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官场沉浮记TXT下载官场沉浮记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官场沉浮记全文阅读

作者:一笑也是乐     官场沉浮记txt下载     官场沉浮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9章 斗狠

    匕首到了路风民的手中,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不但是赵长思吓得直打哆嗦,就连赵二虎和路风民两个人的呼吸,也变得有点急促起来。

    反倒是一开始不怎么说话的任笑天,若无其事的把酒杯端了起来。一边欣赏着路风民的举止,一边好整以暇的仔细品尝着口中的酒。喝下以后还点评说:“长思,喝酒,喝酒,坐在那儿干什么?呃,酒算不上有多好,还能入口罢了。”

    赵二虎注意得到,这个时候,本来应该送菜进来的服务员,始终没有看到踪影。看得出来,任笑天这是有备而来。不但是自己敢于前来这里犯险,还已经和饭店的老板打过了招呼。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谈打,任笑天和赵长思两人,肯定不是自己和路风民的对手。既然能这么轻松,难道任笑天还有别的依仗不成?想到这里,赵二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路风民手中的匕首,一寸,一寸的逼近了他自己的手腕。说不紧张,那是哄人的鬼话。只看路风民手臂上那不停跳动着的青筋,就知道这个胖子的心情是如何的紧张。

    毕竟是在放自己的血,哪儿会没有反应。看一看路风民那肥胖的脸上,已经堆满了细密的汗珠,就能知道这家伙的紧张程度。

    和他一样紧张的人,除了赵二虎以外,也还大有人在。在包厢外边大厅里的收银台上,饭店的赵老板,就是在不停地抹着额头上的汗珠。

    自从看到任笑天进了包厢之后,他的心跳就加快了好几个节拍。

    作为老海滨人,他怎么会不知道半个多月前发生的那一幕。不就是那两个小痞子,假借调戏妇女的名义,把任干事给引了过去。到了最后,也才让那个好jǐng察挨了一刀,差点没把命给送掉。

    赵老板也在心中抱怨任笑天,你任干事心中有恨、有怨,我都能理解。只是,你犯不着和这些人一般见识呀。你想用什么样的方法出气都行,没有必要和这些人斗狠玩命。

    如果在我这儿出了事,让我怎么交待哩!感情上说不过去,善后工作也不好处理耶。

    冒汗的人,不止赵老板一个。在赵二虎包厢的紧隔壁房间,钱小祥和全慕文、罗大鹏几个人都坐在那儿,谁也顾不上说话,只是在不住地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当他们知道任笑天要单刀赴会,来找赵二虎和路风民两个人算账的时候,全都吓了一大跳。

    三兄弟都感觉到,任笑天这种做法有点意气用事,有点小孩子脾气。你这么去了,又能怎么样?就是把那两个家伙打上一通,也只是让心理上求得一个满足而已。万一被人家打了呢?反而是画虎不成反类犬,空落得别人笑话。

    钱小祥虽然知道天哥的用意,但也对他这种做法表示反对。别人不知道赵二虎和路风民这两个人,他是知道的。谈做人的心狠手辣,这两个家伙绝对算得上是一号人物。说起斗狠玩命的事,就连钱小祥这个‘拼命三郎’也不敢轻易和他们碰。

    只是,所有的人都无法拦得下坚持要独自去饭店的任笑天。在赵长思家中,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定当之后,就要不管不顾的来‘留香饭店’。

    大家劝到最后,也只是让任笑天答应把赵长思带在身边做保镖。当然,他还留下了话,就是让钱小祥给赵老板打个招呼,不要让服务员干扰包厢里面的事。

    当他们三个人追着过来的时候,任笑天和赵长思已经进了包厢。除了按照他的要求,和赵老板打了一声招呼。剩下的事,也就是在隔壁找了一个包厢。

    当时的饭店,密封程度也不是很高。隔着墙壁板,完全可以看到隔壁四人的一举一动,他们在时刻关注着任笑天的情况。刚开始到也不错,只看到赵长思在咄咄逼人,而赵二虎则是步步退让。如果就这样下去,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谁也没有想得到,路风民跳出来之后,场上的形势就急转直下。路风民在喊打喊,赵二虎则是抱臂看笑话。再看看自己这一边的人,赵长思就差把尿尿到裤子了,根本派不上用场。

    “这个窝囊废,我早就说过不顶用。不行,我要赶快过去!”罗大鹏一推身边的椅子,就要冲出包间。

    还好全慕文来得快,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袖劝说道:“你先别慌,天哥坐在那儿一点也没动,还在笑嘻嘻的喝酒,肯定是胸有成竹,我们先看看再说。”

    罗大鹏一看,是这么一个道理。也不多话,就继续观察了起来。

    只是当他们这帮人看着路风民手中的匕首,一寸一寸的在往自己的手臂逼去,他们怎么能不紧张!人家这一刀如果真的戳了下去,任笑天就要也戳上一刀才行哩。

    一寸,一寸,路风民手中的匕首,在不停地逼近着自己的手臂。他在等待,也在内心之中呼唤着,姓任的,你赶快喊停呀。难道说,你真的想要和老子玩拼命呀!

    赵二虎看得出路风民的尴尬之处,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照任笑天这个样子来看,好象是铁了心要赌上这一刀。自己这位兄弟,看来是跑不掉刀光见血了。

    他想得不错,最终的结果是路风民把眼睛一闭,狠着心把匕首插了下去。玩江湖的人,就是玩的一个狠字。不但要对别人狠,同样也要对自己狠。不能狠的人,那就赶快离开江湖为好。不然,也是丢人现眼的多。

    赵二虎也不忍心再看下去,只得微微闭上眼睛。只听得‘扑嗵’一声响,匕首已经插到了木板上。当他睁开眼睛看到场上的情形之后,一下子就闹了一个满面通红。

    路风民这一匕首,确实是照着自己的手臂插了下去。只是他没有插到自己的手臂上,而是在匕首靠近自己皮肤的时候,抓着匕首的手软了一下。

    这一软,就使得匕首顺着自己的手臂旁边滑了下去。这样的比狠,传到外边去,绝对是让人抬不起头来的大笑话。

    出了这么大的洋相,路风民自己也是又羞又怒。只是有了刚才的犹豫不决,此时怎么也没有勇气再插第二次。他抬头看到任笑天那yù笑不笑的样子,火气一下子就冲了上来。

    路风民把匕首往桌子上一插,冲着任笑天吼道:“有本事你先来。只要你能插下去,我就认输。要打要杀都由着你来。”

    在他的想法中,当官的人,没有一个真敢和自己玩命的。人家的命值钱呀,怎么舍得和自己这种人拼命。这话确实是有几分道理,正常状态中,是没有人愿意和他玩这种拼命的事。只是他很‘杯具’,碰上了任笑天这么一个另类。

    “你是‘科学家’,吃准了我不敢捅这一刀,是?路胖子!”任笑天仍然在让赵长思给自己斟酒。

    路风民看到这个样子,更是觉得任笑天在虚张声势。‘嘿嘿’冷笑了几声后说:“姓任的,别光说不炼装假把式。告诉你,老子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可不是给人吓大的。”

    “行,就照你说的办,我先来插刀。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谁拉稀,谁他妈的就是王八蛋。不过,我怕你过后又不承认,就让你来帮我代劳。”任笑天一点也不迟疑,直接就把自己的左手手臂搁到了桌子上

    这一下子反击,路风民算是真的傻了眼。他做梦也不会想得到,任笑天会真的要动刀。站在一旁的赵二虎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这一下子,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小聪明,是给自己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在他的一生中,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境况。当然也就没有什么现成的例子,来帮助自己进行决策。

    站在一旁的赵长思,看到事情发展成了这个样子,当然是吓了一大跳。连忙开口劝阻说:“天哥,你不能这样子干。”

    “没事,我才刚刚被人插了一刀,再插一次,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任笑天拦了想要阻止的赵长思。

    “不行,你刚刚受过伤,不能再做这样的事。姓路的,要插刀也得让老子陪你来。”想到任笑天平时对自己的好,赵长思也是热血沸腾。他忘记了刚才的害怕,难得地要争当一回英雄。

    任笑天看到赵长思难得地如此豪情,高兴地拍了拍赵长思的肩头,开玩笑地说道:“长思,这种放血的事情多好玩,当然先要让做哥哥的先享受一下。”

    “这话是你说的哦,谁要反悔,谁就是他妈的王八蛋。”看到任笑天和赵长思发生争执,无法下台的路风民把心一横,就拔起了桌子上的匕首。

    他先将匕首在任笑天的眼前晃了晃,然后又在任笑天的手臂上比划了一下。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想要逼退任笑天。指望着任笑天看到这个样子以后,会吓得面孔刹白的打退堂鼓。

    任笑天算是看透了他的用意,直截了当的回答说:“姓路的,你下面带把儿吗?要来就来,别他妈的婆婆妈妈,象个娘儿们似的。”

    任笑天说完之后,还将搁在桌子上的左臂上下晃荡了几下。当他再次放好手臂之后,不耐烦地催促说:“快点,我还有事去做,没这么多的空闲工夫陪你玩。”

    无路可退的路风民,朝着赵二虎瞟了一眼。找不到提示之后,他将牙齿一咬,眼睛噔得滚圆。只见他扬起手臂,狠起心来就将匕首狠狠地插了下去。

第30章 高压之下

    看到路风民的匕首真的插了下去,所有的人都有点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只听得‘刷’的一声,然后又是‘咔嚓’的声音。很明显,这是先插到手臂,然后再穿过手臂插到桌子上的声音。不管是赵二虎,还是在隔壁房间的钱小祥等人,都在同一时间里瞪大了眼睛。

    不知应该说是失望,还是要说惊奇,任笑天的手臂上没有一点血痕,当然也没有伤口。硬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在他的手臂上,多了一个微不可见的白点。

    这是怎么一回事?众人都感觉到有点不可理解。是路风民手软,没有插下去,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路风民自己也是一脸的奇异,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全部都写在他的脸上。

    自己明明是狠狠地插了下去,匕首的刀尖也实实在在的接触到了对方的手臂。可是,却出现了如此诡谲的状况,不但没有放到任笑天的血,手中的匕首,还被折断了刀尖。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屋子里的赵二虎和路风民两个人,活象是看到了鬼一般,全身上下都在颤抖个不停。

    路风民的手在抖动,腿也在颤抖,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地滚了下来。他不信什么神鬼之说,直觉告诉他自己,这是碰上了高手。人家这是在逗着自己玩,才会让自己动刀的。

    如果人家真的要动手,轻轻一出手,就能要了自己的小命。想到这儿,路风民一下子跪到了地上。虽说自己是在混社会,就是玩的斗狠玩命这一套,但也要看是对付什么样的人。如果碰上了比自己还要狠的人,那不是白送吗?

    赵二虎的眼睛尖,已经看到了任笑天手臂上的白点,还看到了手臂旁边的刀尖。他还不放心,又转过头来看了看路风民手中的匕首。得到结论之后,再看到自己的搭档兄弟这么突然一跪下,哪儿还会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这是碰上高手了。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任是赵二虎再能拼命,也必须要服软。他倒也是光棍得很,双腿跪地以后,朗声说道:“天哥,今天我们认栽。要打要罚都听你老的。怎么做,你吩咐一声就行。”

    “跪着干什么,有话站起来慢慢说。”任笑天收回手臂,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也知道,你们是不好把上家给我交待出来的。既然这样,我也不为难你们。”

    听到任笑天这么一说,赵二虎、路风民两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们最担心的事,就是怕任笑天得理不饶人,逼着自己把后面的人给交待出来。尽管大家都知道那是谁,但从自己口中说出来,就是不一样。

    “多谢天哥,多谢天哥。你的大仁大义,我们终生不会忘记。从今往后,我们不会和你老为敌。”赵二虎见到任笑天不为难自己,连忙就把花帽子给任笑天戴了上去。

    他这样做,也没有办法的事。唯恐自己话说慢了,任笑天又变了卦,那才是哭笑不得的事情哩。

    “赵二虎,你别说这么多的好话。我这人有一个好处,说不计较就不计较。”任笑天看到他们这个样子,任笑天的嘴角翘起了一道开心的笑纹。有了如此态度,此行的目的也就算是基本达成。

    “是,是,是,我们知道你老是大人大量,不会与我们一般见识。来,天哥,我们弟兄敬你老人家一杯酒,算是给你老赔个不是。”站起身来的赵二虎,连忙就给任笑天和赵长思斟满了酒。

    路风明的思维能力虽然慢一点,也不是一个傻子。他看到赵二虎一斟满酒,连忙端起酒杯说:“天哥,我路胖子不懂人事,在这儿给你赔礼喽。”

    任笑天也不多话,端起酒杯就来了个一饮而尽。只是他在端杯的时候,朝着赵长思眨了一下眼睛。喝完之后,亮了一下杯子就做了个去方便一下的手势,推门走了出去。

    赵长思这个时候已经回过了神。他从大惊再转变为大喜,心中的那个舒服劲儿,那是惬意得没法说。此时再看到任笑天的眼sè,当然是心领神会。

    “本家兄弟,做哥哥的刚才多有得罪。你大人大量,就放兄弟这一马。你的恩德,我会牢记于心。rì后有什么事情用得着兄弟,我赵二虎绝对是效犬马之劳。”赵二虎看到赵长思端座不动,只好苦苦哀求说。

    赵长思缓缓地喷出一口烟雾,然后才不慌不忙地问道:“二虎,你说的话能当真?”

    “真金白银,一点不假。如果我说话不算数,就让我雷打火烧。”赵二虎连忙指天发誓说。

    “这样,你们让我天哥挨了一刀。他是个好人,不想与你们多计较。我这个做兄弟的不成器,听说你们为那事还得到了一份奖励,有点看不下去哦。”赵长思慢悠悠的说道。

    赵二虎和路风民对视了一眼,算是明白了过来。任笑天此来,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长思兄弟,既然你都已经知道,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是的,黄老板给了一间店面房给我,说是让我做点小生意。”赵二虎知道,对方既然已经知道了内幕,再加抵赖反而不美。

    到了这时,赵二虎和路风民才知道,任笑天和赵长思此行的目的,原来是为了自己两人刚刚得到的服装厂那张租房合同。

    想到这儿,两个人慢慢地想通了前因后果。他们也不想抵赖,说是没有这回事,那肯定是瞒不过去。任笑天能追到这儿来,就说明他有内线给通报消息。

    “二虎,我的要求也不高,就是让你们把得到的奖品送给我。这样的要求,不算高?”看到对方步步退让的样子,赵长思也就打出了自己的底牌。

    给,还是不给?赵二虎朝着路风民呶了呶嘴,意思是问他怎么办?表面上是赵长思在讨债,其实大家都清楚,如果没有一个说法,是过不了任笑天那一关的。

    这事还能怎么办?照理说,赵长思的要价不算高。自己弟兄二人做鱼饵,让人家差点送掉小命。到了如今,苦主找上了门,只是拿走了自己的报酬,其他什么都没有要,这算不上过分。

    两个人相处时间已久,也就形成了相互之间的默契。两个小动作的来回,就形成了自己的共识。

    赵二虎把身边椅子上的小包取过来,往桌子上一丢道:“赵家兄弟,早说嘛,不就是一间店面房吗?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误撞了天哥的虎威。能用这点小意思,孝敬您老,让你老帮我们弟兄说句好话,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啦。”

    “贪财,贪财,做兄弟的贪财了。”赵长思眉开眼笑地说:“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一下两位大哥。”

    听到赵长思还有要求,赵二虎也了一点怒气。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更是压抑着火气说:“赵家兄弟,只要不是太让我为难,一切都好商量。如果过分了,嘿嘿——”

    赵二虎的威胁之意已经是显露无遗,赵长思还是象一个守财奴似的‘嘿嘿’笑道:“不为难,一点也不会你二虎兄弟为难的。”

    “既然不为难,那你就快说哟。”路风民恶狠狠地插上了话。他在心中想道,不是老子玩不过任笑天,就凭你赵长思,还想在我眼前耍威风吗?

    “这个房子的事,是你们哥儿俩送给我的,你们可别到天哥那儿去告我的状哦。”赵长思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一听是这么一回事,赵二虎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个赵长思实在是可恶,空让自己紧张了这么一大气。心中虽然作恼,只是在嘴着上还是很客气的说道:“放心,我们不会找天哥说这事的。”

    “二虎,你够朋友。等我饭店开张以后,请你去帮助捧场。”赵长思看到目的达到,也就客气起来。

    话说到这个地步,接下来的事情也就简单好办了。赵二虎和路风民丢下了刚刚到手的房屋租用合同,也不等任笑天回转,直接与赵长思打了个招呼就走了人。对于他们俩来说,这也算不上什么,全当没有做这么一笔生意。谁让自己这么倒霉,碰上高手的呢?

    他们俩刚一出门,两弟兄就和钱小祥一起涌了进来。大家都感觉到十分的神奇,不知任笑天什么时候炼成了刀枪不入的功夫。

    几个人抓着任笑天的手臂看了又看,捏了又捏,只是怎么弄,也没有看得出什么奥秘来。新奇了一阵以后,大家才言归正传,谈起了任笑天单骑硬闯赵二虎和路风民接风宴的由来。

    刺杀事件发生以后,任笑天就一直在琢磨赵二虎、路风民二人的举止。他绝对不相信这是一起孤立的行动,认定了背后一定会有人指使。

    向子良那天晚上的一番开导,让他打开了思路。既然自己不能追出背后的黑手,那就拿前台上的小人物解解气,也不算过分。从那开始,他就让钱小祥死死的盯着赵二虎和路风民二人的一举一动。

    特别是服装厂那一块的房子,落到了皮小磊和黄大宝的手中后,他更是不肯放松,今天下午特意让钱小祥加大了监视的力度。

    得知黄大宝让胡二把赵二虎和路风民从拘留所接了出来,并且安排沐浴、接风,还赏赐了一幢楼房让他们经营的消息后,这中间的关系当然也就不问而知。

    任笑天联想到那天下午在派出所吃西瓜的皮小磊,还有让自己去巡逻的季胜利。这么一想,也就把几条线给连到了一处。照常人的做法来说,就是向上级jǐng方举报,进一步追查幕后的策划者。任笑天的想法,却不是这个样。

第31章 推荐

    任笑天没有向上级举报,也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当然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主持办案的jǐng察部副部长已经在新闻发布会上公开宣布,‘白眉’的刺杀行动,只是一起孤立的刑事案件。自己此时再想把事情给挑开,那不是在打当官的脸吗?

    是否会得到支持不谈,赵二虎和路风民那两个家伙,也是不可能配合的。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肯定还是会继续坚持原来的口供。既然是这样,那倒不如暂时不去追问此事的来龙去脉。把秘密搁在那儿,等到自己强大以后,再来算这笔账也不为迟。

    开饭店,其他的事情,虽然可以动脑筋,化解一部分问题。比如说借鸡生蛋,用各家特sè小吃摊贩的菜肴来做生意,这就省去了一部分周转资金。再各方筹借,也能缓解一部分危机。这也就是老特务说的‘借势’,在实际中的具体应用。

    但最大的难题,仍然没有能够得到解决。任笑天想要开饭店,最大的难题会是什么哩?不用说,那就是房屋。在八十年代中期,虽然市场经济才刚刚起步不久,但能够用于经营的路边房屋,已经出现了供不应求的状态。

    不但不好找,而且价格也在不断地攀升。这个难题,一直放在任笑天的心中。这也就是他确定了开饭店的思路,但一直没有开始行动的原因所在。

    本来,服装厂的门市部拣在这个时候停业,等于是天上掉了一块馅饼,让任笑天乐得直笑。没有想得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已经基本到手的房子,又被皮小磊给抢了过去。

    就在任笑天叹息的时候,钱小祥把赵二虎、路风民的情况传了过来。任笑天的眼睛才突然亮了起来,真的是天无绝人之路哇。从我手中夺过去的房子,绕了一个圈子,注定还要回到我的手中。

    他灵机一动,就把目光转到了赵二虎手中的房子上。任笑天的想法,就是从赵二虎的手上把房子夺过来。既然我不能让你们幕后的人伏法,那就先让你们前台上的人给我付上一点利息。

    有了这样的想法,才有了今天晚上弟兄相聚,商讨经商大计的行动,也才有了任笑天要单枪匹马的来和赵二虎兄弟斗狠玩命的举动。只是有了赵长思的表演,才让整场戏演得更加逼真。即使事后有人想要找毛病,这房子上的事也扯不上任笑天。

    听完这一切以后,全慕文抹抹头上的冷汗说:“小天,你这事做得太玄乎,让人好紧张呀!以后再有这种事,千万别再冒险了。”

    “天哥,别听他的。以后再有这种事,你还一定要带上我来玩。太jīng彩嘞,比看电影还要好玩。”赵长思感觉到好玩,有意思。至于那些风险不风险的事,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天哥就是有本领的人,这点小事怎么可能会出问题。

    罗大鹏有点不相信,抓着任笑天的手臂研究了几个来回,猜疑不定的问道:“天哥,你是什么时候练的这种气功啊?”

    “气功!什么气功呀?那个‘老神仙’帮我治好伤以后,我就发现自己身上有了这么一种特异功能。”任笑天不好承认自己自幼就有内功的事情,只好把事情推到了‘老神仙’的身上,捡到了特异功能上。

    这话说出来,大家也容易接受。毕竟,‘老神仙’的神奇是大家都亲眼目睹的事情。那么多的专家教授,对任笑天的伤势都无能为力,‘老神仙’一到,就立即是手到伤好。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任笑天会气功的事,算是在一个不大的范围内传了开来。不但让他在小弟兄们中间确定了牢不可破的地位,也让他在海滨市区混社会的人中间,有了相当大的声名。这也让一些想打他和他的弟兄主意的人,多少有了一点忌讳和收敛。

    通过这件事,任笑天也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有所作为,才能得到相应的利益。没有自己和季胜利的争斗,社会上的人还会继续把自己当作‘杯具先生’看待,也就不会有刚开始赵二虎的表面热情。

    如果没有最后的比狠,赵二虎根本不会理睬说话咄咄逼人的赵长思,也不会尽力的陪着小心说话,更不会心甘情愿的丢下租房合同,乖乖地走人。

    总之,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自己要想不被人所吞噬掉,那就要不断地做大做强自己。

    时间又过去了三天,在这期间,任笑天的饭店筹备工作,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当然,他对季胜利的反击,也在悄悄地进行着。

    海滨市区里,不少地方都在传说着季所长错放罪犯的故事。季所长在皮局长访问宋支队长以后,在外宣扬的那些不恭之词,也被有心人给放大传扬了出去。

    市jǐng察局局长会议室,薛局长要在这儿召集几个部门,开个临时碰头会。

    会议还没有召开,先到场的刘少兵就和宋鸣达聊起了家常。两个人聊得十分投机,天南海北的事情,无所不谈。从前不久的‘白眉’,说到了街头上的笑话。说着说着,就聊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

    “老宋,你有没有听到季胜利那老东西,在外面放的那些风?”大家都是机关里的部门长官,刘少兵说起话来也是直言不讳。之所以会这样说话,是他想到自己在城区分局那儿破案的时候,皮磊志那股耀武扬威的样子。

    听到老刘这么一说话,宋鸣达的脸就红了大半部。这几天,他就一直在为这事感觉到闹心。本来以为,让人一步,求得和谐相处。自己在皮磊志的攻势面前让了步,事情也就画上了句号。却没有想得到,对方是得理不让人,反而气焰嚣张的在外面到处打自己的脸。

    “老刘,你我也不是外人。这事说起来,也是一言难尽呀。人家找上了门,总不能就在自己办公室和人家吵?本来以为给个面子那家伙就行了。谁能想得到,那帮家伙都是一些没有文化的人,会和风筝一个样,越拉越高。唉——”宋鸣达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候,薛局长走了进来。

    平时总是最后一个到会场的薛局长,今天不知是什么原因,早早的就捧着个茶杯和笔记本到了会场。

    他看到两个支队长在低声交谈,含笑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唉声叹气的样子,说给我听听。有什么困难告诉我老头子,看看能不能帮上一点。”

    “薛局长,你来啦。”刘少兵和宋鸣达连忙起身让坐。

    刘少兵给薛局长发了一支香烟,等到宋鸣达帮助点燃之后,这才介绍说:“薛局长,我们也只是听了街头巷尾的一些传说,感觉到下面有些领导太欺人了一点,才在这儿随便议论了几句。”

    “是吗?有谁敢欺到你们这两个支队长的头上,不是吃了豹子胆吗?让我来找他说话。”薛局长煞有介事的开起了玩笑。玩笑归玩笑,他也不太相信真的会有人敢于欺侮手下这两员大将。

    “怎么会没有呢?薛局长。分局那个皮某人,眼中会有我们这种小小的支队长吗?我到他那边去破案,他倒是清闲得很,跑去陪干爹喝酒了。老宋不和他一般见识,他在外边把老宋糟蹋得什么个样子!”刘少兵也不客气,直接就把话题给捅破了说。

    薛局长收敛住了脸上的笑容。当他听完事情前后经过的介绍之后,本来还是兴致勃勃的想要为部下排解难处的他,也沉默了下来。

    皮磊志的张扬,薛局长不是不知道。季胜利在外说的那些混账话,他也不是没有耳闻。特别是在那一次的新闻发布会上,更是让他本人陷入了十分尴尬的境地。只是考虑到皮磊志和李震民之间的关系,薛局长也不想多说什么。

    jǐng察部门要想开展工作,就不能和地方zhèng fǔ闹矛盾。象李区长这种得到上面支持,甚至在京城都有后援的地方官员,更是不要去轻易加以得罪。

    看到领导在沉默,两个支队长当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刘少兵知道领导有点尴尬,眼睛一眨就来了一个主意。

    刘少兵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立即乖巧地转换话题说:“你们知道吗?李区长到医院看望任笑天时,当场表态说要提拔小家伙。皮局长也接在后面表态,说是当天就研究,就提拔。时间过去了这么多天,也没有看到一个影子。”

    “是吗,还有这样的事?”薛局长感到惊讶。这个话题好,让他避开了先前的尴尬。

    他接着说道:“我听说过那个叫任笑天的jǐng察,很不错的一个小家伙。那么热的天,还在外面巡逻。就凭他为了抓流氓,而遭到罪犯的暗杀,也应该提拔一下才对。何况,我们的破案,也是建立在他那张素描的基础之上。老刘,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薛局长,不但素描是他画的。就连‘白眉’的行踪也是他的线人先发现,报告了他以后才通知我的。哦,还有在路检那一块,拦住那辆汽车不肯走,一定要进行检查,也是这小家伙出的主意。这种人才不提拔,我们还想提拔什么人呢?”听到薛局长的问话,刘少兵当然连连喊好。

    宋鸣达也在一旁补充说:“这个年轻人不错。不但肯做事,而且是会做事。要是让他当个所长,绝对要比有些人强上许多。”

    刘少兵在推荐,宋鸣达也在一边喊好,薛局长只是笑而不语。

第32章 古连长来访

    本来,刘少兵在领导面前说破这件事,就是有的放矢。省厅的周厅长在关心着小家伙哩,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自己看得出来耶。领导不话,自己当然要帮着旁敲侧击才行。

    此时,听到薛局长一问,刘少兵当然就把任笑天的成绩都给抖了出来。

    刘少兵不但是在此时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而且在会议之后,立即就在第一时间里把消息传递给了周厅长。当然,他这样做的回报也是很丰硕的。

    很快,就让刘少兵凭借着在侦破‘白眉’案件中立下的功绩,越过了皮磊志和宋鸣达这两个候选人,直接被提拔成为市局副局长。这标准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薛局长从两个支队长口中,都得到了对任笑天的好评。可能是爱惜人才的原因,也可能是对皮磊志出尔反尔的反感,当即把刚刚走进会场的政治部向主任喊了过来。

    “老向呵,你们在这件事上有点疏忽大意啦。罗大鹏能够得到提拔,为什么功劳更大的任笑天,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奖励呢?”薛局长的说话中,多少都有点批评的意思。

    “薛局长,这事是我们马虎了。当时我也感觉到有点奇怪,为什么皮磊志连夜要提拔罗大鹏这么一个外单位的jǐng察,却对任笑天没有任何提拔的意图呢?而且,我还听说他当众表了态,说是要立即提拔任笑天的。”鲁主任也有点冒火。你皮磊志惹的麻烦,倒弄到我的头上来了。

    他也不客气,直接就把皮磊志为罗大鹏跑官的事,还有皮磊志在医院公开表态的事,都给捅了出来。

    “好啦,这些事就不去多说了。”薛局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交代说:“这事你要亲自抓一抓,一定要在两天时间里,将提拔任笑天担任副所长的事情给办好。”

    在基层jǐng察的心目中,把提拔当成一件很大的事情。其实不然,小jǐng察的提拔到了高层领导那儿,也就是嘴上说说的事。当然,并不是说提拔不难,而是说要看是什么级别的人说话。

    在省部级领导的心目中,县处级的干部任命,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同样,到了县处级干部的口中,那些股所一级干部任命,纯粹就是一说就行的小事一桩。有了两个支队长的推荐,有了薛局长的拍板,任笑天的提拔还会有问题吗?

    时间匆匆,转眼之间又到了礼拜一。上午十点钟的光景,任笑天又出现在水大姐住的那座小楼上。不为其他,宋支队长专门打来了电话,说是军区吴司令员的jǐng卫连长古鹏要来看望向子良。这中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宋鸣达也懒得再去推测。

    上一次,老特务向子良来定居的时候,就是军区吴司令员的车子送人来的,而且是让jǐng卫连长亲自陪着来的。这一次又让古连长来,那这还用说吗?那肯定是来看望向老爷子了。

    早晨上班以后,季胜利就听说市局有领导要来,要亲自到向子良定居的地方看一看。心中虽然有点不以为然,但牵扯到领导的事,他还是不敢怠慢。

    他也顾不得和任笑天子午犯冲的事情了,拉着韩启国一道,早早的就守到了楼下。只是老特务的事情是任笑天一手经办的,他也不好不让韩指导员通知这个小兔崽子一起前来。

    从表象上看,他和任笑天,一个在楼下,一个在楼上,完全是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不过如果注意看的话,这么两个人之间脸上的颜sè,还是有点不正常。

    区别只是季胜利有点趾高气扬在高谈阔论,任笑天则是一种莫测高深的淡淡微笑。

    任笑天到了向子良的房间之后,和老特务微一颌首之后,就坐下来抽起了香烟。看到他这种平静的样子,指导员韩启国反而感觉到有点奇怪。不过,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这总是一件好事。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暗中赞叹小伙子的心态好。韩指导员还在庆幸,这一对冤家对头之间,不会再发生冲突了。其实他可不知道,这种平静一旦被打破,将会是更加可怕的爆发。

    正在抽香烟的任笑天,看起来是一脸的平静,甚至于还有一点古井不波的意味。他注意到指导员的表情,也觉察到了对方欣赏的意思。心中暗笑道,本少爷不是心态好,而是早已准备好了反击的措施。过去那种总是被人踩在地上的杯具结局,嘿嘿,拜拜了。

    陪着古连长前来的宋鸣达,突然之间就想到了任笑天这个小家伙。说真的,他的心中也有点内疚。自己对不起那孩子呀,让人家空欢喜一场。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只好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再给他一点回报。

    已经到了楼下的宋鸣达,当然会看到季胜利那种不可一世的样子。想到所有的一切麻烦,都是眼前这个家伙所造成。任笑天那么一个好孩子,也差点给这家伙折磨得把小命给送掉。宋鸣达越想越恨,也就把眼睛怒视着对面这个到处在出自己洋相的家伙。

    做大事的人,当然顾不上去搭理这种不上档次的人。在客人面前,他当然更不会表现出浅薄的样子。宋鸣达的心中虽然有点不舒服,还是收回了目光,将对方从自己的目光下予以忽略过去,直接朝着楼上走去。

    宋鸣达走入向子良的房间以后,看到任笑天依然和往常一样,对自己报之以亲热的一笑,根本没有因为户口指标的得而复失,露出一丝迁怒自己的神sè。当然,也没有垂头丧气的表情。

    好孩子,心胸够宽广,宋鸣达在心中暗夸了一句。

    对宋鸣达的态度,任笑天当然不会有什么异常,还是如同以往一样的尊敬。做人要大度,要换位思考。宋支队长能这样帮自己,就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总不能因为人家没有帮得到自己,就迁怒于别人。

    对于这一次‘农转非’指标丢掉的事,任笑天也能想得通。不管事情的成果如何,自己都要去努力。未曾落定尘埃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定会是怎么一个结局哩!

    任笑天的想法倒也简单,我已经忍了两年多时间,就是当孙子也应该有个期限,总不能遥遥无期。

    既然你季胜利硬要和我对着干,本少爷就陪你玩点大的。不把你姓季的玩得脚大脸丑的,我就是你养的。哼哼,到了时间,你姓季的不流眼泪,装孙子,我也就夸你一声‘够种’了。

    楼上的地方不大,容纳不下这么许多人。本来,依照宋鸣达的意思,是让派出所来的人都回去,或者留在楼下照顾周围的治安环境就行。向子良却不答应,说是要让任笑天留下来陪着说话。

    “你们其他没有事的人,就都先回去。”这个老特务说话也不客气,竟然直接就对季胜利等人下起了逐客令。宋鸣达倒也就罢了,看在季所长眼中,就多了一种颐指气使的味道。

    派出所长这个官虽然不算大,按照级别来说,也只是个入不了流的股级。可他打交道的对象不一样呀。想办事的老百姓要求他,罪犯的亲属要求他,就连辖区内的工商企业也要求着他。

    所有的人见到他,都要陪着笑脸。时间长了,也就养成了季胜利目空一切的脾气。

    本来,宋鸣达就没有想通知他来。只是不知谁传错了话,说是有局领导要来,这才让季胜利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到了现场以后,发现只是宋鸣达陪着个当兵的来看一个老特务,季胜利心中当然是不乐意。凭你姓宋的,还值不得让我季某人迎来送往。

    此刻,他看到向子良不对自己曲意逢迎,当然更会感觉到有点不是滋味。特别是对方让任笑天留下来,却对自己下了逐客令,更是加倍的不高兴。得瑟什么东西哩,不就是一个被拔掉羽毛、磨平牙齿的特务头子吗?

    普通jǐng察留下来,当所长的反而被人下起了‘逐客令’,这让他怎么能够接受得了。由于这样的缘故,季胜利的脸sè当然就不好看啦。非但是不好看,而且是重重的‘哼’了一声。

    季胜利把所有的恨意都投到了任笑天的身上,狠狠地瞪了部下一眼。哼过之后,招呼也不打一声,蹬、蹬、蹬就的下了楼。当然,他也把账记在宋鸣达的身上,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就从宋鸣达的身边擦了过去。

    反正你姓宋的畏惧我大哥皮磊志,既然是这样,我也就不需要给你的面子了。有本事的,你就不要把‘农转非’户口批给我,才算是你狠呀。

    对他这样的态度,任笑天只是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现在是债多不愁,虱多不痒。反正是已经和季胜利撕破了脸,多点少点怨恨,都是一样的效果。再说,自己的报复行动已经开始,犯不着和这种没有文化的人,再去多计较一时之短长。

    这个草包所长没有注意得到,在自己‘哼’了以后,向子良的目光朝着他盯了一眼。如果老爷子摘除眼镜的话,他将会被那充满杀气的眼神给盯得不寒而栗。甚至‘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也是说不定的事哩。

    季胜利这样做,确实是有点不识时务。最起码的来说,眼目下‘农转非’指标的归宿,就还没有最终落定尘埃哩。还有,连宋鸣达都对这个老特务恭恭敬敬的。你这么一个小所长,不管是碰到什么样的事情,都应该悠着一点才对呀。

    只是此时谁也顾不上去计较季胜利的态度,因为屋子里又出现了一宗新奇的事,吸引了宋鸣达和任笑天的目光。

第33章 流言蜚语

    古连长带来了吴司令员的问候,还有一大箱的礼品。上一次来,他没有看到水素琴。今天看到水姐在场以后,放下手中的东西,立即就跑了过去。

    古连长跑到水素琴身前,‘啪’的来了一个立正敬礼,同时在口中喊道:“嫂子好,古鹏代表全连战士向嫂子问好。”

    古鹏这一招,不仅是让任笑天有点诧异,就连宋鸣达也在不停地眨着眼睛。

    “好,好,好,古连长,也请你帮我代问大家好。”水素琴也很激动,说话的时候,眼中也噙着泪花。

    古连长得知水素琴和老特务是邻居之后,更是加倍的高兴,说:“缘分,这真的是缘分。回去之后,我一定要把这条消息向首长汇报。”

    刚开始,任笑天还有一点不理解这之间的关系。眼睛翻了一下,才想到水姐的丈夫牺牲之前,就是jǐng卫连长,这才算是明白了过来。再联想到水姐的一些奇异之处,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什么。

    古连长和水素琴寒暄了几句家常之后,看到任笑天也在场,热情地拉着这个只见过一次面的jǐng察,说:“小天,伤势全好了吗?你这一次,可把我们司令员给吓坏了。”

    “好啦,你瞧,很强壮哩。古连长,回去之后,一定要帮我谢谢首长的关心。”任笑天虽然不知道古鹏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热情,更不知道自己被人刺杀的事,怎么会让吴司令员着急的原因。

    反正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礼多人不怪,他也就嘻嘻哈哈的和古鹏拉起了家常。到底都是年轻人,很快就聊到了一处。

    古连长也只是顺道路过,所以在这儿的时间也不长。坐了一会儿功夫就起身告辞。出门时,再三叮嘱任笑天说:“小天,你到省城去的时候,一定要到军区来找我玩。”

    看到古连长离去,宋鸣达也很识相地打了招呼。向子良倒也不客气,随意的说道:“好,那你们就都先回去。我这个地方小,有小天陪我聊聊天,也就行了。”

    市jǐng察局治安支队。

    从向子良那儿回来以后,宋鸣达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他将自己掩没于一片烟雾之中,脑袋靠在椅背上,静静地回忆着上午经历的一些事。

    那个向子良到底是什么样的来头?前有司令员的车子送过来,现在又让jǐng卫连长来探望,这是一个让他十分纠结的问题。还有呵,向子良与任笑天之间,到底有着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尽管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宋鸣达的第六感觉告诉自己,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着一根自己看不到的线在相互牵连着。越想下去,宋支队长越是感觉到,自己在小天想要的‘农转非’指标上,处理得极为不妥。

    宋支队长的脑海中,回放着古连长来的情景。

    军区那个吴司令员,为什么会要对一个小jǐng察的事情如此关心?甚至用上‘差点被吓坏’这句话。难道说这中间也有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关系。这个小天,还真的不简单哩。

    想到那个季胜利在向子良面前张牙舞爪的样子,还有对任笑天任意打压的情景,宋鸣达轻松地捧起了桌子上的茶杯,叹息道:无知就是无畏呀,可怜的大公鸡。可是自己呢,难道就不要好好考虑一些事情吗?

    到了11点多钟的时候,户籍科刘科长走进了宋支队长的办公室。这是他的嫡系心腹,也是一个做事很小心的人。有许多事,宋鸣达都是很放心的交给了这个部下。

    就拿‘农转非’指标的事情来说,名义上说是支队长在审核,其实都是刘科长在那儿具体掌握着。只要没有大的问题,在户籍科那儿直接就能批了下去。

    “支队长,城区那一块的‘农转非’名单报了上来。我有点不放心,拿过来请你把一下关。”刘科长把一迭花名册放到了桌子上,接着,又帮着宋鸣达换了一杯茶。

    “哦,有什么问题吗?”宋鸣达用手指揉搓了一下有点发涨的太阳穴,不紧不慢的开口问道。他是了解自己的部下的,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早就直接批了下去。既然来汇报,那就肯定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刘科长看到自己的话引起了支队长的注意,就站到办公桌前解释说:“大问题倒也没有什么,只是那个文莱派出所上报的名单,有点离奇了一些。普遍都低于审核的条件不算,就连结婚才两年的人都给报了上来。我担心,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传出去的话,社会影响不太好嘞。”

    “呃,那个季胜利,做事是有点过分了一点。”宋鸣达的脸上没有什么明显反应,只是两只眼睛眯得很细很细。他的脑海中,掠过了刚才季胜利从自己身边擦过,那种不可一世的样子。

    “不但是有那么一点过分哩。人家在外面扬言,说是他不管怎么闹,你都不敢不把名单给批下去。还说你也只是欺软怕硬,不敢得罪他的皮老大。”刘科长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气不平。

    这也难怪,顶头上司遭人这样糟蹋,做部下的刘科长也没有面子哩。

    “他敢如此说话!”听到刘科长如此说话,宋鸣达猛然睁开眼睛,坐正了身体。

    在这之前,他不是没有听到这方面的传言。只是因为出于某些方面的考虑,才一直是在装聋作哑,好象没有听见一般。也或者,其他传话的人,没有这么直率,多少不同的都把一些过分的语言给贪污了下来。

    前两天,刑jǐng支队的老刘在碰头会上,捅破了这么一层窗户纸,就已经让宋鸣达有点难堪。刚才在向子良住处那儿,季胜利所表现出的那种不可一世的样子,也在深深地刺激着他。

    放在古连长到来之前,也许他还会继续忍下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是到了此时,他的心态也有了变化。那个古连长对任笑天的热情,好象是在默默地为自己传递了一个信号。

    任笑天是什么样的人?一个普通jǐng察而已。吴司令员竟然如此关切他的生命安危,这说明什么?有了吴司令员这么一层关系,军区总医院会用直升飞机送专家来抢救任笑天的事,也就得到了很好的解释。

    “支队长,我会哄你吗?你到外面去听一听,大街小巷都在传说着两条小道消息,还都与那个sāo公鸡有关哩。”刘科长看到宋鸣达的脸sè不好,仍然还在说。看来,也是确实给气得不轻。

    “哪两件事?说说看。”听到有两条消息,宋鸣达倒也来了兴趣。

    “一件就是我刚才说的话,是姓季的在到处放风,给他自己的脸上贴金。还有一件,是他把抓到手的罪犯给放跑的事情。”刘科长看到领导有了兴致,也就把那么一件轴承案件,绘声绘sè的给宋鸣达解说了一通。

    “真会有这么一种事情吗?任笑天呵任笑天,确实是一块好钢,只是给那么一帮人给糟蹋得抬不了头。可是,那个季胜利再浑,也不应该会浑到这种地步上?”宋鸣达有点不相信的问道。

    刘科长说:“怎么会不真!我刚才听纪委万书记在发火,说是要派人下去好好查一查。还说了,无非就是两种可能。一种是得了人家的好处,那是要追究刑事责任。还有就是糊涂,是饭桶,这种人根本就不能当所长。”

    宋鸣达知道亲信是在为自己鸣不平,不想让自己在外人面前跌这种面子。事实也是这样,既然姓季的如此咄咄逼人,自己也不能毫无反应。再联想到刚才古连长来的那几个镜头,他也觉得应当出手帮任笑天一把。说不定呀,也就是在帮自己的忙哩。

    “皮局长吗?我是宋鸣达,有件事想要向你汇报一下。”打定主意之后,宋鸣达就抓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机。

    到底是有文化的人,尽管在内心之中已经动了怒气,宋鸣达的说话依然是不愠不火的。不听后面的内容,你会感觉到宋鸣达还和先前一个样,还在陪着小心给皮磊志说话。

    “老宋哇,你和我是谁跟谁呀,有什么话尽管讲。”皮磊志的心情很好,说话之中也都显示着一股热情。自从前几天在宋鸣达的办公室打了一个胜仗之后,他的心情一直就不差。

    “你的那个部下,谁?就是那个季胜利,做事有点不靠谱哇。这一次上报的‘农转非’名单,基本上都不符合条件呀。你是领导,也给我出个主意,看看是批好,还是不批好呢?”宋鸣达直接点明了主题。

    “这个季胜利呵,做事就是有点儿糊涂。等我有了时间,非得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呵呵,他这人,你也是知道的,没有什么文化,纯粹就是一个大老粗,计较不起来。这样,什么时间我来请客,让他好好的拜一下你这个师傅,多给他指教指教。”皮磊志听到是这事,心中暗叫不好。

    他当然知道季胜利上报名单的事,只是自己不好认这个账,只好在电话中打着哈哈。皮磊志是一个骄横惯了的人,他并不把宋鸣达所表达出来的不悦当作一回事。

    在皮磊志想来,宋鸣达也只是在自己面前说上几句牢sāo话而已。自己只要弄上几句好听的话进行安抚一下,估计也就能万事大吉。只是他不知道,凡事都要有一个极限。过了极限之后,也就会往反方向转化。

    前两天与刘局长的对话,就已经让宋鸣达埋下了愤怒的种子。今天上午季胜利那种无所顾忌的言行,则是让这颗种子在茁壮成长。到了刘科长前来报告情况的时候,宋鸣达心头的怒火,则已经到了极限之处。

    如果皮磊志是一个明智之人,立即表示一个明确的态度,话可能还要好说一点。可是——

第34章 圆润

    有了前两天的那一次交锋,皮磊志也就有了足够的信心。在他认为,宋支队长也只是在自己面前发发牢sāo而已。其他过格的事情,谅宋鸣达也不敢做。

    出乎皮磊志的意外,宋鸣达有点冷淡地回答说:“季胜利这个徒弟,我可是不敢收呀。现在没有当师傅,就在到处放风,说是不鸟我这个支队长哩。真的当了师傅,那还能不把我的办公桌也给掀翻了吗?”

    “不会,老宋。你不要上了别人的当,季胜利不会说这样的话。如果他要真的这样说,我亲自去掴他的大嘴巴子。你放心,这口气我一定会帮你给出掉不可。”皮磊志听出了宋鸣达话中的不悦之意。暗叫一声不好,自己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哩。

    “皮局长,姓季的有没有说这种话,你到大街上听一听就知道了。我老宋呢,也不让你局长大人这么为难。这样,‘农转非’的事情,你的面子我要给,他季胜利呢,就不要跟在你后面沾光了。”宋鸣达的话音中,是把皮磊志和季胜利分割了开来。

    皮磊志一时没有听得出话中的意思,问道:“老宋,你的意思是什么?”

    “十二个指标,我给他批十个,这是送给你皮局长的面子。剩下的两个,我也不扣留,也批到他的辖区里。不过哩,名单就由我来定啰。皮局长,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照顾了你的面子?如果你感觉不行的话,我们再商量。”宋鸣达的话,还是说得很缓和。

    话说到这个样子,让皮磊志还能再说什么呢?宋鸣达这个电话一打,就让他自己占住了道理。于情,于理,他都做到了仁至义尽。

    皮磊志明知自己被对方暗中算计了一回,还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搁下电话以后,他也只能气得大骂季胜利。蠢材,标准的蠢材。好好的一件事,都给办得这个样子。

    刘科长听完支队长和皮磊志的通话以后,立即竖起了大拇指。高呀,实在是高。兵不血刃,就狠狠地教训了季胜利一通,还又没有与皮磊志发生正面冲突,从而伤了相互之间的和气,这才是高人的政治手腕哩。

    要学,要好好学,重点就是一个‘圆’字。自己能象支队长这么圆润,也就算是能出师了。其实,刘科长不知道,宋支队长就是因为‘圆润’这两个字,才会与副局长之位失之交臂。

    季胜利也不知道,以为是笃定的‘农转非’名单,竟然会出了问题。在他的心目中,有了皮大哥帮助撑腰,这件事就一定是三个指头捏田螺——十拿九稳啦。

    此时,他正为了其他事情,独坐于自己的办公室里生闷气哩。一根香烟接一根香烟的抽着,电风扇加芭蕉扇也止不住身上的汗水。身上的汗衫,已经能够挤得下水嘞。

    在向子良那儿,被人下了逐客令,季胜利本来就就点不快活。回派出所的一路上,又总是发现有人在对自己指指点点的,不知是什么意思。但他能看得出来,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最起码的来说,是在议论自己什么的长短。

    回到办公室不久,相继就接到了几个老战友的电话。大家都是一批进的jǐng察局,又结成了把兄弟,当然是要守望相助,互通消息。电话只有一个内容,就是关心地问他有没有放错了罪犯。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季胜利不去检讨自己的过错,只是在办公室里抱怨着别人。都怪那个供销员在电话中没有说得清楚,还有莘浩祥放人的动作太快。不然的话,怎么会让自己出这么大的一个洋相?

    季胜利很恼火,罪犯确实是给自己错放,而且又是任笑天给抓了回来。偏偏又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好方法。当然是一身汗水接一身汗水的流淌着。可惜又有人不识相,拣在这个时候在敲他办公室的门。

    被抱怨的当事人莘浩祥,只知道想方设法的拍马屁,却根本不知道领导的心思。这个时候,他又屁颠屁颠的钻了进来。谄媚地说道:“所长,所长,有个事情向你汇报一下。”

    “滚、滚、滚,滚你妈的蛋。你这个丧门星,有了你就没有好事弄出来。”这个时候的季胜利,碰到一点小火星都能爆炸。何况是看到了让自己出洋相的罪魁祸首。

    当然,莘浩祥并没有这么一种觉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以后,他还在抓着头皮,不知道所长发的是什么羊癫风。

    只是他有事在身,而且这件事又关系着自己的切身利益,怎么也不能给放过去。过了不大一会儿,他还是硬着头皮又走进了所长的办公室。

    马屁jīng莘浩祥怯生生地走进了所长办公室。他先瞄了一下季胜利的脸sè,看到虽然还是沉着个脸,但已经不是那么怒气冲天的样子了,这才馅笑道:“所长,有个事情向你汇报一下。”

    “哦,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不要这么装模作样的,一点也没有文化。”季胜利的声音虽然还有点生硬,但已经比刚才好了许多。毕竟错事是自己做的,也怨不了人家。他也算是想开了,只是一时还有点转不了弯子。

    “东山省轴承厂来了人,想要来领走那批轴承哩。”听到季胜利让自己说话,莘浩祥的声音也流利了几分。

    “他要领就让他领走呗,告诉我干什么!”这个时候的季胜利,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轴承’这两个字眼。这个莘浩祥,平时还蛮机灵的人,今天怎么这么笨哩,一点也没有眼头见识。

    “所长,你听我说呀,我来汇报自然会有我的道理。”莘浩祥就是有这么一副唾面自干的好脾气,虽然季胜利的说话态度依然不好,他还是笑嘻嘻的贴了上去。

    两个罪犯被抓获的当天下午,东山省jǐng方就来了人。一是对轴承厂的电话失误表示道歉,二是将罪犯带回去进行审查。按照属地管理的原则,这起案件应当由东山jǐng方受理。

    由于来去匆忙,加上轴承厂里没有人来,当时被扣押的卡车和一车的轴承也就没有被同时给领走,还继续存放在文莱派出所辖区里的一个企业的仓库里。今天人家厂方来了人,当然就是为了领这批赃物。

    莘浩祥为什么会这么积极来汇报哩,因为他得到了好处。

    早晨刚一上班的时候,就有两个人找到了文莱派出所的门上。其中有一个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经常与人打交道的供销人员。进门之后,就乐呵呵的发香烟。

    所长、指导员都去了向子良那儿,派出所里就数莘浩祥最大。看到是两个外乡人,他也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

    “jǐng察同志,来,请抽烟。”那人脾气倒还不错,虽然感觉到莘浩祥态度不太好,还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嗯,有什么事吗?”喷出了一口烟雾之后,莘浩祥才勉强把正在看杂记的头抬了起来。

    “呵呵,我是东山轴承厂供销科的科长。姓文,专程来答谢你们jǐng察同志为我们所作的一切。”文科长虽然看出莘浩祥的不耐烦之意,还是笑哈哈的在说话。

    一听说是东山轴承厂的人,莘浩祥就感觉到自己的血直往头顶上冲。为了你们的案子,害得老子被所长狠狠熊了一通。说是平时做事都慢得象头猪,为什么这一天傻逼傻逼的跑得这么快?我傻吗?我可比任笑天那小子聪明多了。

    莘浩祥不想接待,就挥了挥手说:“先到那边等着,没看到我正忙着吗?”

    对方看到莘浩祥这种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没有办法,只能站在院子里转起了圈子。只是,莘浩祥的冷淡,也没有能够持续多长时间。不为其他,只为对方那个供销科长很懂事,一看到事情有点麻烦,立即就甩出了一条‘飞马’香烟。

    有了好处,这小子当然跑得勤快呀。坐在办公室等待的时候,他那对小眼睛就一直是眨了没有停过。好不容易等到季胜利从向子良那边回了所,莘浩祥立即屁颠屁颠三倒四的跑过去进行请示。没想到,却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都是为了你们的事,让我挨了所长一顿骂。”莘浩祥抱怨说。

    “多麻烦,多麻烦。有什么样的招呼,都由我来慢慢地打。”文科长的心直往下坠。

    一个普通jǐng察就这么难缠,再看到所长连接待自己都不愿意,这一次要想很妥善地解决问题,恐怕不是一般的难。

    听懂文科长意思的莘浩祥,知道对方还准备继续给自己好处,当然不会再计较挨季胜利骂的事情,时间不长,就又跑进了所长室。

    “所长,为了他们的事,让你老人家累得这个样子,还惹出了好多废话。不管说什么,也得让他们好好补偿你一下才是。”莘浩祥主动给季胜利当起了参谋。

    他很会说话,不说让季胜利出了那么大的洋相,而是说惹出了那么多的废话。这样的说法,季所长能接受,也好接受。

    莘浩祥已经看了出来,这个轴承厂绝对是一家财大气粗的单位。

    不然,也不会一甩手,就是一条‘飞马’香烟给自己。有了肥羊不宰白不宰。他打算乘着撺掇所长敲竹杠的机会,还想着再能沾上一点油水。有财不发,那可是天诛地灭的事情,莘浩祥可不是任笑天那种傻逼。

    “哦,你是怎么答复他们的?坐下,坐下,坐下来好说话。”听部下这么一说,季胜利也引起了注意。他就象是猫儿一般,已经闻到了腥气味。

第35章 祸不单行

    听出味道的季胜利,不但让莘浩祥坐下说话,还主动丢了一支香烟给他,这让莘浩祥脸上堆满了笑容,把眼睛挤得更细更细。所长能有兴趣,下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莘浩祥说:“嘻嘻,我哪儿会给他们好脸sè。先是把他们撂在旁边凉了半天,后来才给他们说了,你老人家的工作很忙。再说,价值这么大的一批货物,什么时候发还,怎么样发还,总得要好好研究一下才是。”

    “嗯,不错,不错。这么重要的事情,是得好好的研究研究。行,你就按照这个口径接待他们。”看到莘浩祥如此懂事,季胜利的脸sè,明显好了不少。

    那时的‘研究研究’,说的就是‘烟酒、烟酒’,就是让人给自己送礼。季胜利倒也不是差这么一点烟酒,而是气不平呀。为了你们那个供销员,让老子塌了这么大的台。不让你们放点血,老子心中这口气怎么能够出得掉哩。

    莘浩祥出去时间不长,就又转了回头。看他笑得那种得瑟的样子,还有手中的那么一只包裹,就能知道他是来报喜的。

    “所长,人家给你送了两条‘牡丹’香烟,还有两瓶‘洋河大曲’酒。并且还要请所长中午抽一点空,说是找个饭店好好搓上一顿,以表厂方的答谢之情。”莘浩祥开心地报告说。

    听到这样的话,一直沉着脸的季胜利终于露出了笑容。嗯,这家轴承厂的油水不小哟。

    ‘留香酒楼’里,红光满面的季胜利,酒足饭饱以后,一边打着饱嗝,一边用牙签剔着牙齿打着哈哈道:“这个事情嘛,你们放心,没有事的。我们会尽快进行研究,你们只管耐心等待,耐心等待。办事情嘛,总是需要有一个过程的。”

    他和莘浩祥的心思一个样,看出了眼前的这两个人是肥羊。既然是这样,哪有见了鱼还放走的猫哩!只有错杀,没有错放的道理。不然传出去的话,自己还会被人笑话哩。

    东山轴承厂带队来的人,就是供销科的文科长。他也知道季胜利是在有意刁难,但也是无法可想。毕竟是人家帮自己厂破了案。不然的话,损失还不知道要有多大哩。

    这么一想,他也就咬了咬牙齿,让随行的人去商店给买了一条金项链,当场就送到了季胜利的手上。

    “季所长,一点小意思,还请笑纳。”文科长是笑在脸上,疼在心中。你想一想,一件相当于公务员三年收入的礼物,应该是多大的价值。

    “你们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受到礼物的季所长,心情大好。本来倒也想大手一挥,就来上一个放车走人。

    没有想得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季胜利刚一踏进派出所的大门,指导员韩启国就迎了上来,说:“季所长,市局政治部干部科的吉科长,到了我们办公室。”

    “什么?是干部科的吉科长。”季胜利吓了一大跳。自己喝得这种脸红脖子粗的样子,让吉科长看到了可不是什么好事。最起码的说,也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管干部的官员到了基层,还是会有几分威慑力的。季胜利先到自来水龙头上冲了一把脸,才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中午来了一个朋友,喝了一点小酒,让领导久等了。”一进门,季胜利就在不停地打着哈哈。

    “没什么,我们在你这儿吹电风扇,也是一样的休息。”吉科长倒也不想计较季胜利上班时间在外喝酒的事。这种现象属于是比比皆是,就连rì后推行‘禁酒令’的时候,都不能遏制,何况在这种时候。

    “不行,这个人绝对不能提拔。”当季胜利得知吉科长是为了提拔任笑天而来考察的时候,立即就变了脸sè。他也顾不得吉科长的官衔,坐在办公室里就大声咆哮了起来。

    “季胜利同志,你说任笑天不能提拔,请说出你的理由。”吉科长看到季胜利这种如同市井之徒般的表演,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季胜利能说出什么具体的理由呵,只是泛泛而谈的说任笑天不听话,瞧不起没有文化的老jǐng察。到了最后,就连巡逻不注意自身安全,造成自己被人刺杀,给领导增加许多麻烦的事也给搬了出来。

    吉科长也不多啰嗦,而是按照工作程序,找起了所里其他jǐng察了解情况。指导员和程学进介绍的情况倒是蛮中肯,帮助任笑天说了不少的好话。到了居委会和辖区的工厂企业,无论是居民干部,还是保卫干事,都把任笑天给夸成了一朵花。

    莘浩祥虽然不乐意看到任笑天被提拔,也说了一些不三不四的话。但他不是季胜利,说话的时候,当然也不可能象季胜利那么样放肆,只能是点到为止。

    吉科长前脚刚走,季胜利就把电话打到了分局局长室。

    “皮局长,我是季胜利。有事想要向你汇报。”季胜利也知道自己的麻烦不小,说起话来也就特别的谦恭。他那本来就有点弯曲的腰,更是成了一只大虾米。

    “请示!请示你妈的个逑呵。”一听说是季胜利的电话,皮磊志立即就砸了电话。

    说起来,也怪不得皮磊志如此生气。他有窝火的事在心头。

    上午,先是接了宋支队长一个电话,被人家不软不硬的收拾了两句。都是这只sāo公鸡给自己找的麻烦。帮你把户口指标给要回来,就算是了事,你要在外面显摆什么。得罪了宋鸣达,就连自己的脸上也没有光。

    过了没有多久,政治部的向主任竟然也打来了电话,说:“皮局长,有个事情想给你通报一下。”

    “向主任,你是管干部的干部。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虽然级别相差不大,但因为向主任的位置不同,皮磊志的说话态度还是很客气的。

    向主任说:“经局领导研究,决定提拔你们文莱派出所的jǐng察任笑天。下午,吉科长就会带着人到派出所进行考察。”

    “什么!什么?你说是要提拔任笑天那小子!不行,绝对不行。”一听说是要提拔任笑天的事,皮磊志立即亮起了黄牌。这怎么可能的事?想整还来不及整哩,怎么可能让这小子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提拔。

    向主任一听,立即反问道:“皮局长,市局这样决定,一是因为任笑天在侦破‘白眉’一案中确实是立了大功。另外,你和李区长,好象都在医院公开表了态,说是要提拔任笑天担任副所长的。这样,你如果感觉到不好,我们可以考虑把他提拔到刑jǐng,或者是治安部门。”

    皮磊志被鲁主任问得哑口无言。再联想到季胜利错放罪犯的事,他连打电话训斥季胜利的兴趣都消失一空。此时听到季胜利的声音,当然是百般的怒火。

    祸不单行,这四个字才刚刚用到了任笑天身上。是说他不但丢掉了户口指标,还让开饭店的房子得而复失。到了这时候,又转换到了季胜利的身上。

    季胜利刚刚搁下电话没有多久,还没有想得通皮磊志为什么会对自己发这么大火的原因。就在这时候,指导员又给他带来了一条新消息,说是报上去的‘农转非’名单已经批了下来,只是在具体人员上有了一点小小的变化。

    一听到这个消息,本来因为喝酒,再加上气恼而弄得满面通红的季胜利,脸sè‘涮’的一下就变得苍白。特别是听到名单被宋鸣达换掉了两个人,季胜利的脸sè更是变幻无常。

    他在心中祈祷着,千万不要换掉自己塞进去的那两个私货。真要那样的话,自己可没有办法再上别人的床啦。季胜利心中一急,手中的香烟丢到了地上,也觉察不到,只是连声问道:“真的,还是假的?换的是哪两个人?”

    前不久,季胜利姘上了三元街上的一个小寡妇。那小娘儿们不但会撒娇,床上的功夫也特别强,把他服侍得每个毛孔都感觉到舒舒服服的。

    人家倒也不很过分,只是在他爽到极点的时候,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说是有两个好姐妹,想要两个‘农转非’指标。在床上正爽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季胜利,当然是满口答应。

    只是到了第二天,季胜利才知道这事情有点麻烦。那两个想要解决‘农转非’的女人,才刚刚结婚了两年时间。而且,这种婚姻也只是一种‘飞过海’的形式。

    说白了,就是找个城里人领个结婚证。等到户口问题解决了,再各奔东西。jǐng方强调结婚时间长短的原因之一,也就是防止这种弄虚作假现象的发生。

    季胜利有心把事情给推掉,但又舍不得小寡妇那一身细皮嫩肉。人家跟他这种黑不溜秋的男人睡觉,图的是什么?双方都是心知肚明。只是在明面上,都装出一副恩爱的样子罢喽。

    小寡妇看到季胜利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心中明白这个死男人在犹豫不决。当即往他怀中一钻说:“季大哥,只要能把事情给办成,我可以让两个小姐妹一起过来陪你。”

    “真的吗?”季胜利闻言,心中大喜。想一想那种三逼在床,联手服务自己的情景,季胜利的骨头都犯了酥。

    只是艳福虽然不错,真要能够得手也是一件容易的手。为了这事,季胜利是开动了不少的脑筋,也牺牲了不少的脑细胞。此时听到有了变卦,就在心中祷告道:“千万不要把那两个小娘儿们给换掉呀!”

第36章 阳气郁积

    当时,为了能让那两个女人的报告在所务会上获得通过,而不会引起别人的质疑,季胜利还玩了一点小噱头。《纯》他没有说是自己的关系户,而是把账记到了皮磊志的身上。

    “嘿嘿,这是皮局长的两个好朋友。为了这事,领导专门给我打了招呼,说是特事特办,一定要在今年解决她们的户口问题。”在所务会上,季胜利直接打着皮磊志的旗号,为这两个女人争取到了名额。

    至于这两个女人是皮磊志什么样的朋友,季胜利也只是暧昧的笑了一笑,大有一种‘男人的事情,你懂’的意思。

    如果让皮局长知道自己背了这么大的一个黑锅,肯定会要大骂季胜利这个狗rì的不可。怎么你去吃肉,却让老子坏了名声?最起码的来说,也应该先让老子咬上第一口才对呀。

    此时真的听说上报的名单被宋鸣达给换掉了两个人,季胜利就有一种不祥之兆。他在心中祷告着。阿弥陀佛,千万不要把那两个小女人给换掉哇,怕什么,就来什么。季胜利从指导员手中一把夺过市jǐng察局的批复,稍稍一看立即就傻了眼。他只感觉到眼前一阵发黑,整个天地都好象转悠了起来。

    其他人,一个都没有刷得掉,偏偏就把自己已经意yin了好几回的那两个小娘儿给刷掉了。不但是这样,还又把名额给了自己最不愿意给的任玉兰。这一正一反,也就意味着自己少掉了三个女人。想一想,这该是多大的损失呀。

    季胜利越想越气,抓起手中的名单就撕得个粉碎。还好,指导员见势不妙,早就将其他批复抢回了手中,这才没有让所有的文书材料都遭遇粉身碎骨的下场。如果是那样的话,事情又要麻烦多了。

    莘浩祥已经看过了名单,心中也感觉到有点解恨。尽管他拍季胜利的马屁,也和季胜利联起手来对付任笑天,但在‘农转非’指标这件事情上,他还是对季胜利很不爽。一台大彩电呵,多么可惜的事。想到这事,莘浩祥就恨得咬牙。

    “宋鸣达,***nǎinǎi的。”季胜利没有办法撕毁指导员手中的批复,就把桌子上所有的纸张、墨水和文件,全部都给推到了地上。

    听到所长室里乒乒乓乓的嘈杂声,所里的jǐng察都知道,所长大人是为了‘农转非’的事情发火。只是没有人去进行劝说,都报之以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那个程学进还偷偷地撇了撇嘴,恨恨的说道:“就是一个都不批下来,老子也不伤心。嘿嘿,这下子有人的乐子玩大喽。”

    他得知任笑天堂姐的户口被批下来的消息,当然也很高兴。虽然这种高兴是与自己的失落联系在一起,但毕竟是自己好兄弟的事,程学进还是在为任笑天高兴。

    “指导员,把任家母女的‘准迁证’给我。让我去送给小天,也让他早点高兴高兴。”程学进悄悄地找到了指导员。

    指导员一听,低声嘱咐说:“好,我来拿给你。你别声张,再让那位知道了,又是一个大麻烦。”说话的时候,还朝着季胜利所在的方向呶了一下嘴。

    程学进连连点头,从韩指导员手中要过了‘准迁证’后,就乘着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一个闪身就溜出了派出所的大门。

    ‘准迁证’是什么?那时要想迁移户口,首先要有jǐng察机关的批准。一般户口的迁移是这样,农村户口转为城市户口,那更是如此啦。得到批准的象征,就是那么一张不到三十二开纸大的‘准迁证’。

    这份批准手续,分为四联单。两联给迁出地的派出所和粮管所,没有这张纸,人家是不给你办户口和粮油迁移手续的。还有两联单哩,当然是给迁入地的派出所和粮管所。

    同样的理由,有了‘准迁证’才会让你落户,才会让你享有城里人的计划供应,让你吃上定量供应的粮油。到了年龄,也才能给安排一个‘铁饭碗’的工作。当然,这时已经逐步没有‘铁饭碗’了。

    季胜利如果知道,在自己最为气愤的时候,指导员竟然会和部下联起手来,迅速把喜悦传送给任玉兰,那肯定又是大闹一场。用任笑天的话来说,没有文化的人,就连起码的人缘都没有。

    就在派出所里大吵大闹的时候,任笑天和向子良两个人,正悠闲自在的坐在小吃一条街的摊点上。他们一边欣赏品尝着街头上的特sè小吃,一边随意谈论着什么。

    古连长走了以后,左右也没有什么大事要做,老特务就拉着任笑天,闲聊着家长里短的一些事情。明着是闲聊,实际上是在传输着自己对事情的看法和解决问题的办法。

    绝大部分时间,是向子良在说。当然,有时任笑天也会问上一些什么问题,让向子良帮助进行解释。

    从小到大,任笑天听到的都是一些正统教育,什么时候会能听到过这么多的偏门邪说?听起来好象是有点不登大雅之堂,在实际生活中,有用着哩。把个正在探索生活之路的任笑天,听得是全神贯注,唯恐漏掉了一星半点。

    “小天,你和李家那丫头的事情,打算怎么办啦?”向子良眯着眼睛,问起了任笑天最为头疼的问题。

    任笑天一直郁闷于李若菡那么一段没有结果的恋情之中。听到老特务突然问起此事,嗫嚅了半天,叹了一口气以后说道:“唉,就这么个样子,估计是没戏喽。”

    “小天,我感觉到你有点幼稚,也有点荒唐。”向子良心中明白,如果不帮小家伙打开这段心结,将会影响到任笑天今后的发展。故而下定决心,要乘今天这个机会,把这件事情给说开。

    “幼稚!荒唐!老爷子,你是说我幼稚,说我荒唐?”任笑天是一脸的诧异。

    向子良弹了一下手中的烟灰说:“我不是任四海,对于仇家子女的婚姻,根本不会有所芥蒂。我也不是全忠贤,对于老夫子式的理论,一点都不感兴趣。我是实用主意者,那种lang漫谛克的爱情,对我来说都是不现实,不可取的。”

    任笑天瞪着眼睛,不知道老特务想要说些什么。

    “小天,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你这一次遭刺身亡,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当然,这中间有许多事你还不知道。但我告诉你,真的出现了那样的结果,肯定会地动山摇,血染京城。所以说,从这一点上,我同意任四海的看法,让你早点成家立业,开枝散叶,以防不测。”向子良说得到也在点子上,任笑天听了以后,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也没有反对。

    向子良看到任笑天不开口,就干脆点明说:“你们家的‘逍遥诀’,需要的是yīn阳调和,龙虎相济。前一阵子,由于有了李家那丫头的帮忙,你才会出现了大的提升。在以后的修炼过程中,也同样需要这样的过程。”

    “向爷爷,你怎么会知道我修炼的事?”任笑天大为惊讶。这么多年来,自己的爷爷都不知道自己修炼的事。怎么老特务来的时间不长,就会知道这个秘密呢?

    向子良用手指在任笑天额头上点了一下,笑骂道:“噢,你这个小调皮,还想继续瞒着我们吗?告诉你,是‘老神仙’给我们捎信,说是让你要多看《修真入门》,要注意yīn阳调和,龙虎相济。不然的话,会停滞不前,还能出现走火入魔的情况。”

    老特务这么一说,任笑天算是明白了过来。原来是玄玄道人给泄的密,怪不得老特务突然提起了这样的话题。虽然知道老特务的话是有道理,任笑天的心中还是很郁闷。

    最近这些rì子,任笑天的修炼明显受阻。阳气郁积,难以发泄,只是在体内四处冲撞,找不到宣泄的渠道。解决的方法,《修真入门》也说得很清楚。不用老特务今rì提醒,任笑天也在苦思着解决的方法。

    任笑天苦恼的原因,是李若菡杳无音信。没有定局之前,自己也没有办法来确定最终的生活伴侣,当然也就不知道应该找谁去进行yīn阳调和。向子良似乎看透了任笑天的心理,轻笑了一声说:“是不是在为李家丫头的事头疼?”

    任笑天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就把眼光盯在老特务的身上。

    向子良笑道:“你这个孩子呀,李若菡一辈子没有消息,难道你就不结婚,难道你就不修炼?你在学校时,有人恋着你。住院的时候,也有人在思着你。嘿嘿,是不是还有其他女人?我就不一一说喽。呃,只要你能打开心结,何愁无人陪你修炼!为什么要固执己见,只取一瓢而饮呢?”

    不等任笑天回答,向子良又接着说道:“再说,婚姻与xìng,本来就不是一个概念,千万不能混为一谈。你的修炼,更是决定了不能固执己见于婚姻这一点。饮食男女,就是说这本来就是和吃饭一样的事,何必看得太真。你的身份,你的未来,都决定了不可能只与一个女子白头到老。”

    一听这话,任笑天惊得是目瞪口呆。这个老特务,可不是一般的剽悍。竟然敢鼓励一个晚辈,去和多个女人相恋。不过想想也对,自己的修炼的特点,决定了自己在这一方面的特殊需要。

    “古人云:花开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只要是有真情在,你又何必矫情逃避。就象你在省城的同学,人家始终如一的在等着你,你却什么也不说,只是让人家虚度年华。你说,是不是既伤害了爱你的人,又伤害了自己?”向子良的语气,已经由劝说转变成了责问。

    任笑天抱着自己的脑袋呻吟道:“我的妈嘞,这事可不好解决哩。”

    “有爱就好,不离不弃,方为真情。你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对得起那些爱你的人吗?”向子良是下定决心要轰开任笑天这个堡垒,攻势是一波比一波厉害。

    想到对自己一片真情的那两朵校花,想到一心想对自己献身的顾小雪,再想到总是恋着自己的的小梅护士,还有——任笑天终于得出结论:自己确实是太矫情!

第37章 街头风波

    到了下午,任笑天陪着老特务转悠到了小吃一条街上,说是来为即将开张的饭店把把关,选择最好的jīng品来加入饭店的菜单。《纯》

    他们在品尝的时候,周围也有不少的老百姓,坐在那儿品尝小吃的同时,也在那儿高谈阔论。由于声音大,不时的就会有一些议论声,传到了他们的耳中。

    “……你知道吗?派出所那只sāo公鸡,没有本领捉贼,还把别人抓到手中的小偷给放掉了。”一个中年人在发布新闻说。

    “我告诉你呀,那两个罪犯是任干事给抓住的。那个姓季的,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犯糊涂,还是收了人家的好处?不顾那么多人反对,硬是把人给放掉了。”这人对情况的了解,还比刚才说话的人要多上几分。

    “切,这种人也能当所长,都把jǐng察的脸给丢光了。你们说一说,真要有个什么事情,能指望得上吗?”这是一个老人在发脾气。

    旁边有人劝解说:“是呀,是这么一个道理。只是我们没有必要生这个闲气,做老百姓的,没有事情,谁会去与jǐng察打交道哩。”

    …………

    听到这样的议论,向子良的目光在任笑天的脸上扫视了一下,发现这小子是置若罔闻,好象没有听到一样,依旧是不理不顾的在大口大口地对付着桌子上的小吃。向子良在心中暗笑一句,这小子是做特工的料。做了事以后,一点也不显露声sè。

    有的人看到任笑天也坐在这儿品尝小吃,当然会找他核实事情的真伪。大家都认为,他的答复最为官方,最为真实,因为那两个罪犯就是他给抓回来的。

    “任干事,你给我们大家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先说话的中年人疑问道。

    “是呵,这事你最清楚。你给我们说说,季所长是不是犯了老糊涂,竟然把你抓到手的罪犯也给放跑了。”那个发脾气的老人,也关心地打听消息。

    让大家失望的是,任笑天和平时的爽快xìng格不一样,始终只是哼哼哈哈,没有说得出一句什么有用的内容。只是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若隐若现的笑容。

    这样的答复,有了也等于是没有。也有明理的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意识到这条消息属于是事实。为什么?因为人家任干事不好表明态度呀。都是一个单位的人,部下怎么好当众揭领导的短哩?

    坐在一旁的向子良始终没有开口,到了这时,才朝着任笑天露出了一抹笑容。好小子,此地无声胜有声。表面上好象没有说什么,实际上已经做出了最好的说明。

    海滨市的城区并不大,同样的小道消息在各个不同的场所传播着。速度之快,让人难以置信。也难怪,社会新闻本来就很吸引人。更何况是这种jǐng匪一家的故事,更是让人感兴趣。

    任笑天不知道所里发生的那些变化,仍然停留在小吃一条街上,陪着向子良品尝了一会小吃。就在准备起身回家的时候,突然听到堂姐任玉兰摆摊点的那个方向,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而且是声音越吵越响。不少就餐的人,都围了过去看热闹。

    作为这一路段的包片jǐng察,碰上了这样的事情,当然不能不闻不问。他立即丢了一元钱放在桌子上,喊了一声:“老板,结账。”也不等找钱,就朝着争吵的方向走了过去。

    到了目的地,看热闹的人很多,当然,也有不少是帮着打抱不平,讲公道话的人。他们把争执的双方围在了人堆之中。

    任笑天站在人堆外边朝里一看,发现争吵的一方就是堂姐任玉兰。因为是亲戚,他怕人家说自己拉偏架,也就没有直接站出去进行调解,而是站在一旁听起了事情的原委。这么一听,他的火气也就升了上来。

    今天下午,任玉兰这边卖豆腐脑的生意特别火。不但她自己忙得额头上沁满了细密的小汗珠,就连放暑假的阮小娟,也顾不上在家做作业,跑出来帮妈妈打起了下手。

    顾客一多,也就免不了会要等上一会。守规矩,讲礼貌的人倒也就罢了,左右就是那么一会功夫,谁也不至于为了吃一碗豆腐脑,而与人发生争执。

    谁知,还就有人为了一碗豆腐脑,说起了闲话。

    十分钟前,来了一对衣着比较亮鲜的母子。那个女人的腰身虽然有点往水桶方向发展,还是穿着一条年青姑娘的时尚短裙,让人看了以后会觉得有点不伦不类的样子。

    和她一起来的男孩子,身上穿着当时国内还不多见的名牌t恤衫。看得出来,这对母子的的身份不凡。或者说,家中有那么一点来头。

    站了一会儿功夫,那个女人可能是由于身份高贵的原因,一会用手捂鼻子,一会埋怨自己的儿子说:“你真是的,什么地方不好去?偏要到这种又脏又臭的地方来。什么食品不好吃?要来吃这种没有营养的垃圾。”

    女人的嘴比较唠叨,说了一遍又一遍。这样也就罢了,偏偏这人的儿子,又认出了正在帮忙的阮小娟是自己的同学。

    “阮小娟,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儿帮忙呢?”当时的孩子,也没有太多的机心,那个男孩子看到是同学,就主动打了一声招呼。

    “嗳,你好,陈刚。稍微等一会,我这就来。”正在帮助妈妈洗碗的小娟,看到是自己班上的同学,也就回应了一声。并且放下手中的活计,准备来接待同学。

    谁也想不到,冲突就由此而开始。世间本无事,多了一些长舌妇以后,总是会有一些麻烦同步而行。此时,就是这样一番情景。

    就在两个同学相互打招呼的时候,同学的妈妈开了口。那个女人用手指着虽然长得眉清目秀,却穿着一身有点寒酸衣衫的小娟说道:“儿子呵,你要好好学习才是,不然就只能做乡下人,只能做这种没有出息的活计。”

    如果这个女人只是嘴上说说也就罢了,完全可以当作是没有听得见。偏偏她还又用手指着阮小娟,并且作出了这种鄙视的样子。

    这下子一弄,就让本来满心热忱,准备跑过来接待同学的小娟僵立在那儿。不但是困窘得说不出话来,就连眼睛里也噙满了泪水。看到小娟伤心得这个样子,这对于视女儿为心头肉的任玉兰,怎么能够接受得了。

    她本来就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女人,不然也不会做出掌掴季胜利脸面的事。何况最近这几天,为了‘农转非’指标的事,一直就闹得很窝心,感觉到对不起自己的女儿。

    当下,任玉兰也就冷冰冰的回击道:“乡下人又怎么啦?我们一不偷,二不抢,靠着自己的两只手吃饭,总比靠男人养的花瓶要强得多。你要是嫌脏,那就不要来吃才对。”

    任玉兰这话一说不要紧,立即就让那个女人跳了起来。反了,反了,一个做小本生意的女人,竟然敢当众回击自己,这让她感觉到脸上无光,无法忍受。

    那个女人,本来就是依仗着公公是个大官,丈夫又在市里面当了个小官,这才到处招摇过市的。任玉兰这么一说,等于是戳到了她的软肋之处。

    平时,别人看着她家里人的面子上,不管碰上什么事,都要让上个三分两分的。此时听得任玉兰这么一反击,顿时就撒起泼来,冲上去就要揪打任玉兰。

    这下子她可碰上了对手,不轻不重的被敲打了几下。这还是任玉兰不想把事情闹大的缘故,不然的话,这个女人哪儿能是常年做体力劳动的任姐对手,那个女人吃了亏,哪儿肯依,就一口一声‘乡下人’的乱骂。

    到后来,越骂就越离谱,把这条街上做小生意的人都给骂了进去。说是没有素质的人,才会做这种低三下四的生意。这下子,当然也就激起了众怒。在场的人这么多,你一言,我一语的骂成了一条声。

    就这么打口水仗也就罢了,偏偏有人把消息传了开去,传到了小街旁边的一间屋子里。几个正在打牌的年青人,听说有人在找任玉兰的麻烦,立即就喧嚣起来。

    “什么?有人找任姐的麻烦,那不是不给我们面子吗?”

    “祥哥,我们可不能让天哥没有面子哟。”

    “去,打她娘个皮。”

    ……几个人就这么一嚷嚷,那些在街头喊任笑天为‘天哥’的小混混,就在钱小祥的带领下,冲进了包围圈。

    在这种场合下拉偏架,没有谁能比这帮小混混更具专业水平的了。他们并不直接与那个女人照面,而是站在人堆后面下起了黑手。

    一会儿高喊‘谁敢欺侮我们小吃街上的老百姓,我们就揍谁’,一会儿又在叫嚣说‘打,打那个臭娘儿,让她领教一下我们小吃街上人的厉害’。

    他们把原来的一场小纠纷,升格为一条街上的战争。

    喊叫的同时,他们就在人背后推动人群,让那母子俩如同大海中的一叶扁舟,跌跌撞撞的不可自主。那种官宦人家的老婆孩子,什么时候碰到过这么一番情景?

    那个孩子,只能是吓得抱着妈妈直哭。做妈妈的呢,到了这时也在无可奈何地大叫:“对不起,对不起,放我们一把。”

第38章 喜从天降

    事情闹到了这么个份儿上,任笑天也知道自己必须出场了。继续闹下去的话,事情就不好收场。这么一想,他立即拨开人群,大声嚷道:“安静,安静,大家都安静。我是jǐng察,我是jǐng察。”

    看到真的有jǐng察到了场,原本喧闹的现场也就立即安静了下来。那时的jǐng察还是很有威信的,不管碰到什么事,只要振臂一呼,都能得到群众的支持。象这种街头纠纷的小事,更是用不着去费多大的力气。

    任笑天出场之后,钱小祥朝着那帮年青人使了一个眼sè,立即就带着大家撤离了现场。他们知道,再赖在现场不走,如果闹出什么乱子来,就会让天哥不好做人了。

    “呃,是这么一回事。”任笑天装作是才到现场一般,认真听取了围观群众对情况的介绍。本来看到那对母子已经被钱小祥那帮人作弄得不轻,他到也想弄上个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给抹平掉。

    只是当她看到小娟哭得有点红肿的眼睛,再联想到‘农转非’指标得而复失的事情,就感觉到自己对不起这孩子。火气‘刷’的一下,就冲上了头顶。

    “你是城里人?”任笑天的声音有点冷。熟悉他的人都会知道,这说明任笑天的火气到了极限。

    任玉兰一听这种语气,就知道事情要糟,知道自己这个兄弟要出手帮着讨回公道了。她想要上前劝止,却被隔壁做生意的李瘸子给拦下了,说:“任姐,你不要太仁义。这事就让任干事来做,让那个女人受点教训也好。”

    可惜的是那个女人不知道其中的关系,更不知道任笑天已经有了怒意。她只以为jǐng察到了场以后,自己就不要再担心有人暗中使坏了。听到任笑天的问话以后,她也没有觉察到其中的怒火,反而得意洋洋的回答说:“那是当然。我是城里人,这还要问的事情吗?”

    “你的父亲是城里人?你的祖父也是城里人?还有,你的祖祖辈辈都是城里人?”任笑天这么一问,那个女人就傻了眼。她不知道眼前这个jǐng察吃错了什么药,为什么会问出这种让人无法回答的问题。

    任笑天根本不需要她的回答,而是自问自答的说:“总不会说你们家是从猿人开始,就成了城里人了?”

    这话说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就连站在人堆外面的向子良,也露出了笑容。这个坏小子,把人家的老祖宗都给搬了出来。

    “我们这个国家,本来就是一个农业国,大家的根,都是农民,有什么高贵与低贱之分。”说到这儿,他用手指着那个女人说:“再说,没有乡下人种粮食、种蔬菜,你又吃什么?难道你去吃大便吗?”

    任笑天的怒斥,赢得了周围一片喊好声。那个女人吓得虚汗直冒,哪儿敢应答半句。

    话说到这个样子,任笑天仍然不肯放手,继续说道:“看你长得这种熊样子,也不是一个能做活计的人。把你丢到乡下去,恐怕连自己的肚皮也没有办法填得饱哩,还装得这么个得瑟的样子。切!你以为你是谁呀,不就是嫁了个好老公吗?哦,可能还有个好公公。”

    任笑天骂的话,越来越没有个边。再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呢?任笑天越说越离谱,从天到地的把那个女人好好收拾了一通。周围的人听到他又是老公,又是公公的在随嘴瞎说,也是当笑话听,跟着后面喊好,帮助大造声势。

    其他人可以这样,任玉兰却不得不站出来进行制止。小天是有工作的人(这种工作的意思,也和后来的公务员意思差不多),不能不照顾影响呀。更不能为了自己这么一点事,影响了兄弟的前途。

    看到任玉兰挤进人圈,任笑天就知道要收场了,连忙结尾说:“我也不和你为难,给人家小姑娘赔个不是,这事就到此了结。”

    应该说,这个要求不算高。只是那个女人平时高傲惯了,一时之间哪儿能低得下头来。她嗫嚅了半天,也没有说得出个话来。还好在那个男孩子懂事,连忙开口求情道:“小娟姐姐,是我妈妈错了,你就原谅我们。”

    看到自己的同学急得要哭,阮小娟这种软心肠的孩子,哪儿会看得下去,立即出声帮助求情说:“叔叔,我不要她们赔不是,你就原谅了她们。”

    既然当事人愿意放手,事情也就划上了句号。那对母子来不及的钻出人群,来了一个溜之大吉。其他围观的老百姓也是各有各事,一哄而散。做生意的做生意,品尝风味小吃的人,也去找自己想要品尝的食品了。

    “小天,小天,快,我有好消息告诉你。”就在任笑天想要安慰一下任玉兰母女的时候,程学进又是喊,又是叫的从大街的另一边奔了过来。程学进从大老远的地方就开始嚷,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任姐卖豆腐脑的摊子旁边。

    没有等到喘好气,他就朝着任玉兰双手合拢的说道:“任姐,恭喜,恭喜你们家有了大喜事,你可要请客唷。”

    听到程学进如此说话,任玉兰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家能有什么喜事呢?老公厂子里不景气,什么时候下岗也是说不定的事情哩。女儿的‘农转非’,算是没有了指望。自己这个小本生意,赚钱多少倒还好说,就是这个气难受呀。

    但她知道程学进是小天兄弟的朋友,不管人家是不是开玩笑,还是笑脸相迎道:“程干事,你在和我说笑话哩。你看我们混得这个穷样子,还能有什么喜事呢?让姐姐请客,那倒是没有话说,先来一碗豆腐脑,你看行不行?”

    看到任姐不相信自己的话,程学进也涨红了脸,急促地解释说:“任姐,不是玩笑,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是你们家的‘农转非’批下来啦,我是专门跑来给你贺喜的。”

    这话不说还罢,一说出口以后,就连任笑天也笑了起来。就是想要开玩笑,也要有个谱才行。你说,皮磊志都已经出了场,还有谁能到那家伙的虎口中去夺食呀?就凭任笑天这么一个普通jǐng察,还不如让他到cāo场上来上个五千米的长跑要来得真实一点。

    看到大家都不信自己的话,程学进也算是急红了眼。偏偏他又是一个拙嘴笨舌的人,急得说不出话来。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自己怎么就这样笨哩,把‘准迁证’拿出来给大家一看,不就天下太平了嘛。

    这么一想,他就立即从口袋中掏出了从韩指导员那儿要过来的‘准迁证’,朝着大家一扬说:“你们不信我的话!瞧,你们瞧,这是什么?”

    看到程学进拿出了‘准迁证’,大家都知道这不是玩笑了,而是碾盘碰磨扇——实(石)打实(石)的事情了。大家抢着传阅着‘准迁证’,仿佛那是一张藏宝秘籍似的。

    接过‘准迁证’的任玉兰擦亮眼睛,反复来回地看了好几遍,确认真的不错以后,她突然一拍大腿,就蹲到了地上。然后又用双手捂住眼睛,先是双肩轻轻耸动,接着就听到‘呜呜’的哭声,泪水顺着指缝中间流了出来。

    程学进刚想要劝说,就被任笑天给拦住了。旁边卖卤肉的李瘸子和卖油炸臭豆腐干的张大娘,都在摇手示意不要劝,意思是让任玉兰好好哭个够。

    别人不知道,他们能不了解吗?随着孩子一天天的长大,户口这件事情也就显得更为紧迫起来。没有户口,就没有工作,将来成家结婚,都要低人一等。为了阮小娟的户口,任玉兰在背地里不知哭过多少回。表面上还要装得很要强、很不在乎的样子。

    可是,得罪了那个狗rì的季胜利,这件事情就成了一盘死棋。除非任玉兰愿意献身给那只sāo公鸡,这事根本没有一个解决的方法。虽然任笑天一直在努力,但任玉兰一家人却早已就死了心。

    前几天,那个姓季的还在到处扬言,说是有他在派出所当一天所长,任家母女的户口就不要想半点心思。任玉兰一家知道姓季的说话,是有那么几分牛逼的。人家有局里的领导在撑腰,自己的兄弟只是一个普通jǐng察,怎么能斗得过他呢?

    谁也想不到,这才过了几天,事情就来了这么大的反复,任玉兰能不哭吗?她要把心中的委屈都哭出来,她要把心头的喜悦哭出来。看到妈妈哭成这个样子,小娟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就扑到了任笑天的怀里。

    过了一会,任笑天轻轻地拍了拍阮小娟的背面,孩子才轻声抽泣着停止了哭声。跑到妈妈面前,用手摇着妈妈的身体说:“妈妈,你别哭了,叔叔们都在等着说话哩。”

    任玉兰哭了一会,也算是发泄了一阵,堵在心中的那块郁闷之气飘散了不少。听到女儿这么一说,赶忙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她用系在身上的围裙抹了一把泪水,说:“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

    “这又什么可笑的事,谁要敢笑话的话,我李瘸子就用拐杖来敲他。”当过知青的李瘸子,最是了解这种两类户口组合家庭的苦衷,立即表示了自己的理解。

    站在一旁的张大娘,也含笑接口说:“是呀,这是开心的事。就是流眼泪,也是欢喜的眼泪。”

    在大家的劝说下,任家母女渐渐地平息了下来。到了这时,任笑天当然会向程学进了解详细情况。

第39章 喜上加喜

    “小天,你不知道呀。(。纯文字)派出所这次上报的十二个人名单中,被市局换掉了两个人。嘿嘿,都给了你姐姐家。所里的那只大公鸡,正在那儿发火哩。”程学进开心地介绍说。

    任笑天一听,方才感觉到有点不对。他连忙从任玉兰手中接过‘准迁证’,仔细瞧了起来。这一瞧,任笑天感觉到自己心脏跳动的速度在增速,难道说天老爷也开了恩,让任姐家来上一个喜上加喜吗?

    接过‘准迁证’一看呀,任笑天才发现了自己有多糊涂。刚才只顾激动,却根本没有发现到任家这次是真的抱到了金娃娃。‘准迁证’上,根本不是原来想象的只批阮小娟一个人的户口,而是连任玉兰的户口也一起给批了下来。

    十二个人中,确实是只动了两个人。问题的关键,是这两个人,都是任笑天想要解决户口的亲人。他当然明白,这是宋支队长出了手。

    真人不露相呀,一旦出手就是万钧之力,狠狠地割了那只sāo公鸡一块肉,帮着堂姐母女俩都解决了户口。任笑天当然能理解,宋支队长的出手,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请客,我请客。姐姐,今天不做生意了,把姐夫喊回家,我们一起到饭店好好热闹一下。”开心的任笑天,变得特别的大方。平常rì子里,就是想要喝酒,也只是买上一点菜在家里喝酒,从来没有说到过上饭店请客的事。

    “行,小天,姐姐听你的。不过,生意还是要做的。”听到姐姐还要继续做生意,任笑天楞了一下,赚钱也不差这么一会儿功夫。

    任玉兰看到任笑天的样子,知道他的意思。她也不解释,朝着过路的行人,就大声地嚷了起来:“大家快来吃哦,免费大酬宾。”

    听她这么一嚷,任笑天也算是明白了过来。做好的豆腐脑不能过宿存放,与其那样,不如免费请大家品尝,也算得上是让大家都来帮自家的喜事添上一点热气。就这样,路边出现了一道奇观,两个jǐng察在帮着做生意,热情招待着吃‘白食’的顾客。

    三元大街上,东山轴承厂的文科长,皱着眉头在漫不经心的来回散着步。他的心里烦着哩,不知怎么才能解开眼前的这个死结。

    这一切,都是自己科里的那些供销员给找的麻烦。先是那个傻乎乎的供销员嘴馋,喝了人家搀了药物的饮料。倒在饭店里不省人事,把货物送给了那两个骗子。

    当自己得到消息之后,忙着报案和处理善后的时候,在家值班的供销员,又给了人家海滨jǐng方一个错误的答复。好不容易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自己才亲自赶来领取车子和货物。

    当然,也有向当地jǐng方打招呼的意思,却没有想得到事情会这么难办。那个姓季的所长,胃口不是一般的大。一根上千元的金项链,还象有点不太过瘾的样子。

    想到这儿,文科长就直拍脑袋。此时的他,处于一种两难境地。前前后后,已经花费了近两千元的费用。再多的话,是否能够报销得了,还很难说。要是让自己买单,那可就亏大了。

    更重要的事情,是供货合同明天就要到期。过了期限,那可就是打不完的官司,说不完的废话。厂领导本来就对自己有了看法,认为自己是管理无方。如果再来上一个火上浇油,麻烦就更大了。

    愁呵愁,自己怎么才能迈得过眼前这道坎呢?

    “哟,这不是文科长吗?你怎么有时间到我们这个小地方来啦?”垂头丧气的文科长,正在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随意地溜哒。突然听到有人在对自己说话,抬头一看,嗬,还真的是熟人,是曾经有过一面之交的海滨市农机厂的生产科长阮栋翰。

    旧友重逢,当然少不了一番寒暄。听文科长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以后,阮栋翰也感觉到这事情不好解决。虽然知道老婆的弟弟任笑天就在那儿当jǐng察,只是那个季胜利不是玩艺呀。为了女儿的户口,自己不是一次求过他,一点儿作用也没有。

    “算了,不说这些闹心的事了。今天晚上我家有开心事,你就和我一起去吃晚饭。”阮栋翰发出了邀请。

    海滨地方小,没有专门经销轴承的商店。当初,阮栋翰去东山轴承厂采购的时候,文科长还是很热情的。今天碰上了人家,好客的他当然是要投桃报李一番。

    “你们家中有事,我去不太方便。再说,你也能理解的,我的心情不好,哪儿能喝得下酒呀。”文科长推辞说。

    “天大地大,没有吃饭大。你再怎么愁,不吃饭就能解决问题吗?”阮栋翰不由分说的就把文科长,还有陪他一起到海滨市来的驾驶员拉回了家中。

    阮栋翰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么一番热情好客,又为任笑天和季胜利之间的冲突,增加了一个新的爆发点。

    晚上为任姐母女户口得到解决而祝贺的酒席,就摆在她家门口不远的‘翠竹园’。饭店不算大,胜在干净清爽,经济实惠。

    堂姐一家三口,水素琴母子,还有老特务向子良,任笑天和程学进当然要到场,加上姐夫带来的两个客人,正好是十个人,凑了满满一桌。

    到了这时,姐夫阮栋翰才知道了庆贺的真实原因。任笑天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只是说家有喜事,却没有说具体内容,为的就是让他有个惊喜。

    当他得知下午由大怒到大喜的急剧转变以后,眼睛也有点红,端着酒杯的手也有点打抖。他朝着任笑天一扬手说:“兄弟,咱们什么都不说啦。”

    “对,家里人,什么话都不要说。要是说了,那我们就生分了。”任笑天豪爽地一扬手臂,仰首就把一杯酒喝了下去。

    此时的他,才算是找到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做人就是要这样,能够快意恩仇才行。既然有了好的开头,还能不继续走下去吗?

    酒席桌子上,大家你敬他请的,喝得好不热闹。

    老特务的心情也是特别的好,连连喝了几杯酒。出师大吉,这是一个好兆头。看来,由我来当小天的军师,还真的能成就一番事业。

    向子良本来就是一个见惯大场面的人,开心之下,当然是如鱼得水,很快就和大家打得火热。水姐的儿子毛小海和他特别投缘,一边喊着老爷爷,一边用手拉着他下颚的白sè短须。水素琴本来想把儿子抱过去,也被老爷子拦了下来。

    “小天,支队长那一块,要不要意思意思?”任玉兰从弟弟口中得知是宋支队长帮的忙以后,就在头脑中思索着这个问题。

    老百姓倒也不是不通情理,只要你真的帮他做了事,还是愿意在财力允许的情况下,进行一点表示的。任玉兰怕弟弟不懂人情世故,让领导心中不舒服,特意把事情提了出来。

    阮栋翰一听妻子说到这事,也连忙咐合地说道:“是呵,小天,不能让人家说我们不懂理,应该用的钱一定要用。”

    是呵,人家做领导的人,凭什么要帮你这么一个小jǐng察的忙。如果不赶快表示谢意,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再见到人家。

    “你们这是想让我犯错误呀,也不看看什么干部坐在那儿,纪委的水主任在场,你们也敢让我去行贿不成?”开心的任笑天,听到任姐和姐夫提到要送礼的事,乐得和坐在那儿只笑不说话的水姐开起了玩笑。

    看到任笑天这种装神弄鬼的样子,水素琴抿嘴一笑道:“要死了,小天,竟然敢拿姐姐开玩笑,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她的话音刚落,儿子毛小海却和她唱起了反调,大声嚷道:“不准打叔叔,妈妈不能打叔叔。”

    全场的人,都被小海稚嫩的话给引得笑了起来。水素琴也好笑地说道:“看你这孩子,就知道帮着小天说话哩。”

    “孩子最没有假话说了。谁对他好,他的心中清楚得很。”任玉兰帮作小海做起了解释。

    “这事你们别cāo心,我自己心中有数。”等到大家笑得停当之后,任笑天不以为意的扬了扬手说。

    他这样说,并不是搞什么假清高,而是他确实很清楚。宋鸣达不是急于等自己回报的人,更不会等着自己在经济上的回报。

    人家是做大事的人,在现阶段,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去报答人家。要想真的报答领导,眼前只能是在工作上报答。至于经济上的事,不是不可以,而是要等待时机,要恰到好处才行。恐怕,人家也不会惦记着玉兰姐这么一星半点的金钱。

    程学进也发表意见说:“听我说一句,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急。再说,宋支队长也不是这样的人。你们硬是要送,闹得不好的话,反而会让领导不高兴。”

    听到任笑天和程学进都这么说,任玉兰夫妇当然不会再继续坚持下去。这件事情压下来之后,大家还是你来我去的闹了一会酒。喝酒的过程中,任笑天一直在打量着阮栋翰带来的两个客人。

    在今天这么一个特殊的时间,姐夫能把人带回来吃饭,那肯定是有道理的。不过他也不急,如果是与自己有关,到了时候,姐夫就会主动说出来的。

第40章 不得调离

    市jǐng察局政治部向主任的办公室,尽管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屋里依然是灯火通明。{免费小说}年方四十的向主任,一声不吭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默默地转动着手中的钢笔。

    坐在沙发上的那个胖胖的中年男人,一看就知道是皮磊志。他那细小的眼睛,此时正在极力地睁大。虽然效果不是很好,也能充分表明他已经到了怒不可遏的时刻。

    唯一站在屋子里的人,是干部科的吉科长。他一会儿给双方斟茶,一会儿又给皮局长发烟,忙得是鼻子尖儿上都在冒汗。好不容易又在中间插科打诨了一阵,这才坐下抹了一把汗水。

    照理说,这个时间段应该是领导人迎来送往最烦忙的时间。象在场的这么三个人,肯定都少不了各种各样的应酬。为什么会坐在这儿,还显得是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呢?

    事情还是出在任笑天的身上。自从前天局里召开碰头会以后,向主任就按照薛局长的指示,认真落实起任笑天提拔的事宜。这事情也不算大,履行一下相关手续就可以了。只是事情弄到皮磊志那儿以后,这才出现了麻烦。

    jǐng察系统的干部任命,存在着多种管理模式。下面县里的jǐng察提拔调动,只要当地jǐng察局党委会通过,然后再按照级别报县委组织部批准就行。到了副科级以上的干部,弄到县委常委会上审议一下也就万事大吉。

    到了市区这一块,就不同了。市jǐng察局不仅管理机关里的干部,城区和郊区的jǐng察任命,也必须通过市局发文才行。根据这样的模式,任笑天的提拔,也需要由政治部直接发文才行。

    副所长,只是一个副股级而已。在干部序列上,也只是叨陪末座的最小干部,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

    只是事情扯到了任笑天,立即就成了大事。皮磊志得知消息后,立即就在电话中亮起了黄牌。只是效果不佳,向主任一点也不给面子,当场就把他给挡了回来。

    到了傍晚,皮磊志得知干部科的人已经到派出所进行了考察。这下子,他算是知道向主任是真的不给自己面子了。为了这事,他连本来就约好的酒宴都顾不上去,立即赶到了市局政治部。

    向主任问道:“皮局长,你不同意提拔任笑天,这我能理解,但你总该要说出个什么理由来。我总不能就为了你说的‘不同意’这三个字,就否定局领导的决定。”

    皮磊志当然说不出理由,想了半天,才回答说:“其他倒也没有什么,我只是感觉到这个年轻人还不够成熟。”

    ‘不成熟’这三个字,是干部管理工作中的托词。不想用某个人,就用‘不成熟’来加以推托。什么是成熟呢?不想用的干部,也许到了退休那一天也不会成熟。

    看到皮磊志在自己面前,和自己玩这种文字游戏,向主任也有点不耐烦地说:“老皮呀,提拔任笑天的事,李区长不是也在医院里有过明确指示吗?据我所知道,你皮大局长也当场公开表过态,说是当天就会提拔。怎么我帮你做了事,你到反而不领情哩。总不至于才过了这么几天,任笑天就变得不成熟了吗?”

    看到向主任戳破自己说过的谎言,皮磊志也感觉到有点难以回答。不过,他这人是草莽出身,不但没有羞耻的反应,反而将脖子一硬,不讲理的说道:“说了又能怎么样?情况是在不断的变化嘛。”

    向主任和吉科长对视了一眼,有点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碰到这种无赖式的人物,说什么都是白搭。

    既然是这样,向主任也就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皮局长,你请回。这个事情就这么定,我们明天早晨就发文。你有什么意见,请直接找薛局长去反应。”

    “向主任,你不要总是用薛局长来压我。任笑天是我们分局的人,提拔他的事情,说什么也应该是由我们分局来拿主导意见。为什么你们市局要乱插一杠子?”皮磊志在沙发的扶手柄上一拍,小眼睛中也冒出了怒火。

    “哦,皮局长,你的意思是说分局不管提拔什么干部,都必须先要得到你同意才行。”向主任用嘲讽的语气,戏弄了皮磊志一句。

    “你别讽刺我。”皮磊志也不笨,立即听出了向主任的话音。他瞪大眼睛反驳说:“不管你们怎么弄,我们分局的干部,就必须由我们自己来决定。”

    “那行,我把任笑天提拔到治安支队,或者是刑jǐng支队,这总行了。”向主任也有点烦了起来。提拔一个科员级别的干部,放到那儿还不是一样提拔。这一点,皮磊志根本难不到向主任。

    “那更不行。不管你怎么弄,就是不准把人调离。任笑天必须留要我们分局,这一点是我最后的底线。”到了这时,皮磊志不得不退了一步。他也知道,如果把任笑天给放离了自己的手掌心,干爹那边的气可不好受。

    说完话后,皮磊志还是心有不甘。姓向的竟然逼得自己同意提拔任笑天,这不是天大的耻辱吗?他气呼呼的站了起来,‘砰’的一脚将面前的茶几给踢到了一边。

    皮磊志有心大闹一场,却又感觉到中气不足。别说自己还没有当上市局副局长,就是当上了,也只是和人家同一层次的干部,根本没有资本冲着人家甩脾气。

    想到最后,他还是将门一脚踢开后自行离去,去找自己的干爹想办法。看看他老人家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把任笑天提拔的事情给拦得下来。

    任姐的庆祝酒宴,还在继续进行着。轴承厂的文科长自从得知任笑天和程学进,都是文莱派出所的jǐng察以后,眼睛就一直在闪烁个不停。

    虽然是不同的省分,各地的行情基本还是差不多的。能帮助解决‘农转非’户口指标的jǐng察,活动能量肯定不会小。找到这个任笑天,应该是能帮助解决问题的。这么一想,他就把希望寄托到了老阮的身上。

    “老阮,你们家这个小天,还是很有办法的嘛。一下子能解决两个‘农转非’指标,啧啧,本领不小,本领不小。”文科长赞不绝口。

    阮栋翰知道老文说话的意图,有点爱莫能助的摇摇头,说:“老兄,不是我不想帮你的忙,实在是那个姓季的所长确实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不知道,就为了这户口指标的事,我们家小天不知受了多少气。如果不是他人缘好,哪儿会有这种好事跑到我家门上来。”

    听完阮栋翰的介绍,本来还充满信心的文科长,立即就凉了半截。只是做供销员出身的他,靠的就是一副厚脸皮,靠的就是一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心劲。

    如果不是这样,到了外面拉业务的时候,被人家一拒绝那就打道回府,那是一笔生意也做不成的。要想做得成生意,拉得到订单,那就非得要死乞白赖的才行。

    文科长听了阮栋翰的话后,依然含笑地说:“老阮,你别担心。我的要求也不算高,只是想与你们家小天,还有那个程干事好好交谈一下,听听他们的意见。帮不了忙不要紧,帮助出个主意,这总行了!”

    阮栋翰听文科长这么一说,也觉得在理,就借着敬酒的机会,把文科长的这个要求转达给了任笑天。

    听到是这件事,任笑天也感觉到有点诧异。这不算是什么麻烦事呀,罪犯已经带走了,案件也移交给了人家当地的jǐng方,赃物当然也应该退还给人家厂方呵。

    这两天,自己还在为这事烦着哩。总不能为了自己办案件,老是占住人家的仓库不放手耶。如果不是为了陪老特务逛街,自己本来还要打电话给轴承厂,催促对方赶快来人。怎么人家来领东西,季胜利反而倒是打起了官腔来呢?

    程学进到底是比任笑天在jǐng察局多干几年的人,当然会对其中的肮脏事儿多明白几分。此时,他看到任笑天的神情,就知道自己这个这个小兄弟是个‘空子’,搞不懂这中间的鬼把戏。

    他用手拉了下小天的衣角,低声说道:“小天,想要捞好处的人,好办的事也会找出不少的困难。不想捞的人,难办的事也能办得痛痛快快。这是有人在玩水,想要从中捞好处哩。”

    听到程学进的解释之后,任笑天方才明白了这是这么一回事。他轻声‘噢’了一下,就皱起眉头思索了起来。并非是他想要多事,只是想到那些轴承总是放在那儿,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想到最后,任笑天举杯朝文科长示意碰杯。文科长是久走江湖的人,哪儿会有不明白之理。知道这是答应自己等一会儿见面再谈事情,连忙举起杯来表示响应。

    酒席结束之后,阮栋翰就将文科长、任笑天、程学进几个人,请到了一家茶楼去喝茶。说是要去散一散酒气,拉一拉家常。任姐她们几个人当然看得出,这几个男人还有事要谈,打了一声招呼也就先行告辞而去。

    看到自己的设想能够得到实施,文科长是乐得两眼合成了一道缝。有了美好的开端,事情也就成功了一半。

第41章 路遇顾姐

    第41章路遇顾姐

    任玉兰和小娟一走,水姐也带着儿子回了家。<请到>剩下的人中,只是多了个老特务向子良。任笑天能够感觉得到,老爷子是不放心,是想看着自己如何处理事务哩。

    说不感动,那是假话。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家里的亲人,也就只有全爷爷是真心对待自己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向爷爷,能不感动吗?

    别人对向子良不熟悉,看到是任笑天带来的人,当然也不会嫌多着这么一个老爷子说话不方便。

    “不好意思,由于我们的工作失误,给你们增加了不少麻烦。”介绍情况的时候,文科长先是主动打招呼,对自己这一方的过失表示道歉。

    接着,他就把自己到派出所的遭遇,一五一十的来了个竹筒倒豆子——一点不拉的说得清清楚楚。当然,在说到送礼的时候,文科长还是守着生意场上的规矩,只说是意思了一下,没有说得太详细,更没有提到金项链的事。

    听完之后,任笑天还是有点不理解。听来听去,怎么找不到什么能刁难人家的理由呀。程学进平时虽然看起来有点木讷,说话不多。其实,正如他那女朋友的父亲说的那样,他是把好文章放在肚子里。就象这种事,他是一看就懂。

    这时,他开口指点说:“小天,这你看不懂吗?这是莘浩祥在从中搞鬼,撺惑着季胜利在敲竹杠。看来是还没有得到满足,还想继续敲哩。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没有任何道理扣住人家的货物不放,是?道理怎么会没有哩,道理就在‘研究’二字之中。”

    这么一说,任笑天算是明白了过来。如果按照他以前的xìng格,就会让文科长直接去提卡车和货物。反正,这些东西都是他负责寄存的,人家单位也是认‘任笑天’三个字来说话的。有他出了面,当然不会有任何废话可说。

    或者哩,就是当缩头乌龟,不去多管闲事。自己本来过得就不是很如意,何必再多找麻烦哩。

    只是经过‘农转非’指标和赵二虎的租房合同事情以后,他也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抗争,才会有位置。总是退让,有谁会把你当成是一盘菜耶。

    抗争归抗争,如何抗争,也是一门大有学问的课题。任姐一家户口指标的事,自己算是和季胜利彻底撕破了脸。既然是这样,不如就借着卡车与轴承的事,再好好地教训他一下子。

    任笑天思索了一下,给文科长答复说:“这样,明天上午十点钟,你们到派出所来。我向领导请示一下,再给你们答复。”

    任笑天注意得到,在自己这样说话的时候,向子良微微的颌了一下首。他知道,自己这种先礼后兵的做法,得到了老特务的肯定。

    世间有许多事,表面上看起来,是向后退缩了一大步。其实不然,退是为了更好的进,是为了更好地打对方一个耳光,让对方感觉到痛却反而无话可说。

    就象赃物的事,自己先按照规矩向你所长报告。你听招呼那就算事。如果你还是硬要拿捏人家,甚至借题发挥来损我。嘿嘿,那就怪不得我不给你留面子哟。

    在程学进的感觉中,暗杀事件以后的任笑天,不但不是‘杯具先生’,反而是成了一个常胜将军。坐在一旁的他,听了任笑天的话以后,也在心中为季胜利祷告,还是识点相,千万不要再与小天发生碰撞为好。

    从茶楼出来之后,任笑天先把老特务送回了家。然后,也不骑自行车,就这么推着车子,慢慢地往自己在市区的房屋走去。他要思索,想要好好地消化今天这一天的点点滴滴。

    “小天,这么晚才回家呀。”一个熟悉而且有点柔美的声音在前方响了起来。

    任笑天抬头一看,一名大约三十出头的丰满女人,穿着一件天蓝sè的风衣,正站在身前不远处朝着自己微笑。噢,那是医院的顾小雪医生。

    “原来是顾姐呀。”任笑天连忙打招呼说:“我陪朋友吃饭才结束。你呢,怎么也拖到这个时间才回家?”

    “小天,还是你的命好。有酒喝,有饭吃。我是苦命人,来了一个疑难杂症,会诊到现在才结束。”顾小雪抱怨道。

    任笑天连忙关切地问道:“顾姐,那你吃过了吗?”

    “吃了,吃了。医院食堂里,一人弄了一碗面条,也就算是对付了。还是小天好,知道关心姐姐喽。”顾小雪拍了拍任笑天的肩膀。

    任笑天提议说:“那我送你一程。”

    “你家在东边,我家在西边,这不是要让你跑了双重路吗?”

    “难道地机遇,难得让我有为姐姐服务的机会。在医院时,你为我服务了那么多。再说,你们做医生的是白衣天使,让我来为天使服务,这是求也求不到的好事哦。”

    “唷,打住,打住。让我来瞧一瞧,小天是不是刚刚吃了糖,或者就是刚刚才亲过哪个小姑娘的嘴。”

    “顾姐,你这话怎么说呢?”

    “我看你今天说话怎么这样甜,不是吃了糖,那就是小姑娘甜了你的嘴。”

    “顾姐,你这话就有点不对了。人总是会变的,总是要向前走的。你顾姐对我这么好,难道我连几句好听的话也不会说吗?”

    “呃,不错,不错。也不知是哪个师傅调教得这么好,竟然能让木头开了窍,铁树开了花。”

    “呵呵,原来我在顾姐心目中,就是如此不堪,就是一根谁也不想要的烂木头吗?”

    “虽算不上是烂木头,起码也是一个胆小鬼。哼,你说是不是?”想到上一次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却被眼前这个小帅哥给放了鸽子,顾小雪就有一肚子的气。

    想一想那一次的情景,顾小雪就感觉到臊得慌。自己这么一个大美女主动投怀送抱,到了坦胸露腹,chūn情荡漾的时候,竟然会让这小子不管不顾的给推了开去。不但是自己脸上无光,还让体内yù火给折腾了半宵。

    这事让顾小雪生了很长时间的闷气,偏偏还又说不出口。还好在顾小雪为自己找到了一个近乎阿q的解释,那就是任笑天不肯与自己欢好,只是因为对那个李若菡的痴情。也说明自己的眼光不错,这是一个纯情的男人。

    任笑天听到顾小雪说自己是胆小鬼,也知道对方还在记恨着上次的事。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皮,‘嘿嘿’干笑了两声。

    “也好,今天看你表现不错,就给你一个为美女服务的机会。不用骑自行车,就这么陪我跑一段路,正好你也能散一散酒气。”顾小雪看到任笑天尴尬的样子,心中也感觉到好笑。这哪儿象一个吃了东家吃西家的jǐng察,纯粹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夜幕下,任笑天和顾小雪并排走在弯弯斜斜的石径小道上。皎洁的月光洒落在他们俩的身上,在他们的身后留下了两条长长的身影。

    “小天,李家那丫头有消息吗?”

    “没有。”

    “那你还这样继续等下去吗?”

    任笑天不知应该怎么回答是好,还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皮。看到他这个样子,顾小雪伸出纤纤玉手点了点任笑天的额头。用有点叹息的口气说道:“小天,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是骂你,还是要夸你?”

    “顾姐,不管是什么,你都尽管说。”任笑天知道是要挨骂,但也知道顾姐是好意,只能是乖乖受教。

    说话的时候,已经到了顾家门前。任笑天一看是个脱身而逃的大好机会,连忙告辞说:“姐姐,你到家喽。有什么话,改rì再说,改rì再说。我就先走了。”

    顾小雪连忙一把拉着任笑天说:“哪儿有这样的道理?到了门前都不进来喝上一杯茶!以后说起来,岂不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全不懂做人的道理吗?”

    “我这么晚来做客,姐夫不会有意见吗?”任笑天有点迟疑不决。因为他知道,顾姐夫妻之间的感情不是太好。结婚了这么多年,也不曾有个孩子。

    “他能有什么意见?一年没有一个月在家中,家中根本看不到他的人。”顾小雪有点霸道地说:“就是在家又能怎么样,还是我说了算。”

    顾小雪帮着任小天把自行车推进院子,然后说道:“小天,你坐一会,我帮你杯茶,让你散散酒。”

    不大一会儿,顾小雪就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已经脱掉风衣的顾小雪,上身只是穿着一件贴身的弹力衫,把她那衣架子身材衬托的玲珑浮凸,硕大的波涛汹涌轮廓若隐若现。

    顾小雪在任笑天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她这一坐下,低开的领口处,可以瞧见深深的ru沟,让人一见而感觉口中干渴。本来就是阳气过盛的任笑天,连着咽了几回口水。

    听到任笑天咽口水声音的顾小雪,立刻下意识的伸手往上拉了拉自己的弹力衫,企图把自己的胸部多遮住一点。没想到往上一拉,反倒把腹间的肚脐都露了出来。那一段白皙粉嫩的小腰,还有那平坦得没有一丝脂肪的小腹,差点让任笑天喷了鼻血。

    “看,你还看。”顾小雪白了任笑天一眼,心中虽然感觉到有点得意,为自己的身材而骄傲,口中却在娇嗔道。

    听到顾小雪的嗔怪声,任笑天有点不好意思地收回了眼神,口中还在讪讪狡辩道:“秀sè可餐,秀sè可餐。顾姐,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就要怪你的爹妈喽。”

    “瞎说,你的眼睛不老实,还要怪我的爹妈干什么?”顾小雪不解地问道。

第42章 佳人有意

    任笑天心中得意,自己这一招转移视线的功夫果然是不同凡响,嘴上还一本正经地解释说:“当然要怪你的爹妈喽。{免费小说}谁让他们生了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儿哩。”

    听到任笑天是在变着法子在夸自己,顾小雪心中喜不自禁。没有想得到,这么一根烂木头真的是开了窍。人常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自己想要倒追这个小帅哥,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小天,你这样的等待。往好处说,是纯情。往差处说哩,那就是傻瓜。”顾小雪也知道,不让任笑天打开心结,是不会会愿意接纳自己的。

    任笑天翻了一下白眼,怎么说话哩!自己追求真挚的爱情,怎么到了顾姐口中就变成了傻瓜呢?

    “现在都到了什么时代,你知道吗?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已经成了基本现象。即使你不想变坏,但你也要组织自己的家庭,也会有自己的正常生理需要。”顾小雪的话,一句比一句直露。

    任笑天想要反驳,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你说,我们医院的梅洁,不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嘛。人家对你一往深情,为什么你就看不上呢?”

    “梅洁?”

    “就是照顾你的那个小梅护士。你说你,这还算是个大男人吗?唉,人总说男人薄情,看来真的是不假。人家一个女孩子忍着羞涩为你擦身抹体,你却连人家的名字都没有能记得住。”顾小雪逮到了任笑天的短处,立即是大加发挥。

    “顾姐,顾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任笑天急得直挠头皮。

    顾小雪看着好笑,估计也逼得差不多了,这才和声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难道就因为李若菡有一个当区长的爸爸吗?”

    “不,绝对不是。”任笑天被逼得没法,只好把李若菡写信的事,还有自己的打算,以及自己在省城的恋人情况解说了一遍。

    “你呀你,真的是一个害人jīng。也不知道你好在哪儿,惹得这么多的女孩子为你伤心。还有那个李家,这么好的女婿不想要,将来有他们后悔的rì子哩。”顾小雪用手指点了点任笑天的额头。

    只是她为了完成这个动作,身体不免往前移动了一下,胸部那两坨肉又再次出现了波涛汹涌的状况,骇得任笑天赶忙移开了自己的眼睛。注意到任笑天的举止,顾小雪‘切、切’地偷笑着。

    偷乐了一会之后,顾小雪才正sè地劝说道:“小天,我建议你抓紧时间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如果省城那边的同学没有变卦,那也就抓紧定下来。有了变卦,那就可以优先考虑我们的梅洁。行吗?小天。”

    顾小雪等了一下,没有听到任笑天的回答,好奇的抬头一看,才发现任笑天的双眼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胸脯。心中一漾,不由得坐正身体。不但将胸脯挺了起来,并且还闭上了眼睛,完全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架势。

    小腹之中有一股热流在到处乱撞的任笑天,本来就是心猿意马。这时再看到顾小雪突然展示出这么一副迷人的样子,不由得心醉神迷。他拉了一下自己坐的椅子,就挪到了顾小雪的面前。

    顾小雪听到了响动,当然意识到小帅哥想要干什么。她的面孔上浮现一抹桃红之sè,呼吸也渐渐开始急促起来……

    任笑天的呼吸同样急促,心脏的跳动也在‘砰、砰’加速。他的手慢慢地在抬起,慢慢地抚摸到了顾小雪的脸庞上。尽管是心cháo澎湃,动作却依旧轻柔充满克制。

    他从顾小雪那光洁的脸颊开始,再温柔抚摸柔软的红唇,再到尖翘的下巴。顾小雪心中一跳,估计着小冤家的手会顺势而下,往自己那对连自己丈夫都不能侵犯的禁地上侵袭。

    却没有想到,任笑天的魔手不再往下,而是复而向上,抚摸顾小雪那微微闭上的丹凤眸子,以及那道弯弯的柳眉。到了后来,又转向顾小雪那莹润的耳朵,捻住她的耳垂微微揉捏……

    顾小雪没有反抗任笑天的手在自己的面颊上抚摸。当她发觉对方的手深入到了自己的衣襟处,爱抚向了自己那空旷已久的私密之处时,红着脸‘嘤咛’了一声。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用深澈、热情同时又象探询般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小帅哥。

    为了弟弟的事,顾小雪通过朋友找上了任笑天的门。第一次相见时,她便为任笑天那清澈的眼神所打动。那优雅的谈吐,那宽广的胸怀,那广博的知识,让她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心中有了一种羞涩的快乐。

    “我可以吻你吗?”正当顾小雪心神荡漾的时候,任笑天那充满磁场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听到这样的请求,顾小雪是满心的欢喜,只是女人天生的羞涩,还是让她口不由心地说:“不……”可未等她把话说完,身前男人竟然霸道的一把抱住她,然后就深深地吻了下去。

    顾小雪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微微地抖动着。接着,一阵温热奔泻到了她的唇上。那强烈的男子气息,让顾小雪深深地陶醉其中。她张开了自己的嘴唇,任由任笑天在里面翻江倒海。

    她不知不觉地搂住了任笑天的脖子,忘情地和他亲吻着。这一刻,她将自己的全部身心都献给了自己所爱的人,就算任笑天想要她的身体,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一切献给他。

    许久许久,顾小雪才慢慢地从迷醉中清醒了过来。她满脸通红地挣脱了任笑天的怀抱,理了理有点散乱的鬓发。

    看到任笑天那涨红的脸,还有那双充满火焰的眼睛,她眼波流动,浅浅一笑,吐气如兰,含娇细语道:“小天,我们到房间里去。”

    本来因为佳人离开自己的怀抱,多少有一点失落感的任笑天,听到顾小雪如此一说,如闻仙音。一把将顾小雪搂抱到怀中,然后双手托起娇躯,在顾小雪娇羞的惊叫声中就进入了房间。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文科长准时来到了派出所。看到他的到来,莘浩祥就象闻到了腥味的猫儿一样,来不及的就从办公室里迎了出来,主动招呼说:“文科长,你来啦。”

    “来啦,来啦。你忙,你先忙,我到那边找人说个事。”今天的文科长,没有象昨天那样一个劲儿的陪笑脸。表面客气的打了一声招呼以后,转身就往任笑天的办公室走去。

    任笑天不在办公室。早晨刚一上班,他就被市局一个电话,给喊去谈话了。谈什么话?大家不知道,所领导也不知道,任笑天本人,更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估摸了一下,应该是这几天把所长得罪得不轻,大概是要给调离本单位的可能要大上一些。

    “想当初,老子只有七八个人,三五条枪——”为了这事,季胜利在办公室里哼上了京剧小调。想到昨天在考察任笑天的时候,自己是坚决的投了反对票。一般情况下,基层领导的意见,上面还是必须加以考虑的。任笑天想要提拔,那是做梦去。

    莘浩祥也感觉到开心,毕竟所里有一个高学历的同事存在,对任何一个想要提拔的人来说,都是一个严重的威胁。昨天的考察,不等于会永远失败。如果现在真的能将任笑天调走,倒也是一件好事。最简单的来说,也是扫除了一个障碍物。

    任笑天所在的办公室里,只有程学进一个人坐在那儿听音乐。他看到文科长来了之后,心中也在烦。拣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能有一个好结果吗?

    程学进平时虽然不怎么说话,但jǐng方这些来钱的门道,那都是看得透熟。

    胆大的人,是徇私舞弊。那种人,敢于在法律上做买卖。应该抓的不抓,应该重处的轻处。做那种事的人,既要胆大妄为,也要上面有人罩着,不然一旦出了事,那就是吃官司的事。

    还有一种人,就是利用手中的权力,想方设法的在被管理对象头上捞好处。当交jǐng的人,在驾驶员头上刮油。治安jǐng察就在特种行业上要好处。经济jǐng察哩,那就是在经济案件上舀水喝。象季所长那样的人,‘农转非’指标,也是一条不错的路。

    最后一种,就是巧立名目,想出主意来找麻烦。什么也不说,就是要研究。什么人研究,什么时间研究,那都是一问三不知。反正是拖而优则仕,一直拖到你感觉到拖不起,愿意放血买平安的时候,才算是罢休。

    文科长碰上的麻烦,就属于是这一种。

    挡人财路的事,本来就不怎么好说话。再碰上季所长火山爆发的时候,更是没辙。昨天晚上,程学进还在为季胜利祈祷。得知任笑天被市局找去谈话之后,祈祷的对象又换成了任笑天。

    文科长一进门,就扫视了一下,没有看到任笑天,只好先和程学进招呼说:“程干事,早晨好。”

    “好,你好,文科长。小天到市局去有事,你先坐一会儿。”看到文科长走了进来,程学进也没有多少话好说,只能是让对方先坐下再说。

    文科长感觉到有点不对头,这个程干事的气sè不太好耶!难道这一夜之隔,又发生了什么变化吗?他不知道,程学进也在为任笑天犯愁。不知道任笑天要通过什么方法,才能让季胜利打开放行被扣赃物的绿灯呢?

    文科长刚坐下没有一支烟的功夫,任笑天就从外面走了进来。注意看的话,可以看得到他的脸庞上,多了一层灿烂的sè彩。

第43章 等你当了副所长

    昨天夜里,任笑天在顾小雪的身体上,再次领略到了鱼水之欢的快乐。让这些rì子郁积于体内的阳气,得到了充分的排泄。直到顾小雪再也无力承欢时,方才象蓄洪已久的水库一般,一泻千里。

    看到刚才还高亢地大叫‘我要,我还要’的顾小雪,无力地躺在床上直是喘气。任笑天用手指弹了一下对方胸前那红樱桃,挑逗地问道:“顾姐,还要吗?”

    “不要了,不要了。死小天,就象一头野牛似的横冲直撞,也不知道让姐姐休息一下。”顾小雪抱怨了一句之后,转而又感慨道:“爽,真爽。我这一生中,从来没有这样爽过。有此一夜,死也值得。”

    听到顾小雪这么一说,任笑天突然发现床单上有一朵鲜红的花朵。咦,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顾姐还是处女吗?联想到刚才就和**一般的感觉,还有那一股股的凉气,任笑天似乎明白了什么。

    顾小雪注意到任笑天的眼光,涩涩地说道:“你奇怪吗?告诉你,他是天生的阳萎。只是因为他的父母对我家有恩,姐姐才被当作礼品赔偿给了他。”

    原来,顾小雪的娘家是在靠近海边的农村。自然灾害的那些年里,家中穷得揭不开锅。老公的父母正在那儿任职,一眼就看中了虽然是面黄肌瘦,却仍然是美人胎子的顾小雪。

    他们给顾家支助了一笔钱物,提出的要求就是让顾小雪长大以后给他们家当儿媳妇。后来,也是老公的父母支助顾小雪读书,一直读到医学院毕业。

    顾小雪参加工作之后,当然是要知恩图报,嫁给了现在这个老公。直到新婚之夜,她才发现自己的老公是个阳萎。除了在自己的身体上发疯似的又咬又啃,什么也做不了。

    顾小雪是个医生,当然能够知道,自己老公这种阳萎是与生俱来不可治疗的。到了这时,她也才明白,当全家接受支助的时候,也就决定了自己这苦难的一生。

    想要离婚,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顾家所有的人都不会答应,就连顾小雪自己也不愿意这样做。为了保护自己,她就威胁老公,如果再折腾自己,就把他阳萎的事情公开出去。从那以后,老公也就不折腾自己,但也很少回家了。

    “顾姐,这可苦了你。”任笑天有点怜惜地把顾小雪拥到了怀中。

    顾小雪轻摇螓首说:“现在已经不苦了,一个人过rì子,也是一样的。”

    “顾姐,让我来照顾你。”任笑天抱紧了顾小雪。

    “小天,你真好。我这一生能遇到你,能得到你的爱,就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你有你的生活,你有那些妹妹要照顾。只要你能在闲暇的时候能想到姐姐,姐姐也就心满意足,此生无憾喽。”

    经过这一夜的yīn阳相交,更重要的是顾小雪的处女之身,让任笑天吸纳了大量的纯yīn。到了早晨搬运周天时,任笑天才发现自己的气机比起平时明显要活跃了许多。

    神清气爽的任笑天一回到办公室,就看到了文科长。不等对方开口,他就主动说道:“文科长,你的介绍信和证明都带来了吗?带来了,那好,你都拿给我。我帮你去找领导问一问,能放的话,我们现在就去取车子。不能放的话,我们就再作商量。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文科长听了这话以后,哪儿会说不行,只是一个劲的在点头。随行的驾驶员,当然也不会说出个‘不’字来。

    程学进皱了一下眉头,喊着任笑天说:“小天,你当心点。那两个人,恐怕不是那么让你好说话的。”

    “程哥,我知道的,没事,他们翻不了什么大lang。”任笑天说话的时候,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莘浩祥在文科长那儿碰了个软钉子,哪儿肯服这口气。他注意到文科长进了任笑天与程学进的办公室,更是有所不忿。已经到了自己嘴边的食,哪儿能再让别人分食。

    “季所长,那个姓文的不是个好东西。他恐怕又是找到了任笑天,想要插手把车子给放走哩。”莘浩祥立即就跑到了季胜利的身边,有事实,也有他自己的想象,添油加醋的挑唆了一番。

    当任笑天走进来的时候,莘浩祥还没有走。他预感得到,这件事有了任笑天插手,自己的好处费,也就算是拍照片没有上胶卷——没有影子的事情了。不过,他还是有点不服气,还想要看一个结果才肯死心塌地。

    “季所长,韩指导员,东山轴承厂来了人,要来提取被我们扣压的卡车和轴承哩。放在我们这儿,也在压着人家机械厂的仓库,我还正在愁着这事哩。你们看,是不是现在就发还?”任笑天很规范地请示报告工作。

    他装作不知道文科长已经找了季胜利和莘浩祥的事,一本正经的向两个所领导请示着问题。

    为了‘农转非’指标的事,季胜利的火气还没有消得掉。看到任笑天又在插手轴承厂被扣车辆和货物的事,当然是不会有好脸sè给任笑天。他气吼吼的说道:“急什么事?先放一放再说。”

    “放一放,为什么要放一放呢?人家急着要履行合同,我也要把借用的仓库还给人家厂方。这种两全其美的事情,为什么不能抓紧时间做?”任笑天还在故作不知的说着话。

    “是不是需要放,这是领导考虑的事。你一个普通jǐng察,夹在中间忙什么哩!”这个时候,莘浩祥跳了出来。涉及到自身利益的事,他当然着急。

    听到莘浩祥这么说话,程指导员皱起了眉头。这一老一小本来就是对头冤家,你还夹在中间拱什么火哩?真的要闹出个什么事情来,一个都不好过。

    “我为什么不能管?我是这一案件的承办人,发放赃物是我的工作范围。你莘浩祥算个逑呀,夹在中间上窜下跳的象只猴子似的,不就是想要从中间弄点剩饭剩菜吗?切,能喝口汤就不错了。”任笑天一点也不给莘浩祥留有余地。

    季胜利听了莘浩祥的话以后,感觉到是正中下怀。再看到任笑天在收拾莘浩祥,当然要帮着讲话。想到昨天有人来考察的事,他就有所气愤的说:“你是承办人,又能怎么样?没有所领导签字,你敢把东西放走吗?哈哈,要想做好人,还是先等你做到副所长再说。”

    “切,也不撒尿朝自己照照,看看自己是不是能当副所长的这块料。”莘浩祥也找到了反击点,乐得好好嘲笑一番。

    昨天,市jǐng察局政治部有人到所里来了解任笑天的基本情况。实在没有话说的时候,季胜利终于想到了一个理由,就借口说:“任笑天刚到所里工作三年时间。如果提拔了他,不好对另外两名jǐng察有所交待。”

    这话说得也不算错,莘浩祥到所里工作已经有了7年时间。之所以这么拍季胜利的马屁,也就是因为想要提拔干部。论工龄,他应该算得上是头一份。听到来考察任笑天,当然是醋意大发。直到所长说了这话以后,才算是解开了心头的怨气。

    在他们的估计中,基层的领导如此反对,加上皮局长也亮了黄牌,这事情就算是黄到了家。他们两个人此时拿签字权出来说话,纯粹是用副所长的事情来奚落任笑天。

    他们两个人说话倒是很轻巧,只是急坏了在屋外听消息的文科长,急得直是跺脚。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得到这个任干事与所长的关系如此紧张。

    早知是这样的情况,自己也就不会找这个任笑天出面来帮助打招呼了。这个时候,他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左右为难着哩。程学进看到他急得这个样,也只能是爱莫能助的笑了笑。

    “季所长,你说这发放赃物,与副所长的职务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不是副所长,人家的卡车和轴承就不能发放了吗?”任笑天有点不理解,这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呀。看他这副样子,纯粹就是一副不通世事的弱智。

    “说这么多的废话干什么?你是副所长,你就自己作主放车子,我不管你的事。不是副所长,哼哼,你就一边凉着去。等到我什么时间有了jīng神,再来料理这事也不算迟。”季胜利已经不耐烦多说废话。什么东西哟,竟然敢在老子面前唧唧的乱伸手。

    任笑天听季胜利这么一说,也不作恼,而是淡淡一笑道:“照你们这么说,今天这车子是放不了啦?”

    “有本事,你就去找姓宋的,让他帮你弄个副所长干干,那你不就能说话管用了吗?做你的大梦去,有我季某人在一天,你就别想能翻身。”到了这时候,季胜利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事情了,什么顺口说什么。

    站在一旁的莘浩祥,乐得直笑。在他的直觉中,任笑天就是自己晋升提拔的最大竞争对手。只要能让任笑天吃鳖的事,怎么弄,他都感觉到开心。

    “完了,完了,今天这车子肯定是放不成了。”文科长忍不住的谓然长叹。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说什么也不会自找这么一个大麻烦。前面为了铺路而送的礼,算是丢下了水。

    屋里的韩指导员,刚开始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此时听得任笑天和季胜利、莘浩祥的争执内容,再听到文科长在门外的叹息,哪儿还能不明白其中的纠葛之处。只是涉及到jǐng方内部的肮脏事儿,他也无法劝说什么。

    正当韩指导员想要到门外劝文科长先行回避的时候,屋子里的争执却又发生了逆转。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6414/ 第一时间欣赏官场沉浮记最新章节! 作者:一笑也是乐所写的《官场沉浮记》为转载作品,官场沉浮记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官场沉浮记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官场沉浮记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官场沉浮记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官场沉浮记介绍:
官场沉浮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官场沉浮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官场沉浮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