边,赵阳更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紊乱的力场。但是,张广朋身上的力场虽然急速变化,一碰到赵阳身上散发出来的平静的力场,马上就像是溪流流入湖泊,不仅没能搅乱平静的湖水,反而融入到里面。也正因为如此,张广朋本来是毒瘾发作得越来越厉害,但反应却并没有变大,甚至比在屋里咬暖水瓶塞时还要轻上一点。

    院子里阳光明媚,春风打着旋地从人酒身边吹过,有点冷,却让人感到冷得恰到好处。

    赵阳按住张广朋的脑袋,捏着剃刀向上一刮,一道发白的痕迹就出现在他的后脑上,而那一缕稍显稀疏的头发则轻飘飘地落向大地。

    好像听到轻微刀声在耳边响起,然后就感到头上忽然一凉,一轻,张广朋身子一紧,一种轻快的感觉忽然就从那个部位传到了心里。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使劲抽着鼻子,不让鼻涕落下,但当赵阳又一刀刮下,他忽然感到心中一痒,鼻子和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赵阳捏着刀,手腕轻轻一动,张广朋头上就会出现一道白痕,再一挑,那一簇头发就从他的头上落了下去。

    看着赵阳熟练的剃刀动作,除了孙振香,谁也不知道他今天才第一次摸剃刀!但是,对于达到体逍遥境界的赵阳来说,只要掌握子剃刀使用的特点,真正剃头时,他的身体自会根据用力的特点做出细微地调整。

    其实,有一点王芳和孙振香都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张广朋虽然颤抖得厉害,但赵阳一动刀,他竟然能控制着头不动!

    这件事看起来不合理,但是,正说明他的毒瘾正处在被压制往的状态!

    事实上也是。此时赵阳散发出的平静的力场包围着张广朋,使他的气血运行慢性变得平缓有序下来。

    很快,张广朋半个脑袋就变成了秃瓢。赵阳又指着他头上的几个点道:“你感觉到了吗,毒瘾正从这几个地方向外冒。”

    这几个点也不是随意指的,而是刚才发现的力场波动在头部较大的几个地方。

    听赵阳一说,一指,张广朋真的感到有什么东西向外冒一样,只是赵阳的手指一离开,这种感觉紧跟着也就消失了。

    刮完整个脑袋后,张广朋看起来好了很多,但赵阳却发现他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一直没有断,而且,依然能感受到有一股隐密而紊乱的力场波动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这是……

    赵阳又向血气之镜里看去。有过上次的经验,这次比较容易地在经脉网后面看到了一个虚影。

    和冯天龙的虚影不同,张广朋的虚影很不协调,无规律地震颤着,而且有的地方还蜷缩着。

    赵阳皱了一下眉,又和上次一样,用心感受着那个虚影,然后轻声叫出他的名字:“张广朋!”

    那个虚影一停。

    感受着与虚影之间的联系,赵阳一巴掌拍在张广朋的头上,沉声喝道:“脱掉!”

    就像风鼓动了挂在墙上的布,只见虚影晃动了几下,等静止下来,原来蜷缩的地方已经舒展开来,原来震颤的地方,此时也停了下来。

    有一刹那,张广朋感觉自己像是不存在一样,又像是看到了无声的大地的颤动的景象,然后,又像是看到自己的过往像是泥沙一样被甩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张广朋又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呼吸,感受到了照在身上暖暖的太阳,吹在头上凉凉的风,还有堵在自己眼里和鼻子里的眼泪和鼻涕,他抓起身前的布在脸上擦了一把,再睁开眼,面前是光明的天地,他能感受到自己是如此的虚弱,同时也能感到自己的内心从没有过的强大!

第一九零 怀孕

    汽车熄火,晨梅拿着包走了下来,打开院门,小黑和另外一条体形稍小一点的狼狗迎了上来。

    这条狼狗就是“公主”,来到赵家已经快有半个月的时间了,也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晨梅却探着身子,用包挥着不让它们靠近。

    进入了四月中旬,龙窝村的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起来,晨梅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一件墨绿色开衫外套,一弯腰,胸前两团沉甸甸的软肉就压了下来,她又用另一只手托了一下。

    看到两只狗狗还要向前,就忙打开包取出两块小糕点扔了出去,才摆脱开它们俩。

    两只狗狗没有跟着进屋,而是在院子里追逐嬉闹着。

    又过了半个小时,晨梅跟在赵阳身后走了出来。

    依偎着走在那条熟悉的路上,看到赵阳沉思的表情,晨梅脸红红地抿嘴一笑,心中洋溢着异样的幸福。

    和“公主”一起送来的还有按照赵阳要求制作的青铜材质的“爆米花锅”,也就是他的第二代“丹炉”。

    第二代“丹炉”除了改用更接近古代炼丹炉的青铜,厚度也增加了两成左右,这样就让初期温度上升得均匀了许多,后期受环境的影响也小很多,成丹的品质自然也就随着高了起来。

    现在炼制成的丹药,药效最高提升五成以上,药渣残留则降到不足四成一二的水平。当然,这种品质的丹药十分罕见,一般情况下则是药效提升三成以上,药渣残留在四成半以上。

    不过,二代“丹炉”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好用,最大的问题在于成丹数量太少,每一“炉”最多也不过成丹七到八颗,少的时候只有两颗,有的时候则只剩下一炉子药渣——那数个小时的时间就白花了!

    为什么受热问题解决了,反而成丹数降下来了呢?

    不过想想古代炼丹的记载,一般情况下,一炉也就是出二三十粒,多的好像也只有九九八十一颗,也就能理解了。毕竟,现在的设备还是太过简陋,炼丹环境也需要改进。

    当然,赵阳也怀疑成丹质量越高,可能数量就会降下来——但一炉药才成个位数的丹终归也太过少了一点!

    回到果园,赵阳抱住晨梅柔软的小腰笑道:“娘子,来个阴阳合和浴吧!”

    晨梅推了一把,嗔道:“去,你一个大男人要那么白干什么?自己去洗干净就行了!”

    赵阳也不想把太多时间浪费到洗澡上,就在晨梅额头一吻,又低头在她脖子上嗅了嗅她身上的香味,有些不一样的感觉。然后又在晨梅的笑斥声中向洗澡间走去。

    他洗澡自是很快。打开喷头先湿一下身,然后从并排放着的两只半尺高的瓷瓶中拿起一只青色的,从里面倒出一把黑色的浓汁,全身上下涂了一遍,上上下下地搓了几把,再用水一冲就算完事了。

    这个黑色的浓汁就是牡丹露的3。0版本。在这个版本中,赵阳加入了少许的一气固元水,不仅让牡丹露的花香更加浓郁,而且更美白、更滋润,也还有少许的紧肤的效果。并且还让浓度增加,也就可以保存下来直接使用。但是,保存时间不长,一般在五天之内使用完效果最好,过了七天就不能用了。

    当然,对赵阳来说,他使用牡丹露只是要用其中的清洁效果,至于花香啊、紧肤啊什么的他是不在乎的。

    洗完澡进了堂屋,接过晨梅递上来的浴巾,看到她又拿着自己的包进了卫生间,赵阳就问道:“洗澡拿包干什么?”

    晨梅白了赵阳一眼,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进了洗手间,晨梅将门关死,将包放在洗衣机上,然后打开包取出了一只粉红色的小盒子,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既想马上打开,又有点犹豫怕看到结果。

    是怕看到有,还是怕看到没有?

    他呢?

    今天晨梅洗澡的时间要比往常短一些。

    抓着睡袍进了卧室,她像是躲着赵阳一般没有看他,从床尾爬到床上,又向里靠了靠,和他分开点距离。

    赵阳一手拿着书,另一只手要把她抱过来。

    美人浴后,水润、灵动,抱在怀里就是一种梦寐般地享受!

    不过这次晨梅却用攥着拳抵在他的腋下,没有如平时一样像只温驯的羊羔一样靠进他的怀里。

    赵阳眼睛从书上移开,看着她笑道:“怎么了?”

    晨梅垂下眼帘,脸忽然红了起来。

    赵阳看得食指大动,又要把她拉进怀里准备好好“疼爱”一番,不过她的手还是抵在他的腋下,没有松开的迹象。

    赵阳大感好奇,侧过身微笑着看着她。

    晨梅抬眼看了赵阳一眼,想着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呢?

    “赵阳,我好像有了!”

    这句话像是用梦幻一般地从她的唇间轻轻飞出。说完之后,晨梅只感到心都跟着柔软起来,她松开攥着的手,向赵阳摊开,就像是将自己所能给予的最贵重的宝贝送到他的面前!

    是啊,孩子,难道不是女人送给她所珍爱的男人最贵重的宝贝吗?

    但是,赵阳看到她手里那张有着小队长标志的纸条时,却先是一愣,接着向晨梅的腹部看了一眼,然后仰面倒下,又拿书本盖在自己的脸上。

    晨梅心中一痛,眼泪就流了下来。有什么比满心希望地将最为珍贵的礼物奉献出去,却不被接受而且是冷淡地对待更让人伤心难过吗?

    这一刻,晨梅忽然觉得和赵阳以后的生活都没有了意义,也不会再有幸福!

    他爱我吗?

    用力咬着嘴唇,晨梅抹了一把眼泪,强笑道:“你要不想要,就开副药把他打掉吧!”

    说完这句话,她感觉心像是摘掉一般,要命的疼,却不知道疼的地方在哪里!

    这个月,原本一直准时的好朋友推迟了一天,她忽然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于是在上班前去了一趟药店。结果证实了她的预感。

    她不知道是去黄海前还是回来后怀上的,但感觉还是是回来之后的面大,不然赵阳应该早就发现了。所以,时间上就比较短,她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有失误,于是就多测了几次。但是,包括刚才测的那次,都是“小队长”,失误的可能性就非常小了!

    但是赵阳他……

    虽然时间很短,她却似乎能感到肚子里的“他”生命力非常强,想来将来一定是一个健康的宝宝,现在……

    她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个念头:不行就离开他,自己把“他”生下来养大吧!但是,她又马上想到了晨曦,想到了让她难以割舍的赵阳一家,她走了,让晨曦和赵阳和他的家人怎么办?

    一时间,柔肠百转,恨不能大哭出来!

    原本躺在床上像是要死了一样的赵阳,听到晨梅说要“打掉”的话,一咕噜坐了起来,惊讶地道:“打掉?为什么要打掉?不行!”

    然后才看到晨梅哭得像是泪人一般,忙又心疼地将她抱进怀里,嘴里不住地哄道:“别哭,别哭!不哭啊!你怎么哭了呢?”

    见赵阳这样说,晨梅心中一喜,但还是用力推着赵阳,委屈地抽噎道:“你说我为什么哭?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赵阳一边为她抚摸着后背,为她理顺气血,一边苦笑道:“我哪里不想要孩子了?”

    晨梅打掉他的手,骂道:“起开!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你要不想要就直说,摆脸色给谁看?你要不想要,我们娘们就走,离了你赵阳,我就不信还不能把孩子养大!”

    赵阳看晨梅穿着睡袍就坐了起来,忙拿被子将她包上,又抓着她的手道:“你别生气,小心肚里的孩子!”

    这句话管用了。晨梅停止了挣扎,但还是不让赵阳碰他,眼睛喷火地看着赵阳道:“那你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赵阳给晨梅理了理几缕凌乱的发丝,叹气道:“我只是为自己感叹,好日子才刚过了两个月,加起来还不到二十次,又要过回到原来的‘囚徒’生活了!”

    晨梅啐道:“二十次?除了小曦在这里,你一周都不止二十次吧!”

    赵阳看了晨梅一眼,脸上又浮现出愁苦的神色。

    晨梅一笑,拉起赵阳的大手,问道:“你再帮我看看,真的怀上了吗?”

    赵阳摇头道:“不用看,再说你已经用试纸试验过了!”

    他刚才已经看过了,不管是从胞宫的气血运行的突然旺盛,还是从其他经脉气血流速的加快和她身上气味的改变来看,他就已经确定晨梅确实是怀上了。

    伸手摸向晨梅柔软的小腹,赵阳就感受到一种充满生机的波动,他的心中忽然就起了奇特的感受,有血脉相连的亲近,有生命延续的喜悦和感动!他伏下身,轻轻掀开一条缝向里面看去,脑海里忽然就飞出许多的景象,有婴儿的啼哭,有牵着他(她)的小手凝视他(她)纯洁的眼睛,有抱在膝上的幸福,有……

    晨梅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像是体会到了他的心境。忽然腹下一凉,却是赵阳的口水流到了她的身上。

    赵阳回过神来,忙伸手去擦,晨梅却白了他一眼,拿起身边的毛巾擦干,又将衣服收拾好,才明知故问地娇嗔道:“现在你说怎么办?要还是不要?”

    赵阳斩钉截铁地道:“要,当然要!”又咬牙道:“不就是一年吗,二十六年都等了,还在乎这一年?”

    晨梅甜蜜地一笑,又哼了一声,道:“你能怪谁?一直让你戴套,你就是不戴……对了,你以前不是说不戴套也能避孕的吗?我也没看你做什么啊,你到底是怎么做的?”

    赵阳在晨梅小腹上比划了一下,道:“这里是石门穴,按摩到位的话,就有避孕的效果。”

    晨梅顿时恍然大悟,记起赵阳每次都用手掌抚摸她的肚子的。她轻轻点着头,道:“原来是这样啊!”然后又轻轻摸着自己肚子,嘟着嘴道:“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赵阳也伸过手放在她的手上,温和地笑道:“你记得半个月的那个晚上吧?你有点太……”

    晨梅啐了一口,嗔道:“不许说,都怪你!”

    赵阳忙笑道:“好,好,都怪我,快躺下吧,别冻着!以后也要早点休息了!”

    不过想到那天的情景,那种肉肉的紧贴着下面研磨的感觉,真是让人回味啊!

    晨梅看到赵阳小心地扶着自己躺下,就下定决心一般,轻柔地抚着他的脸道:“其实,也不用你等上一年的——”

    说着她滑了下去……

第一九一

    早晨,收拾好,晨梅突然又要去厕所,赵阳就站在大门口等着她。

    春天的太阳格外的活泼,照在人的脸上身上暖暖的,让人打心眼里高兴。再看面前一地的桃树,在阳光的身躯下,桃叶绿得清新、桃花粉得鲜艳——春天真是美好的季节!

    听到动静,赵阳回头看去。晨梅先站在院里抚平衣服,然后理着耳畔的秀发微低着头在春光中走来,就像是婉约的仙子。

    走到赵阳身边,伸手去拿自己的包,同时轻声道:“我们走吧!”一拉没有拉动,抬头就看到赵阳正微笑着看着她,喜悦而满足。

    晨梅嘴角一翘,像小女孩一样撒娇地看着他。

    看到晨梅翘起的嘴角,赵阳就想起昨天晚上这红嫩的唇儿温暖的包裹,虽然稍显生涩,但那种心甘情愿的服侍带来的心神上的满足,却又让他感到无比的熨帖,久久不愿从这种美妙的感觉中清醒过来。

    美得让人回味无穷!

    赵阳的眼神情绪一变,晨梅马上感觉到了。或许情人间真的有心灵感应,她竟然马上就猜到赵阳在想什么,于是白嫩的脸一红,羞涩难当地转过了头。

    赵阳轻不可察的一笑,伸手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水灵而光滑。

    晨梅也微微扬起了脸,像是在迎合着搭在她脸上的手指。

    赵阳顿时感到心满意足。不过,看到那两片格外红嫩的唇瓣,他的手指又像是着了魔一般地摸了过去。

    晨梅身子一停,打开他的手,攥起粉拳在赵阳的胸口就是一阵捶。

    赵阳哈哈一笑,很轻松地就抓住了她的手。

    晨梅挣了两下没有挣开,就斥道:“松手!”

    赵阳好整以暇地看了她一眼,挑着眉毛提出要求道:“松手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今天晚上……

    晨梅的脸顿时红成了大红布,她羞怒道:“松手!”

    赵阳咳嗽一声,道:“你答应我,我就松!”

    晨梅啐了一声,眼睛看向别处,哼声道:“昨天就不该一时心软……以后你休想了!”

    赵阳靠近她的身体,咬着她的耳朵道:“我以为‘好日子’就要到头了’没想到又开了新的篇章了。梅梅,我刚尝到甜头,总不能刚吃一顿就给断了吧?”

    晨梅吃吃一笑,赵阳趁机又提出要求:“那今天晚上……

    晨梅用肩膀一顶她,啐道:“你休想!快点放开我!”

    赵阳黏在她的身上,笑道:“不放,除非你答应我!”

    晨梅瞪了他一眼,忽然眉头一蹙,道:“哎呀,我肚子疼!”

    赵阳一惊,忙松开手,问道:“肚子疼?哪里?”

    晨梅一把拽回自己的包,笑着往前跑去。

    赵阳是关心则乱,一时不察竟然被晨梅骗了过去。他一笑,几步追了上去,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晨梅惊叫一声,赵阳哈哈一笑,抱着她大步向村里走去。

    看着两边景物不断地向后倒退着,像是腾云驾雾一般,耳边心中则是赵阳有力的心跳声,晨梅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忽然记起小时候的快乐时光,真想就这样被抱着、被宠着一直走下去啊!

    只是她也怕赵阳累着,又怕被早晨出来的村民看到,就推着他的胸口道:“别闹了,放我下来!”

    赵阳平稳地走着,笑道:“没事,我不累!我的力气大得很,你,小曦,再加上咱们新出生的孩子,你们仨一起我照样能抱得动!”

    晨梅一笑,但看到已经走出了果园,忙挣了两下,道:“快放我下来,被别人看到多难为情啊!”

    赵阳歪着头看着她,笑道:“怕什么,我抱我自己的媳妇,有什么可说的?”

    晨梅忍不住开口一笑,又啐道:“我可没你脸皮厚……快停下来!”

    赵阳知道她脸嫩,就停了下来,不过却还是没有放她下来,又提起他的“要求”,一副你懂得的神情道:“那今天晚上……

    晨梅无奈地瞪了他一眼,道:“今天不许再使坏……没把我呛死……

    赵阳呵呵一笑,道:“这个,一时没忍住……

    晨梅白了他一眼,斥道:“我看你是故意的!还看着我干什么,放我下来!”

    赵阳忙把她轻轻放在地上,又讨好地为她抚平了身后的衣服,尤其是腰以下的部位。

    自然又是挨了晨梅一顿白眼。她自己又整理一遍衣服,然后有些脸红地叮嘱道:“这个事,你先别跟你妈说啊!”

    赵阳忙点了点头。

    回到老宅,赵阳抱起晨曦亲了一口,笑道:“大宝贝,你很快就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开心吗?”

    孙振香端着一筐子杂合面的馒头正往屋里走,闻言一停,然后转头看了一眼红着脸的晨梅,顿时惊喜地道:“真的?什么时候的事?”

    赵阳无辜地看了晨梅一眼,道:“梅梅不让我说。”

    孙振香将馒头往香台上一放,走过来拉着晨梅的手打量了一番,笑着埋怨道:“这是喜事啊,怎么还不说呢?”

    晨梅低着头回答孙振香的问题道:“还没有确定,所以就……

    孙振香却道:“问赵阳啊,他总该知道吧?”接着就问站在一边的赵阳:“梅梅是不是怀上了?你给这个治病,给那个治病,媳妇有没有,你别跟妈说不知道啊!”

    赵阳笑道:“那哪能不知道啊!”

    孙振香马上又问道:“有了?是不是?”

    赵阳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到晨梅向他亮了亮洁白整齐的牙齿。他一愣,顿时感觉身体某个部位有些发寒。

    孙振香直拉着晨梅的手,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赵丙星听到动静,也走出来,问道:“我怎么听着你们说……

    他刚说到一半,孙振香看到晨梅羞得不行,就转头斥道:“去,你听到什么了?把馒头端回屋里去,别什么地方都有你!”

    赵丙星也觉得当着晨梅的面谈这些话题有些不合适,就咳嗽一声,低着头去香台前端了馒头,又对赵阳道:“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孙振香又在外面和晨梅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拉着她进了屋。

    吃饭的时候,孙振香不住地给拿饭拿菜,问她吃饱了没,惹得晨曦不满了,扭着身子抗议道:“奶奶,我也要吃蛋蛋!”

    孙振香一笑,忙给她剥好一颗鸡蛋放到她的面前,笑道:“好,曦曦也吃蛋蛋,还要吃菜菜,这样将来才能考个,……分!”

    给晨曦剥完鸡蛋夹上菜,她转头又给晨梅加了一勺八宝粥,笑道:“多喝点粥,养人!”

    吃完饭,晨梅想去上班,一直没有说话的赵丙星开口道:“这班就先别上了吧!”

    孙振香也道:“是啊,现在上什么班啊!梅梅,我跟你说,头一个月要特别注意,一定不能累着,你还是别去了!”

    赵阳也从善如流地表示支持二老的意见,又问晨曦道:“大宝贝,让妈妈留在家里陪我们好不好?”

    晨曦的选择自然也是不用问的!

    晨梅苦笑道:“其实,也没这么严重,我自己的身体还能不清楚,如果……

    孙振香斩钉截铁地道:“就这么定了!”

    感受着一家人的关怀,晨梅还能说什么?

    收拾碗筷的时候,她想去帮忙,孙振香马上拦住了她,道:“放着我来!”又道:“现在一早一晚的,天还有些凉,你可不能沾凉水啊!”说完又问赵阳早上洗手洗脸的是不是用的热水,赵阳回答是,她又嘱咐了一些不能受风不能受凉的话。

    其实,只要是和身体健康方面有关的事情,赵阳肯定要比绝大多数人懂,但他却乐意听孙振香的唠叨。

    孙振香端着盆子去了外面,赵丙星也喜滋滋地去了果园。现在果园里没有什么活,不过,他还是天天要去几趟,好像一会儿不看就少了点什么似的。

    晨梅看了一眼正给晨曦解释什么叫弟弟妹妹,他们从哪里来的赵阳,小声埋怨道:“让你不要跟你妈说,偏说,你看弄得兴师动众的,多不好啊!”

    赵阳还是一副无辜的模样道:“你让我不告诉咱妈,我没有啊,我只是跟曦曦说的!你说是不是啊,大宝贝!”

    晨曦点了点头,又问道:“妈妈,叔叔说弟弟妹妹在你肚子里,我怎么看不到啊?”

    晨梅红着脸道:“这个,他们还小,等长大了才能看到。”

    小孩子的问题向来不会问完一个就结束的。她问完“看不到”的问题,接着就问“什么时候长大”,等晨梅回答要“十个月的时间”后,她又问“为什么要等十个月……”,然后是经典的“怎么进去”的话题以及“我从哪里来……

    赵阳想到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他到初中,就想着趁这个机会将这个问题完整地给晨曦说一遍。她们这个年纪,什么也不懂,反而是最好的学习时机。不过,在老宅说也不合适,就告诉她,晚上回果园给她讲这些知识。

    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孙振香也将锅碗洗干净了。她擦着手进了房间,先坐到晨梅身边拉着她的手微笑着看着她,不过没说话就想起什么似的站了起来,一边往里屋走,一边道:“看我这记性!差点把正事忘了!”

    晨梅和赵阳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就听到里面孙振香对着电话道:“亲家啊,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梅梅她有了……

    晨梅捂着脸趴倒了沙发上,露在手掌外的皮肤红得像是要渗出血来一样!

第一九二 好消息

    孙振香打完电话喜滋滋地走了出来,顺手倒了一杯加了参花玉浆的水递给晨梅。

    晨梅受宠若惊地站起身道:“婶子,我来就行,怎么好意思让您给我倒水?”

    孙振香把水往她面前一放,拉着她的手坐下,道:“顺手的事,天天在一起过日子,哪里要讲究那么多?”

    赵阳闻到那股特有的清香,就想伸手端来喝一口润润嗓子。手刚伸过去,啪的就挨了孙振香一巴掌,并被训斥道:“想喝自己去倒!”

    赵阳摸了摸鼻子,放开晨曦的小手去倒水,也倒了两杯加了参花玉浆的,一杯给孙振香,一给给晨曦。

    孙振香把水杯往晨梅身前一推,道:“以后这水一定不能断了,要不然就容易上火。我那时不懂这些,缺了水,哎呀,那嗓子疼的,就像要冒烟一样……”

    晨梅轻轻抿了一口,若有若无的花香隐藏在鲜木的清香中,香气沁人心脾,清甜的水入口就像已经滋润到了心底。

    孙振香看到晨梅很淑女地小口小口地喝着水,她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又笑道:“刚才亲家还说要来照顾你,我没让她来,我说,我们老赵家还照顾不好你吗?让她们放心好了!”

    晨梅嗯了一声,感觉心里暖暖的。

    孙振香说完,忽然一拍手,道:“你看我这脑子,光顾着把好消息告诉你妈了,忘了和她说说你俩的婚期了!”

    赵阳也道:“婚期确实不合适,要改。”然后又恭维了孙振香一句:“还是妈您老人家考虑问题周到!”

    原来他们打算是在今年五一期间订婚,然后在十一或者年底办婚礼。现在晨梅有了身孕,到十一就是所谓的“身怀六甲”了,挺着大肚子办婚礼肯定是不合适的。至于说到年底,那时候差不多正是坐月子的时间,抱着孩子办婚礼也不怎么好。

    对赵阳的恭维,孙振香还是很受用的,她一边快步走进卧室,一边道:“那有什么办法?自己的事,你都不上心,我们当老人的还不得多想想?”刚拿起电话,一顿,又用商量的语气道:“要不下个月定婚,下下个月结婚,怎么样?”

    赵阳觉得这样太麻烦,于是道:“这么麻烦干什么?干脆都在五月里办完得了——五月里应该有结婚的好日子吧?”

    孙振香迟疑道:“有倒是有,不过这样是不是太赶了?”

    赵阳道:“你和我丈母娘商量一下呗!”

    孙振香想了想,道:“那好吧。正好接亲家来咱们这过一段时间。”说到这里,又懊悔地道:“早知道应该早点把屋翻盖好的,到时候让亲家住哪啊?”

    赵阳看着晨梅一笑,又看到孙振香的水还放在桌子上,就亲了亲晨曦的额头,让她把水送过去。

    晨梅抱着水杯,低下头喝水,想着这个月中旬马上就要过去,下个月结婚,岂不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嫁给对着她笑的他了?明明什么都做过了,现在还怀上了他的孩子,嫁给他也是定下了的,但结婚的日子忽然就到了眼前,却让她措手不及,心里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无端的有些慌乱起来。

    赵阳让晨曦给孙振香送水是正确的。

    孙振香和程蓝莺的这次通话已经持续了半个小时,而看她兴高采烈的模样,也不知道再有半个小时能不能打完!他只好又去给她续了两次水,晨梅想去,却有些难为情。

    就这会儿功夫,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开始一**的来到赵阳家里。

    现在的女孩子们,一点也不怕人,进来先看着赵阳笑上一阵,然后就围着晨梅说话。至于那些结婚的女人们,尤其像新新妈妈这样生过小孩的,则直接问道:“行啊,赵阳,这不声不响的就把小人儿造出来了,看来你还挺用功的!多长时间了?”

    赵阳回来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怕她这样的,就甩了甩洗水果的手,慢条斯理地道:“你们两口子好像结婚当年就有的新新吧?”

    新新的妈妈白了他一眼,道:“你也不老实了!”然后抱着新新就往屋里走去。

    屋里很热闹,没结婚的女孩们对孕育生命这件事有着本能的向往和好奇,围着晨梅叽叽喳喳地问这问那,结过婚还没小孩的则笑着说她们是来沾“孕气”的。

    新新的妈妈走进来就笑着插话道:“那你们算是来着了!你们先沾沾晨梅的‘孕气’,再让赵阳再给看看,明年保准能抱一个大胖小子!”

    接受着大家的祝福,感受着热闹喜庆的气氛,晨梅的心里的慌乱也被幸福所取代。然后,随着孙振香一个个电话打出去,她和赵阳的电话也开始响了起来。

    晨梅刚和程蓝莺通完电话,刚进了屋,她嫂子李慧的电话就又打了进来。

    李慧有些羡慕地道:“小妹,恭喜你啊!”

    屋子里太吵了,晨梅又走到外面,一只手抚着小腹道:“妈也真是的,这才刚开始,就到处嚷嚷,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李慧笑道:“你别怪咱妈,我今天正好在这里,要不是等着咱妈给你打电话,我早打了!再说,这是喜事,当然要让大家都知道啊!”

    晨梅看了一眼明媚的太阳,微笑道:“嫂子,你们身体怎么样?明年就能要小孩子,一定要把身体养得棒棒的!”

    李慧轻笑道:“这件事还用你说!告诉你,你哥现在把烟都戒了!对了,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奉咱妈的命令,过两天我就去你那照顾你去,开不开心,欢不欢迎?”

    晨梅一惊,忙道:“嫂子,你不是开玩笑吧?这里有赵阳还有他父母,再说我也不是第一次了,自己会照顾自己,哪里要用你千里迢迢地赶来照顾我?”

    李慧故作苦恼地道:“可是咱爸咱妈已经说好了啊!”

    晨梅接过赵阳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汗,道:“没事,嫂子,一会儿我给咱爸打电话!真是的,他们怎么能这样?”

    李慧噗嗤一笑,道:“看把你急的。放心好了,我这次去,照顾你只是顺带的,是另有要事,这个是真的好消息了!呵呵,不过现在不告诉你!还有,这次去我可是主动请缨的,正好让赵阳再帮我看看!”

    晨梅松了一口气,笑道:“要是让赵阳看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吧?你们下个月一起过来就是了!”

    李慧却道:“不行,这件事要提前办。说实话,如果遇不到合适的,现在去说不定都还晚了呢!”

    晨梅被她勾起了好奇心,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李慧吃吃一笑,道:“别问了,反正过两天我就到你们那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好了,咱爸要和你说几句!”

    晨梅刚想再问问是什么事,就听到晨渡江的声音传了过来:“红梅,我是你爸!”

    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听到晨渡江熟悉而沉稳的声音,晨梅忽然感到心里充满了感动,她嗯了一声,就像小时候站在他身边那个听话而懂事的小女孩。

    晨渡江停了一下,柔声道:“赵阳家是厚道老实的人家,你好好的,注意保养身体,安心过日子,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去看你!”

    晨梅的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她走到墙角,抱着电话道:“爸,你们也要保重身体,我在这里好好的,你们放心,我……”

    晨渡江忙叫着她小时候的小名道:“小囝囝,不要哭!”然后又硬起声音训道:“你这个时候,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怎么还哭?”

    晨梅擦了擦脸,微笑道:“没事,我只是忽然间太想念你们了!”

    晨渡江嗔道:“有什么好想念的?过两天不是就能见面了吗?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人了,也不怕赵阳家笑话!”

    听着晨渡江话里带着明显喜悦的语气,晨梅像小时候一样撅着嘴道:“笑话什么?我想我老爸了不行吗?他以后也得孝顺你,不然有他好看!”

    晨渡江忍不住笑了一声,又缓声道:“你这孩子,嫁到人家,就是人家的媳妇……当着人家的面可不能这么说啊!”

    晨梅笑着应了下来,又娇声道:“爸爸,你们什么时候能来啊?”

    晨渡江笑道:“你们五四那天订婚,我们最迟也得在五月三号前赶到吧?”然后又沉吟了一下,轻松地道:“如果顺利的话,在一周之内我和你妈还有你哥就能到了!”

    晨梅惊喜道:“真的?爸爸,你不会骗我吧?”

    晨渡江微笑道:“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就算事情办得不顺,我们也尽量在月底前赶到。”

    晨梅有些疑惑地道:“到底什么事情顺不顺的?”

    晨渡江哈哈一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不能说……反正是好事,哈哈,先聊到这里吧,我挂了啊!”

    晨梅喂喂了几声,撅着嘴把手机从耳畔拿开。想着晨渡江从小时就这样,一旦准备送给她什么好东西,总是等到最后才拿出来。不过,这样也好,她现在也像小时候一样期待着即将到来的礼物了!

第一九三 春天真好!

    脸上有了泪,晨梅就先洗了把脸泡*书*(

    这时候,商年俊兴冲冲地走了进来,比划着手里提着的一只足有小锅盖大的老鳖,也就是甲鱼,笑道:“听说嫂子有了?哈哈,今天刚从水库里捉到这家伙,正好给嫂子补身子”

    孙振香刚打完电话,听到声音走了出来,一看老鳖长那么大个,顿时高兴起来,笑道:“真是太好了这么大的老鳖可不多见,小俊你在哪儿抓住的?”

    商年俊摸着脑袋笑道:“婶子,你说这事巧不巧?我发现这家伙有两个月了,一直下着钩,没想到正好今天吞了,合该给嫂子补身体”

    孙振香一听是高兴,她哈哈一笑,伸手接了过来,道:“婶子也不跟你客气,就留下了”

    商年俊忙道:“婶子跟我有什么客气的?抓的时候就是想着要送给你家的”

    孙振香笑眯眯地夸奖道:“小俊也变得会说话了”掂了一下这只老鳖的分量,又道:“这家伙应该值不少钱,我……”

    商年俊马上打断了她的话,扶着她的胳膊道:“哎呦,我的婶子哎,咱们两家是什么关系,谈钱不是见外了吗?再说了,正好嫂子有喜,我这当叔的,不正该给大侄儿送点礼物吗?”

    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刚一显露消息,就受到了几乎所有熟人的祝福,晨梅不知不觉中就笑了出来她幸福地把手放在了小腹上,理了理耳畔沾水的发丝微笑道:“小俊,谢谢你了”

    商年俊憨厚的一笑,忙又对孙振香道:“婶子,你赶紧把它放到缸里养了上两天等它吐吐脏气再吃”

    孙振香将老鳖转了一个个,笑道:“好我这大孙子,还没出生就有口福了”

    晨梅低头笑了笑,道:“用哪个缸?厨房里的还是外面这个?”

    孙振香看了一眼石榴树下的缸,点了点头,道:“就用这个,这个壁厚,高省得让它跑了……梅梅,你喜欢喝汤吗?做汤最好,再让阳阳给配点药一起煮,肯定又好喝又补”

    赵阳走出来看了一眼挣扎着的老鳖,又看了一眼晨梅,道:“她刚怀上,别杀生了,养着”

    晨梅嗯了一声靠在他身边,心里幸福得要飞了起来似的,只觉得这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情话

    孙振香一听,忙道:“对对对老鳖是长寿的东西养着好”又低头看了一下手里的老鳖,晃了晃它道:“不杀你了,你得保佑我孙子健健康康**泡!书*长命百岁啊”

    说也奇怪,刚才还胡乱蹬腿的老鳖,这会儿忽然就不挣扎了,它伸着头,小眼睛四下看了看,又摇了摇小尾巴

    孙振香一看,顿时大喜,笑道:“你们看到了吗?它在摇尾巴呢真是有灵xìng的东西”

    听她一嚷,屋里的那些女人也都跑了出来,叽叽喳喳的评论着,自然都是中听的话

    这下孙振香是高兴,将外面的大缸刷洗干净,把老鳖放了进去,还放了半碗米和一块肉进去

    赵阳看了看,轻轻摸着晨梅的手道:“缸还是太小我准备在果园下面那块空地上挖个池塘,把它养在里面,再种点荷花什么的,你说好不好?”

    晨梅点了点头,眼前仿佛看到一个像是莲花般白嫩的孩子在莲花丛中嬉戏的场景,美得让人心醉

    赵阳把商年俊请进了屋里,看到他腋下夹着的卷成筒状的纸,就问道:“是不是房子设计图搞出来了?”

    晨梅倒了两杯茶端了过来,商年俊赶紧起身接了过来,然后把设计图递给赵阳,道:“哥,你看看这样行不?”

    这次赵阳和商年俊两家盖二层小楼,因为差不多都要当婚房用,就专门找了一家建筑设计公司给设计了图纸

    这次盖房专门找人进行设计,也是因为赵阳想让房符合“风水格局”

    到现在为止,赵阳对风水方面的知识还是涉猎很少,但这并不妨碍使用它们让生活变得加舒适,尤其是他开始研究魂魄后,感受到了自己身边的“力场”

    以前,赵阳也能根据自己身体的感受来改变屋内的“风水”,但是,那只是一种身体的本能,涉及到修改时,就需要多次的搬动和试验

    现在,通过自己身体发出的“力场”,赵阳就可以很直观地感受到某处的风水是不是合理,如果修改,需要往哪个方向改,改到什么程度

    比如,现在的老宅,房屋是正南正北的,这在北方是很常见也是最普遍的,但赵阳却能感觉到屋西头和厨房之间在无形中对他的“力场”产生压迫,这就说明这个地方与人的气机“犯冲”,是需要修改的

    所谓的“犯冲”,是风水学上的术语,在赵阳的理解中,“犯冲”就是医学上的“相克”,而好的风水则是让人与环境“相生”

    现在赵阳遇到“相克”的风水一共有两种,一种是对“力场”产生压迫,另一种则是使“力场”过度发散自然,“相生”的风水,一是要顺着“力场”,二是要恰到好处的约束“力场”,在这种环境中,人就会处于一种非常自然舒服的状态

    像赵阳家现在的状况,修改的话,说起来很简单,就是让厨房和屋西头之间的距离扩大大约五十公分就好但是,毕竟是房子,扩大距离就意味着要拆了重盖,很麻烦的所以,这次翻盖屋的时候,他才要先找人设计图纸

    毕竟是专业人士设计的,与那些四四方方的二层小楼相比,图纸上的小楼外形讲究结构紧凑,布局和空间利用也加合理,楼上楼下加起来有十一间房子,称得上美观和实用并重了

    赵阳先和晨梅了一遍然后想像着自己站在每一个角落,模拟体会着各个位置,尤其是客厅、卧室和“力场”之间的相克和相生,并和晨梅商量着怎样做一些小发动,晨曦虽然看不懂,但也站在沙发上趴在赵阳肩膀上看着他手里的图纸,听他们讨论

    商年俊的房子也是同一张图纸,他也要看孙振香在厨房里做饭,听到屋里提到翻盖房的事,把刀一放,也不急着做了跑到屋里一起讨论起来

    当然,他们的讨论各有重点:赵阳注重“风水”,晨梅和孙振香注重美观和实用,商年俊注重的是气派,就连晨曦也提出自己的意见:要大大的床和赵阳他们一起睡觉

    汇总了一下意见,商年俊饭也不吃,又兴冲冲地抱着图纸去了县里

    中间又陆陆续续接了几个电话,吃完午饭刘娟抱着小板栗在朱守缘的搀扶下,来到了赵阳家里

    晨梅一看忙迎了上去,笑道:“刘姐你怎么来了?”

    刘娟扶着晨梅的手臂站住,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感叹道:“不碍事的我来咱这里快半年了,还是第一次走出来呢……chūn天真好啊”

    此时刘娟胃和心的气血已经恢复到了五成,又因为练习抗癌cāo的缘故,使她看起来并不是太过虚弱,脸上还有了少许的肉sè

    晨梅扶刘娟坐下,拿起一件外套给她披上,然后理了理秀发,也低声道:“还不确定呢”

    刘娟噗嗤一笑,道:“这点事还能难得住赵阳?不过赵阳这手玩得漂亮有了孩子,就不怕这么漂亮的媳妇跑了……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

    晨梅看了看牵着晨曦的手,站在外面和朱守缘说话的赵阳,笑了笑,心道:“早就跑不了——现在怕是动都动不了”

    等刚把刘娟一家送走,谭帅和张倩就拎着大包小包地来了

    一见面,张倩就拉着晨梅又笑又跳的,又抱住她亲了两口

    晨梅笑着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嗔道:“老实点,都结婚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张倩忙停了下来,吐了吐舌头,一本正经地道:“对,对,不能动了胎气”说着轻轻摸了摸晨梅的小腹,又道:“小外甥,小婶子不是故意的,你要老老实实的哦”

    晨梅哭笑不得,拉着她进了屋

    赵阳和谭帅跟着进了屋,问道:“你们怎么都来了?最近怎么样?”

    谭帅满面chūn风地道:“看你问哪个方面了?”

    赵阳倒了一杯茶递给他,笑道:“看来哪方面都不错啰?”

    谭帅喝了一口茶,一扬头,笑道:“那是”说着他曲了曲手臂,指着稍微突起的肱二头肌道:“看到没,都有肌肉了阳哥,你猜猜,我现在体重还有多少?”

    赵阳稍一打量,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上茶,道:“160?”

    谭帅的挑大拇指,道:“真准”

    赵阳笑了笑,看到温柔地坐在那里的晨梅,忽然想到应该炼上几炉保胎丹、养胎丹、助产丹以及产后护理之类的丹药或者方剂了

    谭帅看赵阳不说话,有些忍耐不住地道:“你就不问问咱们阳婷保健品店的事?”

    赵阳给他续上水,笑道:“你做得很好,我问它干什么?”

    谭帅得意的一笑,不过还是心痒难耐地道:“你问问呗你就问问我怎么打理店面的”

    赵阳也想知道他到底怎么做的,就笑道:“你是怎么打理店面的?”

    谭帅哈哈一笑,顿时迎来了张倩的白眼,现在晨曦正在午睡,吵醒了她就不好了他忙收敛了一点,自得地笑道:“阳哥,我跟你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只有女人才能了解女人,换句话说,只有胖子才能了解胖子的心理胖子一般都比较懒,我就买了一个饮水机,里面放上烧好的减肥茶,一杯三元,两杯五元,又在药店一角放了几张桌子,正好方便那些上班的,每天吃完饭或者走过时喝上两杯,仅这一项,每天的房租就挣出来了对了,阳哥,这次来我还想跟你商量个事,你看,我们是不是把旁边的店面盘下来,开一个减肥茶室?楼上我也准备盘下来,准备开一个健身房,你说怎么样?”

    赵阳又给他倒上水,点头道:“经营方面,你比我要强你想好了就去做,需要钱再找我”

    谭帅顿时咧开嘴笑了

    PS:越是想快,越是慢真是无语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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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四 神医李鬼

    综合了赵阳等人的意见,设计图纸重新修改后,两家马上就进入了施工的阶段,赵丙星与孙振香也就搬进了果园。

    有些东西自己想像是一回事,亲自见到是另一回事,于是赵阳也就经常泡在老宅那边。好在是专业的施工队,人手足,材料供应及时,听说快的话十几二十天就能建好。

    吃完午饭,孙振香带着晨曦到院子里玩一会儿,消消食。看着移到果园里的石榴树,她有些叹息地道:“今年怕是吃不上这棵树的石榴了!”

    赵丙星捏着一只粉白的大蝴蝶走回来,道:“净惦记那一点东西,这一果园的果子还不够你吃的?”又把蝴蝶递到晨曦面前,笑道:“大蝴蝶,喜欢吗?”

    晨曦用小手捏住它,一放手,蝴蝶展翅飞了起来,她就咯咯笑着追了起来。看到晨曦一跑,小黑和公主也跟着追逐起来。

    赵阳凑吃午饭的功夫,与晨梅腻在一起说着话。听到动静从窗户里看了一眼,一笑,回头又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抚摸着她的小腹,感觉皮肤好像比以前还要光滑了,而胞宫之内的那个小生命散发出来的“力场”,则像是春天轻柔的风顶着他的手心。

    晨梅似睡非睡的眯着眼睛,过了一会儿,感觉赵阳的手摸到了下面,就斜了一眼,轻声问道:“怎么,又饿了?嗯——”

    那一声拖长声音的“嗯”,听得赵阳心里一酥,思维都停了半拍。不过很快又回过神来,笑道:“没有,只是习惯!”

    晨梅嘴角一翘,戏笑道:“真没有?”说着反手一抓。

    赵阳的眼睛顿时瞪大,吸了一口气,然后就停下了说话,专心享受着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的服侍。

    晨梅轻轻一笑,将红嫩的唇献上,两人就吻在了一起。

    自从确定晨梅有了身孕后,两人的感情变得更加的亲密起来,同时也变得更加黏乎。

    不过,毕竟是大白天,外面孙振香她们又在,稍过了一把瘾,赵阳就恋恋不舍地抬起了头,轻轻摸着晨梅的嫩脸道:“你睡一会儿吧,我去老宅那边看看,然后去玉龙山上采上几味药。”

    晨梅听话的嗯了一声,赵阳笑了笑,下了床,扯过小薄被给她盖上。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虽未真个**,但这种淡淡幸福的气息却也让人格外踏实、满足。

    回到老宅,将顺路买的两条烟递给一位姓黄的工头,问道:“缺什么东西吗?”

    姓黄的工头忙笑道:“什么也不缺,赵阳你就请好吧!”又指着院中的那只不锈钢桶道:“赵阳,你给熬的什么舒筋汤真是好东西,我们工人说喝了这东西,干活有劲头,晚上身上也不酸——就是吃得有些多!”

    赵阳笑道:“干力气活,消耗大,就得多吃点。不要急着赶工期,要保证安全和质量!”

    姓黄的工头忙点头道:“这个,你放心,我都干这行二十年了,保证不会出差错的!”

    赵阳一笑,又和他说了几句话,刚要去玉龙山,就被朱守缘请到了大队院。

    刘娟看到赵阳来了,指着电脑屏幕气愤地道:“赵阳,你看看,现在天天有骗子冒你的名!”

    赵阳先没看电脑,而是对刘娟道:“现在不是上网的时间,怎么还开着电脑?”

    刘娟叫屈道:“没有,我哪有多上?是爽爽给我发短信,说群里又有人举报骗子,我才上来看的!”

    随着抗癌操的名声越传越响,而作为作者的赵阳又一直没有露面,就有一些人打起了这方面的主意,冒充起了“神医”的传人或者本人。

    刘娟指着上面一张张照片,气愤地道:“赵阳你看,这么多人,都在打着你的旗号骗人!这种现象年前比较少,就听说过一两起,我就直接在网上辟谣了。但是,等过了年就开始多了起来,尤其最近,成批的出现了!他们又没有真本事,就是忽悠骗人的钱,太可恨了!”

    赵阳看上面的图片,说实话,这些人中有许多或者慈眉善目或者仙风道骨,如果把他和他们放在一起,仅从外表来看的话,可能大多数人会选择相信他们,谁叫他这么年轻呢?

    但是,也有不一样的。当翻到一张照片时,赵阳顿时无语了,他指着那个股肉男道:“他,对,就是这个叫池洛罗的,他是练健身的吧……他和我有什么关系?”

    刘娟看了一眼,道:“他说抗癌操是在他的大力协助下完成的。”又看着赵阳神秘一笑,道:“赵阳,他是你以前的朋友吗?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赵阳在她头上弹了一下,道:“这种人没有什么危害性,不用管他。当然,他要是通过抗癌操赚钱的话,让中转站问他收取专利费!”

    在华夏境内,抗癌操免费为个人使用。而为了方便抗癌操的传播和正确使用,也不反对一些机构用来谋利,但是,他们必须要为此支付一笔不菲的专利费,这笔专利费又会用在急需用钱的其他病人身上。

    爱心中转站也不怕他们不交这笔钱。

    现在的爱心中转站,不仅有监督善款使用的监督团,也有防止某些志愿者收取回扣、弄虚作假的影子监察团,而且还有免费提供法律支持的律师团,再加上各地好心人充当眼睛,只要他们敢收病人的钱,那么,就必须拿出一部分钱作为专利使用费来给其他病人使用。

    刘娟捂着脑袋咧了咧嘴,看到朱守缘坐在床边看书,就嗔道:“你就看着赵阳打我,还是不是我老公?”

    朱守缘从一本编程书里抬了抬眼,弹了弹指甲,又回到书里,口中则吐出三个字:“你活该!”

    刘娟一瞪眼,接着又笑了起来。她当然知道朱守缘为什么这么说她!

    前几天,朱守缘背对着窗看书坐的时间过长,肩膀有些疼,赵阳给他按摩时忍不住叫了几声,她也取笑他俩是“基友”,自然让有些保守的朱守缘上火了!

    赵阳从头到尾大体看了一遍,问道:“你叫我来干什么?”

    刘娟指着那些李鬼“神医”们,道:“就是这些人啊,怎么处理他们?”

    赵阳笑道:“辟谣啊,把他们挂在你博客上,再号召受害者维权。”

    刘娟皱眉道:“这些李鬼们,就像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长一茬,而且很多是骗上一把就跑,想找他们都难!还有一些做的隐密的,我们也不知道……总不能这样便宜了他们吧?”

    赵阳摇了摇头,道:“这种事本来就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

    刘娟无奈地道:“好吧。我先把这一批骗子挂起来……唉,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你就算给人看病,也不会收人家的钱的,但还是有很多人被骗,真是……”

    朱守缘从书里抬起头,道:“也不是所有人都上网,上网也不一定就能看到你的博客啊!好了,你去休息吧,博客我来处理。”

    刘娟站起身往床上走去,往床上一躺,又坐了起来,道:“赵阳,我们最气愤的是他们冒你的名行骗,就没办法治他们吗?”

    赵阳微微一笑,悠悠地道:“我的名真的就那么好冒吗?”

    ……

    京城,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被请进了“金鑫大厦”,一位身材为爆的女助手带着职业的笑容为他打开专用电梯,道:“杜神医,请!”

    那位杜神医微微一笑,迈步进了电梯。

    女助手随后跟了进去,也不多说话,只是按下标有28的按纽后就安静地站在一边。

    电梯停下后,女助手又先走出来,打开一间豪华的办公室,微一颔首,笑道:“我们冷董事长还在开会,请杜神医在这稍等一下。”

    杜神医面容沉静似水地进了这间宽大的办公室,在沙发坐下,然后闭目养起了神。

    在另一间办公室里,冷勋和虚海的一个师弟虚树坐在那里观察了半个小时,然后面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点,道:“这个姓杜的还有点靠谱,比前面那几个好多了!”

    虚树点了点头,道:“养气功夫不错。”

    冷勋站起身,道:“我先去会会他,一会儿还要道长掂量一下他到底有几斤几两!但愿这个不是西贝货!”

    虚树微一低首,冷勋就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一进杜神医所在的办公室,冷勋忙热情地走上前去,笑道:“因为要接待一位部委的领导,让杜神医久等了!”

    杜神医睁开眼,平静看着他,道:“无妨。”

    冷勋一笑,坐到了杜神医的对面,诚恳地道:“杜神医,事关我的一位长辈,请体谅我的一份孝心,不要怪我多说话啊!”

    杜神医脸上露出了一丝嘉奖的笑容,道:“有儿孙的孝心,长辈的病就已经好了两分!”

    冷勋忙表示了感谢,然后笑着问道:“杜神医,听说抗癌操是出自您手?”

    杜神医微笑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冷勋喝了一口茶,笑道:“杜神医,您这是什么意思?”

    杜神医叹了一口气,道:“这话有我的一些弟子门人和患者吹嘘的成份!事实上,抗癌操是老朽游历了几乎整个华夏,又考据了历代典籍,在本家几位长辈的指导下,经过了多次试验修改才成型的!所以,说抗癌操出自我手,过了!应该是无数人智慧的结晶才对!”

    冷勋哈哈一笑,道:“杜老您太谦虚了!”

    杜神医看了冷勋一眼,却见他说完这句话后就停了下来,根本也没问他看过什么典籍,本家长辈又是谁。

    过了两三分钟左右,门一开,那位女助手拎着一只沉重的箱子走了进来,放到了两人面前的桌子上。

    冷勋向杜神医一笑,用大拇指一挑,打开箱子,展示在他的面前。

    里面一叠叠整齐的钱币,还有一匣子钻石!

    冷勋看向杜神医,杜神医却是微微皱眉,然后闭上了眼睛。

    冷勋眼睛一亮,笑道:“杜神医,只要你能医好我那位长辈的病,这些钱和珠宝就都是你的了!”

    杜神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什么意思?”

    冷勋一笑,道:“这是我为您准备的诊费啊!”

    杜神医微微摇了摇头,道:“我的规矩是,未治好病前,分文不取!”

    冷勋一挑大拇指,道:“好!杜神医果然高风亮节!不过,我说的话是真的!另外,请教杜神医治病都使用什么方法?”

    杜神医有些不耐地道:“方虽一样,而妙用不同。治病,一是要去病,二是要养命……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又不懂!”

    冷勋却一点也不以为杵,笑道:“那我先带你见一下我的一个长辈吧!”

    出门时,余光看到桌上的那一箱钱,杜神医的眼神难已抑制的激动了一下。

    是夜,某酒吧的后院里,一群狼狗忽然兴奋地叫了起来。

    世上再无杜神医这个人。

第一九五 火医掌门

    九点以后,化名为“破晓道长”的张越洗刷完毕,将一件半旧的道袍披在身上,然后胃口很好的对着半只烤鸭和一盘水饺开动起来。

    吃着饭,他会时不时地抬头向外看去。这里是平安小区四号楼一单元的二楼,从窗户里能轻易看到楼下的情形,而他刚买的一辆沃尔沃就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

    自从去年抗癌操面世,“神医”却一直没有露面,他忽然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赚钱的机会。但他是一个谨慎的人,一直等到过完年之后看到“神医”仍然没有任何动静才开始行动起来:花了几千块钱顾了五个“托。”到得益于抗癌操的巨大名声,很快就有人找上门来,而“效果”好得让他发疯——才干了两个月,他就赚到了这辈子都没赚到的财富!

    他治病的方法也很简单,先是一通忽悠,不管什么病,接着就是让患者练习抗癌操,然后服用他“特制”的灵药:上元补天丸。

    该“灵药”一共分为苦、甜、酸三种口味,淀粉和蜂蜜是一样的,但又根据里面揉合的一些对应症状的西药的价钱分为七个等级,收的钱自然也是不同的。

    吃着饭,张越忽然看到上个月接手的一个病人的家属,好像叫葛成虎的带着五六个人冲了上来!

    想必这些人看到了昨天刘娟发表的博客,来找他对质了!

    张越一笑,却一点也不慌,有条不紊地把没吃完的鸭子和水饺放进厨房里。刘娟的博客他也看了,而且他也是上面的一员。刚看到时,他对着电脑骂了半个多小时,又气又恨又怕,但经过一夜的思考,现在却一点也不害怕了。

    虽然刚从事骗子行业才两三个月的时间,但他发现自己已经掌握了病人及其家属的心理,只要他表现得自信满满的,他们就会对他言听计从。

    而且他自知自己是什么货色,于是就耍了点“小聪明。”为人治病时总会一副开放的胸怀,说到西医某些长处,然后嘱咐病人在接受医院正规治疗的同时再服用他的“灵药。”进行“除根”、“延命”。这样,就算出了事,他也有托辞:我都说了,你不遵医嘱总不能怨我吧?

    再加上他接手的病人也是有选择的,真正的重危病人,他就一通忽悠,推销出几颗自己的“灵药”就不管了。

    至于说刘娟博客的事,他也想好了托词:刘娟之所以发那个微博,是“师父”觉得他的医术还不过关,想让他再潜心修炼云云,反正就是一通忽悠。

    实在不行,找个借口下楼,他新买的沃尔沃就派上用场了!这个住所也是租的,丢下也就丢下了!

    但现实往往会出乎预想,他刚一开门,葛成虎的拳头就落到了他的脸上!

    接下来,在整栋楼居民基本都去上班的上午,“破晓道长”的第一个字形象而生动的诠释了他的遭遇!

    而在葛成虎打累了,他也被打得快不成人形的时候,又被拎到了**局。

    所以说,骗子也是一“高危行业。”他们既要面对受骗者的报复,也要面对法律的制裁。

    但是,骗子不值得同情,尤其是药骗子、医骗子。

    家人患病已是不幸,再遇到骗子,心理上的伤害还在其次,后果往往还会是延误、加重病人的病情,甚至是失去生命,这种人财两失的境地才是这些医药骗子们最让人痛恨的地方!

    以前的这些医药骗子,在一个地方骗完,又跑到另一个地方,等到人们发现上当受骗时,人早就没影了。

    但是现在不同了,因为神医巨大的名头,撞到权贵手里的,像杜神医之类的,自不必说,肯定不会有好下场。又因为刘娟博客的影响力,一波数十个李鬼神医放出来,自然引起了媒体的关注,像“破晓道长”这类的,也就无所遁形,或者说来不及跑路,对于上当受骗的病人及其家属来说,“撞到手里。”也不会落他们的好!

    其实,除了这些医药骗子,真正扬名的中医,绝大多数是有真本事的,比如周天一的父亲周尚炎,当代火医派的掌门人,在川湘地区就已经很有名头,只是,对很多普通人来说是只闻其名,难见其人。

    陈青龙,作为一名封疆大吏的儿子,自然不是普通人。他现在正在周尚炎的指导下,将一碗深褐色的药汁一口气喝了下去,有些苍白的脸就增添了几分红润之色,眼睛里也有了几分神采。

    周尚炎又捏着长须为陈青龙认真把了把脉,过了足有一刻钟,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站在一旁的刘元琴顿时松了一口气,满是笑意地道:“老周,大龙今天看起来又有了起色。”又看了一边站着的周天一道:“小周神医不愧为家传医术,用药也是正确的,前面作用不太明显,看来是服药时间还不够的缘故。”

    周天一没有说话,周尚炎却微微摇头,道:“不同的。”

    杜神医有一句话说得不错:方虽一样,而妙用不同。同样是火神汤,在周尚炎手里,却发挥出了与周天一几乎完全不一样的效果!

    在周天一手里,陈青龙服用炎神汤后,虽然火元增加,但眼下、颧骨处都烧得红了,虽用针灸帮着疏通经脉,不至于损伤经脉,但是,却也让他精气躁动。

    对陈青龙来说,本就因为身上抽气式的“外太极气旋”而会带来散气的效果,现在精气躁动,情绪不稳,感应式的“外太极气旋”也会发力,散气的效果自然更加明显,这也就造成了陈青龙虽然一直在补,却是越补越弱。

    退一步说,就算没有那两个“外太极气旋。”精元被火力推动,而又不能发泄,后果也好不到哪去:所谓的走火入魔,并不是只有修炼内家拳的人士才会遇到。

    周尚炎使用的火神汤,只是让陈青龙阳气上升,却没有引起他的精气躁动,自然只是补益。调养了近一个周的时间,基本上就与两个“外太极气旋”散掉的“气”相平了。

    按照周尚炎的要求,陈青龙服完药后,需要静养,刘元琴就把父子俩请到了外面的客厅里,笑着问道:“同样的药,有什么不同呢?”

    周尚炎姿态舒适气度从容地坐下,边是回答边是教育周天一道:“意动神摇,神摇精动。治病,一是药,二是心,二者结合,方可称为合格的医者。”

    与陈庆泽相比,周尚炎自然没有那种如渊似山的气势,但那种不温不火、姿态从容的出尘气质,却给人另外一种感受。

    刘元琴捂嘴一笑,叹气道:“要是庆泽能像老周这样,把一半的心思用在大龙身上,他也不至于遭这种罪!”

    周尚炎忙摆了摆手,笑道:“陈省长日理万机,心里装着一个省的黎民百姓,顾得了国,就顾不了家,对青龙的关心少点,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想,东岳省的百姓会感激他的!”

    刘元琴瞟了他一眼,嗔道:“你们这些男人,真是没办法理解你们!整天就是事业、工作,自己的儿子都不上心,难道将来陪着他的是一个省里的百姓?”

    又觉得用这个语气说话不太合适,就又笑了笑,道:“老周,我就是发些牢骚,你不要见怪。大龙没生病前,我对他的工作也是全力支持的,毕竟坐在那个位置上,就要做好那个位置上的事!”

    周尚炎微笑着点了点头,却没说什么恭维的话。

    刘元琴眼睛一亮,却感到很受用,端起茶壶给他倒上茶,笑道:“老周,喝茶!”

    她自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在周天一身上看了一眼,又收敛笑容,问道:“老周,依您看,大龙的身体需要多久才能恢复?”

    周尙炎挼了挼胡须,宁神静气地道:“有句俗语说得好,病来如山倒,病云如抽丝。青龙的病既然不是一天得来的,就不要想着一天就能治好。饭,要一口一口的吃,病,也要一天一天的治。希望你能理解!”

    刘元琴默然。

    周尚炎来到后,并没有急着为陈青龙把脉开方,而是详细问了诸如陈青龙从什么时候开始房事、每月、每天次数等问题。

    刘元琴作为陈青龙的母亲,其中有数次在惹出大麻烦后出面处理,自然知道他从小学六年级时就和一个女孩儿发生了关系,虽然具体的次数不能确定,但也知道肯定少不了。

    这时再听到周尚炎的话,她忽然就有种欠债要还钱的感觉。再想想小学时撞死在他家门口的父亲、中学时逼走的女老师以及跳楼、发疯还有最近被纵火烧成重伤的女孩儿,她忽然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耳中听到周尚炎温和却不失阳刚的声音:“刘太太!”

    刘元琴清醒过来,掩饰地一笑,道:“想事情,有些走神了!”

    周尚炎微笑道:“可能是操心太重的缘故,一会儿我给你开个养神固元的方子,调养一下就会好的!”

    刘元琴心中一暖,笑道:“老周多谢你了!”到底惦记陈青龙的病,又问道:“老周,像陈青龙这种情况,一般多长时间能治好呢?”

    周尚炎端起茶壶给刘元琴续上水,自己也端起来喝了一口,放下茶杯,随意地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再有半个月,应该能恢复部分功能,但要治愈……”

    刘元琴顿时一喜,惊讶道:“这么快吗?”

    周尚炎笑而不语。

    虽然说是“病去如抽丝。”但也不能是多长时间得病,再花多长时间治病。以周尚炎的经验看来,陈青龙的病并不是太难治,治疗得当的话,一般在半年到一年之内就能完全好转,而想看到效果的话,以他现在青春年少的年纪,有着强大的恢复力,却用不到多长时间,半个月已经是足够了。而且,让病人看到好转的迹象,也对他们后续的治疗有好处。

第一九六 四月的最后一天

    这个四月底,家里又是翻新房,又要陪晨梅,还要照顾晨曦,再加上采药、炮制、炼药,看起来赵阳应该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实际上却很是悠闲。

    翻新房的事,只要看好了风水方面的问题,剩下的就是建筑队的事,他就撒手不管了。剩下就有大把的时间陪晨梅照顾晨曦,就像现在,他让晨曦“骑大马”去抓苹果树上的蝴蝶玩。

    晨曦咯咯笑着指挥着赵阳走来走去的时候,商年俊跑着过来叫他去给商百安看腰。

    经过半年的调养,商百安腰部的老伤也到了治疗的合适时机,赵阳也在三天前开始着手为他治疗。

    看到商年俊跑得气喘吁吁的,赵阳摸了摸口袋,才发现没有带手机,而今天孙振香去了老宅,晨梅和李慧去了县里,赵丙星也在果园里,商年俊打电话没人接,只好自己跑着来了。

    赵阳将晨曦交给赵丙星,问道:“你爹的腰又痛了?”

    商年俊焦急地道:“是啊,阳哥,刚才痛得把衣服都湿透了!前一段时间也没有痛成这个样子啊!”

    赵阳和商年俊一边往村里走,一边安慰道:“没办法,现在这个阶段的治疗就是要正骨、正经脉,其实相当于重新撕开伤疤,等到经脉调整好,把里面的淤血清干净,筋骨长结实就好了。”

    商年俊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道:“阳哥,这些你都跟我说过了,就是……没有缓解疼痛的方法吗?”

    赵阳想了想,道:“我们去看看再说吧。”

    现在商年俊家因为也要翻新房,就搬到了本家的一处空房子里。其实这处房子比商年俊家的还要宽敞,因为手里有了钱,提前就把房子买了下来,经过一番打扫修补,看起来比他家拆掉的房子还要好。

    等再次回到果园,发现晨梅已经回来了,眼圈红红的躺在床上也不说话。

    赵阳坐了过去,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和嫂子吵架了?”

    晨梅摇了摇头。

    赵阳眉头一皱,问道:“有不长眼的小混混找你们麻烦了?”

    晨梅还是摇头。

    赵阳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发现李慧并不在,就又问道:“嫂子呢?怎么没见到她?”

    晨梅又摇了摇头。

    赵阳将她的脑袋搬到了自己腿上,轻笑道:“别摇了,再摇就成拨浪鼓了!”

    晨梅举起粉拳捶了他一下,又抓着他的衣服呢喃道:“赵阳,你一定要像孝顺你父母一样孝顺我爸妈!”

    赵阳重重点了点头,道:“一定的!”

    晨梅又道:“还有我哥和嫂子!”

    赵阳一脸为难,没有接话。

    晨梅支起身子,瞪着他道:“怎么了?”

    赵阳叹了一口气,道:“对他们好点成,但要是孝顺他们,这个……强人所难了啊!”

    晨梅忍了忍脸,没有忍住,笑了出来,又推了他一把,道:“你是故意的吧?我是说你要对他们好,咱们是平辈,哪里说要让你那什么他们了?”

    赵阳又扶着她重新躺好,笑道:“现在笑着多好,害我以为谁欺负你了!说说,到底因为什么事,引得你发这么大感慨?岳父他老人家答应送给你的礼物到了?是什么?”

    晨梅又抽了抽鼻子,什么也没说,从身边的包里摸出一个墨绿色的本本递到赵阳面前。

    赵阳诧异地道:“房产证?”

    晨梅点了点头,柔声道:“我爸妈说,给咱们在县里买个房子,一个是住得方便,另外,结婚的时候也用得上。”

    结婚有个迎娶的过程,赵阳他们原本打算是从登阳老家开始的。不过现在晨梅有了身孕,就打算那天借谭帅他们的新房用一下。

    没想到晨梅的父母不愿意委曲了他们,直接在县里给他们买了房子。

    从世纪初开始,房子的价格一路上扬,有几年直接是坐着火箭上来的。这两年房价长速放缓,但还在长。

    像齐水城这种小县城,房价也大概在2000以上了。

    晨梅轻轻摸着赵阳的手道:“130平的房子,坊子街那块,是县里最好的房子了,总共花了接近三十万!这可都是从他们养老钱里抠出来的,大哥和嫂子也都没说什么,你说,我们以后是不是要对他们好点?”

    赵阳点头道:“必须的!”又低头在晨梅额头上亲了一下,道:“正愁过几天让她们住哪呢,现在正好有地了!对了,还没装修吧?”

    晨梅眨了眨眼睛,道:“是样板房,我们看装修还算用心,就直接买下来了。还没给你看呢,你看看,喜欢不?”

    赵阳让她取出了装修图,看到风格很素雅大方,就点头道:“喜欢!”

    晨梅一笑,道:“就知道你会喜欢这个风格。”

    赵阳侧身躺下,晨梅往里让了让,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道:“睡一会儿吧。”

    赵阳眨了眨眼睛,年过一条线毯搭在了两人的肚子上。

    晨梅按在赵阳摸在她肚子上的手。她发现,在最近一段时间里,赵阳只要靠近她,就不太想动弹,有些事都能拖就拖,能推就推,好像变“懒”了!

    四月三十号,上午十点左右,商雨晴带着孔英一家子来到了龙窝村。

    此时曹佳等人也到了曹华祥的家里。

    在门口,曹佳拉着陈雪从孟学辉的车上走了下来,对孟学辉摆了摆手,道:“你先去赵阳哥哥那里吧,我先等等小月月。”

    看到曹佳从车上下来,孟学辉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苦笑道:“到了曹叔叔这里不进家看看,回去还不得被老爷子把腿打断啊!”

    曹佳咯咯一笑,狡黠地看着他道:“要不我们一起走吧!”

    孟学辉咳嗽一声,没有答话,转身从车里抱下来一箱酒和两个礼盒往院子里走去。

    和她们一起走?他才不想找那个头疼呢!这一路,被曹佳八卦而又古荏的问题给折磨得****,他的受虐倾向得有多重,还要留在这里继续忍受?

    无月先是坐飞机到了齐沅,再坐车到玉龙镇,时间上并不比曹佳她们晚多长时间。

    一见面,曹佳就向无月扑了过去,亲了左边亲右边,嘴里大叫着:“小月月,你想死我了!”

    无月无奈地任她亲完,然后指了指陈雪,半真半假地道:“什么时候给我添了个姐妹?不介绍我认识一下?”

    曹佳挑了挑眉,怪笑道“啊哈,小月月,你是在吃小雪的醋吗?”

    无月没好气的一笑,然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叹道:“啧啧,这几个月不见,你变白了好多啊!”

    曹佳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沾沾自喜道:“真的驯你也觉得我变白了是吧?”

    无月点了点头,好像不在意地问道:“真的是黄海的气候养人?还是赵阳哥哥给了你新的好东西?”

    曹佳眼睛一转,笑道:“当然有好东西了,可惜你跑去京城了!”

    无月白了她一眼,转向陈雪,笑道:“我们开玩笑习惯了,你不要见怪。

    嗯,你好,我判、佳那里听说过你,你是陈雪是吧?我是无月,不知道这个家伙有没有说我的坏话!”

    陈雪不卑不亢,面带着微笑道:“你好!”

    无月点了点头,笑道:“我相信小佳的眼光,以后咱们仨就是好姐妹了!”

    说着她取出一盒珠子,又笑着对陈雪道:“听小佳说你手工编织不错,绳带来了吗?”

    陈雪点头道:“带来了!”说着取出了几根彩色的丝绳。

    等和曹华祥问了好,三人就坐在了花架下的台子有说有笑的穿起了珠子。

    等三人再出现在赵阳面前的时候,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挂了一串自已穿的珍珠项链,并且开始向在场的女同胞派送,其中自然也包括晨曦。

    当无月亲手给孙振香戴上项链的时候,她撅起了嘴巴,道:“干妈,赵阳哥哥偏心!”

    孙振香拉着无月正打量着,闻言诧异道:“怎么了?”

    她记得赵阳可是给无月寄过好几次东西的。

    无月抱着孙振香的胳膊道:“不信你问小佳。赵阳哥哥给了她好东西,没有给我!”

    孙振香不信地道:“不可吧?什么东西?”

    这边无月拉着孙振香撒娇,那边曹佳则拿着最后一条项链要给赵阳戴上。

    四月的最后一天,在赵阳家里,一片热闹的景象。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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