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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笑也是乐     官场沉浮记txt下载     官场沉浮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章 会议决定

    看着孙老头有点尴尬的样子,不少老爷子都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感觉他今天是聪明得有点过了头。

    “我倒是同意孙老的提议,应该是让jǐng察部去人组织破案。jǐng察不破案,还能让谁去破案?”说话的人,是从外事工作上退下来的齐老。

    齐老虽说已经不再过问国事,他的衣着还是象当年那样,一身西装革履打扮,一点也不马虎。从外表上看起来,就要比其他的老人显得要jīng干一些。

    听齐老这么一说,大家都有点楞神。当初,那个应当称之为任老的人,可是对老齐有过救命之恩哦。他怎么反了过来,要帮着姓孙的说话哩?

    “既然是孙老提出的建议,那就让孙部长去嘛,子承父业,儿子去落实父亲的提议,也是合情合理的事。不过——”说到这儿,齐老停顿了一下。

    他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才接着说道:“既然要参加侦查案件,那就要立下军令状,必须要把凶手找出来。否则,就要追究所有相关人员的渎职罪!”

    说到这儿的时候,他的眼中显出了一丝杀气。

    好家伙!齐老说到这里时才突然露出了锋芒。你不是想把破案权给揽到手中,好装神弄鬼吗?好,我就将计就计的把破案大权交到你手中。

    如果破不了案的话,我就拿你的儿子开刀。这倒也说得过去,你杀人家的后代,人家就来整你的儿子。

    这一下子,会议室的形势对孙老头极其不利。已经开口说话的人,都是帮着周老说话的人。孙家这一方的同盟军,一个身体不好,一个出了国,都没有能够到会。来的两个人,也没有开口说话。

    这种一边倒的情况,在以前还是很难碰到的。大家都知道孙家势大,又和另外的几家大家族形成了同盟。一般情况下,就连在职的领导都不愿意轻易去与其发生碰撞。

    造成今天这种格局的原因当然很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运用杀手来刺杀政敌的子孙,这种做法确实是太过了一点。

    别说是周老那一方的人,就连孙老头自己这一边的盟友,也感觉到有点不齿。这样一来,孙老头就显得有点势单力薄。看到出现了一边倒的架势,会议室内响起了一片嗡嗡的低语声。

    要知道,这种现象已经有了好久没有出现。在这之前,孙老头子在这种会议上,总是显得很强势,对别人说话时都会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样子。没有想得到,他也会有今天这一天。

    会场上的情况,赵主任看在眼中,是笑在心中。孙老头太霸道,经常自恃是元老,到处干预政事。只是由于方方面面的原因,高层领导也不好说什么。时间长了,孙老头却更加放肆起来。

    今天倒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也该是要灭一灭孙家的威风才行。只是这事不好处理呀,任笑天那孩子如果真的死了,任家的亲属朋友肯定不会放手。

    这是一个不死不休的僵局。处理得不好的话,就会激起群情振奋,来上一个冤冤相报,那就肯定是要天下大乱了。

    “既然大家都发表了很好的意见,那我就来总结一下。”赵主任终于开始发言。他的声音虽然不高,语速也不快,却也有几分威严。说话的同时,还用手指轻轻地敲了几下会议室的桌面。

    话声一起,会议室内的小声议论,马上就消失一空。所有的人,都在关心着他对这件事的态度。要知道,他的表态,代表的是最高领导核心的意思。

    “刺杀正在执行任务的jǐng察,这是一种十分严重的刑事犯罪,我们绝对不能容忍这种行为的发生。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指挥和实施这样的犯罪,都是对法律尊严的挑战。”

    赵主任的声sè俱厉,并没有产生相应的作用。在座的这些人,都是在政坛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老油条,岂会被区区几句斥责所吓倒。

    但是,大家也从他的话音中,听出了一层意思,那就是高层领导对于采用这种刺杀手段来追杀政敌后代,感觉到十分恼火。

    “我同意大家的意见,由jǐng察部抽调专门力量,前往海滨市指挥破案。jǐng察部分管刑事侦察的孙副部长,要亲自出马,要坐到第一线去。既然要破案,就要有压力,就要立下军令状。那我在这里把话说清楚,一天不破案,jǐng察部去的人就不要返回京城。大家看看,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赵主任的话,赢得了一片掌声。有几个人虽然不怎么满意,但是因为这种手段确实是太过分,也还是给面子的拍了拍手。

    当然,孙老头的心中更是十分恼火。任家那短命鬼死就死了呗,怎么非要把jǐng察部的专家给派到那个穷地方去破案哩。不但要让人去,还加上了一条不破案不准回来的紧箍咒,这是哪一家的道理哩!

    他虽然很想反驳赵主任的意见,但还是没有敢公开跳出来。姓赵的官是不大,但人家代表的是核心领导。自己这些人,都已经是退下来的人,有些事也不好过分顶真。

    要是公开跳出来唱反调的话,也就等于是在和高层闹分裂。那样的结果,就不是很好看的了。到了时候,自己的那几家盟友是不是还会站在自己这一边,也是很难说的事情。

    “小伙子的伤势很严重,能不能活得过来,还很难说。我们除了要加大救治的力度之外,还要好好落实保护保护措施才是。”赵主任看到大家的反应,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继续说道:“这样吧,我在刚才发表意见的基础上再加一条,那就是孙副部长在组织破案的同时,还要落实对任笑天的安全保卫工作。孙老,这件事就拜托你老一家了。大家看看,这个补充意见怎么样?”

    听到赵主任如此说话,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你孙家不是要斩草除根吗?那我就将任笑天的小命交到你们手中,有了事就唯你们孙家是问。这样的话,如果有人还想轻举妄动,嘿嘿,你们就多求苍天保佑吧。

    听到赵主任如此决定,孙老头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哪一码归哪一码呀?不知那小子惹了谁,人家想要他的xìng命,结果却赖上了我们孙家。这么一来,那小子就一点事也不能出,万一走路碰掉一块皮,难道也要我们孙家负责不可?

    他虽然很想反驳赵主任的意见,但还是没有敢公开跳出来。。虽然平时在私下里说话时,自己能有点放肆,但这种会议上,还就不敢公开唱反调。

    没办法,谁让自己刚开始自作聪明,抢先发言要让jǐng察部出手的呢?这一下子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姓赵的官是不大,但人家代表的是核心领导。自己已经是退下来的人,有些事也不好过分顶真。形势不饶人。一旦拒绝了赵主任的意见,也就等于是驳回了领导核心层的面子。那样的话,后果更加严重。反而会让周老那一方穷追猛打,翻出历史的旧账。

    “我同意。”“同意。”……

    十几个参加会议的老人,相继开始表示自己的态度,除了表态同意和举手的以外,只有孙老头子没有吱声。当然,他也没有公开反对,而是低着头假装没听到,端起了茶杯在那儿喝茶,可以算作是弃权吧。

    孙老头子心中十分恼火。

    赵主任看到会场上的反应,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自己算是圆满地完成了领导交办的任务。从会场上的情况来看,只要找准机会,这些世家豪门也并非无懈可击。

    可惜的是任家的孩子起点太低,没有办法迅速掘起,也就很难抓住时机来找回当年的公道。任笑天,你还会有救吗?唉,赵主任也只能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京城会议有了结局,在海滨人民医院打探消息的皮磊志,也匆匆忙忙的走进了会议室。他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拍。走到会议室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周厅长的发怒。

    本来,他倒是想避上一会再进会场。想了一想,还是没有敢这样做。如果再拖延不到会场,很有可能会被厅长给当场撤了职。纵然自己有干爹李震民给扛着,也会是一个伤及肺腑的结局。

    此时最好的做法,还是赶快跑进会场。不管有多大的风雨,都必须要咬紧牙关给扛着才是。

    这么一想,他也就硬着头皮进了会场。主动解释说:“报告周厅长,我刚才是在医院查看任笑天同志的伤情。那里来了军区的一批专家教授,我就帮助接待了一下。”

    这话纯粹是在说谎,人家专家组来了之后,根本与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实在要说有什么关系,那也就是他想去探人家的底,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吧。

    只是在此时,谁也顾不得去追究他说话的真假,而是在关心任笑天的安危。

    看到大家如此关切的样子,皮磊志也作出一种悲苦的样子,摇摇头说:“不乐观,形势很不乐观。听专家的意见说,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生存可能。”

    大家注意得到,周厅长的面孔黯然神伤,而且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周厅长是个仁义人,对部下的生死都如此动情,这是不少人的感觉。

第17章 明传电报

    就在这时候,周绍松的秘书罗定山匆匆走进了会场,让厅长去接京城来的电话。周绍松二话不说就起身离了座,其余的人当然只能是枯守等待。要做的事,大概就是抽烟闲聊了。

    从一般人的想法来说,jǐng察被刺杀在值勤岗位上,jǐng察部连夜来电了解情况,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在有心中人的耳中,就稍许觉得其中另有奥妙。

    如果是jǐng察部来电,罗秘书就不会只说是京城来电。那如果不是jǐng察部来电,又有谁会在这个敏感时间打来电话呢?

    这些人想得确实不错,打电话的人,确实不是jǐng察部的领导。尽管如此,说的也是与任笑天被刺杀有关的事情。接过电话的周厅长,得知了京城会议的一些情况,也知道了jǐng察部的专家组明天上午就要到达的消息。

    回到会议室的周厅长,不动声sè的继续主持会议。他刚刚坐下不久,罗秘书又跑了进来,手中拿着两页纸的‘明传电报’。周绍松也不接过电文,只是说了一个‘读’字,就端起了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看得出来,他对电报的内容已经有所了解。

    罗秘书朗读的‘明传电报’:jǐng察部成立以副部长孙弘宁为组长的专家组,全权负责这起暗杀事件的查处,必须在半月之内破获此案,否则,将会追究领导责任。同时,还明确要求,专家组与省、市两级jǐng察部门,必须落实专门措施,绝对保证任笑天的生命安全。

    ‘明传电报’刚一读完,会场上的眼镜就掉落了一地。任笑天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会引起jǐng察部的如此重视!

    这样高难度的案件,破不掉也是常有的事。jǐng察部却下达了如此没有退路的死命令,显然是有点强人所难。

    也不知jǐng察部的领导是怎么想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到哪儿去找罪犯呀?如果破不了案,难道还真的要处理孙副部长和周厅长吗?

    还有,任笑天不过是一个普通jǐng察,发生了这么一起暗杀事件,就要让从zhōng yāng到地方的三级jǐng察机构来落实对他的保卫措施,这样的待遇,好象也有点太过分了吧。

    这样的保卫,时间也不会短。估计一天不把罪犯抓到手,一天就不会撤销相关措施。

    不过还好,这事有jǐng察部的孙副部长领衔。再不济的话,还有眼前这座大神来挑大梁。下面的人根本无需费太多的神,只要跟着做事就行。有了问题,也打不到下面人的屁股。

    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事情也很简单。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任笑天的生命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的倒计时,随时随刻都有可能宣布呜呼哀哉。只要人一死,还说什么保卫不保卫的事!

    破案下死令,安全加级别,这中间唱的是哪一出戏呀?

    尽管有所jīng神准备,知道jǐng察部会对这起暗杀事件很重视。但当周厅长的秘书读完电报的报文以后,这样两个想不到,还是让在座的各位大吃一惊。

    没有等到大家反应得过来,周厅长就开始发布指示。

    同样听完电报内容的周绍松,一点也看不到有任何的情绪波动。而是淡漠地扫视了一下与会人员的反应,然后又十分严肃地对刑jǐng支队长刘少兵问道:“刘支队长,我能信任你吗?”

    “请领导放心,我刘少兵保证圆满完成组织上交给的任何任务。”刘少兵也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听到厅长如此问话,当然知道其中必有含义,毫不迟疑的立即起立敬礼,并响亮的做出了自己的回答。

    “好,我命令你,立即抽调得力的jīng干力量,到医院里对任笑天进行全方位的监护。要确保他的生命安全,不能受到任何方面的侵犯。”周绍松的话一出口,会场上就有不少人在点头。

    领导就是领导,看问题就是准,速度也要比人快上一拍。

    想一想,也是这样一个道理呀。对方既然出动了职业杀手,如果得知任笑天未死的话,肯定不会这么善甘罢休的,肯定还会再有后手。任笑天现在死了,那是死于在这之前的暗杀,jǐng方很好交待。但如果再被杀手补上一刀,所有jǐng察的脸也就都丢到东洋大海去了。

    周厅长能在这片刻之间,就把任笑天的安全措施放到了首位,算是抓住了关键一环。这样一来,他也就掌握了整个工作的主动权。剩下的事情,当然也就可以交给马上从京城赶过来的孙副部长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刘少兵不再询问细节,而是立即转身往门外走去。

    他一边跑,一边迅速将自己在大案科的几个嫡系部下给喊出了会场。部署完任务之后,并且严令交待说:“宁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确保任笑天的安全。”

    看着眼面前发生的一切,皮磊志的眼睛在充血。

    他为什么会如此生气?原因很简单。周厅长安排给刘少兵做的事情,本来都应当是由他这个分局局长来承担。可现在呢,这个周厅长把自己这么一个大活人,完全是当作了空气,根本是视而不见,他能不生气吗?

    官大一级压死人,他虽然心中不满,却也只能是腹诽,而不能流露于神sè。特别是当他听到‘明传电报’以后,更是有点傻眼。这个任笑天是怎么一回事呀,一个普通jǐng察的生死,不但惊动了厅长,连京城jǐng察部的领导都给惊动了起来。

    从正常情况来看,这种案件的侦查,也就是由市局刑jǐng支队负责就行。最多不过的话,jǐng察厅刑侦局来上几个专家就行。也正是由于这么一个原因,平时飞扬跋扈惯了的皮磊志,才会连起码的接待礼仪都不讲,丢下刘支队长不管不顾,独自一人陪干爹喝酒去了。

    没有想得到,省厅一把手的周厅长亲自赶了过来。现在更好,jǐng察部的副部长也要从京城赶过来。而且,还对任笑天的安全保卫,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想到这儿,皮磊志不禁打了一个寒噤。难道,这中间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玄虚不成?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自己掺杂其间,只怕是连死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呢?

    颐年堂的会议结束不久,京城一座四合院的书房里,匆匆走进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一进门,他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爸爸,出了什么大事,这么着急把我的找回来。”

    “事情倒不是很大,只是麻烦不小。”说话的人年过七旬,一脸的肥肉。他的脸上,成天都挂着笑容,看起来就好似一个胖胖的、毫无危害的邻家大叔。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张和善脸庞的背后,却藏着一颗老谋深断的七窍玲珑心。不然的话,也不会成了政坛上的不倒翁。

    他,就是刚才在会场上出现过的孙老头,大名叫孙益福。进门的人,就是他的儿子,现任jǐng察部副部长孙弘宁。

    “哦,京城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呀。能有什么事,让爸爸感觉到麻烦,那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啦。”孙弘宁的反应不算慢,一句话就听出其中的玄机。

    “任家那个在海滨市当jǐng察的孽种,被人刺杀了。”孙益福不带任何表**彩的说话,把任笑天被人刺杀的情况,给自己的儿子从头到尾的介绍了一遍。

    他说话的时候,那双看似有点混浊的眼睛,却始终盯在自己儿子的脸上。

    “这事不是我做的。”孙弘宁似乎也知道老人对自己的怀疑,毫不犹豫的就进行了表白。

    然后,他又继续说道:“爸爸,这事是有点麻烦。不管是不是我们孙家做的,人家都会怀疑到我们的身上。赵主任之所以要让jǐng察部立下军令状来破案,还要负责那小子的安全,肯定也是出于这样的怀疑。也不知是什么人做的事,却栽到我们家里来了。”

    “不是你做的就好,起码说明你还不糊涂。任家算什么?老的已经死了,大的吓破了胆,剩下任笑天这条小鱼,还能掀得起什么大浪吗?既然是这样,我们就没有必要去撩拨这个疮疤。你要记住,姓任的活着,比死了好。只要他还存在,那些背后的人就会有所顾忌。真的死了,反而是大麻烦,会引起一场你死我活的对决。”

    “我知道这个道理,不会主动去找这个麻烦的。这事不是不好处理,我找几个方面查一下,看看是谁下的手。如果说是我们的朋友做的活计,那就把出手的人灭口就行。不是我们的人做的,那就更好办,帮助把人找出来,也就算了结了这桩公案。怕就怕任家背后的那几个老家伙,会静极思动,借着这个事情出头的。”

    “你能这样想就好,我也就放心了,说明你还不糊涂。我说这事麻烦,就是麻烦在这一点上。大家都老了,没有几年好过啦。再过上几年,十几年,当年的事情,也就会彻底的被人忘记。你说,我们有这个必要再来撩拨任家那帮人吗?”

    知道事情原委的孙弘宁,闷着头抽了两支香烟,然后才推测说:“这事情,我估计不是我们这一代人做的。如果与我们有关,那也应当说是第三代人做的活计。”

    “为什么?”老人睁开了那对昏浊的眼睛。

    “因为下一代人的胆子特别大。出了几个不上规矩、没魂没胆的纨绔子弟。就包括我家那个宝贝,也是敢捅破天的家伙。”

    “哦——我估计jǐng察部很快就要有通知,让你去海滨指挥破案。去吧,抓紧时间和方方面面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影响缩到最小。记住,不准再撩拨任家那一边的人。”老人有点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孙弘宁还没有走到门口,老人又陡然睁开双目,有点无奈地说道:“但愿任家那小子不会死。不然的话,对我们孙家来说,就是一场飞来横祸了。”

    任笑天能活得下去吗?

第18章 巡逻的内幕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任笑天仍然是不死不活的在医院躺着。从监测生命现象的仪器中可以看出,曲线波动的幅度正在慢慢地降低。这样的情况,对于马院长来说,已经是创造了奇迹。

    “顾医生,情况好象不怎么样呀。”护士小梅,又帮着任笑天换了一瓶盐水。

    她用手把逃出护士帽的头发,往帽子里推了推。这是一个长得十分秀气的姑娘,不但做事踏实,而且还充满了同情心。

    坐在床边负责管理和监控各种器械的病床医生顾小雪,是一个30岁左右的成熟女xìng,听到小梅的问话,只是叹了一口气。多帅的一个小伙子,还没有成家立业,就这么样要走了。

    “顾医生,听说这个任jǐng官对你家有恩。”小梅可能是因为闲得无聊,尽管知道顾医生不想说话,还是一再打开话题。

    “唉——”顾小雪先用一声长叹开了头,接着才开始解说道:“我有一个不成器的兄弟,叫顾之彤。去年下半年,他和人家搭帮做生意。钱没有赚得到,却被人家拐走了三万元钱。”

    “什么?三万元钱!”小梅吓了一大跳。太可怕了,自己家中的全部家产也不过只有几千元啊。

    顾小雪叹息道:“是呵,听到是这么一大笔钱,我们全家也都吓呆了。当时都想跟着发财的亲戚朋友,这时候都翻了脸,说我兄弟是诈骗犯,把我兄弟告到了jǐng察局。”

    “这些人真没有良心。”小梅恨恨的骂道。

    “谁说不是呢?”顾小雪眼眶含泪说:“那个姓季的所长,二话不说就把我兄弟给抓了起来。还好在那家伙不会办案,就把案件交到了小天的手上。我通过朋友找到了小天,他看了卷宗之后,就找到季胜利,说这是一起冤案,应该要放人。”

    “后来呢?”小梅就象听故事一般,瞪着大大的眼睛。

    “姓季的让小天交出证据来,才肯放人。小天出去追了三天三夜,都没有合一点眼,和他一起出去工作的人,分成三班倒,都喊吃不消。一直到抓获那个罪犯之后,才算是把我兄弟的冤情给洗刷了干净。”说到这儿时,顾小雪的眼眶中全是泪水。

    “还有呢?”小梅听上了瘾,还在继续追问着。

    “还有你个头哇!你当是在看网络小说,一看就是几百万字啊!”顾小雪敲了小梅一个响栗。

    “这个任jǐng官帮了你们家这么大的忙,难道你们就没有意思意思吗?我这么问,难道有什么错误吗?”小梅被顾小雪一骂,露出有点无辜的笑容。

    “嘿,你还别说。这个任笑天就是一个君子人,送什么都没有肯接受。就连想请他吃顿饭,也说是等我们家发了财再说。唉,照这个样子,我们家就是想请他吃饭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说到这儿,顾小雪看了躺在床上的任笑天一眼,不住口的叹着气。

    “顾姐,人家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的报酬还是在你身上哟。”看到自己的说话,惹起了顾小雪的伤感,小梅也有点过意不去,故意找起话题进行调侃。

    “要死啦!你这么一个小丫头,竟然敢调戏起我这个老太婆啦,看我怎么来收拾你。”两个女人,立即就在病房里斗了起来。

    只是当他们看到昏迷不醒的任笑天时,伸了一下舌头就停止了打闹。再没有良心的人,看到任笑天落得如此境地,也会为他的遭遇而感觉到伤感。

    到了下午,姜军医又再一次的给他搭了脉。一次又一次的搭脉,到了最后还是失望地在摇头。这孩子的生命元素正在流失,照这样的速度,怕是拖不过今夜了。

    任笑天的家人,虽然也知道事情不可乐观,但只要他一息尚存,就不会放弃希望。还是在不停地祈祷,求医生,求菩萨,求过往的各路神仙。

    周厅长也曾悄悄地来过病房,独自一人坐在任笑天身边好长时间。探视之后,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握着三个老人的手摇了摇头,表示不可乐观。

    这话,其实不要别人说,任家的人也都清楚这一点,只是在感情上不想承认这一点,或者说是不想接受这样一个现实。事实上,任笑天的爸爸、妈妈,已经背着他的爷爷和nǎinǎi,在悄悄地开始进行最后的准备工作。

    市jǐng察局刑jǐng支队的办公室里,坐着一个jǐng察。瘦削的身材,耸着肩,佝偻着腰,骨瘦如柴。脖子又细又长,如同大公鸡一般。这个人,就是文莱派出所的所长季胜利。

    他这辈子见过的大干部,就是市jǐng察局的局长。那还是在会议上见到,而不是象此时这样面对面的坐着。在他对面坐着的人,除了省厅刑侦局申局长jǐng支队的刘支队长以外,还有jǐng察部的孙副部长、省jǐng察厅的周厅长。一个个都板着个面孔,等待着他的自我表白。

    刺杀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中午,孙副部长就带着专家组从京城赶了过来。他刚到海滨市,就用力地拉着周厅长的手说:“老周,节哀。不管是谁作的这个案件,我们都要把他给揪出来。”

    今天,孙副部长亲自带队进行询问。

    想到三天前的那件事,季胜利就在暗暗地后悔。那天中午下班以后,本来是准备回家吃饭,然后再好好地睡上一个午觉。偏偏到了派出所门口的时候,一头撞上了皮局长的公子皮小磊。

    小伙子在分局后勤科工作,平时也没有什么大事,整天就这么游手好闲的到处晃荡。不知是什么风,把他给吹到了派出所来了。

    皮小磊一见到季所长,就主动招呼说:“季叔叔,你这是回家嘛。别走啦,中午我请客。”

    皮小磊请客喝酒,不喝白不喝。从明面上来说,和自家的侄儿用不着客气。暗地里的事情,两个人都明白得很。这小子是夜猫子进宅——没有好事。

    喝也要做事,不喝也要帮着去做事。与其那样,不如爽爽快快的喝他一顿快活酒。喝完之后,再慢慢地听说小子说是要做什么事也不迟。做了有什么后遗症,反正有他老子在那儿给撑着。

    喝酒的时候也没有外人,这叔侄二人喝掉了两瓶‘洋河大曲’。 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禁酒令’,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就是后来有了‘禁酒令’,作为当所长的人,还是照样如此。喝完酒睡上一觉,或者是到浴城去泡一个澡,只要不出现在工作场所,出完了酒气就皆大欢喜。

    喝完之后,两个人又到浴室里,找了一个小姐帮助按摩一下,算是好好舒坦了一回。

    上班时间,那是对部下而言。对于所长本人来说,那只是一个形式。不要说没有人查问,就是真的有人不开眼睛,随便说个开会、查案什么的,也就塘塞过去了。

    皮小磊是在后勤部门工作,上下班本来就是一个没有谱儿的事。再说,他还有一个当局长的老子在,谁也不会这么没有眼力见识,去找他的麻烦。

    如果真的有人想找这个岔子,那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腻了。

    这么一闹,时间也就到了下午四点多钟。皮小磊也来了xìng子,还又跟着季胜利到了文莱派出所。说是再玩上一会儿,晚上继续拼酒。

    季胜利也意识到这个纨绔子弟必然是有事要找自己,但人家不说,他也就乐得装傻。

    皮小磊也难得地这么大方,主动地掏钱请所里的jǐng察吃西瓜。几个人就这么集中在所长室里,边吃边吹牛皮。

    时间一晃就到了五点多钟,就在皮小磊呆得有点不耐烦,准备告辞的时候,任笑天从外边走了进来。

    季胜利知道,任笑天这是完成了一个老特务的安置工作,才从户籍区里折返了回来。

    今天一早,治安支队的宋支队长打来电话,说是有一个坐了三十年监狱的老特务,想到海滨市来定居。这种大热天出门跑腿的事,当然是交给了任笑天。看他那副满头大汗的样子,肯定是累得够呛。

    没有等到季胜利反应得过来,皮小磊就开了口:“这才几点钟,就想偷懒休息,这算什么jǐng察?季所长,你不能这样仁慈,让他去小吃一条街上跑一圈,再回来下班也不迟。”

    虽然知道皮小磊是有意在找任笑天的麻烦,说的话也有点过分,季胜利并不以为意。自从这小子到派出所来上班,自己受皮大哥的要求,对他进行打压的事,做得是太多太多。要说过分,也不差这么一星半点。

    这么一想,他也就板下脸来:“任笑天,这么早就回来休息了吗?年青人,要学着多做事,而不是偷懒卖jiān。这样吧,你到小吃一条街上再去跑一圈,跑完了就下班。”

    季胜利记得,当时自己把话说完以后,任笑天的眉毛都竖了起来,两只拳头捏得紧紧的。照他那个样子看来,如果自己稍有话语不当,都有可能冲上来给自己一顿饱拳。

    只是到了后来,那小子还是泄了气,转过身子乖乖地出了门。看到他出门以后,自己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也才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出了一身大汗。真要让那小子动了手,自己可吃不消人家三拳两脚。

    看到指导员给任笑天送去一角西瓜,自己这么几个人,才发出了一阵开心的狂笑。只是皮小磊这小子不地道,本来答应晚上继续请客喝酒,看到任笑天去巡逻之后,也就找了个借口,说是科里还有事,改rì再请叔叔喝酒。

    想到这儿,季胜利感觉到自己的背脊有点发凉。

    季胜利虽然没有什么文化,毕竟当了这么几年jǐng察,当然能看得懂其中的奥妙。

    本来并没有让任笑天到小吃一条街巡逻的计划,所有这一切,都是出自于皮小磊的一句话。人去了,就有流氓闹事。抓住了流氓,就有杀手在那儿等着下手。

    只是,这些话能说吗?

第19章 哑语

    面对这么多的官员,季胜利额头上的大汗,出了一阵又一阵。他不是不想把皮小磊给交出来,只是交了也没有用呀。

    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皮小磊完全可以一推了之。实在推不掉,也可以说成是开玩笑。至于是不是让任笑天去巡逻,决定权还是在季所长的手上。如果自己把皮小磊抛出去,唯一的结果,就是空自得罪了皮家父子。

    坚持到最后,季胜利还是独自扛了下来。只说成是自己对任笑天看不顺眼,才会让他再去进行巡逻的。至于和杀手的相遇,那完全是巧合。

    “巧合,真的是巧合。我以我的人格来担保,让任笑天去巡逻的事,一点也没有其他的原因。”季胜利指天画地的发着誓言。

    由于皮小磊说话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听到,当然也就无法牵扯到那个小王八蛋的身上。季胜利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解释,是很难让眼前这些人能够满意的。只是,你们不满意,我也没有办法呃。

    不管是孙部长,还是周厅长,都能意识到季胜利的话中有水份。只是找不到漏洞,一时之间,也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老周,这事你看怎么办?”从那天晚上和父亲交换过情况之后,孙弘宁就赶到了海滨市来指挥破案。才这么几天功夫,他的脸sè就显得有点憔悴。

    颐年堂的会议结束后,孙老头子就让儿子连夜对自己这一方的第三代子弟进行了排查。排查的内容倒也简单,就是看谁下午不在京城。大家都知道这事的分量,谁也不敢耽误。

    到了凌晨的时候,各方的结果都汇总到了孙老头的手中。各家的子弟基本都在京城,只有两人去了美国,说是想要实际体验美国NBA比赛的感觉。这一点,已经得到了驻美大使馆的证实。

    这会是谁呢?孙益福也感觉到有点头疼。他开始考虑这帮二世祖会不会玩弄什么不在现场的游戏,毕竟刺杀的具体行动是杀手去实施的,指挥者完全可以遥控指挥。

    “爸爸,你还忘记了一个人。”一直陪在身旁的孙弘宁,忍不住的开了口。提示的时候,他也在摇头。爸爸到底是老了,反应的敏捷程度明显在衰退。

    “谁!你说的是谁?”孙益福感觉到一楞。虽然还是在疑问,但从他猛然站起来的动作来看,已经意识到了是谁。

    “还能有谁!就是你那个宝贝孙子孙大伟呗。”孙弘宁撇了撇嘴。

    在孙家,孙大伟是全家的心肝宝贝,就连自己这个做老子的都无法教育这小子。有了事情,自然会有这个老爷子给护着。时间长了,也就养成了孙大伟无法无天的xìng格。

    孙弘宁花了好大功夫,才在江淮省的首府金陵市一家宾馆里找到了孙大伟。

    “谁呀?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吗?”睡意朦胧的孙大伟,将脑袋倚在身边一具**裸的**上,不耐烦地接起了电话。

    “我是孙弘宁,说,昨天下午海滨的事,你介入了没有?”孙弘宁的语气不但威严,而且很急促。

    也难怪他会这样着急,儿子拣在这个时候去了江淮省,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依照这小子平时的为人来说,这种事情完全可能做得出来。

    听爸爸这么这么一喝问,孙大伟的睡意一下子全部消散。迟疑了一下以后,他才用疑惑的语气问道:“爸爸,海滨发生了什么事?我可没有去那个穷地方呀。”

    “真的没有去吗?”孙弘宁也算得上是一个老jǐng察,虽然不从事具体的侦察破案工作,但还是从儿子说话的短暂停顿中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没去就是没去,我要哄你干什么!不理你了,我要睡觉。”孙大伟不等把话说完,就搁下了电话。

    身边那两个双胞胎女孩子,在孙大伟接电话的时间就醒了过来。只是她们乖巧得很,一个个就象小猫一样,蜷缩在旁边不敢吭声。

    看到孙大伟把电话接完之后,这才一左一右的抱住了他的胳膊。不停地用自己胸前那两砣雪白的肉团,反复地在孙大伟的胳膊上摩挲着。口中娇滴滴的喊道:“伟哥——”

    放在平时,孙大伟遭到美女这样的刺激,再听到催情般的诱惑,肯定是一个饿虎扑食,直接就把身边的美女按倒在胯下,大战三百回合。

    “去、去、去,没看到我正烦着吗?”孙大伟的两只胳膊肘儿往左右两边一分,正好撞击到了姐妹花那高高耸立的肉团上。这一下子的撞击力度不算小,两个小美女的眼睛里立即浮现出了泪花。

    孙大伟顾不得这些,就这么赤条条的从床上踩到了地上。他从茶几上取出香烟,慢腾腾的送到了嘴边,点着了火柴也不急着往香烟上送。

    直到点着第三根火柴之后,才算是把香烟给点燃。孙大伟深深地吸了两口之后,喷出了一大片的浓烟。他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弥漫在眼前的一大片烟雾。

    这是怎么一回事?不就是死了一个小jǐng察吗,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快就传到了京城,传到了爸爸的耳中?爸爸知道了消息,爷爷想必也会知道了消息。

    想到爷爷,孙大伟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不要说是杀了一个小jǐng察,就是杀了jǐng察局长,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自然会有爷爷帮着自己遮挡一切。

    想到这儿,孙大伟把手中的烟蒂往烟灰缸里用力一按。转身就扑向了那两推白花花的**。不大一会儿,房间里就响起了孙大伟那‘吭哧、吭哧’的冲击波。

    那两个女孩子也配合默契的叫了起来:“噢……喔……别……这么用力……啊……喔……”

    “我就要干死你这个小sāo货……看你还敢不敢浪……敢不敢在哥面前sāo……?”听到身下的女人一叫唤,孙大伟愈加得意,更加卖劲的冲刺了起来。

    被儿子甩了电话的孙弘宁,一点也没有办法。他抓着手中的话筒,无可奈何地说:“你看这孩子,你看这孩子。”

    “弘宁啊,你也别想得太多。大伟并不知道两家之间的恩怨,平白无故的,他干什么要去刺杀任家那小子!再说,他要是真的惹了麻烦,还会不赶快回家找我吗?放心,这事肯定不会是大伟做的。”孙益福满有把握的说。

    孙弘宁看到自己的爸爸已经作出了判断,当然也没有话好说。做父母的人,谁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孩子想得有多坏。总是到了事情摆在自己面前时,才不得不面对现实。

    只是孙弘宁也感觉到很无奈,自己的爸爸是政界公认的‘老狐狸’。不管碰到什么事,都是一个很jīng明的人。只有碰到这个宝贝孙子的事,就总是会屡出昏招。

    以往的教训,并非是一例两例的事。但是自家这个老爷子,就是不肯接受教训。依照孙弘宁的预感,这一次的事情,自己那个无法无天的儿子,恐怕是脱不了干系。但愿老爷子这一次的判断,不是昏招。

    到了海滨之后,孙弘宁立即知道自己的预感了真。他从李震民的口中得知,自己那个宝贝儿子,在任笑天遭到刺杀的头天下午就到了海滨。事情发生之后,又匆匆忙忙的赶到了金陵市。

    在这种特殊时期,自己的儿子如此异常的进进出出,双方又是政敌关系。这种现象落入任何人的眼中,都会引起怀疑。眼前的这个周绍松,又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sè。

    对季胜利的审讯一结束,孙弘宁就主动征求起了周绍松的意见。他想从对方的语言中寻找突破口,看看是否能够找到最佳的解决方案。

    “我看呀,这家伙是存在侥幸思想,完全可以考虑加大审查的力度。”周厅长把头靠在沙发上,显得很轻松的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呵呵,毕竟是系统内部的人,有些侦查措施还是要慎用的。要不,我们再等一等?”孙弘宁不可能同意加大力度。

    眼前的事,大家都很明白。但是,心照不宣是一回事,写成白纸黑字那又是一回事。万一弄出一个好歹来,事情就算是玩大了。

    “孙部长,这事是你说了算,我们都听你的。”周绍松淡淡一笑说。

    孙弘宁心中暗骂周绍松狡猾,名义上是什么都不插手,实际上却是在把自己架到火上在烤。心中恨归恨,嘴上却仍然在打着哈哈说:“老周,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和我,还需要分得那么清吗?”

    “对,对,对,心照不宣,心照不宣。呵呵,你想怎么做,我都不管。部长大人,我们只是看结果怎么样哦。”周绍松的话还是滴水不漏。

    “唉,你这个老周。”孙弘宁也只能是无可奈何的叹息。

    ……

    周绍松是京城周老的儿子,既然双方的长辈,就是在颐宁堂开会争执的双方,那么他们两个人说话的内容,也就很是值得让人玩味了。

    一方要对季胜利下狠手,一方不同意。一方只要结果,一方显得有点无可奈何。大家打的是哑语,其中之意双方当然都很明白。只是因为有部下在场,说话才不是那么明白。

    申局长和刘支队长一行人,根本没有资格插话。他们只是坐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两个领导的讨论。

    他们当然知道采用强硬手段的意思,就是要对季胜利在jīng神上和**上增加一点压力与刺激。只是孙部长不同意,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这种事情,做部下的只管做,不能考虑太多的问题。这样一来,整个案件的侦查就在季胜利这儿卡了壳。

第20章 哭声

    海滨市区的‘欢乐时光歌舞厅’,董事长办公室里。

    “大宝,那两个家伙能抗得住吗?”一个上身是汗衫背心,下身穿着jǐng服裤子的年青人,有些担心的问道。

    他的嘴上叼了一根香烟,在办公室里来回着走来走去,一脸的担忧神sè。

    “皮少,你放心。这么一点小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我的人,我知道。”坐在沙发上抽雪茄的年青人,朝着烟灰缸里磕了磕已经燃得好长的烟灰。

    “我看,还是让人给里面透个信比较稳妥。”被称之为皮少的年青人,停住了脚步,仍然不肯放心的说。

    “那好,我答应给他们一点好处就行。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碰巧,只是碰巧,让他们看到了那个人到过舞厅。这有什么?我这儿每天都有来来去去的许多人。难道有了什么事,都要找我说话吗?”抽雪茄的大宝有点不以为然的说。

    “听我的,小心无大错。”皮少嘱咐道。

    大宝有点奇怪的问道:“那倒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咦,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要这么小心呀?”

    “大宝,你我是弟兄。我jǐng告你一声,这事从此以后不要再问。不然,惹出事来可不要说我不帮你。”皮少是jǐng察分局局长皮磊志的儿子皮小磊。他听那个大宝想要打听情况,立即就将脸sè沉了下来。

    几天前,皮小磊碰到了在李区长家做客的孙大伟。皮磊志特意关照说,让皮小磊好好地陪着点。孙大伟倒也没有什么要求,只是想让皮小磊配合着整治一下任笑天。

    所谓配合,也就是让他想办法到五点钟的时候,把任笑天打发到小吃一条街上去巡逻。另外,还让黄大宝帮助找两个手下,临时客串下小流氓。

    当这些事都完成之后,任笑天这遭到了刺杀。到了这时候,到了这时候,皮小磊再想找孙大伟,却再也看不到孙大伟的踪影。

    事后,皮小磊把所有的事情都联系到一起分析之后,这才发现自己是糊里糊涂的卷入了一起命案,而且还不是一般普通的人命案件。

    皮小磊仗势欺人的事,没有少做。但要真的让他扯上命案,还是不敢的。他可没有孙大伟那样的自信,这么一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为了这事,他已经在家哆嗦了两天时间。想来想去,皮小磊觉得还是要把所有的漏洞都给堵塞好才行。

    “皮少,你可别吓我。你不罩住我,还有谁来罩我呀!”看到那个皮少瞪大了眼睛,这个叫大宝的年青人连忙改口说:“好、好、好,从此不再说这事,让他烂到肚子里,这总行了吧?”

    “算你识相!我走啦,有事就赶快给我传消息。”皮少用手拍了拍大宝的肩头,迈着八字脚走出了黄大宝的办公室。

    流萤闪烁在林梢,忽出忽没,像树叶里藏着晶晶莹莹的蓝宝石,把夜sè点缀得分外瑰丽神奇。jǐng察分局那一块的审讯,还在继续进行着。

    “赵二虎,考虑清楚了吗?”

    “报告领导,我交待,我交待。”这个叫赵二虎的人,就是罗大鹏在现场上首先打倒的那个高个子花衬衫男人。此时,他戴着手铐坐在了刘支队长的对面。

    “说!为什么会到小吃一条街上作案?”

    “我有罪,我有罪,不应该贪图别人的钱财。”

    “具体的说。”

    “是,是,是。”

    ……

    “路风民,你有什么打算?”

    “我坦白,我走坦白从宽的道路。”这是那个胖乎乎的花衬衫男人,点头哈腰的交代着那天到小吃一条街上调戏妇女的前后经过。

    ……

    赵二虎和路风民的交代,听起来倒是很顺畅。说是有人在饭店门前碰到他们,愿意给200元钱来闹个笑。

    闹笑的方式倒也简单,就是让他们在靠近六点的时候,到小吃一条街的顶头,找个女人搂上一搂,看看jǐng察的反应速度。对方先给100元,说是事情过后再给100元。

    对方是谁?只知道是一个中年人,京城口音,戴着一顶宽边凉帽,连脸都没有看得到,其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虽然用上了不少手段,赵二虎和路风民还是一口咬定,就是这么一回事。

    刘少兵根据自己的经验,也意识到这两个人的交待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杀手出面雇佣帮手,也不可能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赵二虎和路风民这种人。

    赵二虎和路风民说到钱的时候,都是连声大喊‘上当,上当’,说是上了那个人的当。

    为什么要说上当哩?是因为对方实际上只付了100元钱。事情一发生,他们两个人就被抓了起来,那人就连影子也没有看得到,当然也就谈不上付后来的钱了。

    听到两个流氓如此说话,参加审查的jǐng察想笑也笑不出来。到了这种时候,还在想着对方的未付款,不是在做梦吗?笑不出来的原因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要想破获这起案件,难哩!

    赵二虎被吊在了墙壁上。右手铐在墙上,只有左脚尖能顶在地面上。用行话来说,这就叫‘金鸡dú lì’。这名字听起来倒是不错,只是其中的滋味可不好受。全身的体重,要由一只手腕和一只脚尖来承担,当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愈是受苦,越二虎就愈是在心中咒骂那个让自己装流氓的人。也不知怎么这样倒霉,就会被那个素不相识的家伙给挑中,做上了这么一趟交易。

    本来还以为是财神爷看上了自己,是在照顾自己发财。没有想得到,却是灾星上了门,无缘无故的惹上了官司。

    咦,这事关皮小磊什么事?为什么要偷偷溜进来,让自己说话谨慎,不要说不应该说的话。并且答应自己会有奖赏。这是怎么一回事哩!

    这么一想,赵二虎想到了一个镜头。那个让自己去当流氓的中年人,自己曾经看到过一次。对了,是在头天晚上,看到那人曾经去过夜总会,好象认识黄大宝。

    怪不得,怪不得,赵二虎想通了其中的关门过节,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在这之前,他只要仗着皮厚,硬抗住jǐng方的审讯就行,因为自己说的都是老实话,没有半点谎话。

    这一联想起来,反而有了心理负担。不说没有事,只要说出自己看到的事,反而是真的与杀人案扯上了联系。反正路风民只是自己的跟班,什么也不知道。只要自己不说,谁也不会知道自己曾经看到过那人的事。

    赵二虎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当然也就下定了决心。

    夜,越来越深。

    这是一个多么奇怪的夜晚!星星比任何时候都要多,又大、又亮,红的、绿的、黄的、橙的、白的……就像一枚枚亮晶晶的彩sè的铜钉,嵌在一个硕大无比的黑黝黝的圆球内部。

    它们既不眨眼,也不闪烁,只是安静、安详的挂在天空。活像宇宙的一只只明亮眼睛,在注视着昏迷不醒的任笑天。

    已经三天时间了,任笑天就这么不吃不喝地躺着。一切都在依靠着那输液的瓶子,维持着他那垂危的生命。到了这时候,就连最不愿意接受现实的任四海,也已经躺倒在床上默默地流泪。

    谁都知道,这孩子的生命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光。知道任笑天到了最后的弥留之际,亲人也好,朋友也罢,都已经汇聚到了医院,想为他送上最后一程。

    哭声,由压抑的呜咽,到悄声的抽泣,让医院住院部罩上了一片悲怆之sè。

    新闻单位的记者,当然也在准备报导这最后的一瞬间。也许,他们会想出许多的赞美之词,给英雄加上无数的光圈。可是,这一切对于英雄本身,又有什么意义哩?

    唉,怎么老天爷就不会保佑好人哩!病床心脏科的医生顾小雪,用手摩挲着任笑天的面庞。好凉好凉的皮肤,触摸之后,顾医生都会有一种寒蝉的感觉。

    在众多医生中,顾小雪能够脱颖而出,被专家组的医生选中当管床医生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是女人,因为她能细心地照料病人。而且,她对任笑天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关切。

    “顾医生,你说人会有灵魂吗?”护士小梅还在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她又帮助任笑天换上了一瓶盐水。

    “我不知道,我只是在想,象任干事这样的好人,不应该遭到这样的报应。”顾医生的眼睛里含着泪。

    想到自己的弟弟被人连累,成了一个等待宣判的罪犯。是任笑天连续奔波三天三夜,才从黄海市那边抓回了真凶。小天啊,我们全家都还没有报答你的大恩大德哩!

    “是呵,我也听人说了,他是个好人。”小梅把任笑天的右手,贴到了自己的脸上。想让自己的体温,能够给这个躺在床上的帅哥一点温暖。如果任笑天能够活着,那该是多好。这样的好男人,可不容易找得到哩。

    看到小梅这样,顾医生也抓着任笑天的另外一只手。让他贴着自己那硕大的胸部,也想让自己的体温能够给任笑天传输一点温暖。如果任笑神智清醒的话,肯定会是静静地品味着其中的温馨。

    多么涟漪的情景呀!一只手抚摸小梅的面庞,一只手按在顾医生的胸前。看到室内两个美女如此的伤心,有人嫉妒,有人眼红,也有人羡慕。可是,这一切的温柔,任笑天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住院部的走廊上,任笑天的nǎinǎi已经晕倒过几次,他的妈妈和妹妹,一边搀扶着摇摇yù坠的nǎinǎi,一边也在号淘大哭。

    他的爸爸,一个老实憨厚的农民,独自躲在那墙角处抽泣。虽然没有声音,双肩却在不停地耸动着。手中的那支香烟,都已经熄灭了好久,也没有能够发现。

    病房另一边的走廊上,也聚集了不少的女人。哭得最凶的那个中年妇女,就是任笑天在小吃一条街上喊姐姐的那个女人。她叫任玉兰,还有她的女儿小娟,娘儿俩哭得抱在了一起。

    在她们旁边,还有一对母子俩。那是城区纪委的水素琴和她儿子小海。

    “妈妈 ,我要小天叔叔,我要小天叔叔。呜——”孩子那稚嫩的哭喊声,让周围的哭声更加响亮了起来。

第21章 弥留之际

    京城,一座原先应该是公侯王爷住的豪宅。在那宽大的书房里,一个长得颇为俊秀的年青人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原来是孙大伟,他那本来十分白皙的面庞上,由于多了几个巴掌印,显得有点血红。

    “你说,是谁让你这么轻举妄动的?任家的孩子,是你能动的吗?”一个老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只是由于坐在角落里,根本看不到他的面孔。不过,也应该能够想得出来,这人应该就是孙大伟的爷爷孙益福。在孙家,能够动手教训孙大伟的人,也只有他的爷爷孙益福了。

    “不就是死了一个没爹没娘的jǐng察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实在追得急了,随便找一个替死鬼出来帮助顶罪就行,犯得着发这么大的火吗?”跪在地上的孙大伟,头昂得老高老高。

    他虽然挨了打,还是有点不服气的样子。颈项一硬,就朝着孙益福顶起了嘴。整个孙家,也就只能他敢这样和孙老爷子这样说话了。就连他的爸爸孙弘宁,站在这儿也只有俯首帖耳,不敢强调半句。

    “糊涂!”孙益福猛的一拍身边的茶几。只听得‘啪’的一声,吓得孙大伟身子往旁边一歪。老人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之后,说:“你知道任家背后有多少人脉吗?你这是把我们全家人往火坑里拉呀!”

    “那怎么办?找个替死鬼出来,让他们消消气,这总行了吧!”孙大伟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一条人命,在他的口中,好象就和街头上的烧饼、油条差不多。

    “消气!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吗?告诉你,任笑天能活着,那是万事皆休。如果死了的话,周家肯定不会答应。你爸爸的仕途,也就算是到了尽头。”可能是压服不了的缘故,孙益福转而耐心地解释说。

    “老爷子,就这么屁大一点的事,怎么会影响到爸爸的仕途?他在第一线亲自指挥破案,应该是能够建功立业才对呀。”孙大伟还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什么时候,你有简家那孩子的聪明劲儿,我也就放心啦。算了,我和你也说不明白。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守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孙益福下达了禁足令。

    孙大伟一听这话,大为不满,也不用老人同意,就自己站起了身。一边用手掸着裤子上的灰尘,一边满脸戾气的说着狠话:“不外出就不外出,等到那小子断了气,总不能再困着我吧。”

    话一说完,他又笑眯眯的凑到了老人身前:“爷爷,你别生孙儿的气啦。你放心,这事我会料理得滴水不漏的。不就是要找个凶手吗,小事一件,保证会让他们满意。”

    “唉,你这孩子,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哩!你也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长点见识,还要让你爸爸在为你擦屁股。记住了,下不为例。”孙益福虽然也感觉到有点不妥,到了最后,还是让溺爱孙子的心理占了上风。

    “好啦,好啦。我听你的话还不行吗?”孙大伟撒娇般的在孙益福脸上亲了一记。这一招十分灵光,立即换来了孙益福的笑容。

    如何处理任笑天被刺杀的这么一件大事,燕京城里,已经有人轻描淡写地就将其画上了句号。海滨市区的医院里,他的亲人和朋友,却是哭声一片。

    住院部的大厅那儿,是任笑天家乡村里的老支书,带领着庄子上的一帮老少爷儿们蹲在那儿。乡下人纯朴得很,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讲究。他们就这么坐在地上,抽烟的抽烟,沉思的沉思。

    老支书带着这么一大帮jīng壮汉子到医院来,当然也有自己的意图。全国都在搞火化,这是国家的号召。我是党员,当然会执行。到了我死的时候,这把老骨头肯定会送进殡仪馆去火化。

    只是小天这孩子不行。他是我们庄子上的大英雄、大恩人的子孙,怎么也要让他葬到祖莹去。

    老支书带了这么多人,除了帮助搬运任笑天的尸体以外,就是防止会有人出面阻挠。到了时候,那就是男女老少一齐上阵,不管你来了多大的干部,也不能违背我们全庄人的心愿。要想打官司,就是打到京城去也不含糊。

    仗义每多屠狗辈。就连那花头发的钱小祥和他的那帮手下也来了。别看他们平时调皮捣蛋,经常做一些上不了台盘的事。归根到底,他们还是一些讲义气的人。

    他们几个人,把平时从不离身的花衬衫都换上了黑sè的T恤衫。坐在花台上也不说话,就是闷着个头在抽香烟。夜幕下,只看到十几个红红的火苗在那儿忽闪忽闪的,就象萤火虫儿似的。

    任笑天那几个总是在一起喝酒的小兄弟,也一个都不拉的站在楼梯口。高个子的年青人,是交jǐng罗大鹏,身材瘦长的年青人,是组织部的办事员全慕文,身体圆滚滚的年青人,是下岗工人赵长思。

    他们都来了,都来为任笑天这个大哥送行来了。切,谁说酒肉朋友不可靠呀!区别只在于为酒sè财气而聚合,还是为了友情而不分彼此的大碗喝酒。

    “哇,我的苦命大哥呀,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哩?你就是要走,也应该要带上兄弟一起走呀。天哥,你走了以后,别人欺侮我,又有谁来帮我打架哩!没有钱用的时候,我又找谁要呢?天哥呵天哥,你带我一起去吧。”哭得这么伤心的人,是圆滚滚的赵长思。

    “长思,你别这样哭。等我们把天哥送走之后再慢慢哭。大鹏,你也听话。先别哭,等一会儿要帮着把天哥的尸体运回任家庄哩。”全慕文在低声劝说着。

    “天哥,没有了你,我们还是四弟兄吗?呜——”这是穿着jǐng服的罗大鹏。一边抹着脸上的泪水,一边在清点着办理丧事用的黑袖套。

    身材瘦削的全慕文,哽咽着声音说:“长思,大鹏,别哭了,我们先帮着把小天给送走,让他一路走好。等事情过去了,我们再慢慢哭也不迟。”

    任笑天隔壁的病房里,那红面孔,又光又大的脑袋上,一根头发也没有的人,是任笑天的爷爷任四海。老爷子看来真的是急啦,光光的头顶上,全都是黄豆大的汗珠。

    瘦弱的老人,是全校长,还是在那儿大口大口地拼命抽着香烟。从小到大,除了放寒暑假的时间之外,任笑天都是生活在全校长的家中。要是论起感情来,在任笑天的心目中,全爷爷总是排在第一位。

    在任笑天的记忆中,全爷爷总是逼着自己学好多好多的知识,说是长大了以后会用得着。如果任笑天想偷懒,全爷爷就会伤心得流眼泪。

    任笑天的学问,与其说是学出来的,还不如说是给全爷爷用眼泪给逼出来的。

    老特务向子良,则是在病房里大步的来回走动着。他才到海滨市场这么几天时间,怎么会和任笑天的爷爷,还有老校长跑到一起呢?不但到了一处,三个老人还好象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是的,病房里的讨论很激烈。只见屋内烟雾弥漫,其他人也不好靠近。电风扇的风声也太大,远远的也听不清里面争论的是什么内容。

    “我把话说在前面,如果小天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闹上一个天翻地覆,也要让那帮混账王八蛋尝一尝断子绝孙的滋味。”这是任笑天爷爷说的话。

    “哼,别看我是文弱书生。到了时候,我就背着炸药包去拜访那些狗rì的。就用满天的礼花,为我全忠贤的正名而庆贺吧。”谁也不会想得到,一直是文质彬彬的老校长,也会说出这种杀气腾腾的话来。

    “既然人家不谈规矩,那我们也就有样学样。反正是我们也老了,没有几年好过了,嘿嘿,大家好好玩一场吧。”老特务的反应倒是很平静,只是淡淡地说了两句话。只是他说完之后,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好象要择人而噬一般,显得很是狰狞。

    如果有谁真的凑上去听到层里的对话内容,肯定要为这几个老头子的如此谈话内容所雷倒。这是哪一码归哪一码呀,怎么一个晚辈的死,会闹得要让几个老爷子为此而拼命哩!

    夜幕下的医院花圃中,空气明显要新鲜得好多,起码是不要再闻病房里那种福尔马林的气味了。住院部里,也有不少人忍受不了那种悲哀和压抑的气氛,就跑到了外边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在这里,同样也有人在悄声谈论着任笑天。有的人说任笑天的才学广博,有的人在夸任笑天为人实在,也有人在叹息任笑天的命运不佳。总之,大家都在惋惜一条年青生命的早逝。

    花圃的深处,也有两个不合群的人。他们避开了所有的人,悄悄地交谈着什么。一个是任笑天的顶头上司季胜利,一个是分局局长皮磊志。

    说话的这么两个人,都是任笑天在生活中最为痛恨的人。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他们是竭尽全力地对任笑天进行了打压。甚至于就连任笑天碰上刺杀的事,也与他们二人有着诸多的牵连。

    到了任笑天已经处于弥留之际的时候,这么两个人又凑到了一起,悄悄地躲藏到了一边,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可做。也不知道想在背后搞一些什么鬼花招呢?

第22章 花圃中的哭泣

    “皮局长,你说任笑天这小子如果真的死了,我会不会要承担什么责任?我听人说,那个刘支队长拼命在追查,要追究我为什么让任笑天去巡逻的事。”

    先说话的人,是一个上身穿着一件白sè的老头汗衫,下面穿着一条硕大短裤挂到膝盖的中年男人。瘦得象根芦柴棒一般。这是任笑天的顶头上司、文莱派出所的所长季胜利。

    “事?能有什么屁大的事!有我在,还有谁能在我们分局搞事?哼,死就死了呗,谁还能跳出来咬老子个逑!季胜利,你就这么老鼠大的胆子吗?”

    另一个人,秃顶,长脸,身材微胖,满脸横肉。一双细小的眼睛,不时闪烁着一丝丝yīn险的眼神。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擅长察言观sè、心思缜密狠毒的人。他就是季胜利的顶头上司、把兄弟皮磊志。

    “大哥,大哥,你是说我不妨事,那我要做一些什么准备工作吗?”季胜利还是有点不放心。虽然刚刚挨骂之后,有点讪讪的不好意思,他还是本着不懂就问的jīng神,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皮磊志本来想要发怒,听到是这样的问题之后,失声笑道:“呵呵,做呀,当然要做。你没有看到我把记者都已经给调来了吗?任笑天死了,就是勇斗歹徒的英雄。你哩,就等着做报告,谈谈你对他如何培养和教育的经验吧。”

    “是这样呀!嘻嘻,那我就说说怎么整这小子的经验,怎样把这死鬼赶出去晒太阳的经验吧,哈哈。”季胜利听到皮磊志说的方法,不由得也乐了起来。他笑了一半,又想到了新的问题,说:“哦,如果他万一死不了哩?”

    皮磊志咬牙切齿的说:“不死?不死也要让他脱一层皮。哼,那就狠狠地整他一顿。值勤不提高jǐng惕,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牵扯了多少领导的宝贵工作时间和休息时间呀。你说,这笔账是不是也应该要好好的算一算?”

    “哈哈,任笑天这死鬼,死与不死,都是一个样,都是一个倒霉鬼。大哥,还是你的头脑管用。”季胜利乐得喜笑颜开,那张就象树根似的老脸,也在一瞬间抹平了许多。

    …… ……

    有人说,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是死的时候钱还没有用得完。如果让任笑天在现场听了两个领导说的话,再来陈述自己的感觉,肯定不是这样。

    肯定应该换成是,最痛苦的事情,是死的时候还有人在想着计算自己。而自己明明知道,却不能冲上前去咬上一口。

    夜幕笼罩着大地,清冷的月sè从薄薄的云纱里透出,将一缕淡淡的清辉,洒在市人民医院的各个角落,伴同着病房那边传来的隐隐哭声,使医院显得格外的幽深凄凉。

    医院住院部门外,也是一大片林木花圃,平rì用于让病人散步锻炼。此时,在那弯弯的曲径之中,正站着两个女人在说话。

    “呜呜,丹丹,佳佳,你们说我应该怎么办才好呢?”哭着说话的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绝sè美女。面似银月,鹅蛋型,大大的丹凤眼,弯弯的柳眉,翘翘的睫毛,秀眸晶亮,抿起的小嘴,嫣红润泽,可爱的鼻子,又多了一种恬静的味道。乌黑如同瀑布般的长发,随意的飘洒在肩头。

    她那亮如星辰的美眸中,此刻全是写满了忧伤。本来十分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忧愁的纹路,柔媚的眼中全都是血丝,一看就知道已经哭了许久。

    她那柔弱的肩头还在轻轻地颤抖,泪水在眼眶里翻转、滚动着,最终还是源源不断的顺着红晕而苍白的脸颊流淌了下来。

    还没有等到她的话说完,一个柔美而标准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说:“什么怎么办不怎么办呵?你哭了这么久,我都没有弄得清是怎么一回事,真的是急死人。”

    这是一个上身穿着白sèT恤、下身是藏蓝sè牛仔裙,脚上蹬一双灰sè牛皮女式平跟凉鞋的姑娘。身材修长,皮肤特别的白皙,短发,瓜子脸,小巧的瑶鼻,粉sè的薄唇微微下弯,气质冷漠高傲。那双充满jīng光的美丽杏眼,怎么也不能掩饰住她的jīng明强干。

    “唉,菡姐,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难不成你也认识这个受伤的小jǐng察?”另一个女人也在关切地询问着。

    这个女人约莫二十二三岁,肤光胜雪,眉目如画,竟是一个绝sè丽人.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chūn活泼的气息.只是在她的谈吐之中,明显流露着一丝高傲之气。

    三个女人,在这美丽的夜晚,不好好的散步,却哭哭啼啼的在干什么?

    哭泣的女人,就是任笑天那天下午从流氓手中救出的那个姑娘,也是六年前给他带来‘杯具先生’美名的初恋情人李若菡 。

    假如任笑天的家人知道是这么一个女人,肯定会咬牙切齿地‘呸’上一口,再奉送一句‘狐狸jīng’的骂声。

    李若菡虽然是在哭泣,仍然不失那么一种清丽脱俗的气质。她的脑海中在不停地翻腾,好多年以前的事情,全都重新浮现到了眼前。

    六年前,自己活得多开心呀,象百灵鸟一样的唱歌,象蝴蝶一样随风翩翩起舞。

    每天和天哥一起上学,一起游玩,也和许多恋人一样,经历了相识、相知和相恋的过程。从老师到同学,都在为自己和任笑天的幸福而发出了诚挚的祝福。

    为了能和自己一同到燕京大学读书,天哥放弃了到复元大学的推荐名额,而是继续备战,信心十足地准备投入到最后的角逐之中去。自己和天哥约好了,每天都会到考场那儿去,为天哥呐喊助威。

    一切的变化,都是在天哥就要走上考场的头天晚上。

    李若菡记得很清楚,那也是一个月光如水的晚上。自己刚刚和天哥分手回家,就听到妈妈说是爷爷回来了。

    爷爷李博时,虽然已经从副省长位置上退了下来,平时还是正常住在省城,很少回家乡来住。即使偶尔回家一次,也是匆匆忙忙,从来不在公众场合露面。

    虽然团聚的机会不是很多,爷爷对李若菡的疼爱,还是达到了恨不得含在嘴里的程度。听到爷爷回来的消息,李若菡急忙把手中的小包一扔,就连声问道:“爷爷呢,爷爷呢,爷爷在哪里?”

    “乘孙女,我在这儿哩。这么大的一个姑娘,怎么还是象个孩子似的。”爷爷的语调中充满了溺爱。从房间里走出了一个身材有点佝偻,步履有点不灵便的老人。

    爷爷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之后,显得老态多了。乌黑的头发如今已显斑驳,保养得极好的皮肤,也隐约可见一些老人斑,皱纹也愈加明显起来。只有那双眼睛,仍然如同以往那样锐利。

    李若菡刚刚和爷爷说了一会话,当时在城区当副区长的爸爸李震民,也匆匆从外面赶了回来。不但他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客人,说是爷爷老领导的孙子。

    一切的变化,就是产生于爸爸带人回家之后。

    老领导的孙子?爷爷退下来的职务是副省长,那老领导的职务不是更高吗?最起码的来说,也是省委书记吧。说不定呀,还是最高层的领导哩。官员子女的见识就是不一般,眼睛一眨,李若菡就推算出了一个大概。

    一家人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本来应该算得上是合家欢乐,但李若菡却感觉到有点不自在。爸爸带回来的那个叫孙大伟的客人,总是在用眼角偷偷地打量着自己。整个吃饭的过程中,那人的脸上一直在荡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那人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sè泽。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算得上是一个帅哥。

    只是那一脸的倨傲,让他明显失分不少,没有自己的天哥阳光。特别是孙大伟的那两道剑眉之下,长着那么一对细长的桃花眼,更是充满了yín邪之意,很容易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李若菡唯一的想法,就是赶快离开这个人。免得过多接触之后,让自己产生厌烦情绪。

    吃过晚饭之后,李若菡立即起身离席。她想早早返回自己的房间,免得再与那个男人的目光发生交集。

    没想到,她却没有走得成,而是被爷爷给拦了下来。爷爷笑眯眯的说:“菡儿,你马上就是大学生了,也要学着接人待物才是。先别忙着回房间,在这儿帮爷爷多陪一会客人吧。”

    “菡儿,你也是大姑娘了。在学校里有没有碰上什么好小伙子呵。”李若菡只好重新坐下,没想到,爷爷接着就问起了这么一个让人脸红的问题。

    她本来以为,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只是一种礼节xìng的寒暄。出人意外的是,爷爷竟然当作那个男人的面,问起了自己的恋爱情况。

    李若菡敏感到,家中的老人好象是要为自己牵线搭桥做红娘。她知道,自己不能因为害羞而造成误会,干脆就一五一十的把自己与任笑天的事给说了出来。

    “你说的那个任笑天,是任四海的孙子吧?”李博时的脸,立即就yīn沉了下来。右手的手指,也在不轻不重的敲击着放着茶杯的茶几。并且用一种让人胆寒的目光,狠狠地盯了自己儿子李震民一眼。

    李若菡没有注意到爷爷的语气,更没有看到爷爷shè向爸爸的目光,而是非常惊奇的问道:“爷爷,你认识天哥家里的人吗?”

    没有等到爷爷回答,爸爸李震民却用一种让人听了以后,会感觉到有点毛骨悚然的语气问道:“菡儿,任笑天知道我和你爷爷的身份与名字吗?”

    “不知道,他从来没有问起过。”李若菡 用一种骄傲的语气说道:“天哥说了,相爱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与家庭贫富、身份高低没有任何关系。”

    “哦,小兰呵,你不是总想知道爷爷的腿为什么会残废的原因吗?今天爷爷就来告诉你。”李博时的声音变得有点沧桑。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也显得有点迷茫。

第23章 恋情惊变

    在李若菡的记忆中,爷爷李博时的腿就一直是不好。问过好多次,都没有能够知道原因。此时突然听到爷爷愿意揭开谜底,虽然感觉到有点突兀,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李博时用低沉的声音介绍说:“菡儿,解放前夕,爷爷在任笑天的家乡任家庄那一带当区委书记。为了执行分田分地给贫苦农民的政策,当然得罪了不少地方上的豪强。”

    “任笑天的爷爷,叫做任四海,当时是一个大官的jǐng卫员。他为了要帮助家中的亲戚出气,就假传领导的决定,撤销了爷爷的职务。就这样,他还觉得不能解恨,又亲自动手开枪打断了爷爷的腿。并且将受伤的爷爷,抛到寒冷的河水中浸泡了整整一夜。”李博时的语气有点沧桑,仿佛有着一种不堪回首的意思。

    “他们好狠毒!”听到这儿,李若菡的眼中全是泪花。她没有想得到,那么和善的天哥哥,竟然会有这么一个狠毒的爷爷。

    “后来,爷爷在乡亲们的帮助下,终于逃脱了出来,找到了组织。在上级领导的支持下,才让爷爷的这段冤案得以昭雪。任四海的那个领导,后来也被抓进了监狱。任四海本人,当然被从军队里赶了出来,回到家乡当起了农民。”李博时的话,有一种深深的怨怼。

    “爷爷,后来呢?”李若菡连忙接口问道。

    “后来,爷爷虽然找了不少名医帮助治疗,但由于风寒已经入骨,还是瘸掉了这一条腿。”李博时恨恨的说。

    这是他的切齿大恨,就连亲孙女也没有告诉过。今天,因为孙女竟然爱上了任四海的孙子,当然不会再隐藏于心。

    李若菡不知道,听完了这么一段往事之后,自己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当时,听到爷爷说完这么一段沉痛的往事以后,泪水流满了李若菡那如花的娇靥。她用颤抖的手抚摸着爷爷的腿,抽泣着说道:“这些人真是狠心。爷爷,你受苦了。”

    “孩子,你说,你能和这种狠毒人家的子孙谈恋爱吗?分手,一定要分手。我们李家的姑娘,绝对不能嫁到他们任家去。”李博时断然的说。

    没等到李若菡从伤痛中走出来,爷爷的话却如同一枚炸弹一样,让她惊得头眩目昏。

    什么?让自己和小天哥分手,这怎么可能呀!李若菡刚想进行分辨,当她抬头看到爷爷那副怨毒的眼神时,就知道爷爷的决定是不容自己反对的。

    李若菡期期艾艾的想说话,爸爸李震民更是明确表态说:“菡儿,你如果不能坚决与任家的那个小杂种分手,那你就不要这个家。李家也就等于没有你这么一个姑娘。”

    听到爸爸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李若菡的心凉了半截。本来,她还想施展缓兵之计,让时间来消失爷爷和爸爸的怨恨,让天哥用自己的优秀来打动老人的心。只是,她那么一点小心计儿,哪儿能够瞒得过这两个老狐狸的眼睛。

    在爷爷和爸爸的设计下,第二天早晨,李若菡就在那个客人孙大伟的陪同下,在学校大门口,为准备走上考场的任笑天,专门演出了那么绝情的一幕。

    当时的李若菡,大脑陷入一片混乱。她等于是在孙大伟的挟持下,硬是从地面上拖到了任笑天的面前,并且被人家用未婚夫的名义,好好地戏弄了任笑天一番。

    震惊中的任笑天,根本没有注意到李若菡那愁云惨淡的样子,更没有注意到她如花娇靥上的泪痕。如果他能看到自己的菡妹,完全是被人挟持着走路的情形,也就不会坠入到别人的圈套之中,从而成为别人口中讥笑的‘杯具先生’。

    从那以后,李若菡就离开了海滨市。她把全部的jīng力都用到了学习之中,就是担心自己会想到任笑天那双充满悲愤和绝望的眼睛。大学毕业后,她不肯回家安排工作,还继续留在京城读研究生,也是不想再回来见到任笑天。

    不是李若菡不想揭开真相,而是因为爷爷说了话,只要发现她和天哥走到了一起,就会结束他自己的生命。李若菡不但有着背叛情郎的痛苦,还有着别人所难理解的烦恼。

    让李若菡烦恼的人,就是那个孙大伟。不但是烦恼,而且是从内心深处恨透了那个人。从表面看起来,那家伙还长得人模人样。其实在内心里,却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那天在学校cāo场上假扮未婚夫来欺骗任笑天,他却上下其手,乘机对李若菡大肆轻薄。从学校一回来,李若菡就避之若浼,唯恐沾污了自身的清名。

    偏偏孙大伟却说是一见钟情,天天追在李若菡的身后不肯放手。李若菡的爷爷和爸爸,也是乐见其成。能攀上老领导家的这门亲事,当然是求之不得。背地里,还做了她不少说服动员工作。李若菡哪儿肯依,就是不能和天哥在一起,也绝对不能委身于这种男人。

    人算不算天算。孙大伟本身就是京城人,对京城的情况当然是了如指掌。他的妹妹孙佳隹,也是李若菡读大学和研究生的室友。由于有了这么一层关系,李若菡刚避到大学不久,孙坚伟就轻车熟路的找上了门。

    打电话,写纸条,还有送鲜花的事,孙大伟是忙得个不亦乐乎。只是他做得再多,也是徒劳无功,李若菡从来没有能给过他一个好脸sè。时间长了,孙大伟也算是明白了过来,知道这个小娘儿们心里还是没有能够忘记当年的旧情人。

    这一次,李若菡为了回避孙大伟的攻势,就决意回到家乡度一个暑假。没有想得到,孙佳隹知道之后,就闹着要跟自己回家乡看海。她这一闹,孙大伟当然也就很快掌握到了李若菡的计划。

    他得到消息之后,就立即追到了学校,说是想要跟李若菡回家乡看海。李若菡当然不会理睬他,直接就自己回了家。她没有想得到,孙大伟随后就跟着过来了。

    对于孙大伟的到来,李家长辈的眼睛,全是笑成了一条缝。能和孙老的孙子结成儿女亲家,那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他们当然是乐见其成。

    李若菡是苦在自己的心中,却什么也说不出。怪只怪孙佳隹在暗中使坏,帮着她那下流的哥哥在追求自己。

    三天前的下午,孙大伟在突然之间,对李若菡的妈妈提出了一个要求:“阿姨,我听说你们这儿有个李瘸子家的卤肉,很有名气哩。”

    “是呵,是呵。你如果想吃的话,那我现在就去买上一块。”孙大伟是客人,提了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李若菡的妈妈当然不会不答应吧。更重要的是,李家父子都在想着攀上孙家这门高亲哩。

    “呵呵,阿姨,你真是太客气啦。这么一点小事,就让若菡去吧。不然,让你老人家去买的话,我也不好意思吃呀。”孙大伟的话风一转,就把事情给搅到了李若菡的身上。

    无可奈何之下,李若菡只好亲身走了这么一遭。

    却没有想得到,就这么一段小小的插曲,竟然会引发了那么让人刻骨铭心的一幕。不但是让昔rì的恋人救了自己,还让自己梦牵魂绕的情郎处于生死一线之中。

    从现场回家之后,李若菡就一直是处于浑浑噩噩之中。她没有看得到孙大伟,听妈妈解释说:“菡儿,你才刚刚去卖卤肉,孙大伟就接到了电话通知,说是家中有了急事,匆匆忙忙的赶回了京城。他让我向你打招呼,说是到了京城再给你陪罪。”

    听到这样的解释,李若菡再是不通世事,也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妥之处。她在后悔,她在自责,自己如果不回家过暑假,也就不会把孙大伟给引回了家。自己如果不答应去买这个劳什子卤肉,也不会给天哥带来这么一场劫难?

    其实,李若菡是错怪了自己。照杀手这么jīng心准备的样子来看,没有李若菡,也可能会有张若菡成为引诱任笑天上钩的钓饵。

    这三天来,李若菡就一直处于惶恐不安之中。既想去看旧rì的恋人,又担心会引起爷爷和爸爸的怒火。左右徘徊,实在是前后为难。听到任笑天已经进入了弥留之际,她终于按捺不住的来到了医院。

    李若菡感觉到自己对不起天哥,感觉到自己是天下最坏最坏的女人,没有脸面去见天哥。进又不能,退又不愿,她就这么站在花圃这儿哭泣着。

    看到自己的老同学哭得这个样子,海滨电视台最为当红的女主持人刘丹丹,急得直在那儿搓手掌。她和任笑天、李若菡都是同学,也知道他们俩人相恋和分手的那么一幕。

    说心里话,刘丹丹对李若菡六年前的那种做法有所不耻。不想和任笑天谈对象,那是可以理解的事,但不应该采用这种毁人前途的方法。

    人家为了你,放弃了推荐上大学的机会。到了最后,你李若菡却带着未婚夫到考场上玩了这么一出。这不是玩人,又是在干什么!你就是想要玩人,也不应该选择在这个时间,使用这么一种方法呀。到底是有多少深仇大恨,值得让你李若菡这么做哩!

    有这种想法的人,当然也不止是刘丹丹一人。几乎是所有的同学,都把天平偏向了任笑天这个受害者这一边。在大家的心目中,李若菡已经成了绝情与狠毒的代名词。

    这也就是自从考上大学之后,李若菡与所有同学都中断联系的原因。当然,任笑天也没有和任何一个同学取得联系。他怕看到昔rì的同学,又会重新勾起对考场那一幕的回忆。

    三天前的那个下午,发生了jǐng察被杀的案件之后,李若菡打破习惯找到了刘丹丹的宿舍。进门之后,就一直是哭个不停。哭得那个唏里哗啦,一张小脸犹如同是梨树带花,真的是让人心疼。

第24章 两个道人

    女人总是心软。刘丹丹的xìng格,是属于比较刚正的。放在平时,是不会愿意接待李若菡。只是被李若菡这么一哭,也就只好放下了紧绷着的脸。好言相劝,慢慢打探李若菡哭泣的原因。

    万事不开口,神仙难下手。李若菡不肯说出原因,任凭刘丹丹再有多大的本领,也只能是心里急得慌,却不知道如何解劝是好。她又怕李若菡做出什么傻事来,只好紧紧地陪在身旁,不敢轻离半步。

    一连陪了几天时间,李若菡也没有说出哭的内情。刘丹丹虽然隐隐约约的猜测到可能是与任笑天有关,原因无他,近rì来也只有这样一件事能触动不少人的心弦。不然的话,刘丹丹也不会在播报新闻时流下了眼泪。

    只是,刘丹丹对李若菡如此的伤心也是颇为不屑。早知今rì,何必当初?不是你把任笑天伤得那么狠,人家会考场失手,并且由此一蹶不振吗?不是你去买什么劳什子卤肉,任笑天会处于弥留之境吗?

    如果不是看李若菡哭得太伤心,加上当初同学时也曾相处不错的份儿上,xìng子正直的刘丹丹几乎要将李若菡赶出门去。

    到了今天晚上,她是实在无法控制了,也就摊牌说:“若菡,不好意思,我要到医院去送一送小天哥,他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候。同学一场,我想让他一路走好。”

    刘丹丹的意思,既有驱逐李若菡离去的成分,也有表示自己鄙夷李若菡的成分。没有想得到,李若菡一听这话,立即放声大哭,说:“我去,我也去。无论如何,我也要陪天哥走完最后一程。”

    走到半路上,一头碰上了正在着急寻找李若菡的孙佳佳。一听是要到医院去为一个昔rì的同学送上最后一程,她也就跟着一起来了。

    到了医院以后,可能是环境的原因,总算是让李若菡开了口。她连哭带说地讲完了事情的前后过程。到了最后,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问道:“丹丹姐,佳佳,你们说我应该怎么办才对呢?”

    听完这么一段曲折的故事之后,刘丹丹方才明白当初考场的一幕,实际上是另有内情。只是,她也感觉到有点为难。两边都是自己的同学,帮谁是好呢?

    任笑天是受害者,李若菡也是别有内情。谁都没有错,双方都受到了伤害。本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许会让任笑天消除伤痕。却没有想得到,竟然会发生了街头刺杀这样倒霉的事。

    想到最后,刘丹丹突然发现了一个新问题。她用自己那如玉般的小手,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为什么这样傻呢?李若菡去看任笑天,李家的人又能说出什么!任笑天已经是一个处于生死一线的人,和死人又有什么好争的呢?

    这么一想,刘丹丹也就劝解说:“我也不知你们李家人一个个是怎么想的。爷爷那一辈子的事,与你们之间的爱情有什么关系?爱情没有了,作为报答救命恩人,你也应该去看一看,也算是了结一下你们之间的恩怨吧。”

    李若菡听到刘丹丹如此看法,只是如同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站在一旁的孙佳隹也感觉到有点为难。一边是自己的哥哥,一边是哥哥的情敌,帮谁是好呢?

    自己这一次闹着要到海滨来玩,说穿了就是想帮哥哥的忙,为哥哥找到接触菡姐的借口。却没有想得到,竟然会发生了这样的事。

    想到最后,孙佳隹就劝解说:“菡姐,我也不知道你爷爷和爸爸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要把老一辈的恩怨,硬是要扯到你们的身上。人家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你还犹豫什么?快去呀,不要让自己留下一辈子的悔恨。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相恋一场,去为他送一下行吧。了结这段恩怨,你也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呜——是我对不起天哥,是我害了天哥。不管爷爷和爸爸怎么想,我也要去送天哥一程。呜——”…… ……

    这时,医院大门方向走来了两个人。这么晚了,还会有谁到医院里来?估计应该是任笑天的知己朋友,听到他的不幸以后,专门赶来给任笑天送上一程吧?

    走在前面的人,是一个丰神俊朗的道人,长得面如冠玉,仙风道骨?。这道人颏下五柳长须,一脸的正气。让人一见之下,心中的景仰之情,就会油然而生。看他缓缓踱了进来,轻袍缓带,右手摇着折扇,神情甚是潇洒。

    跟在他身后的人,是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小道童,扎着两个象羊角丫的朝天辫。浅眉细眼,白净的小圆脸上,带着一对生动的笑窝儿。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模样挺招人喜欢的孩子。看他肩头上扛着一柄拂尘,专门在道旁立起的砖块上蹦蹦跳跳,肯定也是一个调皮鬼。

    这么晚了,一大一小两个道士到医院干什么来呢?哈哈,总不会是来化缘吧!嗯,也有可能是谁把他们请了过来,专门来为任笑天来超度亡魂哩。

    中年道人的步子,似慢实疾。眨眼之间,就从医院大门那儿到了住院部的院子里。刚一走进花圃,他就迅速地朝着院内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用鼻子使劲嗅了一下,然后不慌不忙的施了一个手印,口中咏诵了几句真言后,方才淡淡地说道:“嗯,不晚不晚,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师祖,都这么晚了,我们到医院来干什么?”小道童对这么晚到医院的做法,感觉到有点不理解。

    那个道人看上去也不过才四十多岁的样子,怎么可能会做师祖哩。这又不知是从哪儿流窜过来的江湖骗子,两个人在演双簧骗人哩。如果任笑天在场的话,肯定会要上前揭穿这两个人的老底。

    “我来看一个故友的孙子,也是你的师兄。唉,不省心呀,这么大的人了,还会闹出这么大的乱子。要是真的出了事,让我怎么对那位故友交待哩!”中年道人叹息了一声。

    “师祖,你口中所说的师兄,是不是前几天被人暗杀的那个jǐng察?那人怎么会是我的师兄呢?如果是那人的话,我可不要这种笨蛋师兄。”小道童撇了一下嘴,表示了自己的不屑之意。

    听到徒孙如此说话,那位师祖有点不太高兴,当即叱责道:“志平,不许对师兄无理。长幼有序的道理,难道你不知道吗?他的爷爷是我的道友,他当然也就是你的师兄啦。记住喽,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师兄。”

    “是,师祖。”那个叫志平的小道童似乎有点委屈,刚刚点头称‘是’,接着又不服气的辩解说:“师祖,那个杀手也不过是凡夫俗子而已,连我这么只会一点入门功夫的人,都不会被那人杀伤,师兄又怎么会中了那人的暗算哩?”

    这么一段乱七八糟的话,不管让谁听了以后,都会感觉到无法理解。什么师祖、师兄的,还有连凡夫俗子都说了出来。那个杀手是普通人吗?说大话也不怕冻了牙齿,难道你们这两个道人是修仙的人吗?

    “是呀,志平,我也是这么想哩。他们任家祖传的‘逍遥诀’,乃是道家修真的上等秘诀。只要入了门,就能预知吉凶。如果过了筑基阶段,只要意念一动,真气就能自动护体。别说是刀,就是子弹,也没有办法能够打伤得了他。也不知道这个笨蛋是怎么一回事哩?唉——”说到最后,中年道人叹了一口气。

    “嘻嘻,师祖也骂师兄是笨蛋啦。哈哈,这下你可不要再骂我喽。呃,将来见到师兄的时候,我就告诉师兄,说师祖骂他是笨蛋的。”小道童拍手而笑。

    “小调皮,当心下次我不带你出来玩了。”中年道人被徒孙反唇相讥后,也不生气,只是抚须而笑。

    看得出,这一对祖孙的感情很不错,平时也不是那么讲究清规戒律,也一定是经常这么嬉戏说笑的。不然的话,小徒孙也不会抓住师祖说话的漏洞,如此进行反击的。

    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么两个道人,突如其来的出现在医院这儿 ,多少都会让人感觉到有点诡谲之处。

    两人道人相互嬉笑了几句以后,那个叫志平的徒孙关切的说道:“师祖,我们既然来了这里,那你还不赶快施救呀?不要给阎王那老儿抢着把师兄的灵魂给拘走了,那就晚了耶。”

    “小笨蛋,等到你现在才想到提醒师祖,你师兄的灵魂早就走到半路上了。哈哈,那我玄玄道人的面子可就丢大了。”中年道人抓住机会回击了徒孙一下。

    “哦,想到了,我想到了。才一进门的时候,师祖就嗅了一下,掌握到了师兄的状态。然后又扬手使了一个大金刚轮印,口中咏诵的是‘降三世明王心咒’。肯定就是那时放出了功力,护住了师兄的气息不散。是不是呀?师祖!”

    “算你还不太笨,小调皮。”玄玄道人微微点了一下头。

    “师祖,你有那么大的神通,为什么还不赶快对师兄援手施救呢?”小道童那秀美的鼻子挤到了一处。

    玄玄道人看到自己的徒孙如此情急,不禁轻拂颏下长须,微笑着说道:“小调皮,刚才还在说你师兄是大笨蛋,怎么才过了一会,就在担心他的安危了?”

    “师祖,这你就说错了吧。想我尹志平也是修真之人,当然也是与人为善,一片仁慈心肠。虽蝼蚁尚不忍伤生,何况师兄这么一个玉树临风的大帅哥也。”尹志平说得高兴之时,就和老冬烘先生一样摇头晃脑起来。

    显然,他是得知任笑天生命无碍,这才和师祖玄玄道人油腔滑调。尹志平贫嘴了一阵以后,突然又想了起来:“师祖,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还不出手拯救师兄哩?”

第25章 转机

    听得那个叫尹志平的徒孙发问,玄玄道人回答说:“你师兄家祖传的‘逍遥诀’,本是修真的无上妙品。除了筑基以外,一共分为七个等级,以颜**分,也就是赤橙黄绿青蓝紫。这七种颜sè,又分为炼jīng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三个阶段。”

    “师兄是什么颜sè,又属于是哪一个阶段呢?”小道童不等玄玄道人把话说完,新的问题又冒了出来。

    “你是姓尹,还是姓急呀?别急,别急,听我慢慢道来。”看得出来,玄玄道人也是一个诙谐之人,一抓到机会,就立即对徒孙进行了调侃。

    玄玄道人抽空调侃了徒孙一句之后,才继续说道:“其中,赤、橙两sè为炼jīng化气阶段。你师兄呀,是橙sè,也就是这一阶段的顶峰。只要一有机缘,就能突破到炼气化神的阶段。咦,不对呀,不对,不对,肯定是在哪儿出了问题。”

    “师祖,哪儿不对呀?你快点说出来,行不行呀!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说话总是爱说个半拉子,真是急死人。”小道童拉着玄玄道人的手臂摇晃个不停,撒娇般地让他快点说出下文。

    “别摇,别摇。再摇下去,师祖的骨头架子就要被你给摇散了架。让我好好想一想。嗯,这小子早在十年前就应该进入了黄sè,为什么会拖了这么久,还没有取得突破呢?照这小子的资质来说,不应该这样慢哇。”这时的玄玄道人,一脸的问号,手指捻断了颏下的长须也不自觉,只是在原地不断地踱着方步。

    看到他这个样子,小道童也在急着动脑筋:“师祖,会不会是师兄忘记了功法,或者是没有领会得了功法的真髓,才会出现了这种停滞不前的状况。”

    “什么,你说什么?志平,快把你刚才的话重说一遍。”这时的玄玄道人,一点也没有先前的那种轻松写意、云淡风清的模样,而是十分情急的一把抓住了徒孙的手腕。

    “师祖,你把我的手抓疼了。你急什么哩?这么大一把年纪的人了,一点也不知道淡定的道理。淡定,淡定!哼,还说我哩!一点也不知道淡定的道理。”小道童又抓到了调侃师祖的话柄,而且是立即就进行了反击。

    被徒孙嗔怪的玄玄道人,也不作恼,而是慌不迭的松下了手,连声说道:“小祖宗,细祖宗,算师祖我求你了,好不好?快说,把你刚才说的那一句话重复一下。”

    尹志平看到师祖认了输,得意地轻笑道:“人家也没有说什么嘛,就是怀疑师兄是不是忘记了修炼的功法,或者是没有领会得了功法的真谛,才会没有取得进步。”

    “对,对,对,你说得太对了。这孩子从小离开父母,连祖父都没有见过一次,怎么会能得到正宗功法的传授呢?就这么一点基础,恐怕也是误打误碰的才修炼而成。他当然不会懂得刚柔相济、yīn阳调和的道理,更不会懂得以气御力、防身护体的窍门啦。唉,可怜的孩子。”玄玄道人一脸的恍然大悟,‘嘿嘿’的笑了起来。

    “师祖,照你这么说来,师兄等于是无师自通。”小道童又发现了新情况。

    “对,正是这么一种情况。不然的话,他是不会如此停滞不前的。按照他的资质,早就应该进入到炼气化神的阶段。”玄玄道人点了点头。他对自己的结论,很有把握。

    “唉,师兄好可怜噢。师祖,那你就不能指点他一下吗?让师兄早点进入到炼气化神的阶段,也就不要再担心坏人的暗算哟。”小道童将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盯在了师祖的身上。

    玄玄道人摇了摇头,说:“唉,功法不同,我也不能乱加指点呀。哦,对了,他缺的主要是入门的基础知识,我倒是能够指点一番。”

    “嗯,缺的是入门的基础知识。师祖,那我这儿有一本《修真入门》,送给师兄会有用处吗?”小道童从口袋中摸出了一件书本大小的东西。

    “有用,绝对会有用。只要能让他掌握到了基本知识,也就能做到闻一知十。以后的功力深浅,就全看他自身的造化啦。”玄玄道人欣慰的笑了起来。

    “师祖,师兄也和志平一个样,从小就没有一个亲人在身旁,多可怜呀。师祖,你快点救师兄吧。呜——”说到最后,尹志平已经哭了起来。

    不但是在哭,而且哭得很是伤心,双手捂住脸,两肩也在不停地耸动着。这个小道童倒蛮好玩的,心肠也不错,只是有点象女孩子一个样,动不动就哭。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救任笑天,又用什么方法才能救得了任笑天?

    这两个道人的话中透着有点玄奥,如果让旁人听了以后,肯定会想不通。任笑天爷爷、nǎinǎi和父母,一直都生活在他自己的身边,怎么会是没有亲人在身旁呢?

    再说,任笑天的爷爷和爸爸也从来没有与他说起过修炼的事情呀。不但没有说过,他们自己也没有炼过什么‘逍遥诀’呀。呃,这中间一定存在什么故事。

    看到徒孙真的哭了起来,玄玄道人也慌了神,连忙和哄孩子一个样,赶快拍着尹志平的肩膀说道:“别哭,别哭,乖志平。你听我说呀,师祖不忙施救,自然会有师祖的道理。”

    看到徒孙还在哭,他赶忙接着说道:“这个小天,拖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取得突破,既是坏事,也是一件大好事。有句话说得好,叫做厚积薄发嘛。就和水库一样,装满了水以后,只要一打开缺口,就能一泻千里。他现在就是这个样,顺乎自然,没有执意妄想,意态越是融和自然,真气发动就更加活泼,进步也就越加明显。”

    他看到徒孙没有说话,就继续说道:“ ‘恬憺虚无,真气从之’,正是这个意思,体现了天人合一丹道周天。这是道家的正途,由此可开发出人体潜能,并最终觉悟到“炁”的真谛。只要一有机缘,他就能越过黄sè,直达绿sè,到达炼气化神阶段的中段。哈哈,这也叫做歪打正着吧。”

    “真的吗?”听到玄玄道人如此这么一说,正在啼哭的尹志平放下了捂在脸上的双手,不相信的问道。只是他这一放下,立即就露了馅。他那光滑的脸庞上,哪儿曾经有过一丝泪痕。

    “小调皮。”玄玄道人可能也是见惯了尹志平的小伎俩,不以为意的笑骂了一句。

    他又接着说道:“任笑天遭人刺杀,用我们道家的话来说,这也是一种劫难。如果师祖现在就出手的话,也就意味着他这一劫还是没有能够过得去。那样的话,反为不美。从任笑天的命相上来说,也是该当有此一动。而且,虽说是到了九死一生的境地,但还另有转机。”

    “你说的转机,我怎么没有看到呢?”小道童一脸的不解之sè。

    玄玄道人也是一个不肯吃亏的人,立即抓住机会调侃了徒孙一把,说道:“耐心,耐心,只要你能静下心来,就会看到转机的。话又再说回来,如果你和我的眼力一个样,那就是你做师祖了呵,哈哈。”

    正当尹志平准备发嗲的时候,玄玄道人突然面sè一紧道:“瞧,你快瞧那一边。嘿嘿,这小子的转机,应该就是着落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了。呵呵,不但会有转机,可能还会有大大的好处哩。”

    尹志平立即把目光投向了玄玄道人手指的方向。那儿,就是花圃的中间,是李若菡和刘丹丹、孙佳佳说话的大树下。

    此时的大树下,对话的人员已经有了变化,多了一个年约五旬的中年妇人。看得出来,那是李若菡的长辈。

    “若菡,快跟妈妈回去吧。你再在这儿蹲下去,妈可没有办法与你爷爷和爸爸交待哩。他们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的。乖孩子,你就听妈妈这一回吧。”李若菡的妈妈,在柔声地劝解着自己的女儿。

    “妈妈,你别说了,我已经想好了这件事。为了家庭的恩怨,我在感情上背叛了小天哥,让他砸了高考,也成了全城人都在笑话的‘杯具先生’。我这样做,虽然是背叛了爱情,但也算得是报答了父母的养育之恩和爷爷的慈爱之情。”李若菡说话的语气虽然是很平淡,但她的脸上却是写满了‘悔恨’二字。

    李若菡连哭带说的诉说着许多往事,接着,她又反问说:“妈妈,事情到了现在这个样,难道你们还不能让我去给天哥送上一程吗?既然如此,天哥为了救我而死,那我也就陪上一条命吧。古人不是说过吗,生不同衾死同穴。哈哈,你们就一起为我们祝福吧。”

    李若菡这一段话,那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如泣如诉。让人听了以后,感觉到字字锥心,句句泣血。任是铁石心肠的人,听了也要为之动容。小道童的脸上,这回倒是真的有了泪水。

    “若菡,你不能这样做!”刘丹丹一听这话,当然是大吃一惊。她是搞新闻工作的人,自然听得出李若菡的话音中充满了轻生的念头。

    在没有听李若菡讲述往事之前,她或许可以还会感觉到痛快。这种践踏别人感情的人,死了也不会有人同情。

    现在不同了,听到老同学流露出了死志,她怎么会不感觉到胆战心惊!连忙拉住了李若菡的一只手。

    孙佳佳的xìng格本来就是一个十分果断、干脆利落的女人,赶忙拉住了李若菡的另一只手,劝道:“菡姐,有话好好说。”

    中年妇人一听这话,也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妙之处,哭着说:“菡儿,妈妈只有你这么一个依靠。你这样做,让妈妈又怎么样活下去哩?”

    “妈妈,女儿不孝,你就全当没有生我、养我这个不孝的女儿吧。”话一说完,李若菡猛地往地上一跪,然后不等到对方反映过来,就挣脱了孙佳佳和刘丹丹的手,跌跌撞撞的朝着病房方向冲了过去。

第26章 晴天霹雳

    李若菡挣脱孙佳佳和刘丹丹的手后,就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了病房。

    站在病房门口的任家亲属,还有在病房里面照料的医生、护士,谁也没有想得到,这个时候会有人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冲了进来。只是,也没有谁会出面阻拦。

    在这之前,可能还有人会阻拦她,不让她打扰医生、护士的抢救工作。到了此时,所有的人都已经失去了希望。

    任笑天的身体正在逐步冷却,仪器上的曲线也渐渐的被拉成了一条直线。在这种情况下,谁还会去阻拦一个伤心yù绝的女人哩!

    李若菡刚一进门,就跪倒在病床前面放声号啕大哭。看到心中的情郎为了救自己一命,却断送了他自己的xìng命。此时,正一动也不动的躺在病床上。

    看到这样的情景,李若菡当然是悲从心起。往rì相处的情景,一幕一幕地闪现到了眼前。

    一个诸子百家,无所不通的博学书生;一个对自己情意绵绵,嘘寒问暖的温柔恋人;还有一个乍闻自己有了未婚夫以后,僵立现场的痴情人…… ……

    “天哥,我陪你一起走——”李若菡泪如雨下的跪到了床前,双手用力地握紧任笑天那无力地垂在床边上的手,放声哭喊道:“天哥,你别丢下菡儿我一个人,要走我们就一起走,好不好?”

    “天哥,求你啦,不要走,快点醒来啊。我告诉你呀,那人不是我的未婚夫,一切都是假的。菡儿永远都是你的人,她的心中永远只有你一个人。只要你醒过来,菡儿就在你的身边。天哥,你听到没有?!呜呜——”李若菡把脸靠在任笑天的手臂上哭诉着。

    和天哥在一起相处的rì子虽然不长,但每一刻都让自己觉得很快乐。自己虽然为了家庭的恩怨,而忍痛割裂了两人之间的爱情,但自己的内心里,却从来没有忘记过天哥。

    每当想到在市第一中学考场门外,任笑天被突然袭击打击得目瞪口呆的情景时,李若菡就觉得自己太卑鄙,家人太狠毒。

    她在心中抱怨着家中的长辈,你们真的是不想让我嫁入任家去,只要让我和天哥断绝恋爱关系就行,为什么偏要在天哥走上考场前演出那么一幕?为什么要为了家庭的恩怨,如此伤害自己的天哥?

    多少次在梦中哭着醒来,总要责问青天,为什么要让自己和小天出生在这种互有恩怨的家庭,埋怨家人为什么非要让自己成为利刃,成为刺伤天哥胸膛的凶器。

    在这分开六年的rìrì夜夜里,李若菡都在憧憬着自己与任笑天重逢的情景。她想对天哥毫不掩饰的诉说出自己的真实感情,告诉天哥那天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在父母和爷爷的逼迫之下,而不得已演出的一场戏。

    只是,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谁能想得到,竟然会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让自己和天哥见面。谁能想得到,天哥还没有得知事情的真相,就为了救助自己,而被上天无情地夺走了生命。谁能想得到,自己也是谋害天哥生命的帮凶之一。

    到了这时,玄玄道人所说的转机,还是没有能够看得到。小道童急得在原地直跳,只是因为看到师祖也是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这才没有象刚才那样发嗲。他知道,师兄的xìng命就在这瞬息之间。

    李若菡的妈妈,也来到了病房门外,看到女儿哭得如此伤心,也只能是叹了一口气回转家中。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向家中那两个霸道的男人解说这一切,只能是暗暗地为女儿担心。

    刘丹丹默默地站在床边上,想到了昔rì同窗的情景,想到任笑天这些年来的遭遇,不觉也感觉到一阵心酸。先是眼中噙着泪花,过了没有多久,泪珠就滚滚而下。到了最后,也伏在任笑天的床边,抓着任笑天的另外一只手放声大哭起来。

    孙佳佳站在门外,看着病房里的一切,不禁也感觉到一阵黯然。一条年青的生命,就将这么消失。唉,为什么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呢?看到周围的哭声越来越响,她也对这个任笑天产生了好奇心。这空间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为他而伤心?

    李若菡当然不会注意到两个姐妹的情况,她只想用自己的哭声和泪水,来发泄心中的悲伤。当然,也有自己当初不得不伤害天哥的委屈。

    “天哥,菡儿知道你的痛,知道你为了我,而被人笑成了‘杯具先生’,知道你终rì生活在屈辱之中。只要你能活过来,菡儿就会和你在一起,不管是什么力量,不管是什么样的艰难险阻,再也不能让我们分开。”

    泪珠,顺着李若菡的眼角‘噗噜噜’的一个劲地往下直掉。泪珠,也从床的另外一边,顺着刘丹丹的眼角,在滚滚而下。谁也没有注意得到,泪水打湿了任笑天的手臂,并且被他那有点僵化的肌体‘汩汩’地吸吮了进去,让肌体慢慢地柔软,渐渐地有了光泽。

    玄玄道人颏下的五柳长须,也不知道被他捻断了多少根。只是他说的转机,还是一直也没有看得到。只见他劈手一把,就将小道童手中的拂尘夺了过去,也不等小道童出声抗议,就已经摆出了一个金鸡dú lì的架势。

    随后,玄玄道人就走起了七星步,手中的拂尘也就舞动起来,如同天马行空一般,洒脱飘逸,闪展跳跃,灵活多变。真正做到了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自然流畅,绵绵不断,一气呵成。

    看得小道童目不转睛,如此jīng彩的演练,平时在山中也是难得一见。只是因为知道师祖是为了搭救师兄,小道童才没有鼓掌喊好。即使是这样,他那俊俏的小脸上也是涨得通红。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个世纪,李若菡就这样一直伏在任笑天的手臂上痛哭。不管是任家亲属的安慰,也不管是大夫和护士的劝说,李若菡和刘丹丹都听不进去。

    她们的哭声如同乐团的领唱,立即造成了山崩一般的效应。从病房里到病房外,从走廊到广场,顿时是哭声大作。任笑天的nǎinǎi,当场就哭得昏迷了过去。

    “顾医生,这个任笑天真的活不了吗?呜——”护士小梅扑到了病床医生顾小雪的怀中,放声大哭。

    “小梅,别哭,别哭。再哭,我也没有主意啦。呜——”顾医生也止不住的流下了泪水。尽管自己是个医生,尽管自己还欠着人家的恩情,也无法帮助任笑天阻止死神的降临。

    “师祖,师祖,你快点动手呀。再不动手,恐怕就要来不及啦。”小道童尹志平急得直跳。如果说玄玄道人不是在行功作法,他恐怕早就上前揪住了师祖的长衫,不住的摇晃着让师祖赶快救人。

    到了这个时候,无论是医生,还是记者,以及前来帮忙的jǐng察和朋友,都不难知道,任笑天的生命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

    许多只是为了工作任务前来帮忙的人,本来都是见惯生死而有点冷漠的人们,到了这时,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都在为一个年青生命的即将夭折,而湿润了自己的眼睛。

    正在与孙部长等人一起研究案件的周厅长,一得到消息就赶了过来。他往病房走去的时候,发现那三个老人已经守在了门前。他们没有流泪,就象三尊铜像一样竖立在那儿。

    周绍松叹了一口气,这时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话。他一声不吭地也站到了门边。如果这个苦命的孩子真的有了不幸,这么一帮老人会掀起多大的风浪,还真的不好估计。

    听到病房那边哭声大作,小道童也急红了眼睛。

    时间过去了这么长,也没有看到任笑天有任何复活的迹象。而且,一直到此时,他还是没有能够看得懂,李若菡的哭与任笑天的复活会有什么关系?就在尹志平有点忍耐不住,想要张嘴发问的时候,天空出现了异常。

    谁也没有想得到,接在李若菡的悲呛一恸之后,出现了一连串的天象异变。

    先是满天的星星,被乌云在一刹那间完全遮盖起来。天空那个黑呵,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给人的感觉,就象是到了世界末rì一般。

    接着就是完全没有预兆的惊天雷霆,“轰隆隆——轰隆隆——”的雷声,突然之间就在耳边响了起来,说是震耳yù聋一点也不为过。心理状态不好,或者是心中有鬼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哆嗦。

    “哐啷——”随着雷声,又是一道闪电接踵而至,自天边划过,撕裂了天空,迸发出了一道耀眼无比的光芒。

    这闪电,这雷声,完全熔成了一体。闪电之亮,见所未见;雷声之响,闻所未闻。所有的人,都被这种惊世骇俗的雷声,给震得东倒西歪。

    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更不知道本是晴朗的夜空,为何会突然一片漆黑,为何会出现如此霹雳?这种霹雳,孕育着什么不可知的事情呢?

    这响声,好象要摧毁人间的一切黑暗,引人深思,也让人为之胆战心惊。难道说,天老爷也在为任笑天的屈死而鸣不平,而发出了愤怒的吼声?

第27章 老神仙

    雷声大作,闪电频频,暴雨倾盆。

    就在所有人都为这突然而至的天象变化而感觉震撼的时候,玄玄道人展颜一笑说:“志平,大事已成,快随我进去,再助你师兄最后一把力。”

    “噢,好耶!我来带路。”小道童尹志平闻言心喜,立即抢在玄玄道人的前面跑了起来。

    由于外面突然陡降暴雨,此时,医院住院部走廊跑道里到处都是挤满了人。大家本来是因为任笑天即将离开人世,而聚集到一处,却又因为刚才的异常天象而议论纷纷。

    “小天,你死得冤啊!连天老爷也在发威,也在为你伤心流泪哇。”

    “这是天老爷也看不下去了,肯定是天降雷霆,要雷劈妖邪哩。”

    “我说呀,小天肯定是大有来头之人。不然的话,天老爷也不会用闪电和雷霆来迎接小天归天哩。”

    ......

    大家突然看到一个小道童,往任笑天的病房方向快速跑去,虽然也感觉到有点奇怪,但也无人阻拦。此时此刻,再多再大的怪事,也抵不上天象的异常。

    “老神仙,你来啦!”站在门前的任四海,本来处于即将就要爆走的状态。看到玄玄道人之后,两眼瞪得老大老大,失声喊叫了起来。

    “四海,快开门。先救孩子要紧。”玄玄道人微一拱手,也顾不上寒暄,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任四海也不以为忤,连忙打开房门,让玄玄道人和小道童进门。其他人虽然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但听到任四海喊出了‘老神仙’三个字,当然也知道是来了救星。

    屋内,李若菡的哭诉,也为这突然而至的雷声所打断。她如同化石一般,一动也不动的凝视着天哥。她知道,天哥是累了,是在进入了甜蜜的睡眠之中。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和天哥在一起,让天哥象过去一样,深情地将自己拥入怀中。

    小道童一进屋,就抢先把李若菡拉到了一边。然后,又转到另一边,把刘丹丹的手与任笑天的手腕分了开来。

    这边的空地刚一让开,玄玄道人已经到了床边。先是拂尘在任笑天身体上方一扬。然后,又用拂尘在室内上下左右一番舞动,用以荡涤空间里的污秽之气。

    随后,他将手中拂尘朝小道童手中一丢,口中疾声说道:“志平,给我护法。”

    说话的同时,玄玄道人已经拉开架势,口中吐露九字真言说:“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与此同时,玄玄道人从‘不动根本印’的手印开始,使起了道家的看家本领。只见他手动如风,让人目不暇接。

    小道童也不敢放松,手中拂尘一扬,立即拉开了架势,担当起了护法之责。

    眨眼之间,上千种不同的手印就已经从玄玄道人的手中使了出来。每一种手印都从不同的角度罩住了床上的任笑天。

    闪电的余波,透过了窗户,正以肉眼不可见的状态,源源不断地注入了任笑天的身体之中。还有那震天的霹雳,也在连绵不断的抚慰着任笑天的身体。

    霹雳、闪电与泪水的结合,让任笑天的身体在颤抖,在跳跃,在注冲着无尽的活力。当然,这一切的变化都很细微。不注意看的话,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当最后一记手印使出来后,玄玄道人腾身上床。他双脚盘坐于任笑天的身旁,接着,就是快如闪电般的一掌,直接就按到了任笑天的丹田之处。

    屋里屋外的人,全都屏气凝神,谁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大家都知道,能否从死神手中夺回任笑天的xìng命,完全就是依靠这最后一搏。如果连称之为‘老神仙’的人都没有办法的话,那也只能说是天意不让任笑天活下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玄玄道人已经由单掌变成了双掌。他一手轻抚任笑天头部的百会穴,一手虚按任笑天足部的涌泉穴。头顶上,也冒出了蒸蒸热气。

    前两天,因为抢救的需要,任笑天全身上下都未着寸缕。在玄玄道人双掌的作力下,一具修长柔美的身体,慢慢地升腾到了玄玄道人胸前一尺左右的地方。

    谁也顾不上欣赏任笑天那**裸的身体,只见到他那健康的身体在玄玄道人的推动下,不停地在空中翻滚。每转一圈,任笑天那暗淡无光的身体就会增加一点光彩。

    “有救了,小天有救了。”任四海都没有注意得到,自己的声音之中,竟然会出现了哽咽之sè。不过,此时也没有人会笑话他。喜极而泣也是人之常情。

    全校长和向子良虽然不知道来者是谁,但也能从任四海的表情中,还有玄玄道人胸有成竹的走进病房,以及进入病房后的表现,看得出来人肯定是大有来历之人。

    反而是周绍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虽然没有见过玄玄道人,但也曾经听父亲介绍过,任伯伯有一个号称‘老神仙’的方外朋友。再大的毛病,只要能请到‘老神仙’出手,绝对是手到病除。

    只是‘老神仙’的行踪难觅,很少有人能得到他的救治。有心寻找,那是怎么也找不到。如果是有缘人,他会不请自到。

    “志平,把金针给我!”玄玄道人将任笑天的身体缓缓地放到床上的同时。轻呼一声。他的话音未落,小道童的身形一变,就已经从随身携带的口袋中掏出一包金针。

    只见小道童随手一甩,金针就飞到了玄玄道人胸前一尺的地方。玄玄道人探手一接,立即收入手中。接着,玄玄道人又以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将一把金针以天花乱坠的手法洒到了任笑天的身体上。

    听到来了一个‘老神仙’,专家组的所有军医都赶到了病房门外。只是因为任四海、全忠贤和向子良这三具门神的阻挡,才没有能够进入室内。

    玄玄道人那神奇的内功疗伤,让所有的专家、教授都感觉到不可思议。这样违背医学常识的事,简直就是不可解释。到了玄玄道人施展独特的针灸手法时,就连擅长于中医的姜军医,也看得目瞪口呆。神,太神了!

    蓦地,任笑天的右手小拇指微不可察觉地微微动了一下。接着,本来已经基本停止变化的的心脏监视器,也缓慢地、轻微地波动了起来。只是由于已经没有人去关注仪器的变化,才没有引起轰动。

    小道童的眼睛微微一瞟,看到这些微妙的变化,脸上闪现出一丝欣喜的笑容。只是他要忙着给师祖护法,当然容不得有半点的分神。随后就将脸sè一整,继续纹丝不动的站在师祖的背后。

    屋子里的人,有点接近于石化的李若菡,最先感觉到任笑天的变化。

    她察觉到了天哥的手指有了动静,身体也慢慢的出现了光泽。本已开始僵硬变冷的身体,也在慢慢地回软,慢慢地有了动静。身体在轻微地颤抖,胸口开始缓慢地起伏,口中也似乎有了一些微弱的呼吸。

    李若菡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惊喜地捂住自己正在哭泣的嘴,全神贯注的注视着任笑天身体的细微变化。

    忽然,她像疯了一样跳起来大叫道:“大夫,大夫!任笑天他没死,我的天哥没有死!你们快点救他,快点来救他啊。”

    不管是谁,听到李若菡的叫喊之后,都在叹气,都觉得她是因为伤心过度而出现了幻觉。如果有谁会相信她的话,肯定会被人斥之为荒诞不经。

    身体已经开始发凉的人,就是有了‘老神仙’的救助,也不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起死回生哟?

    不管怎么说,任笑天的英年早逝,也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尽管并不相信李若菡的叫喊,大家还是没有加以指责。

    李若菡的叫喊声也只是持续了短暂的一会儿,随着小道童的拂尘一指,她就被点上了哑穴,僵立在原地无法说话,当然也无法再表露自己的惊喜。

    在这之前,刘丹丹由于不好意思看到任笑天的身体,目光也就有所偏离。听到李若菡叫喊之后,她也顾不上脸红,直接就把目光注意到了任笑天的身体上,当然也就看到了所有的变化。

    刘丹丹吸取李若菡的教训,用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唯恐影响到了‘老神仙’的治疗。

    顾医生在走廊上听到了李若菡的叫喊,也不管真假直接就将自己的面庞贴到了病房的窗户上。她看不到任笑天的变化情况,首先看到的异常,是心脏监视器上的波纹恢复了跳动。

    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也‘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难道,难道这个小帅哥真的有救!

    还没有等到她理清思绪,就听到挤在身旁的护士小梅失声叫道:“顾医生,有了心跳,有了心跳。”

    病房里,玄玄道人已经解除了方才全力以赴的紧张状况,轻松地对小道童笑道:“志平,淡定,一切都需要淡定。”

    听到师祖在调侃自己,尹志平也知道是大功告成。遂也拍马屁道:“老神仙就是老神仙,名不虚传,果然是名不虚传的老神仙。”

    “嘿嘿,一般一般,世界第三。”玄玄道人轻抚颏下长须,回敬了徒孙一句。

    见到师祖能和自己开玩笑,小道童尹志平拂尘一扬就解除了李若菡被点的穴位,然后,又请教说:“师祖,这么一番治疗,就算是大功告成了吗?”

    “傻孩子,庄子说:“通天下一气耳”,全天下就是一个气。有了这个气就能运动,就能生生不息,就能变化不止。没有这口气,就什么都完了。你看你师兄,现在是不是已经有气了吗?”玄玄道人心情不错,也就耐心地指教说。

    小道童听师祖一指点,也就豁然贯通道:“噢,我知道了。《chūn秋繁露》里董仲书说的:“元气者,始也”。万物之始也。有了这口元气什么都开始运动了。没有这口元气,就什么都没有,”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玄玄道人抚须轻笑道。

    “师祖,既然你的内功加针灸就能把师兄给救治过来,为什么还要等待什么转机呢?”说这话的时候,小道童用眼睛打量了一下站在一旁不敢说话的李若菡。

    他想不通师祖说的转机,为什么会与眼前的这个李若菡有什么关系?

第28章 师祖赠言

    玄玄道人一听小道童的问话,洒然一笑说:“傻孩子,如果说仅靠医术就能治活所有的病人,那阎王老儿岂不是没有事情做了吗?药医不死病。要想从阎王手中夺命,那是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哟,志平。”

    “嗯。”小道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把拂尘往肩头上一甩,用手托住了下巴,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在了玄玄道人的脸上。

    “真情感天地,正气怯鬼神。yīn阳调和,引动天地之间的浩然正气。从而造成霹雳抚体、闪电涤体和雨露润体的千古奇观。这一次,你师兄得到的好处大着哩。”玄玄道人轻抚颏下胡须时,方才发现自己的胡须少了好几根。

    “师祖,我还是没有看得懂,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师兄复活的呢?”玄玄道人说得有点高深莫测,有点孩童xìng格的尹志平,还是没有听得懂。

    “志平,师祖给你好好解说一番。你刚才看到的景象,就叫做天人感应。是以处子之身,加上一片真情。她们两人的泪水被小天的身体吮吸之后,引来闪电和霹雳入体,加上小天的家传内功,也就达成了刚柔相济、yīn阳调和。只要还有一丝游气,都能把他的生命拉得回来。不过,这样的机率实在是太小太小了。”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师祖你说得对,这样的机缘确实不多。要有这样高明的内功,还要有真情的人,再要引来闪电和霹雳,难、难、难!呃,既然是这样,在她们大哭的时候,为什么你还要行功作法呢?”小道童是个好学的人,提出的问题是一个接着一个。

    “傻孩子,在大自然面前,人的力量毕竟是渺小的。我们所面对的世界,存在着许多不可知、不确定的因素。我要行功作法,只是助上一把力,增加成功的系数。不然的话,闪电和霹雳就不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猛烈。”玄玄道人解释说。

    “师祖,你说师兄还会有问题吗?”小道童问道。

    “别不放心啦,这小子傻人有傻福。经此一劫,也算得上是否极泰来,从此以后修炼内功也就步上了正途。虽然还会有小小的劫难,也只是疥癣之疮罢了。好啦,我再来对这小子说上几句话,也不枉我们出山一趟。”玄玄道人止住了小道童的继续问话。

    “傻小子,不要刻意压抑自己。大道无常,逍遥随心。师祖我会照看着你,就是有个坎坷什么的,到时自然会有高人相助。记住,只要秉承一颗仁心,其余的事皆可放手为之。嗯,这是我徒孙给你的《修真入门》,好好修炼吧,也不枉我们这一趟专门为你而来的出山之功。”玄玄道人的话,化成了音波,直接钻入了任笑天的脑海之中。

    “咄,太上老君,急急如令,起。”随着玄玄道人一声‘起’,任笑天身上的金针纷纷飞起,如同飞鸟投林一般落入他的手心。然后,接过小道童手中的拂尘在李若菡和刘丹丹眉心间一拂,恢复了二人的听力。

    “走吧,还看什么?你们rì后总还会有相见的一天。”玄玄道人拉着小道童,往病房外面走去。

    “老神仙,多谢您对孩子的救命之恩。”任四海看到玄玄道人到了门前,不管不顾的就跪了下来,脑袋一直撞击到地面的连连磕头。

    “四海,不须多礼。”玄玄道人将手中拂尘轻轻一扬,任四海就不由自主的站立了起来。

    玄玄道人看了看他们站在一起的几个人,点点头说:“好,好,你们几个人都不错。送你们一句话,坚守大道,必有善报。好自为之吧。”

    话一说完,玄玄道人就带着小道童往外走去。任四海知道玄玄道人的脾气,也不敢劝,更不敢拦,只得跟在后面往外跑。所至之处,道路两侧的人纷纷口称‘老神仙’,注目为礼。

    到了任家村老支书带领的一帮村民那儿时,年过花甲的老支书喊了一声‘老神仙’,‘扑’的一下就带头跪到了地上,连连磕起头来。站在他身后的村民,也都跟着跪到了地上,纷纷磕头不止。

    “都起来吧,贫道生受你们一礼了。将来让小天来回报于大家,还乡亲们一个好rì子吧。”玄玄道人拂尘一扬,似慢实疾,眨眼之间就和小道童一起,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之内。

    “有了体温,也有了脉搏。曹教授,姜教授,你们快来呀!”玄玄道人刚一离开,顾小雪就抢先冲进了病房。用手一摸,她也失去了平时的矜持,放声大叫起来。

    “是呵,是呵,有呼吸了。”护士小梅也跟在后面叫了起来。

    病房外面的人,起初听到李若菡在叫喊,都没有当作一回事。这时,大家都在目送‘老神仙’的离去。至于治疗效果也没有人敢问,更没有人敢想。

    突然听到顾医生和护士小梅也在大声叫喊,当然是立即引起了轰动,很快地就有不少人围了过来。

    特别是从省城赶过来的专家组,反应更是迅速。人家是接到首长的命令而来,能不能把人救活,那是能力问题。是不是尽责尽力,那就是态度问题了。

    他们本来就守候在走廊上,等候‘老神仙’出手治疗的结果。虽然从心理上不太相信会出现神奇的结果,但他们还是在耐心守候。在华夏民间,历来就有偏方治大病这么一说。

    反正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到了这种奄奄一息的时候,再坏也坏不到什么地方去了。病人的爷爷又亲口称呼对方为‘老神仙’,全当满足一下病人亲属的心愿吧。

    他们这一围上去,立即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呼。各种监控仪器的显示屏上,一切数据和曲线图都处于正常状态。病人的生命迹象不但没有消失,而且还恢复了正常呼吸。

    “赶快检查仪器的运转情况,看看有没有问题。”一看到这种情况,专家组组长曹教授立即发出了指令。当然,他的手也没有停得下来,同时在用听诊器仔细察看着任笑天的身体。

    曹教授说话的意思,大家都能听得明白。那就是不要因为仪器出了毛病,导致数据和图象的出错,从而出现病情方面的误导。这么一批国际、国内知名的‘砖家、叫兽’,如果是因为这个一个原因而出现误判的话,那可是出了大洋相啦。

    事实胜于雄辩。仪器没有问题,数据和图象更没有出错,专家组的医生们,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正常,太正常了,所有的指标都和常人差不多。

    那个中医出身的姜教授,在曹军医说话的时候,早就已经坐了下来。他一把抓着任笑天的一只手臂,闭目开始进行搭脉。

    姜军医在口中缓缓念诵道:“寸、关、尺三部都有脉在搏动,不浮不沉,不迟不数,从容和缓,柔和有力,流利均匀,节律一致,一息搏动四至五次,谓之平脉。”

    反复再三,坐在那儿给任笑天搭脉的姜教授,终于停止了手上的工作站了起来。他那一脸的笑容,本身就是最好的答案。

    姜教授看着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有力的任笑天,喃喃地说道:“奇迹,真是奇迹!从医几十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病人明明已经接近死亡,却在内功和针灸短暂治疗以后就能自行恢复过来,真是不可思议的奇迹啊!”

    尽管姜教授说出了这样的话,曹教授还是继续张罗着进行各种医学检查。西医的结论,需要各种各样的数据来佐证才行。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当各项检查数据都出来之后,曹教授的脸上终于也露出了笑容。到了这时,病房过道里发出了一片欢呼声。只是任笑天虽然脱离了危险,却仍然处于昏迷状态中。

    为什么出现这样的状态,专家们当然也好解释。经历了这么一场大劫,任笑天的生理上当然会有很大的伤害。要想完全恢复,那就需要有一个恢复健康的时间过程。

    既然是这样,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医生和护士虽然还是处于很繁忙的样子,其实也只是做给领导和病人家属看的。

    任笑天的各项指数都基本正常,根本不需要再采取什么治疗措施。如果说要有什么不足的话,那就是受伤的当时流血不少,加上拖延了这么久的时间,身体显得有点虚弱,只要补点营养液就行了。当然,必要的观察也是治疗的正常需要。

    事情到了这个样子,算得上是皆大欢喜。来的专家组圆满地完成了领导交办的任务。

    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和领导,更是开心,因为他们胜利地创造了奇迹。在他们的医院里,将一个已经消失生命特征的病人,成功地给抢救了回来。这对于他们今后的升级和晋升,都将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任笑天的亲人们,当然是喜极而泣,都在为他的大难不死而庆幸。他的nǎinǎi更是一个劲儿的对天作躬,说:“我们家小天是吉人自有天相,多谢菩萨保佑。这次回家之后,我一定要到庙上去烧香还愿,感谢菩萨的救命之恩。”

    住院的不少病人也在说:“这是祖上积德,菩萨保佑的结果。不然的话,怎么会好好的天气,在突然之间就会一片漆黑,就会有了那骇人听闻的闪电,就会有了那么惊天动地的晴天霹雳。这是苍天看不下去,出手解救了年青人的xìng命。”

    那个叫尹志平的小道童才刚刚到了医院大门,听到这些话后撇了撇小嘴,感觉到很是不服气。哪儿有这样的道理!明明是我们道家前来相救,凭什么要去感谢佛祖哩。依照他的想法,就要跳出去好好的理论一番。

    “管他是谁救的人,只要小天能好好地活着就行。道家之人,就是要清心寡yù才对。如果事事都要有个执念,修为就会大打折扣。切记,切记,万事万物皆宜云淡风轻。”玄玄道人笑道。

    可能是见惯了这种被人把自己的功德,转嫁到佛祖身上的情况,他不以为意的嘻嘻一笑,劝说了徒孙一句。将手中拂尘一扬。只见他拉着小道人的手臂,只听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令,疾’,然后就不见了踪影。

    两个道人走了,如同他们悄悄地来一样,走也同样没有惊动所有的人。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任笑天的身上,关心着他何时会醒来,醒来之后会不会留有后遗症?

第29章 得救之后

    对于任笑天能够脱离死亡线,他的亲友当然是都很开心。大家现在盼望的事,就是希望他能早rì苏醒。

    当然,要说不开心的人,那倒也不是没有,只是都没有露面。再到这种场合来,人家自己也会感觉到有点不舒服。皮磊志就是这样的人,听到消息之后虽然没有到医院去,倒是给他的干爹打了个电话。

    “干爹,我是小皮。”

    “怎么啦,不好好办案,不去帮那个小杂种找仇家,是不是又想着找干爹喝酒吗?”

    “不是,不是。干爹,你知道吗,来了一个什么‘老神仙’,就把那个小杂种给救活啦!”

    “什么!你说什么?”

    李区长从电话中知道详细情况后,没有等到皮磊志把话完全说完,就砸烂了手中话筒。怎么会有这种逆天的事情发生呢?明明是已经死定了的任笑天,怎么会在生死一线的时候,又从阎王老爷那儿逃了出来呢?

    其实,让他们更有点想不通的事情,这个臭小子的命怎么会这么强哩!不但有军区总医院的专家教授来救治,竟然连什么‘老神仙’都给引了出来。

    那些记者本来是要准备报导英雄逝世的消息,看到任笑天死而复生之后,一个个都很扫兴地收拾家伙准备撤退回家。

    作为记者,他们不是不知道,凭着‘死而复生’这四个字,还有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老神仙’,都能大大地吸引读者的眼球,就能成为吸引人的新闻卖点。只是没有好处的事情,有谁愿意干耶。

    还好,医院的马院长很会做事。立即追了过来进行挽留,并且让人悄悄地给他们塞了几个红包,大家也就立即转变了态度。一个个又都主动留了下来,转而成了海滨医院医术高超的吹鼓手。

    当然,专家组的医生们,还是感觉到很纳闷。他们顾不上休息,还在那儿忙着分析研究,想要找出任笑天死而复生的原因。如果能够破解得了其中的秘密,到国际上去拿个什么大奖,那还不是手到擒拿的小事一桩吗?

    任笑天的死而复生,或者说是大难不死,让专家组的医生们都感觉到有点无法解释。特别是学西医的专家,更是感觉到不可理解。如果不是亲眼目睹的话,肯定会要斥之为荒诞不经。

    说不信吧,铁的事实就摆在自己的面前。说信,却又无法解释得清楚其中的原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了晴天霹雳?这霹雳与任笑天的复活,又有什么样的内在关系呢?那个道人的内功和针灸,真的会有那么神奇吗?

    那个中医出身的姜教授,从海滨市回去之后,立即就以家中有事为由请了长假。他这一去呀,就到了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找到了自己早已隐居、不问世事的老师。一五一十的说清事情的前后经过后,就象过去学徒时一样,把求知的目光看向了老师傅。

    那个须发皆白的老先生听完情况以后,手捋长须笑道:“你说的这事,我也是闻所未闻过。照我分析,此事不简单。需要具备好几个条件,才能出现如此巨变。”

    “一要任笑天身负绝世内功,二要男女二人皆是处男处女,三要真情相恋。在这样的基础上,yīn阳相济,文武调和,再有大师出手相助,方能起死回生呀。”

    “师傅,你说的这些我能听得懂。处男处女虽然不多,估计那一对小情人还应该是守身如玉。说他们是真心相爱,也对头。能哭得那种样子,还愿意同生共死,感情上的事,当然是没有话说啦。只是徒儿我有两个问题,没有办法得到解决。”姜教授一脸疑惑不解的神情。

    “嗯,你说说看,是不是对任笑天身怀内功的事有怀疑?”老先生一语道破了姜教授的困惑。

    “是呀。如果任笑天真的有了什么绝世武功,又怎么能让别人刺杀得手?还有,他们两人相聚的时间,一直都处于众目睽睽之下,又怎么可能会yīn阳相济,文武调和呢?”姜教授点头称是。

    “痴儿,痴儿,你听谁说过,yīn阳相济,文武调和,就一定非得行男女之事不可吗?他们两手相牵,泪水相连,不也是yīn阳相济,文武调和嘛。倒是武功这一事,我也没有看得透哩。”老先生乐得哈哈大笑。

    “那位‘老神仙’又是什么样的人呢?怎么一直没有听人提起过哩。”姜教授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噢,你说的这副模样,我倒是有过耳闻。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他应该就是那个如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玄玄道人。此人只闻其名,不见其面。生死人,活白骨,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一点也不为奇。就凭他那一手天花乱坠的针法,我们就望尘莫及啦。”老先生自愧不如,连连叹息说。

    “这个玄玄道人怎么会不请自来,主动上门来为任笑天治病呢?”姜教授就象一个好学的学生一样,每一点问题都不肯放过。

    老先生略一思索,说:“这个任笑天,看来也是大有来历之人。不然,是不会把玄玄道人给引出山的。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一番霹雳响过之后,恐怕又会带来不小的变故哩。哈哈,估且看之,估且看之。”

    老先生的话说得不错,霹雳响过之后,确实是把许多已经蜇伏的人物都给引了出来。静极思动,离开权力中枢的老家伙们,本来就想活动活动身心。既然找到了这么一个机会,当然是不甘寂寞,想要把双方纠缠已久的那些恩怨好好算上一算。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当天晚上,消息也很快传到了京城。

    一个秘书模样的人,轻手轻脚的走到了正在主持会议的赵主任背后,咐在耳朵上说了几句话。参加会议的人,都能注意得到,平时总是不动声sè的赵主任,此时的脸上竟然出现了惊喜的笑容。

    这确实是一条好消息。任笑天没有死,也就让双方失去了全面对抗的诱因。自己也就不要再担心,怕那些老头子你争我斗,弄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来。

    毕竟,从安定团结的大局来看,谁也不想看到那种你死我活的较量发生。真要那样做的话,谁也讨不到什么好处。既然任笑天的生命没有问题,剩下的事情,也就是敦促jǐng方把凶手找出来。做好了这些,这一件事情,应该也就能够画上句号了吧?

    京城的那幢昔rì的王府里,孙家祖孙坐在葡萄架下喝茶。孙益福睡倒在躺椅上,微微闭着眼睛,享受着生活的安宁。孙大伟则是将双脚翘在面前的一张巨木制成的茶几上,半躺在靠椅上抽着香烟。

    “爷爷,任家那个小杂种没有死得掉,应该没有我什么事了吧!”这些rì子里,孙大伟一直都被禁足在家,当然是感觉到十分的枯燥乏味。

    “噢。”孙益福稍许睁开眼睛,说:“上面还没有放手哩。都是你这个小混蛋惹的祸,这么热的天,你爸爸还在海滨那边苦熬。这一次,没有一个说法出来,怕是交待不过去啰。”

    孙大伟坐直了身体,有点不服气的在茶几上猛击了一掌。可能是力气用大了一点,刚一拍完,就连连呼起痛来。

    过了一会,他才恨恨地说:“实在不行,我就再去亲手把小杂种给灭掉。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和我抢女人!”

    “混账!”孙益福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用手指着孙大伟说道:“如果你想要让这个家灭亡,你就尽管去做。咳,咳——”

    看到爷爷是真的发了火,孙大伟立即跑到孙益福的背后,拍马屁的帮爷爷擂起背来,转换脸sè说:“爷爷,我也是说着玩的,何必当真哩。他那么一个小jǐng察,也值不得让我出手。你说是不是啊?爷爷。”

    在医院病房的门前,周厅长亲眼目睹了任笑天死而复生的情景,心中也在暗暗称奇。如此劫难都能让他抗了过去,这小子看来是有个大造化的人。特别是那个‘老神仙’的不请而至,这该是多大的福分啊!

    看来,任氏一族当兴。全部的指望,也就着落在这个小家伙的身上了。想到这儿,周绍松本来十分严峻的面庞,却如一夜chūn风,瞬间就变成了笑容满面。

    这在其他人的眼中,也许会觉得很正常。部下的生命能够得到保全,当然是一件大好事。随之而来的是破案压力也能大大得到减轻。更重要的原因,任笑天是唯一看到凶手面貌的目击者。有了他的举证,更容易能够找到罪犯的踪迹。

    周绍松在开心的同时,也下达了新的命令,把对任笑天的安全保卫措施,再次进行强化,人员也进行了调整。

    又是三天时间过去了,距离任笑天被杀手暗杀的时间,已经进入了第七天。这几天,他还是没有苏醒,依旧是昏睡不起,靠着输液维持生命。尽管大家也很着急,盼着这小子赶快醒来,但在心理上算是轻松了不少。

    在这之前的输液,只是应付差事,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意义。大家都知道,那只是塘塞人口的做法。而今则不同,如今的输液是真的在为任笑天补充生命能量。从他的脸sè来看,除了没有苏醒之外,一切都与常人无异,所以说,大家也不是十分担心。

    医院的马院长,对任笑天的恢复情况特别关心,每天都要到病房里跑上几圈。他看得很明白,能让军方用直升飞机送来这么多专家进行抢救的病人,绝对不是寻常之人。

    那个周厅长每天都要到医院来跑一趟,特别是在任笑天生死垂危的时候,那种悲伤的神情,绝对不仅仅是上下级关系所能解释的现象。就冲着任笑天给医院带来的名声,他也决定要在这个病人身上好好投资一番。

    当然,他这样跑来跑去,甚至于连医院的正常工作都给丢了一边,还有另外一个重大原因。

第30章 救命的粮食

    任笑天大难不死的消息,很快就在海滨市区传了开来。

    一个连专家都在摇头,称之是无能为力的伤员,竟然在一阵晴天霹雳之后,引来了一个被称之为‘老神仙’的世外高人出手相助,而且奇迹般的起死回生。这样的传说,当然是流传甚广。

    有许多好奇心重的人,听到传说之后,就专门跑到医院来,找那些当晚亲眼目睹现场的医生、护士和病人以及他们来帮助护理的家属打听情况。当义务解说员的人,说了一遍又一遍,都不觉得疲劳。

    大量的人群涌到医院,当然也就增加了医院的压力。马院长只好调集人力,把住院部这一块给把守起来。就是这样也不管用,还是有人会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钻进住院部。这就逼得他连正常工作都丢了下来,只能是亲自出马守在住院部这儿。

    后来,还是周厅长帮助出了一个主意:“堵不如疏。你找一块空地,再选择几个当天在现场,嘴巴会说一点的人,专门担任讲解员。这些人也就不会再往这边钻啦。”

    马院长按照这个方法一试,还就管用。这才让他来回奔波,累得小腿肚子都在发涨的苦rì子宣告结束。

    不但是外界的人在关心‘老神仙’的事,就连向子良、全忠贤和周绍松也禁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得知任笑天的病情稳定之后,他们就把任四海拉到一边,问起了究竟。

    “四海,那个‘老神仙’是何方高人呵?”全校长问道。

    一看到大家都是一副期待的目光,任四海显得神气活现,显摆地说:“哈哈,这事你们都不知道了吧!告诉你们,‘老神仙’的法号叫玄玄道人,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

    任四海抽了一口烟,闭上眼睛停了一下,似乎在回想当年的情景。过了一会,他说:“老首长在的时候,‘老神仙’来做过两回客,是老首长把‘老神仙’请来给高层领导来治病的。具体是给谁治病,我也不知道。我听首长说,‘老神仙’很少会为官场中人出手治病。不是老首长出面相求,估计还不会答应哩。”

    “咦,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么一回事哩?”全校长当年很少离开老首长,感觉到自己不知道这事有点奇怪。

    “这事情很保密,除了我是亲自去引路外,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主要原因是‘老神仙’不好请。首长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才不让人知道的。当时知道的人,也只有核心的几个领导。听说,好象后来有人也想要老首长帮助请‘老神仙’,老首长没有答应,还闹出了意见。”任四海解释说。

    “四海,任家庄的那帮老少爷儿们,为什么都要跪下,对着‘老神仙磕头啊?”向子良也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任四海摸了摸自己那光秃秃的头顶,回忆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自然灾害那一年,到了三月份的时候,我们全庄的粮食就都已经吃光,就连草根、树皮都找不到了。眼看着就要活不下去,全庄人只好离庄逃难。三千多人啊,老老小小的,到哪儿能找得到救生的地方?”

    “当时,我是村支部书记。除了流眼泪,什么办法也没有。这么多人放出去讨饭,老老小小的,也不知道有几个人能活着回来。”村里的老支书,也插上了嘴。

    “来,先抽支烟再说话。”向子良听得来了兴趣。只要任笑天的生命有了保障,也就没有值得担心的事。

    “那天晚上,我正在四海叔家中,和几个长辈一起商量逃难的事。这时外边有人哄了起来,说是看到了神仙。我跑出去一问,有好几个人都说是看到了一个道人在水面上走路,速度很快,眨眼之间就看不到人了。”老支书也姓任,虽然年龄差距不是很大,也还是任四海的晚辈。

    “我回房间里一说这事,四海叔就紧张起来,问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懂他问的是什么意思,实话实说,我认为很可能是真的。月亮很亮,那么多人看到,不可能是有人瞎扯,也不可能是看花了眼。当时我一说这话,四海叔就拍着脑袋说‘有救了,有救了。”老支书提到当年的情形时,还是不胜唏嘘 。

    “哈哈,当时我一听到这话,就知道是‘老神仙’来了。首长出事之前,曾经对我说过,有了大事不要担心。到了危难时刻,‘老神仙’自然会出手相助的。”任四海得意的补充了一句。说到得意的时候,还用力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瓜子。

    “四海叔立即让我通知所有的人回家,不准出门。时间不长,‘老神仙’就出现在四海叔的家中。说是受老首长之托,给我们送来了十万斤大米,就藏在我们庄后的孤岛上。”说到这儿的时候,老支书的眼中全是泪花。

    在座的人,也能理解老支书为什么这么激动。在那种特殊的年代里,这十万斤大米能救活多少条人命啊!

    任四海得意地介绍说:“连续三年,‘老神仙’每年都要给我们庄子送上三十万斤大米。就是这样,我们全庄没有饿死一个人。上级领导也来查问,外庄的人也来打听。想要从我们这儿寻找一条活命之路。”

    “可是,有谁敢说出去啊?这是救命的粮食哇。我们向‘老神仙’道谢时,‘老神仙’总是让我们谢老首长,说是首长离世之前留下嘱托让他这么做的。你们说,我们怎么能不跪拜‘老神仙’!怎么能不把老首长子孙的尸体抢回家去安葬!”老支书说得热血沸腾。

    “哦,我想起来了。那几年,总是传说你们庄子上有神仙出现。当时,有好多庄子上的人,都曾看到仙人在月下行走于水面上。只是到了孤岛那儿以后,就不再见到踪影。四海,当时你给我家送了好几回粮食,问你是从哪儿来,你也不肯说。”全校长也被勾起了记忆。

    随着任笑天身体的进一步康复,专家组的医生已经停止了rì常工作。他们都把jīng力投入了任笑天如此迅速恢复健康的原因探讨之中。rì常的病床管理,当然是无暇顾及。

    由于这样的情况,任笑天的rì常护理,也就落到了医生顾小雪和护士小梅的肩头上。每天下午,她们都要帮着任笑天活动身体,防止由于久卧不动,造成血管压迫,出现褥疮,产生新的毛病。

    马院长为了减轻家属的负担,特意把为任笑天擦拭身体的活计也给接了过来。这大热的天气,当然少不了要对身体进行擦拭。任笑天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更是需要外力帮助才行。

    任笑天没有成家立业,母亲和nǎinǎi的年纪也都不算小。总不能把这样的活计,交给他那还在上大学的妹妹去做吧。虽然他那个女朋友好象很痴情的样子,做这样的事情多少也还是有一点不方便。

    马院长心中明白得很,能为任笑天多做一点事,也就是为自己rì后的仕途接上了一条重要线路。他轻轻的一句话,就把这活计交给了顾医生和护士小梅。

    接触异xìng的身体,这对于医生和护士来说,根本就不存在任何心理上的障碍问题。顾医生本来就对任笑天有一种感恩戴德的想法,护士小梅也对任笑天这样的帅哥,一直就有着很深的好感。听到马院长的吩咐之后,也就毫无怨言的开始了工作。

    处于特护状态中的任笑天,全身都是**着的。顾小雪掀开遮掩身体的浴巾,就被病人那优美的身型所吸引。这是一个很帅气很有魅力的男人。

    由于**裸的不着一根丝条,让他那完美修长的身躯充分显现了出来,每一块肌肉的比例线条,都匀称到极致,如同一件jīng美绝伦的雕塑艺术品。

    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是英挺的鼻梁,绝美的唇形,白皙的皮肤。所有这一切,都让情窦初开的小梅深深陶醉。这些rì子,她听多了任笑天的故事。

    虽然有人嘲笑他是一个‘杯具先生’,但更多的人说他是一个好人,是一个有才的人。别的事情,小梅也只能是人云亦云,但如此俊美的帅哥,可是真实的展示在自己的眼前。

    “天哥好帅呵,如果这是自己的恋人,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看着,看着,小梅擦拭的动作就逐渐地慢了下来。到了最后,干脆就停下手来,痴迷的盯住任笑天的脸庞。

    小梅在心中嘀咕着,军区总医院能派这么多的专家教授来,说明眼前的小帅哥是一个大有背景的人。还有那个周厅长,对天哥也是全身心的关心。别的不说,就冲着周厅长来了之后,能默默地在床边坐上几个小时,就足以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寻常。

    还有那个‘老神仙’,更不是一般人。就凭人家那种漂逸而来,随风而逝的潇洒劲儿,还有那么一手神奇的医术,更是证明了天哥是一个有大福缘的人。

    想到这儿,小梅心中涌起了一丝涟漪。自己如果能够嫁给天哥,那自己的前途岂不是一片光明吗?最简单的来说,也不要做这么一个一个三班制、专门待候人的工作了。

    “怎么啦?小梅。是不是爱上了这个小帅哥?”徐娘半老的顾小雪,作为一个过来之人,看到小梅这副模样,哪儿会有不懂之理。

    “嗯——顾姐,你说我能有希望吗?”说这话的时候,小梅一点也没有自信心。

    要是在医院里比美貌,她还能排得上前几名。可是,与那个叫李若菡的女人相比,那就差上了一些。当然,小梅也只承认是差了一点点。

    还有,人家是李区长的女儿,又是燕京大学的研究生。这些条件,都不是出生于工人家庭的小护士可以攀比的。还有,人家已经恋爱在先,哪儿还会再让其他人来插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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