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新家
仁宗冲着林亿怒道:“为什么不说话?孙用和那老匹夫把朕好端端的公主治成了这个样子,这就是你们这些号称圣手国医的本事?”
林亿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仁宗袍袖一拂,气冲冲转身要走,就听到门外宫女道:“皇后娘娘驾到!”
林亿急忙退后几步,在屋角垂手而立。
片刻,就听得翠珠叮当,香风阵阵,曹皇后款款走了进来,见到仁宗,欠身施礼:“官家。”
仁宗点头:“你来得正好,朕正要问你,孙家那小子过继的事情办完了没有?朕要拿孙家上下入狱治罪!”
“已经办完了。”曹皇后偷偷瞧了仁宗一眼,低声道:“官家,孙老太医已经病逝,这件事由他引起,与他儿孙无甚关系,虽说大不恭重罪须株连全家,但还请官家看在孙老太医曾救过臣妾的份上,从宽处理为好。”
“他救过你,也治死了我三个儿子!现在又治死了小公主,——虽然还没有死,却也差不多了……”说到这,仁宗话语有些哽咽,忽又提高了声音,道:“我准许你让国丈收他过继,保留孙家一脉香火,也不抄没他家财,也算对得起他家了。他虽然死了,他家人却必须依律惩处!绝不准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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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宅四周,依旧被御林军团团围住。
灵堂之上,孙家人正在正在守灵。突然,一队队御林军冲了进来,把守各处,一个白发苍苍的传旨太监带着许多捕快皂隶进到灵堂。
那老太监迈步来到灵前,将圣旨递给随行小太监,上前恭恭敬敬上香,然后跪下磕头。完毕,这才起身,站在旁边,令孙奇等人跪下接旨。宣读圣旨,认定孙用和故不如本方,犯了大不恭之重罪,依律案交大理寺审理,即日将孙家上下男女收监于大理寺大狱羁押。宅院一座予以罚没。留限七日治丧。
圣旨宣读完毕,孙家人哭得死去活来,孙奇等人垂头丧气,作声不得,毫不反抗,被大理寺快手给几个男丁上了木枷,又锁上铁链。一众女眷却没有锁,只是由女捕快看押着。唯独岳氏,也没有人管她。
岳氏知道,这个结果恐怕跟自己儿子过继给国丈有关,又悲又喜,站在那哭泣。叶知秋的奶娘吕氏陪在一旁,也不停哭泣。
叶知秋走到母亲身边,岳氏将他揽在怀里,悲悲切切望着那些被锁被押走的家人们,毫无办法。
范妙菡也跟在叶知秋身边,拉着他的胳膊,簌簌发抖。叶知秋已经告诉他自己过继给当朝国丈为嗣子的事情,所以她知道这次抓捕,不会有叶知秋的事情,可是看见孙家老小都被抓了起来,心中悲苦,禁不住泪水涟涟。
孙奇扛着木枷拖着铁链,当郎朗走到叶知秋面前,道:“永泽,爷爷的后事,只能托你料理了。一定好办好啊!”
叶知秋含泪点头。
孙兆也过来,悲声道:“这一去,便是死路了,我等死了,若是砍头,收尸骨的时候,记得多给仵作一些银钱,让他好生把我们头颅跟身子缝好,别错了啊,就葬在老太爷坟边,让我们一家人得以团聚。记住了!”
一旁的范妙菡méng着脸放声大哭。一众女眷也跟着号啕大哭起来,一时间,大堂里哭声响成一片。
等孙奇等人被押出了大堂,传旨太监这才迈步走到叶知秋面前,恭恭敬敬道:“皇后娘娘已经做了安排,到了大牢,都是单独关押,断不会让他们吃了亏受了委屈的。国舅爷尽可放心就是。”
国舅爷?叶知秋呆了一下,他还不习惯这个称谓,不过也是,他现在已经过继给皇后娘娘的父亲曹玘,也就成了皇后娘娘的弟弟了,这不就是国舅嘛。
岳氏听传旨太监这么说了,心中稍安,悲悲切切福礼道:“有劳了!”
叶知秋也赶紧拱手道:“多谢,请代为叩谢皇后娘娘大恩。”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呵呵,国舅爷,咱家这就告辞,回去复旨去了!”嘴上说着,脚下却不挪窝。
见这传旨太监说走却又不走,碧巧冰雪聪明,立即明白了,赶紧捅了叶知秋一下,低声道:“给钱呐!”
叶知秋也立即会意,全身上下乱mō,碧巧赶紧朝老管家李有才摆手示意让他去取钱,李有才本来是知道这个礼数的,只是突遭大变,一时慌了神,忙不迭跑去取钱去了。
岳氏拭泪勉强一笑,对传旨太监道:“老内相如何称呼?”
“哦,老奴许辰。在官家身边伺候。”后面一句话,特意强调了的,嘴角还有一抹得意的微笑,对自己这地位很是有几分骄傲的。
“原来是许公公。公公高寿?”
“呵呵,已经快七十了,本来嘛,是应该告老还乡的,可是,官家说我用着称手,便留下来了,想着趁着身子骨还硬朗,多几年伺候官家,官家日理万机,操碎了心,我们这帮奴才,哪能有那偷安之心呢,只能是打点精神,把事情把妥帖了的。”
“那是,老内相这把年纪,还在为官家奔bō,劳苦功高。”
许公公捻着白胡须乐呵呵道:“这话却说是实话,就拿你们孙家这事来说,官家原是十分震怒的,也是我,怜惜孙老太医一辈子劳苦,落此下场,实在可叹可怜,便没少在官家身边说好话,官家这才高抬手,让令郎过继国丈家,当然啦,这也不是老奴一人能说动的,自然主要是皇后娘娘,她的金口玉言。老奴也不过是敲敲边鼓而已。”
“如此已经万分感jī了,”岳氏拭泪,拉过叶知秋,道:“孩子年幼,什么都不懂,往后宫廷里,还望老内相多多担待帮衬啊。”
“呵呵,这个自然,”许辰老气横秋打量着叶知秋,道:“老奴瞧国舅爷,面目清秀,印堂生辉,两耳垂肩,手掌厚实,是个福寿双全之象,将来重振孙家家业,指日可待啊。”
“多谢老内相吉言了。”
说话间,管家李有才已经捧来一个小锦盒,里面金灿灿的都是黄澄澄的金子,他也知道岳氏和小主人都不曾主事,只怕不知道该送多少,便自作主张拿来厚礼,想着主人一家在大牢里便需要这样的人帮忙照应,而且,以后小主人到了皇宫,更得靠人家在宫廷里帮忙,这份厚礼却是不能省的。
这也合了岳氏的心思,不禁点头,接过来,双手捧着送到许公公面前:“公公辛苦,一点bó礼,不成敬意,还请公公笑纳。”
许公公早已经笑得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来了,忙不迭双手接了过来,贪婪地扫视着盒子里金光闪闪的金锭,使劲咽了两声口水,这才把盒子合上,交给跟随的小太监捧着。躬身道:“多谢夫人,多谢国舅爷了,老奴告辞!”说罢,带着人出了药香堂走了。
岳氏全身虚脱一般,在吕妈搀扶下,慢慢走到灵前,在蒲团上跌坐,原本坐满了人的大堂,现如今只剩下母子二人,还有范妙菡和几个丫鬟婆子了。偌大的家,就这么散了吗?想到伤心处,不禁潸然泪下。
随后,办理丧事便只有他们几个了,而圣旨只给了七天治丧,时间很紧,根本不够扶灵返回原籍安葬祖坟处的,只能联系了京城寺庙,暂时停灵。好在这些事情都有老管家李有才料理,他们母子俩倒也省心不少。
丧事办完,得到通知,说次日王爷就就要来人接他们进王府。范妙菡黯然辞别,要搬回家住,叶知秋也无法,一直送她到门口。范妙菡哭着拉着他的手,说别忘了抽空来看她。叶知秋郑重点头答应了。
次日,国丈吴王曹玘家的几辆豪华大马车已经来迎接来了。
叶知秋跟着母亲岳氏上了马车,碧巧他们做后面的车,孙家能带走的珍宝细软,还有古董家具,统统装了车,另外还有几大车的医书。车队浩浩dàngdàng穿过大街,来到皇宫旁边的吴王府。
这是王爷的府邸,那气派自然是孙宅不能比拟的,叶知秋站在那里,望着高墙碧瓦的王爷府第,有一种侯门深似海的感觉。
吴王曹玘和王妃万氏在仪门处迎接,拥着他母子而来来到正堂落座。这大堂的柱子都有合抱粗,上面有云翔图案。雕梁画栋的十分奢华,王妃拉着叶知秋亲热地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曹家的人都坐在两边,王妃逐个介绍。先介绍三个儿子。
曹皇后是曹家长女,她也才三十来岁,几个弟弟自然没多大了。最大一个,也刚三十出头,玉面俊朗,听王妃介绍,这位便是自己在这新家的大哥曹景休。
一听这名字,叶知秋jī灵一下,这难道就是后世民间传说八仙过海里面的曹国舅?
曹国舅,原名便是曹景休,是宋仁宗皇后的亲弟弟,所以人称曹国舅,是八仙中最后得道成仙者,现在看他这样,肯定不是神仙,不过见他长相,倒有几分仙风道骨,能见到未来的神仙,心中有几分jī动,不禁对他微微一笑。拱手道见过大哥。
曹景休也笑了笑,拱手口称三弟。(未完待续)!。
第95章 关于侍寝
介绍到二哥时,却是一副大刺刺的模样撇着嘴,斜着眼瞧向自己,一脸的不屑。听王妃介绍,这位就是二弟曹景植。
叶知秋听说过八仙过海的故事,也知道八位仙人成仙的经过,知道曹国舅就是因为这位弟弟曹景植欺男霸女,为其所累,这才厌恶尘世,隐居山林修道,得遇吕洞宾而成仙。现在眼见这二哥那让人厌恶的神情,心想果然如此,看来民间传说却也并非完全杜撰。
忽又想起孙家的那位二哥孙永辕,却也是这般让人厌恶,怎么两位二哥都这德xìng,当人让人苦笑不得。
叶知秋见他不搭理自己,也懒得理他,装着年少不懂,也不见礼。
王妃知道自己这二儿子的秉xìng,瞪了他两眼,却也无奈,接着介绍了大嫂金氏,二嫂秦氏,两个嫂子,大嫂看着谦恭和顺,那二嫂却是杨柳眉,杏花眼,看着有些轻仇,跟二哥倒是一对。
三哥也是个吊儿郎当的样子,正眼也不瞧他,只是一个个瞅着那些shì女的脸蛋身段,一副sèmímí的样子。
又接着介绍了几个子侄,还都是些小屁孩。
接着,王妃又让管家和各房管事的人都来见礼。
这些人跪倒一片,磕头轩见国舅爷。
他们挨个说了名字,叶知秋用心记了,但见他们虽然磕头见礼,神情间却不见得如何恭敬,便知道这些人其实心里老大的瞧不起自己,想想也是,自己虽~然身份成了国舅,但说到底其实是避难而来,家人都投入大狱了,难怪这帮趋炎附势之流会这种神情了。由此也知,自己在这曹家,只怕日子不那么好过。
转念又一想,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大不了拍屁股走人,就像曹国舅一样,他能归隐山林,自己也能浪dàng江湖,逍遥自在去。
接着,岳氏上前拜见王爷和王妃。王妃忙起身搀扶,说到rǔ母以后不必多礼,有什么住不惯的尽管告诉她。
叶知秋已经过继给吴王曹玘,岳氏作为母亲的资格就被剥夺了,身份变成了rǔ母。岳氏忙福礼谢过。
接着,叶知秋带来的管家李有才,两个贴身丫鬟碧巧和邀月,还有小厮文砚,奶娘吕氏,都上前磕头拜见王爷王妃还有两位国舅爷。
王妃细瞧碧巧这两个丫头,摇头道:“两个孩子太小,恐怕服shì不周,若菊!”
王妃身后出来一个女子,十**岁模样,身材顾长,比叶知秋还略高出些许粉面桃腮,面如春风,来到面前躬身福礼。
王妃温言道:“以后你就跟着四少爷,贴身服shì,不可懈怠。”
“是!”若菊福礼,又移到叶知秋面前,liáo衣袍跪倒磕头:“女婢若菊,叩见四少爷。”
叶知秋认出了她就是上次跟随王妃他们到孙家收自己过继的那个shì女,当时还搀扶自己起来,因为长得苗条俊俏,自己忍不住还多看了两眼,想不到如今王妃却安排她做了自己的贴身shì女。又听她呼自己四少爷,这才想起自己在孙家和曹家都是排行第四,看来,这四少爷的称呼是怎么都跑不掉的了。
行礼过后,若菊站在叶知秋身边,远处碧巧见了,不禁黯然低下了头。
一众人等都见过了,王妃这才对叶知秋道:“泽儿,咱们去宗祠叩见祖宗吧。”
叶知秋心里苦笑,来到古代就有一件不好,到哪都要磕头。
跟着曹玘、王妃来到祠堂,面对着一个个、的牌位,还有一张张的画像,在唱礼官的引领下,行三拜九叩大礼。礼毕额头都有些许微汗了。
王妃心疼地那手绢替他擦拭汗水,问他累不累。叶知秋见她慈爱的神情,心中稍稍宽慰,怎么说还有一个好母亲,跟原先的母亲岳氏一样,都对自己tǐng好的,这就很满足了。
王妃拉着他的手出了祠堂,又到领着他来到一座园子前,道:“你和你rǔ母就住在这里了。”又叮嘱配给这个园子的婆子shì女们好生伺候少爷。一种仆从都忙答应了。
下午,曹家大开筵席,庆贺叶知秋过继,请了很多达官显贵,十分的热闹,王妃拉着叶知秋的手,挨个介绍那些显贵们,个个见到他都是眉开眼笑,使劲的套近乎。叶知秋自然知道,这些人都是看在皇后娘娘和曹王爷的面子上才如此,便只是皮笑肉不笑应付着。
他本来是见到酒就要流口水的,可是这一此,却半点都不想喝,只推说年少不曾喝酒。王妃也不劝,只让他以茶当酒敬了这些贵客。
入夜,宾客都陆续散了,王妃见叶知秋懒懒的,也知道他心情不好,便让他回去早点歇息叶知秋回到自己院落,隐隐听到木鱼声和诵佛声,忙循声过去,却原来是岳氏,她已经把孙家佛堂的佛像的一切物件都搬到了盘甲,依旧在卧室旁边厢房里设了佛堂。叶知秋进去,在旁边蒲团坐下。
一遍经文念完,岳氏回头过来,瞧着他:“回来了?没喝酒吗?”
叶知秋摇摇头。
“今天是喜事,你该喝点酒敬王爷他们,要不是他们,只怕咱们娘俩也在大牢里了。”
“不想喝。”
岳氏面现难sè,道:“你如今到了王爷家,做了国舅,凡事都不能依着自己xìng子的了,须得想得周全,要顾着方方面面的。”
叶知秋点点头,起身道:“母亲,你接着念经吧,我走了。”
岳氏起身,怜爱地看着他,道:“从今往后,你须得叫我rǔ母,再不能叫母亲的了,王妃才是你的母亲的。”
叶知秋道:“人前那么叫,家里这么叫,再怎么,你也是我的生生母亲。”
岳氏泪水滚滚而落,把他揽在怀里,当真柔肠寸断。
从佛堂出来,便看见新来的shì女若背站在院子里,等他过来,若菊道:“奴婢领少爷各房看看,认认人,可好?”
叶知秋点点头。跟着他把前院后院都看过了,仆从们先前已经见过,只怕人多记不住,这一次,若菊又详细给他说了个人姓名,各自负责事项。
他现在已经是王子,伺候的人比孙家多多了,单单他这个院子里便有上百号人,内院住处,伺候的shì女就有十几个。
叶知秋最后一处自然是他的寝宫,寝宫里装设之豪华,只能用瞠目结舌来形容。不过,叶知秋现在无心欣赏这些,四处一瞧,却不见碧巧和邀月,奇道:“我带来的两个丫鬟呢?”
“在外面呢。”若菊道。
“在外面做什么?怎么不进来。”
“我看两个丫鬟手脚不太利落,人模样也不太好,所以让她们在外面做些粗活就行了,赶明儿,许个人家打发了。”
叶知秋呼地转身,怒目而视:“谁的主意?王妃的还是你的?”
若菊忙欠身道:“这是奴婢的主意,王妃娘娘并没有这么吩咐。”
叶知秋上前一步,冷冷道:“以后我的事情,你少替我拿主意!”
“是!”若菊头低得更低了。
“立即去把她们叫进来,在我屋里服shì!”
“是!”若菊答应了,小碎步出去,不一会,碧巧和邀月进来,见到他,眼圈都红了,忙过来福礼:“奴婢拜见少爷。
叶知秋示威地瞧了若菊一眼,对二女道:“替我梳洗!”
若菊忙道:“让奴婢来吧?”
“不用!我习惯了她们两个服shì。”
“可是…”
“没有可是!”叶知秋冷冷道,“你要是不乐意,我明日回禀王妃,让你走就是。”
若菊急忙跪倒在地,磕头道:“奴婢怎敢不乐意,全听少爷吩咐。”
叶知秋哼了一声,马着脸,在碧巧她们服shì下,洗漱完毕,走áng边,邀月乖巧地要退出去,到了帘外,又回头道:“少爷,我睡哪里?”
“原先你睡哪里,自然还睡哪里!”
邀月喜滋滋点点头:“知道了!”liáo起门帘出去,在外间收拾。
叶知秋扭头一看,只见若菊还站在那里,便道:“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吧!”
若菊悄脸一红,低声道:“王妃娘娘吩咐,女婢给少爷shì寝的。”
叶知秋吃了一惊,道:“王妃什么时候说了,我怎么不知道?”
“便是上午在大堂里说的。”
“只说了让你贴身伺候啊。”
“那就是,让奴婢……,shì寝啊。”若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又羞又窘。
叶知秋很是尴尬,道:“这不行!我有碧巧了,用不着你。”
说出这话,他又觉得太过生硬,毕竟人家姑娘要shì寝,这种事本来就很委屈了,还这么大声呵斥,tǐng不好的。便放缓了语调,道:“原先我母亲,啊不,我rǔ母已经安排了碧巧shì寝的,所以她跟了我来,就不用另外安排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明日我回禀王妃,说清楚就是。王妃不会责罚你的。”
若菊福礼道:“明日王妃娘娘让奴婢不用shì寝,奴婢自然听命,只是今晚,王妃娘娘已经吩咐了,奴婢不能违抗。”
叶知秋顿时想起穿越之初,自己不让碧巧shì寝,结果把人家姑娘整的都要哭了,这若菊应该也成这样,是王法的命令,她不敢违抗。便道:“没事,我不会告诉王妃的,你到外面睡就是。”
若菊轻轻咬了咬红chún,答应了,低头出去了!。
第96章 寄人篱下
叶知秋这才轻舒一口气,碧巧喜得心花怒放,纵身入怀,一双皓臂搂住他的脖颈,主动献上香chún。
叶知秋勉力一笑,低头在她红chún上轻轻一wěn。
碧巧喜得眼泪都流淌下来了,仰着头望着他,哽咽道:“我还道,从今以后再也不能跟你在一起了呢!”
“傻丫头!”叶知秋爱怜地轻轻拧了拧她nèn滑的脸蛋,低声道:“让你跟了我来,怎么可能不要你了呢。”
碧巧含泪点头,又搂着他,主动wěn他。叶知秋本来心情很差,可是被热情似火的碧巧这么一挑逗,听她jiāo喘吁吁声,不禁也开始动情了,含着他的耳垂,低声道:“áng吧!”
“嗯!你抱我上去!”碧巧撒jiāo道。”
叶知秋笑了笑,弯腰将她打横抱在怀里,走向chuáng边。
便在这时,就听到远处shì女高声道:“rǔ母来了!”
叶知秋还没反映过来,碧巧已经跟装了弹簧似的,蹦下了他的怀抱,忙不迭整理衣衫。又赶紧替叶知秋也整好衣袍。
刚刚忙完,只见门外shì女也道:“rǔ母来了!”说话间门帘一挑,岳氏快步走了进来。瞧了二人一眼,二话不说,扬手便给了碧巧一记耳光!
这记耳光虽然不重,却把二人都打méng了。
岳氏指着碧巧怒道:“你这小蹄子,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现如今少爷已经是王子,这是王爷家,让你跟着来,不是让你来坏这规矩的!王妃已经安排若菊姑娘shì寝,你又在这蛊huò什么?还不出去!”
碧巧捂着脸,眼泪哗哗流着,低头就往外走。
“等等!”叶知秋急声道,望着母亲岳氏,想不到她那么慈眉善目的一个佛家居士,也伸手打人了。急道:“碧巧是你安排给我的,为什么现在又要撵她走?”
岳氏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生生忍住了,道:“少爷得听王妃的,王妃怎么安排,少爷就应该怎么照搬才是,不要辜负了王爷、王妃的一番好意!”
“这算不得什么辜负!我喜欢碧巧,我愿意让她shì寝!我这就去回禀王妃,告诉她我要让碧巧在我屋里,别的人都不要!”说罢,迈步就要走。”
“站住!”岳氏伸手拦住,凄然望着他,一字一句哽咽道:“少爷,是想……看着rǔ母我……死在你面前不成?”
叶知秋顿时呆了。
碧巧咕咚一声跪倒,对叶知秋道:“少爷,求你了,就按王妃的安排吧,否则,奴婢,也唯有一死!”
叶知秋不知道好好一件事,怎么成了这样,傻在哪里不知怎么办了。
若菊温言道:“rǔ母不必难过,少爷这也是对碧巧妹妹有了情谊,一时割舍不下,这样吧,就让她和邀月两个人,在外间伺候吧。rǔ母意下如何?”
岳氏瞧着她,似乎想从中看出真心还是假意来,迟疑半晌,才道:“全凭姑娘安排。”
若菊道:“那就这么定了。——雪香!”
外面答应了一声,进来一个小丫头,欠身福礼。
若菊道:“你跟碧巧、邀月两位妹子,你三人在外间伺候,不可贪睡误事!”
“哦!”雪香忙答应了。”
岳氏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吕氏跟着出来,岳氏还没走出院子门,已经泣不成声。吕氏低声道:“太太一番好心,过后他们会知道的。不必太过伤心。”
岳氏点点头,对吕氏道:“明日你找个机会跟碧巧说,就说让妯受委屈了。说声对不起。”
吕氏忙答应了。
这边,岳氏走了,碧巧也低着头出了屋子,跟着邀月她们在外间收拾自己的chuáng铺。
叶知秋心中郁闷,狠狠瞪了若菊一眼,一声不吭,自己坐在chuáng上,脱了鞋子,甩出老远,上了chuáng,这才想起还没有脱外袍,便跪在chuáng上脱。若菊急忙过来:“少爷,我来吧!”
“用不着!——我不用你脱衣服,这个你也要去禀报我rǔ母去?”
若菊没有吭声,只是轻轻咬着红chún瞧着他。
叶知秋把外袍脱了,甩出帐外,只穿了中衣,拉过被子,钻进了被子里。
若菊轻轻叹了口气,把地上的袍子拣起来,搭在chuáng边衣架屏风上,又把靴子也捡回来,放在屏风下面。把屋里大灯笼都吹灭,提了一盏小灯笼放在chuáng头,脱了衣裙,光光的跪在chuáng边,轻轻拉了拉被角。
叶知秋猛转头,正要说话,一眼看见她凸凹有致的苗条腰肢,赶紧闭眼,转过头去,哼了一声道:“各睡各的!你自己拿被子去!i
我不跟你睡一个被窝,你总不能也要去告诉我rǔ母吧?”
若菊垂泪道:“少爷,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哈哈,我还不知道原来你们王府里奴婢是这么为主人好的!”叶知秋依旧朝着里睡着。”
“爷,你新过继到王府,这才第一天,你就不听王妃的安排,以后如何相处?我能不能给你shì寝是小事,惹得王妃不高兴,那就是大事了。王妃的话,违拗不得的。”
叶知秋心头一震,他有些明白了,——王妃,一品夫人,地位何等崇高,她的话,那便是金口玉言,说出来便不能轻易改变。给王子安排shì寝的人,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关系到王子成长问题。如果刚到第一天,就因为shì寝人这种事情顶撞王妃的安排,岂不是大大扫了她的颜面?说轻一点,这是没有家教,往重里说,那便是忤逆不孝了。
叶知秋也立即明白了母亲岳氏为什么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打了碧巧,甚至以死相逼让自己顺从王妃的安排,而碧巧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xìng,也以死相逼,只因为她们都明白其中的厉害,偏偏只有自己这个穿越过来的傻子啥也不知道就任xìng乱来。
唉,寄人篱下,便只能看人眼sè。
叶知秋心里很不是滋味,怎么混成了这德xìng,家破人亡的,到头来还得庇护于王爷门下才能躲过一场大劫难。真是没劲到了极点!
叶知秋心里胡乱想着,那边若菊已经去抱了一chuáng被子过来,睡在了外侧。
而且很快就睡熟了。
这人还真是心宽,跟没事人似的就睡着了,叶知秋心头苦笑。挨了好半天,这才也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他醒来时,若菊早已经起chuáng了,而且已经梳洗好了,半点都没有吵到他,见他做起来,忙过来道:“奴婢服shì爷穿衣?”
“不用!”叶知秋没好气道,他不会这么就心平气和接受这个丫头的,站起来,自己取了衣服要穿,发现已经换了一套崭新的袍子了,也不以为怪,穿好了走到台前,若菊已经把门外的三个shì女都交了进来,帮着梳洗。”
碧巧一直低着头忙碌着,叶知秋偷眼瞧她,见她眼睛有些肿,看样子昨夜躲在被子里哭来着,便伸手过去拉住她的手:“昨晚睡的好吗?”
碧巧赶紧抽回自己的手,瞟了旁边若菊一眼,低声道:“tǐng好的,多谢少爷关心。”
若背却仿佛没看见似的,继续帮叶知秋绾头发。说道:“少爷梳洗完了,该去王妃那一起吃早饭。”
“我们园子没有早饭吗?”
“爷刚来,去陪王妃吃个饭,说说话,问问王妃安歇得如何,这也是一番孝心,往后便可以自己在园子里吃了。”
听若菊这话的意思,便是说应该把心思用在如何讨好王妃上面,总比握着小丫头的手只关心一个女婢睡的好不好强百倍。
叶知秋默不作声。梳洗完了,便出门往王妃屋里来,若菊跟在他身后。
一路的有人见到他,都是恭恭敬敬肃立一旁,等他过去了,这才走开。进了园子,各门的shì从都高声告知里面说“四少爷来了”。等他到了屋里,王妃早已经笑容满面站在门口等着他了,等他进来,便上前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装扮一新,容光焕发的,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拉着他的手,道:“我儿昨夜睡得如何?她们服shì得还尽心吧?若是不中意,告诉娘,娘再给你换人。”
叶知秋扭头看了一眼侧身后站着的若菊,见她神情淡淡的,浑然没有半点担心之sè,好像已经猜到自己明白了昨夜她的苦心似的,心里哼了一声,脸上却勉力一笑,道:“都tǐng好的。都很尽心。娘安歇得好吗?”
“不好!”王妃皱着眉拉着他往里屋走,一边走一边说:“我老睡不好,身子发热,心里烦得很,躺chuáng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好容易睡着了,老做梦,而且,一点点响动就醒了,一醒了就再也睡不着。”
“找太医看过了驯”
“看过,看了好几个太医,都不见好,唉!只说是年纪大了,睡不好却也罢了,只是这心烦呐,怎么都不顺。”
叶知秋心里咯噔一下,原来王妃有烦躁不寐的毛病,难怪若菊说王妃的话不能违拗,只怕不仅仅是因为王妃的身份,还有王妃的病,有这种病,自然不好多生气的。
王妃拉着他来到暖阁里软榻上并排坐下。叶知秋感觉到王妃的手果然有些发烫,便道:“我学了些医术,给母亲看看,如何?”
王妃笑了:“难得你有这番孝心,那你就看看吧!”说罢把手抬起来送到他面前让他诊脉。”!。
第97章 皇后姐姐
叶知秋却不着急诊脉,问道!!,母亲除了烦躁不寐之外,还有些什么不舒服的?”
王妃道:“嗯,就是心烦睡不着,稍稍有些怕冷,头也有些痛,不是很厉害。”
“发热早晚一样不一样?”
“嗯下午要重一些,早上还行。
对了,有时候还流鼻血,一流小半碗呢!咳痰也带有血丝。你父王着急的没办法,叫了太医来治,偏又治不好,不过除了这些,却也没有什么大毛病。”
“这病多久了?”
“中秋之后就犯病的,到现在没奶。”
“口干吗?”
“嗯!老想喝水。”
“二便呢?”
“还行吧,有些漉薄。”
“汗多不多?”
“不多,一点点。”
叶知秋这才提腕诊脉望舌,见他舌质红,苔黄,心中己经明了,道:“母亲这是伏暑秋温,这种病说实话,只有我会治。”
王妃哈哈笑了,道:“是吗?我儿真能干,要不,你给娘治治好了!”
叶知秋见她神情,知道她其实压根不信,只不过顺着自己说说而已。便道:“母亲这病是夏天里感受了暑湿病邪,潜伏在体内没有发疥,等到到了秋冬时节才引发。
知道为什么你会烦躁不寐吗?”
王妃摇摇头。
“因为伏暑会化热,而蕴蒸于阳明胃,因为胃络上通心包,~胃热就会上méng清窍,这样就会心神不得安宁,所以才会烦躁少寐。你流鼻血是热迫营分,逼血妄行的结果,我诊脉之后,发现母亲脉象左弦数右边滑数,这是yīn液暗伤,邪热猖撅之象。一旦病邪传入厥yīn,就有神昏痉厥的危险,必须提早治疗。”
王妃以为他先前诊病闹着玩的没想到他说出这么一大串来听的云里雾里的,又听他最后说有什么神昏痉厥的危险,勉强笑道:“没那么厉害吧?”
“母亲的病是一种温病,而温病当今的医者包括皇宫里的太医,都认识不清,当伤寒治,所以才老是治不好,幸好母亲这病没有出现坏证,不然真的有危险。我不是危言耸听的。我知道母亲不信我,要不这样我开一个、方子,母亲只吃一副药,如果没有效果就不用吃了,要是有效果再说,好不好?”
王妃道:“行啊,娘吃,一定吃!我儿给开的药一准错不了!”当下吩咐拿来笔墨纸砚放在桌上,叶知秋提笔写了个方子,递给王妃。
古人都是用中药治病所以就算不懂医术,但对常见的药材的用途是知道的拿过方子一瞧,是一些葛根、黄苓之类的常见药,也没有什么大毒的,便笑道:“好!我儿这方子开得好,一准管用!”递给旁边贴身shì女福红道:“喏,拿去照方拣药给我吃。”说罢,侧着身子不让叶知秋看见,朝福红眨了眨眼。
福红会意,忙接过来出去,来到王府专用大夫处,将方子递给他:“这是新来的国舅爷开的方子,给王妃娘娘吃的,你给看看合不合适?如果不妥,就换个方。”
那老大夫忙接了过来,一个个仔细看了,笑了笑,摇摇头:“这方子也没什么大碍的,可以吃。不过是治不了王妃娘娘的病的。”
福红拿过方子,扫了他一眼,冷声道:“没事就行,难不成你的方就能治得了娘娘的病?”
那老大夫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嘿嘿干笑,无言以对。
大殿上,叶知秋左右看看,道:“父王呢?”
“上朝去了。刚刚你姐姐让人传旨,说咱们今儿个早上吃过饭,就进宫去,她要见见你。”
皇宫,皇后娘娘?叶知秋脑袋里冒出这两个词,想起当初曾想去皇宫看看景象,范妙菡不愿意,所以没有去成,想不到这才一个、月,便可以直接进到皇宫里面了,还能见到皇后娘娘,说不定还能见到仁宗官家。
如果要是在孙家案子之前叶知秋见到仁宗,他会非常的兴奋和jī动的,毕竟能见到一位古代的皇帝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但是现在,一想起老爷子孙用和没有可以归责于他的过错,却被仁宗皇帝搞得家破人亡,他便是一股心中愤怨,哪里还有有兴趣见他,所以只是淡淡点点头。
王妃吩咐传膳,一道道精致菜肴流水般往上送,只是一个早饭,却也有数十样之多,除了各种精致糕点小吃之外,还有正餐的大鱼大肉,任凭选用,他在孙家吃东西都觉得太过奢华,知道北宋奢侈之风盛行,却没想到王府奢侈远胜孙家,不禁心中感叹。
早餐完毕,金盆洗手,玉盅漱口,奉茶回香。
这时候,汤药也煎好了,福红端上来,道:“四少爷开的药煎好了,请娘娘服用吧。”说罢,朝王妃瞧瞧眨了眨眼。
王妃会意,知道这方子己经经过府上大夫审视,没有问题,便从托盘里端起那热气腾腾的汤药,瞧着他:“我儿,我可当真喝了?”
叶知秋点点头。
王妃便当真咕咚咚一气喝光了,皱皱眉:“好苦!
良药苦口,我儿的方子一定管用!”
旁边shì女福红忙送上玉盏香汤漱口。
完毕之后,王妃拉着叶知秋的手出了大堂,分别上了两乘四人大轿,前面shì卫鸣锣开道,后面仆从紧紧相随,旁边shì女跟轿服shì,一路风风光光,来到了皇宫,没有怎么检查,便进了宫里。
叶知秋早已经liáo起帐帘,东张西望瞧着皇宫里的景致,只见处处花团锦簇,亭台楼阁,不时还能见到仙鹤闲庭信步,鸳鸯池中戏水。路边肃然垂首而立的宫女太监,就跟古装电视剧里一样。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大轿停了下来,若菊liáo起轿帘。叶知秋迈步出来,四处一看,见是一个庭院,雕梁画栋,金龙盘柱,一应壮装饰,都极其奢华,连地上的甬道都是金灿灿的,或许是用金粉喷过,又觉香风阵阵,沁人心脾。
王妃招手把她叫了过去,牵着他的手,迈步上了台阶,门口太监却陪着笑脸道:“王妃,皇后娘娘不在这,在亲蚕宫里呢!”
“哦?”王妃笑道,“她又在鼓捣她那些蚕桑了?”
“可不是嘛,说是就要过冬了,蚕宝宝的好生照料,别冻死了。”
叶知秋很是好奇,堂堂皇后娘娘,怎么养蚕当宠物玩,这还真是稀罕。
王妃又牵着他的手来到亲蚕宫。
宋朝官家鼓励农桑,为了彰显对农事的重视,还亲自在皇宫里设有观稼殿和亲蚕宫。观稼殿是官家种稻秋收务农的地方,而亲蚕宫,就是皇后养蚕的地方。
亲蚕宫离皇后的寝宫不远,步行一会就到了。进到园子,便是一片开阔的耕地,种满了桑树,园子一角有几间大屋子,两人踩着青石板路,来到屋子前,门开着,进到里面,只见一大间房子。里面一排排的木架子,上面放着一个个的大簸箕,里面放满了桑叶,而桑叶上面,爬满了一条条rǔ白的桑蚕。因为己经是深秋了,有的蚕结茧己经变成了蚕蛾子。
一个贵fù正伸手在簸箕里用桑叶喂蚕,见她头上高耸乌黑云髻,插着凤步摇簪,双翅展开做yù飞之状,花梳斜插,额间花钿,身穿狐领锦绸棉尖袄,身材苗条,雍容华贵,端庄秀丽。
王妃喜笑颜开,上前福礼:“皇后娘娘!”
叶知秋这才知道,原来在养蚕房里的这位衣着华贵的贵fù,正是母仪天下的曹皇后!
曹皇后忙扶住她:“母亲来了!”凤眼一抬,便看见了叶知秋,喜道:“这位,想必就是弟弟了吧?”
“正是!”王妃忙拉过叶知秋,“昨晚刚到,今天一早就来了。—一赶紧见过皇后娘娘啊!”
本来,晋见官家皇后是要到礼部言礼的,教宫廷知识,王妃自然知道,只是这次是皇后懿旨sī下召见家人,又说得急,顾不上去礼部了,便径直进宫面见皇后。她这一节省倒好,叶知秋麻烦了,不知道该如何行礼,是拱手作揖,还是点头哈腰,还是三拜九叩。
曹皇后还没等他想好,己经过来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模样tǐng清秀的,这等人才,不知道要mí倒多少姑娘呢!”
这么一调侃,叶知秋紧张的心情顿时松了下来,红着脸大胆瞧着皇后。
曹皇后道:“走!回屋说话去!”
说罢领头出了屋子,叶知秋跟在她旁边,道:“娘娘自己还养蚕玩啊?”
“嗯,不仅养蚕,我还种地呢,你瞧!”说着一指前面一片,绿油油高低参差不齐的各种蔬菜,“这些都是我种的。如何?”
“真不错!”叶知秋由衷赞道,“想不到娘娘贵为皇后,还亲自农耕劳作,真是做了天下人的表率。”
曹皇后道:“我也不尽然都是为了做表率,也喜欢shì弄这些农事,可以消愁解闷。”
“谁说的“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娘娘不就是自己亲自养蚕嘛!”
一句话说的曹皇后开怀大笑,道:“现下你是我弟弟了,sī下里就不要娘娘皇后的叫了,只叫我姐姐,这样亲近些。”
“是,姐姐。”!。
第98章 假手妙治
曹皇后又边走边问他在王府里住在哪里,身边谁伺候,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玩意,平时都做些什么。说着话,回到了殿内,在暖阁地坐下。叶知秋想单独坐在下首,却把曹皇后拉着坐在了身边,亲热地嘘寒问暖的,弄得叶知秋心中暖洋洋的。
聊了半天家常,叶知秋等她问得差不多了,才道:“永康小公主病情怎么样了?”
说到这件事,曹皇后脸上笑容消失了,长长叹了口气,道:“巳经不行了,林太医说只是挨日子罢了。”
叶知秋想了想,道:“我能去看看她吗?”
曹皇后勉强一笑,道:“行啊,他是你外甥女,去看看吧。”
说罢,一行人来到了永康公主寝宫。
因为己经宣告不治,又是夭折,所以官家也就没有再来,寝宫里只有shì女太监,还有太医林亿。
林亿已经听说了,叶知秋过继给国丈吴王曹玘,却想不到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叶知秋,很是惊讶。叶知秋却先打招呼道:“林伯父!”
林亿大惊,忙躬身一礼道:“不敢当,国舅爷折杀老朽了。”
叶知秋愕了一下,苦笑道:“小公主病情如何了?”
“命悬一线。”
曹皇后坐在chuáng边,哀伤地看着chuáng上昏mí不醒的小公主,叹了口气,道:“永泽,你来看看吧。”
叶知秋坐下了,细细观瞧了她的神sè,又mō了mō额头,拿起她的小手诊脉,掐~开脸颊望舌,然后显然了沉思。
曹皇后原以为他只是来探望的,想不到却在看病,他爷爷、两个伯父都是太医,他的医术也应该不错,不过,太医都治不好,他一个孩子又能如何?让他看看,也算尽尽心吧。
叶知秋沉思良久,转头望向林亿,道:“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曹皇后和王妃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林亿赶紧答应了,跟着叶知秋出来,到了外面廊下,叶知秋道:“我问你,小公主的病还有没有救?”
“回禀国舅爷,已经没救了。”
“好,我有一个方子,权当死马当作活马医,你敢不敢给小公主用?”
林亿愣了一下,立即明白,叶知秋年纪小,又没什么名气,自然不能直接开方给小公主吃,而自己有处方权,所以才让自己开方。他本想拒绝,但听的叶知秋一句“死马当作活马医。”不仅心头一动,顿时想起先前叶知秋帮着治好了三个疑难杂症,难道,这傻小子当真有什么偏方不成?
他经常回想起哪三个病案,自己穷尽办法也没能治好,却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学徒治好了,脸上不好看固然是,也就此对这叶知秋的说法有了一些兴趣。想起他说的什么不同于伤寒的温病学说,忙低声道:“妯这病,莫非也是温病?”
“是!”叶知秋点点头,“如果有效了,我再告诉你这个方子,现在救人要紧!你敢不敢用?”
林亿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好!你告诉我,我来下方。”
叶知秋便低声把组方告诉了他。
林亿细细听了,用心记住,也不觉得这方子如何新奇,迈步进了寝宫,来到皇后身边,躬身道:“娘娘,微臣想到一个方子,不知道能否给给公主医治?”
皇后娘娘又惊又喜:“你怎么不早说?”
“这个方子不是经方,只是微臣的经验方,所以一直不敢给公主用,现在见公主这样,平常方剂已经无效,生命垂危了,所以直到现在无计可施这才敢提出。如果给公主用,还请娘娘赦免臣的罪,臣才敢用。”
曹皇后知道他心忧孙老太医的前车之鉴,生怕又受到追究,所以先说明了不是经方,而是自己的经验方,而且要求先赦免不如本方的罪,才敢使用,当下道:“好,本宫恕你无罪,你尽管放心医治就是!”说到后面,凄然道:“左右己经是不中用了,最后试试看吧。”
林亿忙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了方子,交给尚药局的药工煎药。
他心中也是十分的忐忑,虽然说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但治的到底是公主,只能期待像上几次那样,用了叶知秋的方子,便出现了奇迹。
汤药很快送来,用鹤嘴壶给小公主灌了进去,然后就是静静的等待。
等了小半个时辰,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皇后娘娘叹了口气,站起来,对叶知秋道:“罢了,咱们走吧,你是第一次进皇宫,我带你去御花园四处逛逛。”
叶知秋其实很像守在这里等着看看有没有效果,但是听曹皇后这么说了,也想去逛逛,反正这里有林太医守着,便跟着皇后出来,在皇宫各处闲逛。
逛了大半天,忽见到远处有个宫女急匆匆跑来,喘着粗气道:“回禀娘娘,小公主……”小公主醒了!”
曹皇后大喜,拔tuǐ就往小公主寝宫跑,王妃年纪大了,不能快跑,也急急往前赶,叶知秋心中狂喜,他本来是跟着曹皇后往前跑的,见到王妃跑不动,赶紧停下来,搀扶着她道:“母亲不必着急,慢慢走,当心摔着。”
王妃喜滋滋道:“小公主要是真治好了,那可是万千之喜!可惜了我这tuǐ脚不灵便,走不快。”
“放心吧,如果好了,早去晚去都能见到,也不急在这一时。”
听他说的在理,王妃这才放慢了脚步,曹皇后已经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等叶知秋搀扶着王妃来到小公主寝宫门外时,就听到里面曹皇后的笑声,便知道果然是有了好转。进到屋里,便看见小公主的生母周贵妃跪在底边,搂着小公主又是哭又是笑的。小公主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虽然还没有什么神采,却己经睁开了,四处张望着。
林亿也乐呵呵的,见他进来,急忙快步上来,躬身道:“国舅爷的方子,当真神妙!小、公主服药,果然苏醒过来了!脉息也强了不少。活命有望了!”
此言一出,寝宫里所有人都呆了,皇后扭头望着他:“弟,是你把方子告诉林太医的?”
叶知秋笑了笑,道:“我怕你们不相信我,所以只能告诉他,让他来下方,好在先前我帮他治好过几个病人,他倒也信我,不然,如何给公主服药,只怕还真要费一番脑子呢!”
曹皇后又惊又喜,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高明的医术,当真太好了!”
叶知秋道:“让我在给小公主复形看看。”
曹皇后赶紧让开一边,叶知秋坐下,瞧着chuáng上小公主。
小公主也睁着无神的大眼睛瞧着他,奶声奶气问道:“你是谁呀?”
“我是…,呃…”
一旁的王妃赶紧道:“这是皇舅,叫皇舅啊。”
“皇舅舅!”小公主孱弱的叫了一声。
叶知秋心中欢喜,看来这方子还真管用,诊脉望舌一番之后,道:“恢复很不错,效不更方,继续原方服用三剂,吃完了我再复诊,随证调整用方。”
周贵妃喜不自禁,连连称谢。
这时,一个宫女用托盘端上来一碗金黄的汤,来áng边跪倒,道:“启禀娘娘,人参燕窝加附子的滋补汤熬好了!”
“好!小家伙,母后亲自给你喂汤啊!”说罢接过了汤碗。
“等等!”叶知秋急声道,过去低头一瞧,碗里果然躺着一根拇指大的高丽参,还有燕窝等大补之品,另外,还有一块焦黑的附子!
叶知秋端起参汤,送到嘴边砸了一口,觉得舌尖微微发麻,赶紧吐掉,沉声道:“小公主一直在服用这些汤?”
“是啊!”曹皇后道。
“二皇子呢?他死之前也服过吗?”
“是啊,也服过。”曹皇后见他神情郑重,觉得有些不对,“怎么,什么不对吗?”
听了这话,霎那间,二皇子为什么暴毙,为什么爷爷的经验方明明对症却没有效果,重重疑huò,瞬间都一清二楚了!叶知秋不由得仰天长叹:“当真是“大黄救人无功,人参杀人无过,啊!”
大黄是泻下峻药,通过让人拉肚子来治病,所以治好病人家也不当大黄的功劳。而人参大补却是人人都知道,可是人参滥用,不该用的病也用,因为误服人参而死的也是大有人在的,但是世人却不把罪过记在人参上。
曹皇后脸sè一变,道:“究竟怎么回事?”
刚说到这,就听到门外太监高声道:“官家驾到!”
一众人急忙起身相迎,叶知秋也站了起来,虽然心中愤怨仁宗把自己爷爷气死了,但是便要见到古代一位皇帝,而且是大宋最有名的皇帝之一的宋仁宗了,到底还是有几分新奇的。
过得片刻,进来几个太监,左右分开站立两厢,接着是几个宫女簇拥着一个中年人迈步进来,这中年人微胖,面上喜滋滋的,进来就道:“我儿醒了么?在哪里我瞧瞧!”说罢径直来áng前,附身一看,果然便见到小公主乌溜溜的眼睛正瞧着他,嘴里还奶声奶气叫道:“父皇!”
这一声,把个仁厚的仁宗眼泪都叫出来了,赶紧试了一把泪,低声道:“我的儿,觉得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
小公主很懂事,怕父亲担心,笑了笑,摇摇头。
仁宗心疼地抚mō着她的小脑袋,道:“乖乖的,父皇会让太医治好你的病的,别怕啊!”
小公主又点点头!。
第99章 据理力争
仁宗站巍身,瞧着林太医道:“你如何到现在才用这方?为何不早用呀?”
林太医上前躬身正要回答,旁边曹皇后已经抢先答道:“这方子是刚才永泽告诉他的,就是我的新弟弟,一永泽,赶紧过来拜见官家!”
叶知秋在一旁瞧着这仁宗,并不觉得有什么跟旁人不同的地方,普普通通的一个中年人,若不是穿戴了黄袍,放在大街上,也不会多看一眼。
他听到曹皇后叫自己,忙上前躬身一礼,道:“拜见官家!”
曹皇后脸都红了:“行大礼啊!弟!”
叶知秋心中恼恨仁宗,嘴上哦了一声,却只是慢吞吞作势要下跪,仁宗已经摆手道:“罢了!“甚至都没好生瞧他,侧着脸冷冷道:“是你把方子告诉林太医的?”
“是!”叶知秋道“小公主的病真是伏暑病,伏暑病最忌的胡乱发汗,若用麻桂之类伤寒方,会劫津夺液,内伏暑湿之郊便会化火,所以出现里热伤yīn,手脚冰凉,全身高热抽搐,神昏谵语,最终亡yīn……”
仁宗听化这话很熟悉,猛然想起这之前曾经听孙老太医说过,还说是他孙儿说的,说他孙子有个方子能治这病,自己恼怒之下呵斥撵了他出去,莫非,这孙老太医的孙子,用的就是他告诉孙老太医的方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太也让人苦笑不得了,孙老太医明明有办法治好小公主的病,是自己不相信,所以撵了他出去,使这位可怜的老太医伤心绝望之下,最终中风病进。
不过,很少有人会主动承认自己错误的,便是明知道自己错了,却也故意撇开不提或者视而不见,越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便越是这样。
仁宗虽然是皇帝,却也不能免俗,也不会主动去提那件事。
仁宗冷冷道:“你年少无知,倒也罢了,杯太医,你身为太医,应当知道皇宫治病的规矩,如何能轻易相信一个小学徒的话,轻易就给公主使用一些没有来历的偏方土方呢?难道,你也想步孙太医的后尘么?”
一句话,惊得彬乙额头冷汗琳琳,身子都簌簌发抖起来。
叶知秋是初生牛犊,又是穿越过来,现代人可比古代人有脾气多了,当下也冷冷道:“宁可眼睁睁看着公主病死,也不愿意用土方偏方试一试吗?更何况我的方子还不是什么偏方土方!”
官家扭头瞧着他:“你说什么?”
叶知秋毫不回避,昂首道:“小公主的病跟二皇子一样,都是温病,只不过一个是伏暑,一个是风温,这些温病,包括林太医,包括我爷爷,都不知道怎么治,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这些病其实是完全不同于伤寒的,一伤寒是风寒病郊,而温病是风热病邪,致病因素就不同:伤寒恶寒发热,头痛身痛,无汗,苔薄白,脉浮紧,而温病则不一样,发热恶寒,口渴,咳嗽,无汗或者少汗,头痛舌苔薄白舌尖边红赤。
最关键的,治疗伤寒初起,必须辛温解表,而治疗温病初起,则只能辛凉解表。二皇子的病正是温病,而不是伤寒,不能按照伤寒的方子医治,我爷爷瓣证从根上就错了!”
“原来你爷爷分辨的那些歪理,都是从你这里来的?”仁宗想起当初孙用和曾经说过的关于温病和伤寒的理论,不仅冷笑:“你这么说,是给朕揭发你爷爷的错误,证明治你全家罪责没有错了?
嘿嘿,孙太医生了好个有出息的孙子!”
“错!”叶知秋大声道“不仅是我爷爷不知道瓣证错了,便是其他医者,包括这位林太医,还有所有翰林医官院的医官,都不知道!一翰林医官院听审我爷爷给二皇子治病的经过我听了,他们没有一个人提出这个问题。足以说明没人知道这个问题,不知者不为罪,所以,我爷爷瓣证错误,把温病瓣成了伤寒,怪不到他!出现了坏证,也怪不到他,因为大家都不知道温病其实不同于伤寒,不能按伤寒医治!”
“嘿嘿,全天下便只有你一个神医知道了,对吧?”
“没错,全天下只有娄一个人知道!”
一旁的曹皇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急忙道:“永泽!不许无礼!
赶紧给官家请罪!”
“我没有说错!”叶知秋急声道,眼下孙家已经下了大狱,十恶重罪处斩不需要等秋后的,属于斩立决,圣旨一下边要行刑,容不得再拖延了,必须将话全部说完,而且,现在得罪了官家,尽管这官家仁慈,看着皇后娘娘的面子更不会对自己,但只怕再也不会召见自己,所以这恐怕是最后一次能见到官家说注件事的机会,要把心里话一口气说完,把心里的憋屈都说出来。
于是,他连珠炮般接着说到:“二皇子得的是风温,但是爷爷按照伤寒表证医治,使用了伤寒的辛温解表,结果出现坏证,出现了逆传心包危症的危症!我刚才说了,这怪不到爷爷,因为包括爷爷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温病是不能按伤寒医治的。但是,二皇子出现坏证危症之后,在情况紧急之下,来不及商议,我爷爷便大胆使用了他的经验方,这个方子我看过,是能够治疗风温的,爷爷也多次使用过这种方子医治,治好了不好病人,但是,给二皇子治,却没有治好,二皇子死了,我当时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结果,明明对症的药方,却治不好病反而急剧恶化,这说不通,想不通!今天,我终于想通了!”仁宗冷笑:“是吗?想通什么了?”
“罪榄祸首,就是它!、,叶知秋端过那碗人参燕窝汤,道:“温病感受的是温郊,温邪遇到滋补之品,会留而不祜,二皇子已经是热陷心包的危证,却用人参、燕窝这样的温补滋补峻剂,热邪如何能除?热邪因此深留〖体〗内,郁而热炽,郁热伤yīn,而yīn伤则热更炽,外闭气机,内耗yīn精。这种补法,无异于闭门留寇!”曹皇后脸sè一变,低声道:“你是说我,我给二皇子和小公主用人参燕窝加附子的滋补汤补,还错了?”
“娘娘,我这是就事论事,对事不对人!
单单是人参大补,一时还不至于立即死人,偏偏里面又加了附子,这是谁的主意?”仁宗脸sè很是难看,冷冷道:“是朕的主意!回阳救逆之用!”“好个回阳救逆,回了吗?救了吗?”仁宗一时语塞。
“知道为什么回不了救不了?只因为你的附子压根就没有炮制好!”叶知秋怒道“*子必须用专门方法炮制去毒,而且还必须久煎,知道没有发麻为止,我刚才看了尝了,汤液麻口,证明附子压根就没有炮制好!不仅不能回阳救逆,反倒会让人中毒!附子有大毒的,不知道吗?”
仁宗脸上更是难看,死死盯着他,鼻孔张着喘粗气。
叶知秋知道,仁宗为人厚道,是个大好人,史料记裁包拯劝谏,把吐沫星子都喷到他脸上,他都不生气,柳永写诗讥讽他的科举朝政,他也没把柳永怎么样,自己只不过是跟他们争瓣病案,分说医术,算不得什么罪过,比劝谏不准官家这个不准官家那个要轻得多。所以他也不怕仁宗生气杀了自己。一定要把话说个明白,以后只怕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所以,叶知秋仿佛没瞧见仁宗生气了,继续道:“我知道官家学过医,加附子也是一番好意,但是好心往往办坏事!风温当伤寒治出现逆传心包已经大错,你们又用滋补之品闭门留寇,让温邪不能外达,使我爷爷的汤药不能产生作用,另外还加上一个没有炮制好的附子!三管齐下,不死那才是怪事呢!”仁宗脸sè铁青,指着叶知秋对曹皇后道:“这就是你收的好弟弟?
哼!”曹皇后脸sè也很难看,对叶知秋道:“照你这么说,小公主也该像二皇子一样很快病进才是,为何绵延数日?我给他们服用的都是人参燕窝加附子的滋补汤。”
“只因为小公主的病不是逆传心包,所以不像二皇子那么危重,这才绵延了数日。如果再接着服用,必死无疑!”“行了!”官家怒道:“你也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给你爷爷脱罪!没用的,翰林医官院多半医者都要定罪,他虽然死了,罪却不能因此了了,你们家人还是要治罪株连的。你过继吴王,也就不追究了。
其他人,朕是一定要治罪的!”叶知秋怒道:“我已经说得很明白,我爷爷没有罪!他先前瓣证错,那是因为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温病不能按照伤寒治,他后面瓣证准了,用方准了,却又被你们sī底下乱用补品,留住病郊,加上不懂炮制附子的方法,乱加附子,煎服有问题,这才导致二皇子病死的结果,纵观全案,我爷爷是无罪的!官家却还治我家的罪,我们死也不服!”官家气得脸都绿了,棒着叶知秋:“你……!你……!”!。
第100章 人参燕窝附子汤
王妃也吓坏了,赶紧把叶知秋拉到身后,陪笑道:“官家息怒,永泽这孩子还小,还没有经过礼部言礼,也不知道个礼数,冒犯了官家,还请官家恕罪啊。——泽儿,好不赶紧跪下请罪!”
叶知秋冷然道:“我没罪!我是在告诉官家温病不同于伤寒,不能按伤寒治,他的二皇子就是这么治死的,现在小公主也是这样,如果没有我改变用方,一样会死!以后皇宫里再遇到这样的病,不按照我的方法医治,二皇子的悲剧还会重演!一忠言逆耳!我是一片忠心谏言,何罪之有!”
小公主躺在chuáng上,她还太小,听不懂他们争吵什么,只是样子看着都很怕人,禁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这一哭,倒提醒了仁宗,想着不管这少年如何强词夺理目中无人矛头指向自己,他到底用方治好了小公主的病,从这一点看,说不定,他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仁宗自己也学过医,虽然温病就是伤寒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但是事实胜过雄辩,眼下人家就是用新的法子治好了小公主的病,非说人家不对,到底有些牵强。
仁宗生xìng宽厚,心地善良,刚才因为恼怒之下没有细细思量,这一想,觉得叶知秋说的到也有几分道理,医术上的事情不同于写文章错了可以改,医术错了,那是要死人的,仁宗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放缓了语气,道:“你还小,又救了小公主,朕就不追究你的罪过了。你回去吧!”
叶知秋的目的自然不是来给官家上课的,急声道:“那我爷爷的错案怎么办?我一家人还关在大狱里!”
仁宗耐着xìng子道:“你爷爷的案子,由翰林医官院负责查出,如今有一半以上的医官认定你爷爷有罪,朕也只能交大理寺依律处理了!”
听审那天,叶知秋他们都没有去,在家守灵,所以并不知道其中的内幕,不知道大多数人其实是主张不仓促定罪的。当然,对于这些人应当算不定罪还是撇开不算,有两种看法,结果完全相反,而官家是持撇开不算这个观点的,这样一来,主张定罪的自然是多数了。
叶知秋不知就里,呆了一下,道:“那能不能延缓处决,把这事查明了?”
“查明什么事?”仁宗皱眉道。”
“温病跟伤寒不同啊,二皇子是温病错当伤寒治死的呀!我爷爷他们都不知道这一点,不知者不为罪,就不该定我爷爷的罪,更何况官家还sī下给二皇子吃了闭门留寇滋补品,留住了病邪,又加了没有经过正确炮制的附子,这些合起来才导致了二皇子病逝,不应该让我爷爷背黑锅啊!”
“又来了!”仁宗简直哭笑不得。”
眼看着又要争执起来,曹皇后急忙插话,对叶知秋道:“永泽,你先回去,让官家细细想想,被太着急了。”
“我伯父他们就要掉脑袋了!我能不着急嘛!”
曹皇后把脸一沉,道:“你现在已经是曹家人了,怎么还说孙奇太医他们是什么伯父呢!”
叶知秋一拍脑门,道:“我说错了,他们也到底曾经是我的亲人,做人不能忘本啊!”
王妃过来拉着他的手,哄着他道:“我儿孝顺,说的没错,不过也别着急,这案子大理寺在审呢,泽儿乖,咱们先回去吧,官家事忙着呢,别在这搅和了。”
叶知秋还待要说,已经被王妃强拉着往外走,出到门外,王妃yīn着脸道:“孩子,你想救孙家人,娘能理解,但是,也不能这么逼官家,也得让他有空琢磨一下你的话啊,皇后娘娘一直在帮你们家脱罪,老在官家耳边说这事的,大家都在帮忙的,别太担心了啊。”
叶知秋也冷静一些了,现在如果逼得太紧,只怕会适得其反,但是又怕现在不说,圣旨一下,可就再没有机会了。
但会话又说回来,现在就算有机会说,只怕一时半会也没办法让官家改变主意。只好上了轿,跟着王妃离开了望宫。
看着叶知秋走了,官家yīn着脸重新又坐回了chuáng边。望着chuáng上虽然依旧孱弱但却已经有了些精神的小公主,心中郁闷稍稍散了些,轻轻mō了mō小公主的小脸蛋,见她眼角还有泪花,便又拭掉。
小公主见父亲和颜悦sè的,小脸这才绽开了笑容,咯咯笑了起来。这一笑,把屋里沉闷的气氛都一扫而空了。
曹皇后微笑道:“多亏了永泽这孩子,懂得这么一个偏方,能治得了公主的病。”
官家点点头:“这倒是实话,他救了公主,朕会赏赐他的,只是他公然出言顶撞朕,甚至还说咱们的人参燕窝加附子的滋补汤害死的二皇子,当真可恶!”
“那……”这个汤还给不给孩子吃?”
“当然……”呃,当然不吃了!”
仁宗刚要说当然要给吃,刚说了两个字,便改口了。他其实不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而是很善于听取别人的意见的,只不过这一次提意见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而且又涉及到孩子自己家的案子,所以仁宗才会先天就认为是夸大其词而已,如果换成包拯之类的,他就会认真听取了。
刚说要给孩子吃这人参燕窝加附子的滋补汤,可刚才叶知秋的话此刻又回dàng在他耳边,二皇子就是吃这个汤加重了病情死的,小公主也是,他虽然不相信这话,但是,如果单单是这句话倒也不用管,偏偏是叶知秋又治好了小公主的病,至少是已经让小公主的病大有起sè,那就由不得他不信了,如果刚愎自用非要给孩子吃,一旦吃了病情加重,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这种事那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更何况现在小公主已经苏醒,也用不着回阳救逆了。
一听官家说不能给小公主吃,曹皇后心中便明白了,官家虽然不相信弟弟永泽的话,但是,这番话到底在他心里有了些许的份量,以至于影响到了他作出的决断。救孙家便有了一些指望了。当下微笑着把那晚人参燕窝加附子的滋补汤递给旁边宫女拿走。
仁宗又逗弄了一会小公主,瞧见太医林亿一直默不作声站在旁边,便捻着胡须道:“林太医,刚才永泽那孩子说了一大通不着调的话,你怎么一言不发?身为shì御医,他那些不通之医理,你怎么也不驳斥,反倒让朕在前面顶着呢?”说着神情颇有几分不悦。”
林亿急忙上前躬身道:“官家,知秋这孩子,啊不,知秋国舅爷的一番言论,虽然说不通,却也不是空xué来风,他帮微臣医馆医治的几个病人,的确正如他所说,是有明显疗效的,他也把方子抄给了微臣,微臣曾经仔细琢磨过这些方子,觉得构思精巧,颇有独到之处。至于他关于温病和伤寒的说辞,虽属孩子气,说不通,不过也未尝不是一番道理。”
仁宗眉头皱了起来:“你认为他说得有道理?”
“不是,微臣是说他这些说辞,有成功病案为依据,虽然数量非常少,却也不能不引起我们的重视,因为如果他说的在理,那很多类似二皇子这种疑难杂症,便可以迎刃而解了。这不是一件好事嘛。”
“行了!”仁宗不耐须地摆摆手,“朕已经听烦了,什么温病不同于伤寒,满嘴胡说,真要是这样,张仲景、孙思逸他们怎么不知道?怎么不指出来?偏偏就他一个小孩子知道了?发现了?他算什么?神仙吗?哼,他只不过是找些借口帮他爷爷脱罪罢了,朕已经给了他们一个月证明温病不同于伤寒,他们拿不出证据啊!其实,他又能拿出什么证据!未必他比张仲景孙思逸还要高明?”
“现在看来,这套理论是出自知秋国舅爷之口,并非老太医孙用和,而国舅爷才十五六岁,还在学医,尚未出师给人看病,自然没有更多的医案可供他证明他的理论。微臣一直在想,假以时日,或许才能知道他的理论到底有没有道理。”
仁宗哼了一声,道:“林亿,你好歹也是个太医,胡子一大把的人,怎地相信一个半点孩子的痴人说梦?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得了几张偏方土方,这才治好了公主,也替你治好了病人,就凭这一点,你就要相信他那什么鬼话?那些都是有目的的!罢了,朕也懒得在听这些,不用再说了!”
“是!”林亿躬身退到一旁。”
周贵妃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不敢插话,到了这时候,才陪笑道:“官家,那孩子刚才给开了药方,这方子,呃,还给不给公主吃呢?”
“给啊!既然有效,效不更方嘛。”仁宗虽然把叶知秋贬得一分不值,但是既然他的方子有效,还是要用的,这叫一码归一码,嘴上可以这么说,真正要做,还得看效果。”
“可是,他到底是个孩子,这方芒……”
“孩子怎么了?”仁宗捋着胡子淡淡道,“只要方子有效,照样可以用的。方子不分大小,只分管不管用!”
“是!”周贵妃喜道,她担心的就是官家讨厌那孩子,连他的方子也不用,那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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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找说客
叶知秋跟着王妃回到了王府,王妃见他吊着个脸,很是心疼,拉着他的手坐在暖阁上,跟他说话,劝他宽心。
叶知秋很感jī这位王妃,自己并不是他亲生的,却待自己跟亲生的一样,看着自己不高兴了,还劝慰自己。叶知秋握着王妃的手,道:“母亲不用担心,我没事了…”咦,母亲的手,好象没有上午那么热了耶!”
经他这么一提醒,王妃也发觉了,mō了mō自己的手,又mō了mō自己的额头,喜道:“可不是嘛!往日到了这午时,便己经热得心烦意乱的了,这会子不热反倒凉下来了,难不成是你的方子真的有效了吗?”
叶知秋笑道:“应该是吧,效不更方,母亲接着服,过上几天,应该慢慢就会开了!”
“要真是这样可就太好了!”王妃其实还不怎么相信叶知秋的方子真的能治自己的病,也不能仅仅从不发热就说明病己经治好,她最难受的还不是发热,而是心烦躁动,晚上难以入眠,这人睡不着觉精神头就很差,这才是最让她焦急的,所以,有没有用,还得看晚上睡得着睡不着。
这时,吴王曹玘回来了,两人忙起身相迎。曹玘看了叶知秋一眼,叹了口气,道:“有个不好的消息告诉你,孙老太医的案子,大理寺己经定了,上奏官家,拟定大不恭罪,成年男丁抄斩,女眷罚没为奴,~府邸抄没。”
叶知秋傻了,一颗心沉到了底。
曹玘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为父己经劝过官家,请他念在孙老太医劳苦功高的份上,将案子从宽发落。但是官家说必须依律处断,不能法外开恩。很抱歉。”
叶知秋心乱如麻,低头不语。
曹玘正要迈步进内堂更衣,忽然想起一事,又站住了道:“对了,孙家二少爷孙永辕也己经被海捕辑拿归案了,也收监在大理寺。另一个叫做孙永虎的,正在四处饵捕,估计也难逃抓捕的。唉!”说着,背着手迈步进了内堂。
王妃见叶知秋哀伤的可怜样,把他揽在怀里安慰道:“我的儿,这都是命,你今儿个都不怕得罪官家,帮着他们说话,已经仁至义尽了,也就不用想这么多了啊?一切听从天命吧。”
叶知秋靠在王妃肩上,看着亲人便要遭难自己却束手无策,当真是yù哭无泪。
王妃又好言安慰了他一番,这才让他回去歇息。
叶知秋垂头丧气回到园子,若菊拿了个帖子迎上来,道:“少爷,有个帖子给你的,也不知道是谁送来的。”
叶知秋接过来一瞧,上面没有落款,不知道是谁的,只见字体娟秀,应该是女人的字,莫非是范妙菡的?这才分别一天,她就给自己下帖子请自己去了?
叶知秋瞧了若菊一眼,若菊立即知趣地走了开去,叶知秋这才拆开信封一瞧,却是可馨送来的,心中一喜,眼前顿时浮现出可馨那倾国倾城的俏丽容颜,匆匆一看,只说让自己去可馨楼。他知道,可馨是名牌歌姬,都是人家送帖子约见她,她是不会轻易下帖子请人去的。
现在给自己下帖子,想必肯定有急事,忙抽身就要往外走。
若菊忙道:“少爷上哪里去!”
“我有急事要出门!”
“先吃饭吧,吃了饭再去!”
“不吃!我出去吃!”
“那我也得让人备马啊!还得再让人跟着,要不然,就这样冒冒失失一个人出去,王妃知道了会担心的!”
“好吧!快点!”
若菊急匆匆出去了,很快回来说备好了,叶知秋快步来到前院大门外,果然一辆豪华大马车停在那里,前后还有十数个shì从。这排场可比孙家的大多了。叶知秋道:“我的小厮呢?”
若菊笑了:“爷,那些shì从就是你的小厮啊。”
叶知秋这才知道,只带一两个小厮出门的,那是一般大户人家的做派,而在王爷是可以有自己的亲兵卫队的,在这样的家庭里,出门都是前呼后拥的,一带就是十几个仆从shì卫。
叶知秋道:“把我的小厮文砚叫来,我要带他跟着,我习惯了!”
若菊忙叫人跑进去,把文砚叫了来。文砚听说少爷出门还要带着他,当真喜不自胜,先问了去处,又赶紧的跑去搬踏凳,扶着叶知秋上了马车,这才坐在车把式旁边。
马车来到可馨楼,门厅的老婆子见到叶知秋己经换成了如此气派的车队前来,惊得目瞪口呆,赶紧的忙不迭往里让,同时让小丫鬟跑上去通报可馨。
可馨却己经在楼上看见了他,招收让他上去。
上到楼上,只见可馨巧笑嫣然倚栏而立。叶知秋忙上前躬身施礼:“姑娘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现如今是国舅爷了,恭喜四少啊。”
叶知秋苦笑,道:“你这么帮我家,也不是外人,跟你说实话,我原本是不答应的,只是想着过继之后,能见到官家,当面陈述我爷爷的冤屈,为我孙家洗脱罪责,也不是贪图他们的门第荣华。”
“这个我自然知道,如果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会帮你。一你说服了官家了吗?”
叶知秋黯然摇头。
可馨走过来,拉着他的手在软榻坐下,丫鬟听琴上茶,可馨道:“你别着急,我也在想办法帮你们。今天请你来,其实是有个一想法,问问你的主意。”
“哦?姑娘请讲。”
“翰林医官院后一次听审你爷爷的案子,高保衡己经倒台,掌禹锡又外调带着一队医官到灾区救灾治病去了,他们两个不在,医官院听审出了重大分歧,你可能不知道吧?”
叶知秋一愣:“高保衡倒台我知道,是你帮了我们家,我很感jī呢,这掌禹锡突然外调,不能参加听审,我却不知道,因为当时我们家正在给爷爷治丧。一家人都没有去听审。却不知道这掌禹锡已经外调了不在。”
旁边小丫鬟听琴得意洋洋道:“这你还得谢谢我们姑娘,我们姑娘想着法请晏殊晏大老爷帮忙,指派掌禹锡外出公干,这才支开了他。”
可馨嗔道:“多嘴!说这些做什么?”
叶知秋赶紧起身,长揖一礼:“原来如此,姑娘对我孙家当真是恩重如山,我没齿难忘!”
“谁让你记恩了?我们姑娘只要你…,—。”
“没规矩!”可馨俏脸绯自,嗔道。
听琴咯咯笑,闭嘴不说了。
叶知秋茫然望着二女,不知道她们两说了半截话是什么意思。
可馨瞧他那憨样,心中叹了口气,道:“他们俩一走,翰林医官院一大半的人都改了口,主张这案子存疑,应该延后继续调查,不宜仓促作出决断,另有一小部分人分别主张定罪和不定罪,主张定罪的比不主张定罪的略多,但是,我听晏殊大人说官家是撇开了认为案件存疑需要继续调查的多数人的意见,而只看定罪和不定罪两边人数,因而得出了应当定罪的结论,于是下旨将案件送交大理寺,同时将你们全家收监入狱。”
叶知秋怒道:“怎么能这样?官家这不是找着自己喜欢的观点采纳吗?完全忽视其他意见!”
“是啊,这案子本来应当采纳多数人意见,存疑继续调查才对。”
叶知秋呼地站了起来:“不行!我找官家理论去!”
“等等!”可康道:“凡事得谋定而后动,不能莽撞从事,你这样去,官家未必肯见你,见了你,也未必听你的。”
叶知秋心中一凛,的确如此,上午的事情就很能说明问题的了该说的话自己都说了,官家听不进去。忙又坐下,道:“姑娘有什么好主意吗?”
“好主意谈不上,只是跟你商量,不知妥不妥当。”
“姑娘请说。
”
“官家之所以不听你的话,是因为你本身就是案件的家人,他自然就会有一种错觉,认为你在帮着自己家说话,是狡辩,而且,你年纪小,还在学医,不容易取得别人的信任。所以,必须找一个能说得上话,官家听得进去的人帮你说话,要让官家相信,你家这个案子的确是存疑的,让官家真正重视翰林医官院多数人的意见,按这些意见处理。这样就能把案子拖下来,然后再想办法脱罪。”
叶知秋频频点头,道:“这缓兵之计果然好,我也希望能这样,只是,找谁帮我说话?连皇后娘娘都帮忙说了,都没有用,还有谁能有用呢?”
可馨道:“这个帮忙不是普通的帮,因为你们家的事情不是一般的罪过,而是行医治病上产生了争议,涉及到医术这样旁人不懂的东西,所以,单纯的劝是不行的,因为我听说,官家就是要一个真正的二皇子如何死亡的结论,他要的是一个医术上的解释,而不是放不放过你们家的事。所以,就算是皇后娘娘帮忙劝说,官家也听不进去,因为皇后娘娘不懂医,说不到点子上,而官家是懂医的,所以,必须找一个他能听得进去的人,从医术上阐述这个问题,让他知道,孙老太医的案子,的确是存疑的。”!。
第102章 死神的狞笑
叶知秋一听她这话,感觉赫然开朗,自己只一个劲想着如何说服官家,却没有多想想别的办法,还是可馨旁观者清,一下就看出了关键所在,喜道:“这主意好!而且,这案子的的确确是错案,我爷爷没有过错,不过先不说这些,说了他们也不信,就说这案子存疑,一也的确存疑,温病和伤寒不同这一点他们都不相信,但是却是真的,这在他们来说不是存疑是什么?所以,一定能最终说服官家相信这一点,因为这本来就是事实!他最终会相信的,就是担心时间不够,所以缓兵之计完全可行,等官家认定案件存疑继续调查,那我就有时间进一步证明给他看!不过,关键是找谁才能说得动官家呢?”
叶知秋瞧向可馨。
可馨道:“能说动官家相信的人,首先必须是个太医,他的医术必须是在太医里出类拔萃的,最好是官家身边的shì御医,最关键的一点,他愿意帮助孙家。
这样的人选,四少没有吗?”
叶知秋眼珠一转,喜道:“林亿?!他是shì御医,医术出类拔萃,而且又是主持我们孙、家案子的人,最关键的,他也愿意帮我们说话,第一次听审,就是他帮着我们说话,才有几个人改变了主意!”
可馨微笑点头。
叶知秋又道:“我帮他治过几个病人,而且都是温病病人,这一次小公主病危,小、公主得的也是温~病,一他没治好,小公主快死了,是我告诉他方子,让他治好的,虽然还没有完全好但己经好很多了,我这就找他去,先说服他心想我的观点,他才能去说服官家!不过先前他是不太相信我的话的,不知道这一次相不相信若不相信那也等于零!”
可馨笑道:“你现在也无须完全说服他相信你的话,只需让他产生疑问,思考你的话究竟是不是对的,这就行了只要他和官家都有这样的怀疑,那就证明这案子存疑了,不就达到了目的了吗?”
叶知秋一拍脑门,道:“我真笨,就是嘛,可馨姑娘你可真聪明,多谢你的提醒。你这么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一旁的听琴笑嘻嘻道:“多来看看我们姑娘,就比什么谢礼都强了!”
这一次可馨没有呵斥他,只是红着脸册着叶知秋。
叶知秋见她粉面桃腮似笑非笑,说不出的jiāo媚动人,不禁看呆了。
可馨被他傻傻地看着羞红脸低下头。叶知秋这才恍然从梦中醒来,也觉这样直勾勾盯着人家姑娘看有些不好意思,忙掩饰地轻咳一声道:“姑妹…那……,那我走了”
可馨这才抬头,绯红着脸点点头道:“我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唐介唐老爷,他也很生气说官家不该不顾多数人意见只采纳少数人意见,他要回去会商包拯他们共同上书,要求官家改变圣裁。所以,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世上好人还是很多的。”
叶知秋大喜,如果有包拯包黑子这样的敢于口沫横飞溅到官家脸上的清官帮忙说话,那胜算就大多了,心中对可馨的感jī当真无以复加,他生xìng又不善于跟女人说话,jī动之下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又长揖一礼,口中连连称谢道:“多谢姑妙…,多谢了……!”
一——————
大理寺监狱,孙奇等人关押在这里当真是度日如年。
男女是分开关押的,但由于得到了皇后娘娘的关照,他们都被单独院落关押了,没有跟别的犯人关在一起。牢头禁卒们知道孙家这些人跟皇后娘娘关系非同一般,没到最后一刻,那是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刻意的巴结,孙家关押环境和饮食也都还是不错的,甚至还准予以前丫鬟仆从跟随在大牢里服shì他们。只不过,想着就要上刑场,便是山珍海味,孙奇他们也难以下咽。
孙家男丁因为可能被处斩立决,属于死囚重犯,所以是关押在地牢里的,按照规矩,本来是要用囚笼锁着,带上沉重的手铐脚镣,不过牢头得了懿旨,要善加款待,所以没有关囚笼,也没有戴脚镣,除了夜里必须关进监牢里之外,白日都可以在地牢各间来回走动说话。
关进来之后,除了晚上各自回自己监舍睡觉之外,平素他们都呆在孙奇的监牢里说话,他的牢房也是监牢里最大的。
孙永辕己经被抓回来了,因为负隅顽抗,还受了伤,手臂被砍了一刀,裹着厚厚的绷带,沮丧地蜷缩在屋角。
孙奇和孙兆则靠在墙边,谁也不说话。三个忠诚的仆从坐在一旁,也不敢说话。
孙永轩紧紧抓着走廊气窗上小孩胳膊粗细的铁栅栏,在眺望着天上的白云。苍白的脸一丝血sè都没有,薄薄的嘴chún不停地蠕动着,也不知道是在嘀咕什么。
孙永辕挣扎着爬了起来,开始跟一头困兽似的在走廊上来回走到,不时抚mō着受伤的胳膊,心中懊恼没有躲藏好,让人给抓住了,又羡慕三弟孙永虎,到现在还没有被逮着,然后又妒忌叶知秋,不仅因为年纪小没有被关押不会被处死,还因祸得福当了国舅,比自己一个、即将上法场的死囚强万倍,唉,人跟人怎么就这么不同呢?
正在他没头苍蝇乱转的时候,就听到地牢的铁门咣当乱响,有人在开锁,然后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满脸络腮胡的牢头徐泽亨走了进来,面沉如水。
孙永辕瞧着他,有一股不祥之兆袭来的感觉,不仅心头一凉。
果然,牢头徐泽亨走到孙奇的监牢里,躬身道:“孙太医,大事不好了!”
孙奇慢慢睁开眼睛望着他,没有说话,孙兆却是脸sè煞白,急声道:“怎么了?是不是圣旨要处死我们了?”
徐泽亨缓缓点头。
但是,困兽一般的孙永辕扶着墙,渐渐瘫软在了墙角,片刻,他感到裆部热乎乎的,不知什么时候,kù裆处已经湿了一大片。
孙永轩却好象没有听见似的,依旧攥着铁栏杆,望着窗外的白云,嘴里嘟哝着什么。
孙兆颤声道:“什么时候的事?圣旨来了吗?”
“还没有来,不过,大理寺我的一个哥们托信过来给我说,大理寺己经上书官家,拟以大不恭十恶重罪定罪,男丁全部斩立决,女眷没为官奴,宅院抄没。说官家己经说了,要依律处断,依律就是这个结果,这一报上去,只怕转眼圣旨就要下来,所以,我早来告诉几位大爷一声,也好有个准备。”
孙兆重重地一拳砸在墙壁上,悲声道:“还有什么可准备的!死吧!早死早投胎!”
徐泽亨道:“爷有什么话要带给太太那边的,可以写了给小人带过去,留个交代什么的。”
孙奇叹了口气,摇摇头,又把眼睛闭上了。
孙兆道:“多谢徐大哥,你就去告诉我娘子和妾室一声,就说…,就说,…,唉!说什么呀,该说的都说了……,”
徐泽亨压低了声音道:“二爷不是有为公子哥躲到了外面吗?将来或许就有大赦天下,他便有了出头之日,留些话交代太太们,转给他就是了。”
孙兆点点头:“这也好,就说,将来真有大赦那天,就让永虎记着来给我们上香吧。别让坟头的野草都满了,成了野坟!”
孙奇在一旁淡淡道:“不用担心,永泽那孩子会给我们收尸葬殓,也会清明给我们扫墓,不会让我们成为孤坟野鬼的。”
孙兆摇头,悲声道:“我也不是不相信永泽那孩子,只是,他到底是三弟家的,开始几年或许还能记得,真要过了若干年,成家立业了,只顾得他自己亲爹,哪里还能记得我们两个伯父啊?还是交代了自己的儿子来得稳妥。可惜大哥你,永辕没能逃脱,要不然……,”说到这,他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忙对徐泽亨道:“对了,你再帮忙告诉我娘子她们,让他们到时候转告我儿永虎,扫墓的时候,别忘了连带把他大伯、大哥和二哥的坟都好好扫扫。”
徐泽亨忙答应了。孙奇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孙永辕坐在地上,死死望着孙兆,孙兆这句话,不但没有让他感到高兴或者温暖,反而让他感受到了死神的狰狞,仿佛看见了衰草枯杨下,自己凄凉地躺在一堆黄土下,坟头站着弟弟孙永虎,周围站着他的妻妾子孙,正在给自己的坟头上香祷告,让自己保佑他的子孙发家发财。禁不住全身簌簌发抖,本来已经湿漉漉的kù裆,又热乎乎的尿了一大片。
徐泽亨起身告辞,走到孙永轩身边,见他抓着栅栏望着外面,嘴里嘟哝不知道在说什么,有些好奇,陪笑问道:“大少爷,您这是在做什么呢?”
孙永轩突然咧嘴一笑,道:“你看那朵白云,像不像我家娘子的屁股沟子?又白又大,中间还有一道黑漆漆的缝,嘿嘿,还真像到家了!嘿嘿嘿”
徐泽亨吓了一跳,干笑两声,赶紧磨转身溜出了地牢,锁好铁门,出到外面长舒了一口气,摇摇头,快步来到监牢另一侧的女监。.!。
第103章 女监
女春被株连一般是不会被处死的,依律微只是被罚没为官妖而已,所以没有关押在地下死囚区,而是单独关在一个相对独立的监牢里。
女监这边负责的一个副牢头名叫任雨天。干瘦如柴,眼红如血,见他到他来了,忙陪着笑脸道:“头来了?”“嗯,没事吧?”
“没事,都好端端的在里面呢,只是老是哭,哭得让人听着心烦。
一天到晚的掉眼泪,都不知道他们眼泪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这么多。
不过哭着的样子怪也让人心疼,真想他奶奶的搂在怀里好生揉搓一番。”徐泽哼眼睛一瞪,道:“你少给老子眼谗!我可告诉你,这是钦犯,别当成一般的女囚,皇后娘娘可有懿旨,谁要敢动她们一根汗毛,自己mōmō有几个脑袋!”
任雨天忙mō了mō脖子,强笑道:“我自然知道是皇后娘娘的人,我这也就说说嘴巴香而已,哪里敢动她们的歪主意,别的女犯求着我的多了,何必找这个麻烦。
“知道就好!开门,我要进去。”
任雨天忙掏出钥匙打开了牢门,陪着笑跟在屁股后面,徐泽哼站住了,回头道:“你跟着我做什么?没你的事,外面呆着!”
“是是!”任雨天点头哈腰答应了,眼看着任雨天进了女监,眼珠一转,悄悄跟了进去,站在拐角处,竖着耳朵听着。
徐泽哼来到大太太赵氏监牢。女监跟男犯那边不一样,要严格得多,她们虽然不用囚笼禁锢,却是单独关押的,除了防风的时候能出来之外,平素都要关在监牢里,以防出事。
赵氏正坐在一堆稻草里旁边丫鬟可欣正在给她捶tuǐ。赵氏见牢头进来,立即感到不对劲,忙起身,福礼道:“徐大爷来了,有事吗?”徐泽哼左右监房都看了看孙家女眷都感觉不妙,纷纷扑到栅栏处,扶着栅栏,把脑袋贴在上面,望着他。
徐泽哼道:“大理寺已经把案子审结,拟处大不恭罪,男丁斩立决,女眷罚没为奴宅院抄没。已经报到官家那里去了。圣旨转眼就会下来!”
赵氏身子晃了两下,软软倒下,丫鬟可欣急忙搀扶住,嘴里叫着:“太太!”泪流满面。
其他监牢顿时哭声一片,都跌坐在了地上。
徐泽哼忙宽慰了几句,又走到二太太卢氏监牢,对卢氏道:“我刚刚去了老爷那边监牢说了这件事,二老爷让我带个口讯给二太太,说如果三少爷将来能遇到大赦,见到了他,让他记着清明时节给两位老爷和两位少爷上坟扫墓,可别让坟头长满野草成了野坟了。”
闻得此言,卢夫人等早已哭成了泪人。
徐泽哼叹了口气道:“几位夫人奶奶有什么话要带给老爷的,就告诉娄,我转告就是。”
初闻噩耗,这些女子早已经心乱如麻,哪里还有心思去想些什么话转告,只是一个个泣不成声。
徐泽哼道:“也不着急,等想到了什么话让这边牢头任雨天转告我也成,或者让他直接带话给几位爷也可以的。小的告辞了!”说着慢慢出了女监牢房。
躲在拐角处听着的任雨天赶紧抢先溜了出去,若无其事站在门外等着徐泽哼出来了,对他说道:“你留心点,几位太太奶奶若是有什么话带给那边老爷少爷的,就告诉我,若我不在,你也可径直去转告。”任雨天忙躬身答应。
等徐泽哼走了,任雨天坐在椅子上,端了一杯茶,慢慢品着,两颗赤红的眼珠子不停乱转,也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天渐渐的黑下来了,任雨天放下茶盏,开了牢房,背着手哼着小
曲慢慢踱进了女监,挨个看着蜷缩在草堆里哭泣的孙家女眷们,道:“先前徐牢头吩咐了,让我来问问太太奶奶们,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老爷少爷那边的?”顿了顿,听没反应,便道:“要是没有,我可就走了!”大太太赵氏哭着道:“等等!任爷,我有话!”
任雨天慢慢踱到她监舍外面,敲了敲圆圆的木头栅栏,道:“说罢!什么事?”
赵氏抽噎了两声,站起身走到栅栏边,压低了声音对任雨天道:“我想麻烦任爷带句话带外面给我娘家,不知可否?”任雨天嘴角lù出一丝得意的yín笑,随即正sè道:“这个只怕是不成的,徐牢头说了,只能带话给几位老爷,要是带到外面去,那担风险可太也大了,没什么好处,我可犯不着拿饭碗帮你的忙。”说罢眼睛只往她高耸的xiōng脯上瞄去。
这赵氏虽然已经人到中年,但是由于保养得好,脸上肌肤依旧十分jiāonèn,特别是身材,还是十分的yòu人的,虽然罩着厚厚的襟裙,却依旧掩不住婀娜的腰肢。
赵再立即明白了这任雨天要做什么,下意识举手档在了xiōng前。小丫鬟可欣跟太太一个监牢,忙上前用瘦弱的身子挡在她面前,瞪圆了眼睛盯着他:“你想做什么?”
任雨天哼了一声,没理她,转身走到旁边监牢,瞧了一眼赵氏的二儿媳fù李氏,见她jiāo弱得跟一朵雨后的梨huā似的,跌坐在草堆里抽噎。便涎着脸道:“小乖乖,别哭,有什么事告诉任爷,任爷别的不能,让你在这过的滋润些还是可以的。你要是有什么话带出去,任爷也可以帮忙的。”
李氏抬眼瞧见他通红的满是〖yín〗dàng的眼神,吓得倒撑着地往后退。
一直退到墙角,抱住身子不敢看他。
任雨天哼了一声,站起身,又慢悠悠走到二姨娘黄氏的监牢前,黄氏本来在哭,见他过来,却把一张梨huā带雨的俏脸绽出一朵笑容,甜腻腻叫了声:“任爷!”
这一声把个任雨天叫得心huā怒放,全身通泰,脸上都要笑烂了,扶着栅栏道:“我的乖乖,叫任爷什么事?”
黄氏忙起身过来,扶着栅栏瞧着化,脸上羞答答的,更让人看着心疼,jiāo滴滴道:“你能不能传一声话给我娘家,让他们赶紧拿我给他们的钱梳通关系,把我救出去,我不要当官奴啊!”
任雨天一张枯瘦的大手mō住黄姨娘伏在栅栏上的手,谗涎yù滴地轻轻摩挲着,黄姨娘一颤,好象手背爬了一只毛毛虫似的,但是她强忍着没有抽回来,扮了个更mí人的笑:“好不好嘛我的任爷!”
“那得看你乖不乖了!“任雨天一双眼在她身上各处瞄着,仿佛要把她周身衣裙都录个精光似的。
“我娘家人会给你钱的,会重重的谢你的!”
“任爷不要钱,只要嘿嘿。”任雨天的手沿着她的胳膊慢慢朝她的肩膀袭去,又把她扳过来贴在栅栏上,咕咚咽了一声口水,慢慢mō向她的丰xiōng。黄姨娘全身发颤,如风中梨huā,闭上眼,僵直着身子强忍着,就在他的魔爪即将抓上高峰时,黄姨娘啊的一声,猛地退了开去,跌倒在草堆里,méng着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任雨天很是扫兴,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又走到大奶奶周氏监牢见,只见周氏抱着身子蜷缩在草堆里,压根没看他,哼了一声,最后到了二太太卢氏监牢,见卢氏身材瘦弱,头发蓬乱,脸sè蜡黄,索然无味,旁边的丫鬟也是姿sè平平,表情淡漠,便哼了一声,扭转身走到监舍走廊中间,叉着腰道:“几位太太、奶奶,这女监一般是不能随便进来的,我是听你们有没有话才来了,既然没有话,我可就走了!”
“等等!”大太太赵氏叫道“任爷你过来!”
任雨天顿时来了兴趣,摇晃着枯瘦如柴的竹竿身子,慢悠悠来到赵夫人监牢前,贪婪地扫视着她风韵犹存的身躯:“啥事啊?夫人?”
“你把监房打开,进来我跟称说!”
任雨天顿时全身燥热,转头往进来的铁门瞧了一眼,铁门虚掩着,这女监除了女禁卒进来巡视送饭之外,男禁卒是不准进来的,只能在外面看押,他是这的头,那帮子兔崽子知道他进来了,应该不会这时候闯进来扫兴。想到这,他把心放下,取下腰间一大串钥匙,打开了牢房铜锁,推开了栅栏门,又是紧张又是〖兴〗奋走了进去。
赵氏跌坐在草堆里,旁边小丫鬟可欣扶着她的胳膊,害怕地看着任雨天。
任雨天蹲下身,耐着xìng子问道:“夫人叫我进来,有事吗?”
赵夫人苦涩地笑了笑,道:“你帮我带句话给我娘家哥哥,让他拿钱去找宰相文彦博文大人,我留了钱在他那里的,让他想办法务必帮我免罪,不要让我去当官奴,行吗?”
“行!”任雨天瞧着她白腻的脖颈,依旧jiāonèn的红chún,想着要是噙在嘴里会是个什么滋味,不停咽着口水,眯着一双红眼道:“任爷给你带这个信,你也该报答任爷吧?”说着话,枯瘦的爪子已经mō上了她的腰肢。
赵夫人jiāo躯一哆嗦,一把抓住旁边的丫鬟可欣,往任雨天怀里一推:“我把她给你,好不好,她还是黄huā闺女,今年才十五岁,我年纪大了,任爷不喜欢的。”
可欣吓得尖叫了一声,抱紧了身子,却不敢躲开,呜娄哭了起来。
任雨天却一把将丫鬟可欣推开了,笑道:“这种雏我没兴趣,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贵fù,平素高高在上的,今儿个按在身子下jiāo喘shēn吟,那才有滋味!”!。
第104章 质询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一个?
嗯,坏消息吧!
——《本朝王》没有进入新书月票榜前十名。
——是够糟糕的,那好消息呢?咕”——距离前十名还差不到一百票了!
”。。。
说着话,任雨天一把搂住了她,按在草堆里,便往她脸上乱亲乱啃,魔爪按在她丰xiōng上,使劲抓拧揉搓着,把赵夫人疼得大声shēn吟,要挣脱却又敌不过他的蛮劲,反倒更jī起任雨天的兽xìng,胡乱扯下她的kù子,又抓又挠,随即解开自己kù带,**的就往里乱杵,嘴里夫人乖乖心肝乱叫。
可欣惊声尖叫,捂着脸不敢看。
便在这时,就听到走廊处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任雨天大吃一惊,挣扎着从赵夫人身上爬起来,扭头一看,只见牢头徐泽哼带着几个禁卒,脸sè铁青站在那。顿时吓得hún飞魄散,忙不迭要提kù子,却被冲进来的几个禁卒抓住了,拉了出去,按倒在走廊上。
徐泽哼哗的一声抽出腰刀,冷冷道:“皇后娘娘懿旨说得很清楚,敢轻薄孙家女眷者,杀无赦!你明知故犯,还有什么话说?”
任雨天脸sè煞白,嚷道:“是她勾引我的,我可没有用强,牢头,我冤枉啊。”
“冤枉你奶奶个头!”徐泽哼手中钢刀一挥,就听一声惨叫,血光之中,任雨天胯下兀自翘tǐng的话儿坠落在地,黑漆漆红彤彤的一大坨任雨天痛得差点昏死过去。望着徐泽哼,喘着粗气,希望他能就此放过自己。”
没想到,徐泽哼的钢刀架在了他脖颈上,冷冷一笑道:“这就是不遵懿旨的下场!”说罢,刀刃猛地一拖,任雨天半个脖颈都裂开了,鲜血如喷泉一般直飞到房顶,溅得整个墙壁到处都是。”
抓着任雨天的禁卒这才松开了手。任雨天mō着裂开大半的颈部,一张脸已经满是血污整个人都成了血人,圆瞪着红彤彤的眼睛瞧着前方,一捆干柴般地倒在了地上扭了几扭,便再也不动了。地上很快积了一大摊血泊。
这时,整个女监里尖叫声恐怖的哭泣声响成一片。
徐泽哼对也脸上变sè的禁卒们冷声道:“以后关押孙家的女监没有我的命令,男禁卒一律不准进来,否则,他就是榜样!”
一众禁卒忙躬身答应。
“把尸体拖出去把地打扫干净!”
禁卒们把任雨天血淋淋的尸体跟拖死狗似的抓着两脚拖了出去。又有禁卒端着水桶进来冲洗血迹。
徐泽哼走到赵夫人监牢前,丫鬟可欣已经帮着赵夫人把kù子提了起来,主仆两正抱着哭。
徐泽哼将监牢门锁上,在栅栏外蹲下,道:“夫人,徐某刚刚得到消息,解救来迟,让夫人受惊了,还请恕罪!”
赵夫人蓬头散发泪流满面,哭着道:“多谢徐爷相救。”
徐泽哼站起身,大声道:“诸位太太、奶奶请放心,皇后娘娘早已经颁下懿旨,谁敢对太太、奶奶们无力的,杀无赦徐某没有想到这厮如此胆大包天,不遵圣谕,徐某已经将他杀了,以后徐某会严加看管再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一众女眷都连声称谢——又跪在地上,朝着皇宫方向磕头谢恩。
福宁宫里仁宗官家正yīn着脸背着手在屋里转圈。
曹皇后坐在旁边瞧着他,脸上却十分平静。
仁宗转了半天,又咚咚走到桌前,拿起桌上两个奏折,狠狠摔在了地上,还跺了两脚,怒道:“这个包黑子!这个唐老贼,混蛋!老是跟朕作对,都是混蛋!大理寺上午才上奏拟定罪,他们的奏折也跟着来了,凑热闹吗?大理寺要定孙家死罪,斩立决,他们两个呢,说案子存疑,不能定死罪!这不是跟朕作对吗””
曹皇后迟疑片刻,低声道:“大理寺的定罪,以大不恭重罪满门抄斩,是不是太重了?”
“重什么重?朕还觉得轻呢!已经放过了他孙儿永泽,又睁一眼闭一眼放过他孙女出嫁,这还不够宽容吗?”
“官家仁慈,举国皆知,不过,包大人和唐大人的上奏,却也不无道理。”
“有什么道理!”仁宗怒道,“朕要翰林医官院听审此案,拿出是否定罪的结论,这帮人倒好,推说案子存疑,不宜草率定罪,还要接着查。——孙老太医这家伙都死了,还查什么查?这分明是变相帮着孙家脱罪!以为朕不知道吗?也不知道这孙家花了多少银子疏通这些人才帮得他们说话!哼,朕要查出来,一个都不放过!”
曹皇后道:“据臣妾所知,高保衡获罪之前,曾经派人盯着那些医官,就担心孙家人行贿,而高保衡刚倒台没几天,孙老太医就病逝了,再说了,这是钦案,那些医官胆子再大,只怕也不会收受贿赂改变主张的。”
“你这么说,他们这些认为案件存疑,继续调查的人,是发自内心的了?”
曹皇后没有回避仁宗带着怒意的目米,道!“臣妾以为翰林医官院的医官都还是很正直的,除了个别诸如高保衡之流,他们对案件的分析判断,应该是发自内心的,如果置他们多数人的观点于不顾,强行定罪处死孙家人,只怕众人不服啊。”
“有什么不服的!孙太医辩证不准就胡乱下方,用的又不是经方,致死皇儿夭折,还不该治罪嘛!”
曹皇后道:“若是不如本方固然应该治罪,只是,翰林医官院的奏折说的明白,多数人认为二皇子的病类似阳明脏实证但是舌象脉象都不相同,这种病症以往也有按伤寒治的,也有因此治死的,所以这种证的确不好说是什么证,当然,孙老太医应该进一步辩证清楚才下方,但是,林亿太医他们也说过,当时皇儿病情危重,已经容不得拖延。不得己才用了他自己的经验方。用未经验证的自己的方子固然不对,但却也是情非得已。咱们也不能因为二皇子死了,就非要找一个替罪羊,也应该细加明察才对。”
仁宗脸sè很难看:“你的意思是,朕没有明察这案子了?”
“官家自然是明见万里的,只是这案子涉及医术分歧,还是应该多听听太医和医官们的意见才好。不宜草率行事。这也是包拯、唐介这些谏官上书劝谏的。”
仁宗对曹皇后是非常敬重的,这番话而且也说的在理,他想了片刻,把脸sè稍稍放缓了,道:“那好,朕便叫太医来咨询,当面听听他们的看法。。一传林亿、苏颂他们来!”
shì御医是专门给皇帝治病的,一共有三个,分别是孙用和、林亿和苏颂。孙用和已经病逝,便只剩下林亿和苏颂了。而孙奇、孙、兆、高保衡、掌禹锡这些人还只是太医,也就是可以给皇亲国戚朝廷大臣看病,带还不够格给皇帝看病。
很快,林亿和苏颂来到福宁宫。
仁宗道:“今日叫你们两人来,是孙用和案子的事情,大理寺已经审结,拟以大不恭罪处断,成年男丁斩立决,女眷没为官奴,宅院抄没。但是,包拯、唐介二人上书,说什么翰林医官院的医官多数人主张的是案件存疑,须继续调查再作决断。因为这案子涉及医术争执,普天下之,医术以你二人为最高。所以,朕今日想听听你们二人的看法。告诉朕,这案子是否真的存疑?就是存疑,也得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不说话。
仁宗瞧着他们,道:“说罢,不必拘谨,今日你们二人无论说什么,朕都恕你们无罪。”
林亿上前半步躬身道:“微臣一直也想就这件事向官家说说自己的看法,正好官家召见,便一并说了。”
——”微臣以为,翰林医官院多数医官认为案件存疑的意见是对的,这案件的确存疑,应该继续调查。”
仁宗的脸立即沉了下来,冷冷道:“你该不会是因为孙太医是你的同仁,就袒护于他吧?”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但就案件本身而言,绝无sī心。这案件的确存疑。”
“那好,你且说说,怎么个存疑法?”
“二皇子病症类似阳明脏实证又不像,特别是脉象和舌象,对于究竟是不是阳明脏实证这一点是存疑的,因为情况紧急,由不得商议,所以其辩证不准就擅自用方的指责,是不顾当时二皇子病情紧急这一点,苛刻强求的,不通情理。这些微臣在上次禀报翰林医官院的意见时,已经详细向官家阐述了,这里不再赘述。微臣只是想说,这案子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个新的问题,使得这个案子更加疑点重重。”
“哦,什么问题?”
“便是那日知秋国舅所说的,关于温病跟伤寒不同的问题。”
仁宗眉头皱得更紧了,哼了一声道:“他一个小孩子家说的话,也值得在意吗?”
“可是小公主的病,这几日连着服用他的方子,已经大好,这便印证了他所说的话啊。”
“小公主的病又如何证明他的话了?”
“孙老太医最初辩证小公主的病就是伤寒表证,按照伤寒方用桂枝汤医治,结果立即出现了坏证。国舅爷告诉微臣,在这之前,他曾经提醒过孙老太医,说这是温病,不能按伤寒治,否则会出现坏证,但是孙老太医不听……
“他告诉太医?嘿嘿,他一个毛孩子,还能指点太医如何治病……?”刚说到这,仁宗便想起来,当时孙用和的确说过,孙儿孙永泽曾经告诉他小公主的病是温病,而不是伤寒,不能按伤寒治,还开了一个方子,但是放在家里了,当时自己听说一个半大的孩子指点一个老太医如何辩证用方,当真匪夷所思,荒谬至极,盛怒之下斥责了他,将他撵了出去,现在林亿的话,倒也印证了这件事。”
想到这,仁宗咳嗽了两声,道:“你接着说吧。”!。
第105章 一年为期
林亿道!”国舅爷早已经指出小公主的病是温病而不是伤寒。
而他一再强调的,温病不同于伤寒,不能按伤寒医治,现在小公主的病案就证明了这一点,孙老太医按伤寒治,结果出现了坏证,微臣按伤寒继续治,没有治好,反而病情越来越重,最终生命垂危,而国舅爷告诉微臣一个新方,结果就治好了小公主,这几日微臣一直琢磨这个方子,还真的就是转枢泄热的法子,跟他对病症分析一样。加上先前他替微臣治疗的几个病案,合在一起分析,觉得还是他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官家谙熟医道,微臣细说这三个病案,官家或许能从中有所感悟。”仁宗本来不想听,可是都已经说了要听shì御医的意见,自然是要听个明白的,便耐着xìng子道:“那好,就说来听听吧。”于是,林亿将叶知秋帮他诊治的三个温病病案一一说了,详细分析了叶知秋的用方,的确不同于伤寒,有的用的虽然是伤寒方,但是也说了,有的伤寒方是可以用来治温病的,说的只是不能用治伤寒的思路治温病,而不是完全不能用伤寒论上的方子。
林亿解说完毕,最后道:“按照国舅爷的说法,二皇子的病,其实是温病,只是我们都不知道,按照伤寒治了,结果出现了坏证,对于这个类似阳明腑实证的坏证,大家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是孙老太医用了自己的经验方,国舅爷说那也是可行的,只是后来因为误服了人参燕窝加附子的滋补汤,留住了温邪,闭门留寇了,加上附子炮制不好中毒,这才导致二皇子病逝。”“这些话那日那小子都说过了,这些如何能证明案件存疑呢?”“温病是不是真的不同于伤寒,是不是真的不能按伤寒医治,如果是真的,那孙老太医我们大家都错了,因为我们大家都不知道这一点,都是按照伤寒去医治的,不知者不为罪,那孙老太医就不应该被追究罪责,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这一点。自然怪不到他。所以,这件案子说到底,应该查清楚究竟温病是不是真的不同于伤寒,真的不能按伤寒治,这一点必须查清楚。
如果查清了的确是这样,那就无罪,反之,则可以定罪。当然,
也应当考虑当时情况紧急这一点。酌情从轻处罚。”仁宗yīn着脸瞧着他,半晌,才扭头望向苏颂:“你的,怎么个看法?”苏颂道:“这个案子微臣没有参与听审,只是道听途说这么听说了,这几日,林太医也跟微臣讨论过,说过这个问题,微臣细细思索,也觉得这件事关系重大,不仅关系到孙家是否定罪的问题,更关系到整个辨证论治的问题,如果能证明温病的确不同于伤寒,不能按伤寒治,那将引起整个杏林医界的一场巨大风暴,因为,那就说明我们以前所学,圣贤留下来的关于这方面的论述,都是错的!而以后我们如果按照新方法给那些温病患者医治,便可以拯救千千万万的病患,那就关系到千千万万的xìng命了!所以,微臣以为,这件事必须继续观察,就让国舅爷按照这法子来医治,看能否在真正治病上起到作用。最终回头再来解决孙家的案子,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仁宗沉吟不语,苏颂后面一番话倒是说到了他的心里,也点醒了他这件事的重大意义,宋朝皇帝非常注重医术,这才引得医术在宋朝取得了长足的进步,现在听说又一场可能到来的医学变革,怎么不让他精神为之一振,官家差不多都是想励精图治干一番事业的,仁宗也是如此,当年他让范仲淹搞变法,也是为此目的,现在如果能领导医学〖革〗命,那也是一件造福千家万户子孙后代的大好事。
仁宗缓缓点头,背着手转了几个圈,终于站住了,道:“好!既然两位都说这件案子存疑,那朕就信了你们,上次给了孙家一个月证明这个问题,觉着不够,那朕就多给一些时日,限时一年!就让你们两个负责,加上那小子,一年后,来禀报于朕,须得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来,就算还不能完全证明温病不同于伤寒,只要能拿出东西证明这种可能xìng很大,朕还可以再给你们延长时间继续探究。但是,如果一年之后,你们拿不出像样的证据证明这一点,朕便要依律处决孙家案子了。
两位意下如何啊?”林亿和苏颂忙躬身道:“谨遵圣谕。”官家随后下旨,以大不恭罪判株连孙家成年男丁斩监候,第二年秋后行刑。本来,大不恭罪是十恶重罪,应当斩立决的,不需要等到秋后问斩,但官家圣旨延后一年库刑,便是给叶知秋他们时间证明。
消息传到监牢,孙家人得知还能多活一年,又喜又悲,哭成一团。好在有了皇后娘娘照应,徐牢头严加看守,再也没有发生sāo扰女眷的事情。而赵夫人等太太、奶奶的娘家huā钱活动了,却也没有任何效果,只能整日里哭泣。
叶知秋多次跟吴王曹妃和王妃说想去监牢探监,可是王妃很为难地告诉他,按照大宋刑律,钦犯没有官家许可,是不准探监的,在行刑之前的晚上,才能见家人。同时,王妃还告诉他,皇后娘娘为了避人口舌,对家人要求非常严格,不准依仗皇后娘娘的威仪,就做一些违背纲纪国法的事情,所以,他们也不可能强令要求探监,连通信都不准。不过宽慰他皇后娘娘已经下旨让善待孙家,应该不会有事的。
叶知秋明白了,看来,当曹皇后的亲戚,也不是什么都好,有时候可能会比旁人受到更多的限制。他也是无法,只能遥祝伯父他们在大狱平安。
林亿和苏颂两人领旨之后,登门拜访叶知秋。
叶知秋听到他们来访,赶紧吩咐请进来,在客厅里见面。
眼下的身份地位已经不同,林亿和苏颂只不过是shì御医,而叶知秋,已经是国舅爷,属于皇亲国戚了,两人对这半大的孩子都是执礼十分恭敬的。
林亿把经过说了一遍,把官家的要求说了,然后拱手问道:“官家现在需要温病不同于伤寒的证据,国舅爷准备如何证明呢?”
叶知秋道:“事实甚于雄辩,必须用大量的医案才能证明这一点,不过,我们孙家医馆已经被查封抄没,我没地方行医了,林太医,能否让我在你们医馆坐堂问诊?”
林亿忙拱手道:“国舅爷能到鄙处诊医,那是卑职的荣幸,焉有不准之理,只是,时间只有一年,国舅爷有信心在这一年里达到目的吗?”叶知秋心中很明白,当初温病学从开创到成为一门独立学科,用了两三百年时间,而且是很多医者同时开创的局面,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要想用一年就达到目的,无异于痴人说梦。他沮丧地说道:“也只能竭尽所能了。”
林亿跟苏颂交换了一下眼神,道:“卑职与苏大人商议之后,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两位有话请讲。”
林亿道:“国舅爷提出的说法很是新颖,要想短时间内让更多的人知道,就必须让每一个医案都有重大的影响才行。如果屈居鄙医馆诊病,毕竟影响很小,知道的人很少。”
叶知秋忙道:“那如何才能让每个病案都能有委大影响?”
“进入太医鼻学医!”
“太医局?”
叶知秋当然知道,宋朝的太医局是国家最高医学教育机构,各地方医学毕业生经过考试,择优录取进入这里学习,是皇家太医的储备选拔培养基地。
林亿点点头,道:“太医局里集中了全国各地选拔录取的优秀医者就学,你可以通过影响他们而在全国扩散影响力,传播你的学说,同时,太医局有自己的医馆,对外行医,可要轮流为太学、律学、武学的学生以及御林军军营将士诊病,遇到大面积瘟疫发生,翰林医官院忙不过来时,还要抽调学生前往参与救治。既有传播学说的机会,又有坐堂行医积累病案的机会。双管齐下,那影响远比在普通医馆坐堂问诊大得多。”
叶知秋听得频频点头。
苏颂也捋着胡须道:“在太医局学习还有一个好处,三年学成,成绩优异者,便可以升入翰林医官院成为太医。当然,成绩特别优异者,也可以进入尚药局或者御药院。而成为太医之后,就有资格给文武百官甚至后宫嫔妃皇子王子公主们诊病了。你想想,你是在林家医馆里给人治病的影响,能跟给王公大臣嫔妃王子公主们治病相比吗?那些都是能直接影响官家的人,给他们看病,看病的效果就会直接让官家知道,那证明你的学说的机会不就大得多了吗?”
叶知秋大喜,站起身长揖一礼:“多谢再位大人指点,娄感jī不尽!”二人忙起身还礼。!。
第106章 就读太医局
叶知秋忽又想起一件事,忙问道!”这太医局学制三年。我就算考入太医局,要毕业成为太医,得等三年,时间来不及啊!”
苏颂和林亿都笑了,苏颂道:“非常事得用非常方,若是旁人,这却是非常难办的事情,但对国舅爷,却不是难事,你曾是孙老太医的孙子,孙老太医在太医局教学十数年,上下都很熟,也会给你诸多照顾的。
现在你又贵为国舅,只需跟皇后娘娘说一声,皇后娘娘下一道懿旨,让你直接进入太医局上舍(毕业班)学习不就行了吗?”
“那太好了!”叶知秋喜道,随即笑容又消失了,苦着脸道:“不过,就算直接进入上舍学习,等毕业也得一年,一年之后才能成为太医给王公大臣嫔妃公主治病啊,时间也来不及。”
林亿捋着胡须笑道:“上舍每年立秋招生,来年秋天毕业,但是,立春前后有一次补考,是给上一年毕业考没有通过者补考之机,对于学业特别优异者,经太医局提举亲自推荐,也可以直接参加这次毕业考,一旦通过,便可以毕业,优异者可以进入翰林医官院成为太医了。”叶知秋大喜:“这么说,我需要在太医局学习半年,参加学院的补考而直接毕业成为太医,那就还有半年时间给王公大臣嫔妃公主们治病了,对吧?”
“正是!”二人齐声道。
林亿又道:“不过,要想在短短半年时间通过太医局考试,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就得看你的本事了,你的目的不是谋取一份差事,而是要证明你的学说,让官家相信,那你就不能依靠皇后娘娘的关照来通过考试,否则,官家一旦得知,就根本不会相信你的话了。”
“我明白!”叶知秋在现代社会已经经过了本硕连读七年的学习,不相信还过不了一千年前古代的医学考试。半年时间来学这时候的一些东西,对自己这书呆子来说应该不成问题,所以他信心满满,道:“我自然是要靠我自己的本事通过毕业考试的,若是靠关系那成什么话,毕业能靠关系,将来治病怎么办?那可不是关系硬有后台就能治得好的。”林亿和苏颂都笑了,林亿道:“国舅爷医术功底还是很扎实的,不过太医局不同于一般学馆,里面的都是精英,须得加倍努力,才能脱颖而出成为佼佼者,才能有机会进入翰林医官院成为太医的。”
叶知秋道:“放心,我会努力的。”
苏颂道:“但凡有温病医案,国鼻爷要及时告知我二人,咱们一起整理出来,到时候向官家汇报用。”
“好的!”
商定之后,林亻砷苏颂告辞走了。叶知秋兴冲冲来到王妃的屋里。
王妃正在跟吴王曹妃说话,见他进来,喜上眉梢,起身拉着他坐在两人中间,笑嘻嘻道:“我正跟你父王说呢,为娘吃了你的药之后,精神大好,这几天都睡得tǐng安稳的,一觉到了通天亮,心里不烦了,也不流鼻血了,嘿嘿,我儿医术,比那些什么太医都厉害!”
曹记乐呵呵捋着胡须瞧着叶知秋:“这还真是件奇闻呢,十五六岁的孩子,开出的方子比太医的还管用。当真尊事,赶明儿还得跟皇后娘娘说说,咱们家又出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叶知秋听他们二人夸赞自己,也很高兴,道:“我也正好有事想跟爹娘禀报呢。”“哦,什么事?”王妃忙问道。
“我学去太医局学医,而且,我想直接进入太医局的上舍学习,能不能请娘娘帮忙下一道懿旨,让我去呢?”曹记和王妃互看了一眼,曹妃道:“太医局可不是闹着玩的,需要相当的医术水平才行,而且上舍,那都是顶尖的医者才能达到的。”叶知秋嘟哝道:“你们刚刚还在说,我的医术比太医还厉害,真的我要读书了,你们又不让。”王妃笑了,对吴王嗔道:“说的也是,总不能说一套做一套的,我瞧呢,我儿这医术就能进太医局学医!那些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别忘了,我儿不仅给我治好了病,还给小公主也治好了病呢,这些天官家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还琢磨着怎么赏赐我儿呢!你倒想想,林太医那些shì御医都治不好的病,愣叫我儿给治好了,这本事不是比他们shì御医还强嘛,太医局有什么去不得的!”曹记也频频点头:“这倒也是。只不过,娘娘很担心咱们家仗势压人,若是直接下懿旨让你进去,旁人只怕有闲鼻说,娘娘未必答应呀。”叶知秋道:“这好办,可以入学考试嘛,拿他们上舍的题给我考,我考进去这总行了吧?”
曹记道你有这份自信很好,那就这样定了,我们给皇后娘娘说你去太医局考试,考取了就进去读,别人也不会有闲话说。”“那赶紧送帖子进去求见娘娘吧!”王妃道。
虽然他们是曹皇后的父母,但是,他们要见皇后也必须先送帖子,皇后下旨召见了才能进宫,为了避人口舌,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他们也不会轻易求见。
帖子送进去了,这一天却没有回复。直到第二天早上,皇后娘娘的懿旨没有来,却把官家的圣旨等到了。
官家圣旨说叶知秋过继曹家,祖宗荫泽,特授正七品宣德郎,勋云骑尉。另赏赐黄金一百两,锦缎一百匹。
曹家老太爷曹彬乃是一品枢密使,位高权重,儿子曹妃被封吴王,孙女被册封皇后,家人自然不能光着脑袋,靠祖宗荫泽,都有高低不等的册封,叶知秋现在也是曹家人,所以给了个七品散官,还加了勋。当然,口头上是这么说的,其中也饱满着对叶知秋治好小公主的犒劳之意,所以犒赏之余还有若干物质赏赐。
叶知秋想不到自己竟然来到宋朝当了个七品官,虽然只是散官,有职无权,干领傣禄的,但也算得上是个官儿了。曹家人更是高兴,特别是王妃,乐得合不拢嘴。领了圣旨便该进宫磕头谢恩了。
他们此刻也才明白,为什么皇后娘娘昨日没有下旨让他们进宫,却原来今日有这么一遭,反正要进宫谢恩的,就一并办了,免得留人话柄。
当日下午,曹妃和王妃带着叶知秋进了皇宫,官家在文德殿接见了他。前几天王妃已经送他去礼部言礼了,知道如何行礼磕头,现在到了用的时候,叶知秋心里老大不乐意,还是跪下磕头谢恩,仁宗脸上也有了一些难得的笑意,让他平身,问道:“林太医和苏太医都说你的那学说有些道理,朕听着不怎么信,不过,念你孙家世代为医,治愈了不少病患,所以法外开恩,延来年秋后方问斩,这一年时间,便是给你证明你的说辞的。你有何打算呐?、,
叶知秋心念如电,与其求皇后娘娘,不如直接跟官家开口,让他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当下躬身道:“我想去太医局上舍学医,并参加明年立春的上舍补考,我想成为太医,这样,我给王公大臣和诸位娘娘公主治病,官家便可以亲眼看见。其中肯定有不少温病病案,官家到时候就知道我是不是按伤寒治的,我治的病案到底有没有效果了。希望官家恩准,而且,可以让太医局出题考察,考上了再进去读书。”曹记和王妃想不到他竟然当面向官家提出这个要求,很是意外,也有些慌乱,就怕官家一生气说不准,那就麻烦了。
想不到,仁宗没有生气,而是饶有趣味地瞧着他:“你有这本事吗?”王妃赶紧道:“官家,知秋医术还是很高明的,臣妾心烦不能寐,是这孩子替臣妾治好的。太医都没有治好呢!”“哦?”仁宗不禁有些动容,好生瞧了瞧叶知秋,缓缓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朕就下旨让你去翰林医官院上舍学习,也不用考试了。”太医局里有学生三百人,学制三年,外舍(低年级)两百人,内舍(中年级)六十人,上舍(高年级毕业班)四十人,采用淘汰制,淘汰的比例还是很高的,不用经过淘汰赛而直接进入决赛,这个三级跳让叶知秋非常的高兴,目标已经开始初步实现了,不禁喜形于sè。
仁宗淡淡道:“也不忙高兴,你虽然进去了,但是明年春天的毕业补考却是不能免的,到时候看看能不能通过,能通过,你就当太医,那时候,朕就看你本事到底如何。不过,如果补考你过不了,那你就回去,好好当你的国舅爷,孙家的案子,你也不要管了,如何?”“行!”叶知秋直视仁宗,心想我一个现代应试教育培养出来的书呆子,还怕考试?真是笑话,傲然道:“就这么定了!”从文德殿出来,他们又去了皇后娘娘的寝宫葬见娘娘。
皇后听王妃说了经过,很是高兴,拉着叶知秋的手道:“你的医术姐姐听林太医说了,很是不错的,我相信你能胜任太医局的学习,不过,能否在半年里通过毕业考试,那就得看你自己的真本事了,官家也盯着呢,谁也帮不了你。”!。
第107章 福康公主
叶知秋道:“请姐姐放心…我一雳努力学习,一定能顺利通过!”“那就好!”曹皇后又让宫女去吧永康小公主抱来给叶知秋复诊,公主已经大好了,都能下地乱跑咯咯笑着玩了,见到叶知秋,认出了他就是那天跟父皇大声吵架的那个大哥哥,畏缩地躲在曹皇后背后不肯出来。曹皇后柔声劝她说:“这是舅舅,别怕,就是他开方子,
才给你治好了病的。”听了这话,小公主这才把小脑袋从曹皇后身后探出来,好奇地打量着叶知秋。
叶知秋笑了笑,蹲下身,道:“你叫什么?”
“永康!”
“几岁了?”
“四岁!”
“现在还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小公主摇摇头。
“我给你把脉望舌看看好不好?”
这小公主已经开始记事,也知道什么叫把脉望舌,便把小手伸了出来,同时乖巧地吐出舌头。
叶知秋诊脉望舌之后,察觉病情累然已经大好,心中高兴,道:“你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再吃几剂药,就可以完全好了。”
小公主现在可不关心这个,她只知道病看的时候就哭,病好了就玩,现在病好了,当然心思就在玩上,瞧着叶知秋道:“舅舅,你背我骑马,好不好?”她的生母周贵妃急忙呵斥道:“不行!这是舅舅,怎么能让舅舅当马骑呢!”
小公主小嘴一瘪,就要哭。
叶知秋却笑了,道:“不妨事!咱们骑马!”说着,叶知秋伸手过去托着她的两腋,一使劲,将她抡起来两脚分开骑在了自己脖子上。
这个动作让屋里所有人都惊声叫了出来,小公主要骑马,这些人从来都是跪趴在地上,让她骑在背上,旁边还得有宫女太监两边搀扶着,生怕跌下来摔着,哪有这样将公主抡起来放在肩膀上骑的。曹皇后等人都惊叫着让他赶紧放下来。
叶知秋一见他们那紧张样子,这才知道自己太冒失了,也想把小公主放下来,可是小公主从来没有这样骑过,高高在上的瞧着下面矮矮的么人,别提多威风了,禁不住咯咯笑个不停,一双小手紧紧搂着他的脑门,扭着腰肢不肯下。
叶知秋便抓住了她的胳膊,道:“不用担心,不会掉下来的!”说着,在屋里慢慢转了一圈。几个太监宫女跟在他屁股后面,紧张地伸着双手,防着小公主掉下来好接住。
小公主却在上面小脚乱踢,让他们走开。几个人赶紧退开了一点,却都是一副随时准备扑上去救人的姿势。
小公主咯咯咯笑着,小手指着外面道:“出去,舅舅,咱们出去外面玩!”
“好!到园子里玩去!”说着,叶知秋抓紧她的小胳膊,慢慢出了寝宫门口,身后稀里哗啦跟着一大群人,曹皇后、王妃都紧张地不停叫着:“慢点,小心点!别摔下来了!”只有吴王曹妃在屋里捋着胡须哈哈大笑。
刚到院子,迎来来了几个人,当先一个鹅黄锦衣罗裙的少女,见此情景,顿时杏目圆睁,粉红sè小腮帮子鼓鼓的,小鼻子皱皱的,葱段一般jiāonèn手指差点戳到了叶知秋的鼻子头:“大胆奴才,还不赶紧把小
公主放下来!你不要命了!小公主有一点闪失,我录你的皮!”曹皇后急忙呵斥道:“福康不得无礼!这是舅舅!”
王妃也急忙一只手帮着叶知秋搀扶脖子上的小公主,一边陪笑道:“福康公主,这是我儿知秋。”
叶知秋愣了一下,瞧着那位公主,心中嘀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深夜从婆家回皇宫,夜敲宫门的衷国公主?在出嫁之前,毅国公主的封号就是福康公主,是仁宗官家最疼爱的长女。后来毅国公主嫁人之后,看不上丈夫低俗,加之婆媳不合,她就有了外遇,跟贴身内臣好上了,被婆婆娄现说了她,她大吵大闹一场后,跑回皇宫拍门要进去,闹得尽人皆知。仁宗官家坚决维系她原来的婚姻,将sī通公主的内臣发配去了远方,将衮国公主也降级处理,公主因此发疯,回到宫廷居住,三十三岁便郁郁而终。
叶知秋对宋朝历史还是比较熟悉的,自然知道这段历史上有名的故事,现在见她这年纪,也不过十三四岁,想必还没有出嫁,那段故事还没有发生,又见她这副泼辣样子,果然非同凡响,难怪后来搞得鸡飞狗跳的,也只有这样的人物才能如此了。
福康公主一听说这个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的少年,竟集就是传说〖中〗国继给外公曹家的人,算权来自然也是自只的舅舅,纲常礼数还是不能乱的,忙欠身福礼,道:“原来是舅舅,福康不知,得罪舅舅,请勿见怪,舅舅还是先把小公主放下来吧,免得摔着了!”小公主正在叶知秋脖子上骑得舒服,哪里肯下来,小身子扭得跟扭股糖似的:“不!不!我不下来了!姐,这样骑马可好玩了,等会让舅舅也给你这样骑呀!”
福康公主顿时羞红了脸,道:“小孩子才这样骑马玩,大人哪有骑马的!”小公主乌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着,不明白为什么大人就不能这样骑马了。
福康公主对曹皇后道:“母后,我听说舅舅进宫谢恩来了,所以特意来瞧瞧,没想到,嘻嘻,他到底也是舅舅,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曹皇后紧张地望着叶知秋脖子上的小公主,两手抬着,答道:“是小公主要骑马的,你舅舅就这样让他骑了,这要是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小公主却不管,大声嚷嚷要到处走。叶知秋便带着小公主在huā园里转了好几圈,还爬到假山上去,这下子更高了,把个小公主乐得咯咯笑个不停,却把皇后他们吓得脸都白了。
这才下了假山,把小公主放了下来。
小公主不乐意,扭着身子还要骑,皇后王妃公主哄了好半天,最终叶知秋答应了下次还让他这样骑马,小公主这才高兴地跟着shì奉的宫女太监们走了。
王妃这才长舒一口气,埋怨道:“我的儿,再不能这样了,要是摔着了公主,那可如何得了!、,福康公主问叶知秋道:“舅舅,小公主的病太医都治不好,都说没治了,母后我们哭得跟什么似的,你却一道方子就治好了,你可真有本事!”叶知秋笑了笑,道:“这是因为小公主得的是温病,而太医都不知道温病其实是不能按照伤寒来治的。按照伤寒治所以出现了坏证。我只是按照正确的方法医治,病就好了。只要太医他们以后遇到这样的病患,一定不要再按伤寒来医治,而按照温病的责子治,就能治好。
治好这样的病其实并不太难。”
叶知秋之所以详细告诉公主这些事情,便是想用农村包围城市的办法,尽可能利用所有机会说服官家身边的人,让他们相信自己的理论,就跟传教一样,不管他们现在懂不懂,反复说了,她们就会有这样的印象,潜移默化地达到说服官家的目的。
福康公主微笑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你那些温病的方子,太医们也都知道吗?”“他们不知道,如果他们愿意学,我是可以教他们的,只不过,现在太医们都还不相信我的话,也就不愿意学我的方子,除了林太医,
我帮他治好了几个温病病人,他开始有些相信我了,学了我几个方子走呢。”“是吗?林太医是shì御医,他都相信了,别的太医有什么不能相信的,这也容易,赶明儿我说说他们,让他们跟你学就是!”福康公主不懂医,不知道这涉及到对整个医学理论体系的变革问题,绝不是简单学两个方子就能解决的。听了她这话,不禁心中苦笑。
说了一会闲话,曹*和王妃带着叶知秋告辞离开了皇宫,回到了家里。叶知秋有了册封官职勋爵,这是一件大喜事,而且,又有圣谕直接参加太医局学习,这也是一种无上荣耀,放眼整个太医局,还没有谁享受这样的特殊待遇的,也从来没有谁能这样破格录取直接升到上舍毕业班学习的。当然值得庆贺,所以,曹家大摆筵宴,请了不少王公将相、朝廷大臣庆贺。
眼看着事情有了初步进展,而伯父孙奇他们暂时也不会有xìng命之忧,只看着自己后面一年如何表现了,叶知秋心情也很高兴,这一次,倒是主动端杯子到处敬酒,那些王公将相倒也罢了,朝廷大臣们那是毕恭毕敬对他刻意巴结,奉茶话更是一箩筐一箩筐的。叶知秋也不失时机地给他们解说伤寒不同于温病,遇到发热的伤寒特别要注意,不行的话就来太医局找自己,千万不能乱用伤寒方治疗,否则很容易出差错死人的。
他这些话,王公将相听了,只是笑笑没在意,而大臣们为了讨好他,都唯唯诺诺连声答应了,拍着xiōng脯说一旦遇到这种事情,第一个找国舅爷救治。!。
第108章 入学
一顿酒吃完,叶知秋已经醉了,如何被shì女搀扶着回到寝宫的都不知道。
半夜里,他是被渴醒过来的,张开眼,眼前黑漆漆的,脑袋还在昏眩,嘴里很苦,便挣扎着叫了一声:“碧巧!碧巧!”
“少爷,怎么了?”身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随即,一只温暖的手搭在了他的xiōng脯上,很是柔软。叶知秋一惊,这才发觉自己却是赤luǒ着身子的,吓了一跳,惊问道:“你是谁?”
“我是若菊啊,少爷!”
“啊?”叶知秋惊呼了一声,“我,我的衣服呢?”
“衣服脱了啊,爷的衣服弄脏了,奴婢帮爷洗了澡,这么睡舒坦一点。”
叶知秋手往下一摊,发现自己话儿直tǐngtǐng的,顿时心头一惊,完了,只怕这一下被这丫头偷得了手了!
自从进了王爷府,王妃把贴身shì寝的女子换成了若菊之后,叶知秋就天天晚上都穿着中衣睡觉,跟若菊两人各盖各的被子,若菊却也不以为意,每晚上都按规矩脱光了睡,却不主动勾引他,都是老老实实自己一个人睡在大chuáng的外侧。方便随时起身拿东西或者服shì叶知秋下chuáng入厕什么的。两人因此相安无事。
碧巧知道了,暗地里哭着劝过叶知秋,说他对自己一份心意自已知道,只是不要这样,不然心里不安。叶知秋却不听,依旧和衣而卧,跟若菊两人泾渭分明地同睡一chuáng。
却不成想,这一晚——他高兴之下喝醉了,却被扒光了衣服,也不知道是若菊还是谁扒的,不仅如此,还发现自己话儿劲tǐng——估计这若菊是不是乘着自己喝醉了,跟自己咻嘿过了。要是这样,那可真是苦也!
叶知秋结结巴巴道:“你……”你没做什么吧?”
若菊淡淡道:“奴婢没有少爷的许可,哪有胆子做什么呢?”
叶知秋想想也对,心中刚刚一松——随即又想到一件事,顿时有紧张起来,道:“那给我洗澡的,也是你?”
“嗯,自然是我。”
“你,你一个人?”
若菊禁不住笑了:“我一个人哪里抬得懂少爷你,你喝醉了重得很,我叫雪香、邀月还有碧巧我们一起才把你抬着放进木桶里一起帮你洗,完了又一起抬áng的。”
这个,叶知秋苦笑,这么说,自己的身体被这几个丫头早已经mō了个够了,我的老天,想着那几只花瓣一般jiāonèn的小手在自己话儿处揉搓,心中涌起一阵的罪恶感。忙咳嗽了一声,有气无力道:“我……我想喝水……”
若菊答应了,忙liáo起帐帘,外面的灯光是通宵不熄的,只要把厚厚的帐帘挑起来,就能朦胧地看见屋里的东西了,这样既不会影响帐里主人安歇——又能在有事起夜的时候看见路。
若菊走到通往外间的门帘处,低声道:“雪香,少爷要喝茶,端茶来!”
“哦!”外间雪香答应了一声正要起身,碧巧已经坐起来了道:“我来拿!”
“不用了!”若菊冷然道:“让雪香拿!”
雪香赶紧答应了,跑去火炉上去了猥着的茶壶,倒出滚烫的水,沏了一杯茶,用托盘端着,送到了帐帘后:“若菊姐,茶好了!”
若菊liáo起帐帘,瞧了一眼,皱眉道:“少爷现在是醉酒了口渴,不同往日夜间饮口。这茶这么滚烫,一下子如何能喝?会烫着的,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
雪香不好意思笑道:“我,我还没睡醒,mí糊着了,把这茬给忘了,我这就换温茶来!”
“温茶来了!”碧巧已经端着一大杯温茶水过来,送到若菊面前,原来她见雪香沏热茶就知道不妥,悄悄自己另外倒了一大杯温茶送来若菊见她肩上披着衣服,里面身子却是赤luǒ的,sūrǔ高tǐng,形状圆润,便不自觉地把高挑的jiāo躯一扭,xiōng脯一tǐng,使得xiōng前那双更为圆润高耸的双rǔ示威般抖了两抖,这才接过茶盏,端着回到了屋里。走áng边,斜坐着,道:“爷,茶来了!”
大chuáng帷帐已经斜挑了起来,帐里能朦胧的看见的东西。叶知秋盘膝坐起来,瞧见若菊婀赤luǒ的娜jiāo躯,感觉胯下话儿头扬得更高了,一阵心烦,拉过被子盖住,这才接过她手里的茶盏,咕咚咚一口气喝干了,把茶盏递还若菊。有道:“给我拿中衣来!我不习惯这样光溜溜的睡觉!”
“是!”若菊答应了,声音有些苦涩。很快,中衣拿来,若菊跪在chuáng上要替叶知秋穿,叶知秋一把扯了过来,也不说话,自己穿好了,倒头睡下,拉过被子盖着。”
片刻,他感觉被子在动,掀开了,有个温暖的jiāo躯往被子里钻,猛地把被子一按,坐起来怒道:“你要干什么?”
就听见若菊委屈地低声说道:“少爷抗……,把两chuáng被子都拉过去了,我没被子……”
朦胧中,叶知秋这才发觉若菊赤luǒluǒ躺在外侧chuáng上,身上的确没有被子,伸手一mō,自己身下果真盖着两chuáng被子,赶紧将一chuáng揭下来,扔给她,然后重新躺下。
过了片刻,他又感觉身后有手在动自己的被角,不耐烦地扭头道:“又干什么?”
“我……”我帮少爷掖被角,立冬了,天冷,别凉着了。”若菊可怜巴巴说道。”
叶知秋哼了一声,这才把头扭过来,听任她帮着自己把身后的被子掖好,随后,这才安静了下来。
过了片刻,叶知秋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自己喝醉了,人家服shì自己,她shì寝也是王妃的安排,也不是故意要拆散自己跟碧巧,自己就算不喜欢她,却也用不着这么大声呵斥,心中有些内疚,嘴里嘟哝了一句:“谢谢……”对不起!”
若菊却没有什么反应,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第二天正好是太医局休息日,太医局每上课五天,就休息一天,这天正好轮到休息日。
王妃要亲自送叶知秋去太医局。仆从们准备的东西装了两大车,王妃也不让shì从鸣锣喝道,只是乘轿前往。
太医局提举许希已经得到消息,亲自出到院门口迎接。他已经得了官家圣旨,让叶知秋免试入学,直接升入上舍学习。待到见到跟着王妃下车来的只是一个半大孩子,许希不禁苦笑,心想官家这也太儿戏了吧,虽然是国舅,却也不能这样纵容啊,一个孩子家,直接进入太医局学习就已经相当破格了,还让他直接升入毕业班学习,这要传出去,不知道外面如何嚼舌根呢。
叶知秋却非常兴奋,这许希也是北宋赫赫有名的名医,也是翰林医官院的太医之一,而且还曾担任过宋仁宗的shì御医,用针灸给仁宗治病,许希诊查之后说需要针刺心脏,众太医大惊失sè,仁宗却慨然让他针刺,三次病愈,仁宗很高兴,赐他绯衣、银鱼和不少金银珠宝,并升任他为殿中省尚药奉御。许希却用这些赏赐金银建了一座“扁鹊庙,”并辞去shì御医之职,在庙中授徒,名气很大,仁宗后来任命他为太医局的提举,也就是校长。”
能见到对这样一个传奇式的人物,并能在他领导下的太医局学习,叶知秋自然非常的高兴。若不是为了尽快解救孙家出狱,叶知秋还真想从下舍基础开始学起走,感觉一下宋朝的医学教育。
在客厅坐下之后,王妃做了引荐,叶知秋上前恭恭敬敬长揖一礼,道:“学生拜见提举大人。”
许希很客套地点点头,好生打量了一下他,问道:“以往都跟谁学过医术?”
“跟孙兆孙太医。”
“哦,都读过什么书?”
“《内经》、《难经》、《脉经》、《伤寒千金方》、《诸病源候论》等等,但凡能找到的医术,我都认真学过。”
许希笑了笑,掩饰不住嘴角的不悦,心想你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这口气也未免太大了点吧?长长地哦了一声,道:“那我让你随便背几篇,你能答出来吗?”
一旁王妃忙陪笑道:“许大人,圣谕说了,免试入学的。”
许希忙欠身拱手:“这个卑职知道,我的测试,不影响入学,只是随便问问,考考孩子,就算我不考他,在太医局里,每月一次小考,每年一次大考,上舍还有一次补考,这些都是要考的。”言下之意,我现在不考他,将来他也躲不过去。”
叶知秋忙道:“母亲不用担心,背书嘛,他随便问。”
王妃嗔道:“你这孩子,说话没轻没重的!”
“无妨无妨!”许希呵呵笑了,捻着白胡须道,又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心想这孩子瞧他这模样镇定自若的,莫非还真学过,要说十五六岁的孩子把这些书都能背下来,却不是没有,太医局这样的天才少年也还是不少,但是,大多是一些贫苦人家的子弟,期望能借读书行医跳出农门,养家糊口,扬名立万。”
似他这般富家子弟,如此刻苦的,却是少之又少。当下略一沉吟,问道:“你就背诵《黄帝内经》灵兰秘典论篇第八,‘黄帝问曰:愿闻十二藏之相使’贵贱何如?,那一段,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